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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有女好种田

左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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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左梅芳清   更新: 2022-05-11 21:2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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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梅芳清《农家有女好种田》讲的是11另外一本《霸气农女不好惹》也是会员免费哦!新书《穿越蛮荒:异世夫妻靠种田称霸!》开预收啦,求收藏呀!2022.5.16号开坑哦!大房村的人都说,连家的大丫头被未婚夫家退亲之后性情大变,泼辣之极连芳洲闻之暗暗想道:不泼?父母双亡,弟妹幼小,无人相帮,使坏心眼欺负上门的倒是不少!还有极品伯父伯母虎视眈眈不但想谋夺那可怜的几亩地,还想把她给卖给人当填房!把弟妹当长工使唤!不泼这日子还怎么过?...

精彩节选


  头痛欲裂。

  渐渐有了意识的左梅忍不住一阵惊喜:原来她没有死吗!

  亲眼看着车子掉进了高高的悬崖之下,竟然还可以生还,真是太幸运了!

  惊喜交加的她猛的一下子坐起来,一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床前围着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大的那个男孩有十二左右,小的那个与那小女孩不过八九岁的年纪。

  三人皆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小女孩的花衣裳已经旧的瞧不出来什么花样。

  “是你们……救了我?”左梅问道,两个男孩都留着长发高高束起,她只当这儿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故而传统得以传承下来,倒也没有惊讶。

  “姐姐!”只见小女孩“哇”的一下大哭着扑到她身上,呜呜咽咽的道:“姐姐,你不要死了、你不要死啊!”

  姐姐?

  年近三十的左梅忍不住心情一阵激动,心道:这小姑娘可真会说话!这把年纪还能赚一声“姐姐”……

  听她哭得楚楚可怜,左梅忍不住伸出手臂将她抱着,轻轻拍了拍。

  小女孩小小的身子微僵,然后更加用力的抱住她、更紧的往她身上贴。

  “芳清,快放开姐姐,姐姐要喘不过气来了。”

  大一点的男孩连忙伸手去拉那个叫芳清的小女孩。可以明显的听得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小芳清被拉开,似是不满的发出小猫似的呜呜的声音,却没有再黏着左梅,听话的站在一旁。吸了吸鼻子,睁着乌溜溜的漂亮眼睛望着左梅,那眼神满是眷恋。

  左梅大大透了口气,朝大男孩感激的笑了笑:论懂事,还是大的啊!

  “这里是哪里?你——你们叫什么名字?”左梅笑问大男孩。

  大男孩猛然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瞅着左梅,满脸写着“怎么可能”四个大字。

  左梅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没来由觉得有些怪异。

  “姐姐!”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就被小女孩一声惊天动地带着哭腔的喊声给吓了一跳。

  “姐姐!你不认识我们啦?你不要我们啦?呜呜……”小女孩又扑到她身上,放声大哭。

  “别哭、别哭!姐姐不会不要我们,一定不会的!”小点的小男孩吸了吸鼻子,明明是要哭出来了偏偏咬着唇极力忍住,委屈的看了左梅一眼,扯了扯芳清的袖子。

  那小模样,真是呆萌极了!看的左梅一阵不忍,好像自己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一样。

  “姐姐,”大男孩回过了神,将小女孩拉开推给小男孩安慰,打量了左梅一眼,黯然道:“姐姐,你不要这样,那杨家要退亲就让他们退吧!他们不就是欺负咱们没了爹娘吗?这样的人家姐姐嫁过去也不会好的!姐姐,以后我养你,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左梅怔怔的听着,大男孩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她觉得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直到她无意中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脑子里“嗡!”的一下子炸开。

  “有镜子吗?”左梅突然问道。

  “镜子?”正说着的大男孩一怔。

  “能不能给我打盆水来!”情急之下左梅又道。

  “我去!”小男孩已经哄好了芳清,听闻转身便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端了个木盆摇摇晃晃的进来,大男孩见了赶紧去接。

  左梅猛的下床,将那木盆放在破旧的四方桌上,伸头一看,苍白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暗红的唇……

  这稚嫩的眉眼绝对不是她那张近三十岁的脸!这小胳膊小腿、小身板小脸,分明是属于一个营养不良的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啊!

  再结合刚才他们兄妹一声声的“姐姐”,左梅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栽倒:她穿越了……穿了……

  “姐姐!”大男孩忙扶住她:“你没事吧?要不要坐下歇一会?”

  “我——”左梅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任由大男孩扶着她坐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可以称得上家徒四壁的家,心里一阵黯然。

  暗暗一叹,尽管心里还乱糟糟的乱成一团,她也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没事,”左梅勉强笑了笑,柔声说道:“我不会死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姐姐你想开了就好!”大男孩用力的点头,显得有点激动,嘴角一咧微微的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左梅觉得浓眉大眼的他笑起来很是好看。

  “姐姐!姐姐!”芳清又扑了上来,抱着她呜咽撒娇:“姐姐不会死了,姐姐最疼我了!我不要姐姐死……”

  左梅微微一笑,也不由得用力回抱住了她。

  眼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兄妹三个年纪都不大,言语神情之间对自己这个姐姐又十分眷恋,料想从他们口中套话不会太难,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借尸还魂呢?

  不过——

  她既无痛无病、脖子上也没有勒痕、身上也没有伤痕好好儿的,为何这三个小家伙会哭嚷嚷着让她不要死呢?

  “刚才我——怎么了?”左梅含笑问道。

  “花家那个胖女人又来咱们家院子外头叫骂,姐姐你听着听着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就,就没气儿了!”芳清嘴快的说道。

  “花家?”左梅微怔。

  “芳清!”大男孩轻声喝住妹子,向左梅困惑道:“姐姐不记得花家了吗?”

  左梅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醒来脑子里就有些,就有些乱,好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了……”

  大男孩恍然大悟点点头,竟然丝毫没有起疑,不用左梅问,他便说道:“半年前咱们爹娘遇上山洪去世之后,姐姐的未婚夫家杨家便一直想要退亲,可是姐姐——”

  大男孩为难的望了左梅一眼。

  显然从前的左梅对此是持坚决反对的态度的。

  那也不能怪她,家境贫寒,没爹没娘,下边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妹,这样的家庭一旦被人退了亲,还有哪家会愿意娶她?

  她理解的笑笑点点头,问道:“后来呢?”

  大男孩见她如此显然是完全放下了,不由精神一振,忙接着道:“那杨家退不了亲,这阵子又看上了咱们村花家的闺女,便跟花家的人说,让他们设法让姐姐退亲。这不,花家老婆子便让她家大儿媳妇刘氏隔三差五跑来咱们家门口叫骂,刚才姐姐就是被那刘氏的话给气得晕了过去……还好姐姐没事!不然,我非跟那刘氏拼了命不可!”

