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现代言情> 龙起

>

龙起

陈谦著

本文标签:

来源:掌中云   主角: 陈谦李冉   更新: 2022-05-10 16:32:27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陈谦李冉《龙起》讲的是初一开学,我眼睁睁看着我妈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我爸追了两条街;没过多久我爸也离开了我,我成了弃子,对生活没有任何希望,直到有一天,遇见羞辱我的班花谁无龙游浅水日,待我风云再起时;有朝一日登龙门,杀尽天下负心人!

第39章

精彩节选


记得初一开学头一天,我爸骑着自行车送我上学,在街上看到我妈上了一个男人的桑塔纳轿车。
我爸骑着车子追了两里路,直到连车尾都看不见了,才停下来。
他蹲在街边抽光了整包的烟,然后取出兜里所有的钱,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把我送去学校。
从那之后,他就不见了。
我爸消失后,我妈坚持了一年,在我初二那年,卖光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把在街上厮混的乔叔叫回了家,把钱和我都硬塞到乔叔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那以后,我就和乔叔相依为命。
乔叔是我爷爷的干儿子,老光棍一个,那些年一直在街上厮混。
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会,但就是不会照顾人。
我妈留下的那点钱花光之后,我们两个就开始过苦日子。
基本上就是馒头咸菜,吃的我面黄肌瘦,严重的营养不良。
我那时候因为爸妈的关系,整个人变的很敏感,脾气古怪,也不爱说话,再加上人漆黑漆黑的,在班里没什么朋友。
而回到家面对乔叔的时候,他要么喝醉了,要么打架打输了,总之脾气也不太好,往往看我不顺眼,就是一顿揍。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三下学期。
那天,乔叔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回到家,大病了一场。
我请了一星期的家,忙里忙外的照顾他。
乔叔发高烧,足足三天之后,高烧才退。
那天之后,乔叔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和街面上的朋友一刀两断,不喝酒也不打架了。
找了个修车厂的工作,老老实实的当学徒工。
从那之后,也不打我了。
但我的性格也已经形成了。
无论此后日子过的多好,还是不爱说话,透明人一样的上下学。
高三那年,我们班转学来了一个女同学徐诺,据说是从大城市来的。
青春靓丽,穿着时尚,最关键的是身材特别撩人,喜欢穿电视里才有的那种过膝裙子。
正处在荷尔蒙旺盛分泌期的我,不争气的对她产生了一些想法。
好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我梦里出现,声音软糯,呵气如兰的叫我的名字。
我也时常会在午夜梦回间,在心里念叨她的名字。
徐诺徐诺,许你一诺。
不过,除了梦里我们有所交流之外,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机会和她说过一次话。
只在高考填志愿表的那一天,我借着毕业的疯狂和大胆,用填同学录的借口,将精心准备的同学录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当时她的书桌上,已经放满了同学录。
而她则爽朗大方的,在每一个同学录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临别祝福。
我的当然也不例外。
“裴硕,愿你我不再年少时,还能再重逢。
到那时你记不得我名,我忘却了你姓,却还能心照不宣的互道一句‘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我当时彻底傻了,看着同学录上那个硕大的“裴硕”,急道:“写错了。
不是裴硕。

我不叫裴硕。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她说着,将那“裴硕”涂成了一个黑团,然后将同学录还给了我,“你叫什么,你自己填啊。

这是什么?支票吗?
看着那个刺眼的黑团,我彻底沉默了。
我其实心里明白,她给所有人的同学录上,都写的是同样的一句话。
没有任何人有过例外。
至于留下的联系电话,也在很久之后,被证明是一个空号。
但这个黑团,却是我的独一份。
她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我毫不意外的落榜了。
乔叔此时已经从最初的修车厂学徒工,变成了一个修车厂老板。
得知我没考上,他拍拍我的肩膀,问我要不要跟他学修车。
我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
总觉得自己是那迟早会发光的金子。
就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踏上了北上的路。
那个时候的首都刚刚步入快速发展的时间,但什么工作都不好干。
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会,走投无路之下,被傻乎乎的中介骗去当了一名厂狗。
每天站在流水线上,机械的重复着枯燥的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徐诺还会在我梦里出现,但却越来越淡,越来越远了。
只有那句话,还会在我的脑海里不时的响起。
天有不测风云。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夜里,我值晚班,在回家的半道上,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听到树林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带着几分好奇,我就走进了树林里。
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压着一个女人,对对方动手动脚。
刚出校门的学生,脑子里还单纯的相信社会的美好。
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和龌龊。
我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胸腔里窜起,然后指挥着我冲上前,顺手抄起一块板砖,就将那男人干倒在地上。
因为太紧张,我拿一下有点重,对方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似乎就没了声息。
不过那被欺负的女人倒是获救了。
她先是向我道谢,然后一探那男人的鼻息,说坏了,死人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一听也懵了,手脚冰凉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女人从包里掏出了一叠钱和一块手表,说你快跑吧。
跑的越远越好,以后再也别来这个城市了。
伸手不见人影的夜里,我看不清女人的脸,只是傻傻的接过那些钱和手表,跌跌撞撞的跑了。
我的北漂生涯,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我重新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里。
乔叔对我的归来又是惊喜又是奇怪,问了我几次,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这件事情我谁都没告诉,成了我心底的一个秘密。

