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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境主

刘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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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刘晋蒋熙文   更新: 2022-05-07 16: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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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刘晋蒋熙文《北疆境主》讲的是九境境主一纸任命回归家乡出任城主,面对仇恨与嘲讽,看他如何扭转乾坤,收获美女芳心、雄霸一方

第5章 找上门的狗腿子

精彩节选


“苍凉十万铁骑愿推平江北,助境主复仇!”
浩瀚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刘晋身为疆陌的九境境主,身披荣誉高于天,肩负责任也高于天,军权不可滥用,所以他决定独自去江北走上一遭!
主动请辞的刘晋荣归故里,被任命为江北城主,本应是令人欢喜的事,但秋风萧瑟让人开心不起来。
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刘阳几日前淹死在浩瀚的江河,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甚至内脏都已被恶鱼噬咬......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江北,站在哥哥一手创建的天境大厦楼下,窗外依旧灯火通明,室内人头攒动。
仿若刚刚发生的噩耗与这里毫无关系。
“哥,我回来了。天境易手,你离奇身亡,这一切我都会查明真凶,让你安息。”
刘晋阔步走向楼宇大厅,却远远看到一个枯槁老人拖着一个编织袋一瘸一拐的从里面往外走,身后的几个保安不时用橡胶辊在他瘦弱的脊背上摔打着,“快点滚,老不死的。”
“梁叔?”
刘晋一眼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梁中原认出,快步上前,一把将步幅蹒跚的身影扶正,梁中原却头都不敢抬,满以为是欺负他一路的小混混,“我现在就滚,现在就滚。”
连日来天境公司突变,几百员工无不见利忘义,不念刘总恩情,唯独他死守着保险柜钥匙不放,但篡夺天境管理权的李凯竟通过渠道找到了他远在澳洲的儿子,那可是他这世上唯一的骨肉。
没办法,只得将钥匙交出。梁建文没了利用价值,第一时间便是扫地出门......“梁叔,是我!”
刘晋搀住梁建文脆弱的肩头,“阿晋!”
“啊!是你!你回来了!我的晋!”
一瞬间,所有委屈一并迸发,泪从眼角滑落,连日来遭受的折磨将他几乎逼疯,几次在死亡边缘他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刘阳死的不明不白,百亿市值的公司说没就没了,阿晋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死东西,墨迹啥呢?还没滚!”
这时,一辆闪着耀眼大灯的哈雷摩托轰鸣而至,一个急刹后轮胎在地上磨出一长道黑印,红毛小子叼着烟,载着一个皮裤女郎,一看就是风尘中人。
他下车后拽出根一米多长的铁链就砸向梁叔的脑袋,“让你交钥匙还装逼,刘阳那怂货都淹死了,你还表忠心......”
若不是老叔想出办法,安排人在澳洲找到梁建文儿子,这老东西看来是要死扛,找死!
眼看铁链以极快的速度砸来,如此近的距离,普通人根本无法躲闪,梁建文本能的胳膊横档在刘晋身前,生怕他被伤到,“小心,晋儿。”
然而......这一切在下一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跌破眼镜,浑实的铁链在半空竟尽数被震碎,一节节的摊落在地,像霜打的茄子,再无往日的威风。
与此同时,刚刚还嚣张到天际的李康已经飞进了十米开外的公共垃圾桶里,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用过的卫生斤,浑身污垢,画面难以形容。
李康被三四个保安连拖带拽才好不容易拉出来,弓着腰嗷嗷吐着血,他大口喘着粗气,刚刚眼前略过的黑影实在太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小鳖崽有两把刷子!
但这是他李康的底盘,怎容他人撒野!
“来啊,把人都给我喊来,弄死这两个逼人!”
李康几近咆哮的嚷着,而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8驶入院内,耀眼的氙气灯将刘晋和梁建文照的通透,车缓缓停下,下来的正是此时已经接任天境公司总经理的李凯。
“叔!你来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俩.....”
李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凯打断,“够了,你知道这是谁吗?”
李康先是一愣,看老叔这幅认真的模样,着急忐忑问道,“谁,谁啊?”
“刘家二公子,刘晋!”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纷纷侧目,但没过几秒便是一阵哄笑,李康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窝囊废的弟弟,哥哥死的面目全非,我看你也想......”
“住嘴!”
李凯着急呵斥,随即嘴角堆笑看向刘晋,“二公子,大老远来了,今晚公司刚好聚餐,我们进去畅饮三杯如何?天境公司我们也是刚刚接手,之前的事......”
刘晋原本已经握紧的拳头慢慢松下,他想整死眼前这几个虾米如踩死蚂蚁般简单,但让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让他直接离世,而是让他站在死亡的边缘,生不能、死不得,深深的恐惧流窜在体内每一滴血上。
“好!”
刘晋满口答应,一旁的梁建文却着急拉他,轻口劝道,“晋儿,别,别去,你不了解,这帮人......”
梁叔的意思刘晋何尝不懂,但他就是想看看,这笑面虎到底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以静制动,先以观赏的角度看一群猴儿蹦跶才有意思。
“放心吧,梁叔,你去路边等我,我很快就会出来。有些事我还需要跟你沟通。”
刘晋拍打着梁叔的肩头,传递去的是一份踏实和从军数年来不经意流露出的气场,梁建文虽心有余悸,但没再说什么,他相信刘晋有信心搞定。
随李凯、李康来到三楼用餐大厅,此时这里张灯结彩、人流攒动,装潢的更是富丽堂皇,大家端着高脚杯在厅内来回走到,同受邀来的各行精英交流着,里面不乏在江北颇有权利的大佬级人物,谁若是攀上那种层面的关系,将来的事业必是扶摇直上。
李凯身为天境公司现任老总,径自走上前台,手持话筒,示意t台上还尽情演绎的小提琴手先停一下,他干咳一声,大厅立马静了下来。
大家纷纷目视前台,想听听李总的开场发言。
“二公子,来,站我身旁。”
大家顺着李凯的声音看向刘晋,他嘴角微扬,被上百人盯着却看不出丝毫的紧张,阔步来到李凯身边。
“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把天境带入深渊,扔下几十亿债务不管大家,只顾自己逃避的窝囊废刘阳的亲弟弟刘晋。”
李凯此前营造出了一副要介绍大人物的良好气氛,任谁也没想到他竟当着全场宾客的面如此卑劣、粗鄙、无下限的介绍了刚从疆陌片区回江北任城主的刘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李康更是带着公司员工起哄,“这家伙见他废物哥哥挂了,肯定是来公司讨钱的。”
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三百块钱,“来,来,哥给你路费,抓紧从这里滚出去。”
“二公子啊,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多担待哈。”
李凯露出了虚假的笑意,哼道,“这地方确实不太适合你这种层次,要是饿坏了,就去保安室蹭顿白菜豆腐吧,今天特意多加了五花肉,也蛮好吃的。”
“哈哈,这种人真是自讨没趣。”
“快走吧,真有脸往这凑,是你这种低等人能待的嘛!”