  原来如此!

  左梅心中暗叹,心道你姐姐不是气得晕了过去,而是被气死了啊!

  这姑娘气性也太大了点!

  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左梅不禁侧耳细听——


  大男孩眉头皱了起来,猛然转身:“我去赶那妇人走!”

  “慢着!”左梅一把拉住了他,继续往下听。

  越听她的眉头也越皱了起来。

  难怪这姑娘会被气死,那刘氏说话也太难听了些,极尽尖酸刻薄狠毒下作之能事,简直没有一句人话!

  不要说那姑娘了,左梅听了这一会儿,都忍不住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忍无可忍了。

  她猛的起身,端起桌上那一盆水,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哗啦!”一声,当头朝刘氏泼去。

  刘氏正双手叉腰对着连家骂得唾沫子横飞,冷不防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惊得她“啊!”的尖叫了起来,口鼻一下吸进许多水,眯着眼睛呛得直咳。

  九月底的天气,更是激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谁、谁、那么、缺德——阿嚏!阿嚏!”刘氏又惊又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

  “是你家姑奶奶!”左梅将木盆随手往地上一放,指着刘氏鼻子骂道:“死泼妇,再敢来我家门前撒野,下回就不是凉水是粪水了!粪水也没有你这张嘴臭!”

  “你、你、你——”刘氏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嚣张的小女子。

  这是那个老实巴交的连家的大闺女吗?是不是她眼睛花看错了?

  “呼啦”一下,原本远远看热闹的村民们也忍不住围了上来,嘻嘻嘲笑了狼狈不堪的刘氏几句,窃窃私语的一边偷眼看左梅一边小声议论。

  显然,他们跟刘氏一样也惊呆了!

  这连家的大丫头,今儿怎么就转了性子了!

  不过也是,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要怪就怪刘氏嘴里太缺德……

  “你竟敢泼我!”反应过来的刘氏尖叫一声朝左梅扑了上来。

  左梅早防备着她,冷冷一笑偏身避开。

  谁知大男孩生怕姐姐吃亏,领了两个小的拿着柴禾、扫帚正冲了出来,嚷嚷着“不许欺负我姐姐!”一起朝刘氏冲了过去。

  刘氏吃惊,下意识后退。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哎哟”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刚才泼了水的地上,裹了一身的泥。

  那狼狈的模样惹得众人“哄”的笑开了。

  左梅姐弟妹四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中数小芳清笑得最为欢畅,笑声银铃般的清脆。

  刘氏又羞又恼,一张大饼脸涨得像猪肝色,她正要爬起来,却见左梅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冷冰冰说道:“别脏了我家门口的地,赶紧给我滚!不就是想退亲吗?简单,拿银子来!滚!”

  刘氏的脸色憋得一阵红一阵紫,憋了又憋,很想如往常那样恶狠狠的冲着这该死的连芳洲来几句,可那舌头仿佛有千斤重,那所有的污言秽语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刘氏狼狈不堪的爬起来,咬牙切齿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跑了开去。

  连芳洲便向看热闹众人团团作揖鞠躬:“各位伯爷叔叔婶娘们,那刘氏欺人太甚,我们姐弟兄妹也是没有法子才还的手,如果花家来闹,还请各位帮忙做个见证。”

  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多是说他们姐弟几个不容易的。

  “芳洲啊你放心好了!欺负几个没爹没娘的孤儿,简直天理都不容!传了出去咱们大房村的名声都要败坏了!要是他们敢来闹,大家伙肯定帮着你们说话!”

  一个穿着半旧暗红衣裳的中年妇人出来说道,众人纷纷附和说是,那妇人便将众人都遣散了去。“没事了、没事了,大家伙都忙自个的去吧!”

  “张婶,谢谢你!”连泽向妇人深深鞠躬。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礼呀!”张婶忙扶住他,叹道:“好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上我们家说一声,不要客气!”

  “张婶,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将来我一定会报答您和李叔。”连泽又感激的道。

  张婶轻叹,柔声道:“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呀!你爹娘在的时候还不也帮过我们许多?乡里乡亲的,不要见外!”

  她说着又来到左梅面前——应改叫连芳洲了,握着她的手打量打量,柔声道:“好丫头,别太难过了!不管怎样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呀!你可是长姐,不看别的,就看你弟妹几个,你也得好好的!”

  连芳洲心中一暖,点点头笑道:“张婶,谢谢您,我会的!从今往后,谁也别想欺负我们家姐弟姐妹几个!”

  张婶想起她刚才的彪悍行为,便笑道:“你能想通了最好!”忍不住又叹问:“你真的——答应退亲了?”

  “张婶,”连芳洲笑了起来,淡淡说道:“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人家都逼上门来了,我又何必死乞白赖?”

  连芳洲心里暗叫侥幸,亲事?她才懒得要什么莫名其妙的亲事!能退掉那是她走运了!如果退不掉,那才糟糕呢!

  “说得好!”张婶忍不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有志气!你啊,可算是想明白了!你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提起父母,兄妹几个神色不禁一黯。

  张婶便柔声道:“别难过了,迟早你们得面对!这是事实!咱们穷人啊,最要紧的便是认清事实,咬咬牙,总会过去的!好了,婶子也该回去了!这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做饭吧!我叫阿娟今天摘了不少的豆角,还有冬瓜,等会儿去我家拿一点。”

  连芳洲、连泽忙谢过。

  看着张婶去了,姐弟妹几个也回家。

  这是一座三间的房屋,一间堂屋两间卧室,上边有半层储存粮食杂物的阁楼。厨房在外边屋檐下搭了一角。

  房屋也许原先是泥瓦结构,但是由于年头太久,有一大半屋顶瓦片已经换成了厚厚的树皮茅草。

  屋里除了几件破旧的粗木家具,缺了角的茶壶茶碗,其他一概全无。

  想来那连芳洲不是个勤快的,连泽又是男孩子,连芳清和连澈这对龙凤胎又还小,屋子里既脏且乱,看去乱糟糟的。

  “姐,你歇一会,我先把饭煮上,等下去菜园要菜。阿澈你帮看灶火,芳清去看看咱家的两只老母鸡回来没有,喂点菜叶赶紧拢回鸡笼关起来——省着点喂,不要喂太多了!”

