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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虐夫人后,顾少追妻火葬场

陆亦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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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顾聿铭陈芳   更新: 2022-05-05 16:3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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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顾聿铭陈芳《狂虐夫人后,顾少追妻火葬场》讲的是温软放下自尊留在顾聿铭身边,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最后得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离开那天,她浅笑嫣然:“顾聿铭,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然后果断地带球跑路从此杳无音信,等再相遇,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而她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她怜爱所有人,却唯独不爱他,“顾聿铭,我们早就断了”

精彩节选


“你不要过来。”


温软衣不蔽体地蜷在角落。


她声嘶力竭的威胁,像是水滴沉入大海,翻不起一丝的波浪,更抵挡不了面前矮肥男子的步步逼近。


温软退无可退,抵着冰凉的墙角反驳,“你不是摄影师?你就不怕我去告你们?”


“告?”


男子哗然大笑,肥肉跟着他动作剧烈耸动起来,“你去告啊!你知道我背后靠的是谁吗?臭表子!拿了老子几万块钱,想随便拍两张就完事儿了?识相的,给老子躺好了,把腿给老子张开点!”


温软秋水剪眸卷起惊涛骇浪,“你,你什么意思?”


男子那双缝一样的眼睛眯出猥.琐的光,“什么意思?你觉得你是怎么到这个房间的?”


“是陈芳,她说这里是摄影室,只要我拍照了就可以给我钱.......”


声音戛然而止在温软煞白的脸色里。


痴肥男子见状,呵呵一笑,“明白了?”


是的。


她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许久不联系的陈芳会找到自己,还给自己介绍工作。


她还以为陈芳是真的替自己考虑,知道她缺钱缺得急。


正想着,房门被人打开。


她抬头去看,陈芳站在门口悠然涂着口红,“周总,怎么样了?人家都等了好久!”


温软紧攥着衣领,悲凉怒吼,“为,为什么?”


陈芳听闻转首,双目在扫过温软白皙光滑的肩膀时迸出嫉恨的光,“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我需要那么努力赚钱,你什么也不用干就能锦衣玉食?为什么我辛辛苦苦苦熬夜赶出来的演讲稿,还不如你的即兴演讲?还有我喜欢的人!我那么费尽力气地讨好他,而你只需要站在他面前笑一笑就能让他为你前赴后继,连命都不要?”


说到最后,陈芳面孔逐渐狰狞,声若寒冰。


温软耳朵嗡嗡作响,樱桃似的嘴嗫嚅着,“就因为这些?我从来都没想过和你抢什么......”


“是啊,你从来都没有想过。”


陈芳幽幽一叹,喟出狠绝的音,“温软啊温软,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清高模样!我做梦都想要撕碎它,让大家看看,所谓的清纯女神不过如此!”


温软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芳的狞笑,喃喃道:“可是我们是闺蜜........”


“闺蜜?”陈芳双手环胸,凤眉微挑,“既然你说我们是闺蜜,那你就帮我和他做一下,这样我有钱,你有钱,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说着,陈芳转过脸,眉目含情地看向那满脸横肉的周浩,“周总,你快点,不要让我等久了哦。”


周浩不耐烦地看了陈芳一眼,“废话那么多,快滚,别耽误老子的好事!”


陈芳面色一僵,心想要不是家里资金周转不过来,需要这个周浩,她这么一个大美女能对他这样的肥猪这么低声下气?


不过。


陈芳看向那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温软,所有怨气也都烟消云散了,也因而她很快扮出笑容,连连道好。


温软咬着唇,哀哀摇头,如此雨打梨花的娇柔模样惹得周浩再也顾不得其他,抖着肥肉就朝她扑来。


温软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后退,直爬上窗。


闷热的夏风拂在温软露在外面的大半身子,却让温软如坠冷窖,连带着声音也颤抖得厉害,“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门被人轰然踹开。


“哪个混蛋这么大胆.......”


陈芳被吓得高声尖叫,转头正要朝来人怒吼,却在看清身影时,脸色瞬间苍白,“顾,顾先生!对,对不起!”


顾,这个姓十分常见。


但在林城能被人叫顾先生,只有一人。


想到这里,温软猛地抓紧栏杆。


周浩却已经带着讨好的笑拱了上去,只是话还没开口,就被人一脚踹了回来。


温软瞠目地看着周浩像烂泥一样栽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一道长长的影子拉到她的面前。


温软缓缓地抬起眼,对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心脏骤然紧缩。


这张脸,曾多次出现在她梦中,带着旧日时光,无数的欢声笑语,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她贯穿,钉在悲绝的望柱上。


温软垂下蝶翅般的睫毛,死死咬紧唇瓣,“顾......先生。”


曾经那么爱,现在又那么恨她的顾聿铭。


顾聿铭撩起那双刻尽凉薄的眸,定睛着温软,嘴角蓦然扯出讥讽的弧度,“温软,好久不见。”


温软哽了哽喉咙,仿佛这样就能咽下从胸口窜涌而上的苦涩。


但,真能这样吗?


