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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狂妃

安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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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安静齐齐一凛   更新: 2022-05-11 21:2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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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齐齐一凛《夜帝狂妃》讲的是(新书《凤帝九倾》已肥)二十一世纪金牌杀手从天而降,落入绝世帝王之手,就此被定下了归属权  无声对视之间,寒芒乍现,冰火交锋,竟是王与王之间的较量  “跟我走,我许你皇后之位”  “双皇并尊,我愿意给你繁华天下”  “逐鹿天下太累,我愿意为你放弃如画江山”  面对求亲之词,她回眸冷笑:“本宫身边还缺得力之人,你可以比武论高低”  那人脸色一黑  青澜女皇隔...

精彩节选


  阳春三月,桃花开。

  一望无际的桃花林里,桃花开得如火如荼,美不胜收。

  贵妃榻上,姿容绝世脱俗,一袭白衣胜雪恍若谪仙的男子阖眸小憩,周遭风景如画,气氛静谧,更衬得那张如画的容颜清俊无双,倾城倾国。

  扑通!

  一声异响在安静的桃花林里响起,水花四溅,瞬间激起林中鸟儿一阵扑腾乱飞。

  冰凉的湖水瞬间呛入口鼻里,窒息,喘不过气来,临月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在不断地下沉,然而方才落水时那阵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身子有些虚脱,而且思绪昏昏沉沉,有一种不知魂归何处的感觉。

  难不成……枪林弹雨中走过这么多年都没死成,这会儿……却要溺毙在湖中了?

  想想,这死法也太过窝囊……尤其是,她原本就会游泳,只是这会儿身体太虚弱而已……

  物体落水的声音传入耳膜时,慵然半躺在贵妃榻上的男子懒懒地睁开眼,朝不远处的人工湖里看去,而与此同时,隐身于林各处的暗卫们齐齐一凛,瞬间人影飞出,其中最快的一人如鬼魅一般飘过,足尖几个轻点,已然踏上湖面,伸手一捞,从湖中捞出一个昏迷的女子,足尖再几个轻点,眨眼间已回到岸上,落水之人也随之被扔到了地上。

  砰!

  窒息的感觉尚未完全体会,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出了湖底,临月警戒心骤起,五指一动,下意识地就要做到格杀的动作,然而身体的过度乏力却让她只能动动指尖,而无法做出其他的任何反应,直到一阵剧痛袭来,被人如扔垃圾一样扔在地面上时,临月昏沉的脑子里蹦出了两个字——

  找死!

  “谁……”剧痛让她脑子微微清醒了一些,费力地睁开眼,她咬牙,虚弱却冰冷地吐出几个字,“谁他……妈的,嫌命……太长了?找死么……”

  对于自己主动找死之人,临月向来乐于成全。

  身为二十一世纪里,全球最大杀手组织的头号杀手,临月虽然年纪轻,然而她的身手,已经出神入化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十五岁出道至今,四年下来,还从来没有她杀不了的人,没有她完成不了的任务。

  黑白两道的大佬,道上的杀手,甚至是许多雇佣兵,只要一听到她的名字,都会感到兴奋与惊惧。

  惊惧是因为害怕,兴奋,则是因为想战胜她。

  而此时,居然有人像扔麻袋一样,把她这个世界第一流的杀手,直接扔到了地上。

  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找死……?

  周遭一片死寂,暗卫们脸色苍白地俯跪于地,耳朵里听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威胁,甚至是……谩骂?肌骨上无法抑制地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躺在地上慢慢平复着呼吸的临月,体力正在一点点恢复,而她敏锐的感官,则清晰地感受到了周遭紧绷的气息,虽气候温暖宜人,然而温暖的空气中,却掩不住慑人的寒意。

  没有杀气,但是依旧危险。

  临月安静地闭着眼,借着恢复体力的时间,忍不住开始思索。

  方才抓住自己的是个男人,这一点显而易见,而且,对方除力气大得惊人之外,似乎还擅长轻功——在二十一世纪,轻功不是没有,只是如他所使出的这般炉火纯青,真正类似于电视剧里才有的踏水无痕,在现代在绝对不可能有的。

  所以,临月心头产生了些许质疑,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地?