  连泽熟练的吩咐,两个小家伙脆生生的答应着。

  连芳洲柔柔额头:不是她是大姐、活计应该她来分派的吗?而且——

  “我呢?我做什么?”连芳洲忍不住问道。


  连泽一怔,连澈、连芳清也是一怔。

  连芳洲汗颜:原来她一直以来就是个吃白食的……

  这个连芳洲,也太不靠谱了!就为了那不招人待见的亲事自怨自艾成这样?

  “这样,我去摘菜吧!清儿,你陪姐姐去好不好?”连芳洲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有点儿汗颜。

  “好、好!我陪姐姐去!”连芳清脆生生的答应着,漂亮的眼睛笑得眉毛弯弯。

  连澈也忙道:“哥,等下我去找老母鸡。”

  连泽有些发傻,愣愣的“哦”了一声,看着姐妹两个提着菜篮子出去了。

  “哥,你觉不觉得咱们姐姐有些不一样了呢!”连澈仰起小小的脑袋看向二哥。

  “嗯。”连泽点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问道:“那你说现在的姐姐好不好呢?”

  连澈想了想,点点头:“好!”

  “那就好!”连泽笑了笑。

  连家的菜园就在屋子东边不远处,六七分的菜地上,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时值九月底,正是一年中蔬菜最匮乏的时候。因为连芳洲先前无心活计,连泽一个半大小子哪里懂得怎样种菜?

  到了这时节,这地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豆角、辣椒、黄瓜等都走到了生命的末期,半干的茎秆藤蔓上除了几片半青半黄、稀稀拉拉的叶子和羸弱不堪的零星果实一无所有!

  好不容易看到半畦红薯,那叶子也是不健康的绿色。

  这令农业专业出身的左梅十分感慨。

  连芳清倒是很淡定,说道:“姐姐,我们挖几个地瓜吧!早上二哥还说今晚吃地瓜粥呢!”

  这满园好像也只有这个能吃了,连芳洲轻叹点头:“好吧!”

  这红薯结的也很瘦小,而且连芳洲一眼便看出来,这是整个红薯种下去后结的果实,而不是像后世那样用红薯藤插芊结的。

  这样不但浪费种子,产量还低。也不知别的人家知不知道插芊的法子……

  她在心里暗想。

  姐妹俩挖了五六个红薯,连芳洲又摘了一把瘪瘪的豆角、几个小小的辣椒,便回去了。

  这豆角是死透了,只能拔掉。辣椒若是立刻松了土、浇了肥,或许还能够再返青开一次花结一次果。

  她打算明天就过来整理整理。

  正如张婶所说的,这日子还得过啊!

  可不就是!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方,这日子也就只能往前过了。

  回去的路上,连芳洲便顺口跟芳清打听家里的田地情况。

  芳清年纪还小,有说得清的,也有说不清的。连芳洲只好作罢,还是慢慢的问连泽吧,那孩子早熟,啥都懂!

  “芳洲姐,清儿,你们回来啦!我娘让我给你们送了两把豆角和一节冬瓜,我交给连泽了!”

  两人刚到院子门口,便看到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圆脸小姑娘从里头出来。

  连芳洲笑着道谢,连芳清却已经笑着脆声叫道:“娟姐姐!”

  连芳洲便明白这便是张婶的女儿李娟了。

  “婶子真是太客气了!”连芳洲笑笑。

  “甭客气,咱们两家素来亲厚的!我先回去了!”李娟笑笑告辞。

  “哎,你慢走!”连芳洲笑笑,看她去了便和妹妹进去。

  粥已经煮得差不多了,淡淡的米香味从那口黑黝黝的铁锅中传出来,隔着木头的锅盖也能闻得到。连芳洲是真觉得有些饿了。

  姐弟几个将红薯洗干净、切成块,放进锅里。

  连泽便去劈柴,连澈看火,连芳清把在院子里乱转的两只老母鸡“咕咕咕”的企图往鸡笼里引诱。

  连芳洲瞧了瞧,便拿起扫帚进屋扫地收拾屋子。

  “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出去!”

  连泽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语气生冷充满敌意。

  连芳洲一怔,跟着又听到连芳清稚气的叫道:“不准你欺负我姐姐!”

  她忙丢开扫帚出去,问道:“阿泽、清儿,谁来了!”

  “姐!”连泽有些慌乱,仿佛想阻止她看到来人,却哪里能够。

  那穿着半新不旧竹青色袍子的年轻男子已经又惊又喜叫了声“芳洲”朝她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我叫你出去没听见吗!”连泽大急,奔过去欲挡着他,冷冰冰瞪着他。

  “阿泽!”连芳洲微微蹙眉,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姐,你还见他做什么!杨家没一个好人你还见他做什么!你忘了你今天刚刚说过的话了吗!”连泽既着急又恼火,还带着几许心疼的愤怒。

  “芳洲你放心,退亲是我爹娘的意思,我不会同意的!我刚刚跑马帮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我一定会娶你过门的!”

  年轻男子看着连芳洲郑重说道。

  连芳洲呆住,这就是本尊的未婚夫杨淮山?长得还挺顺眼的,眉眼脸型都不错,看起来挺精神,颇有两分气质,除了皮肤有点儿黑。

  而且对她也不错,难怪原先的连芳洲舍不得这门亲事。

  可惜,她不是原先的连芳洲,所以这门亲事注定是成不了的了。

  “不必了!”连芳洲脸色微沉,毫无感情的漠然说道:“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娘已经另给你说了人家,你还是听他们的话吧!”

  “芳洲,我——”

  “你听我说完!”连芳洲淡淡道:“如今我父母双亡,在我弟妹们没有长大成人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嫁人的!况且你爹娘既然不喜欢我,我可不想嫁到你家整天对着他们的冷脸!所以,这门亲事就算了吧!不过呢,你今日来的也正好,我就直接跟你说了,退亲的事是你们家先提出来的,想要回婚书得拿十两银子来换——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杨淮山整个人呆掉了,愣愣的瞧着连芳洲仿佛不认识一般。

  连泽也怔住了,似乎想说什么,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只是往连芳洲身边靠近站了站,无声的表示支持姐姐。

  “呵呵!”杨淮山面色灰白笑得自嘲,淡淡道:“十两?这就够了吗?你怎么不多要点?”原来在你心里咱俩的亲事不过仅仅值得这么点钱!

  连芳洲望着他,坦然说道:“我倒是想多要点呢!就怕你娘你爹说我狮子大张口一气之下一个子也不肯给我,那多划不来!”

  “你!”杨淮山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失望且痛。

  他不肯相信,满含期盼的看着她,说道:“芳洲,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这是气话对不对?或者,你是有什么苦衷?你放心,我已经回来了,我的事我能做主,我爹娘那里我去说!”