就像落日不会回升,江河不可倒流,破镜不能重圆,而他们也永不复从前。


温软攥紧拳头,朝着顾聿铭尽力一笑,“顾......先生,好久不见。”


顾聿铭长眸微睐,如剔骨弯刀将温软刮得猛然一颤。


地上的周浩没看到顾聿铭眼里的冷光,连滚带爬地跑到顾聿铭跟前,抱着他裤脚颤巍巍地问:“顾,顾先生,你不是在顶楼开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聿铭皱着眉头踹开他,“这就是你们说的,特色项目?”


他冷笑一声,“拍这种下九流的片?”


说到这里,顾聿铭眉梢扬了扬,转眸去看温软。


那目光中的鄙夷叫温软看得心紧。


她慌忙摇头,正想解释,顾聿铭却已经转回了目说:“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做这些勾当。”


周浩宛如晴天霹雳,哀嚎求饶。


陈芳更是气急败坏,指着温软的鼻子就开始咒骂,“顾先生,不是我们想顶风作案,是温软,是她说这样可以吸引客源,增加收入......”


“够了!”


顾聿铭冷眼打断陈芳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温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他,这是相信她吗?


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顾聿铭转过脸,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你以为刚刚我没听到你说的话?”


温软心头杳杳下落。


陈芳惊慌失措地摆着双手,“顾先生,都是误会,她虽然是我的闺蜜,但她就是个表子,见着男的就想要.......”


顾聿铭薄唇紧抿,吐出刻薄的话,“滚。”


陈芳双眼闪过嫉恨的光,心下却打起算盘,要是她攀上顾聿铭,哪还用得着周浩?


想到这里,陈芳耸了耸胸脯,姿态妖娆地一笑,“顾先生,您远道而来,还是让我好好招待您.......”


“我想你可能听不懂我说的话。”


顾聿铭微撩眼皮,漆黑的瞳仁尽是厌恶,“我叫你们滚,不然你们是想尝尝倾家荡产的滋味?”


陈芳被顾聿铭骇得面色铁青。


周浩哪能看不出顾聿铭和温软的关系非同寻常,又想起这事过后自己恐怕再不能待在公司里,一时间怒上心头,伸手就给了陈芳一巴掌。


“践人,卖弄风.骚也不知道挑时候!”


陈芳被扇到在地,捂着脸颊委屈哭嚎:“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周浩啐了她一口,“为我?为老子的钱吧!”


陈芳一怔,周浩则是朝着顾聿铭点头哈腰,“对不住,对不住,顾先生,我现在就带着这个表子滚。”


顾聿铭置若罔闻,朝着温软一步一步走近。


宽阔的身躯像是高山一样将温软周身的光压得尽无,更骇得温软不禁往后缩。


顾聿铭目光微烁,不带思索地抻出手,一把将温软扯了下来。


窗户金属的粗粝刮得温软大腿一阵钝痛,她轻微嘶吟,得到的却是顾聿铭不加掩饰的鄙夷。


他捏住温软的双颊,“痛?温软,这点痛,不及你当时给我的半分。”


温软颦眉,秀美的五官展露出她的脆弱和疼痛。


顾聿铭见着,擎着温软的手指不经意颤了颤,随即放开。


温软捂着脖颈剧烈咳嗽,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从疼痛的喉咙里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顾聿铭撇嘴冷笑,“谢?温软,我们之间没有谢谢二字。”


温软心头一颤,嘴角却弯出极其夸张的笑容,“顾先生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刚才要救我呢?”


天上一轮弯月,浅淡地照在顾聿铭凛冽分明的下颌,拓出一圈淡淡的阴翳,将他的神情隐匿。


但温软无端地能感觉到恐惧。


她不禁往后缩了缩。


这样的举动仿佛激怒了顾聿铭,他猛然上前,掐住她,“温软,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自作聪明!”


他掐得那么用力,温软几乎晕厥,她涨红着脸,迷滂滂地去看他,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温软眨了眨眼,刚才积聚起来的勇气像颠倒的沙漏,随着他的轻慢态度飒飒流失了,让她无法忍住那夺眶而出的泪,更无法制止它砸在顾聿铭的手上。


顾聿铭触电般地缩回了手,随即嗤笑一声,“哭?”