我不想让乔叔知道,我是一个逃犯。
当然,我也从没想过,自己当时到底打没打死那个人。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更没什么胆量外出闯荡了。
老老实实的跟着乔叔在修车厂做工。
当时正赶上国家高速发展的时候,汽车产业也迅猛发展,各种车企雨后春笋一样的起来。
乔叔的修车厂也就越做越大,涉猎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从最初的修车,到后来的兼职买卖二手车,再到最后,直接成立了一个汽车销售厂。
乔叔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县城里成功的企业家。
听说还评过什么十大杰出青年。
我们叔侄两个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但我内向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哪怕我其实是厂子里的另一个大股东,有着不输于乔叔的股份,但厂子的扩张发展,我从来不主动参与,还是一如既往的当自己的修车工,却几乎越来越无事可做。
因为厂子现在已经不接修车的伙计了,我那个修车部门,越来越少开张。
整个部门也只有我一个工人,整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
渐渐的,我这个修车部的唯一员工,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员工”,被称为厂里的“养老部”。
随着一茬一茬的人员来去,知道我身份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自己的修车部呆着,也不做别的,就研究那些汽车,做改装。
偶尔出厂,也差不多是去试车。
乔叔有时候看的来气,也会硬拉着我去跟着他见见客户,涨涨见识。
但我多数时候,还是闷葫芦一个,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徐诺的名字,也就越来越淡了。
就在我差不多快要忘掉她这个人的时候,上天却让她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那一天,我从外面试车回来,和一个从门卫室出去的身影擦肩而过。
徐诺低垂着头,并没有注意到我,但我却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傻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只看一眼,我就百分之百的确认,这个长发披肩,身材修长,眉眼低垂的女子,就是当年那个转校而来的靓丽女孩,我们班的“羞花美女”,徐诺。
一个在你脑子里藏了五年多的身影,当她在你面前出现的时候,相信我,她化成灰你都能认出来。
但人家能不能认得你,就不一定了。
依稀记得,徐诺转学而来的那半年,整个班级里,能够和她说得上话的人,都是一些穿着体面和学习颇好的学生,我这种透明黑天鹅,根本连坐在她旁边的资格都没有。
何况这些年来,我生活条件转好,人也已经不如以前那么黝黑难看了。
只是我有些好奇,徐诺她不是某个大城市里的人吗,怎么还会回到我们这个小县城来。
随口和门卫闲聊了一句,才知道徐诺是来找工作的,但似乎面试没过,被刷下来了。
我没多想,厂子如今在乔叔的经营下蒸蒸日上,运行起来自有自己的一套体系,徐诺面试不过,肯定是有什么能力上的不足。
不过徐诺的出现,仿佛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过往一样,一连好几天都让我辗转反侧。
最后,实在扛不住心里的疑问,我和班里的“喇叭王”王树通了次电话。
“喇叭王”这种人物,每个班里都会有一个。
这种人消息特别灵通,也很善于交际,能够和班里的每个人说得上话,成为“朋友”。
王树就是这样的人,也是我高中三年,唯一一个不曾把我当“透明人”的人。
王树并不清楚徐诺为什么会回到我们小县城,但却告诉了我另外一个消息。
他说今年是周老师五十大寿,八月十五那天会在县城的永乐大饭店请客,问我要不要过去。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徐诺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挂掉电话,我看着自己珍藏的同学录怔怔出神。
看着那个黑团,再想想如今的自己,我握了握拳头。
这一次,我一定会站到徐诺的面前,大声的告诉她:我叫陈谦,不叫裴硕。

裴硕是谁,裴硕是当年我们班里最帅气最有钱最受女生欢迎的人。
一如徐诺会是我们男生们的梦中女神一样。
裴硕也是很多女生的梦中男神。
这没什么好嫉妒的。
因为生活中你总会碰见很多比你更优秀的人。
而我,更是早早就认清了现实。
我之所以念念不忘,完全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心中女神,会将别的男人视作男神。
更可气的是,她还把这个秘密,直接写到了我的心上!让我这么多年来,总是心心念念,挥之不去。
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徐诺已经成了我的心魔。
我只是兴奋于,自己再一次的见到了她。
而八月十五,我还可以再见到她!
因为王树告诉我,周老师的寿宴,徐诺会去。
八月十五很快就到了。
那天厂里放假,乔叔本来是要拉我去省城好好玩一趟的,但我心里藏着事,就说自己要去参加老师寿宴,去不了。
乔叔也没再劝,而是将他那辆新买的奔驰车钥匙丢给了我,并说道:
“不管是谢师宴还是同学会,比的无非就是一个钱。
你开着这个,肯定让那帮家伙另眼相看!”
我们的厂子如今虽然主营卖车,但还只是些吃补贴的国企车。
在那个年代,十辆国企车,都未必比一辆奔驰车有排面。
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本来是想开自己那辆改装桑塔纳的,但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也就没拒绝。
乔叔说过,厂子之所以叫千华,就是为了给我陈谦挣钱花的。
整个厂子如果我愿意,他都可以给我!
反正自从那年他高烧之后,他就对我特别好。
我甚至觉得,如果乔叔有个儿子,都不一定比我受宠。
永乐大饭店是我们县城挺有名的一个饭店。
又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所以饭店人满为患。
门前广场上,更是早早停满了车。
因为是新车,磨合的还不好,所以我就在比较远的一个开阔地方停好车,然后步行着过去。
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徐诺。
她的身影和那天厂子门口的身影重合,我越发肯定她曾经去过那里,心里不知为何激动起来。
我心里想着,待会儿是不是和她打个招呼,然后再跟她提一提千华汽车城,怂恿她再去面试一次,毕竟我只要一句话,给厂子里塞个人是没一点问题的。
乔叔在这上面,绝对不会说什么。
正当我琢磨着怎么故作惊讶的和徐诺搭讪的时候,忽然一辆车从我旁边急速驶过,然后一个漂亮的急刹和甩尾,稳稳地停在了永乐大饭店的门口。
那是一辆凯美瑞,算是不错的进口车了。
随后,一脸阳光帅气的裴硕,走下了车。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梳了个当时很流行的七分头,配合上英俊的外表,立刻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而我呢,再一次化成了一个透明人。
乔叔是个光棍,我妈又早就失踪,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根本不知道如何穿衣搭配,总以为人只要穿的干干净净的,就可以了。
但那一刻,我特别痛恨我那不告而别的妈。
自惭形秽就是我面对裴硕时候的心态。
“看到了吧,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陪衬!”
一个人忽然揽住了我的肩膀,带着一股阅尽沧桑的感慨说道。
我回头,看到王树那张贱兮兮的脸,还是笑了起来。
整个高中,我只有王树这一个朋友,也只有他,才会在这么多年没见后,还能一下子认出我来。
“我说的对吧,李一元?”
我:“……王树,我陈谦。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早就知道你是陈谦了。
那个才是李一元。
”王树丝毫没觉得尴尬,我也笑笑没有拆穿。
做人嘛,不能太在意这种细节。
否则,只会像林黛玉那样郁郁而终。
大家在门前寒暄一阵之后,就进了酒店。
我们一班将近五十人,来了三十多个,于是就直接开了四桌。
大家都很久不见,所以都有说不完的话。
大概是因为在大学和社会上闯多了,很多人都不像高中时候那么腼腆,有很多男生都争着去和徐诺等女生说话,至于喇叭王王树,更是和那些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唯独有我,因为和谁都不熟,默默的坐在角落里不怎么说话。
其实徐诺离我也就三个位子的距离,我几乎一探身子就能和她对话,但不知为何,我手心里满是汗,深呼吸了几次,都开不了口。
等打我终于喝掉一口白酒,鼓起勇气想和徐诺搭讪的时候,一扭头,就看到裴硕坐在了徐诺的旁边。
所有的勇气,都瞬间没了。
而且,最让我感觉胸闷的是,裴硕一边说话,竟然还一边伸手去拉徐诺!
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他们是一对儿?
我心里甚至悲愤的呐喊:放手,你不许碰她!
徐诺的反应,让我松了一口气。
她冷着脸直接甩开了衣袖,根本没给裴硕机会!而裴硕也讪讪的挠了挠脸颊,没好意思继续纠缠。
幸好这时候周老师出现了,大家立刻上前问候曾经的老师,一个比一个热情,一个比一个诚恳。
似乎完全忘了,当初上学时候,曾经给老师取过怎样可笑的外号,又在背地里,偷偷咒骂过人家多少次。
周老师一生不知道教过多少学生,如果我们这些人不自我介绍,他甚至压根认不出我们谁是谁。
而这次的寿宴,发起人也不是他,而是全场的焦点裴硕。
裴硕的父亲裴东财,是我们县城顶有名的一个富豪,所以裴硕是根正苗红的富二代。
早在上学时候,就声名在外。
至于我乔叔,则是这几年新崛起的企业家,论资本雄厚,还和裴东财差一点点。
不过乔叔胜在一个年轻,他曾放言,用不了两年,他一定会成为县城第一人。
因为没能和徐诺说上话,所以整个宴会我都是蔫蔫的。
给老师敬酒的时候,他显然是不认识我了,指着我大着舌头“你是”了半天,也没你是个所以然来。