刘晋面不改色,他将内心的愤怒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径自拿过李凯手中的话筒,干咳一声,不怒自威,他眼中探发出了摄人的星芒,这不是普通人能装的出来的,六年炼狱生活,疆陌之巅徒手对垒几十头成年豺狼的历练绝非寻常,“都说完了吗?”
现场竟一片死寂,大家刚刚的调侃似乎瞬间湮灭,气氛骤紧,“好,我来说。”
“今天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通知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在我哥哥头七那天去披麻戴孝,灵前跪拜至三天后祭典结束。”
“谁都跑不了,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如果那天谁没有出现,便会进入我的红色名单。”
“好,今天我就说这些。你们可以继续了。”
话落,他手中的话筒便直接扭曲扁平,紧接着成粉碎状态落了一地,在场的不少人嘴巴都张成了o型,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
拍了拍手,刘晋双手插兜便往外走,藐视一切的气质凌驾于全场,这些蝼蚁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想直接整死他们给哥哥报仇,轻而易举。
但他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要温水煮蛙,让他们一点点感受煎熬和绝望,把他们的血放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熄灭却无能为力才是最可怕的。
“站住!”
眼看刘晋如此潇洒的离去,脸上挂不住的李凯怒喝一声,“这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刚才说什么?跪拜?守灵?”
“披麻戴孝?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来啊,给我拿下!让他跪在地上给我们在场所有人挨着说声对不起,叫声爸爸。”
“李总,那我们女生怎么办耶?总不能也叫爸爸吧。”
“可以叫你奶妈啊。”
李康**的瞅着那女生,心里立马有了待会酒过三巡约一下的想法。
在他看来,眼前的刘晋就是.的小丑一个,逗比,什么梦都敢做。
此时外面已经涌入不下二十人的打手,这都是刚刚李康打电话喊来的,不管刘晋刚才在台上说没说过分的话,他都没打算让这小子全模全影的回去!
呼!
在场的人自觉闪到两侧,刘晋独身一人站在原地,双臂环胸,云淡风轻。
李康就受不了他这架势,让你.的装高冷,待会打的你满地找牙。
“往死了打,出了事算我的。”
李康单臂一挥,这帮职业打手提着棒球棍就把刘晋围了。
二十几个专业训练过的打手,手持棍棒,战斗力自是嗷嗷叫,他们有说有笑,压根没把眼前的刘晋当回事。
“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刘晋勾勾手,示意眼前的一群蝼蚁先出手,省的待会怪没给他们下手的机会。
“哎呀我擦,兄弟们,给我揍他。”
领头的阿辉爆喝一声,胳膊上的青龙活灵活现,二十几个棍棒一同砸向刘晋,这架势就是铜墙铁壁也得敲碎了。
“哎,真可怜,哥哥刚挂了,弟弟又来送命。”
“这种人就不值得同情,如果是来哀求李总给他份工作,干个保安什么的,还值得可怜,竟然跑来让我们去下跪。”
“不忍直视啊,待会脑浆都得蹦一地。”
李康忍着刚刚的伤痛拿出手机录着小视频,开心的手舞足蹈。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大家的想象而已。
当几十人被四下弹飞,嘴角溢出鲜血,手中的棍棒碎裂;当刘晋毫发无损,淡定的点一颗烟,漠视的看着四周如烟花绽放时挣开的蝼蚁;当前台上李凯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差点栽下来;当李康的手机录到一半,不小心摔在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
再能打也至多是死扛一阵,能拼死打出一条血路逃脱掉就已经是他们能想象到的极致。
可就在刚刚,刘晋只是撑开了双臂,低吼一声,紧接着被埋没在众棍棒中,之后的事,大家反复擦拭着眼睛,一再确认是真实的。
散落在各处的打手一个个如烫熟的虾米般在地上来回翻滚,大口吐着血丝,站起来的勇气都没了。
刘晋来到李康面前,单手将他提起,他只要轻轻转动手腕,李康的脖颈就会被折断,“今天我饶你狗命,不是我心软,是我哥的丧葬需要你们跪拜谢罪。”
直接像扔垃圾一样丢到数米之外,摔的李康龇牙咧嘴,额上尽是冷汗,刚刚面对刘晋冰冷的眼神,他感觉毛骨悚然,真的怕了,那是一双可以杀人的眸。
侧身,看向台上的李凯。
咣当一下,他从上面跌下,半跪在地上,顾不得身体的阵痛,颤颤巍巍的说道,“二公子,你可能误会了。其实很多事,我们也无能为力。”
“好自为之。”
刘晋丢下话便离开了楼宇,梁叔还在路边抽着烟,愁眉苦脸的正捉摸着要不要报警,见到刘晋全模全影的回来,他激动的跑过去相拥,“孩子,没事吧?”
“叔,我怎么会有事。”
“李凯这人狡诈的很,他没欺负你?”
“呵呵,能欺负我九镜镜主的人,还没生出来!”
“什么?”
“没事,叔,咱江北的公务大楼在哪?带我去认认门。”
秋风萧瑟,两人漫过舞动的枫叶,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站在雄壮的公务大楼广场前,灯光璀璨如白昼,喷泉肆意的挥洒着,广场一隅的大屏幕适时播放着今年江北又取得的发展成果,一栋栋高楼大厦平地而起,企业如雨后春笋涌出,老百姓安居乐业......而这看似盎然的一切却隐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晋,你这里有熟人吗?这可是江北的最高指挥机构,出入这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我们......”
梁建文叹息一声,坐在广场的花池边,点了颗烟,“以前咱还常来。”
“还真没熟人,就是想来看看。离开江北这么多年,变化真大。”
“恩恩,发展是挺快的。不过别看表面光鲜华丽,其实里面都烂到根了,只有想不到,没有那帮吸血鬼办不到的。”
两人坐在花池边聊了一会,刘晋接到一个电话便借故离开了。
!!!