他用那双鹰隼的目狠狠盯住她,“温软,你有什么资格哭?”


是了。


她没有。


早在三年前,因为温软父亲的出卖,害得顾家倾家荡产,顾聿铭父亲自杀身亡后,她就再也没有资格在顾聿铭面前表露柔弱。


温软低垂眉眼。


愧疚至极的绝望令她颓唐地扯了扯嘴角,“顾先生,您说得没错......”


那擎着她脖颈的手霎时用力,使得她难以再话,只能眯萋着眸竭力对上顾聿铭那张俊美无涛的脸。


“温软,你还笑得出来?”


温软逼泪回眶,盈盈直视他,“那顾先生,您要我怎么做呢?”


晕暗的光照在温软白皙的面孔上,将她湿润的双眼照得明亮无比,还有那挂着泪闪动的睫毛,如同清晨沾露的花,待君采撷。


顾聿铭眸子一沉,薄唇覆了上去。


温软脑子轰然炸开,还没来得及沉溺下去,就听到顾聿铭说:“温软,表子。”


声淡如风,却刺痛温软的心,她尖叫起来,一如病院里护士打她时候的挣扎。


可温软越挣扎,他就越用力地擎住温软的双手。


温软难过地哭起来,“不要。”


“不要?”


顾聿铭停顿下来,看着她洁白的裙,讥讽一笑,“不要?我看你刚才挺想要的。”


他说着,以蛮横的姿势长驱直入。


温软疼得倒抽气。


鲜血溢出来,染红了顾聿铭的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


顾聿铭看着那血,嫌弃地瞥开,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才转头看向那汗水湿透了发的温软,“温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挺践的。”


这句话带着锋芒,如同钢针刺痛了温软,让她脆弱得一丝力气都没有,只任着眼泪滑下来。


凉凉的,钻进耳朵,像是潮汐拍岸,带着回忆翻涌在温软的脑海里。


“软软,别怕,我不会碰你的。”


“我知道你怕疼。”


“我只想你开心。”


曾经的顾聿铭看到温软手指破了都心疼半天,可是现在呢?


现在只有不在乎。


因为不爱,所以才会不在乎。


但他不在乎又能怎么样呢?


她欠他的。


她该。


温软眨了眨眼,冰凉的泪水就势滑下,却仿佛灌进她的喉咙里,让她哽得难以呼吸,痛得想笑。


电话铃响,是顾聿铭的。


荧幕上的字她看清楚了,是林晚晚。


那个一直围着顾聿铭转,说是他女朋友,谁都不能抢的晚晚妹妹。


这个女孩一直贯穿了温软和顾聿铭的整个青春年少,直到那事发生。


温软看见顾聿铭一直狰狞的面孔突然柔和了下来,接电话的声音也分外温柔,“晚晚,怎么了?”


温软突然觉得那些疼痛其实都不痛,这句话才让她坠入地狱。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所以她只有将眼泪包在瞳仁里,任它结成一个水的壳,模糊了眼前的事物,更含混了听觉。


等到顾聿铭最后一声落,电话挂断,温软才摇摇晃晃起身,眼神里带着麻木的平常看向他。


“顾聿铭,放过你自己吧。为了你,也为了林晚晚,她等了你那么久,你该对她负责......”


她的话没说完,顾聿铭上前,恶狠狠地拽住她的头发,“不要你教我怎么负责,最该知道这两字的是你,温软。”


他的力气很大,直将她甩到一边,撞到待客的茶几上。


温软只听到耳朵嗡嗡地响,眼前有星光在闪。


温软抚向额头,那里湿漉漉的,摊开来看,都是血,一如那个时候。


她惊惶,急促的呼吸,抬头看见顾聿铭,像是很多年前那样,她哭着对顾聿铭说:“温软流血了。”


顾聿铭的目光猛然紧缩,右手颤巍巍地伸出。


温软看着他的手,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温软好疼。”


那手往前伸了过来,在温软眼中点燃一丝忐忑的希望,最终随着手的停止,内心的希望也寂灭在半空中。


温软看着心中荒芜,他们都不是从前的他们,她又怎么期盼着顾聿铭还能如旧。


温软凄凉一笑,看着那破碎的桌面,突然觉得其实死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疼。


她抓起碎玻璃,在顾聿铭的面前,在他震骇的双目中,狠狠一划。


鲜血刺痛了她,也刺痛了顾聿铭。


他慌张上前,用双手捂住伤口,看着她苍白着脸对自己说:“我不欠你了。”


顾聿铭嘶声力竭,眼睛通红,“温软,我不让你死,你敢死!”


