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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救世主

刘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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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刘彻小薇   更新: 2022-05-05 16:3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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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小薇《最强救世主》讲的是简介:一个业余军事发烧友、伪军人——刘彻,在一趟列车旅行中目睹祖国在国庆日受袭的直播,然后受到波及,生化爆炸弥漫,崩裂的岩石泥土冲毁铁路,火车坠落峡谷……侥幸生存下来的刘彻,一心想要找到身在滇南的女朋友,然而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世界性的阴谋之中一面是音讯渺茫的女友,一面是卫国图存的战争,这个背负着先古大帝名字的青年,如何在战火硝烟里,开始一场战斗与逃亡之路?在无尽的拼杀中,逐渐成为一名正真的军人?!

精彩节选


2028年11月28日,离天舟国庆日典礼还有20分钟。

“刘中尉,你怎么还不到啊?哥几个可等急了啊,待会儿把酒喝光咯,把姑娘分匀咯,你可别怪哥们儿不仗义!”

“哈哈哈哈哈……”

电波那头传来一阵爽朗开怀的哄笑声,一听就是几个微醺的汉子所发出的。

刘彻将通讯手表放在嘴前,面带着微笑,仔细听着“铁血论坛”里的哥们儿与他开着玩笑。

铁血论坛是目前国内最专业最标准同时也是最大的一个军事论坛,里面混杂了无数的退伍军人、军事发烧友、数据党、宅男、以及国外间谍。

其实刘彻在初次进入论坛时也被人称为“间谍”,起因是因为在他的自我介绍里标注着“美籍华人”的标签。

不过刘彻祖上三代都是纯种天舟人,爸妈也是人近中年时才移居国外,所以刘彻其实只能算是半路留洋,连口音都没有标准ABC那种中西合璧的调调,再加上他所掌握的丰富军事知识与特战技巧,没过多久,群里的大老爷们便乐呵呵地接受了这个异籍国人。

“你别说,老刘啊,你从美比亚国给咱捎来的这军用通讯手表可真好使,这都那么远呢,居然还能点对点实时通话,一点杂音都没有,这真是……你等着啊,待会儿我去厕所里试试看,你不要下线啊,我得测试测试……”

一个长长的饱嗝声,刚才说话的老李脸上挂着红晕,不停吧唧嘴。

“那还用说,人家刘中尉可是服役过美军最精锐的空降特种师呢。”

“额哦……”又一个饱嗝。

“哈哈哈哈”刘彻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刘啊,你别听他们胡侃,老李和老张已经醉成狗了,别理他们,话说,你还要多久才到啊?待会儿小薇可坐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通讯器里传来王侠硬朗的笑声,他是刘彻在论坛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也是他的死党,而他所说到的小薇,则是刘彻在论坛的一次活动上认识并且已经交往两年的女朋友。

“老侠,我还在火车上呢,绿皮,至少还得十几个小时吧,哥几个先喝着吧,等我来了再战个痛快!还有……你小子给我照顾好小薇啊。”刘彻说到这里,连声音都小了几度,脸也不由得现出一丝红晕。

“得嘞!哥们等着你啊,路上注意安全!”王侠叮嘱道。

……

“刘彻,你快点过来,我等你。”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小薇的声音,甜美而沉静,像是幽静山谷里的清泉声,刘彻楞了一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幸福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恩。”

刘彻的心此刻像巧克力放进了微波炉,一点一点融化开来,面对通讯器那头的小薇,他只能傻愣愣挤出一个“恩”字。但他心中反复呢喃着:“等着我,小薇,等着我!”

“叮咚叮咚”,刘彻的手机提示突然响起,这是刘彻提前设定好的,当提示响起时,也代表了今天万众瞩目的国庆阅兵开始了。

没错,今天是11月28日,也是天舟建国整100周年的国庆大日子,刘彻等待多时,原本打算用家里的巨幅投影幕布观看直播,只可惜今天注定得在火车上度过,刘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用手机设定好闹钟提示,心里滴着血,忍痛用移动6G网络在绿皮车上观看国庆大阅兵直播。

“你好,同志,麻烦收收腿,俺是睡上铺的。”

正当刘彻看得兴致勃勃时,一个带着明显口音却显得中气十足,语调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刘彻抬眼一看,是一名穿着军队制式套装,却去掉了肩章,领花及胸章的男人,那男人像是个退伍军人,他看见刘彻看他,猝不及防地给刘彻来了个咧嘴大笑,除了两排大白牙,连牙花子都毫无保留的展露无遗。

刘彻的心思全在手机上的阅兵直播,也没怎么再注意眼前的退伍军人,只将原本搭着床沿上的脚收了回来。

“同志,谢谢啦。”

退伍军人礼貌道谢,接着把背上的粗帆布背包往上铺一甩,然后双手抓住火车硬卧边缘的铁栏,稍一使劲,脚下同时一登,一个纵身便翻上了最上面的床铺,身手干净利落。

激昂无比的军歌从刘彻的手机中传出,直播画面里,天舟的国家领导们致上慷慨激昂的陈词,老百姓们兴高采烈,一列列军容整齐,气势高昂的军人挎着钢枪,踏着清脆有力的步子从极具象征意义的天舟首都的世纪大广场上走过,广场前坐落着雄伟的古建筑群,那是这个伟大国度引以为傲的标志。

一块崭新的丰碑随着领袖的揭幕而在广场上竖起,现在的天舟已经是世界第一,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这一切意味着这个在过往的一百多年时光里曾经饱受列强威胁、压迫,甚至是掠夺的民族终于站起来了!这一刻,天舟的子民们等待的太久太久。就在这一刻,全球所有的天舟人终于能够直起摇杆,自豪地大声宣布,“我是天舟子孙!我是龙的传人!”

刘彻从小就最喜欢看这一幕,同时也最看不得这一幕,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的眼眶总会湿润,自豪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同志,你这是在看国庆阅兵啊!”

正当刘彻还在豪迈的情绪中徘徊悱恻,热泪还依旧在眼眶里打着转的时候,他脑袋顶上的上铺却伸下来一个脑袋,刘彻被他一惊一乍的惊呼给吓了一跳。

“俺也喜欢看,俺们军区也挑了人接受检阅的,可惜俺10月刚好退伍了,没能挨到阅兵日啊。”楼上那脑袋继续自顾自地说到。

刘彻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刚才那退伍军人说的,他那独特的口音外加用力到似乎要让自己的牙齿也一并同归于尽的说话方式已经出卖了他。

“唉!同志!快看快看!S军特战突击队!这就是俺们部队!这就是俺们部队!那是俺们队长!快看!”说着,那退伍军人激动地伸出手指想在手机屏幕上指给刘彻看,他整个人几乎有半个身子都从上铺边沿悬空垂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挂了具死尸。

刘彻有些无语地用手挡开退伍军人上前干扰他看直播的手指,嘴里应付道:“好好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咱们看,咱们看。”

手机再次端平,刘彻与退伍军人就这么一上一下,一坐一垂看着直播,津津有味。

届时列车进入了长长的隧道,车厢里顿时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伴随着车厢整体的微微摇晃,一股带着腥湿气味的未知感笼罩在每个人的脑袋上……
刘彻因为手机屏幕的关系得以获得一丝光亮,四周虽然黑暗,但充斥着各种轻微的耳语声,交谈声,咳嗽声,还有小孩儿对于黑暗来临猝不及防的恐惧哭闹声。

刘彻的脸被屏幕上的光映衬得绿油油的,像个僵尸,此时“楼上”的退伍军人反而没有了动静,也不知他是不是依旧吊挂在床沿边,这样想想,有点渗人……

此刻小小的手机里所发出的一声声“天舟崛起!”“自强不息!”“民族中兴!”“和平万岁!”仿佛成为整个空间里最刺耳的呼喊,即使刘彻再三缩减音量,他依旧有整个火车似乎都能听见的错觉。

这真是一条漫无边际的隧道,也不知到底有多长,刘彻开始好奇,此时此刻自己到底是在哪座名山大川的“肚腹”里穿行?

