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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间荒唐一场

旧月安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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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穆镜迟周妈   更新: 2022-05-06 16: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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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穆镜迟周妈《你是人间荒唐一场》讲的是陆清野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是有朝一日气死病秧子穆镜迟!戏精少女 VS 温润富商大佬背景民国架空文

精彩节选


  十二月的风很冷,没有紧闭的窗户把窗帘扬得飒飒作响,在安静的夜里,就像是几缕魂魄在晃荡着。

  男人的唇在我耳背处吻.着,我下意识缩了缩,

  我勾了勾唇,在诡异的黑夜里,噗嗤一笑说:“姐.夫,我是清野呀。”

  就在那一瞬间,他反手把我一推,我整个人滚了下去,我的头不知撞在了黑暗里哪个尖锐的角上,我觉得大脑暂时性一片空白。

  紧接着,黑暗被驱赶,灯忽然亮了。

  穆镜迟站在那里,他唇间有一抹与他唇色不相符的嫣红,是刚才纠缠时不小心沾了我唇上的口红,他皮肤本来就白皙,平时温文尔雅的他,此时唇红齿白,眉目分明,倒有些妖孽非凡。

  他拳头紧握,似乎在极力克制住自己情绪。好半晌,他平息下絮乱的呼吸说:“先把衣服穿好。”之后又补了一句:“再出来。”

  一向温和的他,难得对我命令。

  屋内的灯亮了,我手指在他吻过的一点殷红上摩挲了两下,笑了出来。

  收拾好,到达他书房时,他正在咳嗽,不过在听到我脚步声后,他将手帕一收,仿若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一般,看向我问:“回来了?”

  两年了,他和以前没有多少变化,时光好像格外的优待他,书卷气的的眉眼,温和的气质,永远清清淡淡的笑容。

  外界人人都说,穆家的穆镜迟,纵横商场将近十几年,手段极其狡猾凌厉,没见过他的人都以为他外表必定是无比的凶悍与精明,可实际,见过他的人才晓得,他不像个商人,反而像个风雅的读书人。

  我朝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问:“身体最近怎么样?”

  他咳嗽了两声说:“你知道的,老毛病了。”紧接便把帕子递给了一旁的仆人,转移话题问:“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我靠在椅子上,低头玩着手指笑着说:“你不是知道吗?我身边都是你的人,想必他们每天准时准点都跟你汇报了,再问多没意思。”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又问:“不过,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我略有深意说:“给你个惊喜呀。”

  他听到我这句话,嘴角的笑容凝了一秒,紧接着,他又恢复如常,只是将手上的茶盏轻轻一合,放在了桌上。

  估计这个惊喜,对于他来说倒真是有惊无喜,见他不说话了我越发笑得开心了。

  他像是知道我心内在想什么一般,故作生气说:“以后,不准再如此捉弄我。”紧接着,他指尖惩罚性的在我鼻尖拧了两下。

  我窝在椅子里朝他痴痴笑了出来,然后伸出手递了一样东西给他。

  他微扬眉问:“这是什么?”

  我说:“你看就是了。”

  他倒是没再多问,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过那张红请帖,不过他才看一秒,好心情便一扫而光,请柬被他丢在了桌上,他问:“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直视他说:“我要结婚啊。”


  他有一两秒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但是没有怒意,而是用淡淡的语气和我说:“如果你是真心想结婚,我自当为你操办一切,如果只是因为跟我赌气,这种事情,不过是两败俱伤。”

  他说完这句话,便端起桌上那盏茶,似乎不打算再和我聊这个话题。

  我说:“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正式通知你,至于婚礼当天你来不来,随你高兴。”

  我起身就想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穆镜迟说:“陆青野,你给我站住!”

  我没有转身但停了下来,身后传来仆人的惊呼声,还有穆镜迟剧烈的咳嗽声。

  我察觉不对劲,回头去看,发现桌上全都是血,他正死死的捂着唇咳嗽着,那些血顺着他指缝中蜿蜒的流了出来,无比的触目惊心。

  我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问:“你怎么?!”

  可一看,他手心内全都是碎片。

  我愣了几秒,往后退了几步,他被我气到了,还在咳嗽,一屋子的血腥味,他整个人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仆人知道大事不好,便赶忙冲了出去,大喊着叫医生。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慌,只知道冲到他身边摁住了他正在了流血的手,他喘着气看着我,脸色苍白,几乎是气若游丝的问:“你是存心要气死我?”

  接着,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听话点吗?”

