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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有爱

甜香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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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刘书成穆先生   更新: 2022-05-07 16:2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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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刘书成穆先生《余生有爱》讲的是最开始,乔依只是一枚无辜的棋子可惜等她醒悟,已经深陷棋局难以抽身无法挣脱,不如认命,完成与傅一文的交易,钱货两讫后再慢慢还击回去只是千算万算,她却漏算了爱上傅一文这一变数,即使明知他只把她当替身……

第12章:我拒绝

精彩节选


你有生不如死的时候吗?

我有,且正在经历。

一个多月前,我突发恶心和呕吐,去医院看肠胃科却被诊断出怀孕。

我蒙了一下,我从未和男友越过界,怎么会怀孕呢?

肯定是医生弄错了!

为了验证,我立马换了家医院,结果还是一样的诊断。

怎么会……

我彻底慌了,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手里薄薄的报告单也如千斤重一般,一度没拿稳。

短暂的震惊过后,我逼自己冷静下来。

万事有果必有因,既然真的怀了孕,那肯定有源头可溯。

我唯一一次和男友刘书成过夜,是在四个月前的七夕情人节。那晚我喝多了酒断了片,第二天在酒店醒来,但他表示很尊重我,并没趁人之危占有我。

我信以为真,现在想来是他骗了我。

我又怨又恼,但好歹是条命,我也爱刘书成,只能原谅他的小心机与之结婚了。

我当即去找他,岂料他看完孕检报告就脸色大变说没碰过我,以我背叛他为理由,说完分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我翻遍整座城市,都没觅得他的下落。

如今,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我心灰意冷,又怨又怕。

怨的是自己有眼无珠,一腔真心托付错了人,怕的是独自抚养孩子的经济与舆论压力。

一番挣扎,我做了去医院的决定,排队缴费时手机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吗?想的话速速来香檀大酒店,1102号房。”

酒店名字和房号,深深刺痛了我。

七夕情人节那晚,刘书成就是在那里许诺会爱我一生一世的,可恨的是他得了便宜就翻脸不认账。

我十分确定孩子是他的,这短信是他耍的花招,可能是后悔了想复合。

我不是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这种渣男不值得留恋,及时止损才是上上策。

坚定了取舍的决心,快轮到我时肚子突然动了下,似乎是孩子在说他不想死,他想活。

心一下子就软了。

孩子是无辜的,去一趟吧,如果刘书成确实悔改了,就看在孩子的面上给他个回头的机会,也给孩子一个活下来的契机。

想到这儿我离开医院,拦了出租车来到酒店房间,抬手敲门时瞥见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刘书成。”

没人应。

窗帘拉得很严实,也没开灯,只有开着的电视发出微弱的光。

我心下不满,这缩头缩尾、避而不见的行为,是道歉的态度?

耐着性子又叫了声,还是没人应。

来的路上有多期待,此刻就有多失望——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依靠不住的刘书成,是我太傻太天真,才会因个短信就对他有所期待,可惜他仅是个连正面道歉的勇气都没有的男人。

委屈、难过的情绪一拥而上,在我犹豫是转身离开,还是进去问个清楚明白时,屋内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血液瞬间冲上脑海,这个刘书成真是欺人太甚,他压根没想道歉,而是带上新欢来羞辱我!

我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冲了进去,可床上却空空如也。

正纳闷时,身后又传出男人的闷哼。

我顺着声音转过头,电视机里不堪入目的画面撞入眼帘。

我无心欣赏,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刘书成刚才在这里边看俗气的内容边等我,只是等到一半后悔了,又临阵逃脱了。

这一天,我承受了太多冲击,只觉得一阵心烦气闷,想出去透透气时无意瞥了屏幕一眼,往外迈的腿又慢慢收了回来。

屏幕里的房间布置,好像和这酒店的一模一样……等等,怎么里面的女人也和我长得极像?