我只好挠挠头说:“周老师,我是陈谦。

“哦,就是打球很好那个?”
我:“……那是陈永贵。

“是吗。
哈哈,老师有点醉了。

那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周老师直接被一帮人放倒了。
裴硕便说散了吧,大家改天再聚。
众人就如同得到赦令一般,纷纷起身散去。
我喝酒比较少,所以这会儿酒早醒了。
但为了不被查酒驾,回到车子里之后,还是坐了两个多小时。
一直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我才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我开着扎眼的奔驰车,打开车灯,缓缓的往前开着。
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并且兴奋的看着象征着财富地位的车,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
“嚯,奔驰!得一百来万吧!”
“差不多吧。
甭管多少钱,有面儿!”
我心里有些小得意,乔叔说的果然没错,人都是现实的。
只可惜该看见的人没看见。
也就是在这时,我看到了路边蹲着的徐诺。
她似乎喝多了酒,正蹲在那里犯晕。
而在她的旁边,正站着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裴硕!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远远看着那一幕。
此时的裴硕,没有了吃饭时候的温文有礼,而是一脸地不耐烦。
不断地对蹲着的徐诺说着什么。
因为太远,我听不真切,但看到裴硕不耐烦的样子,我心里就莫名的很生气。
徐诺多好的人啊,有什么话不能和和气气的和她说吗。
徐诺蹲在那里,根本不理裴硕。
他最终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看到凯美瑞咆哮着离去,这才重新启动车子,缓缓往前开。
就在路过徐诺身边的时候,我忽然一个急刹车,然后放下车窗,故作惊讶的说道:“徐诺!你没事吧?”
天知道我这个时候有多紧张,我手心里满是汗水,握着方向盘都觉得湿漉漉的。
她会不会理我?接下来该怎么说?
徐诺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你是……?”
我紧张的嘴都哆嗦起来,还是努力笑了笑:“怎么,才刚一起吃过饭,就忘了啊。
我是陈谦啊。
高三和你一个班的。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的迷茫,但总算脑子清醒了一些,也觉得我有些眼熟:“不好意思,我喝了点酒,头疼。

我点头表示理解:“那你需要帮什么忙吗?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哦。
”她点了点头,“我刚刚叫了车,应该快来了吧。

说着,她努力抬起头,想找找出租车的踪迹,但片刻后还是失落起来:“怎么还没来。

她翻开包,找手机,结果好看的撇了撇嘴:“完了,手机没电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心里一阵窃喜,故作随意的道:“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她似乎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我会付你钱的。

“客气什么。
同学一场,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上了车之后,徐诺就强打着精神给我指路,我们两个,也开始慢慢的聊了起来。
她也是这时才发现我竟然开的是一辆奔驰,顿时有些惊讶。
“这是你的车?”
“不是,我借老板的。

“哦。
这车都舍得借给你开,你老板真阔气。

“那是,他对我特别好。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
乔叔对我的好,那是肉眼可见的。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软糯,嗓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别样的节奏。
我兴奋的不行,浑身的肌肉都在战栗,如果不是开着车,我都能在街上跳起舞来。
徐诺忽然发现了车上的一份千华的宣传册,眼睛立刻一亮,惊讶的问我:“你在千华上班?”
我点了点头:“嗯。
一个修理工。

“千华还有修理工?它不是卖车的吗?”徐诺奇道。
“很早时候是修车起家的。
修理部也是一个养老部门。
”我呵呵一笑,将修理部的趣事讲给她听。
但徐诺显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侧身看着我:“原来你是乔总的老部下啊。
这么多年都跟着他?”
我略一犹豫,北漂的事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点了点头:“嗯。
高中刚毕业,我就跟着乔总学修车了。

反正她不可能会跑去乔叔面前求证这件事,我撒个谎也没什么。
“哎,所以说这就是命。
我们这种大学毕业的学生,找工作这么难,你没上过大学,却反而有一份好工作。
”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沮丧。
我抿抿嘴,气势立刻有些弱:“我也就是运气好,碰见了乔总,不然肯定不如你们混的好。

“那你能和乔总说上话吗?我上次去面试,人家问了我一个问题就把我刷了呢。

她可能也只是随口一说,外加向我抱怨一番,但对我来说,却仿佛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样!
如果我能帮徐诺进入千华,她一定会对我印象深刻的!关于同学录的事情,也就有机会告诉她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不敢宣之于口的梦想,或者说奢望吧。
我一直希望,同学录上那个被涂掉的黑团,有朝一日,能够亲手由徐诺来将它补齐。
我希望她能用笔在那上面,写下我的名字。
不是裴硕,而是陈谦!
反正要进千华,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我故意假装考虑了两秒,然后才开口说道:“我试试吧。
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的情况,能不能过,其实还要看你适不适合。

“那正是太谢谢你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说着话,时间飞快的就过去了。
当我送徐诺来到她居住的小区的时候,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甚至后悔路上为什么不开慢一点。
徐诺和我挥手告别,我要傻傻的回应着,目送着她走向小区。
忽然,斜刺里一个人影,瞬间从不知名的阴影处冲了出来,一把就拽住了徐诺的手臂。
同时,一个让我愤怒的声音,也突兀的响了起来:
“你这个烂货!怪不得不跟我走!原来另有新欢了!”

