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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鉴宝师

付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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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阳光书城   主角: 赵广深宁语静   更新: 2022-05-07 16:3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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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赵广深宁语静《绝世鉴宝师》讲的是我有一眼,看破诸般真假,能识无数宝物;我仅一剑,能斩妖魔鬼怪,诛得人间百仙......十年废物十年屈辱,一朝开眼如蝉破茧,从此这个真真假假的世界,在宁远手中掀起了无边风浪“你是商界大鳄家中珍宝无数?可敢让我看上一眼,分辨分辨?”“你是人间真仙?你是万年蛟化为龙?你还是阎王转世?来来来,你们且都上前,受我一剑!”

精彩节选


第一章 如蝉破茧

新南大学是新南市唯一一所贵族大学,能在这里读书的人,不是高 官子弟就是富豪之子。

宁远站在新南大学门口等人,他是个残疾人,左眼失明,又不能开口说话,所以除了瞎子外他还是个哑巴。

“哟,宁家的狗还没被打怕呢?”

听这声音,宁远邹起了眉头,右眼看见了朝着他不怀好意,笑着走来的赵广深,本能的往后缩了一缩。

“老子不是警告过你,离宁语静远一点么?”赵广深贴近了宁远:“你是不是以为,你姓宁,宁语静叫你一声哥哥,你就可以和老子抢女人了?”

“你以为我宁远会怕你赵家的权势?可笑,有本事你在学校门口把我打死?”

宁远在心中讥讽,扬头瞪了一眼赵广深,不肯认软服输,要是他可以说话,此刻定是将赵广深骂了一个狗血林头。

就在此时,宁远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声音好听如山涧清泉,让人凉遍全身。

“宁远哥哥,你来接我了?”

宁语静梳着双马尾,穿着碎花短裙,两个眼睛水灵灵的,特别清纯可爱。

赵广深警告的瞪了一眼宁远,率先回身,讨好的说道:“语静妹子,那封信你看了没?”

宁语静脸上明显流露出厌恶的神情,不去理会他,拉了拉宁远的手臂。

宁远回头温暖的一笑,摸了摸宁语静的头,两人的表现倒不像是“哥哥与妹妹”,反倒是像极了热恋的情侣。

赵广深吃了憋,暗自忍下怒气,语气强硬的说道:“等会儿我会去你家拜访,到时候你会答应我的。”

宁语静态度坚决:“我死也不会答应你!”

“我们走着瞧。”赵广深说完,扬长而去。

四周的学生,有不少知道宁远的,对着他指指点点,一脸鄙夷的嗤笑。

“就是他吧?宁家从小养大的那个佣人?”

“还佣人呢!根本就是一个瞎眼、哑巴的残废!”

“是残疾人啊,难怪呢!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猪狗不如的待遇呢?是我,我早死了算了。”

“我们新南的校花,怎么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

四周的风言风语,无一列外全部落入了宁远的耳中,他咬紧牙关,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气息。

身旁的宁语静担心宁远,加快了脚步想远离,她低声说道:“宁远哥哥最好了,我们不管他们怎么说......”

宁远低着头默然的走着,耳边还有“瞎子、哑巴”的骂声传来。

瞎子、哑巴?他听了十年。

十年前,在孤儿院中,与宁远情同姐弟的许慕兰,被查出患上了胰胀病,无药可医时日无多。

就当宁远绝望无比的时候,一个神秘的老头找到了他。

那老头古怪离奇的很,本事也大的可怕,就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一样。

他以治好许慕兰为条件,与宁远互换了一只眼睛,并且把毕生所学尽数传给了宁远。

宁远换下来是瞎眼,而且十年之内他不能开口说话,否则必定承受不住体内的能量,爆体而亡。

不过为了治好许慕兰,这一切宁远都心甘情愿,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最后老头告诉宁远,想要知道自己亲父母的消息,就去宁家做干儿子,而且十年之间,不许与许慕兰联系,否则她必定有生死危机!

这说起来是离奇古怪,可这样的事情,就实打实的发生在了宁远的身上。

而今天十二点一过,十年期限就到了。

宁远想起自己这十年间所受的屈辱白眼,到了今天终于是要熬过头了,往后他宁远,不许任何人瞧不起他!

宁远额头有汗,呼吸略有急促,他体内狂暴的能量正在逐渐沸腾。

路边,宁家的轿车已经等候多时了,宁语静不舍的上了车,而宁远虽然是宁家的干儿子,却根本没有资格坐上车。

不过这样也好,宁远快速的在学校周边找到了一家酒店,开了三个小时的临时间,就脱了衣服打坐在酒店的床上,闭眼调息,牵引体内巨大狂暴的能量,运走自己的三九周天。

他凝神聚气,呼吸三长九短,极为玄妙,缕缕青烟从他头顶冒出,转瞬又被他吸入鼻中。

宁远缓缓睁开双眼,那与老头互换的左眼,渐渐的从雾白变得清澈,甚至两眼灵动间,隐约还有金光闪烁。

他等了十年,就是为了在今天一举冲开老头设在体内的第一道封印。

只要冲开了,他就不是瞎子和哑巴了。

就当宁远聚精会神冲关的时候,自己房间的门却是被猛然打开、关上。

一个身材火辣穿着丝质睡衣,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美貌女子,神色慌张的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宁远,与他四目相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差点害他心神不稳,功亏一篑。

这是什么情况?这突然进来个女人是什么鬼?

宁远内心坎坷不安,生怕这个身材火辣性感的女人,在这个关键时候,对他做些什么。

要是这样他真就功亏一篑了,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现在的宁远还无法开口说话,浑身颤 栗,额头汗水已经如水珠滴下。

女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宁远微微点头,随后闭上了眼,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垮下来了,他也不能够分太多的心。

女子微微惊愕,这小子突然得了艳福,竟然还不愿意多看一眼?

宁远那有这心思,他十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朝破茧化蝶,万万不能在这关头上折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宁远隔壁的房门被大力的撞开了。

“刘总,没有啊?”

“怎么可能?”

“报告刘总,前台录像我查了,根本就没有符合的。”

“妈的,难道是方贱人耍我?”

门外渐渐没了动静,想必他们情报不准,没找到人也不愿意再多耗时间。

在宁远房间内的女子,此时眉间隐隐有些杀气,她终于知道自己身边的内鬼是谁了,而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收网。

既然抓自己的人已经走了,女子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她原本是想就此离去的,可撇见床上盘腿打坐的宁远,她内心微微震颤,难道这小子也是“那类人?”

想到此处,女子在宁远的身旁留下了一张名片,就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开了。

就在女子出去后的片刻时间,宁远就吐出了一口浊气,鼻间还闻到了一股臭味。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漆黑一片,闻着就像是几年没洗过澡。

“看来......我......成功了。”

宁远开口说话,声音涩哑难听,喉咙像是有蚂蚁爬过,瘙痒难耐。

而自己原本瞎了的左眼,此刻看东西不仅极为清晰,甚至还有一些奇异的功能。

感受到体内蕴含着极致的力量,宁远,十年后终于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林......月如?林氏集团?”

宁远念叨出声,干涸的舔了舔嘴唇。

难道那个女人就是经常出现在,财经电视上的林氏集团千金,林月如?

林氏集团的千金竟然被人追查?

或者是......追杀?

真是有趣,宁远咧嘴一笑,记下了名片后的电话号码。

起身,洗澡,穿衣,出门。

这一刻的宁远,再也不是以前的宁远了,他现在,要回宁家。

因为他猜得出接下来的宁家会发生什么......