  我哭了出来。

  他看到了我的眼泪,倒是笑了,他说:“哭什么。”

  见他如此,我只能恼怒的说:“我在哭你为什么不快点死!”

  他笑声愈发轻。

  之后医生赶了过来,替穆镜迟处理手上的伤,一边处理,周管家就站在一旁数落我,说我一回来就不安生,就知道惹他生气。

  我低着头不说话,平稳下来的穆镜迟倒是稳定了下来,看了周管家一眼,笑着说:“好了,别数落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周管家平时是很听穆镜迟话的,此时忍不住责怪了一句:“您倒是会惯着。”

  穆镜迟不言语,而是再次看向我说:“你过来。”

  此时他靠在了床上,我只得慢慢朝他挪了过去,他再次拿起床头柜上的那张请柬问我:“再问你一遍,这张请柬的真假,老实回答我。”

  我这个时候还哪敢惹他生气啊,赶忙回他:“假的。”怕他不信,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拿来气你的。”

  穆镜迟倒是不惊讶。

  周管家越发来气了,没想到事情闹了这么大,竟然是个乌龙,又开始准备数落我。

  穆镜迟显然心情好转了,又再次拦着说:“好了,长途跋涉的,坐了这么久的船,想必是累了,放她去休息吧。”

  周管家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穆镜迟一眼,到底是不敢说什么,只能对我说:“小姐,走吧,您房间仆人都给您铺好被子了。”

  我现在是罪人,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朝穆镜迟做了个鬼脸,便赶忙的溜出了房间,周管家依旧忍不住在后面又嘟囔了穆镜迟一句:“您还笑。”

  穆镜迟说:“小孩子把戏,随她。”

  至于两个人再说了我些什么,我也没有听。

  我回到久违的房间,仆人正在给我铺床,里面的一切和我走的时候没有两样,我随手从沙发上拿起一只布娃娃把玩着,仆人铺好后,在我身后笑着说:“您离开后,这里的东西都没动过,先生知道您从来都不喜人碰您东西。”

  我看了那仆人一眼,笑了两声说:“好了,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仆人和我说了一声:“是。”便低着头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我关上门,便赤着脚去了浴.室,将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大约是太累的缘故,竟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耳边又是那女人凄厉的诅咒声,她说:“你欠我陆家的我定会让你十倍百倍还之!就算是化成厉鬼我也要生生世世缠着你,缠着你!”

  火光滔天中,那男人负手而立在阁楼之下,一直静静注视着阁楼上那身披凤冠霞披的女人,我看不清楚他们两人的脸,只觉得模糊极了,像是被一团大雾遮挡住。

  那女人诅.咒完,整个身体瘫软在地,空洞的双眸落在嫁衣的交颈鸳鸯上,哭着说:“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先白头。”

  接着,她捂住了脸,又是哭又是笑,还没三秒,她纵身从阁楼上一跃。

  啪的一声,男人的脚下是一片血.肉.模.糊,空气中隐隐浮动着血腥味,那男人有好长时间没动,直到那女人挣扎着用最后一点力气去够他的裤脚,才碰触到,那双带血的手便被他无情的踩在脚下。

  男人缓缓弯下腰,嘴角勾起一丝极其阴冷的笑,不知道跟那女人说了一句什么,她最后一丝力气和不甘随着她滑落的手一并消失殆尽。

  他像是踢开一件垃圾一般,将那女人从身下踢开。

  他转身那一刻我依旧看不清楚他脸,只知道他走了没三米,便抱起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那女孩望着不远处那具尸.体浑身在抖,男人的大手在她眼睛上轻轻一覆,便抱着她离开了。

  那女人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像潮水一般朝我涌了过来,我低头一看脚下地面,红色的浆.液如一面镜子一般,映照出我的脸,和那七岁小女孩子的脸如出一辙。


  我挣扎着,我尖叫着,疯狂踩踏着。

  等我猛然睁开眼,家里的小佣人,在我旁边焦急的问:“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我喘着气,抱着脑袋坐在浴缸里,眼睛有些无焦距的盯着这间浴室,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佣人那张关切的脸。

  原来是个梦。

  我整个人如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往浴.缸的水内一沉,耳朵内,眼睛内,鼻子内,是层层往内钻的水。

  我从浴室出来后,便将佣人打发了出去,房间内静悄悄的,我眼睛下意识挪到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上,照片内是个女人,与我有八分相似的女人,她秀丽的眉眼朝着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如此的亲切。

  我缓缓朝她走了过去,将照片从墙上取下来后,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唤了句:“姐姐。”