  连芳洲心中暗叹,却是摇摇头,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可以发誓,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好了别多说了!天不早了你赶紧走吧,你一个大男人这时候还在我们家可不太妥当!听你爹娘的话好好过日子吧!还有啊,别忘记拿钱来取婚书!”

  杨淮山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心中难过之极,也气愤至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连泽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我姐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不走吗?你爹娘盼这一天可盼了多久,赶紧走吧!”

  连芳清也奔上来,拉着姐姐的手,向杨淮山道:“坏人,坏人!不许欺负我姐姐!”

  连芳洲摸了摸她的头,心道这本尊从前只怕没少受杨家未来公婆的气!

  “如你所愿!”杨淮山冷笑:“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说毕咬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了,咱们也回屋吧,该吃饭了!”连芳洲舒了口气。

  “我去拿碗!”连芳清欢呼一声。

  “我去摆凳子!”连澈也跟着去了。

  真是两个懂事的小家伙!

  连芳洲心中一暖,不觉微笑。

  她相信,凭着她掌握的现代化的农业专业知识,和他们兄弟姐妹的团结,将来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困难,只是暂时的。

  “姐姐,你真的没事吗?”连泽看着她,眉宇间有着不符年龄的担忧。

  “你看我像有事吗?”连芳洲笑笑,柔声道:“别想太多!”

  连泽终于笑了起来,说道:“姐姐没事就好,姐姐将来找的人家一定比那杨家好千万倍。”

  连芳洲“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吃饭!”

  “嗯”连泽扬眉,心情终于真正的轻松了,忽然又微微皱眉道:“退婚便退好,姐姐何必要他们的银子!”

  言语态度间颇不赞同。

  连芳洲便问他:“咱们家还有多少钱?”

  连泽一怔,顿时神色有些惭愧,低声道:“七百多文……”

  “这不就是!”连芳洲拍拍他的肩头,理所当然的道:“姐姐知道你有骨气,但不可太迂腐。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家对不起咱家,让他们出点血天经地义!这马上就要过冬了,正好咱们用这笔钱过冬岂不正好?清儿和澈儿总得缝两件冬衣吧?还有这屋子也该收拾收拾了,特别是屋顶和窗户,不然怎么过冬?”

  连泽哑口无言,虽然默认了连芳洲的做法,可是心里显然仍旧不赞同的。

  连芳洲看了出来也没说穿,只在心里暗想:这小子!将来非得把他这思想扭过来不可……

  姐弟妹几个吃过饭,收拾收拾,很快便上床睡觉。

  家里地方窄,原本是爹娘一间房,连泽在阁楼上打地铺,另一间房用薄木板做成隔断姐弟妹三个住。

  如今爹娘不在了,连泽兄弟俩便住了那间房。

  连芳清一直以来便跟姐姐睡一张床,进了房间很主动的脱鞋爬了上去,打开打着布丁的破旧被子钻了进去,叫连芳洲:“姐姐快睡吧!”

  连芳洲其实并不习惯跟别人同睡,被连芳清娇娇软软的这么一叫,顿时没了迟疑,笑着答应一声便要过去。

  突然她脚步一顿“啊”的低呼,满屋子四处搜寻起来。

  连芳清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瞧了片刻甚是困惑,一骨碌起身,问道:“姐姐你在找什么呀!”

  “找婚书啊,也不知给收哪儿去了!”连芳洲顺口回答,不由沮丧。

  要是明儿杨家来人了她却拿不出婚书,那才好看呢!

  “婚书?”连芳清怔了怔,不由拍拍身旁的枕头奇道:“姐姐不是缝在枕头里吗?还叫我不许说给任何人听,我连二哥三哥都没说呢!”

  她望着连芳洲,小脸上一副“夸我吧!我多乖!”的神情。

  “对对!瞧姐姐这记性,还是清儿最乖!”连芳洲如她所愿,简直心花怒放啊。

  连芳清得意的扬眉呵呵低笑,眉眼弯弯。

  一宿无话。

  次日连芳洲起了个大早,把屋里屋外都收拾整理打扫擦拭了一遍,又将四人的铺盖统统拿出去晒了。

  连澈和连芳清也帮着一块干,连泽被打发去做早饭。

  收拾妥当之后,几个人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不觉会心一笑。

  用过早饭之后,连泽便道:“姐,你和清儿、澈儿在家,我去六水坡把咱家的芋头收回来!”

  连芳洲想了想,说道:“今天咱们先把菜园收拾出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收芋头!”正好可以借机熟悉熟悉自家的地。

  连泽自然不会反对,便答应了。

  留两个小的在家里看家,姐弟俩便扛着锄头去菜园。

  连芳洲领着连泽将那些快要枯死的豆角、黄瓜等全都拔了个干净,堆成一堆在角落里。

  又叫连泽去担两担兑得稀一些的粪水来,用小锄子给辣椒松土浇粪水,说道:“明日咱们把菜地先挖好整理出来,这时节可以种些萝卜、撒些菜籽了!”

  听着她安排,连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安,点点头笑道:“都听姐姐的!姐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姐弟俩相视一笑。

  忙到中午,两人都累得有点气喘吁吁。

  连芳洲许是许久没干活了,连泽说到底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连芳洲瞧着他忽然感到有些心疼,便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吃午饭歇一歇吧!这活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干得完的。”

  连泽原本还不想回去,可看到姐姐一脸的坚持,知道自己如果不回去她也不会走,便点点头“嗯”了一声,姐弟俩一同回去。

  昨晚吃的红薯稀饭,今天早上中午又是这样的稀饭,连芳洲便觉得胃有些受不住了。

  她眉头微蹙,正想要问问家里头还有多少粮食——这不是才刚刚秋收没多久嘛,就听的门“吱哐”一声被人推开。

  姐弟妹几个都吓了一跳!

  连芳洲嘴张了张正要问一句来人想要干什么,还没来得及出声,那一道暗红褐色的身影便一阵风般冲进了她的房间!

  连芳洲目瞪口呆!

  “大伯母想要做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连芳清。

  大伯母?瞧这架势定是个极品亲人了!

  只见连泽连忙跟了进去,连芳洲听见他问:“大伯母这是要干什么!”

  “姐姐,”只见连芳清小声向连芳洲说道:“大伯母肯定又是来找婚书的!”

  又是……

  连芳洲微微冷笑,柔声向双胞胎道:“你们俩好好吃东西。”说着自己便也进去房间。

  连芳清想要跟去,被连澈一把拉住:“听姐姐的,不要去。”

  连芳清没办法,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却仍然听话的坐了下来。

  那边连芳洲听见那位大伯母果然扯开了嗓门气势汹汹的问道:“婚书呢?在哪儿!”