第二章 说亲

宁家在新南市是做古董生意闻名的,市中心最大的古玩市场包括古董拍卖行,就是宁家的家产。

而别月山庄,是新南市最排得上名号的高档别墅小区,宁家居住的豪宅就在这里面。

此刻,整个宁家上上下下的佣人们,都整整齐齐的排在别墅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临大敌的神色。

于香青是宁泷的第二任妻子,却是最受宠溺的那一个,她是宁语雅、宁语静的后妈,是宁家除了宁泷外,最说一不二的主。

此刻于香青带头站在别墅门口,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该来的人。

两辆都是全球限定的豪车,停在了宁家豪宅的门口,宁家排开的佣人们见此,站立的更加诚惶诚恐了。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香青仍旧得赔着笑脸盈盈。

这三人就是赵家父子,为首的中年男子拄着金拐杖,他就是被誉为,掌握着新南市房产命脉的赵成辉,这人极具手段,在新南市黑白两道都吃的开。

赵成辉身后的就是一脸傲然的赵广深和他哥赵广浅了。

于香青踏着莲步迎了上去,先寒暄道:“赵老哥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两位公子哥也是俊俏的很啊,果然一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

赵成辉皮笑肉不笑:“我只是个忽悠人的楼贩子,算不得人中龙凤,我这两个儿子,若是能得到宁夫人的赏识才是幸事。”

随后不等于香青再说什么,赵成辉就脸色一凝,沉声呵道:“广浅,广深,你们还不见过于夫人?”

赵广深抢先自己哥哥一步,跃到了于香青的面前,毕恭毕敬的施了一个礼,语气轻快:“赵广深再次见过于夫人,祝于夫人心想事成,越来越漂亮。”

赵广浅成熟稳重的多,他脸上微微一笑,显得儒雅随和,也见礼于香青,他道:“晚辈赵广浅,见过于夫人。”

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于香青,只得一脸受宠若惊的微笑,说着都好都好、见过了见过了的客套话,就引着他们父子三人,进了客厅,亲自倒上了茶水。

一入宁家豪宅内,赵广深就忍不住的往二楼眺望。

宁家的二楼就是卧室,宁语静的房间就在第一间,赵广深坐的位置就看得见。

他没有见到心中日日思念的人影,便想随口询问:“于夫人......宁语......”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父亲的一声咳嗽给打断了,饶是纨绔如他,也再不敢说下去了。

呡了一口茶,赵成辉微微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于香青,问道:“怎么今天宁老弟没在家养伤?”

按照事先同宁泷商量好的说辞,于香青说道:“他啊,劳烦赵老哥惦记了,已经伤好了一些,就同大女宁语雅回老家养伤去了,就是不知道今天赵老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赵广辉故作惋惜的神色:“宁老弟万福啊,看来我是来晚了......不然得让他看看,这件青花碗怎么样。”

赵广浅恰时的打了一个响指,就有下人提着一个金箱子走进了客厅,放在了四人中间的茶几上,瞬间就吸引了于香青的目光。

依旧不知道赵家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的于香青,只得见招拆招:“我跟了宁泷也有十年了,也略薄懂得一点古玩知识,莫非今日赵老哥就是为鉴定古董而来?”

“这是其一,其二要等于夫人看了之后再说。”

赵成辉淡笑,却令于香青娇躯一寒,给了她一种被人吃死了的感觉。

金盒打开,盒子中间是一个青花描绘的瓷碗,巴掌大小,瓷碗内皓白圆润。

一下子于香青的所有心思都被这清花瓷碗吸引住了,她略失仪态,有些颤畏的拿起了青花瓷碗,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的端磨。

瞧见她这幅模样,赵成辉就更加心有成竹了,果然,只要是喜爱古董的,见了这样不可多得的宝贝,多沉稳也会失态。

赵广浅恰逢时宜的淡然问道:“于夫人,觉得这青花瓷碗怎么样?”

赵广深有些得意洋洋说道:“这可是我爸,花了三百万重金求来的宝贝,据说出自某某大师之手,已成绝版。”

“这清花瓷碗,是采用浙料与青石烧制,胎体轻薄细腻,温润一体,隐约可见特有的糯米印花。”

于香青又道:“描花是江上小舟,写意传神,应该是出自顺治年间默山大师之手,底釉白中闪青,略显泛灰,应该是真品不假。”

良久,于香青才依依不舍的将这瓷碗放回了盒中,目光仍旧停留在瓷碗上:“赵老哥只花了三百万就得了默山大师烧制的珍品,不亏。”

赵成辉满意的点了点头:“宁老弟娶了一个好媳妇啊,也生了两个天资卓越的好女儿,万福,万福。”

于香青心中疙瘩一声,结合从入门开始的点点滴滴,她约莫猜出了赵家的来意,原来是说亲来的。

果不出其然,赵成辉将金盒中的瓷碗微微推向了于香青这边,说道:“这是我送给于夫人与宁老弟的礼物,只希望我们两家可以结为亲家,和和睦睦长长久久。”

赵广浅单膝下跪真诚道:“我一直仰慕宁家的二女儿宁语静,恳求于夫人天工作美,成全我们。”

赵广深微微愣了一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的指着他哥说道:“我好歹叫你一声哥?你抢我女人?”

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赵广浅心中一痛,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赵广浅是赵成辉的私生子,他母亲是最低贱的勾栏女,是如同商品一样的物件儿,给了钱就能玩的货色。

父亲赵成辉一金拐杖就打在赵广深的头上,呵斥道:“是我太惯着你了?亲兄弟之间,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难道我不给你说亲了么?”

赵成辉脸上不好意思笑着道:“于夫人也看见了,我这小儿放 荡成性,就需要个人来管着他,宁老弟的大女儿宁语雅,我是见过几面的,性子刚烈不屈,想必也只有她能管教广深了,希望于夫人答应才好。”


第三章 逼婚

此时,于香青的脸上不太好看,她心里明白,赵家这一幕幕都是演戏给她摆谱呢。

虽然说宁语雅、宁语静两姐妹都不是她于香青亲生的闺女,但也是数十年的感情,何况,她们都是宁泷心间的宝,怎么能够因为一个瓷碗,就如同商品贱卖给赵家呢?

这新南市谁人不知赵家的霸道蛮横,这嫁过去的女儿无疑于羊入虎口,能有好日子过?要是传出去了,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说她一个后妈,如何如何心狠手辣。

歉意的一笑,于香青把金盒往回推了一推,说道:“实在是不敢相瞒啊,大女宁语雅早有婚约在身,而小女宁语静,学业未完还是太早了,赵家的两位公子,如此一表人才,赵老哥何愁没有好媳妇呢?”

“早有婚约在身?”赵成辉眯着眼问道:“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子,有幸成为宁家的女婿呢?”

于香青想到了宁泷十年前带回的干儿子宁远,实在是说不出口,只能搪塞说道:“小时候订的娃娃亲,我们不能言而无信啊。”

赵成辉猛然站了起来,说道:“好一个不能言而无信,你们宁家是在欺负我们赵家,看不起我们赵家么?”

“宁老弟躲着不愿出来见我,我当他有病在身,不追究,谁知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哄骗我,连娃娃亲这种空口无凭的说辞都拿出来了,传出去笑掉大牙,我看你们宁家的古董生意,也不用做了!”

于香青好说歹说也是宁家的女主人,何时被人这样羞辱过?

就算对方是财大气粗的赵家,于香青也不愿再故作低三下气的,她语气强硬:“我们宁家的古董生意,与你赵家的房地产行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做不做得下去,不是你们随便说说的。”

“儿啊,这于夫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在他们古董拍卖行买来的东西,给他们看看!”

赵成辉咧嘴一笑,大儿子赵广浅就起身走了出去,小儿子赵广深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于香青微微愣在了原地,这赵成辉难不成有宁家不得不从的把柄?

这是在说亲?还是在逼婚?

赵广深佩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果然,无论父亲决定做什么,都是手掌全场的厉害人物,只不过......宁语雅太冷了。

片刻时间,赵广浅就提着一个箱子,带着一位黑框眼睛西服装的老人走了进来。

“宋行涛?”于香青在心底暗暗吃惊,这老头如果她没认错的话,那么今天宁家可能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广浅将手中的箱子和茶几上的金色箱子摆在一起打开,黑箱子里面赫然也是一个青花瓷碗,这瓷碗比起金箱子里的瓷碗,周径要大上一轮,看上去就是价值连城的样子。

赵广浅拿出了一纸文书,对着于香青说道:“这是我在宁家古董拍卖行最终花了八百万买来的明青花,宁家的鉴定文书也在这里,于夫人没错吧?”