  她没有回应我,那张秀丽浅笑的脸依旧凝视着我。

  我将照片抱在了怀里,脸轻轻贴着她的脸。

  第二天早上,我和穆镜迟吃饭的时候,他倒是问了我在国外的一些事情,比如国外的风土人情,比如交了一些什么朋友,有没有经常和同学去聚会,他对我在国外的生活相当的感兴趣。

  当然他问我什么,我就老老实实回他,还说了几件趣事,他始终都是噙着淡淡的笑,很认真的听着。

  周管家的妻子周妈在一旁替我添菜时,还打趣的说:“小姐回来,先生连饭都能多吃几碗。”

  我下意识问周妈:“难道我没在家这几年,他就不好好吃饭吗?”

  周妈一时嘴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穆镜迟,对我告状说:“先生这几年身子一直反反复复,吃的自然是不多的,又忙着——”

  还没说完,穆镜迟已经放下了手上筷子,低声唤了句:“周妈。”

  声音虽然没不含责备,也没有严厉,但显然还是让周妈吓了一跳,她赶忙退去了一旁。

  看到周妈这副模样,我对穆镜迟说:“你肯定又是每天只顾着工作了,不好好吃饭了。”

  穆镜迟见我如此气鼓鼓,他往我碗内夹了我爱吃的虾,浅笑说:“你听下人胡说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不清楚吗?”

  我仔细打量着穆镜迟,见他脸色如往常一般苍白,倒也没有瘦。

  可我还是生气的说:“总之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必须要监督你!”

  我说完,便夹了许多菜在他碗内,还特地夹了一些穆镜迟不喜欢吃的,周妈站在一旁见穆镜迟微微皱了皱,一脸无奈的模样,便捂着唇在一旁偷笑说:“这个家,也就小姐能够治住先生。”

  我朝他:“哼!”了一声,以示威胁。

  他轻笑了一声,倒也配合。

  之后他转移话题,抽查了我几篇诗经和生意经,见我是一篇都背不出来,他笑着说:“倒是送你出国留洋白送了,回来连老本的东西都忘了。”

  我说:“我可没求你送我去。”

  我和他日常的犟了犟嘴,没多久周管家急匆匆走了过来,和穆镜迟说仗已经打到了嵊州了,城外局势不是很好,说二四爷今早来电话,要求见他一面。

  穆镜迟当时没有说话,而是放下了手上的雕花乌木筷,看了我一眼说:“国内不比国外,如今战乱连年,所以这几天暂时不要出门。”

  虽然我在国外待了两年,国内的消息倒是也有听说过一些,听说仗已经打到嵊州了。

  而嵊州离金陵,不过是一步之遥。

  对于他的话,我自然是满口的答应。

  大约事态紧急,他没有再多想,随着周管家上了楼。

  等他一离开,我坐在那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觉得没什么胃口,便也起身回楼换了件衣服,出来时,穆镜迟还没从书房出来,大厅内仆人也很少,我趁着机会从后门溜了出去。

  我和人有约,搭了一辆黄包车便直接去了一间咖啡厅,到达咖啡厅后,宋醇见我来了,便从卡座处起身,走了过来替我拉了门,我将身上的大衣递给一旁的服务员后,便跟着他进了包厢。

  两个人一坐下,宋醇替我点了根烟递给我说:“嘿,穆家可是大商号啊,你去算算全国多少银行是你们穆家开的,嵊州那边才刚传来开战,你们穆家在金陵那边的银行昨早上就搬走了,穆镜迟手可真够快的。”

  我懒得听他说风凉话,为了节省时间,我直接递了份东西给他,是个牛皮纸袋。

  他看了我一眼。

  我说:“这是金陵银行的转移路线,如今混战好几年,袁九爷跟霍家的军队打得是要死要活,听说昨儿霍家的军队已经退守到了嵊州,霍家本就是土匪出身,现在他们连连败仗,想必正是为了银子而头疼的时候,让你爹放点消息出去,要是他们能劫到,相信能发笔横财。”

  宋醇面色一凝,他问:“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抽了一口烟,笑睨了他一眼说:“你别管我是怎么拿到的,照办就是。”

  宋醇从我手上拿过那份文件,他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便迅速收入了口袋内。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又问:“婚礼也定在那天?”

  我盯着指尖上冉冉升起的烟雾说:“穆镜迟这个人我非常了解,光靠霍家那边的人去从他手上劫这笔钱,根本是办不到的事情。”

  宋醇一下明白了我的意图,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笑得无比神秘说:“穆镜迟最疼的就是你,自从你姐姐死后这么多年他几乎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光是你背着他结婚这点,就够他气一壶,倒时候那边还出了这等事情,他们穆家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吧?”