温软醒来时,躺在大大的床上,柔软的被子将她的身子裹住。


她看着周遭陌生的陈设想动,手腕上的疼痛却让她不禁‘嘶’了一声。


身边传来顾聿铭冷冷的声音,“死的时候不怕疼了?现在怕了?”


温软抬头看他,他背光而立,那张俊美的脸隐匿黑暗里,因而模糊了神情,但温软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在生气。


温软垂下头,看着那被洁白纱布裹住的手腕,喃喃似的问:“为什么救我?”


“救?”


顾聿铭手揣进裤兜走到光下,露出满是愤怒的脸,“温软,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温软咬住嘴唇,使尽全身的力气,从嗓子里挤出几个音节,“对不起。”


顾聿铭没有和她说话,而是点起烟,将帘子拉开。


温软偏过头,外面万家灯火,累如繁星,燃着各自的烟尘,有着各自的烦忧......


顾聿铭透过镜的反光,可以清楚看到床上的人。


几年不见,她已经没有年少时分所见那般水嫩,生活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磨得苍白,眉间也因长时蹙眉而生了几道浅浅的翳。


可她还是漂亮的。


甚至美得惊人。


只是太瘦了。


刚才抱她的时候,那骨头仿佛能冲破那层皮戳伤他。


想到这里,顾聿铭狠狠咬了牙,深恶痛绝自己竟然还在意她。


他狠狠捏起烟,走到床前,在温软猝不及防时,他拿着烟头,对准温软洁白如玉的肩臂戳了上去。


温软痛得惊呼。


顾聿铭却看着那烟头燎着皮肤迸出星火的场景,微微笑了。


温软躲避,用还算完好的手盖住那灼烫的伤口,眼泪啪嗒一下掉落。


顾聿铭不为所动,只是将烟头紧紧捏在手上,扬起快意的笑,“从前,你受一点伤,我都急得不行,但是,我现在看你这样,却觉得特别痛快。”


温软被他的话疼得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努力地将瘦弱的身躯陷在床里。


顾聿铭却突然拽住她的头发,“你说话啊!”


温软又害怕又伤心,只知道哭,“你说得对,顾聿铭,我们都回不去了。”


顾聿铭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撞了,他松开温软,嘴角掀起讥讽的弧度,“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回到过去。”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软,“但是你也别想就这样一笔勾销,温软,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完呢。”


说完,他绝尘而去,留下温软一人在房里哭泣,累到极致才昏睡过去。


第二天温软是被电话吵醒的。


温软迷迷糊糊接了电话。


那端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温软姐,你回来了?”


语速有微微的停滞,酣睡的温软没有听出来,只是伴着迷糊初醒的状态,嗯哼一声。


那端沉默了一刻,才又笑着说:“那温软姐,你现在住哪儿,我过来看你?林晚晚好久都没见温软姐了。”


林晚晚二字终于让温软醒了过来。


温软慌张坐起身,看着在幔子上款款摇摆的天光、白茫茫的卧室、床边的烟灰缸里还有几个烟头,这些都不断提醒着温软:顾聿铭曾经存在过。


她仿佛做小三见到正妻一样的忐忑,“我......才回来,暂时还没找到住的.......等找到了再和你说。”


又是长长的沉默,就在温软快喘不过气时,那端噗嗤一笑,“那说好,等温软姐找好了住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林晚晚哦。”


温软连连说好,借着上班的借口飞快地压了电话,心头却涌起浓浓的嘲讽。


从前,从前,温软哪里会在意林晚晚。


因为,顾聿铭只属于温软。


而现在的顾聿铭,恨温软,恨得不能再恨。


温软想得正深时,门铃响了,她走过去,看到显示屏上的人竟然是路齐。


路齐是顾聿铭的哥儿们。


她犹豫了会儿,打开门。


久违的面孔,带着尘封且美好的记忆,让温软不禁一笑,“路齐。”


路齐见她并不惊讶,而是问:“好点了吗?”


温软不解。


路齐指了指她的手和额头。


温软这才想起昨晚的事,脸色有一瞬的凝滞,“这里是.......”


路齐眸色有些复杂,叹了一声,“这里是他的公寓。”


温软抓着门把的手微紧,一如她此刻突然被牵起来的心。


路齐将她神色尽纳眼底,嘴角一抿,故作轻松地道:“问你呢,好点了吗?”