江北国际大酒店楼顶。
夜光下一个黑影掠过,来到俯视江北夜景的刘晋面前,恭敬的说道,“主儿,事查清了。确定是天隆公司董事长赵天龙设计圈套逼死的大哥(刘阳)。他曾是天境公司的员工,曾传闻当初他是偷窥了大哥电脑里的机密账户,掌握了《天境》游戏的绝密数据,被大哥扫地出门。离开天境后,他对大哥怀恨在心,靠模仿《天境》做了一款类似的游戏,由此起家。现在的天境总经理李凯,其实就是赵天龙找来的傀儡。”
刘晋仰望星空,璀璨夺目的星群似乎在向他眨着眼睛,“大哥,我会让你瞑目的,所有加害你的人,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主儿,我现在就把这狗东西抓来,把他大卸八块。”
“黎青,你知道这种血仇怎么报最解恨?”
刘晋吐了口烟丝,淡然问道。
“主儿,当然是让他死的越惨越好。”
黎青已经嗅到了老大要杀人时露出的锋芒,但这次却有点不一样。
“不,是让他生不如死,感觉到处在死亡边缘,却一次次都死不掉、活不了。”
刘晋将烟头弹飞,百米高空下,一点火光孤零零的飘落,任它再挣扎,也终究会熄灭、摔落,但这百米高空跌下的过程却会让它无限恐惧、绝望。
黎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很清楚,赵天龙为首的一众都将死的很狰狞,如万蚁噬咬、如群狼扑面。
“主儿,上任的事,你看,是不是确定下时间?那边秘书长一直联系我,已经精心准备了欢迎仪式。”
黎青问道。
“这个,不着急。有些事,我还需要处理。直接上任会让我丧失对很多人的判断力。”
刘晋很清楚,现在的人无不欺软怕硬、看碟下菜。
他离开江北这么多年,恐早已物是人非。
他以平头百姓露面和江北城主身份露面的效力是完全不同的,想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就需要暂时隐藏实力。
“好吧,那我再压一压。”
“不用,正常进行就是。实在不行,到时候你替我上任,反正我也受不了那份拘谨。”
成了城主,一举一动都会在聚光灯下,这让刘晋很不习惯。
“啊?那可不成。主儿,这可是一把手,掌管着江北上千万人口的命运,且能儿戏。”
“行了,我先回家一趟,这事我会跟上面打招呼。”
话落,刘晋翻身跳过一米多高的护栏,抓住下水管便如妖猫一般以肉眼不见的速度滑向楼底。
!!!
锦绣家园。
一栋普通小高层楼下,刘晋仰头看着八楼亮着灯的次卧,粉色的窗帘上还挂着一个执着的kt猫玩偶,那是六年前他买给蒋熙文的。
本以为这些年不辞而别,一切早已淡漠,可没想到......怀着激动、紧张的心情,刘晋上楼敲响了家门。
开门的是岳母陶霜,她穿着棉质睡衣,脸上的皱纹多了些许,但精神状态还不错,“你是......刘晋?”
愣了半晌,陶霜一脸惊愕,“你,你回来了?”
“妈。”
刘晋知道岳母是个心软、和善的人,对自己还算不错,“我回来了。”
“来,进屋。”
家里还是老样子,中式装修风格,一水的红漆实木家具,玄关处挂的镇宅宝剑还是岳父蒋连军特意去五台山求的,一生痴迷官途,但这么多年下来在单位依旧只是个小科长......“快,坐。吃橘子。”
刘晋刚坐上沙发,陶霜就去烧水准备沏茶。
这时,蒋连军从书房走出,手持一本《黄帝内经》,数米之外就扶住眼镜反复看着沙发上的人。
“刘,刘晋?”
蒋连军快步来到客厅,眼珠子瞪的跟驼铃似的,指着门口急声呵斥道,“你还有脸回来?给我滚,滚出去!”
陶霜提着暖瓶从厨房走出,忙劝道,“你这是干什么啊,孩子刚回来......”
“孩子?他走的这六年,害的熙文人不人、鬼不鬼,我们家颜面扫地,什么时候抬起头来过?”
说到激动处,蒋连军直接踹翻了一旁的板凳,把手里的书狠狠摔在茶几上,“你给我走,永远别让我看到你。新婚第二天就不声不响离开,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消消气,刘晋之后不是来过书信,说是去当兵了嘛,是特殊任务。”
陶霜到底是女人,心软,她看的出女儿是喜欢刘晋的,既有了夫妻之名,还是希望他们能走下去。
现在既然回来了,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即便真要赶刘晋走,那也得是熙文说话,当大人的不能给孩子下这个决定。
“你了解什么啊?特殊任务?养猪吗?”
蒋连军不屑的上下扫了眼刘晋,他穿着普通的夹克、褪色的牛仔裤,“一看就什么都没混出来,在外面吃不上饭想回来蹭软饭的。”
“确实养过几天猪。那段时光还挺快乐的。”

“你看看,我说什么了!不负责任的男人干什么都废物。养猪都能觉得快乐!”
面对岳父的奚落,刘晋没说什么。
他了解岳父的性格,争强好胜,做什么都好面子。
在单位受了气,在家里自然要找回属于一家之主的威严。
这时刚刚躺床上戴着耳机听歌的蒋熙文走了出来,身着丝质睡衣,披散着长发,窈窕的身材女人味十足,精致的五官更是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
她刚刚隐约听到了刘晋的声音,但不敢确定,紧接着是爸爸的争吵声,她已经习惯了,在单位不痛快,回家就找茬跟妈妈吵......她怔在原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强壮的许多,略微黑了一点,但刚毅的脸庞依旧让她怦然心动,六年来,她无数次幻想过见到刘晋时的场景,他会是王者归来、不负期许吗?
这不重要。
如果她真的爱慕虚荣,不会等到现在,身边劝她离婚另寻佳偶的人数不胜数,她也动摇过,但最终都放弃了。
她总觉得,刘晋会回来,而且会给她幸福。
这是一份执念,更像一个信仰,无理由支撑着她坚持到现在,离婚的事不知跟爸爸吵过多少次,但都拗不过那颗不愿离去的心。
刘晋快步来到她身前,眼里尽是心疼和歉意,这些年戎马生涯,他早就死心了,怎么会有女人甘心等自己这么多年?
熙文应该早已找到新的幸福,她那么优秀,不会傻傻的等自己的。
然而,两行热泪顺着她花儿一样的脸蛋滑落,一切早已不言自明。
“对不起。”
刘晋拥住熙文,狠狠将她裹在自己怀里,生怕再丢掉,“对不起。”
“你干什么!还想占我闺女便宜,给我滚开!”
蒋连军却疯一样将熙文拽开,咆哮道,“闺女这些年没离婚,但并不妨碍她找男人,你回来了也好,明天抓紧去民政局把证办了,省的再耽误我闺女幸福。”
“爸,我什么时候找过男人。”
“就是,哪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
熙文和陶霜一脸尴尬,但蒋连军是铁了心想让闺女与过去说拜拜,让她寻找幸福的。
刘晋的哥已经死了,公司也被人抢走,刘晋现在兜比脸都干净,在部队待的这几年肯定早已脱离社会,没有一技之长在江北连自己都养活不了,闺女凭什么跟着他受苦?
