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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婚有风险,夫人要离婚

酥小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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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萧意意萧小姐   更新: 2022-05-10 16: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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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萧意意萧小姐《隐婚有风险,夫人要离婚》讲的是精彩看点:喜欢的对象,居然是结婚两年从未见过面的老公?她拿着自己和别的男人的照片去找老公离婚,惊愕的发现……“四爷,怎么是你?”男人危险的眯起眼她看着面前这张脸,再看看照片上没有打码的男人至此,南四爷宠爱小妻子,人尽皆知她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神鬼不怕,朋友说他太惯着了,他只道:“无妨,宠得无法无天,除了我,没人再敢要她”她日渐爱上了这个强势霸道又不讲理的男人,...

精彩节选


“衣服扒了。”
晕黄的灯光下,萧意意攥着一双拳头,笔挺挺的杵在床头,身子颤巍巍发着抖,脸色更是酡红,一双眼儿,死盯着床上仍然抓着自己衣服的男人,催促道:“快点!”
男人眼神闪烁,虚颤了颤,“萧小姐,我是……我第一次。”
“废话哪那么多,快点脱!”
萧意意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谁特么不是啊。
她是快要被逼疯了,结婚两年了也没见到自己的老公,成天被关在别墅里当金丝雀,一套套专门为她定制的规矩,就快要把她弄得精神失常了。
剑走偏锋下,她决定干票大的,自己给自己制造证据,逼她那神秘老公离婚。
“放心,钱少不了你的,快脱,早点完事。”
说着话,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发白的指尖却压根用不上力,心里明明怕的要死,却硬要装出猴急的模样,嗷呜一声往床里扑去。
身子重重的压在小哥的身上,她正在脑子里回忆来之前看过的小片片,正要有动作的时候,房间门咔擦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哎哟!”
萧意意被推到床的里侧,眼前一花,再睁眼的时候,身下的人早就被人给掼摔在了墙根。
“滚!”
沉稳又寒冽的呵斥声,吓得小哥抖抖索索的,话都不敢吭一句,灰溜溜的走了。
灯影闪烁在来人的脸上,萧意意一眼将人认了出来,她侧身躺着,单手支着脑袋,眼尾勾着一丝不适合自己的风情,“薄司,我可是花了钱的。”
“太太,别胡闹了,四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薄司淡定的取下架在房间**的相机,看了一眼,无奈道:“车在酒店外等着,我派了司机,送您回家。”
真是无趣!
那个男人要真生气了才好呢,最好一气之下,把婚离了。
萧意意跟着他出了酒店,却不上车,随便择了一个方向。
薄司连车门都拉开了,焦急的冲她喊道:“太太,先生规定过,您必须在晚上十点前到家,否则,大四的学分别想拿到。”
这话成功的把她拦了下来,顿了一秒后,她抬腿脱下一只鞋,大力冲他砸过来,“我去你的!”
没砸中,她身子晃悠了两下,转身走了,顺便把另一只鞋也脱下来,解了鞋带,就拎在手里甩来甩去。
薄司捡起她的鞋,穿过马路,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把相机递给后座的男人。
“四爷,这是太太的。”
半边阴影覆盖下来,男人的五官看不清晰,只听一声低沉的嗓音:“什么东西?”
“这个……貌似太太想拍点不可描述的东西,好刺激您……离婚,这两年来,太太没少闹腾,这一次,算是过火了。”
他本来是四爷的助理,却在两年前成了萧意意的保镖,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给四爷听,这话,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男人轻哼一声,气息从鼻腔里透出来,低低的,带着一惯的清冷,“胆子不小。”
“您要不要,看看?”
“不必了,她没那勇气。”
南景深下了车,顺着萧意意离开的方向,不急不缓的追上去,黑色的轿车保持匀速行驶,跟在他身后。
脚步停下时,他蹙眉望着闪烁着霓虹的酒吧。
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 萧意意点了杯烈性的伏特加,一口气下了半杯,她从来没喝过酒,酒精很快蹿进脑子里,晕眩感突如其来,身在这种环境下,更觉得头痛欲裂。
她扶着脑袋,摇晃着往外走,避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每一脚踩下去,和踩在棉花上没什么区别。
也不看路,一头栽进男人的胸膛里。
她抬起头,眯着一双眼,恰好霓虹掠过,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廓惊为天人,她一时看呆了,“好帅。”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开个价,我带你走。”

南景深额角的青筋乍然绷了绷。
这女人,居然把他当成了这里的小哥。
“松手。”
他阴着脸,沉暗的嗓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二十万,如何?”
她小嘴儿微张,浓重的酒气喷在他脸上。
他简直想笑,区区二十万,买他堂堂南总裁?
这小丫头,出手还真是大方。
要是没记错,她的所有开销都是他给的,敢拿着他的钱到外面找男人,看来真的是缺管教了。
他扶上她的腰,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玩味,“不多加点价?”
意意歪着头看他,清透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醉态,不知道哪里来的气,伸手在他胸口上重掐了一下,“不少了,只是一晚上而已,够你在这里做一年了。”
男人薄唇微勾,一张冷峻的犹如冰雕的脸,不见丝毫笑意,俊脸忽然压近,热气喷薄在她小脸儿前:“不如你说个价,保证让你满意?”
