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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隐

陈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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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陈东杜梅   更新: 2022-05-08 16: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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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杜梅《龙隐》讲的是为什么别人做上门女婿都要挨巴掌,你却像个大爷? 陈东优哉游哉掏出一本秘籍:请仔细阅读,《上门女婿的自我修养》

精彩节选


沪城胡同口街道,农贸菜市场。

陈东背着一个布袋,站在猪肉档口前,熟练的挑出一块猪排:"老板,上称!"

"哟,又来给你老婆买菜做饭啦!"档口老板油光满脸,嘿嘿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你,娶了个美若天仙又有钱的老婆不说,还每天啥事不用干,日子过得美滋滋!"

"切,什么美滋滋,不就是个上门的!"

"人前风光人后受罪,在家指不定要受什么罪呢,以为上门女婿这么好当?"

"就是,整个菜市场,谁不知道他是个上门的,天天鞍前马后伺候人,跟个保洁员有啥区别?"

旁边几个摊位的人闻言,立即酸溜溜的挖苦起来。

但陈东的脸上,却写满了自豪:"顾家贴心,是好男人的标配,你们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么?有这么有钱的老婆么?嫉妒,统统都是嫉妒!"

轰轰!

就在一场骂战即将掀起的时候,马达轰鸣声震耳。

几辆跑车呼啸而来,停在了猪肉档口前。

车上下来两男一女。

男的西装革履,年轻帅气,女的身姿婀娜,高贵冷傲。

典型的高富帅和白富美!

这一幕,顿时吸引了整个菜市场众人的目光。

"我曹,这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看见没,法拉利,兰博基尼,都是豪车啊!"

"莫非,是哪个大佬,要来收购咱菜市场,没听说有这消息啊!"

众人震惊不已,而下一刻,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这两男一女,快步走到了陈东跟前,态度谦卑的喊道:"老大!"

陈东眉头一皱:"搞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我?"

"老大,我们已经很低调了好不?"其中俊俏的长发青年无奈的说道,"老大,你放着杰克斯福海湾的阳光和沙滩,还有皇家的绝色七公主不要,跑来这里为了一个女人受罪,你是不是疯啦?"

"陈东,你不能这么堕落,你可是堂堂的雄兵王啊!"女子美眸圆瞪,神色激动,如一朵怒放的蔷薇。

或许没几个人知道陈东这个名字,但只要提到雄兵王,绝对能够震撼西方世界。

年仅二十五岁,就坐拥了全球十分之一的财富,创立了雄兵盟,号令一出,铁踏千里,令无数人闻风丧胆!

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那又如何?有我老婆一根头发重要吗?"陈东不为所动,"更何况,如今的雄兵盟,谁敢撼动?你们知我荣耀无数,却不知,当年年少,没有她,我早已病死街头!"

"老大!"两男一女齐声呼喊。

"滚!"陈东眼眸一睁,如帝王盖世,不可侵犯。

"是!"两男一女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轰轰!

几辆绚烂的跑车如烟花绽放,迅速消失不见。

陈东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打发走了。

待到烟尘散去,整个菜市场鸦雀无声,所有档口的菜贩子们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不是菜市场出了名的软饭王吗?

怎么看起来好牛笔的样子!

咕噜!

猪肉档老板狠狠咽了口唾沫:"兄弟,你……"

"其实,我是个演员!"陈东接过称好的猪排,跨上自己的小毛驴,扬长而去。

哗啦!

菜市场一下就炸开了锅!

"我靠,搞了半天,是演员啊,我说呢!"

"前后不超过两分钟,龙套无疑!"

"狗东西,猪排还没给钱呢……"

陈东骑着小毛驴,没多久,就进入了一家高档小区。

轻车熟路的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啪!

把菜往桌子上一扔:"妈,我肚子饿了,快做饭吧!"

"陈东,你是断了手还是断了脚,没看见我在忙,要吃自己做去!"正在擦拭桌子的杜梅,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妈,当初说好的,我只负责拖地和买菜,其他的不管!"陈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

"你还要不要点脸!"杜梅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道,"吃我们家用我们家住我们家,让你干点活叽叽歪歪,你搞清楚,你是个上门女婿,别不识抬举!"

"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打儿,跟儿子还斤斤计较!爸,你说是不是?"陈东瞥头,朝旁边看报纸的岳父徐海说道。

"你……"杜梅肺都要气炸了。

别人家的女婿,对丈母娘都是毕恭毕敬,指东不敢打西。

更何况,还是上门的!

陈东倒好,活脱脱的一个大爷!

"哎行了行了,不就做个饭,至于吗?"徐海打圆场道,"初音快要下班了,赶紧去做吧!"

"徐海,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用的东西,但凡你在徐家有点地位,老娘早就住大别墅,几个保姆伺候了,还用的着委屈初音,找这么一个白眼狼,真是造孽!"杜梅一顿狂轰乱炸,但还是提着菜进了厨房,锅碗瓢盆咚咚响。

陈东和徐海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显然早就习惯了。

"哼,家里有个窝囊废就算了,再来一个白眼狼,真是倒了血霉!"杜梅看着客厅里的两人,只觉得胸闷气短,但马上就冷笑起来,"再忍你一天,等明天老太太分完家产,立马让你滚蛋!"

想到这里,杜梅的心情好了不少,还唱起了十里送紅军。

啪嗒!

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陈东一溜烟跑上去,奴才似的笑道:"老婆,回来啦!"

一只精致的高跟鞋映入眼帘,紧接着,就是一双修长的**。

这是一个拥有着极品姿色的女人,尤其是那完美的身段,足以令任何男人垂涎欲滴。

正是陈东的老婆,徐初音!

"老婆,我没钱啦,给点钱花!"陈东大大咧咧伸出手。

徐初音柳眉一皱:"上礼拜不是才给你钱?"

"陈东,你怎么又找初音要钱,当我们家是**机啊,不许给!"杜梅耳朵尖,提着炒菜的锅铲就跑出来。

"妈,最近物价上涨,猪肉都起飞了!"陈东无奈道。

"猪肉再贵,能花几个钱?我看你是中饱私囊……"杜梅唾沫横飞,正想借机讨伐,徐初音从包里掏出了两千块,"妈,别说了,最近物价的确上涨的厉害!陈东,你省着点花!"

"谢谢老婆!"陈东嘿嘿一笑,麻溜的把钱塞进了裤兜里。

"你就惯着他吧!"杜梅的心里在滴血,要是花钱有回报还没什么,偏偏是肉包子打狗,只叫她气上加气,"还不去捡碗筷!"

"得嘞!"

餐桌上,六菜一汤,谈不上大鱼大肉,但也颇为丰盛。

陈东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排放到徐初音碗里:"老婆,多吃点,都瘦了!"

"还有爸,你也来一块!"

最后,陈东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妈,你就别吃了,喝水都长胖,浪费!"

杜梅面部肌肉抽动,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初音,你看看,找的这是什么人?白吃白喝,游手好闲就算了,还反了天了!初音,不说条件比你好的,就你身边那些朋友,哪个找的男人不比你好?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指望你有点出息,现在呢,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倒贴……"

"妈,你别说了……"本就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大的徐初音,不耐烦的打断。

她瞥了一眼陈东,心里也是一阵懊恼。

徐家在沪城谈不上名门望族,但实力也算不错,名下大大小小,有十几二十家公司。

掌舵人徐家老太太近年年迈,打算退养,决定在这次生辰寿宴上,把家族下的公司,交给家里的晚辈打理。

徐初音一家属于二房,老爸徐海在生意上没作为,她又是个女儿身,以至于在家族里地位最低,一直受大房和三房的欺负和打压,甚至有时候连一些远方亲戚都不如。

为了给自己加筹码,两个月前,徐初音公开招婿,陈东成功入选。

本来嘛,既然决定找个上门老公,她自然不奢求有多优秀,勤勤恳恳,老老实实,慢慢上进就行。

当时她就是看陈东长的不错,眼缘也还可以,就选择了跟他结婚。

哪里知道,打了眼了!

不仅没工作没收入,偏偏还没脸没皮喜欢口花花,跟个大爷似的成天傻乐呵!

最可恶的是,陈东嘴巴没把门,还特喜欢吹牛比。

经常说自己是什么兵王,瑞土银行有无数个零,飞洲有无数座矿,结果一毛钱都拿不出来,还要她倒贴给钱花。

看着身边的朋友闺蜜,每天不是晒豪车豪宅就是晒帅哥晒旅游,她呢?

顶多晒个天花板!

想想都觉得委屈!


"陈东,你以后能不能踏实点,别整天吹的天花乱坠,实际什么都没有,让人看笑话?"徐初音忍不住数落。

"知道了老婆!"陈东啃着猪排,心想都怪掌管自己后勤财务的那只母老虎琳娜,居然威胁自己,要是敢回**,就封掉所有卡。

他是那种受人胁迫的人吗?

当然不是!

所以他一穷二白,只能靠着老婆吃软饭。

不过,这也也挺好。

爱情,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

"指望他,还不如指望狗改吃屎呢!"杜梅直翻白眼,不想再浪费口水,转头说道,"对了初音,老太太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正准备呢!"徐初音瞥了一眼陈东,"陈东,吃完饭你跟我去一趟古玩店,给奶奶挑选礼物!"

"这次是老太太六十大寿,你可得好好挑,咱们家能不能分到好点的产业,就看能不能把老太太哄开心了!"杜梅絮絮叨叨的叮嘱。

徐初音自然明白,吃过饭,就带着陈东直奔古玩市场,来到了一家名气不错的就九宫斋古玩店。

店经理胡大志一看来人气质非凡,还是个极品美女,屁颠屁颠的就迎了上来:"美女,想看点什么?"