“没......没错。”于香青看着赵广浅手中的文书硬着头皮说道。

赵广浅一笑,又拿出了一份文书,说道:“这是在国家古董鉴定局,宋老手中最终鉴定的文书,宋老,麻烦你来说吧。”

宋行涛收了赵家十万元,才答应随他们一起来宁家的,此时听得赵广浅的话语,他道:“经过我们国家古董文化局的数十位专家的共同鉴定,这件明青花,是近代仿冒的,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废品。”

“一文不值的废品,你们宁家卖给我们赵家八百万,你们宁家的生意真是做的好啊!”

赵成辉冷哼一声,于香青脸色铁青,身躯微微颤抖。

这件事情要是流传出去了,凭借赵家的手段,和这一纸文书,宁家在新南市将毫无立足之地。

知道时机成熟的赵成辉,转脸一笑说道:“都是亲家了,这东西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香青咬着嘴唇,依旧在苦苦坚持。

就在这个时候,宁泷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他一直注意着楼下的动静,终于是不忍让于香青一人面对老奸巨猾的赵成辉了。

“赵老哥,为了娶我这两个女儿,真的是煞废苦心啊!”

“为了子女,不得不考虑周全一些,听宁老弟这声音中厚啊,想必病是全好了。”

宁泷从二楼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走到了于香青的身边,搂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他脸上略微蜡黄憔悴,于香青有些担忧他的身体,却听见他小声的说道:“你尽力了。”

“和宁老弟说话,我就直白一点,不要怪老哥啊。”赵成辉说道:“我们两家要是结成亲家,自然是最好的,不然的话,就别怪老哥心狠一点了。”

宁泷苦笑,知道事情已然毫无挽救的余地,他心痛啊!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又能如何?只能看看舍一保一赵家干不干了,随即苦笑着说道:“大女儿已经是许配人家了,小女儿倒是可以嫁给赵广浅。”

“我,死也不嫁!”

宁语静冲下楼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在二楼上早就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愿意牺牲的是她?明明她才是最喜欢宁远哥哥,小时候为什么非要替姐姐做主指婚给宁远哥哥?

现在,又为了宁家产业,牺牲自己?

宁语静脸上哭成了泪花,更加叫人心软,可这境地,谁能愿意心软?

“不行!由不得你做主!”

宁泷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他心间都在滴血,可此刻也就只能牺牲她,来保全大局。

“我不!”

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之言的宁语静,此刻倔强的很,她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只觉得恶心,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宁语静才踏出客厅,就被宁泷示意的保安拦下了。

赵成辉父子三人,冷眼旁观,他们要的只是结果,宁家强迫也好自愿也好,都不关他们什么事。

“我是你父亲,我要你嫁你就得嫁!谁敢说不?”

宁语静瘫软的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能救她?

“宁远哥哥,你在那里啊,救救静儿......”

此刻,客厅内踏进了一只脚,两个拦住宁语静身材强壮的保安,被来人提着后衣领,像扔垃圾一样,丟在了庭院内昏迷不醒,全场哗然!

来人逆着阳光,有些刺眼,他扶起了宁语静,一字一顿的说。

“我就说不,你敢嫁?”

来人正是宁远!


第四章 真假

“宁远哥哥.......宁远哥哥.......”

认得了来人,宁语静的倔强一瞬间就崩溃了,她当着在场所有人面,不顾自己父母难堪的神色,一把搂住了宁远的脖子,失声痛苦了出来。

“好了,爱哭鬼,我来了就没人可以强迫你干什么。”

宁远宠溺的拍着宁语静香软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感受到肩上晕**一片,他随即抬眼,看了在场所有一眼。

这眼神像是破笼而出的野兽,冰冷噬杀充满敌意,就算是在黑 道历经了大大小小风雨的赵成辉,也不由得从后脊凉到前胸,更别提赵广浅赵广深两兄弟了,更是避其锋芒不愿与其对视。

宁泷眼神复杂脸上略有难堪的看着宁远与宁语静相拥,选择了沉默不语。

于香青则是一脸惊讶,这宁远废人一般,怎么突然间能说话了?而且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从以前的阴沉内敛变成了现在的凌厉非凡。

他宁远短短半天经历了什么?

“哼,狗东西,废物一样的人,就算能说话了又能怎么样?废物终其一生还是废物!”

赵广深大大咧咧的说着,就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可他依旧没有勇气,抬眼去看宁远。

“是吗?”宁远冷哼一声,特意不去管他。

宁远在宁语静耳边耳语几句,就逗得宁语静破涕为笑。

两人在赵广深眼里,搂搂抱抱显得就像是热爱期的情侣一样亲密,看得他直恨得牙痒痒,身子都气得微微颤抖。

宁远笑了,比亲手打赵广深还要解气。

这时间内,赵广浅伏在自己父亲赵成辉耳边,简简单单的交代了宁远的来历。

原来他只是宁家从小到大养的一条废狗,这废狗的眼神再怎么凶狠,他最终到底也只是一条狗,哑巴不哑巴没区别。

“宁老弟家风不错啊,底下的佣人都这般凶狠,不懂规矩。”

赵成辉阴阳怪气的说道,转眼看向了宁泷,只以为是宁泷安排的好戏,来拖延时间。

宁泷咬牙,似乎是心底思索了很久才下的决心,他抬眼对上了赵成辉的眼神,就算是闹得了如今的地步,也不能太撕破脸皮。

如是宁泷释怀一笑道:“赵老哥不知道,是怪我啊,这不是我家的佣人,是我早年收的干儿子,他脾气烈了些,赵老哥不要生气啊。”

随即当着赵成辉阴沉的脸与赵广浅兄弟两人惊讶的脸,对着宁远语调嘶哑道:“儿......儿啊,快来见见赵家父子。”

宁远浅浅一笑,也把当下的局面猜出了七八分,如是他牵着宁语静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赵成辉的眼前,毫不示弱的对上他阴沉的眼神,讥讽说道:“赵伯伯是能活过今年的大福样。”

感受到宁语静整个身子传来的紧绷感,宁远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

“你诅骂我爸呢?”

赵成辉冲动火爆的性子再也安耐不住,他一巴掌向宁远打去,只不过他这用力的一巴掌,却在半空中被捏住了手腕。

此时的宁远再也不是以前人人欺负的宁远了,他右手用力,赵成辉便喊着疼,疼,疼!表情扭曲,双膝都跪在了地上。

哥哥赵广浅刚想动手,就被宁远察觉到,递给他一个眼神直接吓愣在了原地。

宁远再微微用力,赵广深脸上苍白了一片,他看着赵成辉阴阳怪气的说道:“赵伯伯,是你家儿子先动手打我,我微微用力捏碎他的手腕不过分吧?”

赵广深听见这话,顿时吓得尿裤子了,对着赵成辉求救说道:“爸,爸啊!疼,疼啊!救我,救我啊!杀了这小子,杀了这小子啊!”

“你给我闭嘴!”

赵成辉大呵一声,咬着牙对着宁泷说道:“宁泷,你收了一个好儿子!”

被这场面震慑住的宁泷与于香青才回过神来,看向宁远的眼神都有些微怕了。

宁泷还是要顾忌两家明面上的面子,不敢太得罪赵家,有气无力的呵道:“够了,放手吧!”

毕竟他此刻是站在宁家的,就当是为了宁语静,宁远扭头对着宁泷极有深意的一笑,语气轻快:“好的,爸!”

松开了赵广深的手腕。

脱离了魔掌的赵广深,左手捂着已经整个儿青紫的右手,往赵成辉身边边哭边缩,看着宁远就像看见了魔鬼。

“哭的难听。”

宁远看了一眼赵成辉,赵成辉瞬间止住了哭声,浑身颤抖。

“宁家真是好样的!”赵成辉说道:“你们宁家的古董行就等着被查封吧!”

