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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又作妖了

红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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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沈念沈念慈   更新: 2022-05-09 16:3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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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沈念沈念慈《王妃她又作妖了》讲的是惨死重生八年前的沈念真,刚刚开始虐渣虐前夫,就不幸惹上了传说中那位睚眦必报的冷面二皇子 传说,这位二皇子杀人放火烧宫殿,无所不为沈念真知道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位爷上辈子是造反而死的,她小心翼翼,想尽办法让其主动退婚最后,成功的让二皇子将婚期足足提前了一年,迫不及待想将她这只披着白兔皮的小狐狸拆吃入腹沈念真欲哭无泪,做最后的挣扎:“反正王爷要的是软娇的美娇娘,娶谁不是娶啊?娶一个不如娶两个,多多益善……”只要放过她就好 正低头忙着跟厚重礼服做斗争的某人抬起头来,露出森森笑容:“不好,本王要的只有你一个”“王爷!不好了!王妃她又作妖了!”

精彩节选


冬雪连着下了三日方停歇。

沈念真跪在廊下,瘦弱的身子冷得直颤抖,却依然倔强跪着。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新姨娘进门了”的喜庆呼喊,很快的,便有丫鬟婆子拥着一身玫红衣裳的新姨娘进了院子,入了屋子给正室磕头请安。

 沈念真身子颤了颤,唇角勾出苦涩微笑,忍不住抚上自己小腹,是呢,她的兄长沈云澜生死未知、她刚刚小产,痛苦不堪;那人,却先得嫡子,再纳贵妾,双喜临门。

屋子门开了,世子夫人沈念慈领着新姨娘缓缓从屋内走出来,沈念真一眼看到了她外搭在大红衣裙外的白狐披风。

据说,那是上月世子爷随着陛下冬猎时,亲手猎得的一条白狐所做。

“夫人,婢妾想求见世子。”沈念真顾不上心痛,立即开口请求。

“夫君不在府中。”沈念慈含笑,居高临下俯视她:“夫君深受陛下器重,本就差事繁重,陛下又有意升他官职,如今夫君比之前更要忙碌三分,可没空分心内宅事情。”

不等沈念真再求,沈念慈已经吩咐人把新姨娘送回自己院子,这才有空看沈念真,她轻笑一声,慢慢蹲下身,说道:“姐姐可是想求夫君去为堂哥求情?”

月前传来消息,沈云澜在边关与敌军交战之时轻敌冒进,中了埋伏,自己下落不明还导致朝廷连吃败仗、将士伤亡惨重,陛下震怒不已,若非其父故旧求情,怕是陛下立即便会下旨降罪,可即便有人求情,也只是暂缓罢了。

待得找到兄长,若无人求情,怕是兄长逃不过一个死字。

沈念真连续几次求见,都没见到世子陆一鸣,想着他今日纳姨娘,该是会回来的,才跪在主院等着,可跪了大半天,却依然不见他身影。

沈念真才说了一个“是”字,沈念慈就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恶意满满:“我的傻姐姐,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啊,沈云澜早就死了,念在当年情谊,夫君已经好好安葬了他,没让他落个暴尸荒野的下场,哦,对了,你父亲,也是夫君命人安葬的呢。”

“你怎么知道?”无论她怎么打探,别人都说哥哥沈云澜是下落不明,和父亲当年的情形一模一样,沈念慈却言之凿凿,沈念真恍惚间,想到了些什么,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是爹爹和夫君联合弄死的啊。”沈念慈咯咯笑了起来,“你们家早就碍了陛下的眼,爹爹和夫君体察圣意,主动为陛下分忧。”

怪不得,破落的镇北侯府能兴盛若斯,怪不得,一向不受重用的二叔会青云直上,这都是踩在父亲的尸骨上的啊。

而她本是陆一鸣未婚妻,可父亲获罪,她身为罪臣之女,本该被冲入教坊司,是陆一鸣求情,最后纳她为妾,她心中对陆一鸣充满感激……

“哈哈哈哈……”沈念真大笑了起来。

沈念慈看着她即便狼狈憔悴也掩盖不住的绝色容颜,眼中闪过嫉妒光芒,她很清楚陆一鸣的心思,陆一鸣本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沈念真,还想着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宠爱的。