"挑点礼物,给老人寿宴做贺礼!"徐初音环视了一圈。

"不如我给您推荐几样!"胡大志快步走到货架前,"北宋琉璃寿佛,出自相国寺,还开过光,您看如何?"

徐初音微微摇头。

"龙凤朱钗,尊贵优雅!"

"帝王翡翠观音,保平安!"

"拓瓷青花大瓶,寓意长寿……"

一连看了好几样,都不合徐初音的眼缘,总觉得差点意思。

忽然她眼眸一亮:"这座砚台,有什么说法?"

"美女好眼力,这可是素有四大砚台之称的青柳名砚!"胡大志凯凯而谈。

徐初音不由欣喜,奶奶最大的爱好就是写字练帖,而青柳名砚,她也是听说过的,乃是雍正年间,制作砚台的名家,顾二娘亲制,连雍正都大为称赞,可谓难得的精品。

要是送给奶奶,她老人家一定会高兴的!

"多少价?"

"三百万!"

"能不能优惠点?"徐初音皱了皱眉。

"美女,咱们店,从来不打折的!"胡大志故意露出尴尬之色,显然,他是看出来买主中意这块青柳砚,哪里舍得优惠?

三百万,对于徐初音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想到明天是奶奶的寿宴,她一咬牙,正要拍板,陈东忽然乐滋滋的跑上前来:"老婆,这几个碗碟不错,买它们吧!"

徐初音顺势看去,就见角落里随意摆放着几个乌黑的瓷器。

"那是被火烧过的瓷器,不值钱!"胡大志面色古怪的提了一嘴。

陈东却不理会:"我觉得不错,老婆,就买它们吧!"

"哎哟哟,这不是初音姐嘛,真是巧了!怎么着,这是在给奶奶挑礼物呢?"就在这时候,一声阴阳怪调传来。

门口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锡纸烫,小西装,一看就是个花花少爷打扮。

徐初音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自己的堂弟:"徐子轩,你怎么来了?"

"初音姐,瞧你这话说的,我当然也是来买礼物的!"徐子轩咧嘴一笑,"初音姐,你买的什么,给我参考参考呗?"

"还没选好!"徐初音露出警惕之色。

徐子轩却已经看到了那座砚台,登时眼神发亮:"咦,青柳名砚,好东西啊!老板,多少钱?"

"徐子轩,砚台已经被我买了,你换其他的吧!"不等经理胡大志回话,徐初音就抢先说道,"麻烦刷卡,帮我包起来!"

"等等,初音姐,你还没付钱是吧?"徐子轩一听,立即阻拦,虽然他平日里嚣张跋扈,瞧不起徐初音一家,处处喜欢作对,但他也知道奶奶最喜欢写字,这座砚台,作为寿宴礼物,再合适不过了,哪里肯轻易放弃?

"徐子轩,凡事讲究先来后到,砚台是我先看上的,你别抢!"徐初音十分不满。

"初音姐,这年头,可不分先后,都是钱说了算!"徐子轩傲然的伸出两根手指,"老板,不管砚台多少钱,我都多出二十万!"

经理胡大志心中窃喜,没想到还有人竞价。

有钱不挣是王八啊!

但还是故作为难的看向徐初音:"美女,这……"

徐初音咬了咬嘴唇:"我多出四十万!"

"五十万!"

"六十万!"

"一百万!"徐子轩神态自若,一副不差钱的架势。

"徐子轩,你无耻!"徐初音紧咬着牙,气的不轻,"钱不是这么糟践的!"

"我乐意,谁让我有钱呢?"徐子轩浑不在意的笑道,他是徐家三房的人,也是奶奶最宠爱的孙子,出手自然阔绰。

徐初音就不同了,本来在家里就没多少资源,多一百万,那就是要四百万买这块砚台,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出不起!

"徐子轩,算你狠!"

"嘿嘿,客气!"徐子轩得意的掏出银行卡,递给了胡大志。

很快,用礼盒包装好的青柳砚,就送到了他手里。

"初音姐,你慢慢挑,先走一步!"徐子轩洋洋得意,顺便瞥了一眼旁边的陈东,"哟,这不我们徐家的上门软饭王吗,你这跟班,做的可以啊!虽然我看不起你,但刚才进来的时候听你说要买那堆碗碟做寿礼,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倍儿棒,哈哈哈哈哈……"

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徐初音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陈东:"都怪你!"

刚才要不是被陈东耽误了一下,说不定她已经付款买下了青柳名砚。

"不就是块破砚台!"陈东撇撇嘴,"比起这几个碗碟,差远了!"

徐初音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闭嘴!"

"美女,其实寿宴送礼,最好的还是能保平安长寿的!"经理胡大志眼珠子一转,从柜台里拿出一样东西,"小紫檀木的手串珠子,可以安神养脑,对老人家身体好!比起那块青柳名砚,不差的!"

木已成舟,徐初音也知道发火没用:"多少钱?"

"也是三百万!"胡大志说道。

"帮我包起来吧!"徐初音看手串不错,加上没什么心情再继续去挑,就买了下来。

"老婆,这几个碗碟能不能一起买,给我玩玩?"陈东又凑了上去。

"你……"徐初音正要发火,胡大志生怕这笔生意给搅黄了,连忙说道,"诶,没事的,千金难买我喜欢,古玩古玩,玩的就是个乐趣!既然你老公这么喜欢,我可以把这几个碗碟,当附赠品送给他!"

"谢啦!"陈东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抱在了怀里,跟宝贝似的。

徐初音已经不想再说话,转身就出了店里。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胡大志立即露出了一副奸笑:"嘿嘿,没想到一个高仿假货,也能卖出去,真是挣大发了!还有那个小白脸,真是个傻比,把几个破碗碟当宝贝,帮我清理垃圾!不过,这小白脸真是好福气,居然有这么漂亮的老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徐初音心里堵的慌:"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老婆,我陪你啊!"

"不用!我不想看见你!"徐初音冷着脸,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思彤,来接下我,我很烦!"

轰轰!

片刻后,一辆火红色的野马跑车,呼啸而来。

从上面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黑色的雪衫和紧身牛仔裤,勾勒出火爆曲线:"初音,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徐初音说话,她就看到了旁边的陈东,顿时一脸厌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是不是你又给初音添堵了?像你这种游手好闲还吃软饭的人,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

作为徐初音的闺蜜,张思彤自然早就见过陈东,对于这种吃软饭的家伙,意见不是一般大。

每次见面都要炮轰。

陈东对她也不感冒:"母鸡孵小鸭,管的宽?"

"你……"张思彤气的一哆嗦,正想叫骂,徐初音就打断道,"我们走!"

"哼,早就说趁早跟这种人离了,垃圾!"张思彤狠狠瞪了一眼,发动车子咆哮离去。

陈东撇撇嘴,看着怀里的东西:"这几个碗碟,真心不错!"

回到家,正在看电视的杜梅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给老太太买的礼物怎么样?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初音呢?"

"去玩了!"

"玩?"杜梅嘴角一抽,"礼物买好了没?给我看看!"

"妈,没你事儿!"陈东直接进了房间。

"嘿,怎么说话的,陈东,你给我滚出来!"杜梅把门敲的咚咚响。

不开不开就不开!

一直到很晚,徐初音才回来,看见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陈东,她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思彤说的一点没错,自己就不该和这种人结婚!

等明天奶奶寿宴结束,就离婚!

一夜无话。

杜梅早早的就在镜子面前梳洗打扮,见陈东睡眼惺忪,慢条斯理的抓起桌上的油条,她连翻白眼:"陈东,我们都起来了,就你最后一个!今天什么日子不知道,还有心思吃!还不赶紧去换身衣服!"

"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陈东啃着油条,"我这身衣服难道不行么?"

杜梅瞟了两眼,休闲裤,长衬衫,还褪了色,典型的吊丝打扮!

"呵呵,也对,你一个吃软饭的,跟这身衣服很配,用不着换!"她皮笑肉不笑,转头就冲卫生间喊道,"初音,好了没啊,咱们要早点过去,好好表现,不能让大房和三房的人抢了风头!"

"好了!"徐初音走了出来。

一身蕾花长裙,将身体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多一丝是肥,少一丝是瘦,完美!

"渍渍,我女儿就是国色天香!只可惜,鲜花插在牛粪上!"杜梅横了一眼陈东,手臂一挥,"出发!"

徐家老宅。

张灯结彩,披红挂喜。

陈东刚把车停好,就听到马达轰鸣,一辆崭新的奔驰呼啸而来,喷起一股浓浓汽油和尾烟。

杜梅被呛了一鼻子,没好气道:"这谁啊?开车这么猛,赶着去投胎啊!"

"哎哟,这不弟妹吗?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啊?"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浓妆艳抹,笑脸盈盈。

旁边还跟着两男的,一老一少。

正是大房的夫妇,徐山和李艳红,以及他们的儿子徐子雷。

"原来是大姐和姐夫!"杜梅脸色微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瞅着那辆奔驰道,"这是新买的车吧?你们之前那辆呢?"

"卖了!"

"才开多久,就卖了!"杜梅有些酸溜溜。

"没办法,最近公司效益好,出门得讲排场不是?一辆奔驰S,也就百来万,花不了多少钱!"李艳红一边说着,一边瞥向旁边,"哪像弟妹你们,勤俭节约,一辆奥迪开个四五年!"

"何止,人家不仅车开的久,还雇了个司机和佣人呢!给吃给喝就行,多划算!"徐山笑眯眯的说道。

看起来客套谦虚,那份不屑和鄙夷,却浓浓的写在了脸上。

杜梅嘴角一抽,气的要死,偏偏又没本钱和人杠嘴。

徐家三房,大房和三房,都是混的风生水起。

家里主要的公司,都掌控在他们手里。

二房说好听点是二房,说难听点,就是舔着脸靠人家吃饭的。

杜梅就算憋了火,也只能忍着。

"诶,正好,借你们家佣人用用!"徐子雷打开了后备箱,使唤道,"那个谁,陈东,过来把东西搬进去!"