  在落水之前,她明明是在一位高官政要的飞机上执行任务,一股强气流突然袭来,飞机出现了剧烈的摇晃,然后——

  就落水了?

  “本王的庄园里,刺客何时也能来去自如了?”慵懒含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好听仿若天籁,然而传入临月耳膜时,却让她瞬间判断出了——

  这个人,便是她感官中那股危险气息的来源。

  “属下该死,请主人治罪!”卑微中带着丝丝不安的请罪声,语调沉寂没有起伏,是属于常年待在暗处,训练有素的暗卫所特有。

  光天化日之下,林子里多少暗卫潜伏,居然让一个不知名的女子成功闯入,便是剥下他们一层皮,他们也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临月几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庄园,暗卫,本王,危险的男子……

  身体上的力气在逐渐回笼,临月却一瞬间敛起了周身所有的杀气,努力使自己变得平和,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触目所及,让她瞬间愣住。

  眼前的一幕,有没有……太离奇?

  大片的桃花林仿佛没个尽头,桃花开得如火如荼,不远处,一个白衣胜雪容颜绝世脱俗的男子,身姿随意地半躺在奢华的贵妃榻上,看起来慵懒而无害,然而即便是临月向来敏锐的感官出了错,那周遭跪了一地的黑衣暗卫们,面上恭敬到卑微的姿态,也足以说明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之尊,以及他自身本事的可怕。

  “姑娘醒了?”贵妃榻上男子微微支起了身子,面色含笑看向临月,在临月打量他的同时,亦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临月。

  一身黑色紧身劲衣,年龄应该在十八九岁左右,肌肤白皙如玉,身段玲珑有致,容貌……虽然被一头凌乱的发丝遮挡了,但是从侧脸看来,无疑是一个美人,不过……她的头发为什么那么短?不似时下女子及腰的长发,而仅仅只长及肩膀,并且还是棕色的头发。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呵,有趣。

  听到他说话,临月眉头微蹙,终于不再掩饰周身杀气的弥漫,试着动了动身体,除了因莫名其妙跌入水里而引起的巨大冲击力,让身体有些微的不适之外,其他的还好。

  只要能自由活动,对她来说,所有的危险就都不再是危险。

  眸光流动的刹那间,她犹如豹子一般灵活地翻身而起,冷漠的眸心扫过周遭所面临的环境,周身气息一瞬间变得冷锐犀利,仿佛极地的寒冰过境,带着丝丝缕缕森然的,尖锐的,似是上古宝剑突然出鞘时的锋锐与森寒,让人浑身的神经都能刹那间竖起来。


  沉默地俯跪于地的暗卫们,虽身体未动,刹那间却齐齐戒备了起来。

  “这里是……拍戏现场?”临月眯眼,眸光微转之间,心里却又隐隐觉得不对。

  且不说这个男子远比那些歌王天王还要出色绝伦的外貌,便是静谧之下的危险森寒之气,也绝不是区区那些戏子可以演得出来的效果。

  那么……她这究竟是到了哪里?

  “拍戏现场?”男子勾唇,轻轻挑了挑眉梢,“何解?”

  临月瞬间一静。

  何解?

  拍戏现场都不明白?他是来自哪里的古董……?

  等等。

  古董?

  临月突然感觉到脑子里有些乱乱,眼神几不可察地发生了一些变化,盯着贵妃榻上的男子看了良久,她一字一句,慢慢问道:“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

  男子眯眼,“二十一……世纪?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临月几乎就要脱口骂出脏话,咬了咬牙,才及时止住了可以破坏她理智的语言。

  妈的,即使不想承认,也不愿意面对,临月却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飞机失事之后,她莫名其妙掉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而这个时空,所有的条件远远落后于二十一时间——简称古代。

  妈的……

  要不要这么玩她?