  连泽大怒,脸上隐忍的怒气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那压得低低沉沉的云层。

  可还没等到他发作,便听见连芳洲闲闲笑道:“大伯母您的婚书不在您自己家里吗?怎么找到我们这儿来了?瞧您这心急火燎的,急着找婚书想要改嫁吗?”

  乔氏和连泽都是一怔,连泽随即忍俊不禁,咬咬唇扭头低咳了一声,乔氏则神色恼羞成怒,朝地上狠狠“呸”了一口,冷笑道:“怪道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变了个人似的,果然中了邪!你满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也不怕闪了舌头!”

  “长辈?”连芳洲冷笑道:“我差点还以为家里来了强盗呢!原来是长辈!我不怕闪了舌头倒怕您闪了腰!”

  “你!”乔氏从未挨过她如此抢白,一时气得要说不出话来。片刻方哼道:“你少跟老娘装蒜,你跟杨家的婚书呢?快拿出来!”

  连芳洲不由火了,气道:“凭什么!”

  “凭什么?”乔氏双手叉腰,蹬蹬蹬来到她跟前凶道:“就凭我是你大伯母!你爹娘没了,我和你大伯就是长辈!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应该交给我们保管!”

  “用不着!”连芳洲冷笑道:“我爹娘没了,如今这家里我就是长辈!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

  “岂有此理!你这是什么话!”乔氏气急败坏。

  “大伯母还是请回吧!我姐姐说的没错,如今她就是我们家一家之主,我们家的东西不用大伯母操心。”连泽也淡声说道。

  乔氏找不到东西又遭抢白拒绝,心里正恼火着,不甘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得外头一个婆子叫道:“有人在吗?连芳洲呢?连芳洲你出来!我杨家来退亲了!”

  连芳洲和连泽下意识交换了个眼神:难怪乔氏会过来找婚书!敢情是冲那十两银子!

  连芳洲轻轻一哼,扬声答应“来了!”便走了出去。

  连泽瞧了乔氏一眼,也走了出去。

  连芳洲看了一眼高高瘦瘦甚是精明利落的杨婆子,淡淡道:“银子可带来了!”

  杨婆子鄙夷的瞅了她一眼,从怀中翻出一张银票晃了晃:“十两,一个子儿也不少!不过,我要先见到婚书!”

  “那是自然!”连芳洲坦然笑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公平不过!”

  杨婆子哼了一声,不屑答她。

  连芳洲转头看向尾随出来了的乔氏:“大伯母,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请回吧!”

  “慢着!”杨婆子傲然道:“你大伯母必须得留下来做个见证,省得万一有人说我们杨家人欺负你们几个没爹没娘的丫头小子!这话啊,可不好听!”

  连泽脸色一变,冷冷瞥了她一眼。

  连芳洲也不由暗怒,这婆子的嘴跟花家那个女人的一样臭,难怪她们要做亲家!

  “听见没有?今儿我还就不走了!”乔氏得意洋洋,索性搬过一张凳子来,大模大样往上边一坐,瞟了连芳洲一眼,再瞟了瞟杨婆子手里那张银票,恨不得一下子抢过来。

  连芳洲心里头斟酌着,她可不敢保证等会儿婚书拿来之后乔氏会不会抢银票。

  这杨婆子定是对于原先的连芳洲数次不肯退亲之事怀恨在心,指不定藏着什么坏心眼儿呢,万一等会儿再使点儿坏,银票落入乔氏手中,她可哭都没地儿哭去!

  “见证吗?说的也是!有个见证也省得有人说我们姐弟们耍赖!”

  连芳洲一笑,便道:“不过大伯母做这个见证人并不太合适呢!她是我们连家人,得避嫌啊!阿泽,你去把张婶子请来,让张婶做这个见证人,最合适不过了!”

  连泽瞅了乔氏一眼,点点头立刻就去了。

  乔氏目瞪口呆,却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

  杨婆子冷眼瞅着,不由暗暗冷笑:果然是个又穷又刁的丫头!当初老头子真是瞎了眼才会做下这门亲事!

  不一会儿张婶来了,见状暗暗叹气,乔氏充满敌意的瞅了张婶一眼,张婶只做没看见。

  连芳洲一笑,这才进房间去拿婚书。

  乔氏立刻起身想要跟进去,连泽猛然闪身挡在她面前:“大伯母既然要做见证,还是在外边等吧!”

  连芳洲很快便拿了婚书出来。

  只见乔氏眼睛一亮,不动声色蓄势待发,猛的朝连芳洲扑了过去想要抢她手里的婚书,连芳洲早防备着呢,闪身一避,乔氏倒差点摔上一跤。

  “拿来我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乔氏心中甚怒,索性绷着脸伸手向连芳洲道。

  连芳洲“嗤”的一笑,冷冷道:“跟你有关系吗?又不是跟你家退婚!”

  眼见连芳洲朝杨婆子走过去,这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可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这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可就没她的份儿了!

  乔氏不由发急,厉声叫道:“连芳洲!你这死丫头想要闹哪样?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脸,竟然自己退亲!你不要脸,我们连家还要呢!识相的赶紧把婚书给我拿过来!这种事长辈出面才是正经!”

  连芳洲目光冷冷盯向她,面色一沉,冷声道:“你少在我面前充什么长辈!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要这十两银子吗?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这是我自己的亲事我为什么不能自己退?杨婆子,你到底退是不退,若是不退就赶紧滚蛋,准备八抬大轿来抬姑奶奶过门!”

  “你、你简直无耻,这是个姑娘家说的话吗!”乔氏恼羞成怒气得哆嗦。

  张婶见状忙打圆场道:“乔嫂子你别急,咱们既然是来做见证的,只管安安静静的看着就是了!这事儿啊早完早了不好吗?”

  “张婶你看看,满村里那里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姑娘!”乔氏气急败坏诉苦道:“我可是为她好呀!这么不知羞耻自己退婚,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将来还有谁敢娶她呀!可是你听听,她满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这个不用你操心,”连芳洲冷笑道:“姑奶奶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上你家去赖着,用不着你管!杨婆子,这婚你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杨婆子原本的确是恼着连芳洲,宁肯将这银子给了乔氏也不愿意给她,可见了眼前这场景,不禁目瞪口呆,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只想此事早早了结以免节外生枝,于是连声道:“退,当然退!这是十两银子,你把婚书拿来!”