  他冷笑说:“饶是他穆镜迟再狡猾再精明,估计那一天也够他忙的了。”

  我们并没有聊多久,宋醇起身要走时。

  我在他身后唤了句:“表哥!”

  他推门的手一顿,却没有回头看我。

  他似乎是明白我要说什么,先我发声说:“清野,你可不能心软。”他像是警告一般,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别忘记,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他的话就像是一柄利剑朝我射来,与其说他是警告,更应该像是一种提醒。


  我并没有在这里多停留。

  宋醇走了没多久,我也起身离开,可才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才发现咖啡厅外一片混乱,我随手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被我拽住的人和我说,打仗了,嵊州外的兵打到金陵城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今天早上才听周管家说堪堪打到嵊州。

  那人见我身上穿着洋裙,知道我肯定是刚留洋回来不久,便赶忙对我说:“姑娘,你赶快走吧,还有一个小时金陵城的城门就要封了,倒时候仗一打起来!你想走都走不了!”

  他说完,也不再和浪费时间,将我拽住他的手用力一扯,便迅速随着那些四处乱窜的人快速离开了。

  不远处,隐约可听见几声枪炮声。

  我当即也没有再磨蹭,在大街上四处拦着黄包车,可发现没有一辆车是停的,所有人都忙着逃跑,躲避战乱。

  回穆家是必须要出城,虽然路程并不远,我没有多想,迅速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才到城门口,不少官兵便已经将城门口围得密不透风,进出都需验明身份,并且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所以城门口排满了人。

  我排在了最末尾,不过中间出了点混乱,我趁乱挤进了前面。

  半个小时过去,终于到我时,那官兵问我要身份证,还好因为留洋的习惯,这些东西我一直都是随身带在身上,我立即将包打开,把他要的东西给他。

  他接过翻开看了一眼,才一眼,他粗糙的手指头便指着我的名字问:“你姓陆?”

  我不清楚他为何会如此问,不过还是回了句:“是的。”

  他又打量了我身上的穿着,又问了句:“你和人穆家什么关系?”

  我下意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您指的是哪个穆家?”

  官兵说:“在金陵城中,还有几户穆家?”

  我说:“我姓陆,不认识什么穆家。”

  那官兵忽然什么都不说,招来几个官兵说:“把她押下去!”

  我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我人便被他们押着往外走,人群内一阵骚动,所有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也并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很顺从的被他们钳着,紧接他们把我捆到了一间房间。

  直到晚上,才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进来的人是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大约二十岁左右,手上拿着一根鞭子。

  他站在我面前,打量了我几眼。跟在他旁边的一个官兵,立马拿了一幅画给他,他拿着画在我脸上对比了两下,嗤笑了一声说:“没错,确实是穆家那小姨子不错。”

  他将手上的画往身边的官兵手上一塞,然后朝我走了过来,蹲在了我面前,用手挑起了我下巴。

  我说不了话,因为我嘴里塞着一团布。

  他打量了我好几眼,微眯着眼睛说:“长得果然标志,难怪穆家如此宝贵。”

  他手指有几分轻薄的味道,我下巴用力一别,冷冷看向他,他又想再次捏住我,他身边的人轻声提醒了一句:“二爷,穆家不好惹……”

  他话虽未有说完,可那军装男人似乎是明白他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哂笑了一声说:“怎么,你是想说让我别碰她?”

  他身边的随从说:“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外界都说穆镜迟最疼爱宝贝的就是这个小姨子,如果您……目前老爷没有和穆家结仇的打算,所以……”

  他倒也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从我下巴处收回手,便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打量了我几眼。

  我也冷冷看向他。

  好半晌,他哼笑了一声说:“别的小姑娘要是被五花大绑捆来这里,早就吓得尿了裤子,倒是你,还敢如此看我。”他理了理衣袖说:“真是有趣的很。”

  接着下一秒,他挥手让人把我给松了绑。

  等我身上的绳索被人解了后,他笑着和我赔礼道歉说:“陆小姐,千万别误会,我们请你来,是听说你刚回国,想替我父亲请你吃顿便饭,我父亲一向与穆家交好,礼数不能失,所以刚才冒犯了,还请不要介意。”

  我打量了他几眼,这个年轻男子五官端正,周身透着一股军人气派,看他身边的官兵对他小心对待,便问了句:“你是袁九爷的儿子?袁霖?”