“和平万岁……”随着天舟人民军队一声高亢的口号声响起,手机彻底失去了信号,屏幕画面瞬间卡顿,只留下一个标示着“0KB”的网络数据圈在屏幕正中心无休止地旋转。

刘彻微微皱眉,“这得到地心了吧,居然连移动6G网络都无法覆盖到这里?”

说着,刘彻将手里的手机晃了晃,然后习惯性举着手机往高出一伸,同时握着手机的手还竖起两根手指充当手机的“天线”。

“哎呀,你插俺鼻孔干嘛?”

哪知这一伸,引发了“楼上”脑袋的抗议,顿时刘彻的手指端传来异样触感,刘彻一恶心,赶紧把手收回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搞错了搞错了。”刘彻一边把手指往身旁的被子上擦,一边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此时,手机原本停滞的画面一闪,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国庆阅兵以外的画面。

“咳咳……各位好。”

只见屏幕上原本属于国庆阅兵现场的直播画面已经停顿成为背景,就跟点了暂停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戴了小丑面具的脸,那面具怪诞夸张,从面具双目的空洞中,能清楚瞧见面具背后那双眼睛是蓝色的。

“这里是17国环星理事会……咳咳,不好意思,今天有些感冒了,我是理事会发言人,你们可以叫我小丑。”

“什么鬼啊?怎么国庆阅兵还兴突然插播恐怖节目?哪家平台敢有这个胆子啊?”刘彻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经反复确认。

“你们没看错,我们入侵了你们的终端,所有信号都被覆盖了,这是17国的力量。”小丑缓缓说道。

刘彻一愣,“好嚣张啊!”

小丑扶了扶面具,继续说:“全球经济大发展,这本是件好事,不过天舟国一意孤行,一直以来仗着大国身份欺压周边小国,强行按照自己的理论挑起领土争端,盲目扩张军队,给周边安全带来了严重的伤害,我们多次磋商未果,天舟国也一直没有正视我们的劝阻与抗议,更令人发指的是,根据最近的资料显示,天舟从几十年前开始,就已经持续多年秘密提供给恐怖组织军事装备与武器,而最新的情报则揭露了天舟国称霸世界的野心。”

“啪!”一声惊响,应该是手掌拍击某处的声音。

刘彻原本看得聚精会神,此刻被吓了一大跳。

“扯淡!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黑暗中传来那名退伍军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这是我们的特工冒死拍下来的。”小丑拿出一张所谓的“图纸”进行展示。

“天舟已经在周边多处架设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中包括核武,同时在前段时间多国所发生的不明导弹袭击中,我们也找到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此袭击完全是由天舟有预谋的发动的,这是对全人类的挑衅,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恐怕全人类都将进入无尽的黑暗,所以……咳咳……抱歉,17国环星理事会成立,这是由17个自由平等的国家所组成的联邦,我们决定对天舟实施强制手段,以维护人类的和平与未来,呵呵……”

说到这里,那面具人莞尔一笑,不知是何深意,只是相对的,是这边那名退伍军人的暴怒!

“放屁!你们还敢拿咱们天舟怎么样?龟儿子样,有种和咱们过过招!借你们俩儿胆!”退伍军人越说越带劲儿,刘彻都担心他会不会想要强行钻进手机里去找那面具人单挑。

“好啦,话说到此,天舟人们,观看你们最后的国庆盛宴吧,这烟火,是我们给你们准备的最好礼物,愿天佑世界,祝你们好运,Seeyou!”

小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屏幕又跟着一闪,此时周围忽然一亮,这缓慢的绿皮车终于驶出山洞了。

周围亮起的那一刻,刘彻的脸依旧没有从刚才的凝重中退出来,他抬眼瞟了一眼上铺的床沿,“楼上”那位已经缩了回去,估计在上头生着气呢。

“刚才……那是?”刘彻心里揣测着,脑袋里还在回想着那面具小丑所说的话。

“啊!”

惊奇的叫声响起,这声音是从手机的扩音器里传出来的,出了隧道,信号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恢复了。

刘彻一惊,赶紧一看手机,那画面他只在美比亚大片里看到过,犹如《僵尸世界大战》。

只见此时的直播画面依旧是燕都国庆大阅兵现场,从拍摄角度来看,这台负责传像的摄像机应该是刚好架在古城楼的城墙上。

楼下的民众与接受检阅的步兵依旧站在那里,他们纷纷抬头看向天空,并且时不时发出惊呼。

紧接着摄像机也跟着一抬,天空中原本厚实的云层泛着微微红晕,镜头及时推进,正当刘彻仔细看时,忽然从那云层中缓缓射出几枚亮点。

没错,是几枚就算是白天都能清楚可视的火光亮点,那亮点看似缓慢,其实是因为距离太远,超高倍摄像机镜头强行推进观看的关系,假如用肉眼,在现在的距离上恐怕是难以捕捉到它的轨迹的。

“那是什么?”

刘彻自言自语。

画面里的民众早就注意到了这些不寻常的变化,但他们还只是抬头观望,并没有引起恐慌。

相反的,台上的政要们似乎收到了什么特殊消息,在毫无解释的情况下开始纷纷离席,甚至都没有任何掩饰,就这么直接在保卫人员的护送下匆忙往台下撤离。

看得出,一定是有什么紧急而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并且这事情十有八九与那天空中的亮点有关。

镜头对准城楼下的人群,一些原本抬头望天的老百姓终于发现了城楼上的变化,虽然听不见具体的声音,但从他们的动作能看出来,楼上的天舟高层们匆忙撤退的举动已经对他们造成了影响,他们开始慌了,一种未知的恐惧正在蔓延。

就连原本还在缓慢行进的阅兵方阵都受到影响,军士们面面相觑,但士兵的素质自然不是老百姓能够比拟的,虽然同样很惊讶,但士兵们依旧保持着严谨的阵列,有条不紊,手中统一端拿着的钢枪依旧如故。

“砰!”