意意嘿嘿笑了两声,“不错,挺识趣的。”
“那就这样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比了一下,没坚持过两秒,便虚软的放了下去,“多加一万,不能再多了哦,不可以太贪心。”
男人浑身的冷意更甚,宛若深潭的眸子迅速掠过一缕暗芒,他咬牙切齿的把怀里的人儿往心口更紧的按了一分,抱着她往外走。
突然的举动,意意惊声尖叫:“你干嘛呀!”
“**一刻值千金,我等不及。”
她一怔,仰头看他,路灯浅金黄的光晕刺进眼睛里,映得他的五官像是蒙上了一层好看的阴影,愈加显得俊逸迷人。
这张脸,好看得过分了。
她痴痴笑了一声,头软软的靠进他胸膛里,心想着不亏不亏。
娇软的呼吸,恰恰通过他的衬衫钻进里面,他心下瞬的一紧,眸子幽暗了几许,朝着对面五星级酒店去的脚步又快又凌厉。
拿房卡,刷钱,一气呵成。
刚进到房间,南景深把人从身上扒下来,压在墙上,唇压下来,攻势凶猛且绵密。
“唔……唔……”意意没适应,左右扭头,被他一把掌住后脑勺,唇齿相贴间,气音从缝隙里传出:“别动!”
“你……”话都没机会说出口,他再次吻了下来,吻得很急切…… 意意其实并不会接吻,从来不会,唯独谈过的一次恋爱,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拥抱而已。
“意意,我们分手吧。”
“我不爱你,你从来不肯与我亲热,我要一块木头有什么用。”
“意意,你太无趣了。”
“意意,我的婚礼,在一个星期后……” 不知道是害怕陌生的接吻,还是脑海里忽然蹿出了不好的回忆,她眼眶酸涩,眨眨眼睛就有泪流下来。
然后,她双手大胆的勾上男人的脖颈,将他往下压,更加密实的加深了这个吻,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她突然的迎合很意外,但也不过半秒,随即反客为主,深深的吻住她。
“昀哥哥……” 男人徒然睁眼,“叫谁?”

意意半睁着一双迷迷瞪瞪的眼,小嘴一扁,问他:“我不漂亮么?
我不好么?”
男人深邃的眼瞳像是打翻了墨水,晕染开的黑沉越来越深,呼吸更是加重了一分。
他要追问她嘴里叫着的人,还没开口,她忽然咳嗽两声,呛出一滴泪来,“为什么你不要我呢,为什么要娶别人呢……” 她的手,抓着他工整的衬衫,攥紧的指尖根根泛白。
另一只勾在他脖颈后的手将他往下拉,呵气如兰的凑近他的脸,“你不是嫌我无趣吗,我给你就是了……” 男人眼色攸然一凛。
周身的冷气压重得将空气都凝结了。
他很确定,意意碎碎念着的人,不是他。
“给什么?”
他掐着她的脖子,冷声问。
声音里早就没有刚才的情潮,冷静得可怕。
意意浑然未觉,竟然不怕死的将唇儿贴在他薄唇上,“你……,我给……给你,昀……” 她话都没说完,双唇忽然被堵死。
南景深发了狠般,狠狠的封住她胡言乱语的小嘴,用足了力气,恨不得把她给吞吃入腹,动作蛮横,毫无技巧可言,掐在她腰侧的手一寸寸收紧,力道简直失控,意意盈盈的小腰,再被他多点力气,就能断在他手里。
近乎残酷的吻,用力的落了下来。
意意吃疼,好几次想躲,却被他给桎梏得紧紧的,别说躲,压根动弹不得。
口腔里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嘴角……被他咬破了。
意意酒劲醒了半分,终于觉得害怕了,因为她从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快要浇熄人理智的……愤怒。
趁着换气的空档,意意一把将他推开,摇摇晃晃的从酒柜里拖了一瓶酒出来,拧开盖子仰头就喝,透明的液体顺着唇角流到了曲线优美的脖颈。
南景深皱眉,这么个喝法,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上前要拿掉她的酒瓶,意意一抹嘴巴,冲着他嘿嘿笑道:“酒壮怂人胆,这样,我就不怕了。”
说完,她一摔酒瓶,往南景深扑了过来…… 他黑眸一敛,往后退了一步。
“扑通”,意意结结实实的在他脚尖前摔了个大马趴。
南景深眉心间的褶皱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
成心把自己灌醉的,还是高看了自己的酒量?