蒋家在江北虽只是二流家族,但也是要面子的,不回来还可以说是在外面当兵,或许能混个一官半职,而且还有他哥哥撑着,勉强在家族人面前谈起来不算太丢人。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连仅存的幻想也破灭了。
决不能心软!
必须离婚!
蒋连军感觉这是自己这些年来最清醒的一次,在单位很多次晋升机会都是因为顾虑太多,犹豫之际就被别人抢了先,这次他不能再失算。
“刘晋,你要是个男人,就放手,给熙文幸福的机会。你已经耽误了她整整六年,我们没向你要补偿就不错了,瞅你这穷酸样也拿不出什么,就当我们瞎了眼......”
“爸,我对不起熙文,对不起你和妈,有些难言之隐请原谅,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会对这个家负责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晋有他的纪律,但他清楚,是时候回馈家人了。
哥哥死后,他们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纵有唾弃和不解,但他相信人心肉长,时间久了自会春暖花开。
“屁!”
蒋连军自诩老谋深算,哼道,“就你这点套路我还看不出来?在部队被赶回来,唯一的依仗哥哥又完球了,现在想起我们了,想在这混吃混喝,还得让熙文照顾你,将来给你生孩子,以后再继承我们的财产,你可真会想啊。”
“爸,你说话太难听了。”
熙文注意到了刘晋眼神的变化,着急拽了下蒋连军的手,“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谈,行吗?六年了,我会让他给我一个解释和交待。如果我觉得他不靠谱,不用你说,我也会离婚。”
“就是,哪有你这么狠心的。”
陶霜也着急劝说道,“刘晋到底跟熙文还是夫妻,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强行干涉。”
“哼!你们懂什么,现在的仁慈只会换来他更多的索取,到时候哭都没地方。”
蒋连军白了刘晋一眼,斥道,“你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别在我面前碍眼。”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接听后得知新来的江北城主见面会已确定时间、地点,他们单位给了三个名额,一直照顾他的老领导答应尽量给他弄个名额。
挂断后,他得意的哼道,“看见没?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你饥肠辘辘、无家可归,我呢?马上就要见到整个江北最大的人物,这要是接触上他,必将宏图大展......”
刘晋面不改色,只是跟着附和,“爸,你一定会成功的。”
“这还用你说。”
丢下话,他便去里屋换衣服了,“我要出去,选点礼物,送老领导一份。最重要的还得打听到新来城主的喜好,给他老人家精心备一份。”
刘晋看着岳父离去的背影,嘴角划过一丝鬼魅的笑意,但随即便消失了。
蒋连军离开后,家里清净了许多。
岳母给刘晋做了碗拿手的炸酱面,碗筷端到嘴边的时候,刘晋忍不住鼻子一酸,英雄泪硬是被咽了回去。
熙文就坐在身旁,双目盯着他来回看,似是要看穿他的心、肝、脾、肺,坚守的六年尝尽了酸甜苦辣,女人到底是心软,她不想直截了当的踢开刘晋,再见面也许就是分手,但总归是想要一个解释,哪怕他能编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呢?
“这几年,你都做什么了?”
熙文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在部队就养养猪,后来去执勤,有时候借调走做些任务。”
刘晋大口吃着面,扭头看向岳母,“妈,有大葱吗?给我整两根。”
看刘晋那没出息的样儿,陶霜心里仅存的幻想也破碎了,如孩子爸说的,这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不辞而别这么久,对家庭不负责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她也真是想多了。
熙文起身朝厨房走去,错开刘晋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熙文眼角滑落的泪儿,待她拿着葱出来的时候,抿着唇,良久,“也许,是我看错了。”

刘晋停止了咀嚼,起身站在熙文面前,他迫不及待的想将一切诉说,告诉自己的女人,他有多牛逼。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宝贝,信我。好吗?”
刘晋略显轻佻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熙文竟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在刘晋面前,她就是这般无措。
晚上刘晋并没有留宿,说要去哥哥的房子看看,打理打理他的遗物。
熙文没多挽留,只是送他下楼,“明天是爷爷的生日,家族上下上百口人都会去,你......”
熙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特别揪心,族里长辈、兄妹都会在一旁说她的风凉话,年轻轻的就活守寡,还不如当那个废物男人死了算了。
为此陶霜没少跟他们吵架,每次都闹的不愉快,蒋连军在族里也没什么地位,没人会惯着他们,那份窝囊气让他们一家烦透了。
人都有虚荣心,熙文也不例外。
她多想自己的丈夫能在族里受到尊重,不期望有多飞黄腾达,只求不被看不起就好。
但连这点要求,他似乎都满足不了。
即便明天去,又能怎样?
如老爸所言,在外当兵好歹也算个由头,或许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而现在,无业青年、哥哥去世、谈吐低俗、形象邋遢......“我去!”
刘晋太明白熙文的心思了,这些年她受尽了白眼,明天恰好是个机会,刘晋一定会让熙文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我会备份重礼,让爷爷欢心。”
熙文听后,有期待,但更多的却是忐忑,在刘晋眼中的重礼,会不会就是两瓶酱酒,一斤散茶呢?
“你,你有钱吗?”
熙文不想拆穿眼前的男人,但现在问清楚总比明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份好。
刘晋双手插兜,翻出了空口袋,嘟着嘴摇头,“钱,并不能代表心意吧?”
熙文过去也这么想,但现实如此,她也没办法,“要不,你明天别去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有面子!我保证!”
丢下话,刘晋便消失在了夜幕下,熙文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夜无眠,很快,便迎来了晨曦。
熙文一家早早的准备妥当,出门前陶霜看女儿心不在焉,“刘晋,说来了吗?”
“那个废物来干什么?嫌我们家丢的人还不够多吗?”
蒋连军特意换了副金丝眼镜,最名贵得体的西装三天前就嘱咐陶霜熨好,“走,待会又要堵车了,最近地铁修的有点密。”
熙文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就说不出了。
刚刚偷偷给刘晋打了个电话,关机。
已近上午九点,他如此不靠谱,像极了六年前他的不辞而别。
蒋连军开着他那辆近十年的老款凯美瑞,一路嘱咐熙文见了长辈们好好说话,别一给你介绍对象就板着脸,人家都是为你好。
一路无言,熙文紧握手机,她多希望刘晋可以出现,昨晚他那坚毅的眼神不像在开玩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更是辗转无眠,反复想着刘晋的话,甚至还忍不住编织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她恨不得大嘴巴抽自己,把自己彻底抽醒。
金华大酒店。
江北数得上的五星酒店之一,装潢华丽,消费自是低不了。
刚停下车,蒋连军就远远看到酒店正门厅处围了不少人,“那不是你大伯和三叔他们吗?”