  心头瞬间几转,临月暗暗判断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些暗卫武功身手都很好,尤其是——

  眸光微转,跪在所有暗卫前面的那个男子,让临月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直觉告诉她,刚才将她从湖中提出来扔到地面上的人,就是他无疑了。

  这个人的武功,无疑是这些暗卫之中最高的。

  但是,若只是对付这些,临月自认以现在的体力,就算不能完全取胜,自保的能力还是拥有的,然而——

  微微抬眼,再度对上贵妃榻上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男子,临月却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这是一个真正深不可测的男子。

  但是,若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他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心头刚浮现这样的想法,临月身子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疾朝贵妃榻扑了过去,右手探向腰间的鞭柄,同时,左手中指上的六角菱形戒指微动,一根细若毛发,透明无色的天蚕丝无声无息,以极致的速度探向男子的颈间——

  风动,影动。

  所有暗卫不待主人命令,已齐齐飞身上前拦截,招招狠辣,眼神冷酷无情,个个毫不留情地攻向临月周身要害。

  在他们眼里,临月此时的行为,显然就是在刺杀他们的主人。

  所以,该死。

  然而,临月轻功或许不如他们,但是身姿灵活而诡异,几个鬼魅般的S形极速穿梭,已瞬间避开所有暗卫,直逼向贵妃榻的方向!

  魅影如梭,十几名暗卫同时出手,居然都没能挡得住临月提到了极致的速度。

  她并不是要杀他,不过是想试试他的身手而已。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折扇精准地抵在了临月心脏的位置,刹那间阻止了临月所有动作——

  精致华贵的折扇,以一种看似很随意,却绝对危险的姿势,抵在自己的心脏要害处。

  而以此同时,临月手里细细却锋刃至极的天蚕丝,离男子的颈项只差毫寸距离,却再也没有机会前进半毫。

  临月身子僵了僵,自己果然不是他的对手……

  对上临月如孤狼一般冰冷凶狠的眸光,男子唇畔微勾,没心情去理会周遭已经脸色泛白的众多影卫,径自观察着虽然因落水而有些凌乱,却丝毫无损于她天生丽质的姑娘。

  “你是谁?”临月冷冷开口发问,无视于抵在自己心脏位置的折扇,手不自觉地搭上腰间,对旁边虎视眈眈的影卫亦是视而不见,能让她感到威胁的,只有眼前这位躺在榻上的,面色含笑,尊贵如神祇的男子。

  “姑娘擅自闯入我的禁地,现在却问我是谁?”唇畔溢出一声轻笑,一身雪色蚕丝长袍,眉眼如画的年轻男子,同样无视于颈间极具威胁性的天蚕丝冰刃,眸光玩味地盯着临月,“姑娘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谁派来的刺客?或者……是杀手?

  她身上那种森寒冷锐的气息,似乎是属于杀手特有,即便不是杀手,也绝对是杀过人的。

  但是……若说她是谁派来,或者花钱雇来刺杀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不太像。

  临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快速地做出判断,若以现在两人的对峙情况来看,若是他对自己出手,她能在几招之内杀了他,亦或是……被他杀了?

  除了这根比利刃还锋锐的天蚕丝,她腰间有一条长鞭,后腰里,还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这是她此时唯二可用的兵器。

  临月的手在摸上鞭柄的时候,男子漫不经心地出声,“小丫头最好别轻举妄动,这桃花林里处处机关,如此漂亮的一个美人,若是被射成刺猬,可真是凄惨,一点美感也没有了。”

  嗓音醇厚低沉,带着一股让人迷醉的磁性。

  这个男子,从头到尾面不改色,姿态从容淡定,像是习惯于掌控天下的王者……古代掌控天下之人,临月蹙眉,会是皇帝吗?

  但是古代的皇帝不是应该穿着龙袍?他身上穿的这一身白色,虽穿出了风华绝代,与龙袍却俨然有一定的区别。

  临月蹙眉,虽然对方笑意盈盈,看起来分外无害,却不知怎么回事,自己这个在地狱里走过一遭,双手已经沾满无数鲜血的江湖第一流杀手,却似乎无形中被堵死了所有可以出手的机会。

  “你想杀我?”男子唇畔的笑带着一点逗弄的味道,似是在逗弄一个不自量力的小猫儿。

  逗弄?