他除了哭笑不得,余下的,便是直冲天灵盖的愤怒。
他的小妻子,防人意识太差了。
南景深后退一步站,侧身斜靠在斗柜上,摸出烟盒来,抖出一根点燃,打火机擦燃的青蓝色火焰蹿进他的眼瞳深处,那里幽沉得如海一般深沉。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只亮了一盏,光影铺洒在他身上,宛如钻石切割面的完美俊脸正凝着一抹怒气,导致一双眉毛看起来尤其锋利,身上的西装依然工整,即便刚刚那般混乱,也依然没在他身上留下一星半点狼狈的迹象。
他安静的抽着烟,居高临下的看着昏睡的小女人,压着的气终于发了出来,捻烟时力气绷得手背青筋绽起。
南景深把人抱起,进了浴室……
南景深把人抱起,进了浴室…… ----------- 翌日。
意意是被身体的痛感给痛醒的,眼睛还没睁开,刺目的光线覆在眼睑上,蒙了一层斑斑的白影,她用力搓了两下,睁眼的霎间,突然感觉到头痛欲裂。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慌抬眼,心里咯噔一沉,房间的配置,除了酒店,还能是什么。
更甚至……男人的衬衫,男人的西裤,男人的领带,从白色的欧式大床,凌乱的铺到了地上。
床头的垃圾桶里,丢着两个用过的粉色套套。
意意忽然害怕,悄悄摸向被子下的自己,掌心下切实的肌肤,顿时让她如坠寒冰冷窖。
身旁躺着的男人,更是啪啪打脸,竭力麻痹自己的想法也只能戛然而止。
男人还没醒,她都不敢去看他长什么样子,慌张的到处找自己的衣服,打算趁着他醒之前溜走。
就在这时,酒店的门被一股大力撞开。
冲进一大群举着相机的记者,对着床里劲爆的画面一个劲的猛拍。
意意懵逼的霎间,身旁的男人忽然坐起,拉高被子将她盖住,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她条件反射的挣扎,立即听见他压低了的沙沙沉嗓:“不想被光溜溜的拍,就乖乖躺好。”
她瞬间老实了。
“南总,请问您身旁躺着的小姐是谁?”
“听说南总在两年前就结婚了,您在国外的行踪一直是个迷,也从来没有曝光过妻子的长相,请问您怀里的,是否是您的妻子?”
“前两日在机场,您可是单身回国的,身边并没有女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您抛下妻子,迫不及待的和情人见面?”
“才刚上任华瑞的副总裁,就爆出了丑闻,这究竟是陷害,还是您私生活本就紊乱?”
“南总,请就我们的问题,进行回答。”
南景深慵懒的抬起头,侧边的窗户打进来的光线,将他的脸部轮廓描得冷峻且凌厉,高挺的眉弓下,一双黑眸锐利如鹰。
“都问完了?”
不轻不重的四个字,瞬间让房间安静下来。
相机闪烁的斑驳光影,像电影的帧数般从他脸上跳过,他赤着上身,白色的被子恰好盖住了腹肌,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矜贵气质,丝毫不显得此刻的自己有一丝狼狈落魄的模样。
“归结一个你们最想问的问题。”
“您身边的小姐……” 虽然华瑞的家族内部争斗很让人好奇,但是这位向来洁身自好的南四爷,他的私生活可不是好挖的。
“呵——”南景深发出一声短促而凛冽的笑声,“你们怎么就断定,床上躺的,不是我的妻子?”
此话一出,简直像是扔进深海里的一枚炸弹。
短暂的安静后,记者群里爆发出了激烈且兴奋的叫嚷声,更有甚者大胆的往前走,恨不得把被子扒下来,看看南四爷一直宝贝着,舍不得公开的妻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也是这时,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南景深抬了下眼,唇角轻勾出一抹淡笑,长臂一伸,把烟盒拿了过来。
骨骼雅致修长的手指,夹出一根香烟,翘起的食指轻微的在空气里敲击了一下,眉宇轻拧。

南景深抬了下眼,唇角轻勾出一抹淡笑,长臂一伸,把烟盒拿了过来。
“抱歉,各位,四爷和太太还要休息,如果想问问题,请移驾到华瑞的发布会,一个小时后,四爷会出现。”
今日,恰恰是华瑞召开副总就任的新闻发布会。
顾衍的话说得客客气气,他身后的保安已经开始请人出去。
在场的人都知道,今天能拍到的东西,是被默许了的,接下来再想拍,那就是造次。
传闻中手段狠辣的商界奇才南四爷,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记者面面相觑后,就算不甘,也只好离开。
繁杂的脚步声后,关门声响碰上时尤其清晰,再然后,房间里一瞬间冷了下来,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闷在被子里的意意等了又等,确定房间里没有人了,才试着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一双惊慌慌的眼神,额上渗出的密汗黏了几缕发丝。
她侧眼,恰好看见他点烟。
意意的注意力忽然放在他一双手上,他的手比女人的还要漂亮,不算白,小麦色的性感肤色,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正冒着徐徐青烟。
他眉头微拧,身上沉稳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还想看多久?”
他忽然发声,把意意吓了一跳。
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被子下的彼此,都是……一丝不挂的。
昨晚的记忆潮水一样涌入了脑子里,她咬唇的力气加大,瞬间羞红了脸。
小心瞄了一眼到处散乱的衣服,颤声开口:“昨天晚上,我们……我们……” 她连说了两个“我们”,后话却像是堵塞了般,怎么都吐不出来。
南景深低眸看来,沉邃的黑眸内沉淀着的稳重忽然看在她脸上,“想问什么?”
“我是说,我们昨晚……我们……”她伸出手来比划,一会儿指指衣服,一会儿指指垃圾桶。
“睡了。”
简单的两个字,闷棍一般敲在她心口上。
“那有没有……” “想反悔?
。”
意意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悚的瞪大眼睛。
南景深吐了一口薄烟,朦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廓前,唇角微挑着一抹痞气:“晚了。”
“……” “那个啥,我解释一下,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是我错了,误把你认成了酒吧的小哥,闹了个大乌龙,反正我们也算扯平了,就……好聚好散?”