温软点了点头,“没什么的。”


她说的是实话,毕竟这些比起她在精神病院里遭受的折磨,真的要轻得多。


但路齐不信,他如同从前那样攀谈起来,“你那伤那么大道口子,怎么可能还好,得好好养,不然留了疤就破相不好看。”


温软摸着额头笑了笑,看着路齐不管不顾地进来,妥协地给他拿了拖鞋。


路齐把药箱放在茶几上,回头看见温软站在沙发的一端,清瘦的身子,腿细得他用手一掐就能掐过来。


路齐忍不住叹了一声,“别的那些女人想方设法减肥,你倒好,怎么吃都不胖。”


温软歪着头,终于露出点从前的样子,笑得有些真切了,“大概是体质问题吧。”


路齐到此真的无话可说了,于是让她过来,“我给你换药。”


温软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受伤?”


问了就后悔了。


路齐和顾聿铭是一个裤衩长大的兄弟,心里话从来没避讳过,而她的事情,路齐肯定也知道清清楚楚。


温软想到这儿,又沉默起来。


路齐大概明白她的沉默是为什么,也没说话,只是将纱布揭开,又重新上了一道药。


气氛沉默出令人压抑的味道。


路齐直率的性子受不了这样,于是问:“疼不疼?”


温软突然红了眼眶,喉咙更像是滚了烫粥般,吐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囫囵着说:“不疼。”


路齐听到,手上却放轻了些,他还是记得温软是很怕疼的。


从前跟着他们出去,顾聿铭稍稍捏得她重一点,她就翘着嘴对顾聿铭撒娇,说温软疼。


这招对顾聿铭百试不厌。


不过,不管到底疼不疼,顾聿铭反正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哄她。


路齐发觉自己想岔了,长长吐了一口气,一边说:“你.......别怪他,他这几年很苦。”


那还在眶里打转的泪突然就落了下来,滴在沙发上,一霎不见,却清晰可闻‘啪嗒’一声。


温软有些慌张,连忙擦着泪,嘴上解释着,“我懂。”


路齐见她这样,不再说了。


他其实也痛恨温软。


可他不是当事人,也未曾爱过温软,所以他的恨早在这几年里消散了很多。


而恨过之后,路齐又开始惋惜。


惋惜这两人如今的结局。


但现实就是如此,从来不给人完美的结局,总要让人疼痛,残缺,才能称之为人生。


或许温软的人生,在走过了幸福和美满之后,就只剩下精神病和忏悔吧。


路齐走后,温软买了一张最早的机票,迫切地离开了那到处都充满顾聿铭气息的公寓,也离开了这个让她无比怀念的林城。


望着那不断缩小的城市,温软以为她和顾聿铭从此就是两条平行线,遥遥相望,再无相交。


可是没几天,温软就被公司以人手紧缺的缘由调派回了林城。


主编在她走时还扔了一张约访函给她,上面是顾聿铭的名字。


主编没有看到温软苍白的脸色,自顾自的说:“林城那边杂志社听说不好做,极缺震撼性人物坐镇,好不容易攀上的这个顾先生,上头听说你和那顾先生是高中同学,所以就把这个专访的人物交给你了。”


七月酷暑,知了在树下唱彻不停,狗趴在水泥地上吐着大舌头呼哧得厉害,唯有温软一身冷汗。


温软知道这是顾聿铭的天罗地网。


但温软没得选,她缺钱,况且这份工作,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只有束手就擒,拿着约访函到顾氏集团楼下。


前台是个长发**浪的美女,她穿着得体的制服,对温软报以得体而疏离的微笑,“你好。”


温软将约访函递给她,“你好,我是维尼亚杂志社的记者,想约个访谈时间。”


接待小姐接过约访函,声音冷漠地回道:“你好,请稍等,我打电话话询问一下。”


温软没等多久,接待小姐便婉转着笑脸,眼睛却刻薄地打量她,“温小姐,顾先生让你坐第一个电梯上顶楼,他在那里等你。”


温软心颤了一下,道了谢,上到32楼,看着那雕花的木制大门,脚却如同灌着铅一样动弹不得。


“进来吧。”


屋内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让温软有些紧张,她捏了捏手上的包,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推门而入。


屋子的正中放着长长的书桌,往后是落地明镜。


长驱直入的天光将屋内照射得一览无遗,更将顾聿铭深刻硬朗的轮廓照得干净爽朗。


仿佛三年前的他......


温软看得出神,只听到一声嗤,“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恶心!”


温软心坠了下去,想起从前他总爱捧着她的脸颊,跟她说,“温软,你就这样看着我,一辈子我都不会腻。”


温软垂下眼,蝶翅一般的睫毛将她眼底的悲伤绝望掩盖住。


顾聿铭却没察觉似的继续讥讽,“怎么,维尼亚派你过来就是让你过来当雕塑的?”