  这个字让临月眸色倏然冰冷,手里的蚕丝冰刃几乎忍不住,就要无情划开他颈动脉,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个人会在她有所动作之前,首先刺穿她的心脏。

  “那你呢?想杀我吗?”她冷冷反问。

  “嗯……没想过。”男子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姑娘看起来很有趣,做我的宠物如何?”

  宠物……

  宠你妹!你全家都是宠物!


  眼神霎时变得森冷,恍若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临月发誓,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一定用腰间的鳄皮鞭,将这个该死的男子谪仙一般的容颜抽得毁容!

  “呵。”男子低笑出声,眉眼间容色愈发精致如画,“除了性子太冷了些,其他方面都还不错,非常符合本王的胃口。”

  话音落下,手里的折扇从容移开,身体轻轻躺回贵妃软榻上,凝视着眼前女子清冷的丽颜,凤栖淡淡道:“姑娘闺名可否告知?”

  临月沉默地与他对视,终于再一次确定,即便这个男子浑身放松在躺着,周身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她也绝没有一击得手的机会,而贸然冲动的后果,一定不会是她愿意看到的。

  所以,手里的蚕丝冰刃也慢慢收回了戒指里,临月退离了两步,淡淡道:“冰临月。”

  “冰临月?”凤栖低喃,须臾,缓缓颔首,“好听的名字。”

  临月默然。

  好听?她怎么没觉得这个名字哪里好听?

  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

  她环顾四周,对周遭依旧虎视眈眈充满杀气的视线视而不见,语气淡漠地道:“这里是何地?”

  “姑娘自己闯入了本王的禁地,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凤栖挑眉,似乎觉得非常意外。

  临月冷怒地瞪着他,“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问你。不说就算了,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就好。”

  “没有离开的办法。”凤栖轻笑晏晏,说出来的话却能气得人跳脚,“除非姑娘答应做本王的宠物。”

  “宠你妹!”临月终于忍不住脱口冲出了一句,眉眼含煞,杀气浓重,“信不信我灭了你!”

  “放肆!”身后一人冰冷出声,伴随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风影!这女子是什么人?敢对主人叫嚣谩骂,你这个暗卫首领是活腻了?”

  暗卫首领低头,面色微白,却不说话,也不辩解。

  临月眯眼,冷冷地转头,看见一个一袭玄袍缓步行来的男子,嘴角缓缓勾起慑人的冷笑,“你又是哪根葱?”

  敢对她叫嚣,大概也是活腻了吧?

  玄袍男子身形高挑,面容儒雅平和,周身窥不到一丝锋芒棱角,然而,愈是这样的人,比起总是杀气弥漫的暗卫,反而更可怕些。

  当然,任他如何可怕,对临月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主人。”玄袍男子没有理会临月,径自走到软榻前,“凌霄的来信已经是第七封了,还请主人早日回帝都。”

  雪衣男子闻言,抬眼看向临月,笑眯眯地道:“丫头,随本王回帝都如何?你这一身功夫精湛,帝都能给你更好地施展拳脚的机会。”

  临月静了一瞬,“你想让我为你所用?”

  凤栖眉梢微动,似乎对她的说法颇有兴趣,随即却缓缓摇头,“本王座下高手如云,不缺你一个。”

  顿了顿,悠悠说道:“虽然说法有点牵强,不过好歹也是本王的手下从湖中救了你的性命,不如……小月儿,你以身相许如何?”

  临月眯眼,“许给谁?”

  伸手一指,方向正是将她从湖中拉起的暗卫统领,“他吗?”

  暗卫统领风影垂眼沉默,仿佛根本没听到临月的话。

  “当然不是。”凤栖嘴角微扬,笑容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戏谑,“以身相许,自然是许给本王。”

  “做梦!”临月冷冷嗤笑,“救我的人可不是你,姑娘凭什么以身相许?”

  凤栖闻言也丝毫不怒,只是漫不经心地低笑,“你的意思是,你宁愿以身相许给风影?”

  “我会选择杀了他!”慑人的煞气自眼底一闪而逝,临月可没忘记,方才那个人粗鲁地把自己扔到地上这件事。

  跪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风无痕暗自一惊,主人对这个陌生的女子……似乎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唉,真是苦恼……”凤栖低低地叹息了一句,像是有些无奈,“本王生平最厌恶威胁,但此时看来,却似乎不得不用上这一招了。”

  临月眸心微细,什么意思?