刘彻的手机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画面剧烈一颤,然后坠向地面,应该是谁把摄像机给撞倒了。

此刻画面呈横倒在地面上的状态,只能拍摄到台上所有人的小腿,刘彻还不得不把手机屏幕横过来看。只见镜头前全是慌忙跑动的双腿,有穿着黑色西装裤子与蹭亮皮鞋的政要,有穿着绿色制式军装裤与大头皮靴的军方高层。

这时一双运动鞋跑到镜头前蹲下,那人用手扶起镜头,能看到他穿着记者马甲,在马甲左侧胸口上有一个天舟电视台的标志。

那名记者应该是将摄像机扛在了肩膀上,画面随着他身体的波动而摇摇晃晃。

城楼上依旧有很多人在跑动,画面一转,楼下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值,混乱一触即发!
因为有人扛着摄像机的缘故,在镜头转移捕捉上明显灵活了很多。

画面里一名肩膀上挂着三颗星星的老军人在三四个护卫的簇拥下正欲撤退,这时一名戴着眼镜的随行人员在老军人脑袋旁耳语了几句。

老军人脸色一变,微一斟酌,接着大手一挥,扯住正从他身旁跑过的一名上校。

从上校的脸上能明显看得出着急与恐惧,但老军人横眉竖目,颇具威严,他应该是对那名上校下达了什么命令,那上校忙忙点头,末了一个标准军礼。

此时城楼下的老百姓们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挤压与踩踏。老军人下达完命令便立刻消失在人群中,而那名上校则快步跑到城楼正**的扩音话筒前。

“喂喂……”

“砰!”

上校才“喂”了两声,从人群后方极远处便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现场所有的嘈杂。

紧接着几架战机高速从人群后方而来,“嗖”的一声从所有人的脑袋顶上划过。上校正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此时他已经看得目瞪口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他的嘴依旧大张着,但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砰!”又一声爆响,这响声近在咫尺,是城楼上一位跑动的工作人员被绊倒,不小心触发了台上的礼花电控装置,顿时在首都广场四周,上千束礼花升空爆炸,散发出无数彩纸。

楼下的芸芸众生纷纷转头,只见在目光所能及的天际边,一朵蘑菇云正升腾而起,耀眼的光晕已经消逝,但所有人都清楚,那标志着末日的“烟火”才刚刚开始。

这一下,所有人都无法淡定了,哀嚎与嘶吼混杂着,还有那难以置信的抓狂声。

为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刚才那几枚穿出云层的红点已经化作几枚流星一般的火团,拖着长长的火尾飞向众人头顶。

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燕都,居住着超过三千万人口,全球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天舟共和国的文化政治中心,她的心脏!

人群快不过战机,快不过爆炸,更快不过末日。

数枚火球在离地面1500米左右便化作几团强光,紧接着,强光扩散开来,直播画面一黑,再也没有了反应。

手机上早已没有了画面,只剩下“网络信号中断”几个字在不停闪烁。

刘彻依旧盯着屏幕,他觉得口干舌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见了什么。

“我们……被袭击了?”

刘彻问自己,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其实是美比亚国籍。与此同时,列车似乎也跟着发生了一次有别于之前的强烈颤动,这难道是在印证刚才的直播?

就在刘彻呆滞的时候,火车又穿入了一条山体隧道,周围的光线再次变暗。

但这次车里的光线却没有完全变黑,这隧道开凿在某座大山的一侧山壁上,山壁下便是深谷。隧道与外界其实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岩壁,岩壁上开凿了很多窗口一样的开口,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所以从火车里看,每隔一秒左右便能有一个光源闪过。

刘彻的脸色很凝重,光明与黑暗在他的脸上不断变幻,如同老式胶片放映机在放映。绿皮火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在空气中隐隐形成节奏,随着刘彻脑海中的画面闪烁。

国庆,小丑,燕都,烟花,爆炸,滇南,小薇……

一连串信息充斥着整个脑腔,刘彻觉得很乱,这一个小时内的信息量足以让任何人都产生混乱。

这次的隧道不长,列车驶出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再次变得光明。

除了火车的出洞声,随之而来的,居然还有另外一股剧烈的动静,那是双引擎战斗机如同烈马般全速飞驰的轰鸣声!

“战斗机?”楼上的退伍军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趴在窗户上往外头张望。

刘彻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这巨响便立即像一道冷箭,再次刺入他的心脏。

“咻咻咻!”

几架战斗机从列车靠深谷这一侧的窗前划过,准确的说一共有三架,领头那架整体涂着并不花哨的银色涂料,座舱一侧绘着这架飞机的编号……“J28”,在编号旁边还有一枚鲜红的“赤红”五星徽记!

“那是天舟的战斗机!”

刘彻一惊,如果没有看错,根据这架战斗机的翼展形态及细节处理,这应该是天舟几年前才列装的歼25战斗机!

而其后跟着飞过的两架飞机刘彻也并不陌生,标准美式设计,座舱一侧绘着鹰头,那是美式F40!

飞机掠过,引得列车上的乘客们纷纷开窗看新鲜,在他们看来,这真是难得一见的“表演”,随着飞机在空中不断追逐、翻腾,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乘客们也发出一声声惊叹。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刘彻的心紧紧揪着,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演习!就在刚才,天舟遭到了入侵!这是即上一次世界大战以来,天舟所遭遇的前所未有的大偷袭!

而眼前,我们的战斗机正被两架美军战机紧紧“咬着”尾巴,不管它怎么闪转腾挪,都无法摆脱。

“嘟嘟嘟嘟嘟嘟!”

一连串沉闷而有力的射击声,那是美军M61“火神”航空机关炮的声音,飞在前头的歼25随机做出规避动作,一个侧翻,避过了火神炮长长的火舌,看得出这名天舟飞行员应该是一名久经考研的飞行精锐。

列车上的乘客们怎么也没想到战斗机会真的开火,不由得发出一声声惊呼,可随后的反应居然是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糟糕!”

退伍军人大呼一声。

刘彻清楚地看见两架美机进行了一个交叠错飞动作,接着两管火神炮齐射,火舌拖出长长的光亮,像地狱死神手持的长鞭。

这次,歼25再没能避过攻击,尽管精锐的天舟飞行员已经竭尽所能做出了最大限度的规避动作,但飞机的一侧机尾还是给火舌“舔”中。歼25顿时冒出了黑烟,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哇!”

看客们再次发出惊呼。

“嘟嘟嘟嘟嘟嘟!”

又是一连串射击,火神炮20MM口径的巨大破坏力将歼25的机尾彻底撕裂,歼25再也不能维持飞行,一头栽到了列车上方的山壁上。
“嘣!”

歼25化作一团火团,飞机的零件碎片被炸得四处飞散。

这一下,车上的人们似乎才从观看表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态由刚才的兴奋转而变得焦虑不安,惶恐害怕。

“哎呀!”

退伍军人一急,一拳打在列车隔板上,刘彻没看到的是,那复合板材做的隔板上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微微的凹陷。

划行在列车上空的两架美机还没有离开,他们似乎还有着另外的盘算,两架战机呈编队飞行姿态一个折转,然后钻入了列车上空的一朵厚实云层里。

列车上已经炸开了锅,旅客们纷纷探出脑袋四处寻找,还有人在交谈刚才的空战场面,更有甚者,已经被刚才的爆炸给吓哭了。

刘彻上铺的退伍军人从床上一跃下来,双脚有力地站在地上,刘彻这还是第一次直视这名退伍军人的目光。

“他可能也已经猜到什么了吧。”

刘彻心里这么想着,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另一端的旅客又开始大喊大叫。

只见刚才那两架美机从云层里突然钻出来,直直朝着行驶中的列车俯冲过来。这一下,所有人的感觉都不好了,他们感觉到了身临其境的恐惧,那是即将死亡的恐惧。

两架美军战机果然“不负众望”,不过这次他们没有使用火神炮,而是使用了更令人害怕的机载空对地导弹!