"陈东,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吗?要去就赶紧去!"杜梅挤着牙缝,冲陈东打了个眼色。

虽然她对陈东有十万个不爽,但陈东终归是她家的人。

让别人使唤,岂不是打她的脸?

无论如何,也不能搬!

"妈,没事,上厕所不急!"陈东憨憨一笑,走了上去。

杜梅脸都黑了,这个天杀的,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

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瞧见徐子雷他们的戏谑和得意,杜梅只恨不得一巴掌把陈东拍飞。

"老表,要搬什么东西?"陈东问道。

"当然是给奶奶的贺礼!"徐子雷傲然的拍了拍一个大箱子,"南海请来的大观音,镶金嵌玉,六百万!"

"怪不得这么沉,得有两百斤吧!"陈东用力搬了起来。

"哟嚯,力气挺大的,不错不错!"

"给老表搬东西,必须啊!"陈东掐媚的笑道。

这让徐子雷一家,更显得意。

杜梅嘴都要气歪了。

徐初音咬着嘴唇,愤怒而又羞耻!


"完了,全完了,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杜梅捶胸顿足,摇摇欲坠,差点没晕过去。

今天的寿宴,不仅仅是送贺礼,更是老太太分家产的日子!

她不高兴了,能有好吗?

"奶奶,你先别急,我贺礼还没送完呢?"陈东忽然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送的?"老太太眉头一皱。

"嘿嘿,保准让你大开眼界!"陈东拿起碗碟,叮铃哐啷的拼凑起来,垒成了一体。

紧接着,顺手操起一壶开水,泼了上去。

哗啦!

顷刻间,五彩斑斓的光泽绚烂无比,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只见原本的那些破碗碟,像是天生一体,如腾飞的凤凰般,奇特而又惊艳!

"怎么回事?"

"传说中的丑小鸭变凤凰?"

"太神奇了吧!"

老太太也颇为惊讶,饶有兴趣的问道:"陈东,这是什么东西?"

"花里胡哨的,这才是垃圾!"徐子雷本就对陈东耿耿于怀,抢先说道,"这肯定是他叫人用塑料片做出来的假货,看看,跟坨屎一样!奶奶,您可不要被他给骗了!这小子,叼的很呢!"

话刚落音,一声惊呼,蓦地在人群中响起:"这,这难道是五彩飞凤?"

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快步上前道:"小兄弟,能否给我过过手?"

"还有识货的?"陈东眉头一挑,"那就你来吧!"

"多谢!"老者激动的架起老花镜,小心翼翼的捧起碗碟,好一会儿,猛地倒吸了口凉气。

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起伏。

因为,谁都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果然,果然是五彩飞凤啊!"老者兴奋的脸色胀红。

"什么是五彩飞凤?"有人问道。

"它的全称是唐釉五彩飞凤碗碟,拆开了,可以做各种碗碟使用,合为一体,就是一个食盒,代表了唐代陶瓷工艺的最高水准,绝对的皇家御用品!"老者声音微微颤抖道,"按照目前的市场价,保守估计,八千万起底!"

什么?

八千万?!

全场震惊,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就这么个玩意儿,值八千万?你是不是搞错了!"徐子轩难以置信。

"我何万生做了几十年古玩行当,敢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错!"何万生是寿宴上为数不多的贵客,哼了一声,"随便你找哪个专家过来看,结果都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徐子轩气急败坏,"这什么碗碟,我昨晚还见过,就是跟我的青柳名砚一家店的,人家老板都当垃圾呢!"

"你们听,子轩就是人证,分明就是个垃圾!"徐子雷也跟着激动道。

"那只能说,你们都不是识货!"何万生又哼了一声,冲陈东微微一笑,"小兄弟真是慧眼,佩服,佩服啊!"

"不敢当!"陈东懒懒的斜了一眼,"人家可说我的是垃圾,是假货,是一坨屎呢!"

"陈东,你……"徐子雷和徐子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痛,就跟被人甩了大嘴巴子似的。

老太太脸色几经变幻,最终化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陈东,你还真会给我惊喜,打第一眼,我觉得你这人机灵,待会儿跟我坐一桌!初音,杜梅,徐海,你们都坐我旁边!还有老何,多亏你慧眼识宝,要不然,怕是要与如此珍品,失之交臂啊!"

一语定音!

毫无疑问,二房成为了老太太寿宴上,最得宠的对象。

八千万的唐釉五彩飞凤碟碗,其他人的对比起来,可不就是垃圾么?

简直震杀全场!

杜梅一下从地狱飞到了天堂,高兴的不得了:"初音,你真是的,搞了这么大个惊喜,不提前告诉妈,害得我刚才差点气出更年期!"

徐初音自己都蒙了。

明明是一堆破碗烂碟,怎么到陈东手里,就成了豪礼?

"妈,是陈东他……"

"哎呀,我知道,陈东他配合你演戏的嘛!"杜梅不由分说,就拉着她的手臂道,"快坐到老太太身边去,今天算是长脸了!"

眼看着老太太这桌几乎满了,徐子轩和徐子雷急了,赶忙就想抢位置。

老太太呵斥一声:"你们两个,去下桌!"

"奶奶,我……"徐子轩委屈巴巴,想要争取,老太太却扬声道,"大家开席吧!"

碗筷交替,菜香扑鼻,好不热闹。

徐子雷和徐子轩,却欲哭无泪。

包括大房和三房的其他人,也都脸色低沉,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

换做往常,哪一次重要场合,不是他们陪衬在老太太身边。

现在倒好,风水转偏,全都跑到二房一家子身上了。

真是打脸!

看着徐初音和老太太谈笑风生,还有翘着二郎腿,吃的津津有味的陈东,徐子轩气的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子轩,他送的东西,真和你是一家店里的?"徐子雷忍不住问道。

"千真万确!"徐子轩一字一顿,同时心里懊恼不已。

为什么买到唐釉五彩飞凤碟碗的人不是他!

"哼,那这个陈东,真是走了狗屎运,捡了这么大个漏!"大嫂李艳红嫉妒无比,"不过你们都别气馁,这么多年,老太太都是看中我们大房和三房,不会因为一个礼物,就直接变脸的!"

"没错,就徐海这个废物,根本没实力,奶奶不会把重要家产分给他的!"大哥徐山跟着说道,"待会儿吃晚饭,你们再好好表现,还有机会!"

而徐初音得了个意外惊喜,自然十分高兴,但心里却总是想着另外一件事:"陈东,你怎么知道,那堆碗碟,拼起来是五彩飞凤?"

"老婆,其实我是个鉴宝大师!"陈东贼兮兮的说道。

本来徐初音还有点幻想,但看到他这副样子,马上就白了一眼。

十有八九,就是纯粹的撞大运了!

倒是旁边的何万生对陈东另外相加,能够看出唐釉五彩飞凤碟碗,并且如此轻易的就拼凑起来,他自己都做不到。

绝对是个行家高手!

于是谦逊的把名片递上去:"陈兄弟,幸会幸会,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多多交流!"

陈东瞟了瞟他,送了三个字:"没兴趣!"

何万生嘴角一僵,尴尬的收了回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同时心里纳闷,这么一个高手,为什么非要被人当上门女婿?

闲的么?

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找他吧!

一顿宴席,热热闹闹,持续到了傍晚。

陆续送走所有客人,整个徐家老宅,只剩下徐家自己人。

"都走了?"太师椅上的老太太,问了一句。

"奶奶,都走了!"徐子轩屁颠屁颠的端上去一杯茶。

"嗯!"老太太点点头,环视了一圈,"那么接下来,就说正事儿吧!大家都知道,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家里的产业,都要交给你们去打理,以后就不管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绷紧了几分。

分家产,可是事关他们的利益,以及以后日子的好坏,一个个屏气凝神,等待老太太发话。

"我们徐家名下,总共十几二十家公司,其中以房地产,制药和美容三家公司为主,大房,房地产公司一直由你们打理,你们熟门熟路,就接着干吧,再分四家小公司,交给你们!"老太太说道。

"谢谢妈!"

"谢谢奶奶!"徐子雷一家大喜。

房地产公司,可是他们的重心,现在交给他们,无疑,就彻底成了他们的财产。

"三房,美容公司交给你们!考虑到你们除了子轩,还有一个芷云丫头,所以把制药公司也交给你们!另加三家小公司!"老太太扫了一眼徐子轩和徐芷云,语气带着宠溺。

"谢谢奶奶!"三房一家大喜过望。

尤其是徐子轩,兴奋无比,炫耀似的看向了徐初音和陈东,你们不是送了豪礼吗?不是出了大风头吗?

那又怎样?

依旧得不到奶奶的认可!

徐初音的心绪,顿时一落千丈!

最大的三家公司,都分出去了,那她,能分到什么?

"二房……"老太太抬眼,沉吟了一会儿,"初音,你现在打理的是制药公司的分公司,干的不错,就继续留在那儿吧!再分一家小公司给徐海!剩下的,我会分给家族的其他人!"

大房和三房的人闻言,都是一脸得意和冷笑。

徐初音更是脸色发白。

她现在管理的分公司,就是制药公司的一部分,等于就是徐子轩一家的下属,以后还得归他们管。

对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奶奶,我想管理整个制药公司,这几年,我业务熟练,也一直运营良好,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徐初音鼓起勇气说道。

"初音姐,奶奶都说了,制药公司过我们,你还想抢?"徐子轩立即跳了出来。

"那么大个公司,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管?"徐芷云露出鄙夷之色,"难道以为自己找了个上门的,地位就不一样吗?"

"呵呵,我看相反,这个陈东就是白眼狼,指不定哪天会反水,要防着点好!"三房的肖春花,冷嘲热讽,"还是妈英明!"