  有张婶在做见证,两人都还比较放心,一下子便将东西交换好了,各自打开一看,各自满意。乔氏只能一旁干看着。

  “从此两清了,请吧,好走不送!”连芳洲满意的将银票收好。

  “这话正是我要说的!”杨婆子盯着连芳洲道:“以后离我儿子淮山远点!不要再勾引他!”

  连芳洲笑道:“我只对银子感兴趣,对你儿子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你最好管好他,别让他来骚扰我才是真的呢!”

  “你!”杨婆子听见她如此言说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儿子不由气结,狠狠瞪了她一眼收好婚书转身就走。


  连芳洲感激望了望张婶客气谢过,便向乔氏道:“大伯母,这儿没你什么事了,请回吧!哦,也多谢大伯母做见证人,真的多谢了!”

  乔氏心里又气又恨,恨不得冲上去将那银票从连芳洲怀中掏出来,可是看这阵势知道自己定然讨不了好处,只得悻悻然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冷着脸走了。

  张婶也起身,轻叹着道:“这亲事也退了,往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连芳洲淡淡一笑,望着张婶坦然道:“张婶您原先也说过,无论如何这日子也还得过呀!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妹们,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张婶点点头欣慰一笑,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想通了!这就好,这就对了!别把你大伯母那些话放在心上,你是个好姑娘,将来肯定会有一门好亲事的!我也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尽管上我们家去说一声,知道吗?”

  “谢谢您,张婶!将来要麻烦您的地方只怕还多着呢!”连芳洲老实说道。

  “邻里邻居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张婶爽朗一笑,告辞离去。

  目送张婶离开,连芳洲轻松的舒了口气,笑着向连泽道:“这一件事儿总算解决掉了!走,咱们回去吧——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忽然发现连泽定定的瞧着自己,连芳洲一时有些不解。

  “没、没有!”连泽忙道,嘴里说着没有,那神情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连芳洲轻叹道:“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跟姐姐有什么好隐瞒的?”其实他不说,她大概也猜得到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连泽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望着她道:“我只是觉得姐姐变得,变得——”

  “跟从前不一样了?”连芳洲帮他说完。

  连泽点头。

  连芳洲一黯,苦笑道:“阿泽,有句话叫做今非昔比,说的就是咱们!如今跟从前可不一样了!咱们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姐姐算是看透了,除非咱们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厉害起来,不然人人都会来欺负咱们,不踩上一脚也要编出许多闲话笑话来!像张婶那样的好人可太少了!姐姐哪怕豁出去做一个泼妇,也断断不会再让人来欺负咱们!你可明白?”

  “对不起,姐!”连泽被她这番话说得愧疚极了,也感动极了。

  连芳洲再接再厉,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对不起,咱们是自家人,不许说这个!今后,咱们要好好的过日子,这样爹娘在天之灵才会安息,知道吗?”

  “嗯!”连泽心悦诚服,惭愧极了!自己究竟在乱想些什么呀,真是该死!

  “姐姐,今后我一定会努力干活,让咱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连泽信誓旦旦。

  “好,姐姐相信你!”连芳洲微微一笑,他有这份心、这份斗志,那就很好。

  中午姐弟妹四人随便吃了点红薯,下午连芳洲和连泽便继续去菜园里忙活。

  上午已经将那一畦辣椒松土施了肥,其他的地也挖了些,还剩下一点,并且需要整理整理。

  两人一进菜园,就看到有一群拳头大小的小雏鸡在园中撒着欢儿的刨土找食。

  连芳洲不由蹙眉,幸亏这还没撒上种子,这要是撒上了种子、发了芽长了苗,可就全毁了!

  “是大伯母家的鸡。”连泽皱眉说道,脸上显出几分恼意。

  连芳洲目光一扫,说道:“说起来也是咱们家这菜园的篱笆脚不够细密、不够牢固,过几日咱们上山弄些竹枝树枝回来弄弄!先别管它,横竖也没种东西。”

  连泽点点头:“若咱们把篱笆弄牢了这些鸡还进来那就一定是大伯母故意开门放进来的,咱们也好有理问上门去!姐不是说这两天就播种吗?要不我明天带清儿和澈儿上山去捡树枝?”

  连芳洲这时候心里却有了新的主意,淡淡笑道:“播种不急,等等也可以的。”

  连泽一怔,不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眼看着差不多,连芳洲便先回家去。

  家里头虽然家徒四壁,可是还是需要好好的整理整理一番,今天早上,也就只大略的收拾了一下。

  连芳清和连澈两个在家里看家,并没有出去玩,见姐姐回来收拾,便也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帮忙。

  连芳洲既感动又心酸,不忍拂他们的好意,也就笑着由他们了。偶尔让他们帮忙拿递个东西,小兄妹俩都很响亮的答应着,高兴坏了。

  收拾妥当,连芳洲又烧了一壶开水,一边坐在灶前看火,一边默默计算着那十两银子该如何用。

  屋顶和窗户是一定要补一补的,不然到了冬天透风透雨可怎么办?这个家里头可没有富裕到可以有人生病。

  还有过冬的冬衣、被子,也得添置一些,理由同样是——不能生病!

  如果还有剩下的,便是如何最大化的购买足够填饱肚子的食物了——差点忘了!

  还得问一问种子的事呢。

  昨晚套问了不少连芳清的话,家中情形大概也了解了。

  那三亩水田所需要的水稻种子,也不知道大概要多少钱,还有趁手的农具、还想买一些鸡鸭幼苗……

  连芳洲轻轻叹了口气,十两银子看起来不少,好像其实也不多啊!

  早知道她就要二十两了。不过,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给!唉,现在还想这个,有什么用!

  她忍不住自嘲好笑了起来。

  准备做晚饭的时候,瞅着米缸中那快要见底的大米和堆放在阁楼一角少得可怜的四口袋稻谷,连芳洲的心情不由得更坏了一些。

  就这么一点儿粮食,即便顿顿红薯稀饭,这一家四口只怕也未必能够吃到过年,更别说明年秋收新粮下来了。

  连芳洲微微冷笑了笑。

  吃过晚饭,连芳洲交代连泽烧水给弟妹们洗澡,自己准备去一趟张婶家。

  家里头虽然穷,但是也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才是,一个个弄得花脸猫一般满身的臭味汗味,她是不允许的。

  反正水不要钱,柴禾也不要钱不是?

  连芳清一听说她要出门,便蹦上来拉着她的手闹着要跟着一块儿去。

  连芳洲一想这多个人壮胆也好,便点头答应了,笑着牵起连芳清的手。

  给她们开门的是一个挽着扁平发髻、穿着红褐色格子纹短褐的年轻妇人。

  连芳洲脑子有瞬间的短路空白,还在想着该如何招呼,连芳清已经笑吟吟、娇脆脆的喊道:“赵嫂子!”