话音一落,她噌亮的眼睛,倏的定焦在他身上,很坚定的等着他的回应。
南景深盯着她看,好整以暇的弯起嘴角:“你想怎么好聚好散?”
意意吞咽了一口:“你转过身去,让我穿衣服,然后我离开,昨晚上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男人眸色深幽,上身忽然倾下,眨眼之间,一张顶帅的脸压到面前来。
意意惊了一下,要往后躲,手忽然被攥住,被举高压到头顶。
“你……” “昨晚上带我走的时候,承诺要给的二十万不打算给了?”
“你?
!”
“应该是二十一万。”
意意盯着他一翻一合的双唇,当场懵逼了。
她不傻,就刚才那个阵仗,要是还把他当成小哥,自己就是蠢了,估计是惹着了什么大人物了,她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我给,我给!”
她扯着嗓子大喊,堪堪躲过他压下来的唇,“我待会就写支票给你!”
南景深扑了空,也不急,扳过她的小脸儿,晦涩的黑眸轻睇一眼,“慌什么,你多加了价格,我当然要再赠送一次。”
说着话,他手掌恶意的在她腰腹间流连。
意意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躲也躲不开,羞意直冲到脑子里,惊慌之下大吼一声:“四爷!”
刚才躲在被子里,听那些记者是这么称呼他的吧…… “嗯?”
“我不需要什么赠送了,放开我吧。”
他没动,意意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发际线渗出的虚汗凉幽幽的布在皮肤上,她些微打着颤,鼓起勇气说道:“请自重,我是……我是有夫之妇。”
南景深黑眸稍敛。
晦暗深邃的眸瞳仿佛深海,叫人捉摸不透,一口清冷的语声凉薄无温:“正好,我也是有妇之夫。”
意意浑身一震,仰头看他的神情,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嘶——” 正这么想着,腰上忽然一痛。
他手上的力气,简直要把她拦腰撕裂了,“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她说不出话来,在他的掌控下,被吓得瞳孔乱颤。
良久,他才松开手,薄唇一掀,发出一声短促的,讥诮的笑声:“收敛一些,再敢找男人,小心我撕了你。”
什么?
他什么意思?
意意没反应过来,也不敢问,这个男人实在是危险,而且相当的危险,就刚才那个表情,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打了。
就不明白他在怒个什么劲,就因为她忘记给钱了是不?
她张口想问,一转眼,忽然尖叫,“你干嘛呀!”
他居然下床了,就那么大喇喇的用背影对着她,身上什么都没穿,也没点遮挡物,幸好她捂脸迅速,否则就该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了。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了哗哗水声。
他洗澡连门都不关!
意意羞得要死,就像被看光光的是自己,抖着一双小手,把自己的衣服捡起来,快速的穿好,签了一张二十一万的支票压在床头,心里懊悔得要死。
她动的这笔钱,肯定是要惊动她家那位神秘老公的。
二十一万,跟他解释买什么,大熊猫么?
南景深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穿戴整齐,一眼掠见水杯下的支票,他轻讽的挑了下嘴角,叠好后揣进衣兜里。
酒店外,黑色的迈巴赫早就停站在那里。
“四爷,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 “不必说了,去发布会。”
南景深压了下眉角,仰头靠着座椅,闭目假寐,他需要争取时间休息一会儿,昨晚上小东西没少闹腾,折腾了他一夜。
待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早上八点半。
华瑞副总就任的发布会已经准备就绪。
能入场的记者都是和华瑞有着多年的合作关系,此次发布会,只是走个过场,毕竟即将就任的这位,在没回国之前就闹出了大动静。
南景深在国外的资产,随便数一数便是几十个亿,去年更是以商界新锐的身份位列福布斯百强末尾。
他将自己名下的公司并入了华瑞,强势出任副总裁,这场发布会已是形势需要。
台上,设了两个座位,唯独坐了一人。
三角形烫金色名牌上写着—— 副总裁,南景深。
而旁边,同样的职位:副总裁,南渭阳。
时间迫近,南渭阳瞥了眼旁侧,招手和秘书耳语了几句,就要宣布发布会开始。
恰在这时,大厅的玻璃双开门被拉开,一水儿的西装精英分立两侧,门口走进的一群人,打头的便是南景深。
“四爷来了!”
“准备好提问,他来了,也就开始了。”
记者群里悉索声响过一阵便安静下来了。
南渭阳看着众星捧月走进来的男人,眼眸轻眯起,五官棱角忽然凌厉。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轻讽。
南景深侧目,矜贵的挑起一抹微笑,醇厚的磁嗓压轻了些,“本来是赶不上的,谁让大哥多事,非要找人来打断我的温柔乡。”
南渭阳脸色忽僵,下一瞬,又恢复如常。
“我可是关心你,什么时候把弟妹带回来见个面。”
“不必。”
南景深眯了眯眸,“家里乱。”
这个“乱”,可不是杂乱。
在海城,人人仰望的南家,有着世家身份,祖上曾在朝廷供职,如今又是一方财阀,家里人口多,是非也多。
看来,外界传闻,南四爷对小妻子宠爱得很,是事实。
都舍不得让她来蹚浑水。
…… 意意从酒店里出来,着急忙慌的站在路边拦车,恰好一辆计程车在下人,她等在旁边,第一时间坐了进去,报了别墅的地址后,后背往座椅里一靠,才觉得心跳居然如此的快。
手机响起,她蚂蚱一样弹跳了下,惊慌后接了起来:“凯茵?”