  他见我猜出来,也不掩饰,而是微微一笑说:“正是。”

  他既然不想与穆家结仇,想来应该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理了理衣裙说:“既然没事的话,我就不多有打扰了。”

  我朝房门口走去。

  可才走到房门,外面几个官兵立马用枪对准我,我脚步一僵。

  那男人用鞭子敲着手,含笑等着我反应。

  我转过身看向他,冷冷的问:“袁九爷就是如此招呼我的?”

  他笑着说:“陆小姐别误会,我们袁九爷,想请穆先生喝杯薄酒。”

  他走了几步,走到我身后说:“而且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出门,我们实在不放心,为了你的安全,所以还请你暂时在这委屈委屈。”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缓缓倾身在我耳边,似笑非笑说:“想必陆小姐今日也是偷溜出来的吧?”

  我反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不过下一秒我手腕便被他堪堪握住。


  我动弹不得,冷冷看向他。

  正当我们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外忽然又走进来一个人,见里面这番景象,赶忙对袁霖说:“二爷,老爷说请您和陆小姐一并过去。”

  袁霖微挑眉问:“穆镜迟来了?”

  那人说:“来了,亲自过来接的人。”

  袁霖一听,便放开了我的手,笑看了我一眼说:“当初我爹带兵在穆宅围了三天三夜,也未将他请出来,今天却来得如此之快。”

  我也没想到穆镜迟这次竟然会真的亲自出面来接我,他已经很久未曾下山了,印象中从我懂事起,他便一直在山上养病,就算是天大的事,他也只不过是让身边的人去办,从没亲自出过面。

  我和袁霖因为刚才闹的有些不愉快,所以两人在之后都没有再说过话,等我们到达一间守卫森严的酒楼时,出来接我们的人竟然是王淑仪,不过她并未和我打招呼,而是对袁霖微微一笑,唤了句:“二爷。”

  袁霖没见过王淑仪,对于她的问候自然是疑惑的问:“您是?”

  王淑仪继续笑着回答:“我是穆先生的助手。”

  袁霖这才多打量了她几眼,之后王淑仪便领着我们上了楼,到达楼上时,袁霖最先进了包厢,剩下我跟王淑仪,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淑仪姐姐是不打算和我打招呼吗?”

  她这才终于看了我一眼,朝我行了一礼,唤了句:“小姐。”

  对于她这样的大礼,我只是淡淡一笑说:“记得很多年前,你还是我姐姐身边的丫鬟,没想到如今你却成了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如此大礼自是不必。”

  她并不理会我的话,而是低声说:“先生已经在里头等您很久了。”

  我笑了笑,没再多费口舌,直接走了去。

  到达房间内,穆镜迟正在和人谈事情,我轻手轻脚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说话的动作微微一停,便侧目看了我一眼,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语气略带责备说了四字:“灰头土脸。”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接着,他往我碟子内夹了块西式糕点说:“吃吧。”

  我确实有些饿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刚要拿起筷子,坐在穆镜迟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然问:“这是陆小姐?

  穆镜迟看向他,微微一笑:“刚留洋回来没几天,从小就异常调皮,不服管教,这次若不是九爷相助,想必让我一顿好找。”

  他说完,便又低眸对我轻笑说:“这是九爷。”

  我拿筷子的顿了顿,立马朝那中年男子唤了声:“九爷好。”

  那中年男人听后哈哈哈大笑了出来,笑声带着军人的豪爽说:“都说陆小姐长得标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是大家闺秀典范。”

  穆镜迟谦虚一笑:“大家闺秀实在算不上,倒是个惹事精。”他虽是如此说,下一秒指间却满是怜爱的在我脸上蹭了蹭,神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袁九爷见如此,打趣说:“就算是惹事精,想必也是让你疼爱的惹事精吧?”

  袁九爷说完,忽然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提起一般问:“可有许配人家?”