小区门口昏暗的灯光下,裴硕的脸,是那样的狰狞。
他抓着徐诺的手非常的用力,甚至都深深的掐进了她的肉里。
徐诺疼的挣扎了起来,并且酒也醒了一些:“裴硕,你干什么!放手!”
裴硕竟然敢这么对徐诺!她那么柔弱的女孩子,他怎么可以那么暴力!
我立刻拉开车门,冲了过去,一把将徐诺从他身边扯开,同时人也挡了上去:
“裴硕,你嘴巴放干净点!”
裴硕立刻注意到了我,他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更加愤怒起来:“陈谦!王八蛋,竟然是你这个垃圾挖老子墙角!”
徐诺躲在我身后,气的浑身颤抖:“裴硕,你胡说什么,我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臭婊子,是谁他妈的辞了市里工作舔着脸来破县城找我的?你装什么纯情呢。
”裴硕越发的愤怒,一把将我推开,指着徐诺破口大骂。
徐诺是特意来找裴硕的?
我整个人彻底呆了,脑子在那一瞬间都是懵的。
难怪,她家可是大城市的,她毕业后不去大城市找工作,却独独回到我们这个小县城,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理由就摆在我面前——她是为了裴硕来的!
刹那间,我所有的冲动和愤怒,都如同一盆冰水浇了下来,冷的我手脚冰凉。
原来刚才,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呢。
我其实……真的是无形中,当了个挖墙脚的烂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对不起。
”我浑浑噩噩的向裴硕道了歉,然后木木地转身往回走。
经历过爸妈的分离事情,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挖人墙脚的混蛋。
这种人,就该天打五雷轰!
可我没能走出多远,一股大力忽然从后背传来,我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随后,裴硕直接一脚踩在了我的身上。
他一脚一脚的踩着我,同时猖狂的大骂:“傻叉玩意儿!以为道歉就没事了!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干什么!”
“你个破烂玩意儿,老子的女人,是你能挖的吗?”
远处的徐诺忽然冲过来,狠狠的将裴硕推了开来,同时愤怒的大叫:“裴硕,谁是你女人!你听清楚,我和你已经分手了!我们没关系!是我瞎了眼来找你的!”
她将我搀扶起来,愧疚地对我说:“陈谦,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你别多想。
我和他没关系。
都是他一厢情愿的。

我摆了摆手,有些失魂落魄:“我明白,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我这就走。

其实,她这个解释让我好受了很多,起码我知道,我并不是挖墙脚。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可能确实想。
我踉踉跄跄的走到奔驰车旁,拉开车门就要钻进去,却不想裴硕犹不放过我,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砖头,直接就要朝我后脑砸过来。
“陈谦小心!”
我听到远处徐诺的惊呼,下意识地一闪身,那砖头没砸中我,却直接砸在了奔驰车顶上!
这可是乔叔新买的车啊!一百多万!他为了让我在同学面前长脸,特意让我开来的。
但是现在,它被人砸了!
这修一下起码要上万!
“你敢砸我的车!”我彻底愤怒了,回过头来怒瞪着裴硕。
裴硕似乎这才发觉我开的竟然是一辆奔驰,心里应该也咯噔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却反应过来,嗤笑道:“砸了怎么啦!你个王八蛋敢撬我墙角,我没打断你第三条腿都是好的!”
我一步一步的朝裴硕走去,脸色很难看,因为我真的很生气。
凭什么你砸了我的车,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你赔我的车!”我冲他吼着。
但裴硕显然也被激怒了,直接抡着拳头冲了上来:“我赔你妈!”
他在上学的时候,其实经常打架,这些年来应该也没落下,所以伸手很矫健。
但是,我是学修车的。
在最开始的那些年里,跟着乔叔修车倒卖二手车的时候,其实也没少打过架。
而且那时候和社会上的人干架,那都是下狠手的。
所以我更能打。
只不过平日里人低调,不爱说话,所以很少能惹上事儿。
刚才被踢那一脚,是因为我根本没防备。
裴硕冲过来的拳头,这次直接被我一把抓住了。
他一愣,刚想抬腿,眼前就是一黑,我直接一拳头把他揍飞了出去。
然后我走上前,拎着他的领子左右开弓,直接把他打的晕头转向。
没几下,裴硕就眼角发青,嘴角渗血,哼哼唧唧的。
徐诺被突然的转变吓到了,她急忙冲过来拉我:“陈谦,别打了!你快停手!你知不知道裴硕他爸是谁,你会倒大霉的!”
我顿了顿说:“我知道,裴东财。

徐诺更急了:“知道你还敢打他!你快走吧!裴东财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吭声,依然一拳一拳的打着。
我当然斗不过裴东财,但乔叔可以。
作为县城这两年最如日中天的青年企业家,乔叔的前途和能量一点不比裴东财弱。
反正我曾经就听乔叔说过,他和裴东财之间,迟早有一个会衰败下去。
因为想要做大做强,走出县城,这就是事情发展的必然。
所以我对裴硕也有一点点的敌意。
我和乔叔可是一家子,既然他要对付裴东财,那我肯定也要和裴硕分出个胜负。
今天就权当预先演练了。
一念及此,我打的越发起劲了。
不过我们这边的动静,终于还是惊动了小区的保安,有两个人已经匆匆朝这边走来了。
徐诺这下子是真急了,她拼命的将我拉起来,然后将我往车里塞。
“陈谦!你快走啊!别被他们抓住!不然你死定了!”
我揉了揉拳头,冷冷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裴硕,这才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我都兴奋异常,虽然拳头很疼,但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我竟然把裴硕打了!哈哈!当年学校最耀眼的男神,被我这个小透明打了!
真他妈的爽!