“你现在在哪里?”
意意坐起身,往窗外瞄了一眼:“在中心街呢,我正要回家。”
“还回什么家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宋凯茵着急的低吼:“我都在酒店等了你一个小时了,还以为你怎么了,你居然给忘了。”
“酒店,什么酒店?”
她脱口问道,随即明显的觉察到宋凯茵停顿了一下,听筒那端传来了高跟鞋略微急促的声音,她像是转移到了安静的地方。
“今天,南昀和你姐姐萧静婷……结婚。”
原来…… 她真的忘了。
怎么会忘了呢。
昨晚上还伤心得跟什么似的,跑出去买醉,还莫名其妙的和男人睡了。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生平第一次的放纵,就是因为第二天天一亮,就是他们的婚礼呢。
“我去接你?”
宋凯茵没听见她的声音,试探的问道。
意意吸了下鼻子,“凯茵,我想先回家洗澡,你来接我吧。”
“好。”
等到了家,意意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趾,洗得干干净净,心里的酸涩逼得眼泪呛了出来,混在水里一并给抹去了。
等从浴室里出来,宋凯茵就到了,知道她肯定忘了去订礼服,顺便带了过来。
蓝白色渐变的及踝长裙,脚上搭一双银色镶钻的细带高跟鞋。
有点偏成熟的打扮,意意有些不习惯,宋凯茵却不许她换,把她头发散开来,梳了个公主头,再给配了白色的小方包,成熟却不失可爱。
她以这副模样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尤其是继母白宛如的一双眼睛,肯不得剜了她。
意意捏了下宋凯茵的手,侧耳说道:“我就说不要这么穿,你非不让我换。”
“怕什么呀,我巴不得把你打扮得比新娘子还好看,一来,你才是萧家真正的千金,二来,她萧静婷可是从你手里抢的男人,你让那对狗男女好好看看,你有多漂亮。”
意意扶额,“让你多事呢。”
白宛如过来,亲昵的把意意的手抓在手心里,微笑着看向旁边的宋凯茵,“宋小姐也来了,你和意意关系好,可别随着她胡闹了,刚才你爸爸还跟我问人呢,快过去吧,别让你爸找得着急了。”
宋凯茵甜甜的笑:“谢谢白姨,我这就过去。”
说完就走开了。
白宛如脸色僵了僵,宋凯茵从来不叫她萧太太,或者是萧伯母,不伦不类的一声白姨,看似客气礼貌,实则是在讽刺她小三上位。
跟萧意意走得近的,果然每一个好东西!
“意意,你姐姐在化妆室里等你。”
意意皱眉,想甩开她的手,白宛如早有察觉,将她的手扣得死死的,嘴角上挽的那抹笑容,看似温柔,实则透着威胁。
“今天是你姐姐大婚的日子,乖乖的,别闹,作为妹妹,你该去送一送她。”
“就怕送也送不走。”
意意轻哼一声,挑衅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白姨听说过吧。”
白宛如僵扯了下唇角,没回话,也没冷下脸来,脸上依然维持着她那温婉的笑容,去招呼旁边的太太们了。
意意觉得无趣。
提着裙子往化妆室里走。
萧静婷早就等着她,等得烦了,正在里面发脾气,一看见她进来,抄起一把木梳子砸过来。
“怎么那么慢,过来啊!”
她以为是化妆师,等看清萧意意的脸时,微怔了下,变脸似的浮现出微笑来,很亲切很亲切的挽上意意的手臂,对一屋子的人说:“你们都出去吧。”
这些人巴不得早点离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出去的速度要有多快就有多快。
等没有外人了,萧静婷把首饰盒往桌面上一摔,趾高气昂的道:“意意,我从小就疼你,今天好歹是我结婚的日子,你可别哭丧着脸啊,搞得好像萧家给你气受似的。”
她用下巴点了点:“给我带头纱吧。”

意意眉心颤得厉害,心里有股恶心感直往上冲。
被那道挑衅得意的目光盯得久了,她本该是要怒的,恁是给压下了,非要挤出一张笑脸来,“好啊,我给你戴。”
她一笑,万千璀璨顿时失了光华。
萧意意本来就长得美,她的美,是那种憨憨的,让人舒服的美,并不刺目,但就是让人挪不开眼,吹弹可破的肌肤和一双清透灵气的眼睛,一眼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再配合了婴儿肥的脸蛋,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凭是谁也发不出脾气来。
萧静婷简直嫉妒得发狂。
她已经抢走了萧意意所有的东西,身份,家世,男友,哪点还能让她得意的!
“你怎么弄的,扯到我头发了!”
萧静婷轻嘶了一声,扬手就要打。
意意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攥着她一缕挑出来的头发丝,非但没松,还捏紧了些,将她的脑袋转回去面对着镜子,笑道:“别动呀,我激动嘛,万一手抖了,你的发型也就要重做了。”
萧静婷被她笑得瘆得慌,眼神闪烁:“别弄了,笨手笨脚的,滚出去把造型师给我叫进来。”
“马上就好。”
意意指尖捏着发卡,用力往她头皮上戳。
针扎般的疼痛逼得萧静婷捧脑袋,挥手打掉意意的手,踢开凳子站起来,“你是故意的吧!”