温软在他冷嘲下长舒一口气,抬起头,刚刚婉转起惯常的笑容,就听到一串银铃的笑声,“顾哥哥。”


大门被打开,灌进冷风,如林晚晚扑进顾聿铭怀里一般,直扑得温软满心凉意。


林晚晚仰起头,将樱唇嘟出委屈的形状,“顾哥哥,晚晚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顾聿铭无奈一笑,不动声色地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谈正事呢。”


林晚晚顺着他的目光斜过来,麋鹿的眼睛露出讶然的光,“温软姐?”


温软只觉香风拂面,熏得她不住眨眼。


等她回过神来时,林晚晚已经站在她跟前,亲昵且热情地握住她的手,“之前晚晚还跟你说呢,有时间出来聚聚,你怎么不回复我?”


温软看着她温婉娇柔的笑,回想刚刚他们相拥的场景,嘴角不由一扯,“最近有点忙。”


林晚晚沉默了一刻,才又笑着说:“那温软姐有住处吗?要不要林晚晚叫顾哥哥给你准备?”


她叫得亲昵,话语里夹杂一丝丝女主人的意味。


温软听得内心苦涩,却装不经意地抬起头,“不用麻烦,我自己找就行了。”


林晚晚嘴角高高翘起,带着狡黠的意味,“温软姐你到底和顾哥哥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会麻烦呢?”


‘认识’二字被林晚晚咬得缓慢而沉重,宛如一把锤子重重垂在温软心口上,砸得她体无完肤。


她滚了滚喉咙,撒开林晚晚的手,“我自己可以。”


林晚晚却不依不饶地又拉起她,“那怎么行,温软姐,你三年不在,可能不知道,林城这边的地产基本归属顾哥哥名下的,只要顾哥哥向下面的人通一声气,房子不就找到了嘛。”


温软看着林晚晚娇俏的笑貌,白皙水嫩的面孔,只有常年被人精心呵护才会如此。


她忍住眼底的涩意,指尖凉凉地抵着手心,久久才从窒息中挣脱出来,展开一个疏离而得体的笑容,“不用麻烦了。”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顾聿铭走上前,纤长的指尖划过桌面,“你求我,我就帮你。”


温软对上他昂扬桀骜的下巴,金色的浮尘游弋其中,如同细线将他们四目交织勾缠。


林晚晚眼见着,眸子一沉,立马扬起笑容**来,“顾哥哥,好歹你和温软姐那么多年的感情,什么求不求的,好生分。”


林晚晚的话没有使得顾聿铭转眸半分,只令他轻笑一声,用那双锐利而漆黑的眼睛紧紧攫住温软,“既然晚晚这么说,那我就帮这个忙。”


温软怔了一下,捏住发疼的手腕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找吧,毕竟.......”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向背光而立的顾聿铭与林晚晚,酸涩一笑,“也没有什么情分。”


周遭空气在此刻凝结。


温软置若罔闻,只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重振仪态,朝着顾聿铭礼貌微笑,“我看顾先生现在正忙,那我改天再来找顾先生?”


顾聿铭逼近一步,烟草味瞬间袭来,带着凛冽的气息让温软动弹不得。


“改天?”


顾聿铭眼睫垂下来,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就是维尼亚杂志社求人的态度?”


温软看着他额前垂下来的那缕碎发,忍住想替他拨一拨的冲动,转头看向林晚晚,“我是看晚晚妹妹找你有事,所以........”


“什么晚晚妹妹!”顾聿铭打断她的话,眼神凶狠异常,“我告诉你温软,少给我玩那一套假装陌生人的把戏,也少给我套近乎。”


林晚晚似乎吓到般,颤巍巍地唤了一声,“顾哥哥。”


顾聿铭没有回头,只一动不动地看着温软,看着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微红,慢慢有了湿意。


仿佛有一根细线牵扯着他的心脏,不断拉扯,拉扯出酸涩的痛感。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看见温软眨了眨眼,将本来的情绪褪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平静与坦然,“我记住了。”


温软长纳一口气,撩起蝶翅的睫看向顾聿铭,“那么顾先生,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做个私访?”


林晚晚眸子微暗,朝着温软柔和歉意地笑,“温软姐,今天怕是不行......”