  “此处桃花林里危机重重,除了无处不在的夺命机关,还是高深莫测的玄妙阵法,姑娘不管是来自哪里,你的武功固然不错,可若是想安然无恙走出这里,只怕……还是难了点。”一字一句,凤栖说得悠然自在,一点儿也听不出威胁的味道在里面。然而——

  这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威胁。

  寒气自眼角眉梢倾泻而出,使得临月常年游走在地狱边缘的冷魅杀气一瞬间全部弥漫出来,丝毫也无法掩饰。

  不过,这样的气息对于凤栖来说,就像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小孩在闹别扭一样,不足为惧。

  自软榻上站起身,他漫然轻笑,“本王给你时间考虑,是要做本王的宠物,还是做……本王的女人?”

  丢下了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临月直接当他在放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去,不发一语,锐利的眸光轻转,看向四面八方,触目所及,除了假山流水,就是一片春光明媚的桃花林。

  无处不在的夺命机关,高深莫测的玄妙阵法?

  临月冷笑。

  举步前行,缓慢的步伐行在松软的泥土地上,无声无息,直到慢慢深入林子里,一股呼呼的劲风慢慢钻入耳膜,带着一种尖锐森冷的气息,似乎比地狱更阴暗森寒……临月蹙眉,慢慢停下了脚步。

  那个人说的没错,这里的确危险。

  敏锐的感官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比死亡更危险的气息,如果继续深入,临月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就出不来了。

  对于机关,临月不可谓不精通,然而现代化高科技与这落后了几千年的古代,机关绝对是不同的,而所谓的阵法,那更是一种失传已久的东西。她初来乍到,若真的能破解,那才怪了。

  身子慢慢后退,在即将踏出林子的刹那间,一道森芒破风而起,兜头朝林月罩了下来,冷寒刺骨,森森尖锐,瞳孔骤缩,临月身子蓦然拔地而起,如离弦之箭一般朝林外窜出!


  砰!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响,是类似于铁器的重物狠狠地砸在地上的声音,临月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什么,脑子里一根弦倏然绷紧,随即响起另一阵嗖嗖嗖的尖锐破风声,带着更凌乱如暴风骤雨的声音,自身后朝她袭来!

  乱箭齐发!

  从各个方向飞射出来的利箭,皆带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仿佛瞬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灵活地闪躲,纵然速度已提到了极致,临月飞奔出桃花林时,右颊仍然被一道贴面飞射而至的利箭刮出了一道血痕,微微沁出了血丝。

  明媚的阳光照在脸上,临月知道自己已经避开了危险,然而——

  她目光眯起,缓缓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暗卫统领风影。

  “是你触动了机关?”

  哪怕对古代的机关不甚明白,临月也可以确定,自己方才足够小心谨慎,绝对没有碰到不该碰的东西——对于危险,她天生有一种准确的预知。

  在触动机关之前,她就停下了脚步。

  所以……

  只有一个可能。

  暗卫,常年潜伏在暗处,这里的一草一木,谁还能比他们更熟悉?

  风影神色亦是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沉默,就是默认。

  临月没有无知到去问他,为什么想置她于死地?答案可以有很多种,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无非就是想让她死。

  但是很不幸,她没死成。

  那么,倒霉的会是谁?

  嘴角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冷笑的弧度尚未展开,临月却蓦然动了。

  一手伸向腰后,一手扯开腰间的鳄皮鞭,电光石火之间,右手先动——砰!