"奶奶,陈东他不是那种人,我可以的,请你相信我!"徐初音紧咬着嘴唇,心里有万般恼火,却不敢说出口。

杜梅的心情,也从天堂又回到了地狱,上前嚎哭道:"妈,这些年,初音一直都很努力,都是徐家的一份子,我们也想为徐家出力啊!你看,大房和三房,都开豪车住别墅了,我们却都挤在小商品房里,别人看到,指不定会怎么说呢!"

一边说着,一边还使劲的掐徐海。

性格向来懦弱的徐海,只好硬着头皮:"妈,要不,就把制药公司,交给初音吧!"

"你们少在这哭穷,让你们少操心,过悠闲日子,你们还不乐意了!"徐子轩打断道,"怎么,你们是想忤逆奶奶的意思吗?"

"二哥,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性格和头脑,根本不适合经商,就别再上杆子了!"三房的徐树轻飘飘的说道,"把这么重要的公司交给你们,不是糟蹋么?"

"徐树,你怎么说话的,难道你们糟蹋的还少吗?"杜梅彻底不干了,今天就算闹,也要多争取点。

"笑话,当初是谁让公司亏了一年的利润?是我们吗?是徐海!"

"谁不会犯错……"

"都闭嘴!"眼看双方越吵越激烈,老太太不由发飙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吵的?徐海,不是我不给你机会,你确实不是块经商的料。至于初音,你是不错的,但还需要考验,等以后再看表现吧!谁要是再吵,一分都别想要!"

话里话外,无疑是坐定了此次的家产划分。

徐初音娇躯一抖,袖口的两只玉手,紧紧的掐着。

修长的指甲,几乎要划破掌心!


她努力工作,力求上进,不断让自己变的优秀和强大。

甚至,为了能得到重视,不惜给自己找一个上门老公!

不仅仅是因为利益,更多的,是想要争一口气。

想要让他们一家,在大房和三房面前,抬的起头!

可是,她不会溜须拍马,不会巧言令色,又是个不重不轻的女儿身,在老太太的心里,终究是比不过其他兄弟姐妹!

老太太一句话,白费了她所有的努力!

可她能说什么呢?

在徐家,老太太就是太上皇,说一不二,没有人可以反驳!

这一刻,徐初音心若死灰!

啪!

忽然间,一直温暖的大手,毫无征兆的握住了她的掌心,字字铿锵:"老太太,你很不公平!"

此话一出,整个宅院都是一静,接着就是呵斥咒骂。

"陈东,你说什么?"徐子轩指着他的鼻子,气势汹汹,"你竟敢对奶奶不敬,你算什么东西?"

"看来一点没错,这就是个白眼狼,反了天了!"李艳红瞪着凤眼,"二房,你们还真会找上门女婿!"

老太太也是脸色阴沉,语气慢悠悠,却带着一股子冰冷:"陈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上门的,我徐家能赏你一口饭吃,你就该知足,别不识抬举!"

"老太太,不是我冲撞你,你也是女人,偏心偏到这种程度,良心不会痛吗?"陈东掏了掏耳朵,面不改色道,"反正,我老婆要制药公司,你得给!"

这一刻,徐初音愣住了。

她从没想到,关键时刻,是这个男人站出来为自己出头。

虽然态度玩世不恭,却有种说不出的霸气。

"放肆!"老太太一拄拐棍,彻底黑了脸,"我徐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了?"

大房和三房的人,都没想到陈东这么大,敢直怼老太太,叫骂的更加凶狠。

尤其是三房,制药公司是分开他们的,陈东开口要,不等于是抢他们的钱么?

"陈东,你想死就说一声!我们徐家可不缺上门女婿,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让你上街讨饭去!"徐子轩破口大骂。

"奶奶,这种人要不得!"徐芷云煽风点火,"我看,分公司也别分给二房了,就让他们做普通职员,免得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着老太太愈发阴沉的脸色,几乎要发作,杜梅彻底慌了。

闹归闹,但是闹到老太太真发了脾气,可就不得了了!

回头一句话,把唯一分到的财产都给收回去,全家得喝西北风!

"陈东,你个孽障,给我闭嘴!"杜梅慌忙上前解释,"妈,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条狗,心情不好,逮谁咬谁,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要怎么划分,都听您的!"

徐初音虽然心里有许些感动,但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奶奶,陈东他不是有意顶撞您,您也知道,他向来口无遮拦……"

"呵呵,养条狗都知道摇尾巴,他会吗?"三房的肖春花冷笑道,"奶奶,决不能姑息!"

"一份财产都不要给他们,让他们自力更生去!"徐芷云恶狠狠的说道。

老太太盯着陈东:"跪下,道歉!"

"我跪,你受不起,万一提前进棺材板,我不是倒霉?"陈东嬉皮笑脸。

"你……"老太太气的几乎想骂娘。

大房和三房的人,更是差点没动手。

陈东视若无睹,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桌子前,提起了一件东西:"既然老太太不愿意改变主意,那这礼,也没必要送,我就带回去了!"

众人脸色齐齐一懵,我靠,无耻!

送出去的东西,居然还要拿回去!

"陈东,你给我放下!"

"既然是送给奶奶的,那就是属于奶奶的东西!"

老太太顿时一哆嗦,也急了。

唐釉五彩飞凤碟碗啊!

八千万啊!

徐家虽然实力不错,但那也是跟一般的比。

真论起来,在整个沪城,只能算个三流小家族。

八千万,足以大动干戈了!

"陈东,你不能这么干!"老太太忍不住说道,"今天是我六十大寿,你送给我的贺礼再拿回去,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难道,你要让我一把年纪,还让人笑话?"

"奶奶,我也不想啊!"陈东露出委屈的表情,"我老婆辛辛苦苦半天,结果啥都没分到,还不是一样让人笑话!没事,彼此彼此的!"

老太太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东笑眯眯的来到徐初音跟前:"老婆,咱们回去就把碟碗卖了,八千万,够开一家公司!"

"陈东,你要不要这么无耻?"大房和三房的人,又气又恼。

"自力更生,不是你们说的吗?"陈东反问道。

众人再度无言以对。

"老婆,咱们回家!"陈东拉着徐初音,抬脚就往外走。

看着那扎眼的唐釉五彩飞凤碗碟,老太太心里是万般难受。

本来嘛,凭空飞来八千万,皆大欢喜。

现在倒好,又给飞走了。

正负就等于是一亿六千万!

家里的制药公司,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与其这样,倒不如把公司给徐初音。

至少,她还是徐家的,跑不掉!唐釉五彩飞凤碗碟要是走了,天知道这八千万会跑到哪里去?

"陈东,你给我站住!"老太太终究还是抵不住,扬声喊道,"行行行,东西留下,制药公司归初音,行了吧!"

"奶奶,打第一眼看你,我就觉得您英明神武,恭祝您长命百岁!"陈东立即换了一副笑脸,屁颠屁颠的把唐釉五彩飞凤送上去,那模样,要多亲切有多亲切,就跟亲孙子似的。

"哼,就你能!"老太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过看在八千万的份上,认了。

大房和三房的人,直接傻了眼!

这都行?!

"奶奶,不是说好了,制药公司过我们吗?"徐子轩上蹿下跳,"定了的事情,不能说改就改啊!"

"是啊,奶奶,说话算数,才有权威!"徐芷云愤愤道,"一码归一码,贺礼是贺礼,不能和家族的生意搭边!"

"都是自己人,别斤斤计较!"老太太淡定的扫了一眼,"不过初音,丑话说在前头,制药公司交给你,不能出错,如果年利润下降的话,我还是要收回来!"

"奶奶放心,我一定让制药公司更进一步!"徐初音喜出望外。

"谢谢妈!"杜梅激动无比,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奶奶……"徐子轩等人还想辩驳,老太太却已经起身,"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还不忘顺手提起了唐釉五彩飞凤碟碗,慢悠悠的进了房。

徐子轩涨的脸色通红,憋屈的很。

本来属于他的制药公司,一眨眼,就飞到二房了!

"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咱们回去吧!"大房的人见没戏了,转身扬长而去。

反正,他们的利益,又没受到什么影响,无所谓。

"老婆,咱们也回吧!"陈东咧咧嘴。

"陈东,你给我站住!"徐子轩喝道。

"咋地,要伺候姐夫?"陈东似笑非笑。

"你,我……"徐子轩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偏偏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初音,你们也别得意,想要经营公司,也得有实力,可别到时候,把制药公司给亏空了!"徐树恼恨的说道。

"叔叔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徐初音难得硬气了一回。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徐子轩咬牙切齿:"爸妈,难道真要把制药公司给他们吗?我去找奶奶!"

"别去!"徐树阻拦道,"有唐釉五彩飞凤碟碗那八千万,你就算说破嘴也没用!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运气好,撞了这么大个漏子!"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咽下这口气?"徐芷云闪烁着嫉妒的火焰,"徐初音一家,凭什么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抢走,太过分了!"

"抢?"徐树忽然眯起了眼睛,"有本事拿,也得有本事用!就凭他们那点能耐,我还就不信,他们能玩的转!"

"就是!"肖春花哼道,"制药公司的重要部门,可都是咱们的亲信,明天直接一通电话,让他们连人带资源,全部撤走,我看她徐初音,怎么把架空的公司搞起来!"


回去的路上,杜梅乐开了花,一直到家,嘴巴就没停过:"这回咱们二房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你们是没看到三房一家的脸,都快要比上咱家的锅底灰了!初音,你是妈的骄傲,一定要好好打理制药公司,更上一层楼!让他们瞧瞧,咱们二房韬光养晦多年的厉害!"