我心颤了下,凑近一看,镜头从女人的脸落到胸前的痣上,位置、大小都与我一模一样,而拍摄日期,正是七夕情人节那天。

我心一颤。

有人拍下了我上次住酒店时的内容?

刚这样想着,镜头跳到了男人脸上。

男人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可胳膊上玫瑰图案的纹身在告诉我,他不是刘书成……


我的世界观顷刻坍塌了,恐惧得连连后退,撞到茶几跌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我只处过刘书成这一个对象,这视频肯定是合成的!

对,一定是!

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关掉电视想报警,可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刚才给我发短信的号码,这次发来的是个视频,我手颤了颤,深吸了口气儿,打开……

撞入眼帘的是份协议。

协议的甲方是“穆先生”,乙方是我。

协议内容是只要我生下孩子,就会得到两百万的辛苦费,而他为表诚意,已提前预付了一百万,最下面的落款签了我的名字。

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到地上。

我没签过这种协议,更没有收过一分钱!

慌乱无度时,协议书的画面变成了视频。

视频里的刘书成手执钢笔在纸上签着什么,对方确认后给了他一大袋子钱。接着视频又跳到了几日之后的七夕情人节,刘书成把我扶进酒店就走了,随即进来了个比他更高更壮的男人……

心里警铃大作,难道孩子真不是刘书成的,是他为了钱,出卖了我?

怎么会……

巨大的冲击令我一阵头晕目眩,虽然不愿相信,可若把电视里的内容与协议联系起来,只会有这个可能。

如果我猜对了,那叫我来的肯定不是刘书成,而是协议上的穆先生,那也意味着此地不安全。

此地不宜久留,我紧握手机往外走,可还是迟了一步。

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撞门而入,还没看清来人的样子,就被其用毛巾捂住脸。

挣扎中想呼救,还没发出声,呛鼻的异味就窜入鼻中,身体逐渐乏力。

最后一丝意识残留时,毛巾松脱了些,依稀看到我被人抬起来往车里塞。想求救,可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床头亮着一盏晕黄的台灯。

借着灯光,我看清了屋内的布置。

这是一个40多平的大房间,可除了一张床和台灯,再无别的家具了,像是临时的安置点。

是了,如果迷晕并把我带到这里的,是协议里的乙方穆先生,那这里将是我孕育甚至生产的地方。

毕竟没有持证上车,他是不可能送我去正规医院的。

脑海里回响起昏倒前看过的视频,我把刘书成在心里千刀万剐了一遍,但相比仇恨,逃生更重要。

不想沦为他人的工具,就必须在被人发现前逃出去。

我立马翻找手机,可找了个遍都没有,看来是被人拿走了。

无法用手机求助,只能翻窗或破门而出了。

事不宜迟,我撑着还在发软的身体下床。可失望很快席卷而来,门和窗户都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也试过呼救,可四周都是树,没有邻居也无人路过,喊破了嗓子都没人应。

折腾了一番,弄得精疲力尽,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短暂的丧气后,我看着台灯,有了新办法。

距我观察,我住在三楼房间,自建别墅大概有四米高,相当于我距离地面八米左右。如果能用台灯砸破窗户玻璃,再用床单和被子扭成绳索,应该能爬出去。

心动不如行动,可还没等我走到台灯边,寂静的房间突然传来沙哑低沉的男声:“乔依,协议已签,你最好打消任何不好的念头,安心生下孩子。”


男人的声音很近,就在我耳边盘旋,可一眼望到头的空旷房间根本没地方能藏人。

我吞咽着口水,平复着紧张的情绪,指甲钳进肉里带来的清醒,勉强止住战栗的身体:“你……你是穆先生?”

对方似慵懒更似不耐烦的嗯了声。

我顺着声音寻过去,看到台灯旁边的插座里,插着一个迷你麦克风,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想来,他正在这栋房子的某个角落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全身,但我还是尽可能理智地据理力争:“穆先生,你作为协议的甲方,很清楚与你签合同的人不是我,所以这份合同压根不成立。退一万步说,就算成立,这份漏洞百出的协议也不受法律保护,如果我控告,你和刘书成都将吃官司。”

男人的声音透着不齿的笑意:“拿了一百万救下你妈的命,就想翻脸不认账了?”