  风影瞥见临月的动作,身子蓦地一闪,以他的速度,想要夺过一般的暗器,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之事,然而——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却让他眸心闪过一道几不可察的震惊。

  这是什么……暗器?极致的力道,极致的速度,根本避无可避。

  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前,黑色劲衣已经被鲜血染湿,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鲜血汩汩流出,身体越来越虚弱,脑子里的晕眩逐渐代替了清醒。

  “离心脏还有半寸,让你家主子找大夫来救治,不会死的。”临月冷冷说完,不屑地嗤哼,“任何一个胆敢背后算计我的,后果都会让你终生难忘。”

  风影倒下的瞬间,四面八方的暗卫眼神倏地变得冷冽森寒,身体一晃,瞬间朝临月扑了过来。

  杀气汹涌而来。

  临月凛然无惧,把枪往腰间一插,拎着鞭子迎上去——对付这些人,用子弹岂不是太浪费了。

  如地狱来的死神一般,眼神森冷阴鸷,身体灵活舞动之间,如狂风劲扫,电闪雷鸣,所有冲上来的暗卫不是被鞭梢扫到脸颊,就是被重脚踢飞,或是直接卸了胳膊,只眨眼间功夫,周遭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临月从头到尾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从容,虽轻功不行,然而她的速度绝对不会比轻功逊色多少,端的是迅猛卓绝,凌厉如刀……

  “那个女子身手不凡,但是武功招式诡异,会是夜临天派来的吗?”书房里,玄袍男子风无痕眉头微锁,看向书案的雪衣男子。

  凤栖漫不经心地勾唇,“桀骜不驯的脾气,性子冷得像块冰,可不是夜临天能驾驭得了的。”

  夜临天,东**的皇帝,刚刚即位一年有余,朝中内乱尚未完全消弭,他自顾不暇,还有时间派人来刺杀他?

  风无痕闻言沉默,须臾,迟疑地道:“主子对这个女子,似乎……上了心?”

  上了心?

  凤栖眉梢轻挑,“你有什么意见?”

  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然而熟知自家主子性子的风无痕,却蓦然一凛,下一瞬便俯跪于地,低垂着头,“无痕不敢。”

  凤栖没有再说话,垂眼看着手里的信报,只有两个人的书房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砰。

  一声异响蓦地传入耳膜,他眉头微皱,风无痕亦同时抬起头,一瞬间猝变的神色,表示他对这个听来陌生的声音,产生了不妙的想法。

  “是来自桃林的方向。”凤栖淡淡说着,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只有亲自去一观究竟了。”

  说罢,长身立起,自书案后缓缓走了出来。

  风无痕起身,尾随在身后,一起重又回到了桃林里。

  砰!砰!砰!

  三道人影似是同一个弓箭手里射出的三支离弦之箭,自视线里分别朝三个方向划过,转瞬间各自撞在树杆上,抖落一片桃花缤纷,然后狼狈地跌落在地。

  视线顺着他们被击飞的方向扫去,眼前的一幕,让素来淡定不惊的凤栖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宽敞的空地上,早有十几名暗卫东倒西歪在地上爬不起来,不是眼角淤青就是嘴角红肿,还有鞭痕累累,惨白的神色看来皆是受伤不轻,扭曲的手臂,嘴角的血丝,显示出手之人的狠辣——狠辣之余,偏偏却又留有一丝余地。

  安静得诡异的林子里,一身黑色劲衣的女子独自站着,神色冰冷,眼神邪虐,就如同每次加入血腥的战斗时的无情冷酷,暴虐嗜血,仿若死神一般,没有丝毫温度。

  面上一丝细细的血痕,更添几分魔魅之感。

  环顾四周,冰冷刺骨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已经意识模糊,却极力保持清醒的暗卫统领风影身上,一字一句如吐冰渣,“本姑娘向来心狠手辣,这一次是你们走运!以后谁再敢无礼挑衅,莫怪我……打碎他全身的骨头,让他回炉重造!”

  二十一世纪的顶尖杀手,不止枪法了得,身手也绝对是无与伦比的精湛,枪林弹雨走过,地狱里出入过无数次,性子早已修炼得堪比雪冰,比狼狠,这世上只有她不想杀的人,还从来没有她杀不了的——

  除了……临月狠狠地蹙眉,不期然地想起刚才那个人,那个笑意晏晏,却让人无法看透深浅的男子。

  她与他之间若是来一场公平的较量,自己会是他的对手吗?


  凤栖静静地看着,须臾,勾唇淡笑,“无痕,如果是你亲自出手,你觉得谁赢的几率大些?”

