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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二爷,爱到深处轻轻宠

偌水伊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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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叶浅霍司弘   更新: 2022-05-08 16:2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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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叶浅霍司弘《霍二爷,爱到深处轻轻宠》讲的是年纪轻轻的霍二爷,一直嫌弃叶浅这个小哭包是捡来的为此,学校食堂难吃的饭菜给她吃,路上的流浪狗抱回家给她养,别的小姑娘送来的情书日常给她当作文范本后来,人被吓跑了霍二爷翻遍世界,终于将这小哭包给抓了回来只是小哭包回来后,霍二爷却变了家里的别墅送给她,一日三餐递到嘴边,公司财产统统过户到她名下,美其名曰“养老金”叶浅看着银行卡里一长串数字:“霍二爷,不怕我卷了家产跑了?”“不怕,跑了再捡回来呗”

精彩节选


  “从洛杉矶始发的EA1786次航班已经抵达景城机场。”

  地勤小姐甜美的声音回荡在人群熙攘的候机大厅,在VIP通道的出口处,一大群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的朝着通道里面看去。

  “出来了!”

  “霍先生,您此次携宋小姐回国是承认两位的恋情了吗?”

  “请问宋小姐……”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神色淡漠,眸底似乎闪过一些不耐。

  霍司弘蹙着眉放开宋羽的手站到她身前,周身那股慑人的气场顿时弥散而出。

  “我和宋羽小姐即将订婚。”

  清冷低沉的男声分贝并不高,却好像在景城机场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比起这边的喧嚣,机场另一边的通道却空旷得有点不同寻常。

  叶浅独自一人拖着硕大的行李箱,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朝着出口走去,却冷不防的听到身边传来两个小女生的低语。

  “刚刚VIP通道那边的记者是在跟拍哪个明星吗?”

  另一个女孩撇了撇嘴:“你见过哪个明星被纸媒和电视台追得那么紧?是霍氏的那位总裁啦。”

  霍氏,总裁?

  叶浅微微愣了愣,没想到刚刚回国就听到了霍氏的消息。

  算起来,她已经离开霍家整整五年了……

  “有一说一,霍司弘和宋羽真的很般配哎,家世样貌都顶级棒,我刚刚看见微博上说霍司弘已经亲口承认他们要订婚了!”

  那个清丽娇小的身影忽然一僵,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哎,他们出来了!”

  叶浅下意识的转过头,正看见一道颀长身影带着身边那个娇俏温婉的身影走向出口。

  两个女孩已经兴冲冲的跑了过去,叶浅再一次定定的看了霍司弘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机场。

  霍司弘并没有注意到那道有些复杂的目光,拧着眉颇有些不耐的走到出口,司机殷勤的为他打开了车门,刚坐上劳斯莱斯柔软的真皮座椅,男人手中紧握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回来了,早上八点三十的飞机。应该是刚落地。”

  霍司弘的眼神骤然一凉,目光沉沉的握住手机,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收进了西装口袋。

  叶浅拖着箱子来到已经预定好的酒店,豪华套间的大床柔软舒适,她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霍家,霍司弘。

  如果不是当年那场意外,她应该会顺理成章的嫁给霍司弘,从被霍家人百般疼爱的养女变成霍妈妈的儿媳妇,琪琪的嫂子,还有大哥……

  叶浅怔松的抬起头按了按太阳穴,从包里拿出那封被精心折叠的信件。

  “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

  傍晚时分,叶浅梳洗打扮妥当,就打车去了博诚国际酒店,途中收到一条聚会短信。

  她出国之前还是有一帮朋友的,眼下要回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总是需要一些助力,索性也就借着这个计划来整理一下当年的人脉。

  “欢迎小浅回国。”

  一群衣着不凡的年轻男女围坐在装饰华丽的宴会厅里,宋嘉佳脸上的笑容热情温和,眸底却闪过一道森然的寒光:“说起来小浅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吧,当年霍家把你送去美国留学,大家都可舍不得你了呢……”

  叶浅神色一滞,微微抿了抿唇,显然不太想提起五年前那件事,强自挤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我也很想念大家。”

  “说起来霍总和你姐姐怎么还没来啊?”

  坐在叶浅身边的女孩笑了笑带过了这个话题:“听说两位要订婚了呢。”

  宋嘉佳不动声色的看了叶浅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讽:“很快就来了。”

  叶浅显然没想到两人也会来,但仔细想想,宋羽是宋嘉佳的姐姐,参加聚会也无可厚非。她本来是打算借着这次大学同学聚会重拾之前的人脉,好方便查清当年的事情,但是……

  “我去一下洗手间。”

  叶浅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意,平静的走向了宴会厅的角落,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宋羽亲昵的挽着霍司弘的臂膀走了进来。

  “恭喜霍学长和宋姐姐~”

  同学们纷纷簇拥过去,霍司弘面色平淡的朝他们点点头,眼神却不自觉的开始寻找某一道身影。

  叶浅并没有凑过去,只是背对着人群神色怔愣的立在那里,她并没有做好要面对霍家人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些曾经无比亲近的“家人”。

  因为霍司弘和宋羽的到来,许久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的叶浅很快就被众人忽略,尽都围在这位景城炙手可热的新贵身旁。

  五年前,霍家长子霍司蕴车祸重伤,只留下霍家二少霍司弘独自支撑偌大的一个霍氏,整个景城都以为霍家这个巨擘会一蹶不振,却不想从前散漫痞戾的霍二少竟然将霍氏的版图扩张了三倍有余。

  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娇俏身影,霍司弘微微抬了抬头,看着霍思琪微微挑了挑眉:“怎么来得这么晚?”