沈念真还和她在差不多时间怀了身孕。

按着陆一鸣对沈念真的宠爱,将来那个孽种,会是自己儿子的绝大威胁。

幸亏她聪明,让最是好色的曹公公见到了沈念真的模样,主动和陆一鸣讨要,陆一鸣不想得罪曹公公,只能答应会在沈云澜死后,把人给送过去,也答应,把沈念真腹中孩子给弄掉。

想到这儿,沈念慈微微一笑,上京第一美女如何,贵女典范如何,落到那变态的阉人曹公公手中,想必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瞧着沈念真又痛苦又绝望又恨极的模样,沈念慈觉得解气极了,她笑着吩咐:“给她好好打扮一番,然后送去曹公公府中。”

“好妹妹,这是夫君给你找的好归宿呢,反正你也不能生了……”沈念慈笑着走了,背后,是沈念真恨极了的凄厉呼喊:“沈念慈,陆一鸣,我沈念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便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去!”


“啊!”

沈念真睁开眼睛,眼中惊惧未退,冷汗涔涔。

入目一片淡粉色纱帐,屋子里静悄悄,唯有墙角的更漏滴答滴答。

菱花窗户上透出淡淡的灰白色,天马上就要亮了。

“小姐。”

丫鬟如画端着铜盆毛巾走进来,看到她坐在床沿上一脸惊讶:“您怎么起来了?昨日才落了水,大夫说要好好休养……”

沈念真双目怔怔,看着如今只有十二岁的如画,和从前熟悉的闺房,心跳如擂鼓。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在被沈念慈送去曹公公家的那一晚,她点了一把火,烧掉了那个埋葬了无数女孩子的地方,也埋葬了自己。

如今……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白嫩,柔软,带着一股子少女才有的稚嫩。

沈念真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圈儿慢慢的红了。

“小姐,你……”如画一脸惊讶。

沈念真却渐渐冷静下来,回头看了如画一眼,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如画很是惊讶,却应道:“是。”

走到门外,她狐疑的回头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小姐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屋子里,沈念真重新躺到床上,微微闭着双目,心中却是激动无比。

老天有眼,竟然叫她又活过来了!活在未曾出嫁前,爹爹与哥哥都还的时候,这一世,她定将擦亮眼睛,揭穿那一张张带着面具的人皮,揭穿那些阴毒诡计,保护爹爹与哥哥!

沈念慈,陆一鸣,我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沈念真嘴角流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如画进来服侍,沈念真淡淡问道:“刚刚你说我落水,那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忘记了?昨儿个您领着二小姐,四小姐在后花园里玩耍,后来四小姐将您推下水……”

沈念真想起来了。

她十三岁那一年,祖父病重,因此将在外地当官的二叔与三叔都叫回了京都,打算留下他们其中一房在京都里帮衬父亲顶立门户,祖父属意的其实是三叔。

然而,她在后花园里不小心落了水,在二妹沈念慈的祈求与怂恿之下,竟当着祖母的面儿亲口污蔑是四妹沈念珠推的自己,三房一脉因此遭了厌弃,就此离京,十来年都未曾归来。

原本应该离京的二叔一家,因为沈念慈,而留了下来。

再后来,父亲获罪,二房却蒸蒸日上,她自小定下的未婚夫北镇侯府世子,亲自拿着婚约上门要求取消,转头就娶了自己的堂妹沈念慈。

而她,这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大统领府嫡女,却零落成泥,任人踩踏。

沈念真猛的闭上眼睛,不去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

“四妹妹人呢?”

“回小姐,在春晖院的台阶上跪着。”如画同仇敌忾道:“小姐,她害的您落水,大病一场,可不能轻易饶恕了她!老太太可是说了,要替您出气呢!”‘

话音刚落,沈念真已经推开她往屋外走去。

才下过几场雨的缘故,院子墙角那一树海棠花开的艳丽,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沈念真眼眶又有些湿润,她强忍了,扶着如画的胳膊往回廊上走去。

“小姐,老太太说了,您这两日不必去请安的……”

“啰嗦。”

沈念真加快脚步,在走到春晖院的门口时,远远看到那台阶上跪着一个淡绿色的娇小身影,在轻轻的颤抖着。

那正是被她冤枉了的四小姐沈念珠。

自小,两个人就不对付。

沈念真咬了咬嘴唇,抬脚走过去,忽然一言不发的在沈念珠身边跪了下来!