宁泷一听这话就软在了沙发上,于香青对宁远刚起的好感,瞬间全无,他们一辈子的努力经营,都在这古董行上,随着赵成辉的这句话,即将破碎成一地的碎片。

宁语静咬牙摇了摇宁远的手臂,她能感觉到宁远不一样了,或许他能救救宁家。

宁远叹息一声,想起自己这十年虽然在宁家饱受屈辱,可这十年也算是有了个家,不管怎么样,宁语静是对自己真正的好,为了她,宁远都要为宁家做做努力。

再者就是宁远想看看自己的左眼,到底是不是特别神奇。

想到此处,宁远就将所有精神力凝聚在了左眼,无人察觉晦涩难懂,宁远的左眼一瞬间变成了青色,只这短短一瞬间,他就看清楚了茶几上的两个古董,心中暗暗震惊,原来这眼如此神奇。

在宁远的左眼内,茶几上的两个古董,一个暗藏宝气,一个被煞气围拢,就证明一个是真真切切的古董宝贝,一个是既假又被人以煞气佯装宝气的阴物。

宁远心有成竹的一笑,松开了宁语静的手,她坐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这才走到了茶几上的两个古董旁边,左手拿着金箱子里的青花瓷碗,右手拿着黑箱子里的明青花瓷碗。

一直在闭目养神,不问不管两家杂事的宋行涛,这才好奇的看着宁远的举动。

“赵伯伯,你先前的话实在是滑稽可笑!”

宁远拿着两样瓷碗,坏笑看着赵成辉,问道:“金箱子里的这个瓷碗,想必就是赵伯伯用来说亲的礼物吧?黑箱子里的宝贝,恐怕就是赵伯伯用以要挟宁家的把柄吧?”

“没错。”赵成辉不知道宁远葫芦里卖什么药,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子了,他分明厉害的很,那里是什么宁家养在家里的狗!

“宁远兄弟,你莫非对此有什么高见?这可是宋老连同国家文物局共同鉴定的,你是想说宋老连同国家文物局的几位专家走眼了么?”赵广浅阴笑着说道。

短短几句,就将矛头引向了宋老和他身后的国家文化局。

人老成精的宋行涛那里看不出这点小心思,他和蔼的笑着说道:“这位宁小兄弟,有什么高见只管说出来,古董鉴定这事儿上,就算是我们走眼了也不稀奇古怪,最主要的是还原事物的本质真假!”

宁泷担忧的提醒道:“你真有把握?”

他怕宁远是打肿脸强装胖子,最后还得罪了宋老以及国家文物局,这样,他宁家就真的毫翻身之地了。

宁远不去管宁泷,只是眯着眼点了点头对着宋行涛说道:“不敢有什么高见,只想等会儿请您老再给看看。”

宋行涛笑了:“无妨无妨,鉴宝本就是一件乐事,再鉴一次也无妨。”

赵成辉本想出言阻止以防夜长梦多,可宋行涛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得依行了。

“赵伯伯,不介意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让我拿着这两件宝贝回房间仔细琢磨一下吧?”

“哼,真的还能变假,假的还能变真不成!”

宁远一手拿着一样,当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去到了一楼转角的隔间。

这隔间原本就是摆放杂物的,后来改了,成了宁远的房间。

一入房门,宁远就反锁了,他盘膝打坐在床上,将这一大一小花样质地不同的瓷碗,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两个瓷碗,一个暗藏宝气一个煞气围拢,都被高人施了阵法,所以暗藏宝气的那一个,按照普通的手法,鉴定起来就是一文不值的废品,而煞气围拢佯装宝气的那个,鉴定起来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宁远的左眼不仅能识得物体的宝气多少,更能一眼看破万法,所以宁远一看,就知道如何破解这上面的阵法了。

聚神凝气,宁远左眼转变成青色,他两指成剑,将运走在体内的三九周天的真气,运调到指间,最后沿着瓷碗的周边滑动。

客厅内。

宁泷紧张的汗水都滴了下来,于香青也有些坐立不安,宁语静安慰着自己的父母,说要相信宁远哥哥,他说行就一定行的。

赵成辉闭着眼养精蓄神,赵广浅扶着裤裆湿漉漉的赵成辉,回到了车上,片刻之后赵广浅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伏在自己的父亲身边说了几句话,赵成辉点了点头。

而宁家的门外,一个器宇不凡的青年人,正负手而立静静等着赵广浅叫自己进去。

青年人本不想来的,可只要出手打一次人,就能得到一套百万的房产,他最终还是来了!

先文后武,赵家历代的行事风格。


第五章 假成真

“嗒。”

房门由内向外而开,这声音瞬间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宁远身影从转角处显现,两个大小不一的瓷碗被他提在手中,缓步向着众人走来。

距离约定的十分钟,现如今堪堪只过去了五分钟,在这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内,宁远能对这两个瓷碗做些什么?

赵成辉内心冷笑,就算你真不是一个废物,也绝无可能在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内,就将真假互换,难不成凭你一个毛头小子,就能让到了我嘴边的鸭 子飞了?

宁泷率先起身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宁远身边,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就欲从宁远的手中夺过这两个瓷碗。

现在宁家的命运都寄托在宁远的身上,托付在这两个瓷碗上,他身为当家家主,怎么可能还淡定下去?

“别碰我。”

宁远冷冷冰冰的声音将宁泷的手定格在了半空中,他从宁泷的身边擦肩而过,甚至正眼都不去瞧上一眼,徒留宁泷眼神复杂的呆滞在原地。

“宁远哥哥!”

宁语静先亲切热情的叫上一声,小跑到了宁远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微微淡红,在宁远耳边小声说道:“宁远哥哥,谢谢你对宁家做的努力,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静儿都打心眼里感激你.....”

如冬雪遇春的笑容,宁远也仅仅只对宁语静一个人展露,他道:“我怎么可能让我的人,被这种废物抢跑呢?”

宁语静脸更红了,将头埋在了宁远的手臂里,这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候了,有依有靠。

说道“废物”两个字的时候,宁远还特意用眼神指明了赵广浅。

赵广浅只眯着眼笑,表面毫不在意,内心却将宁远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够,活像一条阴险吐信的毒蛇。

于香青起身从宁远他们身边经过去搀扶宁泷的时候,宁远打了一个寒颤,竟然破天荒的感受了一丝切骨的凉意,这是一瞬即逝的纯粹杀意。

杀意?来自于香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是......其他人?

赵成辉开口阴阳怪气说道:“宁小子,你该不会是把我们在场所有人当狗玩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啊。”

“你!”赵成辉火冒三丈,瞪着宁远,什么时候自己吃过这样的瘪?可现在依旧是在宁家的房子里,他也不好太过发作,只得将怒火忍下,秋后算账。

他赵成辉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以后弄死一个人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宁远耸耸肩,将两个瓷碗放在了茶几上各自相对应的箱子里,随后带着宁语静端端正正的坐到了赵成辉的对面,故意与他针锋相对,而这处沙发是正位,是本该宁泷坐的。

宁远看着赵成辉脸上的邹纹都因为生气挤到一处去了,讥讽笑道:“赵伯伯,人老了就不要怄气,短命的很!”

“哼!枪打出头鸟,年轻仔儿不要太狂。”

“你老了狂不起了,就悠着点儿,看我狂吧。”

宁远风轻云淡的笑着,这些威胁的话语,他听了十年早就养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习惯,而赵成辉说不过又没办法忽略不管,因此被宁远气得牙痒痒。

其实赵家人除了赵广深外,都挺能隐忍的,若不是赵成辉二三十载摸爬滚打在黑白两道上,养成了极深的城府,否则任何一个像他这般身份的人,怕不是早就被气得吐血暴起了。

于香青与宁泷看着宁远坐在了本该是自己的位置上,她心里自然是又起了厌恶的心思,刚想发作大骂宁远不尊长辈漠视礼仪,却被宁泷拍了拍手掌,说道:“算了,我们宁家的希望全在他身上。”

随后于香青脸色暗沉带着宁泷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所有人员均已就位,宁远就抬眼看向了一直处于透明状态的宋行涛。

宋行涛像是个老人打盹,坐姿不佳半躺着,这短短的五分钟内,竟然睡着了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分明就是不想掺和进去,甚至这种豪门恩怨他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此刻,宁远轻声呼唤道:“宋老前辈,您给再掌掌眼?”