意意往后跳了一步,嘻嘻笑道:“对呀,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吧。”
“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告诉爸妈。”
“你告啊,顺便给奶奶说一声。”
闻言,萧静婷的气焰顿时消了。
意意知道怎么打她的三寸,更没打算见好就收,她笑着磨牙,阴仄仄的道:“我到现在都记得,当初你和你妈跪在我和奶奶面前,是怎么低声下气的求我们,让你们进门的。”
“啪——” 巴掌声清脆。
意意一时不察,被打得头往旁偏。
萧静婷气得浑身发抖,气急败坏的跺脚:“你这个贱人,我叫你再说,叫你再说!”
意意碰了碰被打的半边脸,还没感觉到痛感,眼前白影一晃,萧静婷扑上来要掐她的脖子,修得尖利的指甲戳进她锁骨里,意意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又迎上去,一把扣住萧静婷的手,咬牙道:“我告诉你,南昀是我不要了的,你爱捡就捡,我不稀罕!”
“你这个……你……贱……” “究竟谁贱,还没眼睛看吗!”
意意终于忍无可忍,她双眼泛红,泪腺逼到了眼眶里,恁是忍着不哭,她哪里做过这么嚣张凶狠的事情,只不过是逼急了,她心里委屈得冒泡,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居然早就和萧静婷眉来眼去了。
他们厮混在一起的时候,意意还没嫁人,现在想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发泄之后,她已经不想再留在这里,人都走到门口了,萧静婷忽然追上来,拽住她一条胳膊往回扯,“我还没出气,你不能走!”
意意眉心紧拧,实在是不想再多说什么,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竟把萧静婷给甩到了门上,手还死死的攥着她,一收力,意意本还在诧异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睁眼就和她四目对上。
那抹一闪而过的冷笑,让意意愣了一下。
“你不要打我,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抢走你的昀哥哥,我什么都让着你,你要什么我都没抢过,还要我怎么样呢……” 萧静婷忽然大哭。
意意错怔,手被动的往萧静婷脸上扇去,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得她掌心都震麻了。
萧静婷忽然松开她,捧着自己的脸惊恐大叫,“求你别打了,我怀着孩子……” 意意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掠起的罡风刀刃般刮在脸上,肩膀上按了一只手,抓着她,用力的往墙上摔去,意意的后脑勺,结实的撞击了一下,头脑瞬时一片空白,眼前黑影重重,耳边蓦的听见一道冷怒的男声:“萧意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歹毒了!”
她一愣,遮在额前的手缓了缓后,拿开,对视上南昀一双沉怒的眼睛,脑仁攸然发疼。
萧静婷顺势倒进他怀里,得意的看着意意。
她忽然明白了,从小到大,没少被萧静婷这么陷害过,同样的手法,偏偏爸爸和昀哥哥,都站在她那边。
就因为萧静婷会哭,她不会。
意意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多想也挤出两滴泪来装装可怜,可惜流不出来。
南昀紧张的扶起萧静婷,细细端详,“你怀孕了?”
“前两天才拿到的结果,已经六周了。”
萧静婷娇羞的笑了笑,手搭在小腹上,一侧目,瞄了一眼意意,她立马紧张起来,伸手勾住南昀的脖子,那般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恳求道:“你别生气,意意她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没有把单子放好,让她看见了,她才……” 她故意不把话说完了,咬着唇,复杂的看了一眼意意,视线最终落在南昀脸上,哭得梨花带泪的脸尤为惹人疼惜。
南昀拥在她肩膀的手劲收紧,腮线因怒气使然而突了突,用一种嫌恶的审视目光看着意意,冷声道:“原来是我看错你了,那么多年在我面前装纯情小白兔,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我没有……” “真是让我恶心!”
意意大震,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揪扯着,疼痛从骨血里丝丝透了出来。
他说她恶心?
想要辩解的话,顿时堵在了嗓子口。
她怔肿的看着南昀嘴角牵着的笑越来越凉薄,越来越讽刺,刀子般的冷言冷语同时刺了过来:“我早该看清楚你的,嘴上说着爱我,背地里却嫁了人,你就是贱!”