这一举动,瞬间惊呆了春晖院里的所有人!

那隔着厚重门帘的上房内原本欢声笑语,一瞬间就停止了。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如画惊讶的问。

然而,沈念真还没有回答,一直跪在台阶上的沈念珠忽然转过了头,恶狠狠的瞪着沈念真,抬手啪的给了她一巴掌。

“沈念真!你害了我居然还有脸来!”

清脆的巴掌声,顿时惊呆了所有人,眼看着沈念珠抬起手臂来还要再打,那上房的门帘一下挑开,沈老太太满是怒火的声音传来:“真是反了天了!这一个个的都是在做什么!”

“老太太恕罪!”一大群丫鬟婆子哗啦全都跪了下来。

沈老太太的目光心疼的落在沈念真脸上,看着那鲜红的巴掌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着沈念珠,怒道:“来人!把她老子娘都叫来!这就领了去!滚回沧州,再也不许回京,碍我的眼!”

“走就走!”小小的沈念珠才不过十岁,却倔强的昂着小脸,不肯服软。

沈老太太气了个仰倒。

在这兵荒马乱之际,沈念真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祖母,孙女是来向您承认错误的,都是孙女的错,冤枉了四妹妹,不是她推我下水。”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

沈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震惊道:“真儿!你说什么!”


“祖母,孙女之前撒了谎,对不起。”沈念真跪在那里,满脸愧疚。

沈念珠猛的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就跟见了鬼似的。

“真儿,你没事儿吧?”沈老太太上下打量着她,微微皱着眉头。

“孙女没事。”

沈念真转头看向沈念珠,站起身来有些讨好的向她伸出了手:“四妹妹,都是姐姐的错,来,我扶你起来……”

沈念珠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将她一推,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一阵风似的跑没影子了。

“真是没规矩!上不得台面!”沈老太太狠狠的捣了一下手里的拐杖,气道:“这种人怎么能留在京城……”

“祖母。”沈念真打断了她,认真道:“我倒是觉得四妹妹性格直爽,爱憎分明,今日都是我的错。”

  沈老太太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沈念真第二次这么认真的说,可见这件事是真的。

  “我知道了。”她面色复杂的点了下头。

  “今日怎么不见二妹妹啊?”沈念真左顾右盼,笑盈盈的问。

“你落水是她救上来的,如今受了风寒还在床上躺着呢。”提起二孙女,沈老太太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等会儿你身子若是还好,就带些补品过去看看她吧。”

沈念真满口应了,又笑盈盈的扶着沈老太太的胳膊,祖孙俩回了屋子。

沈老太太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不得了,当下就叫周妈妈拿出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上好药膏来,细细的替沈念真涂抹了。

“你既跟老四不对付,不若就让他们一家还回沧州去,好不好?”

“不好。”

沈念真猛的抬起了头,神情认真的看着老太太,道:“三叔在沧州任知州府已经五年,政绩不错,圣上那里都知道他,父亲求了同僚替他谋个五品六品的京官,那是轻而易举。”

“二叔就不同了,二堂哥前些日子在春风如意楼里为了个妓子打杀了几个平民百姓,事情闹的那么大,朝中御史们参他的本子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情况下,祖母您想让二叔他们留在京城,只怕有些难啊!”

沈老太太惊讶的不得了:“你居然还懂这些?”