两架战机一架一枚,一共两枚飞弹划过空际,但却不是直直朝着列车飞过来的,他们的目标居然是列车上空的山壁,没错,他们想用山壁崩塌的土石整个摧毁列车!

“三!二!一!”

一枚导弹击中了列车前方的山壁,那山壁本就被刚才那架坠毁的歼25炸得摇摇欲坠,此刻被导弹再一炸,已经有无数碎石崩落下来,而紧随其后的,还有一股逐渐形成万钧势头的石流!

“砰!”紧随其后的第二响,这枚导弹却不是触碰到山壁爆炸,而是在列车上空自行爆炸,像是受到了遥控一般。更奇怪的是,这枚导弹的威力似乎并不是很大,爆炸之后主要只释放出一大股黄色的气体,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列车早就随着第一枚导弹爆炸的时候就紧急制动,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极度刺耳的金属摩擦音。车上的所有人都跟着一顿,纷纷跌撞在一起。

刘彻整个人贴在床板子上,感觉不佳,退伍军人更是不见了踪影,不知道给撞到哪里去了。

绿皮火车老旧的刹车系统终究起不了多大作用,尽管已经完全锁死,但火车还是冒着火花以难以阻挡的速度冲进了山石崩塌区域。就在此时,一股奇异的化学药剂味也逐渐渗透到车厢里。

刘彻的第一感觉便是这味道不同寻常,他赶忙从自己的随身背包里取出M50防毒面具,作为一名资深军事爱好者,随身携带几件救生军用品,一直是他所保持的习惯,没想到这次还真派上了用场。

仅仅在刘彻刚戴上面具的下一秒,那股酝酿已久的石流便已经到了火车面门。

绿皮车那脆弱的车身怎能经得住这样的冲击,数节车厢当场被碎石覆盖压扁,剩下的数节则被冲击到悬崖边缘,随后在一**后续力量的冲击下整个坠入山壁一侧的深谷。

刘彻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记得车厢坠谷的那一刻自己的脑袋撞击在卧铺一侧的铁栏上,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醒过来,值得庆幸的是,那M50防毒面具依旧扣在自己的脸上。刘彻缓缓支撑起身体,一面检查自己身上的伤情。

还好,除了少些地方有擦伤之外,全身最重的伤只是手掌被一块玻璃碎片给扎透了,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刘彻环顾四周,这里还是车厢,只不过此时是侧过来的,原本的过道变成了墙壁,原本的墙壁此刻成了地面,刘彻正躺在原本车厢两个窗户之间的墙壁上。

刘彻不小心一碰,一个水壶被他从破损的玻璃窗户里碰落下去,直直坠进了谷里,发出揪心的撞击回响声。

“我草……”刘彻侧着脑袋从窗口往下望了望,谷底遥遥无期,只有依稀的树木映入眼帘,不管怎样,往上爬就对了。

在身体素质方面,刘彻完全不用担心,他接受过美军特种空降师的系统化全套训练,另外他也坚持每天健身,对于某些极限生存的技巧也颇有研究,即使在受伤的情况下,他依然能保持头脑冷静,因为他明白,这是能让他继续存活下去的第一要素。

顺着车厢内的卧铺床架,刘彻没费多大力气便爬上了火车车厢,这时他才看清楚,原来他这节车厢整个横卡在了山谷窄处,顺带的还承载住了另外一节车厢。

除此之外,其他的车厢早已经坠落谷底不知去向。

值得庆幸的是,刘彻居然还在原来他的床边找到了挂在架子上的背包,那里面可有很多宝贝,这都将是刘彻生存下去的希望。

刘彻将背包反背在胸前,这是美式特种部队里所教授的小技巧,原因是人在山壁或者山崖区域坠落时多半会条件反射地用身体正面去攀附岩壁,可这样做反而很容易让岩壁上凹凸不平的尖锐石头或树枝弄伤自己,所以特种队员们一般将不是很鼓的背包反背在胸前,用以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能增大自己被挂住的可能。

刘彻试着将防毒面具摘下来,外面的空气已经恢复正常,谷中的山风早已经将那股奇怪的味道给吹散了。

“饿……饿……”

不远处似乎传来人**的声音,刘彻不敢直立行走,只得小心翼翼的踏着火车车体爬行向前。

声音是从那节搭在上面的车厢里发出来的,希望还有幸存者。

刘彻小心越过几个窗户孔,手脚并用攀上上面那节车厢的边缘,探头往车厢里张望。他那只被玻璃扎穿的手已经用绷带简单包扎起来,但刚才一时忘记有伤,习惯性用手一爬,使得原本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再次裂开。

鲜血顺着刘彻攀着的车厢边缘往车厢内滴,他咬着牙,脚下也跟着用力瞪,终于将自己送上了车厢。

“哇!”

突然!一声怪叫伴随着一股血腥味袭着刘彻的面门而来!

刘彻还没看清这节车厢里的情况,便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还好他反应迅猛,整个人往后一撤,双腿在车厢壁上反向一蹬,整个人已经推离了危险处。
刘彻这一蹬着实用力过猛,主要原因是人在受到突然惊吓时的自然应急反射,也就是人的本能……

这一蹬,虽然能快速将刘彻脱离开眼前的危险,可带来的“副作用”也确实不小,不要忘了,在他身后,可不是海阔天空,而是那深不可测的深谷。

刘彻人还在空中飞着,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后悔了,可他要是知道接下来眼前将要看到的情景,恐怕又会感到些许庆幸,人这种生物,还真是纠结。

“砰!”的一声,刘彻后背着地,准确的说,是后背着列车车厢,再准确点说,是后背的大部分着在了横卡在山谷间车厢的一个窗户玻璃上。

那窗户上的推窗玻璃原本在刚才的一系列震荡冲击中得以幸存已属万幸,结果这下被刘彻一后背砸在上面,瞬间碎裂成蜘蛛网状。

也亏了火车上安装的都是强度比较高的,有粘性设计的玻璃,居然在刘彻当时落下的那一刻,承载住了他身体的最初冲击力而没有直接崩溃,这同时也间接保护了刘彻,试想一下,假如不是恰好坠落在这格窗户玻璃上,而是直挺挺用凸起的背脊怼在钢铁制的绿皮车厢上,那后果……估计得够呛,我们这本小说也就差不多可以直接结尾了……

“妈的!”

刘彻后背吃疼,咬着牙飚了句脏话。

此刻他的处境真是尴尬至极,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不说,人还正躺在绿皮车侧面一格已经明显凹下去的推窗格子里,那窗口长宽一米五左右,刘彻一米八的大个儿大半陷在了里头,动弹不得。

“呯砰!”刘彻稍稍一挪身子,就发现身下托垫着他的蛛网状玻璃发出持续碎裂的声响,这声音在此时可一点也不好听。刘彻吓得赶紧稳住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出,脑袋里思索着所有能够拯救自己的方式。

“饿……饿……”

更让刘彻崩溃的是,就在此时,不远处那节搭在上头的车厢里,原本那诱惑刘彻过去的“幸存者”声音再次响起,这会儿刘彻算是明白了,那可能压根就不是什么幸存者……

不一会儿,就这么在刘彻眼前,那车厢上方刚才被刘彻攀缘过的边缘,忽然伸出一只血手,那血手是从里头的窗口伸上来的,直接攀附在了车壁边沿,接着又是另外一只,同样攀附在那儿。

接下来的情景就跟变戏法一样,两只手就这么凭地抓附着,然后慢慢撑起来一个身体,按照正常人的臂力,在完全垂直的情况下,应该只有很强壮并且受过长期专业训练的人才做得到,但从眼前的那双手以及逐渐升起来的那头长发看,那应该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还是个受了伤的小女孩儿!