“什……什么一百万?”

我这样问出来,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年前,我妈得了血癌,继父以身无分文为由拒绝医治,我每天打三份工,勉强维持化疗费用。

但化疗效果不佳,必须尽快移植,可昂贵的费用再次把我难住了。在强大的经济和精神压力之下,一次做代驾送客人回家的途中,我情绪崩盘哭了出来。

那位客人,正是刘书成。

他没责怪我在他车里哭,还给我递来纸巾和饮料,陌生人的关心令我打开心扉一吐为快。

本以为倾诉过后谁也不认识谁,他第二天却找上医院,垫付了我妈的医药费。

一来二去,恩人成恋人,他是我的初恋,更是我下定决心爱一辈子的人。

现在想来,可能所有的感动和真心都是刘书成的套路。他用三十万救了我妈,博得我的信任后,转手就用我换了两百万,还在我发现之前卷走了一百万。

真是低投入高回报的项目,可他怎么就偏偏相中我了呢?

等等,协议的签约日期好像是去年年底,而我是今年年初才认识他的,这么说来,所有的相遇和后续发展都是他一早策划好的?!

被算计和欺瞒的愤怒与绝望席卷心底,眼泪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

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应该解释清楚来龙去脉,让他知道我是被害者。

但这个姓穆的男人猜透了我的心思,先我一步说刘书成是以我哥哥的身份,替我代签协议的,理由是为了救生病的母亲。

“可他不是我哥!”我声嘶力竭地控诉。

“不是又如何,”他冷厉得打断我,“他拿走我的钱不假,你怀了孩子更是实,安心养着生下来,剩下的一百万我会给你,你妈那边我也会派人照应。”

他把“照应”二字咬得极重,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我快速的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刘书成卷款逃亡了,找他要钱还穆先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现在放弃孩子不仅伤身,还可能传到我妈耳朵里,让她羸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倒不如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能活,我也能拿到剩余的钱。

有了钱,既能照顾好妈妈,还能养精蓄锐找刘书成算账。

只是按照协议,孩子出生就会被抱走,我终生不能探视,甚至无法知晓他的身份……

以这种方式把孩子带到世上,孩子会幸福吗?

心里有点痛,我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会善待孩子吗?”

“放心,”男人声音淳厚,“他是我的骨肉。”

得到男人的承诺,我也就认了命。

后来的几个月,男人再未出现过,我足不出户地待在这个房间里,佣人每天会送来三次正餐和三次加餐,医生每半个月会来帮我做孕检,还有育儿师每周来做三次胎教。

种种迹象表明,姓穆的男人身价不菲,地位不低,出于好奇,我和佣人做过打听。

佣人面目严肃的让我别对胎儿投入太多感情,更别对穆先生产生好奇,老老实实的完成交易拿钱离开就行,免得引火烧身。

见大家对男人避讳如深,我也就没再问,日子慢慢熬着,随着腹围的增大,临产的日子也渐渐近了。

今天,是孕40周的日子,也是预产期。

医生给我做了胎心监护,发现有明显的宫缩便问我肚子疼不疼。

“有一点。”我说。

“几分钟一次?”

“两三分钟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上。”

“躺下,腿张开。”

医生给我做完内检,连忙叫来佣人:“宫口已经开五指了,赶紧联系穆先生,孩子很快就会出生。”


说完,医生让我躺到旁边的产床上,虽然有过预设,可这天真的来临时,我还是慌了。

“就在这里生吗?”我颤着声问。

“对,你放心,我有10多年的临床接产经验。”

“可……可万一生不出来呢?”