林晚晚努着嘴转头朝顾聿铭看去,“顾哥哥忘了?今天有个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这四个字像是针一样,扎得温软蓦然一惊,她连忙开口:“既然顾先生今天有事情,那我先走了,改天再约私访时间。”


“等等。”


头顶空调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吹风,使得窗外太阳愈发热烈明亮。


温软觉得有些晒了,她滚了滚喉咙,希冀地看向顾聿铭,“还有事吗?顾先生。”


顾聿铭漆黑的瞳孔微缩,因稍仰而凸出的喉结滚动了数下,终于说了句,“下次不用来公司,直接去之前那个公寓。”


林晚晚脸色一变,笑容快要挂不住,“顾哥哥,什么之前那个公寓?”


温软却蓦然出声,“我不去!”


顾聿铭看着她攥紧手,态度坚决而抗拒,笑着将双手插兜,姿态慵懒散漫,却又浑然天成的高贵。


“你不去?你不去,那所谓的私访怎么能算是私访呢?”


他的话里夹裹着威胁,让温软刚刚积聚的勇气飒飒流失,只能硬着头皮说:“好。”


林晚晚旁观着,忽然噗嗤一声,“既然是私访,那何必搞得这么麻烦,隔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是同学聚会,温软姐也很久没有见到那些玥姐姐他们了。”


林晚晚嘴角高高翘起,“温软姐大概还不知道吧,玥姐姐和顾哥哥上个月订婚了。”


这话落下,刚刚消停下来的**空调又呼哧呼哧作响,吹出阵阵凉风,灌进温软的嘴里,直冷到她心头。


林晚晚恍似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拉着顾聿铭央求,“顾哥哥觉得怎么样?”


顾聿铭瞟了一眼温软,见她巴掌大的脸尽显苍白,不由皱了皱眉,拨开林晚晚的手。


“别闹了,你也知道有你玥姐姐在,你让她过去,不是给你玥姐姐添堵吗?”


他的话不掩对另一个女人的保护,让温软听着心头一沉。


她轻轻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


洁白明镜的地砖,倒映着顾聿铭那线条流畅的下颌,她看着仿佛碰到刺般迅速缩回了目,抬起头礼貌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不打扰顾先生与林小姐了。”


说完,她宛如战败的兵士落荒而逃,林晚晚忐忑的声音顺着凉风吹进她的耳朵里。


“顾哥哥,你还喜欢温软姐吗?”


顾聿铭那特有的金属质地的冰冷声音,从喉咙里滚出三个字,“不喜欢。”


温软听着,心杳杳坠下,蓦地一笑,招手拦下的士一路直奔公司。


主编贺婷对这个因顾聿铭而转过来的编辑没什么好态度,一心以为她就是傍着大款的空降花瓶。


所以温软才坐到位置上时,贺婷朝她劈头盖脸地扔了一沓资料,“先把这些整理了。”


温软有些猝不及防,余光瞟了一眼上面的资料,“贺主编,这些上面的人物还有新闻都是好几年前的了。”


贺婷有些不耐烦地皱眉,“几年前的就不用整理了?万一这几天就突然要用了呢?再说了,你能干什么?陪着大佬说说笑笑?”


周围埋着的脑袋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突突冒了出来,用一种戏谑又鄙夷的目光流连在温软身上。


早在温软来时,上头就传下话来说,新来的编辑和顾聿铭关系匪浅。


但谁都知道顾聿铭性格孤冷,没几个好友。


所以温软和顾聿铭是什么关系,显而易见。


温软五指紧攥,但她不敢反驳,她怕反驳之后,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就没了。


见她默然,贺婷脸上的嫌弃之色更加明显,“所以,你有什么好质疑的?我都还担心你整理这些资料深受些启发,到时候惹得一身骚,还要拿我们公司的脸面来擦.......”


随着这话匝地,四周响起细碎的笑声。


温软脸色苍白,她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贺婷,“我只是觉得这些资料都是过往的,再整理只会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贺婷冷冷一呵,“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不浪费时间。”


也不等温软说话,贺婷不耐烦地道:“还有事没?没有事就快点去整理资料,别耽误我工作。”


周围响起嗡嗡苍蝇一般的议论声,像是接连不断的巴掌将温软扇得作疼。


可她恍然未觉,回到位置上安安静静地整理起资料。


“温软姐!”


一声娇呼在办公室突兀地响起。


温软听着这熟悉的嗓音,蓦然抬头,撞入一双麋鹿般湿润的眼睛,**的朱唇微微翘着,仿佛春日的杏雨,肆意的活力和美好。


温软有些猝不及防,“晚,晚晚,你,你不是......”


林晚晚冲着她眨了下眼,“同学聚会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和温软姐说说话,。”


温软扯了一下嘴角,“顾.......先生他同意你来?”