"咱们家能拿到制药公司,功劳最大的,还要属陈东!"徐海显然也心情舒畅,赞许道。

"他?他有什么功劳,不就是脸皮厚?"杜梅瞥了一眼,"对了,陈东,正好我要跟你说,明个儿你就拿着身份证户口本,去民政局和初音离婚!你不会不知道,招你做上门女婿的目的吧,现在家产分完,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别没脸没皮的!"

"妈,我和我老婆,是真心相爱,你不能棒打鸳鸯!"陈东反驳道。

"我呸,亏你说的出口!"杜梅狠狠啐了口唾沫。

"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徐海忍不住插了一嘴。

虽然这个上门女婿平常有点吊儿郎当,但作为岳父,还是觉得他人不错。

甚至,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你给我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杜梅凤眼一瞪,双手叉腰,"陈东,你自己看看,你有哪点配的上我们家初音?更何况,她接受了制药公司,以后就是堂堂的公司总裁,你难道意识不到差距吗?"

"妈,结婚离婚,是我和陈东的事!"徐初音开口打断。

今天的寿宴,无论是一鸣惊人的唐釉五彩飞凤碟碗,还是后来的争家产,没有陈东,根本成不了。

第一次,她对陈东的看法有了改观。

但有些事情,的确需要好好谈谈。

"陈东,首先,我要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但是,我一直都很疑惑。"徐初音目光直视,"你长得不错,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为什么不好好努力,成就自己的人生呢?难道,你就这么愿意被人耻笑,做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

"因为……"陈东沉吟了一会儿,"老婆,因为,我喜欢你啊!"

徐初音一愣:"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陈东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老婆,如果不能住进你心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亡命天涯!"

他从小是个孤儿,八岁那年,一场寒流大雪,席卷了整个沪城,也席卷了当时陈东孱弱的身体。

重病在街头,无人问津。

多亏遇到了徐初音!

她就像一个小仙女儿,把陈东带到了诊所,不仅让医生给他治疗,还留给了他一笔钱。

虽然这笔钱并不多,却救了陈东一条命!

从此,伊人在脑海,挥之不去。

这些年,陈东打过工,洗过马桶,做过杀手,也当过特种战士,经历了枪林弹雨,修罗战场的洗礼,成为了满身荣耀的雄兵王!

功成名就,却当即退隐。

只为徐初音!

一句情话,让徐初音芳心乱跳,竟有种情窦初开般的羞涩。

难道,他是真的喜欢我?"

"呸,陈东,恶心,你接着恶心,我信你个鬼!"杜梅可不买账,又炮轰起来,"别以为胡编乱造几句话,就能蒙混过关了,初音单纯,老娘可不傻!说白了,你不就是看我女儿又漂亮又有钱吗?你一头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离婚,必须离婚!"

"妈!"陈东忽然满脸悲愤,"你有过爱情吗?你知道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吗?"

"我……"杜梅一时语塞。

别说,她还真没爱情!

她和徐海,当初就是相亲认识的,觉得差不多,就稀里糊涂结了婚。

哪里体验过爱情的滋味?

"既然没有,你就不能阻止我和我老婆的爱情!"

"你,我……"杜梅被堵的,一拳锤在了徐海身上,"你个糟老头子,还我爱情!"

"老婆,这,这怎么赖上我了?"徐海手足无措,欲哭无泪。

徐初音忍俊不禁,但还是严肃脸:"陈东,你是认真的吗?"

"不带作假!"

"好,我可以给你机会!"徐初音点头道,"我也不想把婚姻当儿戏,但是,我不想我老公是一个只会吃软饭的无业游民,从明天开始,你要出去打工挣钱!"

"打工?不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打工的!"陈东摇头。

他可是堂堂的雄兵王,多少人求着给他打工都不够资格。

现在反倒让他去给人打工?

太丢人了吧!

"不打工,你拿什么喜欢我?"徐初音柳眉一皱,"这样,我看你挺适合做销售,就到我公司的销售部门去!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离婚!"

"我愿意!"陈东转念一想,给自己老婆打工,貌似不算丢人,"老婆放心,我一定是个合格的销售部老大!"

"什么老大?"徐初音嘴角一抽,"你只是一个新入职的销售员!"

"销售员?这样太屈才了吧?"

"哼,能做好再说!"

"造孽,造孽啊!"杜梅一拍大腿,"说了半天,还是离不了!"

"老婆,淡定,咱们洗洗睡吧,我想跟你谈爱情!"徐海一把搂过杜梅,深情款款。

"讨厌!"

这一夜,氛围似乎格外轻松。

第二天一早,陈东就爬起来,翻箱倒柜。

"陈东,你干嘛呢?"徐初音问道。

"老婆,结婚的时候,你给我买的那套西装呢?咦,找到了!"陈东麻溜的穿在身上。

徐初音不由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家伙穿起西装来,有模有样,甚至,还带着一丝风度翩翩。

"老婆,怎么样?"陈东转了一圈。

"咳咳,不错!"徐初音俏脸一红,收回眼神道,"待会儿我会和销售部打好招呼,你直接去报道就行!切记,在公司,决不能透露我们的关系!"

"知道了!"

"老公,加油哦!"徐初音忽然回眸一笑,万花黯然失色。

陈东傻傻的笑了半天。

"笑,笑个屁,还不去上班!"杜梅端着早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东顺手捻了一个煎饼,屁颠屁颠的出门了。

"哼,销售?我看你是去打酱油差不多,还得付工资!"杜梅抖了抖围裙,"不行,必须想办法,让你滚蛋!我女儿这么优秀,什么男人配不上,找你这么个大爷……"

半个小时后,骑着小毛驴的陈东,来到了制药公司门口。

华荣制药,是徐家最大的三个公司之一,十几层的办公楼,虽然谈不上一流,但勉强也算个中游企业,在沪城的医药行业内,颇有点名气。

"诶,你是干什么的?"陈东刚要进去,就被保安亭里的保安拦了下来。

"我是来上班的!"

"上班怎么不戴工牌?拿出来看看!"一个保安面露狐疑。

"我新来的,还没有工牌!"陈东解释。

"但凡入职的,都会有工牌,否则就不能进去,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

"我真是……"

"像你这种人我们见的多了,浑水摸鱼,没门儿,赶紧走……"就在双方争辩之际,几个保安忽然肃然起敬,一个个眼睛都直了,"严总好!"

就见一个雪衫筒裙,职场打扮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来。

爆炸的曲线,惊心动魄。

一张冰冷的面孔,彰显着强大的气场。

"严严!"陈东一个箭步上去,顺势就搭上了女人的柳腰,"严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进去!"

严严?

几个保安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这家伙跟严总认识?

还叫的这么亲切?

不会是严总的秘密男友吧?

严夏冰也是一愣,瞥头看向陈东,发现自己压根不认识,顿时皱起眉头:"你是哪位?"


"不好意思,认错了!"陈东顺势抽回了手,目光赞许道,"严总,您和大不列的皇公主,全球影后威廉.丽丝汀的背影实在太像了!"

"真的吗?"严夏冰又是一愣,接着心中暗喜。

威廉.丽丝汀不仅仅是皇公主,更是令无数人都为之疯狂的全球影后,好几部奥斯卡的经典绝色的缔造者。

包括她自己,也是丽丝汀的粉丝!

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拿她和丽丝汀比。

这真是一种荣耀和惊喜!

"严总,我刚才真以为是丽丝汀本尊呢!"陈东微微一笑,"对了,我是来找徐初音徐总谈合作的,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严夏冰见他风度翩翩,言辞恳切,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多谢方便!"陈东二话不说,就进了办公大楼。

我曹!

这样都行?

几个保安看的目瞪狗呆,拍案叫绝!

"看什么看,给我好好站岗!"严夏冰严肃的瞪了一眼,接着有些懊恼的自言自语,"该死,怎么忘了要联系方式,这么优秀的男人,白白错过了!希望还有机会!"

只把保安们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严夏冰可是公司出了名的冰山美人,陈东竟然三言两语,就把人家撩的芳心蠢动,神人啊!

陈东按照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销售部。

里面人来人往,嘈杂一片。

"我是来报道的,请问我该找谁?"陈东拦了一个人问道。

"谁让你来的?"那人打量了他一眼。

"额,自己投的简历,人事部让我来报道的!"陈东想了想,说道。

"是吗?一般人事部收到简历,都会安排给销售部的组长或者经理面试的!"那人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你就等总监来了再说吧!"

"得,那我等着!"陈东拉了把椅子,翘起了二郎腿。

那人嘴角一抽,心想这是哪来的二愣子,作为一个新人来报道,却跟个大爷似的。

不过也懒得多说,转身就自己忙活去了。

总裁办公室。

严夏冰敲开了门,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徐总,您找我!"

"严总监!"徐初音起身握手,虽然她才上任,但之前在分公司的时候,就和严夏冰打过招呼,所以并不陌生,"我想安排一个人,到你部门做销售员,不知道方不方便?"

"销售员?"严夏冰愣了愣,徐初音接手公司,如果想在销售这种重要部门,安排个经理什么的,作为自己的心腹,倒也正常。

可安排一个销售员,算怎么回事?

而且,以严夏冰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种人!

也许,大概,是个远方亲戚吧!

于是点头答应:"当然没问题!"

"好,他叫陈东,我已经让他在销售部等着了,你不用考虑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徐初音特意说道。

"明白了!"严夏冰会意,"徐总还有其他吩咐吗?"

"严总监,我有个疑问!"徐初音微微一笑,"今天早上我刚来,桌子上就有十几封离职信,都是公司重要职位的管理人员,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想问,为什么其他人都走了,你却选择留下?"

严夏冰也是笑了笑:"既然徐总坦诚,我也不拐弯抹角,对于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多少有点耳闻,但我要说明,第一,我是荣华制药的销售总监,不受其他人干扰;第二,销售部的业绩,是我一手打下来的,我不想就此放弃;第三,我相信徐总你的实力!"