  “堵车。”

  霍思琪正要坐到哥哥身旁,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扫视到站在角落的一个身影,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是她?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霍思琪周身裹挟着怒意走到角落那个背影身边,抬手狠狠一耳光。

  “叶浅,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霍思琪强忍着鼻尖那股酸意,却觉得心疼得像是撕裂一般。


  霍思琪眸底的憎恨毫不掩饰,像是一柄尖锐的刀刃狠狠刺进了叶浅的胸腔,冰冷而刺痛。

  “琪琪……”

  叶浅摸了摸自己脸上那道肿胀发热的红痕苦笑了一声,嗫嚅着唇看着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闺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配这么叫了。”

  霍思琪冷冷看她一眼,指甲几乎要深深的陷进肉里,强忍着鼻尖的酸意将叶浅推开:“滚,我不想看见你!”

  “霍思琪。”

  霍司弘目光沉沉的走到两人面前,脸上看不出喜怒:“回你的座位上,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霍思琪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宴会厅。

  叶浅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很明显这样剑拔弩张的地方不适合自己,正要离开,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句话:“叶小姐,既然是来参加聚会的,就不要躲在角落。”

  叶小姐?

  叶浅觉得心里那股痛意更甚,有些麻木的跟着霍司弘走回桌上,众人脸上都有些好奇,却不敢多问,只能讪笑着扯开了话题。

  酒过三巡,叶浅揉了揉昏沉的头打算去补个妆,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拽进了休息室。

  那双墨玉般的眼中浓浓黑沉,仿佛黑色漩涡般,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叶浅怔怔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俊脸,察觉到了霍司弘眼底的森冷和漠然。

  叶浅感觉心脏在这一刻毫无预兆的被撞击了一下,缓缓的,微弱的疼痛扩散在心头,像是水面的波纹渐渐扩大,那疼痛由浅入深,由轻微的一下一下,如钝刀划过,猝不及防的痛楚遍布全身。

  “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那只修长的手青筋暴露,死死捏住了叶浅尖削的下颌,霍司弘的眸子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寸寸结冰,凝聚成坚不可摧的巍峨冰川,格外的慎人,“回来看看霍家有没有被你害得一蹶不振?”

  叶浅的脸色白到透明,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五年前那场车祸在旁人眼中似乎只是个意外,但只有霍家的人知道,霍司蕴之所以会在深夜超速在盘山公路上行驶,是因为在叶浅和霍司弘订婚仪式的前一天接到叶浅的电话,说自己被人绑架到了郊区的一座工厂。

  但最后**来到工厂时,看到的只是堆满了杂物的仓库,而叶浅最后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一家酒店。

  不管她如何辩解自己真的被绑架了,所有证据都显示是她自己拿着身份证去酒店登记了入住,霍氏失去了年轻有为的总裁,股价暴跌,霍董事长得知这个消息一病不起,不过两个月就撒手人寰……

  霍家人恨透了她。

  “不肯说?”

  霍司弘眼底的怒意更甚,看着那张清丽的小脸,手掌不自觉的寸寸收紧。

  他本该将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但这五年,他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霍司弘鬼使神差的看向那张柔嫩的红唇,许久不见,叶浅似乎消瘦了许多,从前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现在那张精致的小脸却变得有些妩媚明艳……

  他突然鬼使神差的俯身咬住那双甜美的唇,像是惩罚一般毫不留情的按住她,直到口腔里渗出腥甜的血气。

  一双纤细的手狠狠抵在他胸膛上推开了他,叶浅满脸泪水,紧紧缩着身子深吸了一口气:“霍先生,请自重。”

  霍司弘目光沉沉的看着那道纤瘦声音拉开休息室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去,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将指甲掐入掌心。

  “叶小姐。”

  叶浅刚走到酒店门外,就看见霍家的管家神色冷凝的站在一辆劳斯莱斯旁边:“请上车吧,夫人要见你。”

  几个黑衣保镖无声的站到她身后,叶浅咬了咬有些肿胀的唇,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霍家的大厅里亮着明亮的灯光,叶浅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张茶几,似乎还能看到一家人围坐在厅里笑闹的场景。

  “叶小姐,你怎么还好意思回到景城呢?”

  霍夫人似乎苍老了很多,从前那个温婉和蔼的霍妈妈神色冷厉的看着她:“凑到弘儿面前是想做什么?知道他马上要订婚了来看看你可怜的前未婚夫吗?”

  “妈妈……”

  叶浅沉默的僵在原地,心一寸一寸的收紧,胸腔几乎被那股浓烈的痛意冲得喘不过气。

  “我当不起你这声妈妈。”

  霍夫人眼底的厌恶和憎恨那么明显,那是发自骨子里的憎恶,无可救药。

  叶浅精致的脸微微一白,眼底有尖锐的痛楚,强自忍着鼻尖的酸意开口:“伯,伯母,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什么?”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让叶浅犹如冰棱刺骨一样的声音,霍思琪似乎在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妈,为什么还要让这个女人进霍家的门!”

  霍夫人淡漠的扫了叶浅一眼,没有说话,紧接着霍思琪就大踏步从楼上走下来,狠狠捏住了叶浅的手腕:“好,既然来了,就去好好看看你造的孽!”

  叶浅的身形有些踉跄,径直被霍思琪拖进了一个气息清冷的房间。

  床上那人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安详,周身却插满了导管,一台台闪烁着小灯的机器机械般的维持着这个曾经温雅清隽的男人脆弱的生命,叶浅再也忍不住眼底的酸意,两道眼泪立时涌了出来。

  那是从小就将她捧若至宝的霍家大哥,霍司蕴。

  “你满意了吗!”

  霍思琪狠狠的把叶浅推到墙角,声音微不可查的沾了些哭腔:“大哥那么疼爱你!你为什么要害他!”