兴奋过后,我也冷静了下来。
正如徐诺所说,我把裴硕打成那样,算是彻底惹上了裴东财了。
而以裴东财的脾气,得知儿子被打,他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
裴东财是做建筑起家的,后来开始转变到建筑材料工业,在县城有个水泥厂和钢材厂,县城里百分之七十的建筑材料,都是从他家出产的。
所以他手底下是真的有人。
而且,还都是一帮好勇斗狠的粗人。
如果放在以前,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动裴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我们东华也不是吃素的。
记得乔叔说过,他不怕我惹事,他只担心我不敢惹事。
因为惹事说明我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但不惹事就真的说明我是个胆小鬼。
陈家从不出胆小鬼。
正当我琢磨着是不是打电话给乔叔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乔叔。
“谦子,你打了裴东财的儿子?”
刚一接通,乔叔的话就让我一愣。
他人还在省城,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虽然吃惊,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是的,乔叔,我打了裴硕。

“原因?”
我深吸口气,当即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乔叔听,电话那端很安静,我也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人。
但总觉得,他那边的气氛也很诡异。
听了我的讲述之后,乔叔却是哈哈一笑:“好样的!谦子!打的好!我们陈家的人,就不能吃这种亏!他下次要是再敢骂你,你就给我往死里打!”
我吓了一跳:“乔叔,你不怪我给你惹了麻烦?”
“麻烦?裴东财吗?哈哈!老实说我早就想动他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恰当的理由。
你今天这事倒是让我看到了机会。
不过可能你要受点苦了。

我摇了摇头:“乔叔,我不怕受苦。
你说怎么办吧。

乔叔听了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谦子你别怕,万事有我。
我现在就回去!裴东财报仇不隔夜,他如果知道儿子被打,肯定立刻就会找你麻烦。
说不定这时候,厂子门口已经有他的人了。

我这时已经开到了东华汽车厂所在的街道上,远远的就看到厂子门口果然站了五个人。
我立刻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乔叔。
乔叔很果断,让我别怕:“谦子,你就过去和他们打。
别怕输,最好能打的进了局子!对了,你先报警再过去!”
我虽然不知道乔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听话的先报警。
然后我将奔驰车就近停好,看到路边有一些碎石子,立刻脱了外套包起来,然后缠在手上,往厂子那里走去。
乔叔的新车已经被砸了一次了,我可不想因为打架再被刮蹭出问题。
八月十五,工厂放假,所以此时那里光线很暗,如果不注意,一般人很难发现。
我很快就走到了厂子门口,那几个人立刻就围了过来,将我拦了下来。
“陈谦,是你吧?”为首一人上下打量着我,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张照片。
裴东财果然厉害,这才一个小时不到,他竟然连我的照片都搞到手了。
我说是,你们是谁。
“草!打了人还装傻!裴爷让我们来问候问候你!”一个人立刻冲了上来,抬脚就踹。
透过路灯昏黄的光线,我看到那人留着的一头绿发。
我毫不迟疑,侧身让过那一脚之后,直接一胳膊抡了过去。
外套包着的碎石子哗地砸在那人脸上,只一下就把他揍飞了出去,趴在了路边草坪上,半天没爬起来。
“这小子有点力气!大家一起上!”
有人大吼一声,忽然抽出藏在裤腰里的钢筋条,直接抽到了我背上。
裴东财有个钢铁厂,这种东西拿的最顺手。
一尺来长,便携易藏,就算**来了,往草坪里一扔也就没事了。
我背上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但这更加刺激了我,转身就朝那人冲过去。
如果单打独斗,我肯定不虚他们任何人,但现场可是四五个人,在看到我刚才那一手之后,没人敢大意,直接靠着人多对着我围攻。
四五根钢条不断的抽在我的身上,我只能抱着头,左冲右突。
不过我也不是毫无反手之力,我这人其实有一股子狠劲儿,心里想着反正躲不过,就干脆逮着一个往死里打。
我找准机会,忽然冲上去抱住打的最凶的一个人,扯着他的衣领疯狂的揍。
其他人越是打我,我就揍的越狠。
没几下的功夫,那人就被我揍的满脸都是血,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当然,我额头其实也挨了一下。
鲜血早就流了我半边脸。
剩下的三个人被我的样子吓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敢上前。
“妈的!裴爷养你们真是吃干饭的!”
一道声音忽然从不远处的一个大松树下响起来,我悚然一惊:竟然还有人!
那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在松树底下,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就在那里看着我们几个打来打去。
一直到我以一打五,解决了两个人之后,他才终于坐不住了。
我的左眼被血沾染的有些模糊,身体也摇摇晃晃的,但依然强撑着身子,看向那边。
那个人从松树下走了出来,个头出奇的矮小,竟然只有一米五左右。
但偏偏,这么矮小的一个男人,额头上却挂着两个很显眼的刀疤。
左右交错,如同一个“X”,哪怕是在晚上,也很显眼。
我脑子里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乔叔曾经说过的,道儿上的一个狠人。
“八叉!”
几乎就在我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八叉已经快步冲向了我。
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残忍笑容,那两道伤疤一直从额头延伸到眼睛下方,破坏了整张脸,但却显得更加可怕!
我本能的将手臂上缠着的石子砸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因为我看到他手中握着匕首!
钢条打人还没什么,但匕首捅在身上,那是会死人的!
裴东财!果然是个狠人!
我只是打了他儿子,他竟然就想要我的命!