"有你这几句话,我放心了!"徐初音伸出了手,"多谢支持!"

"希望徐总不要让我失望!"

"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牵起了友谊之线。

严夏冰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徐总,有没有一个男的,来谈过合作?"

"男的?"徐初音皱了皱眉,"没有,你是第一个进来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先出去了!"严夏冰转身离开办公室,心中腹诽,难不成那家伙迷路了?

算了,先办正事,回头再找人问问。

踩着高跟鞋,就来到了销售部。

"严总监!"

"严总监好!"

"有个叫陈东的,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严夏冰目不斜视,雷厉风行,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东一听总监来了,大摇大摆的起身,推门而入。

当他和严夏冰面对面直视,空气突然安静,紧接着就是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陈东没想到,销售部的总监,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就是在公司门口被他当枪的严总!

真是巧了!

严夏冰也没想到,夸他像威廉.丽丝汀皇公主,全球影后,让她芳心蠢动,风度翩翩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走后门的销售员!

一种被戏弄的耻辱,席卷心头!

"你不是来找徐总谈合作的吗?"严夏冰死死的盯着陈东,面色如霜。

"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陈东大方一笑。

"骗子,渣男!"严夏冰忍不住破口大骂。

自己第一次的心动,竟让一个骗子给骗走了!

不可饶恕!

她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有了念头,皮笑肉不笑起来:"陈东是吧,我看你脑袋瓜子很灵光嘛,做销售员,要的就是这股劲!你是新人,我作为总监,有义务培养和训练你,这样,福明公司拖欠我们公司一笔钱,大半年了,还没兑现。总共三十万,你去给我要回来!"

啪!

一份合同甩在了桌子上,严夏冰两根手指敲在了桌子上:"记住,三十万,一分不能少,今天之内要是拿不回来,扣你半个月工资!"

"是!"陈东肃然起敬,"谢谢严总,这么中意我!"

中意?

严夏冰先是愣了愣,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走出办公室的陈东扫了一眼手里的合同,一笔款项大半年没付,摆明了有问题。

他似笑非笑:"这小鞋,穿的够快!"

不过收账这种事,可是他的专利。

按照合同上的地址,陈东骑着小毛驴,七拐八绕,来到了距离城区较远的街区。

找了一会儿,就见一栋二层小楼的大门口,挂着一个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福明投资有限公,司字还掉了一半。

陈东乐了,感情,这是个套牌的皮包公司!

二话不说,抬脚走了进去,里面烟雾缭绕,伴随着叫骂的声音。

简陋的客厅里,一群人正围在桌子上打麻将。

陈东凑到一个男子跟前围观:"好牌,打个三条,该点炮了!"

男子嘴角一抽:"你特么是谁啊?"

"哦对了,请问,哪位是福明公司老板于大勇!"陈东说道。

男子顿时眉头一挑,点起了一根雪茄:"我就是,你哪位?"

"明人不说暗话,欠我们华荣制药公司的三十万,麻烦结算一下!"陈东直接把合同扔到了桌子上。

唰!

话一啰音,大厅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不善。

"呵,原来是华荣的人!"于大勇顿时嗤笑起来,"小子,是新人吧?你们公司之前来要账的没告诉你,他们都是怎么回去的吗?"

"跟我没关系,我只要钱!"陈东耸了耸肩。

"哼,没钱!"于大勇哼了一声,"少在这罗里吧嗦,赶紧滚蛋,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欠钱是大爷?"陈东眉头一挑。

"嗯?"于大勇抬起头,目露冷光,"我就是你大爷,怎么滴?煞笔!"

"哈哈哈哈!"其余人皆是哄堂大笑。

砰!

下一刻,陈东如同鬼魅般,闪到了于大勇跟前,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啊!"

于大勇一声惨叫,整张脸都贴在了桌面上。


"小子,找死,敢动我们勇哥!"旁边的人都是大吃一惊,甚至都没看清楚陈东是什么时候动手的。

"动又怎样?"陈东二话不说,抡起麻将桌上的一个烟灰缸,照着于大勇的脑门上就砸了过去。

砰!

"啊!"

杀猪般的惨叫,传遍整个大厅。

于大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脑壳遭殃了。

"都傻愣着干什么?干他啊!"

"想死?"陈东抛着手里的烟灰缸,"我要是再来两下,你们今晚可以吃猪脑了。"

"不,不要!"于大勇吓的一哆嗦,"都别动,大,大哥,手下留情啊!"

他于大勇就是个混混出身,早年发了个笔横财,就干起了坑蒙拐骗的生意。皮包公司开了一个又一个,可谓打一枪换一炮,坑了不少人。每次人家来要账,他就耍无赖,反正我没钱,大不了公司破产,反正是个空壳公司。再加上他手底下有一帮混子,一般的人,也只能作罢,就当吃亏上当。

于大勇自然就有恃无恐,拿着别人的钱,潇洒度日。

这次见华荣制药公司的人来收账,又打算故技重施,把人打发走。

哪里想到,碰到个狠角色!

直接上来就是开瓢!

忒狠了!

"钱呢?"陈东问道。

"没,没钱!"于大勇哭丧着脸,"你看我这公司,一年到头也没啥生意,我是真没钱啊,要不然早就还了!"

啪!

陈东一把扯住了他脖子上的项链:"没钱还戴这么粗的大金链子,拴狗呢?于老板,你可别为难我,我也是给人打工的,收不回钱,我就没饭吃,我没饭吃,嗯,搞不好就……"

说着,他掂了掂手里的烟灰缸。

"别,别……"于大勇算是知道了,这就是块滚刀肉,任他装可怜也没用,"小月,去我办公室的保险柜,取三十万现金出来!"

叫做小月的秘书,急忙跑去办公室。

不多会儿,就抱着一个大号袋子走了出来。

"大哥,钱都在这儿了,您点点!"于大勇说道。

"这就对了嘛!"陈东提着装着软妹的牛油袋子,拍了拍他的脸。

"大哥,可以放了我吧?"于大勇喘息道。

"钱账两清!"陈东撒开了手。

于大勇刚松一口气,却见陈东的手又伸了过来,吓的又是一哆嗦。

"八筒,胡了!"

啪!

陈东夺过于大勇手里的那枚麻将子,放倒了桌上的牌:"于老板,手气很不错嘛,走了!"

说完,扬长而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目瞪狗呆,面面相觑。

"老板,这小子……"一个小弟叫道,"这小子太嚣张了,真把自己当根葱,决不能放过!"

于大勇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耍马后炮有个屁用,都给我滚蛋!"

办公室里,严夏冰刚忙完手头的活儿,马上就想到了出去收账的陈东,顿时冷笑起来:"哼,小小瘪三,敢戏弄我,看我不玩死你!等着吧,好戏才刚开始呢!"

砰!

办公室的门猛然被撞开,吓得她一哆嗦,抬头看去,就见陈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陈东,你干什么?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不好意思,忘了!"陈东往后退去,"那我重来一遍!"

"算了算了,有什么事?想造反?"严夏冰不耐烦的说道。

"严总,福明公司那笔账……"

"没得商量!"严夏冰一听,只以为陈东是来求饶的,当即斩钉截铁,"陈东,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作为销售部的新人,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凭什么留下,我又凭什么服众?不管如何,福明公司的账,必须收回来……"

砰!

一个牛油袋子,扔在了桌子上,打算了严夏冰的话:"这是什么?"

"福明公司的欠款,三十万,您点点!"陈东说道。

"什么?福明公司……账收回来了?"严夏冰瞪了瞪眼睛,往里面一看,果然是一叠叠的软妹,不禁深吸了口凉气,"这才一个小时不到,你,你怎么收回来的?"

"严总,收账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吗?人家于大勇于老板是讲道理的人,我同他深刻交流,畅谈马克思想,社会主义价值观,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钱就到手了!"

严夏冰当场石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马克思想?

社会主义价值观?

我信你的鬼!

"陈东,你,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告诉你,我们公司,可是正规公司!"

"严总监,三十万在这儿,你管那么多干嘛?"陈东懒懒的说道,"还有其他事儿吗?没有我就歇着去了!"

"歇个屁,公司让你来,是让你工作的!不要以为收到账就没事了,赶紧给我出去,熟悉工作制度和流程!"严夏冰狠狠骂道。

陈东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找了个空挡的工位,打开手机,玩起了荣耀。

一眨眼,就快到了下班的点。

陈东看了看时间,准备掐着点走人。

这时候,一个女员工兴奋的八卦起来:"我刚才看见毛少啦!"

"毛少?是振河集团的少东家,毛作麟毛少吗?"

"可不是嘛,那气场,别提有多强大,直接进了徐总办公室,还派了俩保镖守在门外,不让人进去呢!"

"不对啊,徐总不是早就结婚了吗?"

"屁,听说是找了个吃软饭的上门老公,啥用没有!人家毛少,可一直对徐总有意思,估摸着还想继续追求呢!"

"不是吧,那徐总的老公,岂不是要戴绿帽子了!"

"头上没有一点绿,生活哪能过得去不是?"

一番激烈的讨论,引发一片哄笑。

"毛少,什么鬼?"听到这些八卦,陈东眉头一挑,起身就离开了销售部,径直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果然,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如门神般,守在外面。

陈东一靠近,他们就伸手阻拦:"毛少在谈事情,任何人不许进去!"

"毛少是谁?不认识,让开!"陈东双手插在裤兜,毫不客气。

"小子,别惹事,要不然……啊"保镖面露凶煞,话还没说完,迎面就飞来两脚。

砰砰!

咔擦!