林晚晚看了看四周,露出狡黠又娇羞的神情,“我想做什么,顾哥哥哪能拦得住我?”


温软感觉心口被铁锤猛锤了一下,她强撑着笑,“顾先生对你挺好.......”


林晚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抻出一张请帖推到温软面前,“邀请你两次了,你都拒绝,今天下午的同学酒会,温软姐你说什么都不能拒绝了。”


林晚晚笑得很甜,有着温软一直缅怀的纯真无邪,就像从前被顾聿铭保护的自己。


温软看得心里酸楚,撇过头要拒绝,“你叫顾先生陪你.......”


林晚晚那张笑容洋溢的脸垮了下来,“他有玥姐姐陪着,我哪能去瞎凑合。”


说着她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状,“拜托啦,温软姐,你就和我一起吧,你也不忍心看着我孤零零一个人在酒会上吧。”


她说得格外真挚,眼底流露着渴求。


让温软想起从前她也是这么恳求的自己,恳求的爸爸,然后她就进了温氏的公司......


她想得出神,那边林晚晚见她这样,嘴扁了下来,“温软姐,你是还在介怀以前的事吗?”


以前。


她有什么资格介怀以前。


眼底涩意一点一点加深,令温软有些看不清眼前事物。


她深吸一口气,强拾起笑容,指了指桌面那一堆,“我还有工作,就不了吧.......”


林晚晚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眉梢微挑出矜傲的神色,“这些都什么啊?不都好几年前的东西了?”


主编贺婷腆着笑脸走近,“是这样的,林小姐,我想着温软才来对林城不熟悉,又要采访顾先生,害怕会出差错,所以让她看看以前的新闻。”


林晚晚噗嗤一声笑,“温软姐土生土长的林城人,能不知道这些?”


她的话平淡如常,却如惊雷炸得温软脸色发白,只能依稀听到贺婷惊讶一声,“既然是林城人干嘛跑外地去?”


林晚晚眸光扫在温软攥得青白的手指上,笑声如银铃般放肆,“这是温软姐的私事,你就不要问了。”


贺婷脸色一僵,忙扯了嘴角连连道好。


林晚晚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婷,莹白如玉的手指微翘,指向桌上那些档,“所以,贺主编,这些东西,温软姐还需要看吗?”


贺婷被林晚晚看得脸色一僵,忙是堆起笑容努向温软,“照林小姐的话,你做这些确实是浪费时间,而且你才来这里,时差没有调整过来,你还是好好休息几天。”


语气温柔和顺,一改方才地不耐烦。


温软低下头,脑后绑着发圈有些松,因此顺着她这个举动额前一缕碎发垂了下来,挡住她落寞怅惘的笑。


“接下来几天我要采访顾先生,我得好好准备,还是不要休息的好。


林晚晚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贺婷。


贺婷只觉得背脊发凉,略语重心长地劝道:“休息得不好,又怎么好好工作?听我的,现在立刻马上去休息,休息得不够,我就扣你的钱!”


钱。


她曾经从来没有愁过钱。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缺钱得厉害。


温软嘴角弯出苦涩的笑。


林晚晚冷眼旁观,眼神微闪出奇异的光,“温软姐既然要采访顾哥哥,那更应该参加宴会。”


温软抬起头,黢黑的眼眸定睛着林晚晚。


林晚晚对上温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秋眸似的眼,眼神微黯,“你想想,温软姐你采访顾哥哥的日常,那什么是日常,照我了解的顾哥哥,日常不过就是参加宴会,出席各大场合了,所以温软姐今天去了,不就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吗?


只要今天参加了这个宴会,她就不用再见到顾聿铭了吧。


温软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细长的指尖紧紧抠住掌心,良久,她才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好,我去。”


林晚晚开心地合掌,扬起甜甜的笑容,朝温软眨巴无辜的大眼睛,“那就说好了,温软姐去换一身衣服,晚晚在宴会等着你来。”


温软来不回答,林晚晚已经摇着手机走远。


空旷的办公室还回荡着她的再三叮嘱,“地址发给你了,一定记得要来哦!”


贺婷也因为林晚晚的离开而垮了笑容,她瞪了一眼温软,“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我告诉你,这次宴会李倾玥小姐还要参加,你得注意了,别动不动扬起你那双狐狸眼勾人,到时候不止是你难堪,连带着我们公司也跟着丢面儿!”


说完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笃笃的声音密密麻麻敲击在温软心间上。


她怎么忘了.......李倾玥还要去。


那个恨她恨得牙痒痒,无时无刻逼她和顾聿铭分手的李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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