  穆镜迟刚想放帕子的手,一停。

  坐在对面的袁九爷继续说:“袁霖今年二十,长陆小姐两岁。”随即,他拂了拂手中茶杯内的茶沫。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从来不把话给说破,而这话连我都听出是什么意思,袁霖在此时也侧目看了他父亲一眼,只是很安静在一旁斟酒。

  房间内一下变得很静,静到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

  袁九爷放下手上的茶盏说:“镜迟,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们也算旧相识了,何不亲上加亲,凑成这桩好姻缘呢。而且清野要是入我袁家,我们必定也亏待不了她。”

  穆镜迟却似乎像是未听懂一般,笑着说:“你知道的,她姐姐就留了一个她在我身边,她也向来顽劣,实在不敢高攀袁家……”

  话未说完便被袁九爷打断:“镜迟,如今的情势若是我们两家结亲家,不过是两方都如虎添翼。”

  穆镜迟捂唇咳嗽了两声,声音略带虚弱:“我志不在天下,我这样的身子未必能够承受得了这天下,能做的事不过是守着穆家百年基业,得过且过罢了。”

  紧接着他咳嗽得愈来愈烈,王淑仪刚想上来问他是否要紧,他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这才再次对袁九爷说:“我欠她姐姐太多,此生唯一的愿望不过是想让她活得自在,嫁入平常人家,相夫教子,还请九爷谅解。”

  穆镜迟脸色本就比平常人苍白,这连续一咳嗽,唇色竟一点一点寡淡了下去。

  袁九爷见状,终归是叹息了一声说:“镜迟,你终究还是被这副身子给拖累了。”

  穆镜迟不再说话,嘴角全是苦笑。

  之后他们的话题,都不在这上头,所有一切都仿佛蜻蜓点水一般略过,我紧绷的身子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那袁九爷又和他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倒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后,袁九爷见穆镜迟身子一直有些不适,也没敢再留,相互告辞完后,穆镜迟便带着我从这里离开了。

  整座金陵城全被袁家的军队给围了,我们的车深夜驶出了城,刚到家,穆镜迟由着周管家扶下了车,只对我说了三个字:“跪祠堂。”


  周妈一听急了,刚想追过去跟穆镜迟说什么,王淑仪便挡在了王妈面前,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上去火上添油。

  王淑仪说:“清野这次闹得太过火了。”她看了我一眼又说:“先生正在气头上,想必等一会儿气消了,事情自然就会算了。”

  我知道今天必然少不了一顿责罚,便自主的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出大厅,王淑仪在我身后说了句:“等等。”

  我回头看向她。

  她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个垫子:“祠堂地板凉,多垫个东西。”

  我说:“淑仪姐姐到底心疼我。”可我却并未接,而是似笑非笑睨着她:“不过淑仪姐姐还是把这照顾我的心思,用去照顾他吧,说不定有一天你替我姐姐,成了这穆宅的女主人呢?”

  王淑仪拿住垫子的手抖了抖,她白着脸把垫子又缓缓放了下去。

  我没管她是怎样的表情,继续走,王淑仪在我身后说:“我知道这么多年,您一直介意我待在先生身边,可二小姐,我从来没想过要代替大小姐的位置。”

  我冷笑说:“是啊,你从来未曾想要代替过。”我转过身看向她,反问:“可你代替的了吗?”

  我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她握住垫子的手一紧,抿紧唇终于不再言语。

  我在祠堂跪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穆家的祠堂只供奉了一尊灵位,那灵位是我姐的。

  上头刻着,穆镜迟之妻。

  其实我来这里跪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那五个大字,总是觉得讽刺。

  我在那一直跪到大半夜,王妈跑了过来,说穆镜迟让我过去。

  我没想到他还没睡,便问王妈:“他还没睡吗?”

  王妈很开心说:“您不睡,先生哪会先睡,就刚才这短短两个小时,他都打发人过来看您好几次,总怕您着了凉。”

  听王妈如此说,我没有说话。

  王妈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在为了他惩罚我的事情生气,她又说:“他看似罚了您,其实他自己也未曾好过。”

  我说:“那他现在怎么样?”

  王妈便扶着我起来说:“先生许久都未出过门了,这一趟把他折腾的够呛,不过刚才休息了会,缓过来了。”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等到达穆镜迟房门口,王淑仪正在屋内替他更衣,两人似乎在为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交谈。

  正好听见王淑仪说:“袁家今日有此一出,为的不过是捆绑住穆家,好让穆家对他袁家军火进行鼎力相助,听说最近这几仗打的,袁家和霍家都疲惫不堪,袁成军这是想拉您下水。”

  穆镜迟背对着我,他正对着镜子理着身上衣服,温和的说:“袁家和霍家为了一己之私争霸,最后苦不堪言的不过是黎民百姓,这种事,我自然不会蹚。”

  王淑仪替他理着衣服领子说:“话虽如此,今天听袁成军的语气,您不愿与他一方,怕是要与您为敌的意味。”

  穆镜迟那张略带书卷气的脸,在灯光下如罩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他笑着说:“他向来如此,不是友便是敌。”