这是她,从小到大……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
她为什么会嫁人,南昀从来没问过,哪怕他问一问呢,哪怕他能发现她可笑的婚姻,是萧静婷母女…… 她张口想说,可是到口了,却一声也发不出来,就像堵了一团乱麻,怎么也找不到头。
她这副模样,在南昀看来,简直就是心虚了。
他冷哼,很重的冷哼声:“滚吧,看见你我就倒胃口,回去好好伺候你的糟老头老公,被玩剩下的东西,还好意思来找静婷的麻烦。”
南昀尖刺般的眼神,盯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给剖析来看个明白,然而最后,脸上唯独剩下的,便是嫌恶与失望。
意意攥紧的拳头紧了又松,绷紧的唇线缓缓松了下来,小巧的双肩往下微微垮塌,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释然。
南昀对她的误会已深,她竟然不想再辩驳了。
她双手握拳,手臂绷得笔直,深吸了一口气,静声道:“我知道了,放心吧,以后我都不会再纠缠。”
说完,她凭着最后一丝理智的支撑,好不容易走到门口。
身后那人,却还不打算放过她。
“那样最好。”
她忽然想哭,出门的脚步快了许多,低着头走到走廊的尽头,一停下来,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她心里的眷念,那些年美好的回忆,都被这个男人亲手给捏碎了。
在他的眼里,她萧意意,早就已经是个破烂了。
就算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老公,更没有过男人,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心里的疼痛,山崩海啸一般迅速的席卷至大脑,撕扯着她快要昏厥,一抽鼻子,眼眶里浮现出了层层叠叠的雾气,朦胧不清的视线看出去,猝不及防的和一抹幽深对视上。
走廊尽头的吸烟区,衣领挺括的男人斜身靠在墙上,上身弓着,衬衫的袖口推到了手肘,露出一截麦色打底的手臂,垂下的手上夹着一支香烟,徐徐冒着的白烟顺着他骨骼修长的手指往上攀升。
莫名的,意意出神的望着那只手,拥有这么好看的手型的人不多见。
视线随着他抬手,两瓣薄薄的唇叼着香烟,轻微的抿合了一下,那张被烟雾缭绕着的俊脸…… 怎么是他!

怎么是他!
---------- 早上才见过…… 意意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恰好是电梯,她想也没想的摁了下键,微颤着的眼儿忍不住往他那儿偷看了一眼。
惊诧的发现,他也在看她。
他站在窗口,棱角分明的脸廓覆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那双阴沉深邃的黑眸,未免过于犀利了些,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像是在生气…… 意意赶紧挪开眼,恰好电梯到了,她迅速钻了进去,怕他跟进来,按数字键的手都在抖,直到门关拢后,拍拍心口,那里还跳得厉害。
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要怕他,账都清了,也说好互不纠缠的。
电梯口,宋凯茵等在那儿,拿着手机,正要拨,一抬眼看见走出来的人,两步上前抓了手,“去哪了呀,婚礼开始了。”
意意掩下了所有的异样,勉强扯了下唇角,“没事,去了趟洗手间。”
“你别笑了,你笑得比哭都难看,走吧。”
“我们的位置是不是挨在一起?”
“你想得美,你那个恶毒后妈,把你安排在前排。”
娘家人,坐前排无可厚非,可圈里年纪相差无几的人都知道,萧意意和南昀,是从高中起就是情侣关系,让她亲眼见证前男友和亲姐姐结婚,还非要摆在她眼皮子底下,那么清楚,和撕碎她有什么两样。
意意耸了下肩:“怕什么,我就来走个过场,不引人注意就行了。”
…… 婚礼仪式开始。
大厅的灯光转换成了暖黄色,绒绒的光晕覆盖到每个角落,意意悄悄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身旁的人投下的阴影,恰好罩了她半个身子。
她捧了碟花生,放在腿上慢慢剥,心不在焉的看着紫色塑料花扎成的舞台,一路延伸到尽头的拱门。
萧静婷穿着一袭白色的拖地婚纱,脸上盖着头纱,挽着爸爸的手,娇羞的从那端走来,舞台的正**,那抹挺拔的身影……正等着她。
意意心里很不是滋味,坐在这里每一分都是煎熬。
婚礼进行到一半,她就想走。
刚站起身,大厅里忽然灯光全暗。
突如其来的黑暗,引起宾客群里阵阵骚动,几秒之后,舞台上的LED屏闪过片刻的雪花,突然播出一段重口味的视频。
面部拍得非常清楚,正是准备交换戒指的新娘子,萧静婷。
而那个男人,一头栗色的长发,身材,比南昀宽大…… 现场哗然。
意意也是震惊不已,回神之后,眼神立马别开,那么羞的画面,尺度之大,和某些小片片差不多。
台上的新郎一脸铁青,虽身形笔直的站立着,身形却明显紧绷,浑身透散着摄人的愤怒,他面对着屏幕,阴鸷的一双眼,就那么盯着看,紧紧咬合着腮线,眼看就要濒临情绪爆发的边缘。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厅里简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高,现场的男士,甚至开始对视频里新娘的身材指指点点,不堪入耳的话到处都是。
萧氏企业,本来就是土包子发家,勉强挤进海城的上流社会,今天来的不少人,都是商场上交情并没有多深的合作伙伴,能来全是冲着南家的面子,但对萧氏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小公司,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关了,关了!
马上给我关了!”
萧静婷惊声吼叫,眼泪流了满脸,她到处抓人,指着屏幕乱吼乱叫,然后又跑回南昀身边,拉着他的手,声泪俱下的为自己辩解。
南昀的脸色,悄隐在半明半灭的光线之间,脸廓蒙了一层显而易见的怒气,冷笑着要甩开萧静婷。
她疯了似的扣着他的手臂,惊慌失措下,眼神恰好扫到台下站立着的萧意意。

隔着泪眼,也能看见她眸光里闪动着的阴冷。
意意心里咯噔一沉。
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好死不死的,全场就她一个人是站着的。
那么突兀,也十分打眼。
萧静婷看向她时,她还迷茫的左右瞄了一眼,扶着椅子想要坐下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有人却偏不让她如愿。
萧静婷已经冲了过来,只是在半途被白宛如拦了下来,她最先反应,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始疏散宾客,视频也已经被切断了,大厅内亮如白昼,澄明的灯光下,所有人讥讽嘲笑的脸色毫不遮掩。
看在萧静婷眼里,简直恨得咬牙。
她不管不顾的冲到意意跟前,厉声问:“是不是你做的?”