“你骨盆条件好,胎儿体重适当,顺产的概率很大。就算顺产困难也无妨,穆先生已经在隔壁房间准备了剖腹产需要的设备和医疗团队,会母子均安的。”

医生的话像定心丸,让我不那么紧张了,也暗自下了顺产的决心。

未婚生子已不够光彩,若肚皮再留条明显的疤就更不合适了。

毕竟,我以后还要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也得恋爱嫁人……

想到这儿,更大的疼痛袭来,腰犹如被人斩断一般,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忍不住大声嚎啕起来,意识也变得模糊。

恍惚间听到医生让我憋住别叫,过了一会儿又让我用力,说已经看到孩子的脑袋了。

可我已经虚脱得使不上力,直到听到医生说孩子很可能窒息而死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了出来。

随着下半身一阵撕裂的疼痛,一声啼哭响彻房间。

婴儿的哭声治愈了一切疼痛,刚想让医生把孩子抱给我看看,就有人敲门,医生连忙把我推到帘子后面,低沉的男声伴着走近的脚步声一起传来:“男孩女孩?”

“男孩。”

“行,带走。”

整个孕期我都克制着对孩子的感情,因为知道是这样的宿命,可有些感情是按捺不住的,听到孩子要被带走,我整个人如同癫狂一般,掀开被子就往外冲:“等等,让我看看孩子,他毕竟是我所生……”

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闻言,头也不回地抱紧孩子下了楼,医生上前拦住我:“陈小姐,你胎盘还未娩出,赶紧躺到床上处理,不然会宫腔感染甚至大出血。”

我哪里听得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医生追出去,在男人上车前拖住了他的腿:“你就是穆先生吗?求你让我看一眼孩子,就一眼,我不和你抢,我只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

男人抬腿踢了几下试图甩开我,失败后语带不耐:“这条不在协议里,一百万已打到你账户,松开!”

我抱得更紧:“让我看眼孩子我就松!”

话音刚落,司机就跑过来掰开我的手指往后拽,男人立马弯腰欲上车。

我明白,此去一别,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孩子了,毕竟我不知道男人的身份,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

思及此,我低头朝司机胳膊重重一咬,趁司机吃痛松开的功夫冲上去扒开车门,并在男人试图推开我时,先下手为强揪住他的头发。

男人吃痛抬头的同时,用毛巾盖住婴孩的脸,立体俊逸的脸上,一双冰冷得没一丝温度的眸子盯住我:“乔依,看在你生子不易又被骗的份上,我原本还动了恻隐之心,想再多给你一百万。可你得寸进尺贪心太大,甚至看到了我的脸,那我只能送你离开海市了。”

我想辩解点什么,可腹部突然一痛,粘糊糊的液体随之流下,我想低头看看是什么,却眼前一黑跌了下去……

恍惚中有很多人围在我身边,胎盘植入、大出血、切除子宫之类的词频繁出现。

感觉过了很久那些人才散去,等我再次醒来时身上还插着很多仪器。

想按床头铃叫护士,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只能开口:“有人吗?”

没人应,嗓子却火辣辣的疼,疼痛中床还在晃。

是地震了,还是久睡未醒带来的眩晕?

这样想着,床又剧烈摇晃起来。

在我拔出仪器打算逃离时,有人开门进来了,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不用慌,是飞机遇到气流导致的颠簸,你昏迷五天才醒来,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哦了声就意识到不对劲:“我们……我们在飞机上?”

“对,这是私人包机,再过两小时就能把你送到目的地澳洲了。”


“怎么会?我明明……”说到这儿,我顿住了。

我记起了昏迷前的事。

因为看到了穆姓男人的脸,他就要送我离开海市。

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被送出国,还是趁我昏迷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有这样的权势?

我对此好奇极了,但眼下更为紧要的是想办法回国。

刚出生的孩子令我牵挂,刘书成欠我的账还没算,更重要的是生病的妈妈只有我了。

被囚禁后,我以出国工作为由没见过她,只在佣人的监视下打过几个电话。

每次通话,我妈都叮嘱我好好工作别担心她,可我怎能不担心呢?我继父和继姐都待她很差,有次我甚至听到他们父女俩商量着我妈一死,就把婚内置办的房子卖掉变现,并赶我出家门。

我妈性格软弱,让她在狼心狗肺的父女跟前讨生活,定是饱含委屈的。

我得回去,而且是以健康的身体、带着我用半条命换来的钱回去。

这飞机上,肯定都是穆先生的人,我得从长计议。

我克制住愤怒和恐慌,故作镇定地躺回床上:“我身体如何了?”