  王淑仪说:“您今天虽然拒绝了袁成军的联姻,可小姐终归是大了,也到了该许配的年纪,也当——”

  她话还未说完,感受到穆镜迟冰冷的目光,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手一收,便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死死低着头说:“我多嘴了。”

  穆镜迟眸光虽然冰冷,可嘴角笑意未退说:“何止是多嘴。”他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看王淑仪,理了理衣袖说了句:“掌嘴。”便进了卧室。

  王淑仪站在那久久都未动,她低垂着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多久,她便颤抖着手狠狠朝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


  我跟周妈并未离开,她在那里站了很久,似乎是感知我们的视线,便侧头看向我们。

  我抱着手站在那儿问:“怎么,还没当家做主,就急着吹耳旁风要把我给嫁出去了?”

  王淑仪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有几丝散落在耳畔,她两颊是明显的红色巴掌。

  就算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乱了方寸,而是轻轻柔柔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

  我说:“那你什么意思?”

  我走了进去,居高临下的站在了王淑仪面前。

  周妈知道我向来看王淑仪不顺眼,见我这是一副要吵架的气势,走上来便挡在我们中间,对我说:“小姐,先生在屋里等您,您先进去吧。”

  王淑仪站在那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我冷笑说:“王淑仪,看来你野心还真是不小。”

  我说完,也懒得再理她,直接朝着穆镜迟房里走去,他正靠在床上翻着书,见我来了刚想对我说话,没想,被我气冲冲的话给打断了。

  我说:“这个家要是这么容不得我,不如你把我嫁了!免得那些阿猫阿狗替我的去处操着心!”

  我说完便哭了起来说:“我终归是不属于这个家的,既然谁都看我不顺眼,那我走就是了!”

  我转身就要走,穆镜迟放下手上的书在我身后说了句:“站住!”

  我脚步一停,可却没回头看他,只是抽搭着哭泣着。

  他从床下下来,来到我身后,将我身子给掰正面对他,他瞧见我的脸上的眼泪,便紧绷着脸问:“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了你?”

  他抬手就想替我擦脸上的眼泪,我将他手狠狠打开说:“你别碰我,你明知道是谁还这样问我!”我指着门外的方向说:“还不是你身边那个王淑仪,她算个什么东西,九岁就是我姐姐身边的丫鬟,现在我姐姐死了,你倒好,把我姐姐的东西全都给了她!”

  穆镜迟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他向来不喜欢我提起姐姐,他说:“你今天又是打算来和我胡搅蛮缠,来气我吗?”

  我哭着说:“现在是我气你吗?”我又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用力拉开说:“如果你们觉得我碍眼,我走就是,再也不回来就是。”

  我小跑着转身就要离开,穆镜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我身体一扯,我整个人便被他禁锢在怀里,我朝着他又是捶又是打,哭着说:“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他却不理,趁我在激动之时干脆直接用手钳住我下巴,冷声说:“陆清野!你再给我这样,我可生气了!”

  他抱住我的力气很大,钳住我下巴的手也很重,我动弹不得,大哭着看向他。

  他皱眉说:“回来才安生没两天,你今天闯的祸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倒跟我计较了?”

  我不说话,只是眼泪流得更加凶。

  他瞧我这样,语气也带着些火气说:“我的话你从来都不听,倒是别人的话,你听得清清楚楚,你是嫌我活的太长?要来气死我吗?”

  他每次一拿这句话来说,我就无法辩驳,只是又气又急,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干脆憋了句:“那就去死吧!”

  我推开他又想走,他把我往怀里又禁锢了几分,忽然轻笑说:“气话。”

  我反驳说:“我说的不是气话!是真话!”

  可是他却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了,只是抱着我,我们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他身上那些极淡的药香。

  他那双温润的眼眸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眉宇间满是纵容的意味,突然间我一肚子火一下就发不起来了,只是委屈的在那抽搭着。

  他抬手替我拭了拭眼泪问:“生完气了?”

  我死咬着唇,就是不吭声。

  他眼眸里的笑意越深说:“我这前世欠你什么,让你这样来作践我,还拿你毫无办法。”

  他衣服都被我挣扎乱了,我看到他胸口的扣子都被挣扎掉了几颗,露出白皙线条清瘦的胸膛,上面还有几条红痕,是我的指甲印。

  他也丝毫未在意,只是继续替我擦着眼泪,温声细语的和我讲道理说:“晚上那样的情势我都未想把你嫁出去,何况是下人随便的几句话?”

  我恶狠狠的问:“她是下人吗?”