  身为卫阁阁主,专门负责训练**影卫与暗卫的风无痕,本身的武功自是不凡。

  此时闻言,风无痕却缓缓摇头:“她的武功招式颇为奇怪,虽然看起来似乎并无内力,但是手上的力量运用得非常巧妙,所以才能让训练有素的暗卫也毫无招架之力。”

  顿了顿,他语气平静地道:“若是初次交手,无痕或许也不一定是她对手,不过,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就是了。”

  初次交手,因为不了解,所以他不一定能打败她,但是一次交手之后,他便有足够的应付之道。

  这就是他的意思。

  两人的交谈,成功地让林子里的冰临月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们,微微勾起的嘴角,似是讥讽。

  “让穆息过来一趟。”凤栖负手,视线在风影胸口的血洞上掠过,慢慢举步,走到了临月面前。

  风无痕领命离去,临走时,蹙眉瞥了那个神色冷酷的女子一眼,眸心一道深思快速划过,却什么也没说。

  临月同样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苍凤栖走近。

  周遭所有还能动的黑衣暗卫,包括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的风影,看见他走过来,一瞬间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动作艰难滞缓地翻身跪着,一语不敢发。

  “身手不错。”凤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看向临月腰间的黑色奇怪之物,有些了然地猜测,“风影是被这个东西所伤?”

  “是又如何?”冰临月冷笑,“你要替他讨回公道吗?”

  “技不如人,本王不罚他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又何来讨回公道一说?”凤栖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确实对她出手的原因比较好奇,“因为心里不爽,所以拿本王的暗卫出气?”

  “技不如人,我该反省的是我自己,拿别人出什么气?”临月将原话奉还给他,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本姑娘还没这么狭隘。”

  “是吗?”凤栖闻言似乎有些意外,眉眼微抬,眸光轻转,待看到桃花林浅处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箭矢之后,心下终于慢慢了然,也明白方才她口中的“无礼挑衅”四字由何而来了。

  “桃花林里亲身试过一遍了?感觉如何?”没有去追究风影之责,凤栖此时只对眼前这个女子感兴趣。

  “不如何。”临月抬眼,冷漠的目光中难得浮现些许迟疑,“我愿意给你卖命半年。”

  让顶尖杀手冰临月卖命半年,是二十一世纪多少国家的首脑与高官,甚至是道上呼风唤雨的大佬都求不到的事情?若不是虎落平阳,她不会如此委屈自己。

  只因为眼前这个男子,真的太过深不可测。

  二十一世纪热兵器横行的时代,她尚且没有遇到敌手,却未曾想,刚来到这落后的古代,就遇上了一个她看不透的男子。

  所以,卖命半年换得自由之身,是她可以妥协的底线。

  “卖命半年?”凤栖挑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本王身边高手如云,不需要你卖命,你直接卖身即可。”

  “找死!”

  伴随着这两个字的落下,一把枪稳稳地抵住了他的太阳穴,临月冷酷的神色不带一丝威胁的成分,“告诉我,该怎么出去!”

  去而复返的风无痕脸色猝变,“放肆!”

  “在你要动手之前,最好去看一下那个人胸口的血洞。”临月冷冷地扫了一眼风无痕,以眼神警告他,“我手里这家伙比你的暗器快得多了,如果不想你家主子死于非命,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风无痕咬牙,眼神变得森寒。

  凤栖眯眼,面上却没见到紧张之色,反倒是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了许多,“临月姑娘,你知道这般威胁本王,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话还没说完,手上突然一麻,枪砰然落地,临月心里一惊,身体急速旋转,电光石火之间就使出了擒拿手法——

  然而她的反应快,对方的动作却更是快得不可思议,腕间微痛传来,她的身子已经被一个大力钳制在他的胸前,双手被制,再也动弹不得。

  清浅的气息萦绕在鼻翼,临月面上一片冷漠,心里却难掩震惊——她压根没看到对方出手,自己的枪居然却脱离了掌控——

  以她的身手,不管是在哪里,也不该这般毫无招架之力……

  下巴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抬起,临月恼火地瞪着对方清俊的面容,“你干什么?”