人老成精的宋行涛咋醒,嘴里先说着老了就容易犯困之类圆场的话,随后才将目光对准这两件一真一假的瓷碗身上。

原先这金色箱子里的,是赵家用来联亲的礼物,这瓷碗是出自清朝顺治年间,默山大师之手的“江舟青花瓷碗”,是件价值三百万的珍品。

黑色箱子里的,就是赵家用来要挟宁家的物品,那是一件造假仿冒元代年间出自景德镇湖田窑的“麒麟纹元青花瓷碗。”除了瓷碗本身低廉的造价外,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咦!”

宋行涛惊咦了一声,伸手拿向了金色箱子内,据说价值三百万的“江舟青花瓷碗”。

他这一声一动,瞬间就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宁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宁远微微一笑说道:“您老好好掌眼。”

宋行涛莫不经心的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的、用以鉴定的单框眼镜,只见他拿着这件江舟青花瓷碗,先是用手细细研磨瓷碗碗体,随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的贴着眼瞧。

赵成辉眼见宋行涛的脸上越发凝重,内心不由得一紧提醒说道:“宋老,这件是出自顺治年间默山大师之手的珍品。”

宋行涛没有理会他,用手上下掂量了一番瓷碗的重量,似乎觉得还无法准确的给出定论,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瓶中看上去似乎是清透的水。

他迫不及待的将这水,滴了一滴在瓷碗上。

短暂的时刻,瓷碗上指甲大小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个黑斑,宋行涛见此才露出了笑容,将原本捧在手中当成珍宝的瓷碗,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抛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这一抛这一响,让宁泷的心落了一半,让赵成辉的心提了一半在空中。

“宋老,这回可看仔细了?”

宁远端起桌上的茶,有模有样的呡了一口,许是杯子中是苦茶、难喝,他表情古怪。

“我信宋老。”

脸上阴晴不定的赵成辉低沉沉的说道,悄悄地递给宋行涛一个眼神,却被对方漠视。

这边宋行涛摇了摇头,一锤定音:“这件江舟青花瓷碗,是假的......甚至,还是阴物。”


第六章 逼迫

“阴物?”宁泷惊惧的站起身来。

做古董生意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行话“阴物”,指的是什么东西。

“有的古董为了以假乱真,会放在死人墓中,墓里潮湿阴冷的寒气会尽数浸入,从而滋养无数病菌,以这种方式造假的古董,我们称之为阴物!”

一口气说完的宋行涛,鄙夷的看了一眼赵成辉,似乎是对他的做法而感到不齿。

呼出一口长气,继而宋行涛又拿起了黑色箱子中,原先自己与十二位同事,亲手鉴定为假物的元青花瓷碗。

之所以宋行涛答应要再鉴一次,实则是他个人不太相信那次鉴定的结果,因为这件古董太像真的了,虽然关键性的证据都指明它是假的,但宋行涛依旧渴望它是真的。

如果宁家这小子真有大本事,那再鉴一次也无妨。

赵成辉撇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赵广浅,眼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赵广浅不敢对上自己父亲的目光,只得低下头来.....他心中有鬼,因为那三百万是被他自己给私吞了的。

反正是送给宁家,花上些许小钱,以假弄真不是更好?就算宁家有眼辩得真假,碍于赵家的权势,也会忍气吞声,绝不会败露.....

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没按照赵广浅的想法走?而这一切都怪宁远.....

宁远......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赵广浅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宁远,无数个阴狠恶毒的计划浮现在他的心中。

注意赵成广浅的阴狠的眼神,宁远一笑,自然就是在说,你只管放马过来!

宋行涛这边,拿着那件瓷碗也是仔细端详了许久,从一开始的莫不经心,变成了此刻的聚精会神,他脸上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厌恶,随着他一步一步的仔细鉴定,渐渐化为了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爽朗笑容。

最后的一步工作,自然也是要靠他那小瓶中的一滴清水。

这清水如法炮制滴在这件元青花麒麟纹的瓷碗身上,竟然大放光彩。

宁远见到瓷碗上流过的七彩华光,对宋行涛瓶中的清水颇有些好奇了。

这水竟然可以让宝物绽放宝光?

宋行涛哈哈大笑一声,捧着这件一开始被他鄙夷成一文不值废品般的元青花瓷碗,笑得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孩子。

赵成辉愣了一愣小心问道:“宋老,这件东西?”

宋行涛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瓷碗身上移开,兴高采烈说道:“赵老弟,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可知道得了一件好宝贝啊!”

“这......”

赵成辉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是宁泷问道:“宋老,这件元青花莫不成是真的?”

赵广浅冷呵一声说道:“你敢说宋老和国家文物局都走眼了?”

宁远接话道:“文玩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里会有人一直不走眼的?这不稀奇古怪!”

宋行涛大笑看着宁远说道:“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宝贝,是我们文物局各位专家走眼了。”

宁语静开心的笑了,赵家对宁家明面上的把柄,随着宋行涛的两番鉴定,都在顷刻间瓦解。

宁泷终于安心的点了点头,眼神感激看着宋行涛。

微微一笑的宁远说道:“那宋老前辈,可要对赵伯伯仔细说说,这件宝贝是如何以假变成真的,我实在不想辜负了他这一番心思。”

宋行涛摸着这件元代麒麟纹青花瓷碗的边缘,不看赵成辉说道:“一开始这瓷碗釉质灰暗,瓷胎内杂质太多,关键之处的花纹,皆被隐盖,辛得宁小兄弟神乎其技的手法,使我拨开云雾见青天,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麒麟纹元青花瓷碗,出自景德镇湖田官窑!”

宁泷站起身,对着宋行涛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谢宋老还我宁家一个清白!”

宋行涛一笑说道:“你应该谢你的好儿子宁远啊,不是他,怕是这个世间没有人看得清这件瓷碗的真假了。”

宁泷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宁远,想说的话到嘴边又给了咽回去。

于香青却道:“他姓宁,我宁家养他十年,为我宁家出力,甚至力缆狂澜都是应该的!”

“养我十年不假,欺辱我十年也不假,你们可有一次把我真的当作干儿子?当作你们未来的女婿?既然是个笑话,你们当初为何又要承诺?”

身板坐直的宁远仰头直视着这个名义上年轻漂亮的义母,平静的反问出这段话。

当初是宁泷费尽心思手段,把宁远从孤儿院中接回了宁家,不但让宁远认他为义父,还许偌等以后,将大女儿宁语雅嫁给他。

这一点好事落在十年前的宁远头上,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他原以为自己从此可以体会到一个家庭的幸福与温暖,现实却狠狠的浇了他一头的冷水。

这十年宁远在宁家受尽屈辱,尽管他在宁家的身份,仍旧是名义上的宁家少爷,以及宁家未来的入门女婿,但所受到的待遇,却是比一个最低贱的下人还要不堪。

这实在像是一个笑话,是宁家内的一个笑话,是宁远人生十年的笑话。

幸好宁远在宁家这人生十年的笑话中,还有着宁语静倾心相伴......不然的话,宁远可能也坚持不下去了。

独自咽了一口唾沫的宁泷,悔恨的闭了一下干涉的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眼角悄然滑落.....

“是我做错了。”

这是宁泷从喉咙里挤出话语,二十年前他做错了一件事,直接导致了父亲惨死,若不是后来得到一位老神仙的指点,此刻的宁家早就荡然无存了,从那以后,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在错.....

可十年前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他对于宁远还是错得一塌糊涂......

丝毫不领情的宁远,冷哼一声,转头望见了一直在对自己笑的宁语静,宁远看呆了一会儿,原本有些紊乱的心绪,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赵家父子听着宁家不为人知的家事,心里乐开了花。

沉迷于古董的宋行涛,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他问宁远:“可方便透露你是如何洗净这瓷碗内杂质的?”

宁远道:“不方便。”

宋行涛却不怒,笑了一笑,说道:“是老人家我问的仓促了。”

一旁的赵成辉说道:“宋老这件瓷碗送您了,还请您先回车上吧。”

宋行涛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成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多想赵老板的好意了。”

他怎么看不出来,这是赵成辉在赶人呢!

至于他赵家接下来要对宁家做什么,就不是他宋行涛能管的了,而赵宁两家恩恩怨怨,无关他什么事。

赵广浅与自己父亲心意相通,起身领着宋行涛出去。

门外,宋行涛经过那年轻人身旁的时候,竟然回头惊讶出声,问道:“你是常家小子常青?”