熙文定情一看,“是呢。好像吵起来了。”
三人快步上前,走近了才得知蒋家提前订好的金华酒店最奢华的大厅被告知没了,餐饮部经理让他们去西副楼的侧厅。
虽然蒋家这十桌八桌怎么都放的开,但他们觉得很没面子,特别是蒋家老大蒋连杰,他堂堂交通部门二把手,虽说今年刚刚内退,但在江北这地界向来是横着走的。
“你给老子听着,我们能定你们金华是给你们面子!谁那么大谱,还让我们让地方?把人给老子叫出来。今天不给个说法,我让你们金华封了门,信吗?”
蒋连杰双手叉腰,气势汹涌,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餐饮部经理连连作揖道歉,压低了嗓音,说道,“实在对不起,这人咱惹不起啊。天昊集团的聚餐,老板亲自来了。”
“陈骋?”
蒋连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阵势一下就削减了一半,但老头就在旁边那辆奥迪a8里坐着,今天是他老人家生日,蒋家也稀稀落落的来了二十多人,他作为蒋家老大要是就这么退到西副楼,那可太没面了,“那也得讲理吧?我们提前一星期定的金华厅,订金都交了。你们酒店就这么不讲究吗?”
“先生,真的对不起。刚刚我们店总说给您免一桌的餐费,然后每桌加一份深海大虾。”
听到经理的话,蒋连杰感觉自己台阶下来了,环顾四周,看向蒋连军他们,“你们觉得呢?要是不行咱直接把店总找来。”
众人纷纷劝着蒋连杰,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
“今天也就是老人生日,我懒得搭理你们,不然今天都得给老子跪下道歉,听到了吗?”
话落,随口便往地上碎了口痰,不想直接吐到了经理锃亮的皮鞋上,“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把菜给老子整好,出一点差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经理明显压着火,若不是顾及酒店形象,堂堂七尺男儿哪受得了这番屈辱,心里忍不住哼道,“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这么厉害咋不进去跟陈骋较量?呸!”
见事情搞定,车上的蒋家家主蒋中骏才下来。
他一米七八的个子,拄着龙头拐,留着背头,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气质不凡,“这么点事,啰嗦那么久。”
“爸,对面是陈骋,江北最有实力的几个老板之一,咱惹......”
蒋连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中骏打断,“行了,蒋家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而就在这时,金华厅走出一个中年人,来者正是陈骋。

他身后跟着四个光头西装男,神情肃杀,一看就不是善茬。
“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这叫唤,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碍眼。”
陈骋话音刚落,身后的四个保镖便直接朝蒋家扑过来,恶狠狠的哼道,“待会有大领导过来,还不快滚!”
蒋中骏气的直哆嗦,但毕竟近八旬的人了,蒋连杰他们自知惹不起陈骋,生怕老父亲再气出什么好歹,着急拉他回了副楼餐厅。
落座后,蒋中骏气的直接将身前的茶杯砸碎,龙头拐狠狠的敲打在地,“简直是欺人太甚,想我蒋家在江北也算是名门望族,他区区一个暴发户,竟敢......”
“爸,爸,您莫生气,咱犯不上跟他们这种没素质的人较劲。”
“就是,爸,我看这里也蛮好的。”
“那陈骋听说奔上了江北二把手的门路,这两年单单修的高架和高铁站就赚了十多亿。”
子女们围在一旁劝说着,平日里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但今天碰上的是陈骋,他们不得不低头。
蒋中骏无奈的长叹一声,“怪只怪我们蒋家一代不如一代,特别是孙子辈的,一个个都惯成什么样。”
蒋连杰看了看一旁的熙文,忍不住叹道,“侄女啊,你快离爷爷远点吧,免得看到你生气。”
一句话把“火”烧到了熙文身上,蒋中骏看到这孙女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熙文,我令你下午就跟你那个废物离婚,抓紧跟金宇集团汪总家公子约会,争取年内结婚,否则你就不是我孙女!”
熙文楞在原地,这怎么一下把目光聚到她身上了。
而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看,熙文那口子回来了。”
此时蒋家人已悉数到场,大家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大厅门口,只见刘晋身着一件脏兮兮的民工迷彩服,头发凌乱,叼着烟卷,背挎一个老旧的军旅包,“不好意思哈,来晚了。”
蒋连军远远看到刘晋这副样子,气的手直抖,着急冲熙文斥道,“快,把他赶走。”
爷爷正在气头上,他若是混的人模狗样倒还好说,这副样子,简直是不堪入目。
熙文也一脸懵,刘晋确实如约来了,但好歹换身干净衣服吧,没想到穿的竟比昨天还差,而爷爷刚刚还在给她下离婚通牒......“呦,这不是跑去当兵的妹夫嘛。多年没见,看样子像在后勤烧锅炉的啊。”
说话的正是蒋连杰的儿子蒋耀泽,花花肠子一大堆,自从上次他想泡熙文的闺蜜,不巧被熙文得知并破坏后,他就对熙文怀恨在心,这次揪着机会定要出出气。
众人哄笑,压根没把他当回事,人靠衣装马靠鞍,过去蒋连军还总打马虎眼,说什么在部队历练,兴许能大展宏图,现在眼见为实,无需解释。
“你......你怎么这样就来了。快走吧。”
熙文也实在看不过,忍不住推了一把刘晋。
却不想他一把握住熙文顺滑的小手,亲昵的糅了把,戏谑的说道,“干嘛这是,咋还往外推我。我来给爷爷贺寿啊。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孙女婿怎么能不在场。”
丢下话,他便径自往里面走去,一路不忘跟大家颔首致意,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蒋中骏就在熙文结婚那天见过刘晋,六年过去,已经有些遗忘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气火攒涌,“这,这还要点脸吗?我们蒋家没有这样的废物。”
蒋耀泽追过来,连连拽住刘晋,哼道,“还不快滚出去,非要让爷爷撵出来才罢休?”
刘晋定住神,瞪向蒋耀泽,“你说话注意点。我是来贺寿的,目前我还是蒋家的孙女婿,必要的礼数要有的。”
“就你?就带个嘴来贺寿吗?”