刘彻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奇观”。

只见那小女孩儿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色青白,双目无神,最可怕的是她那张原本秀气的嘴。此刻那嘴里满是血污,牙齿间隐约还夹杂着不明的碎肉……

“咕噜……”

刘彻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哪还是什么小女孩啊,这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那小女孩缓缓爬上上头那节车厢的顶端,嘴里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碎声,她就这么坐在车厢上,脑袋垂着,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的手在原本被刘彻手上的手掌攀附过的地方划拉,并且时不时还将划拉过的手指伸进嘴里舔食,像是个贪婪的瘾君子在吸食那白色毒药……

“小……小姑娘?”

刘彻不敢动弹,只得尝试着试探一下那小女孩。

“哇啊!”

哪知那小女孩闻声忽然一阵嘶吼,刘彻身体跟着一颤,感觉屁股下玻璃的碎裂程度又加深了一层。

那女孩探出脑袋,把脖子朝刘彻的方向伸到极限,像是在嗅探什么东西一样。别的先不说,刘彻这次终于能清楚看见那女孩的双目,那哪儿是无神啊,那双瞳都已经彻底变成了白色,能不能瞧见东西先不说,就那直着脖子直指刘彻的样子,刘彻敢说,让她冲过来,肯定不是过来救自己的!

人生就是那么充满戏剧化,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刘彻心里才想了一秒不到,那姑娘已经启动了,目标刘彻,叫着就奔着这儿来了。

刘彻一惊,再次条件反射般一动,这下屁股下的玻璃再不能承受住他的身体,整个随着他的动作彻底碎裂,碎成小碎粒的玻璃渣滓一股脑掉进车厢里,发出刺耳的“呯砰”声。

“饿!饿!”

这下刘彻听清楚了,那姑娘叫的是“饿”,没错,是“肚子饿”的“饿”!

那姑娘在车厢上站起来,能看到她的一条腿已经完全扭折到正常人类所无法达到的程度,可她却像没事一样,一跃而下,直接从上头的车厢跳到下面卡着的这节车厢上。

此时此刻的刘彻就悲催了,刚才玻璃崩塌的那一刻他也跟着彻底掉了下去。好在他身高腿长,最后时刻,双脚脚面勾在窗口边沿,整个身体得以停止了下坠之势,人就这么倒悬在车厢里。

而车厢上,那拖着残腿的小女孩越来越近,她拖着的腿在绿皮车不厚的车壳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如同死神临近。

刘彻想过要翻上去,奈何人类的先天构造外加此刻他背在胸前碍手碍脚的背包彻底决定了他的命运……要么放脚,整个人穿过身体正下方那个窗口,跌下山谷,要么就只能坐以待毙,等待着上头那位拖着脚走过来,划拉自己的肉体……

“啊!我不想死啊!”

这是刘彻内心此刻最大的心声,奈何,那死神已行至他跟前。

一滴滴大蒜大小的不明血污从完全崩裂的窗口滴落下来,说是滴,其实是砸,一滴一滴砸在倒挂着的刘彻的后背上,手臂上,还有后脑勺上。

只要想一想这液体只有可能是那小女孩的嘴里滴落下来的,刘彻心里就一阵阵范恶心,可现在不是恶心的时候,连命都快没了,哪还有功夫谈得上恶心呢?

此刻刘彻都能感觉到,那女孩在他脚底不断划拉着的手指触感……
“嘭!”

千钧一发之际,刘彻感觉上头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一脚踢在了某块石棉板子上。

“啊!这姑娘的胸口咋硬的像石棉板子一样啊?”

上头传来说话声,这人普通话里夹杂着口音,但语气铿锵,字字用力,刘彻觉得似曾相识。

“是他?他还活着?”刘彻心里想着,接着,他感觉到有人在车壳上伸手下来拽他的腿,那人双手厚实有劲,像一双铁钳,紧紧环住刘彻的一对脚腕子。

刘彻借着被人上拉的力道调整角度,一勾身,手终于能勉强够到窗口边缘,接着他也配合着一使劲,整个人终于从窗口被捞了上来。

这一上来不要紧,他刚张开眼睛,迎面一阵夹杂着不明液体的腥气便照着他扑过来。刘彻也算反应迅速,立马就想侧身一避,哪知这时身后传来一股力道,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扯。

“同志!你避一下,看俺收拾这个玩意儿!”

刘彻被刚才那股力道不由分说地一扯,扎扎实实坐了个屁墩,而且是刚好坐在碎玻璃碴子上。

“哎哟,混蛋!”刘彻哀嚎一声,翻开屁股拔出一小截玻璃碴子。

就这一眨眼功夫,那人已经迎身挡在刘彻前边,刘彻这才确认,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最开始睡他上铺的那个退伍军人。

刚才那小女孩一扑不中,整个人扑倒在窗口那个破洞前,而刘彻与退伍军人则在她对面,两方之间正好隔着那个已经破损不堪犹如天井的窗户口。

那小女孩早已不是小女孩的可爱模样,此时此刻,她趴在窗沿上,面目狰狞,不断冲着对面两人嘶吼着,活像一头饥饿多时的野兽。

那退伍军人就这么紧紧盯着眼前的“怪物”,任由她发出足以让普通人颤栗的怪叫,不动分毫。

刘彻知道,他在等待时机,这是特种作战人员的关键素质,他们从一开始就被训练打磨成一柄利刃,不求大面伤敌,只会寻找机会,适时给予敌人以致命一击,没错,一剑封喉!也只有那一击的机会!

小女孩终于按耐不住,双手并用,后头能用上力的一只脚也跟着一蹬,就像使出了某部武侠小说里失传已久的西域武功一样。她就那么一蹦,想要扑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退伍军人闻风而动,穿着制式军靴的双脚早已做好了准备,登时就是一个翻身跃起,一双脚狠狠蹬在迎着扑上来的小女孩脸上。

这一下力道着实不小,是军人的脚力加上小女孩本身蹦过来的力道相加的总和。

然后预想中的蹬飞惨叫并没有发生,相反的,那女孩就像一堵实心墙壁,耐踢系数不容小觑,就刚才那一下,居然只被阻止了跃起动作,刚刚被弹回原地。

退伍军人也有些吃惊,可他毕竟是见过真刀真枪的汉子,一击未果,马上补上后招。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接着一个大步直接越过窗口,动作迅捷,配合他黝黑的面相,犹如山林中的山魈。

“果然不愧为天舟特种作战部队退下来的兵,这战斗技巧及超强的战斗素养,恐怕在美军精锐部队里,都是有拔尖实力的。”刘彻心里想着。

下一秒,那军人一手按在小女孩后背上,整个人撑着一翻,利用体重压倒女孩的同时,整个人也已经来到女孩的后方。

那小女孩嘶吼着,还想转身去挠那退伍军人,奈何退伍军人的动作无论是在娴熟程度还是速度上都比她快了不止一倍。

军人的一双手在小女孩抬起双臂的那一刻已经从她身后伸到小女孩的腋下,双手一穿,双掌直接从正面反扣回来,手与手之间结成手锁,紧紧将小女孩锁住。接着他抬腿用膝盖一顶,精准无误地顶在小女孩的尾脊部分。