沈念真有些害羞:“平日里听哥哥提了几句……”

事实上,这些却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事情,深重为了这件事,几乎跑断了腿,拼死累活,才让二房一家安安稳稳的留在京城里。

没有想到,尽心尽力的帮衬,最后却养出那么个白眼狼。

沈念真目光里有阴郁之色一闪而过。

沈老太太却高兴的很,连声夸赞沈念真懂事了不少,拉着她手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

“老太太,让大小姐回去休息吧,奴婢瞧她有些疲累。”

周嬷嬷在一边道。

“好。”老太太拍拍沈念真的手,慈祥的道:“快回去吧,要记得你去看看你二妹妹。”

看来沈念慈在京城的这些日子,没少在老太太跟前下功夫啊。

沈念真心中讽刺连连,面上却一点不露,冲着老太太行了礼,带着如画出了春晖院。

如画见她去的方向不是流真阁,顿时有些惊讶:“小姐,我们这是……”

“去西院,看看二妹妹。”沈念真淡淡的道。

眼睛里却有一瞬的冰冷闪过。


“哦。”如画应道。“大小姐,老太太知道您要去看望二小姐,让奴婢将这个给您。”周嬷嬷追了出来,手里提了一个食盒。

沈念真忙接了:“多谢祖母。”

提着食盒进了西跨院,刚走过月洞门,便碰到了沈二夫人钱氏,一见面就亲亲热热的拉住了沈念真的胳膊,直接领她进了屋:“念真,您可算是来了!我们慈儿可是病重也想着你呀……”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味,视线有些昏暗,沈念真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苍白的瓜子脸,嘴唇干裂,虚弱不堪,不是沈念慈又是谁?

上一辈子沈念真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幅模样,愧疚不已,回去便直接求了祖母,硬逼着爹爹将不成器的二房留在了京城,可是重活一世,经历了重重磋磨,沈念真早不似当初那么单纯,只一眼就看出来沈念慈这是刻意装出来的虚弱。

就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

“咳咳……姐姐来了?”沈念慈挣扎着坐起身来,却又不小心‘虚弱的’的重新跌回床上去:“请恕妹妹无礼……”

沈念真按下了她的动作,关切的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你我一同落水,怎的我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你却瞧着如此憔悴?张府医呢?他是怎么开药的!我问问他……”

“姐姐,别!不关大夫的事情,是我身子不争气。”沈念慈生怕她去问张府医,那样自己花钱让张府医故意开药加重病情的事情就暴露了。

“好吧。”沈念真果然没有追问。

二夫人目光闪烁,试探的问道:“念真啊,听说刚刚在春晖院里……”

“妹妹,谁推的我,二伯母不清楚,你总该清楚的吧?”沈念真没有理会二夫人,只似笑非笑的盯住了沈念慈。

话里有话啊!

沈念慈吓了一大跳,顿时心虚不已,以为沈念真看穿了自己,连忙摇头否认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妹妹脚底打滑,滚落水中,就迫不及待的下去救人……”

“你下去救人,还在我头上踩了几脚。”沈念真说着,不紧不慢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绣花鞋来,语气凉凉的道:“我被踹的差点昏死过去,却还是挣扎着从那人脚上脱了一只鞋,妹妹看看是不是你的。”

葱绿底子绣黄花的小绣花鞋,分外精致。

  沈念慈从徐州回来京城的那一天就穿着它,走遍了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看见了。

“姐姐,你,你胡说什么,我是下去救人,怎么可能……”沈念慈脸色苍白的道:“怎么可能踹你……”

“那要不要请外头的大夫来验看我脑袋上的伤?”沈念真用手摸了一下额头,道。

沈念慈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沈二夫人刷的一下站起了身,看着沈念慈的目光已经带了一丝凌厉:“大小姐,你这是质疑我们慈儿害你?一双绣花鞋算得了什么!慈儿早几天就将它赏人了!不知道是哪起子嘴碎的下人在你面前嚼舌根子,说出来,我这就去撕烂她的嘴!”

沈念真母亲早亡,父亲并未续娶,将军府现在是二夫人当家。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下人丫鬟全都低下了头,身子轻轻颤抖。

还真是威风啊。

沈念真心中冷笑,却不紧不慢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道:“二伯母急什么,我头上踹的伤总不可能作假,来时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检查一下就知真假。”

“太医?府中不是有府医么?”沈二夫人大声道,脸上一片心虚之色。

“府医有可能被收买,但是太医不可能。”沈念真淡淡道:“二伯母,我坐了这么久,怎么连茶也没一杯?”

二夫人嘴角僵硬着笑了一下,忙叫丫鬟上茶。

沈念真悠哉悠哉的端茶喝着,那边二夫人与女儿已经交换了无数眼神了,母女俩脸上都是惊惧之色。


怎么这落了水之后,沈念真这么难缠啊!