蒋耀泽双臂环胸,得意说道,“我给爷爷敬上的可是阎锡衫用过的折扇。”
刘晋嘴角微皱,压根没接他的话。
一个军阀用过的破扇子也值得一送,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刘晋!你立刻、马上给我离开,待会忙完寿宴我就亲自带熙文去民政局等你,今天当着族人的面,我正式将你踢出蒋家,你还算个男人的话,自己也留点脸,别死乞白赖的......”
蒋连军实在受不过,说的话很难听,根本不给刘晋留任何面子,但就在这时,刚刚那个煞星陈骋竟又来了,浩浩荡荡几十人,一下就将大厅塞满了。
刚刚还牛哄哄的蒋耀泽一下就退到了边角,生怕被陈骋的人揪在地上暴揍。
“兄弟有眼无珠,实在对不起。”
蒋家人无不恐慌,生怕陈骋带人砸了场子,但谁成想,这个江北知名的大人物竟来到刘晋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道歉。
刘晋双手插兜,鸟都不鸟他一眼,一记耳光直接抽了过去,“在场的谁是主角你分不出来吗?猪脑子?”
身价百亿的陈骋哪敢有半点脾气,忙不迭跑到蒋中骏面前,“恸”一下几十人单膝下跪,头都快埋裤当里了,“老爷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一次。”
蒋中骏哪见过这阵势,被眼前的情形搞的目瞪口呆,其他人也连连互视,谁都难以解释这一幕。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可一世的陈骋能如此悲戚的求家主原谅,只因刘晋。
这个被所有族人看不起,正要被离婚的“废物”。
“陈......陈总,你这就过了。”
老爷子忙将陈骋扶起,和善的说道,“在江北,我们老一辈算是不中用了,现在天下是你们的。”
“不,不。”
陈骋着急说道,“老爷子,我们在您面前什么都不是,狗屎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废话那么多,该干嘛干嘛去吧。”
刘晋懒得听那些客套话,打发走陈骋一行人后便来到爷爷面前给他点了颗烟,笑道,“这种暴发户就不能惯着。敢惹爷爷生气,活腻了。”

一时间,蒋中骏在内的蒋家所有人都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刘晋了。
气愤略显尴尬,站在人群中的熙文竟忍不住落了泪,这些年,她过的太不容易,现在如释重负,卸掉了所有承重。
“小刘,来,坐在爷爷这。咱爷俩多年未见,今天得好好喝一杯。”
蒋中骏到底也不能脱俗,有本事的人自是会受到尊重,哪怕他过去背负多少骂名、耻笑,族内辈分多低,只要有超群的能力,就可打破所有尊卑排序。
“爸,刘晋再怎么着,也只是孙女婿,您这一桌还轮不着他......”
蒋连杰之前被陈骋搞那么难堪,现在刘晋出场就为蒋家赢回尊严,这让他很没面子,虽然还没摸清刘晋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才是家主继承人,这点颜面他必须拿回,还容不得一个外姓人乱了章程。
话还没说完就被蒋中骏严词打断,“你懂什么?你要是有能量,我们至于在这坐着?刚刚你的本事呢?怎么没使出来?”
刘晋随口追问道,“爷爷,要不咱现在就回金华厅?让那个不懂规矩的家伙给您端茶倒水?”
“不用,不用,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好歹也是那么大的企业家,咱不能太过分。何况这个厅也不错。”
蒋中骏现在怎么看刘晋怎么顺眼,忍不住叹道,“只可惜我那快婿回不来,不然怎容这种跳梁小丑作乱。”
蒋中骏的大女儿蒋惠敏从小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早早就留学比利时深造,并在那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张可甫。
张可甫回国后便一路宏图,去年晋升为汉中地区的总负责人,辖区内三百万人口,可谓位高权重,但汉中离江北六百多公里,平日里他又工作缠身,基本只有过年才能抽点时间回江北看看老爷子。
“就是,可甫在的话,咱还需鸟那货。”
“弄不好那陈骋就是听说了姑父的威名,吓傻了,跑来道歉的。”
蒋耀泽从小就崇拜他这个姑父,每次回家都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场才是纯爷们应该有的。
听了这话,别说熙文,就连之前一直烦透了刘晋的蒋连军也听不下去了,“大侄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刚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到底是谁起了作用无需解释。”
蒋中骏连连打住,哼道,“可甫要是能调回江北就好了,咱蒋家定能重塑当年辉煌,回归江北一流家族。”
而就在这时,蒋连杰的电话响起,来电的正是跟他感情最深的大姐蒋惠敏。
“姐,对,都在酒店呢。咱爸状态不错。怎么了?要跟爸通话吗?”
大姐在蒋家地位颇高,她的来电让厅内鸦雀无声,只听到蒋连杰一声诧异,“什么?马上到酒店了?头几天不是说回不来嘛。什么?调回来了?姐夫......姐夫回江北了?什么职务?好,好,见了面说,见了面说。”
随着电话挂断,厅内一阵躁动,所有人都盼着族里这位大官能回到江北,这样他们就都能沾上光,不管是经商还是从正,都将畅通无阻。
“你刚才说什么?”
蒋中骏激动的站起身,抓住连杰的手,“可甫调回来了?”
“对对,他跟我姐马上到酒店,下周正式上任。”
蒋连杰高兴的眼角都溢出热泪,“这下好了,有姐夫在江北,看谁还敢得瑟。”
刚刚还深受爷爷关爱的刘晋一下就被冷落了,蒋中骏正眼都不瞧刘晋一眼,指着边角处的孙辈桌说道,“你,去那边,跟耀泽他们坐。年轻人在一块互相交流交流,刚回江北,很多事多请教请教他们。”
刘晋笑而不语,径自离开核心桌,孤落的背影让熙文看了很不爽,忍不住上前欲跟爷爷理论,这变的也太快了吧?刚刚那股感激劲一下就散的没影了。但还没开口就被蒋连军识破意图,一把将她拉到旁边,急声嘱咐道,“行了,你姑父回来,事关重大,别生事。你挨着刘晋去坐,看着他点,别出洋相。”
是啊,在所有人看来,刘晋即便再深不可测,也不可能跟官居汉中总负责人的张可甫比较,俩人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何况,他现在调回了江北,正是巴结他的好机会。
很多时候,再近的亲戚也需要用心维护,马屁拍不到位一样形同陌路。
蒋中骏亲自带着大伙在大厅门口等爱婿,一刻钟的功夫,一辆顶配的丰田埃尔法商务车驶入金华大酒店,车霸道的停在副楼门口,堵住了旁侧喷泉转盘的出口,保安忙不迭跑过来指挥,却被张可甫的保镖直接揪到了小树林里。
“哎呀,爱婿能回来,真是惊喜啊。这可是我今天最好的生日礼物。”
蒋中骏握住张可甫的手久久不能放下,眼里饱含关怀,但在刘晋看来,这眼神里装的更多的是面子、雍容、家族排位。
一番虚寒问暖,众人回厅内就坐。
张可甫坐在岳父大人身旁,谦逊的端了一杯茶水敬上,“老爷子,小半年没回来看您了,还请见谅。”
蒋中骏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应该的,忙事业嘛。男人就该像你这样,拎得清里外。”
“咦,这是什么?”