八叉是一个混混头子,或者说不仅仅是一个混混头子。
这种人有点像古时候独立的江湖门派,杀手门那种,拿钱办事。
但是又偏偏有自己独立的一套理论,比如有的事情再多钱也不沾,有的人给多少钱他也不去招惹,所以越混越好,越混越老,越混架子越大。
这种人通常有个特质,手底下有人有钱有关系,人够狠,钱够多,关系够硬。
所以在我们这种小县城,八叉几乎是杜月笙一般的存在。
一般小事没什么人敢麻烦他,同样,如果一件事情他出来了,就一定不是小事。
这种电光火急的时候,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会演变到现在的程度,八叉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亲自来?
我只知道,赶紧跑,这次坏了。
但是刚刚的恶战已经消耗了我大部分的体力,更别提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其实已经看不太清楚方向,我根本就是凭借着本能在朝一个方向跑。
八叉就是八叉,虽然刚刚我们之间还隔着十几米,虽然他年龄比我大近20岁,但是我都能感觉到他在我身后奔跑带来的冷风,跟一个小豹子似的,呼呼喘气,阴风阵阵,在八月十五的夜晚里,不吝于数九寒天一样的存在。
八叉很快就追上了我,抓住了我的肩膀,直到现在我都能记得那只手抓上我肩膀的时候的感觉。
像蛇一样,凉的,滑的,腻的,甩不脱的感觉。
最恐怖的是另一只手,我刚刚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手里有匕首,只要他把手轻轻地缓缓地往前面那么一送,我就完了。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已经空了,很多人说,人临死会想起一件最悔恨的事,都是放屁,我临死脑子里一片空白。
乔叔还说最好进警局,可能我得横着抬进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八叉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揽着我的肩膀,慢慢的把我的头转向他。
其实这一幕挺好笑的。
我虽然不高,也有1米7,八叉只有1米5多,两个人十几厘米的差距。
说是他揽着我,不如说是他搭着我的肩膀,远远的看,跟小孩子摁着大人肩膀似的,要多好玩有多好玩。
不过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再来几个旁观者,也不敢笑。
我这个故事里的主角之一,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八叉因为身高的问题,搭住我的肩膀就得抬眼看我。
他摁着我的肩膀,我又不能不看他。
这样,我正好能看见他的眼白。
白的明晃晃的吓人,却又掺杂着一些红血丝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跟他这个人一样,不知道的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往回一走,刚才那几个人就围上来了。
五个人虽然已经重伤了两个,但毕竟人多势众,加上旁边有八叉这个人和他手里的匕首,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轻举妄动。
这是我的腿肚子已经开始转筋了。
虽然我能打,之前打架也下过狠手黑手,但是以一敌五却是第一次,更别提在这种情况下。
我又想起了乔叔说的,打进**局最好。
不由得一阵苦笑,除非天神下凡,我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是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八叉,乔叔能不能来得及救我。
那几个人看见我们过来,都攥紧了手里的钢筋,有一个精壮精壮的哥们可能是受不了我揍他的气,冲着八叉说,八爷,您让让,我们来,反正我们手上都有血,人命官司,也不差他这一桩。
我后背的汗都冒出来了,八叉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可能感觉到了肌肉的收缩,他拍拍我的肩膀,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这几下我不仅没能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不过,刚刚说话的哥们比我更惨,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就踹了他一脚。
“八爷没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给八爷道歉!”
一时之间,我有点摸不清楚了。
我本来以为八叉是替裴东财办事,是裴东财要他要我的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脑子反而更清楚。
裴东财手下的态度就代表了裴东财的态度,别看刚刚八叉说什么裴爷白养他们了之类的话,真论起来,裴东财那几个臭钱根本就不够在八叉面前看的。
他要钱,自然有人把钱奉上,做生意混江湖,拜拜码头保平安,钱又算的了什么。
可是,八叉刚刚还拿着匕首冲我冷笑,现在又一副称兄道弟的亲热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叉没理会刚刚那几个人的小闹剧,转过身子,面对着我,仔细打量,一句话都没说。
这个打量的过程大概持续了3分多钟,对我来说,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在后来的岁月里,我面临过无数次打量,长辈的、平辈的、比八叉更厉害的大佬的、丈母娘的、亲人的、美女的,可是再也没有一次,比这次更难熬,更如芒刺背,更让我恐惧,更让我心里没底。
现在想想,不是当时太年轻,而是我没底气,虽然后来面对大佬们的打量,我更没底气,但是那次不一样,因为那个时候,我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命捏在对方手里,我没有底牌,我一无所有,我赌不起。
八叉打量完我,一句话没说。
拿开了搭在或者说是摁在我肩膀上的手,对那五个人说,你们回去吧,跟你们裴总说,我得空亲自赔罪。
那五个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八叉发了话,又说了赔罪两个字,可以说是面子里子都给足了。
为首的那哥们显然更有话语权,他一边招呼着兄弟们收拾东西撤,一边点头哈腰的说,您老太客气,没有什么赔不赔罪,回头我们裴总亲自登门道谢。
八叉听见了或者说压根没听,他越过我,越过那五个小喽啰,打开了我的车门,从我的车后座找出一块毛巾,又递给我。
“擦擦。

就这么两个字,再没有别的话。
我哆哆嗦嗦的接过毛巾,还没来得及往脸上放,又听见一句话,吓得我毛巾差点砸在脚上。

“擦干净些,体面点上路。

我就听见八叉冷冷的这么说了一句,攥着毛巾的手突然就没了力气,脑袋里嗡嗡的响着,本以为逃过一劫的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却不知如何是好,八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我现在到底应该干嘛,我也一筹莫展。
我是不是应该拼命的跟八叉搏斗一番?至少拼一下可能还有机会,不试一试可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我又转念一想,就算拼一下,又能怎么样呢,一个八叉我就已经不是对手了,这里还有五个虎视眈眈的人,怎么想都没有胜算。
我脑袋里飞快的回想着过往的点滴,想着儿时有父母陪伴的日子,想着跟乔叔一起经历过的苦日子,想着自己同学录上的那一团黑……
我现在才明白,可能那就是人在绝望时的一种本能反应吧,放弃挣扎,回首过往。
我突然听到那五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大概就是看出来八叉想要动手,一动手可就是要出人命的事情,他们嘴上都叫嚣着不在乎人命官司,真碰上了,都躲得远远的。
五人走了之后,茫茫月色之下就只剩下了我和八叉两个人,我至今都忘不了,在那月光的映射下,八叉的脸有多么可怕,那可能是我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记忆。
“快点,磨磨唧唧。

我呆滞了一小会,八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已经开始催促着我了,八叉的作风,我多少了解一点,哪怕我已经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还是不敢有什么反抗。
我缓缓的把毛巾拿起,对着汽车的后视镜,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镜子里的那张脸,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
汗水和血液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裂开的伤口在白色的月光下更加显眼,鼻涕和血在我的鼻孔下凝固在了一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自己,也许这不是外表的狼狈,而是内心的狼狈,因为那一次,我是真的放弃了自己。
我非常耐心的用毛巾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污渍,还从车里拿出了矿泉水,倒在毛巾上,把毛巾打湿,这样可以方便我擦掉已经快要凝结的血液。
忙着擦脸的同时,我也没忘了拿上一瓶水递给八叉,我不知道当时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希望这种小事能够打动八叉,或许这只是一种习惯。
“好了。