“你认得我?”年轻人扬眉一笑,问道。

“不认得你,可你也应该回家看看了。”

宋行涛留下这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语,就不再理会这个年轻人,自顾自往前走着。

常青琢磨着这句话,难不成家族里出事了?随后他见这个古怪的老人不理会自己,又悄悄嘀咕了一句:“和我家老头一样古怪!”

赵广浅送宋行涛上车时,宋行涛说道:“你赵家真是好大的手笔!”

“宋老请走吧。”赵广浅微微一笑说道:“下次再请宋老。”

宋行涛闭了眼,内心里只道宁家祸多福少,宁家这小子恐怕要折在常家小子手上了。

赵广浅送走了宋行涛,对着面前威武不凡的常青说道:“常大哥,这宁家欺人太甚,你随我进去,好好教训一下宁家人!”

常青冷漠说道:“收你钱财,自然替你办事。”

赵广浅笑了,笑得狠毒。

室内。

赵成辉一跺脚,冷哼说道:“鬼知道你们宁家在这上面做了什么把戏,将真假互换,真是欺人太甚!”

“欺辱?”宁远抽蓄着嘴角:“你们赵家在我宁家的地盘上还摆着谱呢?”

宁泷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是个会做生意的商人,自然知道与赵家闹得太僵没什么好处,以至于到了这般地步,他还依旧好言相道:“赵老哥,今日之事我们两家就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谁知道赵成辉根本不愿走下宁泷塔好的台阶,扬了扬眉,声音还是微怒:“我好心好意来与你们宁家说亲,你们却百般刁难推辞不肯,是说我赵家攀附不了你们宁家?”

“赵老哥那里的话,是我宁家攀附不了你们赵家!”宁泷说道:“赵家两位公子一表人才,现在这社会上,多少姑娘巴不得进你们赵家门?为什么赵老哥非得揪着我这两个女儿不放?”

“我这是为了你们宁家好!”赵成辉冷笑说道:“你们宁家有一件不该是你们的东西!”

赵成辉把话挑明说到此处,宁泷似乎猛然猜到了赵成辉要结亲的目的,他脸上一扫先前的温和不怒,突然冷声说道:“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但现在!我们宁家送客,赵成辉你请回!从此我们两家,不相往来!”

赵成辉注意到了宁泷突然改变的脸色,脸上不自主的露出欣喜,果然,二十年前销声匿迹的东西,就在你这儿!

于香青暗自叹了一口气,眼神晦涩难懂的望着宁泷。

“不该是宁家的东西?”宁远眯着眼,这件东西肯定是件难得的宝贝,不然赵家能费这么大的功夫摆这谱?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应该也就只有宁泷知道了。

十年前老头儿让宁远在宁家做十年干儿子,十年间宁远都不知道宁家藏有什么宝贝。

如今十年期限已到,宁家的这件宝贝也开始浮出水面,不禁意让宁远有些佩服那神秘老头儿的本事了,莫非他真是神仙?连宁家都算透了?

这宝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宁泷大失仪态,让赵家苦苦相逼?

真有趣,宁远头一次对宁家产生了好奇。


第七章 比试

赵成辉依旧坐着,失了方寸的宁泷竟然站起身来,走到赵成辉的身边,一字一顿说道:“我宁家送客!”

事态猛然发展到此间地步,担忧自己父亲做出什么傻事的宁语静,轻声呼唤一声:“爸......”宁泷充耳未闻。

宁远察觉到宁语静的担忧,安抚似拍了拍她的手掌,对着她舒心一笑,轻声说道:“有我在呢,你别怕!”

宁语静点点头,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同龄人欺负,宁远像个傻子英雄,不要命的为自己出气,最终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头破血流.....

这样一个舍得为自己拼命付出一切的人,即使他是一个瞎子、哑巴的残废,可对于你而言也不就是全天底下最帅的英雄么?

而且......还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英雄。宁语静又笑了,很开心很幸福。

这边,赵成辉仰头丝毫不惧的看着宁泷,声音轻佻:“难不成你还要赶打我不成?”

宁泷脸上阴沉到了极点,他整个人都因为压抑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举起手一字一顿说道:“送客!”

他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实在是因为,这件东西关乎到整个宁家的命脉,甚至于关乎到宁家族内所有亲人的性命,而明显赵家已经知道了宁家最深的秘密,如何能让宁泷继续淡定?

甚至可以说,比自己女儿还要重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宁泷从小就看得真切,体会惨烈。

赵成辉心中志得意满,等着宁泷拉扯他甚至于动手赶他,因此故意激他:“宁老弟,我查了二十年前的资料,尊父死得是真惨!”

宁泷再也隐忍不住,因为这是他的逆鳞软肋啊!他举起的手,终于是打向了赵成辉可恶的笑脸!

“这位大叔,你要打人?”

这声音落下的瞬间,宁泷扬起在半空的手就被说话的人捏住了手腕,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去。

端坐于沙发上的宁远眯着眼,那在众人眼中如同瞬移出现的常青,在他眼中却是踏着灵动步法,一个箭步跃到宁泷身边的。

记得老头说过,这个世间不乏能人异士,有些人甚至可以一瞬千里,而刚刚常青的步法,就是这般灵动玄奥。

宁泷手腕吃痛,表情扭曲,他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自进我宁家门,管我宁家事?”

年轻人高傲的一笑说道:“我叫常青!”

赵成辉佯装热情的说道:“这是我侄子,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我这脸可就被你打废了!宁泷,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赵广浅步入进客厅内,说道:“新南市我赵氏集团不说一手遮天,但废点手段让你宁家消失还是没有问题的,宁伯伯,联亲的事你不在考虑考虑?”

被扼住手腕的宁泷就像是被赵家扼住了咽喉,可此刻他声音坚决:“宁可玉碎不与瓦全,你们大可再使劲逼我!”

沙发上的于香青出言说道:“赵老哥,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的!”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宁远,知道这都是宁家的是非。

他虽然姓宁,但对宁家除了宁语静外,其它任何一切都没有归属感,所以帮不帮宁家,得看他心情如何。

桌子上的茶还温热,赵成辉江湖老练的呡了一口茶水,示意常青松手,才悠悠说道:“也并不是没有好好谈的余地。”

于香青叹息一口气,此刻宁家家主宁泷,已经被激得乱了方寸,而宁语静柔弱心向宁远,挑不起宁家大旗,宁远呢?又变得更加琢磨不透,因此此刻的宁家内,唯有他于香青还十分冷静,愿意为宁家做努力。

这大担还得她一肩挑下,她说道:“赵老哥,你说谈什么?今天才肯放过我们宁家。”

“和这种人还说个屁!我宁泷宁可玉碎也不瓦全求和!”宁泷揉着自己的手腕,明显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赵成辉暗中思索了一番,他何尝看不出来,此刻再逼宁泷,不但撬不出一点有用的消息,说不定还要逼得狗急跳墙,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已经确定那东西在宁家,也不算是空手而回白谋划一场,还不如......

赵成辉先看了一眼常青,再阴笑着看了一眼宁远,说道:“我赵成辉有一码说一码,你们宁家欺辱于我赵家,我既往不咎,你们不愿与我们结亲,我们也强求不得,但宁远欺辱于我,这笔账必须讨回来!”

“爸......你这是?”赵广浅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退让一步。

于香青看了一眼宁远,知道此时舍卒保朱才是真正解救宁家的办法。

于是她声音无奈的说道:“怎么个讨法?”

听闻这一切的宁远呵呵一笑,如今他倒是想看看这赵成辉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竟然把注意打到了他头上。

还有就是这赵成辉的做派让他作呕,话里话外,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受欺负的地位,实在是很婊。

赵成辉说道:“只要让你这好儿子与我这常青侄儿,不论生死的比试一番就成。”

常青眯了眯眼,看着赵成辉一脸嫌弃,竟然说道:“我不是你侄儿!你算什么东西,能做我常青的叔叔?”

赵成辉嘴角微微抽蓄,脸上尴尬的笑着,站起身伏在常青耳边低声说道:“只要你能废了那小子,我再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

“对的,一百万!”