  霍思琪的力气并不大,却好像每一下都打在她心里最深的那个伤口上。

  “叶浅,回美国吧,再也不要回来。”

  霍夫人站在门口,语气冰冷淡漠,叶浅微微怔了怔抬手擦干了眼泪:“对不起,我必须留在这里。”


  “二少,您回来了。”

  楼下的大厅突然传来管家低沉的声音,霍司弘抬起头,就看见叶浅单薄的身影有些倔强的站在走廊上,霍思琪的眼中一片冷意,指尖几乎陷进掌心才忍住了鼻尖的酸意:“你还嫌害霍家不够?”

  “我可以不出现在霍家人面前,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叶浅咬了咬嘴唇忍住眸子里再次涌起的酸意朝霍夫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有些仓皇的逃离了霍家大宅,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霍司弘。

  她不敢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霍司弘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跑什么?”

  “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叶浅只觉得胸腔内被巨大的异物塞满,窒息的紧,强自镇定道:“放开我吧,霍先生。”

  霍司弘冷若冰霜的脸上寒气逼人,忽然将叶浅推到墙边:“你当时为什么要走?既然说不是你做的,那就该留下来澄清!”

  “没有人会信。”

  叶浅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霍先生,请自重,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跟我那么亲近。”

  又是请自重?

  霍司弘额角的青筋暴跳,抬手按住叶浅的后脑勺,俯身吻了上去。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明明恨不得将这女人生生掐死,但又不自觉的想将她揉进怀中和他血肉相连。

  都说霍家二少性子乖戾冷僻,比起温润的霍司蕴,他从小就让霍家二老头疼不已,但谁又知道他将自己二十多年的温柔缱绻,全都尽数交予了面前这个孽缘深重的仇人!

  唇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叶浅狠狠咬破了霍司弘的嘴唇,却还是被男人制压在怀里。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女人脸上满是泪水,嘴角也破了。

  叶浅一把将他推开,强行用冰冷淡漠的眼神覆盖住眸子里的挣扎和痛意:“你现在是宋羽的未婚夫,霍先生,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结束?叶浅,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永远不可能结束!”

  他瞪着她,口腔里还回味着她的味道。

  叶浅逃也似的挣脱了霍司弘的臂弯,没有注意到阳台上有一道身影正神情怔松的看着两人。

  霍思琪眼中突然留下两行酸楚的泪水,慢慢走进房间蹲下来靠在霍司蕴的床边抱住了膝盖。

  ……

  环球新闻网景城分部。

  叶浅穿着一身简洁大方的OL套装,在前台的指引下来到了主编办公室,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这次回国,她是想查清当年那件事的真相,而作为记者,能收集到各种渠道的信息,恰好她大学学的也是新闻,因此才选择了这里应聘。

  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男人打开门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片刻之后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朝着叶浅伸出手:“噢,您是今天来报道的采编叶浅小姐吧?”

  “主编您好。”

  叶浅伸手礼节性的握住了主编的手,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扫到办公室沙发上那对并肩坐在一起的身影。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叶小姐,我先让前台带你去采编部报道吧,现在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谈。”

  霍氏和宋氏的联姻可是大事情,他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采访计划,并且就定在今天,眼下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一个记者过来应聘的事情。

  主编跟叶浅略微客套了两句就打算先继续跟霍司弘谈报道的事情,却听到沙发上传来一声听不出喜怒的清冷声音。

  “不用谈了,我的订婚仪式可以交给环球新闻独家报道。”

  霍司弘俊朗如神祗一般的脸面色平淡的转向两人,目光迂回在叶浅脸上:“前提是,由她负责采访。”

  主编微微愣了愣:“叶小姐的资质确实很不错,但是她才刚回国……”

  “我相信她的业务能力。”

  霍司弘的语气里带着不可置喙的坚定,宋羽温婉的冲着叶浅点点头,带笑的眉眼却掠过一抹狠戾精明的杀意:“叶小姐算起来也是司弘和我的好朋友,如果由她来采访,想必也会比较好沟通。”

  “原来是这样。”

  主编闻言顿时了然的笑笑:“既然是这样,那这个重任就交给叶小姐了。希望你不要辜负霍总和宋小姐的信任啊。”

  “我……”

  叶浅怔怔半响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想拒绝,霍司弘却目光沉沉的看她一眼:“如果叶小姐不愿意,那我只能联系其他媒体了。”

  主编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着急,低咳一声看向叶浅:“叶小姐,如果能完成这次报道,对于你个人和我们景城分部来说都是一件百利无害的事情,就算是总部那边……”

  “我明白了。”

  叶浅苦笑一声掩饰起眸底那一丝有些落寞的光彩,万万没有想到回到国内的第一次采访,对象居然是曾经最深爱的男人……

  和他的现任未婚妻。

  “太好了。”

  宋羽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眼底却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冰冷和讥讽:“说起来我和浅浅也很多年没见了,司弘,可以让她先采访我吗?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都听你的。”

  霍司弘看着宋羽的眼神柔和得像是能化出水来,看在旁人眼中怎么都是一副伉俪情深的场景,却没有人察觉到男人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叶浅的身上。

  她为什么能这么平淡!为什么连他对别的女人那么亲昵,她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那就要辛苦浅浅了噢。”

  宋羽一脸幸福的转头看了看身旁那张轮廓精致,矜贵清冷的侧脸,眼底的光彩亮得惊人,晃得叶浅不禁觉得双眸有些刺痛。

  原来要看着他和另一个人琴瑟和鸣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原来她能够轻轻巧巧的说出“你现在是宋羽的未婚夫”这句话,只是因为看不见他身旁那个女人在他身边笑得如此甜蜜。

  叶浅突然觉得自己丢下绵绵从美国回来很多余,但一看到那封不知是何人寄来的神秘信件,她竟全然没有犹豫,直接奔回国内。

  却没想到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宋羽笑意盈盈的凑了上来:“那叶大记者,咱们就先去准备采访吧?”