  他笑着说:“她不是下人是什么?嗯?你还想有别的?”

  我说:“那我要你辞了她。”

  我这句话一出,穆镜迟替我擦眼泪的手一停。


  隔了一会儿,他笑出声说:“又开始胡搅蛮缠了。”话音才落,周妈便走了进来,她刚走到门口,见穆镜迟正抱着我,赶忙低下头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退。

  穆镜迟大约也意识到拥着我的姿势有些不妥,而且他身上仅着一件单薄丝绸睡衣,就算以前比这再亲密的动作都有,可如今我始终是成年了,他很注重和我亲近的分寸,他松开了我,咳嗽了一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下楼去洗漱吧。”

  我依旧不情愿的看向他,周妈到达我身边,拉了拉我说:“小姐,咱们走吧。”

  穆镜迟说:“去吧。”

  这件事情自然就这么不了了之,其实我也没抱希望他会答应,只是这么闹一通,不过是让王淑仪的日子不太好过而已。

  我跟着周妈回房间后,她便开始数落我,说我已经成年了,不应该再和穆镜迟有过分亲密行为,还说男女有别。

  在我很小的时候,周妈便一直贴身照顾我,算得上半个奶妈,她没有孩子,这么多年基本上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一般念叨。

  等她念叨得差不多后,我坐在梳妆台前散着头发,用闲聊的口吻问周妈,我不在的这两年,王淑仪是否很得穆镜迟宠爱。

  周妈反应有点异常,她当即便转过身来看我,连忙否认说:“没有没有,先生对王淑仪还是如往常,除了依旧把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处理以外,基本上一切都和您离开时没两样。”

  我未动声色,继续对着镜子内卸着妆说:“周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周妈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对于我的眼神有些躲避。

  我轻轻放下手上发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看来这两年,您也把我当成这个家的外人了。”

  这句话相当于周妈的的软肋,她慌张解释,以表忠诚说:“小姐怎会如此想?您是我一手带大的,除了不是我生,我几乎把您当成我亲——”

  她可能意识到我们两人的身份,后面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及时的戛然而止。

  在我的眼神的逼问下,她终于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闪躲的说:“只是有一次家里的丫鬟撞见过一次,王淑仪衣衫不整的从先生房里出来,身上穿着夫人以前的衣服……”

  周妈话未说完,便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又继续说:“小姐,先生终归是个男人,身边总该有个女人照顾着,就算不是王淑仪,总会是——”

  “总会是别人,是吗?”我冷笑的问出了后半句话。我不想在谈论这个话题,便对周妈说:“你下去吧。”

  她听到我这句话,如释重负一般,赶忙回了句:“是。”

  第二天早上,我从房间出来,正巧见王淑仪苍白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全身上下都湿哒哒一遍,头发上还有雨珠在滴落,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身边的仆人小声告诉我,说昨晚我从穆镜迟房间离开后,她便被罚跪在了屋外,罚了一晚上,谁都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那仆人望着王淑仪那具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子,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穆镜迟生性温和,连对下人都未曾有过一句重话,可是在这个府里人人都怕他,只因为他温和虽温和,可责罚人的时候,向来不留情面,无比讽刺的是,就连王淑仪这种,随身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犯了错也一样一视同仁。

  进来的王淑仪看到了站在楼上的我,就算是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忘规规矩矩朝我唤了句小姐。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而是下了楼,径直朝餐厅走去。

  穆镜迟已经在餐桌边看报纸了,见我来了,便抖了抖报纸笑着问:“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

  我是哼着歌儿进来的,在他面前坐下后,便得意的说:“我当然开心。”过了一会儿,我又说“刚才我瞧见淑仪姐姐了,浑身湿遍了从外面走进来。”

  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语气平静而又温和:“犯错了,自然要罚。”接着他又翻了一页报纸。

  我说:“你不心疼?”

  不知道我这句话哪儿好笑了,本来正在认真看报的他,忽然合上报纸笑着看向我说:“怎会不心疼,可若是不让你出了这口恶气,说不定之后又找多少事来折腾我。”接着他递了杯牛奶给我说:“趁热喝了。”

  我接过,觉得无趣极了,便咕咚咕咚喝了那杯牛奶。

  这个时候周妈从餐厅外走了进来,说我有电话找。

  我没在意,随口问了句:“谁啊?”

  刚把杯子放下,正要从椅子上跳下来。

  周妈便说:“不知道,是个男的,说是您男朋友。”

  我没站稳,人便狠狠摔在了桌上,桌子发出哗啦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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