这件事要是捅到老太太那里,只怕二房吃不了兜着走,留京之事就更不用想了。

二夫人深思熟虑后,决定使用哀兵之策,以及收买讨好。

“念真啊,二伯母来京这么久,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来,看看这对琉璃水晶杯你喜不喜欢。”一对晶莹剔透,雕刻成莲花型的琉璃杯子摆在了沈念真面前。

沈念真低头看了一眼,赞叹道:“好东西,二伯母真是大方。”

“那是,你没有娘亲,伯母一直都是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就跟慈儿一样。”二夫人笑盈盈的道:“念真啊,你能不能看在二伯母的面子上,就别请太医了,咱们家的事,不好到处宣扬……”

“那二伯母是承认二妹妹拿脚踹我了?”沈念慈低了头,慢悠悠的道:“我记得前年三堂弟落水,好像就是我救上来的吧?”

说完,抬眸扫了二夫人一眼。

那神情就像是在说,以我的本事,需要别人相救么?

需要么?

二夫人抽了抽嘴角,陪着笑道:“都是你妹妹不懂事,我已经狠狠的骂过她了……”

说着,回头冲床上躺着的沈念慈狠狠一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你姐姐道歉!”

沈念慈被瞪的有些委屈,却也知道情势不容人,委委屈屈的下了床,满脸虚弱的对沈念真道:“大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为了抢功劳,就伤了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沈念真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受了她的礼。

“二伯母,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沈念真说着,便要去拿桌子那对琉璃水晶杯。

不料二夫人一把抓住了。

“二伯母,不是送给我了么?”沈念真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沈二夫人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不,不是……”

这对杯子很是珍奇,刚刚拿出来的时候不觉得,眼见得沈念真要拿走,她顿时有些不舍的。

“二伯母无法割爱,念真也不是那种夺人所爱之人,这就告辞了。”沈念真微微一笑,转身便打算离开。

“等等!”二夫人立刻去内室梳妆台胡乱拿了一枚镶钻的金钗,递给沈念真道:“实在是你二伯父过几天要用那对杯子,这枚金钗就送给你当赔罪礼吧!希望你别嫌弃。”

沈念真目光落在那金钗上,却是陡然一亮:“好漂亮的金钗!”说完接了过来笑着道:“二伯母不会再要回去了吧?”

“当然不会!”二夫人连连摇头:“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如画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那刚刚的水晶杯算怎么回事?

沈念真很是高兴,冲二夫人行了礼,便告辞出来。

屋里面,二夫人捧着几乎失而复得的琉璃杯子开心的合不拢嘴:“什么京都名门闺秀!还不是不识货!被我一根金簪子就打发了!”

“娘,你刚刚干嘛要把它拿出来啊!”沈念慈撅着嘴道:“巴巴的要回来,刚刚可真是难堪……”

二夫人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拿这对杯子,但想来想去,只想到了沈念真那双幽幽的眼睛,就像是一口深井,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把杯子拿出来了……


第二天,沈念真起了个大早,去春晖院给老太太请安。

只不过她到的时候,二夫人已经到了,正领着丫鬟婆子们,站在花厅里摆早膳,一碟一碟的精致菜点摆满了一大桌子。

“大小姐来了?”一看见沈念真,二夫人顿时将手里的活计交给下人,自己亲自迎了过来。

她的态度,比起之前来,亲热了很多。

是因为昨天自己没要走那对琉璃水晶杯的缘故么?

沈念真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二伯母好,一大早就来服侍祖母,您辛苦了。”

“那可不,我就是那劳累的命!可不像某些人,每日里什么都不用做,来了就往那里一杵,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二夫人含沙射影的道,眼睛往旁边剜了一眼。

沈念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沈三夫人丁氏。

丁氏三十来岁,圆盘脸,杏仁眼,十分舒服恬淡的长相,穿着淡紫色的对襟褙子,看到二人望过来,咧开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三伯母,怎么没见四妹妹?”沈念真笑着问。

“她啊……”三夫人刚说出两个字,门帘一挑,一个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正是沈念珠。