那女孩不知还有没有感觉,至少在刘彻眼里,能做出之前那一系列诡异动作的生物,早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了吧……

随着小女孩的一声嘶吼,退伍军人全身使劲,膝盖顶着女孩的脊骨一搅,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小女孩的脊椎就这样被断成了两节。

世界上的格斗技术繁复多样,但目前军队普遍认可并教授的主要是以以色国格斗术改良而来的一套格斗技术为主。以色格斗术被称为是以色国的国术,以简洁实用高效而著称,对于军队这种杀人机器训练场所来说,最简单实用的杀人技巧自然是最受欢迎的。

退伍军人刚才所施展的,便是这种格斗术中的一种锁人技巧,只不过那膝盖顶人的技巧破坏力实在惊人,居然能凭空搅断人的脊椎,要知道人体进化得如此完善,脊柱那种重要部位的坚韧程度,可不是一般打击能够轻易破坏的。

军人施展过后,再无任何动作,没想到那女孩却依旧在他怀里怪叫,只是动作已经停止,只留一张嘴一张一合。

退伍军人一松手,小女孩如同一摊烂泥般滑到在地上,除了口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身体已经在没有之前那股子生猛劲。

这一切都进行的太快,以至结束,刘彻还傻呆呆地坐在原地,他不是没有反应之力,只是被眼前的这位退伍军人的实力所震撼,压根也没有他展示的机会罢了。

不过救命就是救命,刚才这军人确确实实救了自己一命,对于这一点,刘彻一点都不质疑。

“同志,快起来,这地上全是玻璃渣子,你咋坐上头咯。”

“呵呵……好像坐这里不是我选的吧……”刘彻想。

退伍军人动作干净利落,那边他已经解决干净,此时又跃了回来,伸出一只手在刘彻面前,示意要拉他起来。

刘彻抬眼瞧了瞧面前的汉子,依旧是那黝黑的肌肤,普通中带着刚毅的面容,还有那质朴灿烂的咧嘴大笑。

“谢谢你。”

刘彻伸出手握住退伍军人的手,顺着他的劲儿,从地上站起来。退伍军人热情的握着他的手,同时还用手帮他拍屁股上粘着的玻璃渣子之类的,可他忘了,刘彻的屁股上扎着伤呢……

于是便传来刘彻一阵阵惨叫:“哎哟哎哟,多谢多谢,不用拍了,真不用拍了,非常感谢!”

“这有啥这有啥,从你也爱看国庆阅兵看得出,咱两是同类人,别客气!”退伍军人倒是很自来熟。

刘彻微微一笑,他开始重新省视眼前的汉子,此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汉子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亲切感,算是他比较喜欢打交道的类型,想自己之所以喜欢混迹铁血论坛的原因,除了里头有丰富的军事知识交流之外,剩下的,应该就是里头的人多是这种耿直爽快的军人的原因吧。

和这种人打交道,让刘彻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像就是从他当兵的哥哥那培植起来的,他对哥哥的记忆,就是学生时代期盼着当兵的哥哥每次回家探亲给他讲各种部队里的故事,还有他完成了什么有趣的任务,增长了什么新见闻。

不过哥哥好像从来没说过他因为完成那么多任务而获得过什么嘉奖,一切就是那么很平常的叙述给他听,各种惊险拼命,在他嘴里就像在说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一样平常。

年轻的刘彻自小就喜欢听哥哥说这些,这些组成了他对军旅生涯的大部分记忆与憧憬,直到某一天开始,哥哥再也没有回来探亲……
“同志?同志?”

“……”

退伍军人瞧见刘彻不知为何忽然陷入了呆思,鉴于现在的处境并不适合发呆,他伸手轻轻晃了晃刘彻的肩膀。

刘彻被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神情中忽然掺入了一丝疲惫。

“同志,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刘彻恍然,“哦,是的,我看看。”

此刻两人立在那节卡在山谷**的火车车厢上,车厢已经破烂不堪,能够卡在这山壁间纯属运气,在这节车厢上头还承载着另外一节车厢,也不知能够撑多久。

刘彻环顾四周一圈,面色凝重,最后只得摇摇头说:“不行,咱们滑下来的地方在上方很陡峭的地方,离这里至少得有一百米,我们去不了那么高的地方,而且那里已经被爆炸与石流冲击过,可能还有潜在危险。”

退伍军人面色同样不轻松,他已经开始往其他方向观察,“那只能……”

“没错,只能顺着山谷往下边走了,恰好这里往下还有些植物,我背包里有一截军用速降绳,不知能不能到底。”

说着,刘彻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小卷看似纤细的绳索。

退伍军人扬了扬手道,“给我吧。”

刘彻一抛,绳索到了那军人的手里。只见那退伍军人手法娴熟,接到绳子后迅速在绳头上结出一个特殊绳结,同时将一根不知从车厢哪个部位扒下来的金属杆子穿过那个绳结,固定稳妥。

一切准备妥当,退伍军人一手提着绳圈,一手已经开始抛甩起捆着金属杆子的那头绳结。

一边的刘彻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小女孩,她此刻如同一摊烂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上半生与下半身自腰部开始便扭着成一种奇异的角度,那是整条脊椎被搅断的结果。

但女孩却依旧没有死,她仍然睁着那双白色眼珠的眸子,嘴巴一张一合,就像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

刘彻叹了口气,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他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是痛苦的,很多人都遇难了,但他们至少不会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

刘彻摸索着从裤子背后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那黑卡通体黝黑,比一般的银行卡电话卡之类的要大上一号,而且它虽然被刷上了黑色的防反光漆,但依旧光泽无比,质地也肯定不是塑料。

他把那黑卡拿在手里一掰,只听“咔”的一声,那黑卡居然能掰开分解。在刘彻娴熟的重新折叠后,那原本只是卡片状的黑色金属已经被折成了一把黑色匕首。

匕首就那么被刘彻反持在手里,他走向地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感觉到刘彻走近,表情再次变得凶恶,从眉头看,她应该是想挣扎起来,但那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

刘彻走到她近前蹲下,打量了一会儿那小女孩,原本应该清秀的脸此时已经面目全非。他用手托着小女孩的下巴给她转了转脑袋,露出脖颈位置。

“对不起,可是你已经不再是人了……对不起……”

“噗!”

一声脆响,刘彻将那黑色匕首刺入了小女孩的脖颈,与此同时,刘彻转过脑袋,闭上了眼睛。

“轰!砰!”

剧烈的声响伴随着同样剧烈的震动。

“不好!”

一块突然从山壁上坠落下来的岩石恰好砸中了这节车厢上搭着的那节车厢。被砸中的那节车厢瞬间失去重心,摇晃着从车体上往深谷下坠,同时还拖泥带水地撞扯着这节卡住的车厢一同往谷中坠。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时退伍军人也已经将绳索固定在山壁上的一个缝隙中,那金属杆子起了关键作用,不偏不倚正好卡在里边,成了整条绳索的承载。

“同志,这里要塌啦!咱们快走!”退伍军人回身大喊。

刘彻仰头一看,明白逃命刻不容缓。他拔出黑色匕首,随手**背包里,接着朝退伍军人拉着绳子的位置跑。

与此同时,车厢已经滑落到一定程度,原本卡着的这节车厢再不能承受那下坠的力道,整个已经开始跟着倾斜,那是彻底坠落的最后通牒!