  “摄像准备就位。”

  一道柔和的灯光缓缓照了过来,镜头缓缓对准了叶浅和宋羽,摄像师抬了抬手示意叶浅可以开始采访,叶浅才按捺下心里那股酸意和不适挤出一个无比上镜的笑容看向宋羽。

  “宋小姐,请问为什么之前一直掩饰恋情,现在却突然决定宣布订婚呢?”

  宋羽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柔和温婉,怎么看都是一个憧憬着嫁给心上人的幸福新娘。

  “之前是因为担心太多的曝光会让公众产生我们是豪门联姻之类的误解,而且会侵犯我们的**。实际上我和司弘已经相恋三年了,订婚这个决定也并不突然,事实上我们很早之前就在考虑步入婚姻了。”

  叶浅的指尖不自觉的陷入了掌心,但脸上依然是公式化的微笑:“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那么宋小姐觉得您和霍先生的婚姻会对宋氏和霍氏未来的发展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宋氏一直专注传媒行业,而霍氏的经营范围比较广泛,但并没有涉及到这一块上。”

  宋羽似乎只是无意的看了一眼叶浅的眼睛,察觉到对方眼底那一丝痛楚,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戏谑笑意:“所以我们的婚姻对于家族来说,自然也是强强联合的好事情。”

  虽然为了避免采访过程中发生意外,这些对话都是叶浅和主编还有宋羽本人事先商议好,让宋羽照着提词器念出来的。

  但明明事先知道会是怎样的回答,她还是觉得喉头有些莫名哽咽。

  采访的时间明明并不算长,叶浅却莫名觉得有些煎熬,直到问完了所有问题,她才冲着宋羽礼貌的笑了笑,打算抽身离开。

  “叶浅,不聊聊吗?”

  眼看着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离开演播厅,宋羽突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神冰冷而又戏谑:“毕竟,我们也是那么多年的好友啊。”

  她刻意将好友几个字加重了语气,但脸上再也没有当年那种虚伪得让人有些作呕的热情,而是带着胜利者的高傲姿态朝着叶浅扬起了下颌,目光里带着深深的轻蔑和挑衅。

  “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那个程度。”

  叶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常,心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一样寸寸收紧,有些喘不过气。

  “我能理解你不想跟我聊。”

  宋羽的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你虽然只是霍家的养女,当初却被司弘他们兄妹宠得像是什么人间至宝,一般处处压我一头,现在角色对换,你不舒服也很正常。”

  叶浅漠然的看着她,似乎全然没有把这种讥讽放在心上。

  “当年司弘多爱你啊,我那么深爱他,他眼里却只有你。”

  宋羽抬了抬下巴,神情高傲的冷嗤一声:“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你现在是他的仇人,恨你恨得深入骨髓的仇人,而我才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未来妻子。”

  “那就恭喜你了。”

  叶浅神情寡淡的扫她一眼,语气云淡风轻:“我还要去准备采访,就不和宋小姐多聊了。”

  宋羽看着那道淡漠得像是刀枪不入的背影,心里那股邪火不禁烧得更甚。

  她凭什么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她明明应该卑贱如尘!

  桌上的茶杯被宋羽狠狠扫落在地,女人的眼泪闪过一丝阴鸷冰冷的精光,死死盯着叶浅笔直的脊背。

  “什么?”

  宋羽这边结束,叶浅就径直回到办公室打算安排霍司弘这边的采访想早些把这些糟心事解决。

  却被告知霍司弘已经先回公司了。

  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那一头的助理都是一副冰冷的像是机械提示音一样的回答:“霍总很忙,没有时间。”

  这男人一定是上天派来克她的冤家。

  叶浅抬手按了按气得惊跳的太阳穴,拿起台本径直走下大楼拦下一辆出租车:“去霍氏集团总部。”

  她在等候室水米未进的等了不知多少个钟头,直到漫天的繁星挂起,助理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叶浅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本来还打算早些忙完去找找房子,现下却是被耽搁了一整天。

  叶浅叹了口气揉了揉僵硬的脖颈,走下大楼拦下一辆车回到酒店,刚洗了个热水澡打算躺到床上,手机铃声却骤然响起。

  “喂?”

  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十分钟之内到我的私宅来采访。”

  叶浅微微拧了拧眉:“霍先生,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决定是不是工作时间?”

  电话那头的男人嗤笑一声:“要么滚回美国,要么,马上过来采访。”

  话说完,电话直接被挂了。

  叶浅紧紧的握住了手机,霍司弘现在是景城只手遮天的人,若是他有心让自己在景城待不下去,实在是过于简单。

  她按捺下眉宇间那股薄怒,换好衣服拿起台本打车来到了霍宅。

  客厅里灯火通明,助手恭敬的为她打开门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明明这座别墅宽敞明亮,叶浅却觉得气氛紧张逼仄得让她想转身离开。

  霍司弘缓缓挑起眉梢,眼神深暗的落在她的脸上,目光犀利冰冷得像是要剖开她的胸腔:“过来。”

  “霍先生,我们还是尽快完成采访吧。”

  叶浅死死捏住拳头,掌心的嫩肉几乎要被指甲穿透,强自冷静下来刚想开口,霍司弘已经慢慢站起来,用高大的身影缓缓将她逼至墙角。

  “你凭什么命令我?”

  男人淡漠的双眸冷冷扫视她一眼,嘴角弯起一个讥嘲的弧度:“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霍司弘?”

  叶浅颤抖的垂下双眸眸,面色苍白:“请……”

  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个字,就被那张青筋暴起的大手扼住喉咙,从前那双满是缱绻爱意的眸子森冷怨恨的盯着她,周身裹挟着冷凝的戾气,似乎是要将她生生撕裂。

  一种从心底滋生出来的恐惧一点点抽离了叶浅全身的力气。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门口想要夺门而出,男人凌厉霸道的气息已经狠狠的缠绕住了她,冰冷的唇死死压在她的唇上,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撕咬着那对柔嫩的红唇。

  “你放开我!”