看到沈念真,她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冷漠,并不与她打招呼,直接站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丁氏十分尴尬,刚想解释,内屋门帘一挑,沈老太太扶着沈念慈的胳膊从里面走了出来。

“祖母。”

沈念真立刻弯腰请安,沈老太太笑眯眯的招呼她过去,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沈念慈被挤的只能坐下首,脸色不由的微微一僵。

二夫人冲她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气馁。

一顿饭吃的无波无澜,丁氏与沈念珠都是没有存在感的人,沈念真也不爱大声喧哗,于是满饭桌上都只听到二夫人那高高的嗓门,一会儿说管厨房的张婆子不得用了,一会儿又说后院烧水的刘妈妈太嚣张。

沈老太太精神还好,沈念真从盘子里夹起一个豆腐皮的包子放在她碗里:“祖母,再吃些吧,别只是喝粥。”

沈老太太一抬头,就看到了沈念真头发上的金钗,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真儿,你这钗子……”

“祖母说这个么?”沈念真当即笑着将头上的金钗摘了下来,递给沈老太太,兴高采烈的道:“这是昨儿个我去探望二伯母,她送给我的,祖母是不是也觉得好看?”

沈老太太看着她如花的笑靥,脸色缓和下来,低头认真看一眼手里面的钗子,不动声色道:“你二伯母还真是大方。”

“母亲,您最疼念真,我这个做媳妇的,自然不能落下。”沈二夫人笑眯眯的道。

“那是,我老婆子三个儿媳,最得用的也就是你了。”沈老太太感慨道,说着,抬手将簪子插回沈念真头上。

“母亲可别夸了,我这脸可是没地方放了!”话虽如此,沈二夫人却是笑的合不拢嘴。

“你们也吃啊。”沈老太太忽然看向一直都默不作声充当隐形人的丁氏与沈念珠。

丁氏常年被无视惯了,乍然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沈老太太又道:“珠儿也来我身边坐吧,听说你最近开始学绣花了?你大姐也在学,你可以向她请教。”

这一次,不光沈念珠吃惊,就连二夫人与沈念慈都惊呆了。老夫人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三房人啊?

“是,祖母。”

沈念珠反应过来后,咬着嘴唇应道。

“祖母,我也要跟大姐姐学。”沈念慈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的道,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到她眼中的不满。

沈念真看见了,不由的勾唇一笑。

饭后,三姊妹全都留了下来,沈老太太将东厢房腾出来,专门让她们绣花练字用,过去十多年的时间里,沈念真有一大半的日子都是住在这里的。再次来到这里,她不由的感慨万千。

沈念慈也是第一次来,好奇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沈念珠则远远的坐在另外一端,并不与她俩亲近。

“来把,姑娘们。”齐嬷嬷拿着一大堆的花样子进来,笑盈盈的摆在靠窗的榻上,让她们一一挑选。

而隔壁房间里,沈老太太屏退左右,只留下了周嬷嬷一个人,脸色难看的道:“你刚刚可看清楚了?”

“当然”周嬷嬷苦笑道:“老夫人将那簪子翻来覆去的看了那么久,奴婢就是再眼花,也瞧的清清楚楚。”

“那是我库房里的东西!怎么就到了老二手上!”

沈老太太脸色黑的吓人。

“或许是……您赏赐给二夫人的,然后忘记了?”周嬷嬷猜测道。

“不可能!”

沈老太太笃定的道:“那间库房里的东西,我没给过任何人!打算将来留着给念真做嫁妆的!怎么可能留给钱氏!”

“那就是二夫人偷的了。”周嬷嬷低低道:“毕竟现在府里面是她当家,还掌管着库房钥匙……”

“她这是逼着我做出选择!”沈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抽个空子,悄悄去那库房里看一眼,看看还丢了什么,我这心里面不踏实……”

“好,老夫人,您别担心。”周嬷嬷连忙道。

  沈老太太逐渐的冷静下来,又交代道:“先别惊动钱氏。”

  周嬷嬷不停点头。

东厢房里,沈念真放下花绷子,有些疲累的站起身来伸了一下懒腰,转头时,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周嬷嬷不动声色的悄悄出了院子。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

若无其事的坐下来,继续与沈念慈讨论花样子。

角落里,沈念珠飞快的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这日午膳,三人也是在在春晖院里用的,一直到天黑才各自回了院子,临走时,沈念慈眼巴巴的看着沈念真,一脸期翼道:“大姐姐,明日我还能过来跟你学绣花么?”