张可甫拿起餐具旁的一个卡通钥匙扣,主体已褪色,一看就是带过多年,“这种破烂也往这里放。”
话落就丢到了地上。
不知何时,刘晋来到他身后捡起钥匙扣,这还是婚前熙文买给他的,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视如珍宝。
“这不是破烂。没口德。”
丢下话刘晋便径自朝边角处的孙辈桌走去,熙文远远看到这一幕,心里淌过一窝暖流,真没想到,他还能留存在身。
“这......这谁啊?”
张可甫走到哪都受敬,哪见过这般冷脸,当时就不乐意了。
蒋连军着急剜了熙文一眼,示意她看好刘晋,别瞎出溜。
真惹了姐夫,别说刘晋在蒋家无立足之地,就连他也会遭牵连,毕竟一个破科长的位子一待就是十多年,这次可甫调回江北......

“姐夫,别跟他一般见识。老二家熙文那口子,整个就一废柴。”
蒋连杰有大姐撑腰,自是要找回场子,故意当着蒋连军这么说。
“哦。就是结婚后不辞而别那个?我还当死了呢。”
张可甫嘴不饶人,声起的很高,周槽几个桌的人都听到了。
当时就气的陶霜和熙文把手中的筷子一摔,欲要起身,却被回来的刘晋按住,他嘴角一扬,满不在乎的说道,“人家刚回来,别惹的不高兴了。”
熙文愤恨的哼道,“你真能忍。他说话也太气人了。”
“姐夫,别跟这种货色一般见识。讲讲你此番调回江北的事吧?”
蒋连杰着急问道。
“这次回来,我应该是三把手。毕竟江北的城市地位要高出汉中不少,能在江北干出名堂,基本就能进入封疆大吏层级。”
当着这么多人面,有些话张可甫不便说的太直白。
其实他是有野心的,江北的二把手马上退休,城主又是刚刚空降过来的,没什么地方基础,而他是江北的土著,不管张家还是蒋家都能对他的威信力有所支撑,到时候对付好城主,先晋升成二把手,然后再一步步开展他的计划。
一听只是三把手,蒋中骏一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差,但张可甫驰骋管场这么多年,定是有他的思路和能量,相信他用不了多久便会拿下江北大权,“好,好,先提前恭贺了,可甫进入那个层级是迟早的事。”
蒋中骏提议下,众人将酒斟满,大孙子蒋耀泽亲自过来给各位长辈添酒,“我们都干了,祝可甫平步青云。”
这便是权势,一人当道足可以让孤傲的七旬家主放下自己的寿宴,为一个晚辈道贺。
“姑父,海量。我给您倒上。”
蒋耀泽自不会放过这难得的马屁机会,“我在建筑局的编制一直没解决。你看......”
“这点事还没办利索?”
张可甫看向蒋连杰,“你这怎么搞的?”
“哎,别提了。他本就是专科学历,去国外也没混出证来。本来解决的差不多了,结果去年不是酒后开车上江北商学院里撞了人。工作能给他保住就不错了。”
蒋连杰为这不争气的儿子操碎了心,一半的精力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行了,多大点事。下周我来办。”
张可甫豪气的说道。
一听这话,蒋中骏乐了,他这大孙子可是宝贝,连端起酒杯亲自敬女婿,蒋连杰忙不迭亲自过来给姐夫斟酒,爷俩一块陪张可甫喝了个。
酒过三巡,蒋连军蠢蠢欲试,好不容易轮到跟可甫碰杯,但关于自己的事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当那么个破科长,真是没脸提,见耀泽的事那么好解决,他索性豁出去赌一把,“那个......姐夫,我敬你个酒。以后还是希望能多照顾。”
“你都多大岁了,还照顾个球。”
蒋连杰话跟的很快,他一直看不起这个二弟,做事磨磨蹭蹭,窝囊。
“没,我是想......照顾下刘晋。”
蒋连军失口说道。
“谁?”
张可甫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个废物。”
蒋连杰习惯性的哼道,“熙文那口子。”
“哦哦。刚才那个。”
张可甫对刘晋的第一印象自是不好,又加上连杰的一再抹黑,哪还有什么心情,“他之前干什么的?”
“当兵,当了六七年。”
蒋连军说出刘晋后就有点后悔,他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替刘晋说上情了,这家伙害的女儿苦了这么多年,纵有刚刚的表现,也不能完全说明什么。
但话说回来,眼看着别人的子女那么好,他又怎能不羡慕?没有儿子,自是希望女婿能顶起来。
“就是个养猪的。”
蒋连杰又抢了句。
蒋中骏白了他眼,“你老填什么乱,好歹那是你亲侄女。我们家一定要团结。”
“对,对。听老爷子的。”
张可甫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刘晋,熙文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向,见姑父注意到刘晋,着急蹭了蹭正在卖力啃卤猪脸的刘晋,“喂,别吃了,姑父叫你呢。”
果然,张可甫冲刘晋摆摆手,像招呼玩宠一样,“来。”
刘晋边擦嘴边往那走,他早早醒来就在哥哥家五百平的别墅大扫除,为的是干干净净的摆放他的遗照,衣服也没来得急换就往酒店赶。
站在张可甫面前确实有些衣冠不整,但他压根不在乎这些,真正有自信的男人比拼的不是表面行头,从血液里流淌出的气质足以震慑每一双审视的眼睛。
“你这副样子,去zf大院烧锅炉怎么样?到时候尽量给你提提工资。”
张可甫一本正经的说道,“别小瞧这工作哈,好歹也是大院里的一员,要是干的好,我给你提到大门口当保安队长。待遇不次于普通工作人员。”
字字都如刀刺身,说的蒋连军一家连脸都没了。
没成想张可甫如此记仇,不过是刚刚刘晋让他“留口德”几个字就招惹到了。
“谢谢啊,姑父!以后咱就是一个大院的同事了,还望多多提携。”
刘晋似笑非笑,神情似海水般深邃,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为有身旁的蒋中骏看出了端倪。
这小子绝非池中物,搞不好张可甫真会因这句玩笑话葬送自己。
“行了,玩去吧。”
毕竟是亲戚,张可甫只要出了气,也不会太跟小辈纠葛,待刘晋离开后便又给了蒋连军一个台阶,“在单位想进步的话,我给下面人说说。”
蒋连军哪还有心情再提要求,埋头吃菜,一句话都没了。
而刚回到座椅,蒋耀泽便按耐不住了,他感觉戏弄刘晋特别有意思,“喂,待会吃过饭,有没有兴趣过两招啊?你不是当兵好几年嘛。我有几个朋友也是习武之人......”