“暂且没事了,子宫也保住了,只是手剥胎盘导致大出血,全身换了两遍血才保住命。所以你还比较虚弱,不过也别担心,出了机场会有专车来接你去医院调养。”

“那我的手机、护照和钱呢?”

“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老板还多给了你一百万,你可以用手机确认。”

他说着递上手机,我登录网上银行,看到两百万躺在卡里才稍稍心安。

这姓穆的还算有良心,以为惹恼了他不会多给我钱了,没想到还是给了。

有这两百万,至少能保证我妈后续的治疗和日常消费了,只是孩子……

想到怀胎十月却连一眼都没见着的孩子,心里一阵钝痛,我吸了口气缓了缓:“那护照呢?”

“这我不清楚,我只负责跟机,把你平安送到澳洲。”

看来,姓穆的怕我回国抢夺孩子,便收了我的护照。

难道我后半辈子都得孤苦无依的流落海外?

心底一阵失落焦躁,可我还是硬生生的把情绪压了下去。

既然姓穆的在意的是孩子,怕我回去与之抢夺,那我绝口不提表现得毫不在意,总有要回护照的一天。

飞机落地,我被救护车接到了澳洲郊区的私人医院,一住就是两个月。期间,有两个男人在门口轮流值守,说是任我差遣,实则是怕我逃跑。

没有护照,我插翅难飞,索性差使起他们来,有想吃的想喝的,都让他们去买。

隔三差五的,也给我妈发几个红包,让她买点想吃的。

当然,我也用手机搜索穆姓男人的身份,可翻遍了整个华人富豪榜,也没找到这个姓氏的人。

难道,他不姓穆?

对,肯定不姓穆!

我只看了一眼他的脸,就被送出了国,藏起我的护照还派人看守,这般谨慎细心的人,怎么可能用真名!

但郊区别墅里所有的人都称呼他为穆先生,可以想见他地位不凡,才能让大家心甘情愿的配合演出。

可中国姓氏众多,他怎么偏偏用“穆”这个姓氏?

说来,我继父和继姐也姓穆。

越品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巧合,还是阴谋?

心里有些乱,我起床倒了杯水喝,打算平息下凌乱的心。

喝到一半,手机响了,是我妈的视频来电。

我迅速整理好妆容,来到靠窗的位置,营造出在办公室的假象才接起来:“妈,有事吗?”

“是这样的,你姐下周结婚,你回来吗?”

我愣了下:“穆兰兰要结婚了?这么突然?”

“是有点突然,我也是刚才看到婚纱照才知道的。”

我妈的话令我一阵心酸:“妈,他们不把咱们当家人,咱们就别赶着凑热闹。我这边暂时回不去,你也别瞎忙活。我给你转笔钱,你去附近的景点散散心吧。”

我妈叹了声气儿:“乔依,别那么计较,他们可能是怕我劳累才没说的。你能回就尽量回吧,你出差那么久没回来,妈也想你了。”

本就思乡心切的心,被我妈这番话弄得更澎湃。

但时机还不成熟,刚想安抚她就瞥见视频里,穆兰兰挂在墙上的婚纱照一闪而过。

照片上的男人,极为眼熟。

我喉头一紧:“妈,你把手机挪回去,让我看看婚纱照。”


我妈依言,把手机镜头对准照片:“兰兰只比你大两岁,都要结婚了,你也得抓紧些,早点让我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

我妈还再说,可我已然听不见了,只感觉浑身都在颤抖,连瞳孔都不受控地颤动。

和穆兰兰结婚的人,竟然是刘书成……

怎么会?