  叶浅眼底蕴着一层厚厚的水雾,更加激起了男人心里那股欲念和怒意交织的火焰。

  霍司弘目光沉沉的看着叶浅苍白的脸,死死禁锢住那道柔软的腰肢:“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

  那个从前对她霸道却温柔到连碰她一下都怕弄疼她的男人像是突然化身成了恶魔,死死捏住她白嫩的大腿:“永远,别想逃。”

  ……

  宋羽看着镜子里自己娇艳的面容轻轻笑了笑,梳妆台上的手机却突然震了震,她点开屏幕,看着照片上那两道抵死缠绵的身影,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缓缓被阴沉恶毒的恨意代替。


  整个身体像是被拆散又粗暴的拼凑起来一样钝痛,叶浅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和淤青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噩梦,床边虽然空无一人,那个男人清冽凌厉的气息却仍残留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叶浅咬了咬惨白的嘴唇,强忍着酸痛从床上坐起来将自己整理妥当打开房门正准备下楼,却在过道撞上一道柔软的娇躯。

  霍思琪昨天熬夜工作了一整晚,本是打算来哥哥这里休息片刻,完全没想到会有女人在家,有些疲倦的抬起头,脊背顿时一僵。

  空气仿佛一下子就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

  叶浅垂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琪琪……我先走了。”

  “你还要脸吗!”

  虽然叶浅已经竭力掩饰过那些暧昧的痕迹,霍思琪还是眼尖的看见了她锁骨上方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

  她眼底的火苗缓缓跳跃,死死盯着叶浅的脸:“当初是你自己要离开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叶浅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任凭霍思琪目眦欲裂的将她推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你害得爸爸去世,害得大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为什么还有脸待在景城!你知道二哥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脊椎被撞击的痛楚全然不如此刻心里刀割一般的疼痛,叶浅看着霍思琪沾满泪水的脸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缓缓流下两行温热的泪。

  “我本来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会变成二嫂,我们可以一直待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突然有一天你的家人要带走你……”

  霍思琪已经有五年没有如此肆无忌惮的哭过,当年霍家大厦将倾,她不得不放弃自己想学的美术专业去学传媒,帮霍司弘慢慢掌控一盘散沙一样的霍氏,每天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大哥掉泪,却连声音也不敢发出!

  “琪琪,对不起,对不起……”

  叶浅下意识的抬手抱住霍思琪,本来以为会被推开,却没料到霍思琪紧紧的回抱住她,伏在她肩上哭得浑身都在发颤:“我真的想相信你,你知不知道恨你是多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呢?

  叶浅怔松的抱住霍思琪微微发颤的脊背,缓缓握紧了拳。

  霍思琪似乎是累坏了,哭了很久,趴在叶浅的肩上睡了过去。叶浅小心翼翼的将她拖抱到沙发上帮她盖好了毯子,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叶浅看了一眼那个号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抬手接了起来。

  “叶小姐,您让我们查询的那封信的来源已经查到,是景城郊区一个叫牧野村的地方,是个没有开发的山区,只有一家邮局。”

  叶浅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机,回景城之前她就委托了侦探去查那封信,到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尾款我会马上转给你。”

  她抬手挂掉电话微微定了定神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紧紧握住了拳。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霍家,那件事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急匆匆的走下楼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指明了位置,从市区平滑开阔的车道开向崎岖的山间小路,司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前方:“小姐,前面的路车子真的开不进去了,但是离您所说的目的地只有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谢谢你,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叶浅冲司机微微笑了笑付过钱走下了车,微微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山路。

  她在景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居然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寄那封信的人究竟是住在这里,还是特意跑到这里寄信想要掩盖行踪?

  她照着手机上的导航慢慢朝着那个目的地走过去,路变得愈发难走,从泥泞的羊肠小道变成了陡峭的山路,叶浅抬手擦了一把汗,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身影正悄悄跟在她身后。

  “应该就是在这里有一条分岔路,为什么会是悬崖呢?导航出错了?”

  叶浅有些疑惑的拿出手机低头看向屏幕,后背却突然被人重重一推,脚下一个踉跄,径直朝着悬崖下面摔去。

  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摔裂了一般疼痛,叶浅的视线被额前不断渗出的鲜血糊住,逐渐变得模糊,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亮,她下意识的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喂,救……”

  “叶浅,你胆子很大,居然一整天都不联系我。”

  霍司弘径直打断了她,声音森冷含怒。

  他满以为叶浅醒来会联系他,却不想一整个上午都没有消息:“我可以对昨天的事情负责,你还是能成为霍太太,但五年前的事,你必须给霍家一个交代!”

  叶浅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手指慢慢失去了力气,听筒撞在碎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霍司弘蹙了蹙眉:“叶浅?”

  电话那一头再也没了回音,霍司弘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抬手点开电脑上一个许久没有启用的标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银白色的跑车风驰电掣的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手机上的那个红点近在咫尺,但霍司弘下车喊了许久也无人回应。

  再走下去就是悬崖,难道……

  霍司弘的眼神骤然一冷,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森寒。

  ……

  “哥!她怎么样!”

  霍司弘目光沉沉的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叶浅,眼神冰冷,却骤然被一道疾呼打断了思绪。

  霍思琪急匆匆的跑进来,眼里包着晶亮的泪:“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

  “她离开家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

  霍司弘慢慢走出房间,目光缓缓落在隔壁霍司蕴房间的门上:“是一个侦探事务所,说叶浅回国之前委托他们查询一封信,而我的助手在她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张被精心折好的信件,上面没有落款和日期,只有非常简短的一句话。

  “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吗?”


  真相?

  霍思琪迟疑半晌才出声道,“这封信什么意思?什么真相?”