好像是为了呼应下边的热闹场景,山壁上方受了震荡的松散岩石也跟着开始一块块往下掉,刘彻刚跑过的位置就立马被一块脸盆大小的岩石给砸中,这无疑更加加速了车厢的坠毁。

刘彻不敢耽搁,疾步一跃,他脚下的车体已经彻底失去重心,完全崩溃。他与绳索之间只有两米距离,此刻却如同天堑,他感觉自己怎么在空中滑翔了那么久,而且中途还被一块枣大的落石给砸中了脑袋。

好在那退伍军人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在刘彻接近他时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接着脚下用力,一手扯着绳索,一手带着刘彻在山壁上打了一个大晃,脚步如同太空滑翔。

两个人就这么晃到了山壁另一边,成功避开了碎石落岩覆盖的区域。

当他们再低头瞧那车厢时,它们已经裹夹着巨大的烟尘彻底坠落至谷底……

刘彻与那退伍军人都大大的舒了口气,二人此时像一串葡萄,互相夹扯在一起,刚才的旋转跳跃已经让绳索与他们的身体缠绕了不止数圈,现在就那么吊在山壁上,看上去着实狼狈。

“谢谢你啊,兄弟!”

这是刘彻说的,他本来想叫同志,不知为何,嘴里说出来的已经变成了“兄弟”。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赶快找路下去吧,这么掉着怪难受的,俺被勒着呢……”

刘彻微微低头一瞧,的确!那退伍军人在刚才的蹬踏中腿大张大合,这给了绳索可乘之机……

“好!”

刘彻应声,却忽然觉得脑门上一热,接着那热意还顺着脸颊滑落到脖子上,衣服里。

“哎呀!同志!你的脑袋血流如注啊!”

退伍军人在刘彻上头,看得真切,他吃惊大喊。

“啊!赶紧下去!”
“军用速降绳”是军品生产商的专用名字,但军队里却不会这么叫。在美军编制里,他们往往会给军需发下来的各种装备取自己喜欢的代号。

比如美军的RQ-4型无人侦察机被称为“全球鹰”,AIM-9型导弹则被称为“响尾蛇”,C-2A后勤机叫“灰狗”……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几乎美军所有的装备都有这样的外号,他们不但给自己产的装备取,就连别国的装备他们也取。

而这种“军用速降绳”则一直被他们称为“伞兵脐带”,原因是这种绳索最早是配给伞兵专做跳伞应急所用的,而它之所以叫“脐带”是形容这种绳子很坚韧,你除了用牙咬就只能用剪刀才能剪断它,当然这纯属美比亚大兵们的调侃之言。

话说刘彻与退伍军人顺着绳索下降到山谷的深处,这里的落差已经达到近两百米,连植被状况都有明显的区别。

此地地处天舟腹地,多山峦沟壑,层峦叠嶂,山谷中湿润多雨,并且常年漂浮着连山风都无法吹散的浓雾,二人就在此浓雾中一上一下缓缓下降,也不知这山谷究竟深到几何……

另一边,美比亚国总统宫国会大厅旁侧的一间秘密办公室里,杰斐逊总统一拍桌子从座椅上突然站起,他年纪虽已老迈,但耳聪目明,此刻他已经灰白的眉头紧锁着,脸上全是怒意。

“闭嘴!闭嘴!闭嘴!你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我才是总统!我才是自由美比亚的总统!”

原本是军人出身的杰斐逊总统声音洪亮,要不是这办公室隔音效果极佳,恐怕连此时身处在外面大厅里的各国元首们都将听到他的怒吼。

刚才还在辩解的议员首脑们纷纷不敢再说话,老总统的威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许效果的。

“总统先生,您息怒,这是国会上下议院的共同决议,他们是有权利绕过总统决议的。”说话的人年纪不大,当然指的是相对于杰斐逊总统来说。此人一身白色西装,显得与周围的一众黑色政客装们格格不入,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左侧胸前口袋里取出一根雪茄,在桌上点了点,然后“叮”的一声打开镀金打火机点上。

总统怒视着眼前这个人,他的愤怒已经到了一个定点,就如火山即将爆发。

“奈皮尔,你!”老迈的总统从嘴里逼出这么一个字,他那颗西方人所有的标志性高鼻都跟着抽动了一下。

那个被总统唤作“奈皮尔”的家伙也不瞧总统,他抽了口他的雪茄,长长吸了口气,然后又将烟气从口鼻中吐出来。

“嗯……这雪茄,还是古格的纯真。”

奈皮尔说着,一边玩味地看着自己手中正在燃烧着的雪茄,一边从外套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按下了触屏按钮,然后放在杰斐逊总统面前。

杰斐逊总统低头一看,那手机里正播放着一个7、8岁的小姑娘被堵着嘴困束着双手双脚苦苦挣扎的视频。

老总统一看到这一幕,身体就像是触电般一怔,然后像是某种精气神被从身体里抽离一般,一软,瘫坐在身后的皮椅上。

奈皮尔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机,然后对着小型会议桌前的几个议员政要们说:“好啦,总统已经决定了,咱们陪总统先生一同出去面对我们的盟友,或者是敌人吧。”

奈皮尔语气缓慢低沉,却充满了笃定,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畏惧,那种畏惧,是更胜于对杰斐逊总统那种刚毅的畏惧。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簇拥下,杰斐逊总统走过长长的昏暗的通道,两名卫兵赶忙扯开通道尽头的一处厅门,国会大厅里明亮的灯光瞬间照射进通道里,映在所有人的脸上,可是没人注意到,总统身后这一群人里,却没有那个奈皮尔的身影。

杰斐逊总统缓慢爬上大厅正前方的演讲台,此刻他的老态尽显,再不复之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台下坐着的,都是世界各国的主要首脑,其中包括了大英帝国、大和帝国以及高卢共和国等等的元首们,他们都很淡定,因为他们都早已是环星理事会的成员,也早就知晓了某些内部信息,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此刻真正着急的,还是那些原本与美比亚联盟存在竞争关系或是游离于几大阵营之间的国家。比方说俄克特,总统格洛晓夫此刻面色凝重,他是个公认的铁腕总统,俄克特最高特工部门克格勃出身的他也不容许自己软弱。

杰斐逊总统站在讲台上,背后的总统鹰徽显得有些晦暗。

他稳了稳神情,开口说:“各位,我非常抱歉地通知各位,不管你们之前是否已经知晓,但战争确实已经开始了,如果这可耻的行为也算是战争的话……”

台下的众人一片哗然,这是一场禁止任何媒体或者是在场者携带记录仪器的会议,这个会议的结果,也只会有那么一小撮人知道。

“我不得不说,这是我总统生涯,甚至是我从政生涯里最难熬的时光,我一直都将捍卫美比亚的荣誉视为最大目标,然而此时此刻,对于我个人而言,它崩塌了,我无能为力,各位……好自为之吧……”

总统说完,落寞的掩着面退下讲台,在他身后,他的幕僚长马上接下话筒,上台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解说词。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嘭!”