他们竟然认识!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在认识我之前吗?

如果是,那我遭遇欺骗的事,穆兰兰也知情并参与其中?

我如雷重击般,浑噩的敷衍了我妈几句就挂断,登录软件搜索到穆兰兰的社交账号。

穆兰兰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大事小事都爱往网上发,我很久之前就把她屏蔽了。

现在一打开,修图痕迹满满的照片就占满了屏幕。

我无心观赏,烦躁的把浏览条往下拖拽,一段文字赫然映入眼中。

“我拒绝了穷光蛋的求婚,可他不死心,问我怎样才能答应。我急于摆脱他的纠缠,随口提了两个他不可能达成的条件,一是给我一百万当彩礼,二是让碍眼的花孔雀得点教训。没想到他真应了下来,今天不仅把一百万交到我手里,还说花孔雀将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发文日期,正是刘书成签协议的当天,而“花孔雀”,则是穆兰兰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初中时期给我取的绰号。

我心一沉,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应证。

刘书成果真是穆兰兰的爱慕者。

他为了得到穆兰兰,费尽心机的接近利用我,就连彩礼,都是靠出卖我而得到的。

我曾引以为傲的爱情,自始至终都是场披着浪漫外壳的算计。

我死里逃生,被迫离开故土,算计我的人却即将踏进婚姻的殿堂。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幸福吗?

不!

我不是锱铢必报的性格,但也不是忍心吞声的类型。

他们欺辱我到这种地步,我再忍,下次他们可能就会要我的命了。

我得回去,得赶在他们完婚前回去,最好是在婚礼现场,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揭露他们丑陋的嘴脸!

仇恨几乎快把我撕裂了,我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赶回去!

但回国得有护照,我强忍怒气,向看门的男人索要。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不给,我就多花点钱走海路,以偷渡的方式回去。

看守的男人做不了主,说要先请示,随后他走到医院楼下打电话,半小时后拿着护照上来了:“护照给你,老板让我带句话。”

他口中的老板,就是送我出国的男人,我点头示意他说。

“老板说,买卖已成,交情尽散。本该不管你的死活,但他心善,花了很大代价救回你的命,也算仁至义尽。如果你违背条款,下次就不是送出国那么简单。”

这番话温润如水,威胁的意味却很浓。

简而言之,就是警告我别查找他的身份和追究孩子的去向,否则就让我生不如死。

我急于回国,满口应了下来,拿着护照买了当晚的航班。

飞机于第二天的凌晨落地,为了不让行踪暴露,我没联系任何人,包括我妈。

只是暗中收买了婚庆公司的员工,把婚礼上播放的“真爱告白”短片调换了。

又联系了一家新媒体公司,预付了大笔定金。

刘书成,穆兰兰,你们期待已久的浪漫婚礼,将成为终生难忘的修罗场!


婚礼定在元旦假期这天,地点在海市最知名也最昂贵的五星级酒店,我一大早就乔装打扮混了进去。

现场布置得很美很仙,玫瑰花、氢气球像是不要钱似的,摆得到处都是。

我却看得心在滴血。

这些,可都是用我的半条命换来的钱装点的。

这样想着,婚礼开始了。

一身高级定制西装傍身的刘书成率先来到台上,随着音乐声响起,继父穆正刚牵着白纱加身的穆兰兰走上了红毯。

宾客掌声四起,我躲在角落给我妈发信息,说到了家门口却进不出,现在又冷又饿,让她赶紧回家开门。

我妈见我回来了,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支走我妈后,我没后顾之忧地计算着精彩倒计时。

当主持人走过场的询问有没有人反对他们喜结连理时,喧闹的大厅突兀地响起一声嘹亮的“有”。

正当大家四下寻找反对之人时,在播放婚纱美照的屏幕,同步换成了视频。

视频上,记录着我和刘书成认识到相爱的聊天记录,以及各种自拍,还配上了我的旁白。

“我是穆兰兰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自我妈和她爸组建家庭开始,她就各种针对甚至欺凌我。小时抢我的玩具零花钱,长到了就趁我出国之际抢走我的男人……”