  难道说五年前大哥的车祸……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里看到了同样的怀疑。

  把信来回翻转检查了几次,霍司弘低声道,“那封信寄出的地点本就很蹊跷,应该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说到这,霍司弘看了一眼叶浅。

  叶浅紧闭双眼,苍白而瘦削的脸上如扇的长睫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长眠,霍司弘感觉心好像猛地揪紧,赶紧移开目光。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瞒他事情,特别是叶浅,更不行。

  想到昨晚的温存,霍司弘总觉得心里一阵不爽,扬声道,“张秘书——”

  仿佛随时待令的张秘书迅速进房,恭敬的唤了一声“总裁”。

  “这封信有关的所有信息,三天之内全部查清楚。”霍司弘两指夹着送到秘书面前。

  “是。”张秘书应了一声,随后说道,“总裁,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公司合作项目已经洽谈完毕,需要您回去签个字。”

  霍司弘站起来,又深深的看了叶浅一眼,随后鬼使神差的用手背滑过她的脸,眸色晦暗。

  她的皮肤虽然光滑细腻,五官也清秀可人,但却异常冰冷,仿佛一只摆设角落的娃娃,霍司弘有些发怔。

  五年前她明媚灿烂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但是如今,那笑容却再难看见了......

  “思琪,照顾好她。”扔下这句话,霍司弘转身离开。

  入夜,霍家别墅昏黄的灯光亮起,房间里沉重冰冷的气氛却未曾改变。

  叶浅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的盯着头顶被灯光衬得暖黄的天花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好熟悉的水晶吊灯……

  霍家!

  叶浅陡然瞪大双眼,她并没有晕过去之后的记忆,但身在此处,已经说明是霍家人救了她。

  她已经欠了霍家这么多,霍家人又这么恨她,叶浅现在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

  叶浅扒着床沿想要起身,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刺激得她一阵天旋地转。

  随后一阵脱力的倒下,慌忙之中她随手抓了一个东西,却发现那只不过是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杯,最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让走道上的霍思琪一愣,随后快步跑进房间,“叶浅!”

  叶浅狼狈的坐在碎片中间,手臂还被一个碎片划出一道口子,但她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出疼痛,只是沉默的呆坐在地。

  霍思琪心疼的捧起她淌血的手臂,眼眶还带着泪,“你怎么总是这么傻!你要是有点什么事情,我怎么跟二哥交代?”

  大哥已经昏迷在床了,现在整个霍家只剩下二哥死撑着,这时候叶浅要是再出事,那一切真要全完了。

  “琪琪……”叶浅也带着哭腔,“我知道我对不起霍家,我现在就走……”

  霍思琪耷拉着嘴角,抹了抹眼泪,随后轻扶她坐到床上,“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叶浅对她态度的转变有些不适应,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抬手在身上匆忙的翻找,这才发现自己带在身上的信封不见了,随后猛地恍然,“你看到信了?”

  “对,我知道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和二哥,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请什么侦探。”霍思琪说道。

  叶浅低头看着伤口,实则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霍思琪信的事情。

  她目前也知道的不多,只能跟着信的命令走,也不知道前方会不会有陷阱,更不确定如果告诉霍思琪,会不会连累霍家。

  “我……我没事。”

  想到目前只有霍司弘在掌管霍氏,叶浅不忍心再给他多加其他负担。

  有什么事情,她一个人扛着就足够了,绝对不能再让霍家陷入危险之中。

  “你还要逞强?”霍思琪柳眉倒竖,显然已经生气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连累霍家而选择了隐瞒,但你当我是什么人?”

  在叶浅去美国之前,她和霍思琪可是无话不说的多年闺蜜,霍思琪也一直是个仗义直爽的人。

  看她还在犹豫,霍思琪有些急了,“而且你现在身体不好,万一有人还要害你,霍家也能护着你不再次受伤。”

  叶浅心头一暖,为了那句‘护着你’而微微笑了。

  沉默了良久,叶浅才说道,“我在美国收到了一封信,说能让我知道五年前的真相,我就立刻回国了,接着请了私家侦探去查这封信的来源,发现是从牧野村一个邮局里发出的……”

  听到“五年前”的事,霍思琪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巴,随后无奈的轻碰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傻呀,这么明显的陷阱。”

  她又何尝不知,但还是目露坚定,“但五年前的真相,我一定要查,陷阱也好,危险也罢,决不能让司蕴白白受伤。”

  霍思琪在看到信的时候就猜测她是无辜的了,听到这番话更是确信她是清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叶浅和五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大哥?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咕噜噜……”

  “琪琪,我肚子有点饿……能不能……”叶浅尴尬的摸了一下肚子,苍白的脸颊带上了两抹飞红。

  霍思琪被她的窘态逗笑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啊,等我。”

  叶浅微笑着看她离开,忍不住垂头淡笑,霍思琪愿意相信她,已经足够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叶浅以为是霍思琪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视线定格在门口的人身上,叶浅的笑僵在脸上,脸色骤然一变,“宋羽?”

  霍司弘又不在这里,她怎么会来?

  “你果然在这里!”宋羽精致的妆容此刻因为怒气而微微扭曲,走道叶浅的床边毫不客气的甩了她一个巴掌,力气之大手都有些麻了,“叶浅,你要不要脸?司弘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在来霍家的路上,那通神秘电话只给了两句话,“叶浅就在霍家,不来看看?”

  就冲着昨晚那张照片,这通电话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她顺手掐断电话,怒意滔天

  这一巴掌把叶浅扇的是一阵昏天黑地,缓了半天才恢复。

  “宋小姐,”无端挨了一巴掌,叶浅却不敢发脾气,调整着呼吸回答:“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羽冷笑一声,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在她眼前,“你说谎是不是从来不打草稿?”


  “宋小姐?”霍思琪拿着两盘点心走进房间,搁在床头柜上,“你怎么在这?”