我转过身去,跟八叉说了两个字,而八叉居然靠在车上,若无其事的喝着我递给他的矿泉水,一米五几的个子,靠在车上,不过就比车顶高出一点点,还有一些滑稽。
“报警了吗?”
我突然一愣,八叉问这么一句,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他想确认不会被**发现才会动手?
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但是我又一想,如果我说了已经报警了,他会不会把我带到别处去动手,到时候可能再也没有人会找到我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还是哆哆嗦嗦的说了我已经报警了,我不知道八叉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句话救我的命,或者让我送命。
没想到的是,八叉听完我的话,居然笑了起来,我满脑子都是问号,我报警了,他为什么要笑?疑惑之余,更多的还是恐惧,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让我迷惑了,八叉直接打了一个电话,大致是说我在他手上,让他们不用出警了。
我当场呆住,我搞不懂八叉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也不敢问八叉,他到底想干什么,在那种情况下,换成是谁,也不敢大声的跟八叉说话。
现在看看,我那个时候没有被吓得尿裤子,好像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我渐渐地发现,八叉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根据我当时对八叉的那么一丁点了解,这个人做事是相当果断的,从不拖泥带水。
他如果想要我的命,我不可能有时间擦脸,甚至连听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再一想,他已经打过电话给了**,那就说明我一旦出事,他是绝对逃不了,想到这些,我当时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八叉打开车门,拎出来两瓶酒,同时还有一袋花生米,我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操作。
“坐。

八叉特别喜欢长话短说,能一个字说清楚的事情,绝对不说两个字。
就这样,我跟八叉坐在了车旁,一人一瓶酒,加上一袋花生米。
我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恐惧,侥幸,渴望……无数种状态同时存在于我的心里,我不知道八叉到底想干嘛。
不过八叉到底想干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能离开,我不敢离开。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那天是八月十五,许多人在那一天可能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怀。
我觉得八叉可能也是这样,是不是要借着这一轮明月,对着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倾诉些什么,我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八叉跟我说什么话题,我应该怎么回答比较得体,怎样才能让他满意,怎样才能避开他的伤心处,我想了很多,就等着八叉跟我说话了。
可是八叉只是在那里喝着酒,一杯又一杯,就着花生米,就这么喝,我也一直在等,等着他说点什么,等了一杯又一杯,他始终没有开口。
随着最后一杯酒下肚,他把瓶子倒立过来,确认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之后,八叉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直接走人了。
八叉一走,被月光铺满的大地上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声。
我被八叉的一通操作给搞蒙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八叉到底是在干嘛。
缓了好一会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是八叉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说不定就被那五个人给收拾了。
想到这些,我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算了一下时间,乔叔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所以我也就没有回家,索性就坐在车里等一等,看看乔叔到底有什么打算。
刚刚死里逃生一次,我真的害怕极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在努力的忘掉,不希望这样的痛苦留在我的记忆当中。
随着一辆宝马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工厂门口,是乔叔回来了,开车送他的是同行的一个朋友,两人一起去省城参加一个聚会。
“麻烦你了,你先回吧,有空我请你吃饭。

乔叔礼貌的感谢了别人一下,赶紧朝着我走了过来。
看到乔叔越走越近,我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走到面前,我看着乔叔,表情略微有些尴尬。
“乔叔,你的车被砸了,不好意思,新买的车。

我当时是相当的愧疚,那时候能买得起奔驰的人可不多,乔叔一直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好不容易狠狠心买了一辆,才开了没几天,就被我弄成这样。
“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乔叔有些紧张的说道。
“车顶,被石头砸的。

我当时真的以为乔叔问得是车伤在哪里,当然,乔叔问得并不是这个。
“傻子,我是问你伤哪儿了。

乔叔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反应过来了,赶紧跟乔叔说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硬伤,过一阵子就好了,以前像这种架也不是没打过,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在意。
乔叔坚持要仔细看看,当他看到我脸上的一道道伤痕,还有些淤青的手臂,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个裴东财,简直太不像话了,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乔叔这么生气了,自从专心做事业之后,乔叔对人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很少有生气的时候。
但是这一次,因为我的事情,他再也没有压抑心中的怒火,他跟裴东财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别把身体搞坏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我当时还是纠结车的事情,被砸了那么一下,修起来肯定得不少钱,我都替乔叔心疼。
不过在乔叔的再三要求下,我还是去了医院,身上的伤还是比较多的,不去医院处理一下,我自己也没法安心。
临走的时候,我跟乔叔说了一下徐诺的事情,这么重要的事可不能忘,今天的一切说到底都是因为徐诺。
一不做二不休,必须得让徐诺到千华来上班,把这些事情都拜托给了乔叔之后,我才安心的去了医院。
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了。
我这几年都是住在修车部的,修车部有一片小厂房,以前在那里盖了几间宿舍,方便修车的师傅们住。
乔叔和我以前都住在那里,之后有钱了,乔叔买了别墅,就搬出去住了,不过我一直都没有搬出去,始终住在这个宿舍里。
以前是因为修车的地方总得有人看着,不然难免会被偷车贼给盯上,所以我就一直住在那,偶尔也会去乔叔的别墅里小住两天,那都是没事做或者放假的时候。
这几年修车部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也没有看车子这么一说了,乔叔就一直让我去他那里一起住,不过都被我婉拒了。
乔叔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觉得男人总会有些需求,跟他住在一起不方便,就单独给我买了一个房子。
那个房子我也很少去住,连卫生都是乔叔每周安排钟点工去打扫。
我对这些外在的东西看的很淡,在宿舍住习惯了以后,我不想去适应新的环境,反正乔叔和一个保姆住着大别墅,这种事情我是不太能理解的,实在太孤单了一点。
晚上的事情让我十分疲惫,一回到床上倒头就睡,连澡都没有洗。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也赶紧起来,洗洗澡,收拾一下自己。
修车部也没什么事情,其实我几点钟起床都没有关系,实在有事会有人来叫我的。
“陈谦!”
我正准备去买早饭,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叫住了。
我转头一看,徐诺!
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打开大门就能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呆滞了三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徐诺肯定是来面试的。
“你是过来面试的?”
我对着徐诺问道。
“谢谢你,陈谦,我的面试已经通过了。
”徐诺非常高兴的说道。
其实徐诺并不知道,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比她还要高兴,能够跟徐诺在一个公司上班,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没想到就这么轻松的实现了。
虽然我知道,我跟乔叔打过招呼之后,徐诺肯定会被录用,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忐忑,会不会徐诺不愿意来了呢?
看到徐诺那满脸的笑容之后,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
“不用谢我,我只是稍微提了一下,你能进千华,那说明你的能力肯定是可以的。