宾客沸腾了,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直强颜欢笑的穆兰兰见场面失控再也装不下去了,抬腿踹了刘书成一脚,让他快点关闭视频。

舔狗刘书成敢怒不敢言,转头冲着酒店安保和婚庆公司的人大嚷,让他们赶紧切断电源。

工作人员四下忙活一通却都关不掉,因为这些画面,是婚庆公司的员工用投影仪,从外面的窗户投进来的。

而视频播放到穆兰兰在朋友圈和微博里咒骂我的截图后,开始了第二轮重复播放。

当然,我没有爆出他们出卖我的内容,虽然这个话题足够劲爆,但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不值得做。

我需要做的是把火力集中到穆兰兰身上,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为求自保,肯定会把刘书成推出来挡枪。

果然不出我所料,见场面完全失控,气火攻心的穆兰兰从主持人手里抢过话筒,声嘶力竭地否认指控,说是刘书成追她的,她不知道刘书成与我有过一段。

而刘书成为了在亲友同事面前找回颜面,当即反驳,说是穆兰兰勾引他的。

两人完美的诠释了“狗咬狗”这一词语的释义,后来穆兰兰接了个电话,直接冲台下嚷:“你们都别拍了,这婚我也不结了,都给我滚,滚!乔依,我知道你在这儿,你竟然把婚礼在网络上直播了!你有本事就别玩阴的,出来和我当面对质,顺便让大家看看你爬满妊娠纹的肚子,宣扬下你这一年干的光荣事迹。”

眼看她越说越离谱,我给媒体公司发了中断直播的短信,然后按响墙上的火灾警报按钮,趁乱溜出去进了电梯,打算在穆兰兰父女回家前带我妈离开。

电梯到了一楼,我埋头往外冲,在门口与一男人擦肩而过时,他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朵:“监控室已经确认,火灾警报器的按钮是被人故意按响的,半小时内给我把人揪出来。”

我一个咋舌,跑得更快了。

下了台阶才意识到一件事,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好像是那个人……

那个让我生下孩子人!


我迅速回头,但大厅里已不见男人的身影。

出租车上,我心神不宁地上网查询酒店信息。

蓝笙酒店,全国有上百家连锁店,隶属蓝笙集团。集团旗下除了酒店,在商场、金融、电子甚至汽车行业都有涉猎。创始人均为傅笑霖,现由独子傅一文掌管。

我在搜索框输入“傅一文”,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即将大婚的标题,紧随其后的,是他与知名女星庞玲玲逛珠宝店被狗仔偷拍到的照片。

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我生育那天,抢走孩子并把我送出国的男人。

只是当日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男人,在照片里笑得温暖炙热,且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女方,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直呼一句深情。

原来他就是庞玲玲近几年传得神乎其神的幕后金主,可他既然心有归属,又为什么要用其他途径生孩子?

是庞玲玲为维护身材,才出的下下策?

那他们会善待我的孩子吗?

种种想法在脑袋里横冲直撞,心烦意乱之际手机响了,是我妈的来电。

我清了清嗓子接起来:“妈,你到家了吗?”

“到了,不过怎么不见你,你爸还打来电话,说你在兰兰的婚礼上捣乱。”

“妈,这事说来话长,你赶紧收拾下重要的东西,比如身份证、护照之类的重要证件,我马上就来接你,其他的等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我拜托司机再开快一点,到家后一手拎起箱子、一手牵着我妈就往外走。

我妈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什么都没问的跟着我小跑起来,没想到刚出小区门口,就迎面撞上怒气腾腾的继父。

他一见我,就扬起胳膊往我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不知好歹的贱货!这些年我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破坏了你姐的婚礼,让我们穆家丢尽了脸面。”

我妈见状冲上前维护我:“老穆,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乔依细皮嫩肉的,禁得住你这样打吗?”