“就只要废了他手脚,不伤他性命,你就总共给我两百万?”

赵成辉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钱能使鬼推磨,就连新南市比武冠军,甚至于异人界常家子弟也不例外。

别人或许看不透常青,但他赵成辉可以,这小子肯定是异人,他在比武赛上拿出的实力,可能还不及自身的十分之一的实力。

甚至那奇幻叵测的异人界中的武道常家,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一段录像足以证明常青并非浪得虚名,他曾一个人三十秒内打趴了二十个小混混。

你说就常青这样的武打能人,废一个从未习武,在宁家苟活十年的宁远,不就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么?

常青暗自吸了一口冷气,总共是两百万,有了这两百万交到医院,自己母亲的病就有希望拖到他赢得全国比武大赛冠军的时候了。

说到底常青心中还是有些过不去,让他废一个普通人,这......这说出去丢他的脸,丢常家的脸啊,以后还怎么在异人江湖里混?

宁远郑重的看了一眼常青,这人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甚至他左眼能从这人身上,看到一点血雾,这就说明,此人定当是在死人堆里爬过的。

如是他声音清冷,开口说道:“不论生死?”

这赵成辉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取自己性命了,宁远在心中已经对赵成辉起了杀心。

昂首傲然于在场每个人的常青,他声音冷漠的说道:“我不会要你性命,顶多废你手足,去到医院也还再能接回来!”

上下多打量了常青几眼的宁远,丝毫不惧的说道:“那我们来试一试?”


第八章 体有真气

听这话,常青才正眼瞧了一眼宁远,竟然隐约觉得这小子和自己一样,像一匹不服输的血狼。

如是他舔了舔自己略微干涸的嘴唇,来了极大的兴趣,至从他从家族试炼地走出来后,同辈里还是第一个人,主动要求和比武的。

这小子是真狂还是故弄玄乎,打肿脸充胖子?

而对于宁语静而言,今天发生的一切,既可怕又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她的宁远哥哥,从今天起彻底站起来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辱他了。

宁语静凝望着宁远的侧面,他对宁远却从未感到陌生,他还是那个处处护着自己的宁远哥哥。

“小心!”宁语静红唇轻启,千言万语就只化作了这两字。

宁远点了点头,他如今活了二十年。

十年前他豁出性命要保护的人是如姐姐般的许慕兰,再十年值得如此的,就是宁语静了,而他也绝不会让这两人失望。

一侧的宁泷眼神复杂看着已然陌生的宁远。

常青与宁远同时向院子里走去。

冷笑个不停的赵家父子也跟着走了出去,他们不信宁远打得过常青,这次至少能废了这个半路杀出的宁远了!

于香青心疼的看着宁泷紫青的手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常青的背影,常青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回头四处看了看,眼神中疑惑而凝重。

宁泷说道:“我们也出去看看吧,必要的时候咱们报警......”

于香青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宁泷痛心疾首道:“我这十年真的错了,对不起这个孩子......”

院子外。

两人各自相隔十步而立,宁远站立在西,阳光洒遍全身,微风徐徐;常青站立在东,身子在屋子的阴凉中,也是凉风习习。

若不是赵成辉老奸巨猾又脸皮太厚,若不是宁远想知道自己觉醒后,身体里蕴含着怎样的能量,他才不会接受这场杀机伺服的比武。

调动自己的呼吸,宁远按照老头以前教过自己的运气法门,呼吸逐渐三长一短,极为玄妙。

而至从觉醒之后,宁远原本漆黑空荡的丹田内,就有了一丝精纯闪耀着紫光的气体,这气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玄妙无穷,宁远称呼它为玄气。

精神力量集中于腹部,宁远按照特有的运气法门,头一次运调自己丹田内这一丝玄气,让它游走于大小三九周天。

瞬间,以宁远身体为中心,起了一阵旋风,四周精纯的天地灵气朝着宁远涌来,争先恐后的从他七窍内涌入,随着那一丝玄气,运走于三九大小周天。

一个周天完毕之后,重新回归丹田内的那一丝玄气,竟然一生二,最终有了三丝。

这三丝玄气萦绕在丹田中静静旋转,而天地灵气,依旧不断的被宁远吸收,自行运走于他的三九大小周天。

“气,有三丝游太神,力,有一两拨千斤......我自清风拂山岗,明月照我与大江......”

这就是老头交给宁远的心法口诀,果然玄妙无穷。

此刻,在众人眼中微微闭目的宁远,两手掐诀左脚虚画太极一圈,姿势明显的很古怪,却又给人一种圆润自然得一体的感觉,仿佛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了一起。

一侧的赵成辉内心有些惊奇的看着宁远,而赵广浅却出声鄙夷道:“你跳大神呢?”

颇有些见识的常青白了一眼赵广浅,让他闭了嘴,随后惊咦一声,期待的问道:“道家心法?你是道门中人?”

听得常青的话语,宁远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想那便怎么是,怎么怕了?”

宁远睁开双眼,眼有精 光,他此刻呼吸轻而灵动,连绵延长,不用他在刻意牵引,天地灵气自然涌入他体内,随着一起自行运走三九周天。

他只觉得此刻全身轻松简直无比的舒适,一静一动间,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心思缜密的宁远,在心中却暗暗记下了“道门”这两个字,因为这心法是那老头唯一一教他的运功心法了。

既然这是道门心法,想必那神秘的老头儿就是道门老前辈了?

依稀记得老头那时炫耀似的说道:“我这心法,等你破开第一重封印后,运走一遍,它就自个儿生生不息,你在勤奋一点,丹田之内气化紫莲,那时步踏虚空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当时宁远就猴急的直问了:“怎么气化紫莲啊?还有你气化紫莲了么?”

那老头儿脸上一红,叹息了一口气,颓废道:“机缘!我这一辈,除了掌门师兄有幸气化紫莲外,再也没有一人能有此大造化,我希望你以后可以......”

所有所有的一切直到现在,宁远都知道那老头儿从未骗过自己,那他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好?这是宁远心中深深的疑惑......

回归这边,常青大笑一声,宁远所用的确实是实打实的道门心法,那么他自然也是异人。

真是白瞎了常青,一开始还担心自己是不是恃强凌弱,如今看来真是笑掉大牙,他爽朗笑道:“我一直期待与神秘的道家子弟比试一番!看看是不是如传闻那样,不可战胜!”

在家族内修习武道的时候,常青就不止一次听叔叔伯伯,谈起自家老爷子与道门中人的一次比武。

那次比武常家大败,而那位道门中人,甚至还诛心的说自己只是道门中最不入流的外门弟子。

心比天高的老爷子自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从此在武道上一蹶不振。

所以常青一直希望与道家子弟交一次手,亲身领会领会。

可一直以来就算是在异人界,道门弟子都是神秘而的很,说是凤毛麟角难以遇见也不为过,即使是遇见了,人家大门大派也不屑与无名之辈交手,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搁在常青心头很久看,而今天正好让他撞见了。

自家老爷子珠玉在前,他怎么可能不拿出全部本事?

心念一动间,身如箭发的常青,十步的距离在他连跃两步下,就已经到了宁远的跟前,硕 大的拳头二话不说间就照着宁远的当即头打下。

这一拳是常青的全力,足有千斤力,他从小虽被逼着练剑术,但他的体术却是常家年轻一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

而且常青本身,喜欢炼体胜过练剑。

他这一拳头下去,就算你是块坚硬的石头也得四分五裂。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在宁远的心头,他体内运走三九周天的真气,尽数加快了几分,那拳身未至拳风已到,宁远只觉得额头凉飕飕的。

“力,有一两拨千斤。”

气随身动,身随心动,心随神动。

从未习武过的宁远,此刻竟然将双手以聚顶的方式举起。

在常青拳头落下的瞬间,宁远手中就聚集了一股无形的真气,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一蹲一侧一推,泄力借力打力,一气呵成。

常青只觉得自己先是打在了一团软如棉花的东西上,所有力道尽数被其卸下吸收,随后反弹给他自身。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十步!

常青整个人向后踉跄倒退的十步了,才止住了身形,才卸完了全部反弹的力道,他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宁远,内心十分不解,什么功夫竟然能一瞬间将力道卸下并且反弹?如此诡异?