“行,你约地方。”
刘晋毫不思虑的便应下了。
正好找个机会名正言顺的胖揍这小子一顿,给熙文出出气。
话落,他又撇头看向主桌的张可甫、蒋连杰,私下给黎青发去了信息。

“约什么约,吃完饭早点回家。”
熙文着急说道。
“呦,妹妹这几年没见老公,憋不住了吗?哈哈”
蒋耀泽的话引的一桌人哄笑,大家刚刚对刘晋的敬意已经消磨殆尽。
熙文羞的脸都红了,那种被人当众揭老底的感觉太差了,她恨恨的剜了蒋耀泽一眼便跑出了大厅。
刘晋淡漠的点了颗烟,并没有发火,反而笑了,只是这笑意在此刻显得有些特别,“人一直顺风顺水不是什么好事,看来我有必要帮帮你了。”
蒋耀泽没太明白刘晋的意思,特得意的抖了抖肩,笑道,“求之不得。”
“嗯,到时候别哭哇。”
丢下话刘晋便去追熙文了。
酒店院内的一处开放式咖啡屋外,熙文独自坐在太阳伞下,桌上放着一杯卡布奇诺,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有我在。”
刘晋静静的靠过去,搂住她纤弱的肩膀,多年来未触碰过的身体,竟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好什么好。我不愿看到你被他们欺负。”
熙文也不单单是为自己的面子,刘晋是自己的男人,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晋被人像耍猴一样的戏弄呢。
“毕竟是你家里人,我刚刚回来,跟他们搞好关系是应该的。说两句也没什么。”
刘晋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明面上当然要和睦,但触碰到他底线的人,不管是谁,一律拉黑!
“哎。你怎么当兵六年还这么懦弱。”
熙文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为啥大家都怕的陈骋,反而那么怕你呢?”
“没有吧。他可能是知道姑父回来了,怕他而已。”
刘晋轻描淡写的说道。
“噢。”
熙文刚刚还略显兴奋的眼神一下就暗了下来,喃喃自语,“有本事就是好,能赢得尊重。”
“我会让全世界的人都对你毕恭毕敬的。”
“切,你就会说大话。还全世界,单单一个蒋家......”
熙文的话没说完就收住了,她不想刺激到刘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实力没有攒够之前就冒失的跟人家拼,只会自取其辱。
刘晋只笑不语,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色的vip卡递给熙文,“还是你给爷爷吧。这是我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
熙文翻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字样,但这材质不像是普通的镀金、18k,“足疗卡吗?”
刘晋轻抚着熙文飘香柔顺的长发,笑道,“差不多吧。”
“那有什么好送的。”
“这是海省刚刚修建的一处全球最高端的疗养中心终身vip卡,在那里能得到最高标准的养老陪护,爷爷年纪大了,咱这边空气也不太好,一年去那边待几个月,舒服着呢。”
刘晋并不想把此卡全球只发行了888张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稀缺性说出来,就当做一个普通生日礼物嘛,爷爷想去就去,不想去只当送了一张纯金卡片留作收藏了。
“那得多少钱啊?终身的,应该很贵吧。”
熙文感觉爷爷应该会喜欢,这可是改变刘晋在蒋家人心中印象的好机会。
“不贵,我也是托朋友帮我要的。”
“行,算你有心。”
丢下话熙文就颠颠的跑回厅里了。
女人其实很好满足,刘晋压根不会把精力放在争强斗狠上,只要能让熙文快乐,他此行回江北的目的之一就算是达成了。
!!!
宴会刚结束,蒋耀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此时刘晋刚刚把醉酒的岳父扶到床上,“这么着急吗?”
“你怎么跑了?是不是怕了?我看你就只配养猪,废物!”
蒋耀泽喊了七八个兄弟,各个都是人高马大的体育生,战斗力嗷嗷叫。
“晚一会吧。会满足你的,放心。”
刘晋丢下话便挂了。
此时熙文兴冲冲的过来,拽着刘晋就往卫生间跑,“水放好了,热乎乎的,你快点的洗洗。”
岳父的呼噜声震天响,岳母去做美容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真让你哥说对了,这么着急吗?”
刘晋自然也馋,虽然这六年在外面必要的场合也碰过女人,但跟她们都是逢场作戏,为了完成任务而已,一个走心的都没有。
“什么啊!你闻闻你身上,都有味了。”
熙文轻咬下唇,面颊绯红,竟自顾帮刘晋解开了外衣。
“嘿嘿。”
刘晋哪管的了那么多,直接将内门反锁,一把将上衣拽下,露出了钢筋铁骨般的身材,每一块肌肉都似在跳动着。
熙文浑身都在抖,她有些紧张,多少个夜晚魂牵梦绕的男人回来了,她也像正常女人一样有需要,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手足无措,忍不住双手环住刘晋的公狗腰,咽下口水,“我来事了。”
“啊!”
刘晋都已经来了感觉,室内雾气升腾,热水顺着他结实的臂膀流下,虽有遗憾,但好饭不怕晚,他亲昵的在熙文脸上嘬了口,笑道,“去歇会吧。我洗完去找你。”
熙文满足的点点头,“过两天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
“放心吧,跑不了你。”
“讨厌。”
!!!
搂着熙文睡了半下午,虽然没办事,但久违的亲密感终于回来了。岳母在厨房准备着晚餐,岳父睡醒后便去公园遛弯了,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和谐。
晚饭很丰盛,鸡鱼虾肉样样不缺,席间蒋连军问了问刘晋给老爷子疗养卡的事,对他这次的表现还算认可,“你姑父那人没别意思,毕竟受人敬着习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嗯嗯,理解。”
刘晋只希望他们这个小家庭能好好的,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对了,反正他话也放那了,你要是实在没什么干的,就先去大院后勤,烧锅炉只是玩笑话,他不可能让你干那事。”
“那也不行,太丢人了。”
陶霜这次和熙文出奇的一致,娘俩几乎同时发声拒绝。
“呵呵。”
刘晋知道岳父没什么恶意,只是不想他游手好闲而已。
见此反应,蒋连军也不好再坚持,叹道,“你还年轻,倒也没啥。我这正想尽办法要拿到新任老妖见面会的入场票,争取进去混个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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