两个保镖应声而飞,砸到了办公室的门。

"聒噪!"陈东不屑的撇撇嘴,抬脚就走了进去。

"陈东,你怎么来了?"坐在办公椅是的徐初音,吃了一惊。

"老婆,听说有人骚扰你!"陈东问道。

"你听谁说的,马上给我出去!"徐初音皱起眉呵斥。

"你就是陈东?"一道蔑视的声音传来。

就见徐初音的对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他先是目光惊诧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保镖,旋即打量了着陈东。

"你就是那个什么毛作呕?"陈东反问一句。

"作呕?"男子的脸色顿时冒起了黑线。

他明明叫毛作麟,怎么成了作呕?

看起来挺正经一大老爷们,惦记被人老婆,可不是作呕么?"陈东大摇大摆的靠在了沙发上。

"你……"毛作麟恼怒不已,这个吃软饭的东西,竟敢羞辱自己。

"陈东,你胡说什么?赶紧出去!"徐初音见状,狠狠瞪了一眼陈东,"别忘了,这里是公司,你别给我惹事!"

"初音,不用,正好我久闻这位软饭王的大名,一直都想亲自见见。现在看来,果真是厚颜无耻!"毛作麟眯起眼睛,轻笑一声,"软饭王,我还真就喜欢你老婆了!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趁早离开初音,她早就是我看中的女人!如果不听劝,我相信,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

"呕!"

话刚落音,一声长长的呕吐就发了出来。

陈东捂着肚子,满脸的恶心:"果然不愧是毛作呕,让我翻江倒海,连绵不绝,佩服,佩服!我说老婆,你交朋友我没意见,可是这种从茅坑里爬出来的东西,实在太掉价了,咱们要离远点!"

一边说着,还一边过去把徐初音拉开。

"你……"毛作麟气的嘴角直抽搐,"初音,像这种市井刁民,只会满口脏话,跟他在一起,简直毁人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酒会见!哦对了,软饭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我很欢迎!"

"老婆,什么酒会?"陈东看向了徐初音。

"你还好意思问!"徐初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是毛作麟组织的一场酒会,邀请我去参加!"

"这种酒会,有什么好参加的,甭去了!"陈东不屑道。

"你懂什么?毛作麟是振河集团的少公子,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半个生意场!"徐初音无奈的叹了口气,"早在和你结婚之前,他就一直对我穷追猛打,没想到,居然还不肯放弃!"

想到这里,她不禁幽怨的瞥了一眼陈东。

虽然她不喜欢毛作麟,但对比起来,自己找的这个老公,真是差距太大。

陈东和徐初音目光对视,深吸一口气,心领神会道:"我老婆,果真慧眼!放心,明天我陪你去!让那个毛作呕知道,我是他这辈子都追不上的爸爸!"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徐初音又好气又好笑,感情他还觉得,人家毛作麟比不上他?

不过,也亏得陈东脸皮厚。

刚才毛作麟就对徐初音进行了一番狂轰乱炸的表白,甚至信誓旦旦,说让她和陈东离婚!

徐初音不厌其烦,又不能和毛作麟撕破脸,要不是陈东突然进来,替她化解了左右为难,她还很不知该怎么办?

"不用你长脸,明天,你别给我丢脸就行!"徐初音提起了自己的包包,"下班!"

"老婆,一起啊!"陈东本想搭个便车,但徐初音无情的按下了电梯门。

无奈,只要骑着小毛驴回家去。

一辆奔驰S轿车上,毛作麟脸色阴沉无比。

作为堂堂的大少爷,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给他捧脚,从未吃过什么亏。

然而今天,却被一个软饭王给羞辱的说不出话来。

实在可恶!

"你们两个,怎么搞的?不是跟你们说了,我谈事情,不许任何人打扰!"毛作麟盯着两个保镖,质问道。

"毛少,那小子太阴险了,偷袭我们!"

"而且,他似乎会点功夫!"两个保镖对视一眼,语气怯弱。

"是吗?"毛作麟面色微变,旋即哼道,"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土夫,明天的酒会他敢来,我就要让他无地自容!包括徐初音,我也势在必得!"

陈东刚到家,就听到杜梅絮絮叨叨,绕在徐初音跟前询问:"初音啊,今天头一天上任,怎么样?现在制药公司可是你说了算,没什么问题吧?"

提到这个,徐初音有些黯然:"公司十几个重要部门的管理,全都离职了,现在,公司基本处于架空状态,很多业务订单,不是被带走,就是被搁浅,短时间内,不好运作!"

"啊?怎么会这样?"杜梅的嗓音顿时拔高,接着怒气冲冲道,"一定是三房的人在搞鬼,岂有此理,我找他们去!"

"妈,你别去!"徐初音阻拦道,"你找他们,能说什么?"

"我……这,那这可怎么办?"杜梅急了,"要是制药公司做不好,回头三房的人在奶奶耳边吹吹风,指不定又要收回去了!"

"妈,你放心,我好歹也在分公司待了几年,和一些人还是有交情的,待会儿我就一个个打电话,和他们谈!"徐初音目光坚定道,"再不济,大不了重新开辟新的业务,做出比他们更大的单子!"

"我女儿最棒,妈相信你,你赶紧打电话,我去做饭!"杜梅心宽了不少,见陈东在旁边,直翻白眼,"公司现在就够乱了,还要添个拖油瓶,真是倒霉!"

陈东只当耳边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慢悠悠的喝着。

而徐初音,已经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王叔,是我,您看这么久,咱们都机会好好聊聊,现在有没有空,出来喝杯咖啡?要陪女儿复习啊,好吧,那我们下次约!"

"冯经理,能不能回公司上班,薪酬待遇方面都好谈?啊?已经在新公司上班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孙总,我是徐初音,您看,华荣制药那笔单子,合同可不可以签了?我知道最近公司人事变动,但不影响正常运营的。什么,不打算签我们公司了……"

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全都被回绝。

徐初音不禁懊恼和失落,但还是在翻阅着通讯录,寻求机会。

"看来,得给我老婆搞一笔大订单啊!"陈东不露声色,暗自嘀咕。

嗡嗡嗡!

就在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陈东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哪位?"

"陈小兄弟,是我!"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就是那天寿宴,坐你旁边的何万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陈东自然记得:"就是那个认出唐釉五彩飞凤碟碗的老头儿嘛!"

"对,对,就是我,陈小兄弟真是好记性!"对于陈东的称呼,何万生不仅丝毫没有恼怒,反而更是惊喜。

"有屁就放!"陈东干脆问道。

"江湖救急!"何万生知道这是个极其有个性的人,果断说道,"我这里有一幅字帖,但是辨不出真假,好多人都等着呢,劳烦您能屈尊一趟,帮忙掌眼!"

"帮忙没问题,不过,我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陈东寻思着,正好手头紧,不如从这老头手里搞点钱花。

"费用没问题!"何万生大喜,"地址就在沪城博物馆!"

"行,等着吧!"陈东挂了电话,就对徐初音说道,"老婆,我的小毛驴坏了,出去修一修!"

"不吃完饭去?"徐初音疑惑。

"人家等着呢!"陈东转身就出了门。

"嘿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杜梅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不在家吃饭,省钱!"

沪城博物馆。

作为当地最大的博物馆,每天都要接收成千上万的旅客前来参观。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到了下班的点,就会立即闭馆。

然而今天,整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不仅没有下班,反而一个个在旁边等候吩咐。

因为,业内好几个泰山北斗的人物,以及许多精英从业者,此时都围在大厅的一副展览墙壁上,对一副字帖进行着激烈的争辩。

有人说真,有人说假,真真假假,持续了老半天,都没能一锤定音。

这幅字帖,名为逸少练字帖。

但凡对历史有点了解的,都知道,逸少,乃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王大书法家的字号。

这幅字帖,本来是一位老先生,好心送来,捐给博物馆的。

却被提出了质疑。

对方也是行内人,又地位不低,要是这事儿没个定论,估计谁也甭想回家吃饭。

何万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博物馆的副馆长,算得上资历丰厚,但也分别不出。

僵持之下,猛地就想到了陈东,于是一通电话就过去了。

"老何,怎么样?你请的朋友,会来吗?"馆长许国华询问道。

"放心吧,在路上了!"何万生拍着胸脯。

"那我们就等着!"

说话之间,博物馆的门外就传来喊声:"何老头儿,在哪呢?"

何万生一个激灵,快步迎了上去:"陈小兄弟,这儿,这儿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陈东带到了众人跟前:"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陈东,陈小兄弟!"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过去,表情顿时精彩起来。

"老何,有没有搞错,就他?"馆长许国华皱起了眉头。

"他才多大,别说是逸少练字帖,估摸着,连字儿都认不全吧?"一个秃了半个顶的老者,故意讥讽道。

"老何,你要是想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就先走,用不着找这种人搪塞咱们!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这副逸少练字帖,就是真的!"另外一个面相清瘦的老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他是字帖的赠送者,叫做杨光荣,本来嘛,好心送东西,却被质疑成了假货。

现在,何万生又叫来一个毛头小子来掌眼,心里能痛快么?

"各位,莫要着急,你们别看陈小兄弟年纪不大,但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何万生辩解道。

"原来是你!"这时候,一个穿着马甲装的男子,忽然看着陈东,乐呵起来,"什么真本事啊,搞了半天,就是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何副馆长,你肯定是被他忽悠了!"

"上门女婿?"众人的表情一变再变。

"哟,这不九宫斋的胡经理嘛!"陈东也认出了对方。

"你们认识?"秃头的老者询问。

"老板,当然认识!"胡大志是九宫斋的经理,此次有幸能够跟着老板方成伟前来参加这种高逼格的场合,倍感殊荣,自然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巴不得出风头,他指着陈东,满脸不屑道,"就在前两天,这人和他老婆来咱店里买东西,结果,挑了几个破烂碗碟拿回去,还当宝贝!这种人,能有水平?小子,没看出来,你除了会吃软饭,还挺会骗人的嘛!"