意意反指了下自己,“我做什么了?”
萧静婷头上的白纱被自己激动中扯落,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两条蜿蜒的黑色淌了下来,十分的滑稽可笑,她抓着意意的手,破口大骂:“萧意意你这个贱人,就知道你不会甘心的,用这种手法来陷害我,你以为你就能达到目的了吗,把我的婚礼破坏成这样,你以为南昀就会要你了吗,不会!
你是他不要了的,你才是他不要了的烂货!”
意意丢开她的手,扫了一眼台上的男人,随即被自己惊到,她居然会期望南昀能护着她,就像以往她受委屈那样。
幸好只是一眼,她很快反应过来,却又偏偏是这个空档,让萧静婷冲了上来,提脚便在意意腿上踹了一脚,恨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毁了吗,你做梦!”
萧静婷完全疯了,她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意意身上,抓着她的双肩往后推,意意后退的劲收不住,只能被动的任由摆布,后背撞到了香槟塔,沁凉的液体,透过单薄的礼服沁到了皮肤上,她身子晃悠着,手往后按,想找支撑力,却按到了一手的碎渣。
愣神的间隙,眼见着萧静婷的巴掌就要落下来。
意意来不及挡,只能认命的闭眼。
然而,意料当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她眼睛稀开一条缝,忽然愣住了。
南昀掐着萧静婷的脖子,将她双脚提了起来,疾步往前走,架着她,用力的抵在了墙上。
他冷冷的看着萧静婷,眼窝内黑沉,没有一丝温度,“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萧静婷早就吓得面色惨白,梳得漂亮的新娘头早就被扯乱了,听见他的问话,忽然便懵了,含着一双泪眼看他,“你该不会,怀疑……” “不是怀疑。”
南昀手上紧了一分力,虎口掐着她的脖子,掐得又狠又厉,“说,谁的?”
见状,白宛如和萧振海齐齐围上来劝,白宛如都快哭了,视线紧盯着萧静婷涨红的脸色,生怕南昀冲动之下,就这么掐死她。
这场声势浩大的联姻,已经是狼狈收场,如果再弄出人命…… 萧静婷呛咳不止,委屈的落泪,“南昀,你相信我,孩子……孩子是你的……” 南昀哪里会信,她很怕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
以为攀上了南家,从此就能飞上高枝,可现在,她已经成了笑话,即便孩子不是他的,她也要咬死了。
正慌张无措间,她低头瞥的一眼,看见萧意意的手,还被她拽在手里。
刚才被南昀掐着脖子时,她根本就没把萧意意的手放开,以至于萧意意此时还在她身旁。
她立马嫁祸:“是她,南昀,你相信我,一定是她陷害我……” 意意身子在打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扎着冰渣的掌心在隐隐作痛,愈发的抵挡不住那阵痛感,她脸色渐白,被这群人吵得头脑发晕。
“我怎么陷害,让你怀孕的人还能是我不成?”
“你!”
萧静婷眼见下不来台,扬手就要打她巴掌。
这次意意已经有了防备,手刚要抬起去挡。
忽然间,腰上多了一股力道,裹着她跌入温暖的怀抱。
男人凛冽的气息夹带着清冽的烟草味,徐徐的钻进鼻息里,独有他那种矜贵威压的气质,黢黑的深眸直视前方,面无表情,但却森冷至极。
他抬起的手臂横在意意头顶上方,恰好挡住了萧静婷没能落下来的手,侧身站立的角度,完好的把意意揽在怀里护着。
“萧家的家教,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他薄唇轻启,语声凉薄,视线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南昀身上,黑眸瞬的一敛,“要管教妻子,关起门来管教,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南昀松了手,眼神敬畏的看着来人,“四叔,您也看见了,是她……” “她和别人睡了就是睡了,你能怎么样。”
“四叔,您怎么帮着外人呢!”
“我帮我侄媳妇说话,怎么算是外人了。”
南昀一怔,随即咬牙道:“这场婚就是闹剧,我不结了!”
一听他说要悔婚,除了意意以外的萧家人立即慌了手脚,能攀上南家这门亲事,对萧振海来说,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这段日子,打着南家的旗号,的确是受到了许多方便和好处。
若是悔婚,萧家和不仅沦为笑话,萧氏也会受到牵连。
萧振海怎么会甘心把这位金龟婿放走。
“阿昀啊,你和静婷都已经领证了,这婚,不能说不结就不结的啊。”
南昀嫌恶的低吼:“这种脏东西还想往我南家塞,你想得倒美!”
萧振海被呛,脸色青黄不接,平时哪里有人敢给他这种气受,可偏偏,这口气,他还真得受着,还不能发作。
“四叔,我这就走,您帮我做善后。”
南景深薄唇轻轻掀了一下,“好啊。”
南昀脸色好看了些,脱下西装甩在地上,看都懒得再看一眼,抬脚就要走。
然而,身后一道清冷的男声,瞬间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顾衍,安排车,送静婷去南家。”
南昀脚步一停,回过身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南景深,“四叔,您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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