  “我……司弘之前跟我说起叶浅也在这里,我担心她就来看看,是不是,叶浅?”宋羽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威吓,心虚的躲避开霍思琪的眼神,脸上摆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叶浅却还在回想照片的内容,眼神有些慌乱,不安的攥紧了被子,怎么会被别人拍到,这照片她到底是哪来的?见宋羽一副虚伪的样子,她索性偏过头,没有理会。

  该死的小贱人,竟然不配合我?

  宋羽面上并未露出破绽,而是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唉,下午我还问司弘要不要一起来看你的,但是毕竟……五年前发生过那些事情,司弘也许还对你心存怨恨,我会尽力说服他的。”话是对着叶浅说的,宋羽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霍思琪。

  本以为重情义的霍思琪会立刻被煽动情绪,将叶浅赶出去,没想到现实完全出乎了宋羽的预料。

  霍思琪不但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情绪都看不出有任何波动。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霍思琪不但没这么想,相反她还觉得气氛怪异,只好说道,“没事,就是叶浅受伤,刚好被二哥救了一命,早上二哥已经看过走了,没答应过来应该是太忙了。”话毕,又指着盘子里的点心,“浅浅,吃点东西。”

  ‘浅浅’?!宋羽记得几年前所有事情尚未发生之时,霍思琪就是这么叫叶浅的。

  等等,霍思琪好像说叶浅是司弘救回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浅淡笑道谢后,低头吃起了东西,霍思琪摆了一下手,“跟我客气什么。”

  “宋小姐,我二哥晚上不在家,应该还在公司。”霍思琪对着宋羽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宋羽敛起心里的诧异和猜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叶浅,好好休息哦。”

  不知道是不是叶浅的错觉,宋羽似乎在‘好好休息’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咦?浅浅,你的右脸怎么那么红?”霍思琪突然注意到叶浅脸上的巴掌印。

  走到门外的宋羽猛地停住脚步。

  叶浅不想把照片的事情告诉她,加上宋羽还在门外站着,只低声说道,“我刚刚摔下床的时候脸磕到床头柜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女孩子的脸可是很重要的……”

  宋羽听着耳边霍思琪的唠叨声,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五年前自己被霍司弘忽视的那段痛苦时光,脚步也不自觉快了好几倍。

  不对,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显示新信息,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但那信息里那句话和叶浅收到的一模一样:

  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宋羽将上一通电话和信息的号码对比了一下,果然是同一个人。

  她立刻回拨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

  ……

  翌日一早,叶浅是被仆人拍醒的。

  霍夫人就站在仆人身后,黑眸写满厌恶和不耐,“你把霍家宅邸当医院了吗?”

  一见霍夫人,叶浅的睡意一扫而光,立刻爬起来,“我没……”

  仆人阿玉根本不给她完整说完的机会,粗鲁的把她抓起来,强迫她下床,“夫人说了,要你滚出去——”

  “请不要……啊!”叶浅话还没说完,头发被阿玉猛地扯了一把,带动了头上的伤口,痛的她惊声一叫。

  加上仆人的粗鲁动作,晃得叶浅脑袋嗡鸣不停,世界都像倒转过来似的难受。

  趁着阿玉松手的间隙,叶浅赶紧把身子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不让阿玉碰到她。

  “你还想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霍夫人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憎恶不降反升,语气开始逐渐暴戾,“阿玉,抓住她,把她扔出去!”

  “我这就走,”霍夫人下达了命令,叶浅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打算离开:“不会打扰你们的。”

  可阿玉得了命令,直接爬上床,抓着叶浅的手臂粗鲁的往床下拖。

  “干什么?”清冽冷漠的男声在门口响起来。

  霍司弘提着一袋东西走进来,瞥了一眼阿玉,吓得阿玉立刻松开手,下了床,一副心虚的模样。

  “是我让她留在这里的。”霍司弘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扶着叶浅在床头坐好。

  霍夫人看他们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司弘!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不要被她这副单纯的样子蒙骗了!她可是靠着这副皮囊足足骗了我们十几年!”

  “妈,能不能相信叶浅?”霍司弘抬眼,眼中锐利的眸光刺得霍夫人半天说不出话来,“真相和你想的不一样。”

  “真相?可笑!五年过去了,你和我说什么不一样?司弘,是你被她骗了!”

  “一个月内,我还给所有人一个真相。”霍司弘闭了闭眼,缓缓说道。

  “若有真相,五年前不就查出来了?!”见自己的儿子对一个使她们家落得如此下场的女人如此动情,霍夫人简直想亲手撕碎叶浅的脸。

  “若母亲执意阻止,”霍司弘瞥了一眼叶浅,叹了口气,如今,为了护你周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那我马上,辞去公司的职位。”

  霍夫人心里一惊,早年她是知道弘儿对叶浅用情至深,可没想到发生那件事后叶浅消失了五年,他居然还为她奋不顾身!甚至不惜牺牲公司!

  看着床上小白兔一样的叶浅,霍夫人怨恨的盯着她,眼底的愤怒简直压抑不住。她心里顿时有了别的计量,一甩衣袖,答应了霍司弘,随后生气的扭头离开。

  霍夫人扶着楼梯扶手,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个叶浅,以为骗过了司弘就能骗得了我。”顿了顿,她朝身后人命令道,“阿玉,去把赵管家给我叫来。”

  “别动。”霍司弘的语气虽然霸道,但手上换药的动作极其轻柔。

  他昨晚在公司忙了一宿,眼都没合过,忙完了专门让秘书去买了药和粥带回家。

  二人距离极近,叶浅甚至能看到男人的喉结和微敞领口里的锁骨,一想到那天晚上模糊之间这个男人犹在耳边的喘息,她急忙移开眼。

  霍司弘刚换好药,一眼就把她别扭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和年少时同叶浅时打趣一模一样,“想什么?”

  叶浅好像被人戳破了心思,低下头想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没……”


  一只修长的指进入视线,抵住叶浅的下巴往上抬,“帮你换了药,不给我点回礼?嗯?”