  连芳洲这才明白:这是张婶的儿媳妇!于是赶紧也笑着叫了声“赵嫂子!”

  赵氏瞧着连芳清笑眯眯的“哎”了一声,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连芳洲却是客气疏离了许多,矜持的点了下头,笑得也有点停留在皮上:“芳洲是来找我们阿娟的吗?”

  连芳洲心里头忍不住有点儿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赵氏。不过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客气的笑道:“不是,我是来找张婶的,不知张婶在不在——”

  “是芳洲吗?快进来吧!”张婶听到外头说话,已经笑着出来招手道。

  连芳清便放开姐姐的手,笑着叫张婶朝张婶跑过去,张婶笑呵呵的答应一声拉着她。

  连芳洲也连忙答应走过去,就听得赵氏在她背后不轻不重的嘀咕道:“不知道又来要个啥……整天麻烦人也好意思……”


  连芳洲暗自苦笑:看来这个本尊真的是——

  叫她说什么好呢!

  她也只能忍着呗!

  张婶和她的丈夫李大木倒是爽快人,见了她笑眯眯的招呼。

  张婶更知道她绝对不会是来串门子玩儿的,又怕她脸嫩,不等她开口便主动笑道:“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咱们都是熟人,不用讲那客套,也不用不好意思!”

  连芳洲心中顿时淌过一道暖流,她不是个轻易感动的人,这时候却觉得心口上热热的,微微的酸,更多的却是温暖,一种充满着人情味的温暖。

  她不由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果将来发了财,她一定要好好的回报这家人。

  “可叫您说着了,可不是有事儿想要麻烦你们呢!”连芳洲笑道:“是这样的,这不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吗,我想修一修屋顶和门窗却不知道该在哪儿买瓦片和木料、还有价钱,想来跟李大叔打听打听……”

  张婶听毕一拍大腿,点头道:“可不是,你们家那门窗的确该修修了!都是孩子,这到了冬天可禁不得冷!难为这时节你就想到了这个!”

  “是啊!”李大木也笑笑,说道:“这秋天天高气爽的,瓦片什么的价钱比冬天要便宜许多,在离咱们这儿二十多里的石湾就有专门烧制砖瓦的场子,明儿有空我带连泽去一趟,我们家有牛车,顺便帮你们拉回来。”

  “李大叔,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连芳洲心里又是感激又是过意,笑道:“可是我还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谢谢你们……”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从前我们穷的时候,你爹娘可没少帮忙,这种话以后甭说了,啊?”李大木摇摇手,古铜色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连芳洲点点头,“哎”了一声答应了下来,说好了时间,便带着连芳清回去了。

  回到家里说了这事,连芳清便问连泽:“咱们家不是有两只老母鸡吗?下的鸡蛋呢?”

  “是不是明天早上吃鸡蛋!”连芳清眼睛一亮,小脸上满是期盼和兴奋。

  连芳洲不忍心看到她失望,便笑着点点头道:“嗯,明天早上姐姐给你们煎鸡蛋吃,好不好?”

  “真的!好哦,太好啦!”连芳清拍着小手欢呼起来。

  连芳洲和连泽相视,两人都淡淡笑了笑,都觉得心里头微微的发酸。

  “鸡蛋都在这儿了。”连泽转身,拿来一个篮子。看到连芳洲欲数,便又道:“一共四十一个。家里吃的盐、油和姐姐用的针线都是买鸡蛋的钱换来的,我原本打算攒够一百个再拿去城里卖。”

  连芳洲不由暗叹,便道:“以后别卖了吧!油盐的事儿咱们再想办法!以后除了留一些孵小鸡,剩下的都给清儿和澈儿吃了吧!他们还小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亏了他们!不然以后可有咱们后悔的!”

  “嗯,听姐姐的!”连泽点点头。

  “其实你也还是个半大孩子,也该好好补一补才是,只可惜咱们家如今——”

  “姐!”连泽有些恼羞的打断连芳洲的话,不快道:“我可不小了!我是个男人,该我养家,将来还要送姐姐出嫁!”

  连芳洲一见他的反应便有些后悔自己那话,知道他是个极自尊的人,便忙笑道:“是是,是姐姐说错话了!你已经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

  连泽没有因为她这话就原谅了她先前的话,他瞅着她,说道:“总有一天姐姐你会相信我的!”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连芳洲微微摇头笑了笑,拿了个干净的篮子来,挑了三十只鸡蛋小心翼翼放在里头,将剩下的仍旧收好。

  她便提着这装了三十个鸡蛋的篮子出门往张婶家走去。

  轻轻叩响院子门环,赵氏一开门见是她,不由下死劲儿瞪了她一眼道:“你怎么又来了。这一趟趟的见天的往我们家跑,你当是城门口呐!”

  “打扰赵嫂子了!”连芳洲忙抱歉笑笑,看了看手里的篮子笑道:“明天又要麻烦李大叔,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可我们家也没什么钱了,这些鸡蛋不过是个心意,也没有多少,还请嫂子收下,不要嫌弃!”

  赵氏顿时愣住,“哦”了一声顿时有些讪讪的,笑道:“这样啊……那个,你拿进去跟你叔婶说去吧……”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交给嫂子也是一样的!”连芳洲笑着,将篮子递了过去。

  “这,多不好意思啊!还是算了,你快拿回去吧!”赵氏瞟了一眼篮子里的鸡蛋,搓着手笑道。

  “嫂子再说这话我可要不好意思了!”连芳洲哪里听不出来赵氏话中的假装推辞之意?便笑着强行将篮子塞进她手中。

  “哎!”赵氏便笑着将篮子接过,笑道:“我明天一早就给你把篮子送回去啊!”

  “嫂子,你什么时候送都行,不过是个篮子罢了!”连芳洲笑着告辞。

  赵氏关上院门,喜滋滋的数着篮子里的鸡蛋,却见丈夫李三合冷不丁凑过来:“什么东西?”

  “哎哟!”赵氏不提防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瞪他道:“你吓死我了!这打哪儿冒出来!”

  说着便笑眯眯的将连芳洲送鸡蛋的事情说给李三合听,笑叹着道:“要说起来,这芳洲啊,还是头一回往咱家送东西而不是来要东西!如今的她倒跟变了个人似的,会做人了!”

  李三合听毕却是眉头皱了起来,责怪道:“谁叫你收下的,他们姐弟妹几个也不容易!”

  赵氏不满:“你这叫什么话?都一个村里的,大伙儿日子还不都是这么过?你倒是说说,谁又容易了?咱们就容易了?”