许国华脸色一黑。

何万生是博物馆的人,找来一个骗子掌眼,岂不是打脸?

"老何,把人请出去!"

何万生却是目光一抖,盯着胡大志说道:"胡经理,你确定,陈小兄弟的那几块破碗烂碟,是在你店里买的?"

"千真万确,没得跑!"胡大志拍着胸脯道。

何万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吧,人都有打眼的时候,要怪,就只能怪骗子的骗术太高,把咱们何副馆长都给忽悠住了!"九宫斋的老板方成伟,笑着打哈哈。

但言语之中的那股嘲讽,却分外明显。

许国华是窝了一肚子火,却又不好发作。

杨光荣见场面有些僵硬,正想出来打圆场,何万生却也笑了起来。

脸上丝毫没有恼怒,反而还一副玩味的表情:"胡经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唐釉五彩飞凤碗碟?"

"五彩飞凤?"胡大志微微吃惊,"当然听说过,唐朝时期的皇宫御用品,既可以当食盒,又能做碗碟,巧夺天工,至今都无法复制!难道,何副馆长手里有?"

"我没有,但是你和你的老板有!"何万生继续说道,"不对,应该是曾经有过!"


"何副馆长,我有唐釉五彩飞凤碗碟,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方成伟嗤笑道。

"老何,东拉西扯的,你到底想说什么?"许国华有些不耐烦的打断。

"胡经理,你刚才不是说陈小兄弟把你店里的几个破碗烂碟当宝贝吗?不好意思,那实际上,就是唐釉五彩飞凤碗碟,保守价,八千万!"何万生一语点醒众人。

"什么?!"

果然,话刚落音,众人就齐声惊呼。

胡大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何副馆长,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呵呵,你觉得呢?"何万生冷笑两声,"当日,是徐家老太太寿宴,我亲眼目的,岂能有假?瓷器虽然被火烧过,但只要用开水一冲,就能看到真是容貌!"

"这,这这……"胡大志结结巴巴,那几个碗碟,他之前研究过,的确是唐朝的瓷器,但他根本不懂得如何拼成唐釉五彩飞凤,也没往这方面想过,所以就当做垃圾处理了。

现在一想,还真有可能是宝贝!

"陈东,东西在哪儿?口说无凭,眼见才为实,拿出来看看!"胡大志不服气道。

"送给我家老太太做寿礼了!"陈东淡淡的说道。

"切,借口,什么唐釉五彩飞凤碗碟,我看,都是瞎编的!"胡大志哼道。

"放肆!"何万生双眼一瞪,"胡经理,你觉得,我作为博物馆副馆长,会信口开河,蒙骗大家吗?你们要是不相信,回头就可以跟我去一趟徐家,让徐家老太太把东西拿出来!不过,现在似乎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吧?"

"我……"胡大志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

的确,何万生是副馆长,在古玩行当,怎么也算得上是大家。

岂会胡编乱造,轻易走眼?

"胡大志,碗碟是多少钱卖出去的?"方成伟连忙问道。

胡大志浑身一颤,哭丧着脸:"老板,没,没收钱,当附赠品,送的!"

"什么?"方成伟的嗓音陡然拔高,"送,送的?你个完蛋玩意儿,这么宝贵的东西,白白送人,我聘你这个经理,有什么用?!"

"老板,我,我……"胡大志支支吾吾,解释不来。

方志伟气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唐釉五彩飞凤碗碟,八千万啊!

就这么白白送人了!

而且,刚才还嘲笑人家是骗子水货,现在,啪啪打脸,不要太疼!

"你给我滚,滚蛋!"

"老板,我错了,我错了!"胡大志几乎要哭出来,吓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我说你们到底是来唱戏的,还是干嘛的?"陈东似笑非笑,"别耽误我时间!"

方成伟和胡大志憋的,脸都绿了。

"哎呀,陈小兄弟,是我们招待不周,见谅见谅!"许国华人老成精,第一时间就陪起了笑脸,"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忙掌眼,看看这副逸少练字帖,究竟是真是假?"

说着,便指向了展览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字帖。

陈东抬头瞄了一眼,顿时乐了。

这幅逸少练字帖,居然是他写的!

以前师傅常说,他年少轻狂,戾气太重,需要修身养性,所以就要求他,每天都要练字。

于是陈东收集了各大书法家的字帖,进行临摹。

其中,就酷爱王大书法家的字体,后来练着练着,觉得也就那样,就直接扔了,没再捡起来。

岂料,自己曾经随便练的一幅字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陈小兄弟,这幅逸少练字帖,从字体上来看,绝对是王大书法家的!"何万生在旁边讨论起来,"但是,字里行间的神韵,却又有不同!比起他其他的字帖,明显多了锋芒,少了随和!"

"说不定,这就是王大书法家年轻时候写的呢!所谓年少轻狂,锋芒毕露嘛!"赠送者杨光荣忍不住反驳。

"不可能,年少时期,王大书法家还未成名,也写不出这种水准的字!"许国华摇摇头。

"行了,都甭废话了,假的!"陈东直接打断。

一语,惊呆众人。

"假的?"许国华和何万生,同时惊呼,"陈小兄弟,何出此言?"

"是啊,你从哪里判断,这是假的?"杨光荣激动道。

"没有为什么,我说是假的,它就是假的!"陈东毫不客气。

"这……"许国华和何万生对视一眼,神态都有些僵硬。

这算怎么回事?

如果是假的,总得说出个子鼠丑卯来,不然如何服众?

"无凭无据,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方成伟心里本来就不爽,见陈东态度如此嚣张,哼了一声,"要是连一个由头都没有,岂不是谁都可以说了算?"

"就是,一点都不专业,还口出狂言!"胡大志狠狠的怼道,"各位,我看他就是装模作样,那个唐釉五彩飞凤碗碟,多半是他撞了大运,让他捡了个大漏!要不然,他有真本事,何必还跑去给人做上门女婿?"

"陈小兄弟,能否细说一下,你依照什么,说这幅字帖是假的?"杨光荣问道。

"没什么可说的,假的,就是假的!"陈东面不改色。

"这……"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骗子就是骗子!"胡大志更来劲了。

"还以为,真是个高手,搞了半天,就是走了狗屎运!"方成伟皮笑肉不笑,"大书法家的字帖,他就看了一眼下定论,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也不带这么灵验的!"

许国华的脸,重新沉了下去。

显然,他也觉得,陈东是说不出理由,所以故弄玄虚。

何万生心里不禁打鼓,莫非,搞错了?

不可能啊,在寿宴上,他明明亲眼看到陈东,把碗碟拼凑起来。

而且,如果事先不知道那是唐釉五彩飞凤的话,哪里会拿去当贺礼送人?

傻子才会干!

不行,得再问问!

"陈小兄弟,能不能……咦,人呢?"何万生一瞥头,却发现陈东不见了。

"哈哈,做贼心虚,跑路了吧!"胡大志笑出了猪声。

"不对,他在那!"杨光荣指了指不远处。

就见陈东正站在一张桌子前,手里握着一支毛笔,正在奋笔疾书。

"走,过去看看!"何万生抬脚上前。

"人家好不容易开溜,待会儿被拦下,多难堪?"方成伟故意笑了两声,但却迫不及待,巴不得要看陈东的笑话。

"陈小兄弟,你这是……"何万生走到跟前,猛地看见了桌子上,一幅字帖龙蛇抖走,气势非凡,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许国华不由询问,但在看到字帖后,也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这……"

紧随其后的杨光荣等人,像是连锁反应般,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狗呆。

"好久没练字,生疏了!"陈东把毛笔随手一扔。

"快,快去把墙上的练字帖取下来!"许国华失声惊呼。

当逸少练字帖,和桌上的摆在一起,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幅字帖,无论是从字体,还是从神韵上,都一模一样!

"陈小兄弟,这,这逸少练字帖,是出自你之手?"许国华语气激颤。

"难不成是你?"陈东懒懒的瞥了一眼。

众人彻底震惊!

"高人,高人啊!"许国华惊叹连连,"简直是当代王大书法家!"

"这……"方成伟脸色阴沉,本以为可以借机好好报复陈东,没想到再次被打脸。

他忽然冷笑两声:"杨老,看来你这回是打了眼了,送来一副赝品,还是出自无名之辈的!不得不说,骗子就是骗子,模仿和造假的技术,真是一流啊!"

"怪不得刚才一口咬定是假的,原来,就是他自己搞的假货!"胡大志跟着说道。

换来的,却是许国华等人齐齐的白眼。

就眼前这两幅字帖,功力上等,笔锋浑然天成,甚至比起王大书法家,都要强上几分。

堪称国粹大成者,价值不可估量!

造假?

开什么玩笑?

"陈小兄弟,啊不,陈先生,你的这幅字帖,能不能卖给我?"杨光荣激动而又恭敬。

"不过是随后写的,你喜欢,拿去好了!"陈东压根不在意。

"谢谢陈先生!"杨光荣飞快的把字帖收了起来。

"老杨,你还真会捡便宜!"许国华嫉妒的埋汰了两句,接着就对陈东笑道,"陈兄弟,咱们沪城,真是卧虎藏龙啊,先前多有得罪,不如移步外滩酒楼,由我做东,请你吃饭,以表歉意!"

"陈先生,一起吧!"杨光荣期盼道。

陈东本来就没吃晚饭,有人请,不吃白不吃。

"杨老,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就在这时候,一个小青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险些撞到人。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没看见有贵客在吗?"杨光荣脸一黑。

"对不起对不起……"小青年连连道歉。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杨光荣不悦的教训道,"做我助理这么久,还没学会于风雷处古井无波,真是孺子不可见也!"

"杨老……"小青年似乎有些委屈,但也来不及辩解,对着杨光荣小声耳语了几句。

"什么?"杨光荣一听,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通知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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