被女神这么感谢,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傻,明明就是我帮了她的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你还好吧,你的脸怎么还有伤?”
徐诺注意到了我脸上多出来的伤痕,昨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并不想徐诺知道我昨晚那个狼狈样,其实也不算狼狈,好歹也是一打五。
“是不是他找你麻烦了?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去找他,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徐诺生气的说道。
听到徐诺这么说,我别提有多高兴了,这说明她居然在关心我了,以前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跨越啊。
“不用了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了,如果裴硕再来烦你,你尽管告诉我,我见一次收拾他一次!”
我非常自信的对着徐诺说道。
反正已经有了第一次,也不在乎多打几次,有乔叔帮我撑腰,我是真的不怕。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那天最让我激动的事情,还是要到了徐诺的联系方式,我俩还互相加了好友。
这足足让我激动了好几天,我心心念念了几年的女神,从这一天开始,逐渐成为了我身边一个触手可及的人。
她就是我身边一个普通的同事,只要是上班时间,我随时都可以看见她,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问她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联系的上。
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实现了第一步。
徐诺要回去的时候,我提出要送她回家,但是她拒绝了,我也知道,她不想给我添麻烦,昨晚要不是送她回家,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事。
她看着我身上的伤,内心还是相当愧疚的,所以这个理由我也可以接受,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是有些腹黑,我觉得让徐诺对我有愧疚还挺好的,我好像特别享受那种感觉。
吃过午饭之后,乔叔就把我叫去了他的办公室,说是有事商量。
当我走进办公室之后,结结实实的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办公室里不止有乔叔,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八叉!
那个让我充满了恐惧的男人,他就坐在乔叔的办公室里。
尽管我知道八叉对我并没有什么敌意,能够坐在乔叔的办公室里,甚至还有可能就是乔叔请来的,但我还是有些犯怵,也许这就是本能反应吧。
“乔叔,八爷。

当我说出八爷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
乔叔和八叉听完都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八叉笑,他笑起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他也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从那时起,我好像就没有那么恐惧八叉了。
“你看看你,让你帮我照顾一下他,瞧你把他给吓的,我可就这么一个侄子,将来这公司都得他来继承,你把他吓坏了,我跟你没玩!”乔叔开玩笑道。
“是我的问题,陈谦是吧,是我没把握好分寸,你也要体谅我一下,我向你道歉,我要是不把戏做足了,那几个人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走了。
”八叉笑着说道。
“多谢八叔,要不是您及时出现,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虽然被八叉给吓到了,但是八叉救了自己也是事实,所以该有的感谢必须要有,看到八叉跟乔叔称兄道弟的样子,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防备。
我不知道乔叔跟八叉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好,大家都以为八叉是不会跟人走的太近的,但是乔叔是个例外。
之后的许多事情,乔叔只要开口,八叉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反过来也是一样,乔叔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八叉。
直到现在,乔叔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跟八叉的关系到底为什么那么好,这件事似乎要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了。
“你很有血性,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老乔,你是没看到,昨晚他以一敌五,完全不虚,男人就应该是这样!”八叉对我赞不绝口。
也许我昨晚的勇猛,确实是让八叉欣赏,因为八叉从来不会说什么客套话。
“我跟你说,千万不要怕那个裴硕还有裴东财,不过就是纸老虎罢了,有乔叔在,什么事情都能摆平,我刚才已经跟裴东财通过电话了。

我知道,乔叔叫我过来,肯定就是为了我的事情,看来乔叔是下定了决心要解决这件事情了。
“他怎么说?”我赶紧问乔叔,想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约了个地方,一会见面,我们三个一起过去。

乔叔这么说完,我就已经知道了目的,带上八叉,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这肯定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谈判。
乔叔让我开车,三人一起去约好的茶楼。
看着车顶的凹陷,我的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这可是乔叔最喜欢的车,被弄成了这样。
“乔叔,回来之后把车开到我那去,我来修一修吧。

“不着急,这几天要用车,不着急修,不过就是一辆车罢了,我跟你说,乔叔我,买十辆这样的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乔叔非常阔气的说道。
其实我明白,乔叔就是为了让我不用内疚,才估计这么说的,以乔叔的性格,怎么可能那么铺张呢。
我开着车一路飞奔,中午的路上没有什么车,很快,我们就赶到了约好的的茶楼。
走进包间,裴东财已经坐在里面了,旁边还坐着一个人,看上去四五十岁,这个人就是林东。
林东的名字我是听过的,也是道上混的人,跟裴东财是发小,这些年一直在跟着裴东财后面混饭吃,也帮着裴东财解决了不少事情。
林东在道上有些名气,一般人是不敢招惹的,虽然比不上八叉,但也算是个狠角色了。
裴东财把他带上,看来今天也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八爷,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啊。
”裴东财倒是先跟八叉打了招呼,然后跟乔叔说了一些客套话。
自始至终,裴东财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下。
“林东,还在跟裴总混啊,这阵子怎么没声音了?”八叉对林东说道。
“彼此彼此,你不也跟着乔总走的挺近,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不同呢。

八叉和林东一见面就有些杠上了,显然,这两人以前就有些过节。
八叉这些年办过不少人,有点仇家那都是正常的。
“我早就说过,你有什么不服的,尽管找我,我不介意陪你练练。
”八叉冷笑着说道。
林东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八叉的对手。
“乔总,咱们也别扯什么有的没的了,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解决吧,既然陈谦是你们公司的人,你也出面了,那这件事倒也好办了。
”裴东财说道。
“好办了?怎么好办,你数说来听听。
”乔叔冷漠的说道。
“医药费你来出,还有精神损失费,都得你出,听明白了吗?”裴东财非常嚣张的说道。
“医药费?你在说什么?”

《龙起》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