  “哎呀一时半刻我跟你说不清楚!”李三合说道:“总之不能收!你快点给退回去,小心爹娘知道了说你!”

  “不退!我就是不退!”赵氏不满道:“又不是我硬要的,是人家主动送来的!傻子才退呢!再说了,你不告诉爹娘他们怎么会知道?”

  “什么事儿不告诉我们呢?哟,梅子你手里拿的什么呢!”张婶刚好从屋里出来,听见这一句不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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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合两口子相视一眼,知道瞒不过去,李三合便如实说了。

  他还没说完,张婶便气道:“梅子你搞什么!他们姐弟妹四个多可怜,咱们帮不了忙就算了,你怎么还能要人家的东西呢?这么些鸡蛋不知攒了多久才攒到的,可怜见的,你看看你!唉,快退回去!”

  赵氏不乐意了,顿时沉下脸色道:“娘,您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做错了您这么说我!咱们家帮了他们那么多我收这么几个鸡蛋过分吗?再说了,又不是我去要的,是芳洲自己送来的!我也说了不要,是她硬要塞我手里的!怎么全都成了我的不是!我真不明白您怎么就那么帮他们呢,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禁得起这样帮吗!反正我是不会去退的,这事儿我也不管了,你们谁爱退谁退去!我真是里外不是人了!我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也没说收了这些鸡蛋自己藏起来偷偷吃了!”

  赵氏说着不觉委屈,眼眶一红,猛的将篮子往地上一放,扭身跑进了屋里。

  李三合见母亲气得脸色都有点变了不由也有些恼火,当下忙道:“娘,她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可千万别生气!等回头我叫她给您赔不是!这鸡蛋,这就叫阿娟给连家弟妹们送回去。”

  “唉!”张婶叹了口气,说道:“娘没有生你媳妇的气,她说的做的也没错,只是在咱们家就错了!回头你好好的说给她听,让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了。三合啊,当年你爹帮人扛木材摔伤了腿,养了将近一年的伤下不得地,干不得活,你连家叔婶帮了咱们多少?那时候咱们穷,没钱给你爹抓药,我去她家借钱,事后才知是你连婶把自己的嫁妆都变卖了给咱们凑了钱,不然你爹的腿可就废了!这些你都没忘记吧?”

  “娘!”李三合道:“我怎么会忘记呢?您和爹都教过我和阿娟的,我不会忘!连叔连婶是好人,现在他们家遭了难,咱们帮忙是应该的!”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张婶叹道:“这做人得讲良心,老天爷都看着呢!老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们啊,其实也帮不了他们多少,不过就是搭把手罢了!若是这样都还要收人家的东西,自个心里怎么过意的去?你让爹娘老脸往哪儿搁!”

  “娘,您说的都对!我都知道,您放心吧!主要是咱家的这些事梅子她并不知道,等我告诉她她知道了就好了!”李三合忙又劝了张婶一阵,道:“我这就叫阿娟把鸡蛋给连家送回去吧!”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张婶叹道:“阿娟去了只怕她未必肯收!我还得好好跟她说道说道,往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张婶说着,便提着那一篮子鸡蛋去连家。

  她来到连家的时候,连芳洲姐弟妹四个正在吃晚饭呢。

  瞧着那半锅汤汤水水没见多少米的红薯稀饭,张婶便不由得有些心酸。

  连芳洲姐弟妹几个见张婶来了连忙起身招呼,连芳洲笑着叫了声“张婶”,一见她手中提着的篮子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芳洲!”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见张婶脸一沉,说道:“你这丫头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你叔你婶子怎的?什么时候咱们两家变得这么生分了!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婶子,这鸡蛋你好好收起来,往后该叫帮忙的只管去叫,再也不准送东西了!不然的话,这鸡蛋我拿走,往后你也再不要登我们家的门了!”

  “……”连芳洲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半响方勉强笑道:“婶子,我——”

  “你就说吧!这鸡蛋你收是不收!”张婶瞪向她。

  连芳洲嘴里发涩,心里沉甸甸的,胸口还堵得慌。

  她还能说什么呢?

  “收,我收下就是了!”连芳洲连忙点头:“婶子,你和李叔真是大好人,将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这就对了!”张婶脸色这才缓了下来,将篮子小心放下,笑道:“以后的事儿啊以后再说。若是哪天你们发了财,我也不介意你们报答的!呵呵,好了,这些鸡蛋留着吃吧,你们姐弟妹几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吃点好的!若粮食没了,去婶子那里说一声。婶子会给你们想办法的!”

  连芳洲自然不会将这么大的难题抛给别人家,却不想拂张婶的好意,点点头笑道:“如果有困难,我会去找婶子的!”

  “这就对了嘛!哎我可告诉你啊,这是婶子最后一次说这话了,若你再这么生分,婶子就真的生气了!”得了连芳洲的回答,张婶这才满意的去了。

  “张婶他们可真是好人!”连泽说道。

  “是啊!”连芳洲轻叹,眸光有些幽沉,缓缓说道:“张婶他们不过是邻居,却对咱们这么好,有的人分明是骨肉至亲,却恨不得把咱们往绝路里逼!阿泽,你说对那种良心被狗啃了的人,咱们要客气吗?”

  连泽一听这话便觉有事要发生,目光一紧,道:“姐你想干啥?”

  连芳洲微微冷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好了,先吃饭。”

  吃过饭收拾干净,连芳洲便交待连芳清和连澈乖乖的待在家里,叫连泽道:“咱们俩去一趟大伯父大伯母家!”

  “去他们家?干什么?”连泽一愣。

  连芳洲笑道:“当然是去拿回原本属于咱们的东西了,还能是去给他们送银子不成!”

  “姐姐说的是——”

  “那上千斤的稻谷!”连芳洲哼道:“哪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连泽眼中一黯,低声道:“姐姐,还是算了吧!大伯父和大伯母是不可能还给咱们的!”

  当时自家那三亩水田的水稻一成熟,大伯父和大伯母便急匆匆的去收割,自己只当他们是好心帮忙,谁知道他们收回来之后,只给了自家那三四小口袋,剩下的一千多斤竟然全部私吞了!

  一想起这事连泽既懊悔又愧疚:大伯父、大伯母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会认为他们是好心呢!

  他不是没去问过,可才一开口就被大伯母给骂回来了。这事儿,也就只能这样算了!

  连芳洲却是胸有成竹,淡淡说道:“那可未必由得了他们不给!走吧,到时候你别出声,我来说!”

  你们这些狠心的人,都不给我投票!

  见连芳洲执意要去,连泽劝不住生怕她吃亏也只好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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