一声巨响,相距这栋总统宫仅2公里的一栋大楼忽然爆炸,隔了那么远,依旧能看见那处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那里是联合国的总部大楼,刚才被一枚导弹袭击了。

“砰!”国会大厅的大门被一名中校军官推开,那军官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边跑过两边都是橡木长椅的中间过道,一边用英语大喊:“敌袭!敌袭!是天舟国!是天舟国发动的导弹袭击!”

“Oh,mygod!”

“天啊!”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一众首脑们再次一片哗然,有的甚至变得目瞪口呆。只有俄克特总统格洛晓夫总统拍案而起,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冷哼。

“是敌袭还是反击?又或是其他什么阴谋阳谋?谁知道呢,今天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加入你们这个什么狗屁联盟的!不管你们想干什么!”

格洛晓夫一对虎目扫视在场众人一圈,然后在几名官员和特工的跟随下转身走出大厅。在他身后的大厅二楼上,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鬼魅的笑意。
回到这边,当刘彻与那名退伍军人顺着绳子从最后一个岩架上跳下来后,总算到达了山谷的底部,他们都明白,自己终于从这一场灾难中幸存了下来。

也只有现在,他们才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全身乏力,脚踏在熟悉松软的泥土上,才算找回了一丝踏实感。

“不行了,得歇会儿,搞不动了……”

这是刘彻说的,他真的走不动了,才一说完便一头倒在地上,也不管这山谷上还会不会有什么石头之类的坠落物。

退伍军人喘着粗气,他在体能上略强于刘彻,至少还能保持自己不彻底虚脱,他坐在刘彻身旁,双手在身后撑着地。

“同志,还不知道你咋称呼呢?”退伍军人问道。

刘彻一动不动,只有嘴张了张说:“刘彻。”

“俺叫宝强,咱们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是不?”退伍军人说。

刘彻一听,从地上撑起来,转头盯着那个退伍军人,盯了半天,那军人还是咧着嘴笑着,此刻天色渐晚,再加上是在山谷底部,光线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充裕了,但在昏暗之中,他的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依旧是如此醒目。

“果然有点像。”

叫宝强的军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啥像?”

刘彻一笑,“哈,没事,没什么。”

“刘彻兄弟,你知道咱们这是遇到啥变故了不?为啥会有美比亚飞机打咱们?”

刘彻苦笑一声,“呵呵,恐怕不止是打咱们啊,燕都此刻恐怕已经彻底化为尘埃了吧,从这里也能发现美机来看,他们应该是同时实施了突袭,只是不知道突袭地点具体在哪里,有多少……”

宝强一听,怒了,“什么!燕都?你是说他们那帮孙子敢袭击燕都?”

“不是敢不敢,是已经袭击了,而且是用的威力极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类似核武。”刘彻笃定地说道。

宝强突然不复之前的沉着,有些慌了,“什么!不可能的,燕都的复合型防御不可能被轻易突破的,不可能的!”

刘彻掏出手机,将刚才缓存下来的那段视频点开给宝强看。

“看清楚,这肯定是蓄谋已久的,17国的力量,哼……”

宝强捧着手机,看着视频里出现的末日景象,他忽然鼻涕眼泪一齐涌了出来。

“大队长!栓子!二狗!小译子!我的兄弟们啊!兄弟们呐!”

宝强哭的很伤心,刘彻其实很能体会宝强此刻的心情。部队里出来的,都这样,进去之前你可以是社会青年,可以是大学生中学生,也可以是上班族,但出来之后,他们之间只会有一个称呼,那就是……兄弟。

眼瞧着自己的兄弟们在火光中化为乌有,宝强此刻的内心应该是比自己死了还难受的。刘彻也不敢去打扰一个人的伤心,他只能静静坐着,检查着自己身上的变化。

刘彻抹了一把后脑勺上的污血,此刻那血污已经硬化成痂,那是在速降时被石头砸破的,幸运的是身体其他部位都还算正常,除了屁股与手掌上的划伤,当然这如果同已经从地球上被抹杀掉的那些人来说,简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半晌。

“兄弟,以后我就是你的兄弟。”

刘彻想要安慰一下宝强,他拍了拍宝强的肩膀,宝强依旧抱着刘彻的手机在哭,可就在这时,刘彻好像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把手机给我!”

他一把夺过宝强手中的手机,一看,果然,信号早已经成为了奢望。他把手机抛到一边,疯了一样去查看手腕上的通讯手表。这种通讯手表的通讯模式不同于手机信号,此时倒还是能打开,只是电波那头只有源源不绝的“滋滋”杂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刘彻木了……

“刘彻兄弟,你咋了?”宝强都被刘彻的行为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脸上仍旧挂着眼泪鼻涕,此刻倒转换了位置,反而成了安慰者了。

“要出去,我们要赶紧出去!外面出事了,我要去救他们!”

刘彻忽然开始慌张的神情吓了宝强一跳,接下来就是无声的大哭,鼻涕眼泪齐刷刷往外流,比之宝强还更甚。

“兄弟,你咋了,你咋了呀!”宝强拍着刘彻的后背。

“呸!呸!呸!”

刘彻将吃进嘴里的大鼻涕吐出来。

“哎呀哎呀好啦好啦,别吐了别吐了,都吐衣服上啦,你那衣服已经不成样子啦!”

……

两个男人劫后幸存,本是大难不死的好事,可现在却谁也高兴不起来,天色渐渐暗了,从最后的依稀可见变成了不见五指。

天舟国南部山林的夜晚,寒冷与潜在的危险编织成了主旋律。

两个人缩在山谷一侧的凹洞里,宝强逮了几只山鼠,此刻正在一小堆篝火上烤着,等待着稍后给两个大老爷们儿果腹。宝强不断折断新的柴火添进火里,给火焰撞得迸发出不少火星。

刘彻已经换下了之前穿着的休闲装,那衣服上沾满了那小女孩的“唾液”以及自己的血污,早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此时他穿着原本放在背包里打算到了滇南参加论坛聚会时才穿的制服,那是一套美式伞兵军官常服,裤腿能够扎在伞兵靴里的那种。

那是他斥巨资收藏的一套1945年原版,上头的伞兵徽章,服役色条以及领花肩章一应俱全。

宝强看到刘彻穿的那身衣服,心里窝着些许不爽,刘彻也看出来了,他果断把手臂上原本贴着的美比亚国旗给拽掉烧了。

两个人就这么互不说话的坐着,空旷的山野里,只有柴火的“哔波”声,以及一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鬼叫声在回荡。

深夜,不知道是几点了,刘彻侧躺着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因为他隐约听见耳畔有什么类似蛙鸣的脆响,可现在是11月深秋季节,这山谷里寒意渐长,哪来的蛙鸣?

刘彻转头瞧了瞧宝强,却发现他也正瞧着他。

“你干嘛?”

宝强说:“俺开始还以为是你在磨牙。”

“显然不是啊,我都多大人了,怎么可能……”

刘彻话还没说完,就被宝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打断。

“你听。”宝强悄声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凹洞外边儿。

刘彻凝神屏气,安静的山谷里,缓缓回荡着“哒哒,哒哒”的脆响,隐约间以为是蛙叫,但其实与蛙叫又有些许区别。

“那是……”

“摩尔斯电码!”刘彻看着宝强的眼睛,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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