穆正刚伸出手指,指在我妈的鼻子上:“她禁不住,那你替她受?反正你们母女就是一路货色,如果不帮我女儿挽回名声,我连你也打!”

穆正刚说着举起了胳膊,我推开我妈挡在前面,怒目圆瞪:“你敢碰我妈一根手指头,就别怪我不念旧情,让你女儿和准女婿双双吃牢饭!”

穆正刚愣了下,到底惧了,讪讪地收回手:“回家说!”

“不回,我要带我妈出趟远门。”

我说着拉上我妈就走,没走几步穆正刚就冲上来拽住我妈的胳膊往反方向拉,无论我怎么用力和哀求,他都毫不松手。

眼看就快要被拖进电梯,我急得向路人求救,可大家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要么站在一旁看戏,要么低头快步离去。

正绝望之际,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朝我走了过来:“我是蓝笙酒店安保部门的职员,我们傅总请您过去一趟。”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一辆加长宾利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

我心下一惊。

傅一文那么快就找上我了?

可我明明用帽子和口罩武装得很严实啊。

而且他亲自找来,肯定不是因为我弄响酒店警报那么简单,而是认出了我,来兴师问罪的。

我有想溜的冲动,可看着被穆正刚拖拽的妈妈,最终妥协了:“我可以过去,但你得把我妈带去安全的地方。”


男人侧身用耳麦询问意见,得到同意后朝着穆正刚的胳膊一个用力,在穆正刚吃痛松手松开我妈后示意我先上车。

“可我妈……”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少一根毫毛。”

我妈小声问我到底惹上了什么事儿,我轻声安抚只是见个认识的朋友,随即给她快速做了遍检查,见她身体没有明显的不适,才鼓起勇气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内空间十分宽敞,可我一进去就感到了极大地压迫感,即使车里只有傅一文一人,即使他在闭目养神。

见他没有睁眼的意思,短暂的迟疑后,我关上车门坐在门边的位置。

车子的隔音很好,外面的嘈杂声几乎听不到了,但密闭空间的独处则令我有些冒汗。

就是这个男人,前前后后把我囚禁了八个月之久。

五个月在国内位置不详的郊区别墅,三个月在澳洲与世隔绝的私人医院。

这次他找来,是又想折磨我吗?

不,我不能再任他宰割,我应该主动说点什么,掌握话语主动权。

刚要开口,他凉薄的声音突然响起:“哑巴了?”

“没……没有……”我瞥了他一眼,对上他疏离冷漠的眼眸后,又快速垂下头。

“还记得回国前,我让手下转告的话吗?”

“嗯……嗯。”

“重复一遍。”

我嘴一张,还真想照做,但在发出第一个音节时憋了回去。

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我要理直气壮的解释,毕竟做了龌龊事的是他和刘书成他们,我只是个纯粹的受害者。

想到这儿,我挺直了背,看向他的同时也提高了音量。

“我不想重复,你今天找上我,无非是担心我和你抢孩子,或借抢孩子之名敲诈勒索你。可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今天去蓝笙酒店,是冲着在酒店办结婚宴的前男友和继姐而去的,就是他俩把我卖了,还用卖我的钱喜结连理,我咽不下这口气,才想给他们个教训。”

我偷偷换了口气儿,继续说:“你应该防备的不是我,而是那对狗男女。以他俩的品性,一旦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利用这一把柄讹上你。”

傅一文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听到最后竟然微微勾唇,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

我心下一喜,以为他听进去了,不料他却说:“乔依,你真的很聪明,想用三言两语蛊惑我把火力转移到别人身上,既能替你报仇,还能让你趁机逃走。可惜,你的聪明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被揭穿的我多少有点窘迫,我忍着心虚据理力争:“但我说的是事实,你毕竟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们应该先一致对外……”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迅速冷了下来,眼里露出的凶光令我把剩下的话又吞了回去。

“乔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已经用钱买断了你们母子的缘分,若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不介意让你像刘书成他俩那样,做个再也说不了话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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