这可怜的小模样,谁忍心拒绝?

沈念真微微一笑,爽快应道:“好啊,不过明日是练字,你确定要来么?”

沈念慈一愣,她最讨厌练字了!

“那……还是算了。”

“二妹妹,是你自己不来哦?”沈念真意有所指的道:“可别去祖母面前哭诉,说是我不让你来。”

沈念慈笑容微微一僵,不自在的道:“不会的。”

心里却歇了这个心思。

隔天。

沈念真因为起的晚,是最后一个到春晖院请安的。

她到时,满院寂静,平时洒扫的整理花圃的丫鬟婆子们全一脸凝重的在廊下站着,而隔着厚重门帘的上房屋内,却传出清脆的瓷器碎裂之声,以及低低压抑的哭泣声。


这是怎么了?沈念真眉头一挑。

“大小姐,请进吧。”站在门口的张嬷嬷看见了她,连忙打起帘子。

沈念真点点头,抬脚进屋。

花厅内,沈老太太穿着一身枣红色绣福字对襟袄,头上带着同色系抹额坐在上首的塌上,一脸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二夫人母女,冷冷道:“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念真低头,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二夫人,还有抽抽泣泣的沈念慈,惊讶道:“孙女给祖母请安这是怎么了?”

“我可怜的真儿!来,快到祖母跟前来!”看到沈念真,沈老太太脸上的阴霾之色顿时烟消云散,招手示意她上前,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了,恨恨开口道:“你不是落水了么?镇北侯府前几日就派人送了补品与礼物,本是给你的,谁知道竟然让这黑心肝的给扣下了!”

“娘,我那不是忘记了向您禀报么!”二夫人叫屈道:“再说落水的又不是真儿一个,慈儿也……”

沈念真这才看见,老夫人身边的茶几上,摆着两个金漆描画的锦盒,都打开了,一盒是上等人参燕窝等补品,显然被人动过了,另一盒是钗环首饰,都很精美。

“荒谬!”沈老太太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与镇北侯府世子订婚的是真儿,跟慈儿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把东西扣下,不回禀于我!你安的什么心!”

“娘这说的什么话,我自然也是希望咱们沈家好的!”二夫人辩驳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才没有……”

“不管怎么样,你这算是渎职,这个家不用你管了。”沈老太太冷冷的打断了她:“从今天起,待在你那院子里,好好的反省反省!镇北侯府你就不用去了!”

“母亲!”二夫人惊的差点从地上弹跳起来:“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您就要夺儿媳的掌家权?”

眼睛里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哼!小事?你再看看这个!”沈老太太伸手,从沈念真头发统领那枚金簪摘了下来,往二夫人面前一掷,冷声道:“这是你送给真儿的东西吧?”

“是……又怎么样?”二夫人看到金钗,一脸迷糊。

“这是我库房里的东西!”

沈老太太一把抓起手边的茶杯,对着她狠狠砸了过去,怒不可遏的道:“我让你管家,是让你将手伸进我老婆子的库房里么?”

“儿媳不敢!儿媳是冤枉的!”

茶水泼在了二夫人的前襟上,她跪在那儿也不敢躲,神情狼狈之极。

“哼!冤枉?!这么多人看着哪!!”沈老夫人怒哼。

二夫人坚信自己是冤枉的,为了自证清白,她低头将地上的金簪捡起来。

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成了惊恐与懊悔不迭。

沈念真坐在一旁,弯着嘴角欣赏着二夫人脸上的绝望,欣赏够了,这才一脸惊讶的对沈老太太道:“祖母,原来那是您的簪子啊!我不知道……”

“好真儿。”沈老太太拍拍她的胳膊,低了头亲热道:“今日镇北侯府送来请柬了,半个月之后,就是陆老太君的六十大寿,特地邀请了你,到时候,就让你三婶带着你一起去吧,咳咳……”

“祖母身子不舒服?”沈念真一下子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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