在众人眼中,两人的打斗实在是滑稽可笑,这常青气势汹汹的向半蹲、双手聚过头顶的宁远打去,竟然是自己向后倒退几步,看起来比混混们打架还不如!

那古怪老头儿从未教过宁远其它的武功招式,就这一招,还是他本能使出的,但之所以能接下常青这一拳,靠的还是体内真气。

毕竟常家是以剑术见长,体术都是末流,这一拳是不入流的外家功法,对上即使毫无武学功底,但体内已经修出“玄气”的宁远,自然毫无悬念的溃败。

何况,宁远这内功心法,还是以绵长醇厚为特点的极品道门心法。

当事人宁远也觉得赖皮。

那一拳有千斤力,非但没能破开,自己临时聚集在双手上的真气防御,甚至那力道还被吸收尽数反弹给了对方?这......这也太赖皮了吧?

比武已经开始,而就这一拳,常青就落了下风,让原本信誓旦旦的赵家父子,脸上多少有些难看。

“你真就没找错人?他真是常家人?”赵成辉邹着眉,小声问着赵广浅,一度怀疑自己儿子又败事找错人了。

“我们市的武打冠军就是他,而且他母亲是癌症晚期,绝对没有错。”赵广浅声音微弱的说道,如今看到了这一幕,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听得自己父亲冷哼一声,性子本就阴沉的赵广浅,自然也就对着常青说道:“你到底行不行?”


第九章 折枝作剑

常青微微邹眉,冷冷的看了一眼赵广浅,让其心里一阵发虚。

尝到了甜头的宁远,自然也就想知道,自己如今的上限到底在哪,而面前的常青就是最好的试验对象了。

他可不会傻傻的认为,深藏不露的常青就这一拳的本事。

如是宁远负手而立,谦虚的一笑,故意激他说道:“你不会就这一拳的本事吧?”

虽然常青性子也属于那种阴冷的,但他绝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他这一拳确确实实的输了,就自然受得起宁远这一句冷嘲热讽,他勾起嘴角道:“随你怎么认为,接下来请你赐教一下我常家剑法。”

宁家院子内随处有花草树木,常青话语间就随手折了一根顺手的桃花枝,他体内也有玄气,此刻由他手心全然覆盖在了桃花枝上。

常青极为随意的舞动了几下,就有萧萧的破空声传来。

“既然说了不伤性命,就没必要真枪实刀的弄一把剑,我就用这根桃花枝比剑,再来领教领教宁远兄弟的高招吧!”

“我都可以的,你随意。”

看似宁远是风轻云淡说出这句话,但他内心却是拧紧到了一处。

因为宁远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在常青折断桃花以枝为剑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势都仿佛变了,变得如剑般凌厉。

此刻,让宁远有种错觉,那常青手中分明就是柔嫩的桃花枝,却给他一种如真剑般凌厉的感觉。

出于良好的家风,常青用剑过招的时候,都会向对手微微握剑鞠躬,这次也不例外。

也是**湖的赵成辉见此,也逐渐的接受了现实,他道:“确实是常家子弟,如此看来宁家这小子也是异人了,真的不简单,如果常青此次输了的话,你千万不可怠慢了他,说好的两百万一分不少都要给他。”

“爸?这是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做好事,我们为什么还要一分不少给他?还有宁远这小子,今天坏了我们多少事,这就饶了他?”赵广浅小声问道,他寻思着,这不是自己老爸的作风啊?还有就是宁远这小子,当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叹息了一口气,似乎是有很多无奈,赵成辉说道:“我们不能得罪任何一个身后有家族的异人,你以后会明白的。至于宁远,等我们回去摸清他的底细,就算他是异人,我们也再收拾他不迟,就这样吧......”

宁泷身侧两边是自己至亲的妻女,他搂着于香青感受到她身体越发僵硬,误以为她是担忧宁远,如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说道:“静儿一开始说的对,宁远已经脱胎换骨了,我们要相信他......”

于香青漠不经心的点头,她的注意力全在宁远身上,而宁语静听到自己的父亲头一次夸赞了宁远,只觉得心间温水流过,出声道:“宁远哥哥,加油!小心!”换来宁远一笑。

与此同时,常青习惯性的见礼也完毕了,他握着桃花枝随即一横在身侧,面带春风走向宁远,好言提醒道:“我常家以剑术闻名,累计十五剑招,一招强过一招,招招是必杀,可如今我只会前三招,所以接住了我这三剑,你就赢了。”

当初常老爷子虽然惜败于那道门中人,却不是因为常家剑术技不如人,相反常家十五剑,除开第一剑外,此后剑剑是杀招,最后的一剑的威力据说足以断长江,斩仙人。

可不说这最后一剑,千百年来的传承下,常家人也最多练到第九剑。

就连当代常家老爷子,也就堪堪只能递出七剑,当初还是因为太过轻视,所以七剑招只打完了前四招就落败于对方,你说气不气?

这也是常家老爷子武道上的心病之一,而如今常青年级轻轻,就能递出三剑,也属实为天才了,因此即使是这三剑,也绝不容得宁远轻视。

“第一剑!接好了!”

话音落下,常青手中桃花枝就由上而下横斩宁远,桃花枝本性柔韧,这么迅猛劈下竟然毫不弯曲,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半圆如弯月的亮光。

这一斩,无声。

生死危机的触感萦绕在宁远心间,他本能的将体内真气凝聚于两手掌内。

想故技重施接下这一斩击,可却不料,那桃花枝竟然可以破开宁远掌内真气。

掌内真气遇见桃枝,就如同刀削豆腐般,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

“啪。”

这一声下,是桃花枝实实切切打在宁远双手上的声音,声音清脆,皮开肉绽,传入赵家父子耳中,让他们心间如灌了蜜糖水一样甜,听在宁语静耳中,却像是打在自己手心一样疼。

真疼!

宁远咬着牙两只手微微颤抖着,双手掌心滴下殷红的鲜血,各自掌心都有着一道横贯整个手掌的伤口,那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真真正正的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

若不是宁远掌内绵长的真气,依旧消减了那桃花枝上大半的剑气,否则就刚才那一击下,正常人直接被切断手掌都有可能,也就不是宁远现如今这样皮开肉绽的好局面了。

手握桃花枝比剑的常青往后退了一步,一抖手中枝条,落下一叶一花,就是收剑的意味了,他轻声道:“虽是桃花枝,握在我手中虽比不了真剑,但也是剑,只要是剑就不比拳头了,接下来两剑,宁远兄弟可不要再掉以轻心,多受些皮肉苦了。”

句句是讥讽,算是尽数将之前的侮辱还给了宁远。

这短暂时间,心疼宁远的宁语静,将自己身上贴身的手帕,扔给了宁远。

一手接过丝质顺滑的手帕,鼻间还能闻到幽幽清香的宁远,一扫脸上的眉头,对着宁语静点了点头,两人心意想通,自然无须表面上的话语。

这手帕按理来说怎么也值得珍藏,却被宁远毫不知怜惜的从中一分为二,简简单单的裹在了双手上,止住鲜血,就算是简易的包扎一番了。

这适才宁远抬头看了一眼常青,心里暗自琢磨着他那第一剑,希求知道其中玄妙。

因为宁远虽然无法完全看清第一剑的玄妙,却依旧知道,那看似简单的横劈打下,却丝毫都不简单。

可常剑这十五剑,历经千年流传,那是宁远一个时候,就能想明白个中玄妙的?

眼见宁远呆呆立原地,常青也是得意的一笑,正常的比武下,那里会有人给对手这么长的喘 息时间?

如此他也是仁至义尽了,随后常青闭目道:“三剑已过其一,其二其三还能接么?”

这话语将宁远拉回了现实,学着武侠电影里的双手抱拳,宁远呲牙一笑道:“常青兄弟的剑法精妙绝伦,我也是大开眼界,第二第三剑,纵使让我体无完肤,也要领教领教。”

猛然一瞬间,常青闭目睁眼,手中桃花枝上已是无花无叶,如冷风咋来,两道闪白的亮光显在众人眼前。

第二剑被常青迅猛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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