  五年前那个痞里痞气的霍司弘仿佛一下又回来了,叶浅陷入了回忆,眼眶慢慢红了。

  初夏的风从床边的窗里吹进来,她的几缕黑发拂过唇,霍司弘习惯性的帮她撩到耳后,语气都跟着风温柔了不少,“怎么了?”

  他一直没说,叶浅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总是能莫名让他生出一种愉悦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霍司弘伸手,想揽她入怀,可叶浅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你是不是看到信了?”

  听了这句话,霍司弘直接收回手,鹰钩似的眼死死的盯着叶浅,毕竟现在叶浅还是没有摆脱五年前车祸的嫌疑。

  对了,要不是刚才一瞬间的失神,他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你从明天开始不要去上班了,一直留在这里吧。”既为了保护叶浅,又为了能够在她身上弄清五年前的事,这是唯一的办法。

  没想到叶浅居然直接摇头,“不行。”

  霍司弘刚找回来的柔情立刻被她这句话一扫而光,危险的眯了眯眼。

  “怎么,不愿意?”

  “我才刚入职环球的采编部,怎么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叶浅心里着急了。

  她说的其实是只是一方面,但她最看重的还是记者的身份对调查五年前的事情真相有利,绝对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霍司弘瞟了一眼她头上的伤口,“那天被人推下悬崖还不够你长教训,还想当记者去送死?”

  记者是一个危险系数极高的职业,去各种事故灾祸现场是必不可少的,加上叶浅身体也不算强壮,霍司弘极其不放心她。

  想到这里,霍司弘干脆说道,“辞了,留在霍家。”

  叶浅脑袋霎时间一片空白,当即硬生生的堵了一句,“绝对不行!”

  不行?是指辞职,还是指住在霍家?还是两者都有?

  一看霍司弘的脸色骤然沉下来,叶浅又放软了语气,“谢谢你,司弘,我当然知道记者很危险,但是……”

  但是真相必须要查。

  霍司弘呼出一口浊气,一晚上没睡,他的心情不算太好,但又不能对着受伤的叶浅胡乱发脾气,只能低声说道,“别让我为你担心——”

  其实叶浅有些松动了,但还是倔强的瞪着眼不肯答应辞职。

  霍司弘被她瞪得有些不耐烦了,猛地站起来,“随便你,但你必须住在霍家。”

  叶浅犹豫了一会,正好现在自己居无定所,不如就顺着霍司弘的意思住下,反正霍司弘和霍思琪也都支持着她,霍夫人被说服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于是点头,“好。”

  霍司弘看她答应,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瘦了不少身子,待在霍家,我让仆人多做点东西给你补补。”

  正好这时,阿玉敲门而入,“二少,该吃早餐了……”

  霍司弘有点累了,解了几颗纽扣往外走,“给叶浅,十五分钟后叫醒我。”

  “是。”阿玉不敢有违。

  霍司弘走到走廊上,利落的把外套脱下,“我看她的伤势不太好,明天把纪安找来,给她全身都做个检查,然后让营养师给她制定好每天的早中晚餐和甜点摄入。”突然他顿了顿,“对了,赵管家把她的行李送来了吗?”

  “刚送到,这会应该正在帮忙整理。”

  “嗯。”霍司弘将房门关上,把阿玉隔绝开来。

  卸下了伪装,他疲惫的躺倒在床上,揉着眉心小憩。

  赵承德吃力的拖着箱子往叶浅的房间挪动,用帕子擦了好几次脸才把满脸的汗擦光,累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这叶浅的箱子到底装的什么?怎么这么重?

  他记得上次搬运霍思琪行李的时候,也是重的差点没让他骨头散架。

  因为早得了命令,赵承德利落的把箱子打开,开始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拿出来,在房间里摆放整齐。

  他终于知道叶浅为什么箱子那么重了。

  因为半个箱子全是砖块一样厚的书,他将其中一摞书一并搬起,挪到书架上。

  但走到半路的时候,中间有本书放的不齐,连带着上面的书一并掉了下来。

  赵承德立刻弯腰收拾书本,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张轻飘飘的照片正在他的脚边,赵承德拾起,瞳孔也因为惊愕跟着慢慢缩小。

  由于时间有些久远了,照片有点发黄,里面是笑的灿烂的叶浅,正身着蓝色条纹病服,怀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婴儿的五官皱成一团,看样子是正在放声疾哭。

  赵承德心里一惊,登时瞳孔放大,连忙环顾周围,发现没人,几乎是毫不犹豫,赵承德两手两指对向一拉,照片被撕成两半,随后赵承德又将两片叠起,企图再次重复动作。

  “赵管家,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房间的椅子坏了,你能……”霍思琪突然从外面探出一个头。

  赵承德本就心虚,慌乱的把照片藏在身后,回过身来,和蔼的笑了一下,“什……什么?”

  “赵管家,你在干什么?”霍思琪扫视了一眼房间,“这房间以后是要给浅浅住的吧?”

  “啊,呃,对,二少都吩咐过了,不过刚才我看阿玉打扫的不干净,地上竟然还有废纸,我就捡起来要扔了,三小姐有什么吩咐?”

  霍思琪直勾勾看了赵承德几秒,“什么废纸?我看看会不会是我的东西。”

  看赵承德的表情,她总觉得他心里有鬼似的。

  赵承德把手里的照片碎片紧握在手心里,就怕有碎片掉下来被霍思琪发现,“哎,都皱了,三小姐,没什么好看的,上面好像是些无聊的涂鸦。”

  这个房间原来就是叶浅住的,所以什么废纸也应该是叶浅的东西。

  想到这里,霍思琪也不再深究,“我房间椅子坏了,能不能帮我去仓库里搬一把新的?”

  “当然可以了,走吧。”赵承德脸上堆笑,把碎片随手塞进口袋,关上房门和霍思琪暂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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