  下一瞬,她的瞳孔蓦然放大,唇上一软,凤栖点水蜻蜓般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眯眼似在品味,须臾,慢慢颔首,“触感不错……”

  临月咬牙,眸心闪过犀利杀意,却苦于自己被制得死死的无法还手,否则一定要他好看!

  风无痕脚下似是生了钉子一样,无法前进分毫,只是眼底却难掩呆滞震惊之色——自家一向洁身自好的主子,居然亲了一个才第一天见面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冷冰冰的杀手?!

  这嗜好……是有多特别?

  “做本王的女人,这是你目前唯一的选择。”凤栖淡淡勾唇笑着,笑容却带着说不出来的霸道,“冰临月……就算你身手再好,暗器如何厉害,也不会是本王的对手。所以,本王的要求,你拒绝不了。”

  冰临月冷笑,“如果我偏不答应呢?”

  “那就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凤栖说着,漫不经心地放开了她的手,“本王不日就要离开,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待在这里,本王自是不会再勉强。不过先说好了,这里没有侍女伺候,也没有食物和水,甚至连果子也找不到一粒……当然,如果你是天下的仙女或是山中的精灵化身而来,或许可以以桃花花瓣果腹,如此本王也就不必操心了。”

  轻飘飘的一番话,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完,临月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

  这是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还天下的仙女,山中的精灵……她若真的是精灵,绝对第一个把他撕碎了吃了!

  临月深深吸气,再吸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冲动。

  虎落平阳……真是活见鬼了!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视线微垂,凤栖的眸光定格在地上的那件黑色之物上,掌心真气一收,那件黑物就似有生命一般,转瞬飞到了他的手上,他细细端详看一会儿,却没看出什么名堂,“这是何物?暗器?”

  你妹的暗器!

  临月心里腹诽,嘴上却冷冷讥诮:“比暗器的威力强上一百倍,可惜你没能亲身体会一下。”

  这句话说出口,临月才开始懊悔,刚才真不应该把枪抵着他的太阳穴,而是直接爆了他的头,想必那画面……一定好看极了。

  凤栖的修养显然是极好的,或者该说,这个女子是当真合了他的胃口,所以被如此无礼的嘲讽,他也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笑道:“如果你当真不服,本王倒是也不介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还给她,“本王站着不动,你若能以这个东西伤了我,我便无条件放了你。反之,你若伤不了我,就别再垂死挣扎,乖乖做本王的女人,如何?”

  “主子!”风无痕心急之下,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个女子来路不明,主子怎可如此大意玩笑?”

  凤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径自看着临月。

  伸手接过自己的枪,临月心里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这个男子除了武功深不可测,气度显然也是非凡的,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男人中的极品。以生死赌输赢,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她答应做他的女人?

  临月突然就有些搞不懂了,他这样的男子,位高权重不说,容貌也是绝世无双,何以对她这般上了心?

  或者是……他本性里就是如此风流,见到长得不错的女子都不愿放过?

  如此一想,临月突然心生厌恶,果然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改不了骨子里的好色本性,便是如此人物,只怕也不例外吧?

  不知不觉间,她眉头微皱,表情也冷了许多,凤栖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清丽的小脸,“你在想什么?”

  “……”临月蓦然回神,发现自己居然在发呆,真是该死的大意。

  抬起头,她淡淡道:“我不想浪费子弹了,想让我做你的女人,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身边有多少妻妾?就算以后要被人围攻,我也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古代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身份地位高的人,更是妻妾无数,巴不得收集了天下美女建成后宫……他难道还能例外不成?

  况且,临月冷冷地想着,现下答应他又怎样?天大地大,难道还有人能挡住她的脚步吗?

  出了这片桃林,她就是脱困的苍鹰,天高任她飞,做他的女人?

  呵,做梦去吧!

  “妻妾?”凤栖扬眉,“本王怎么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妻妾?”

  临月沉默。

  没有妻妾?原来不是风流好色之人……哼。

  很快,一个素白长衫的男子拎着一个小箱子匆匆走来,温和儒雅的容貌,修长却略显文弱的身段,看起来真有几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气。

  “主上。”穆息躬身行礼。

  凤栖淡淡看了他一眼,“去看看风影。”

  说话间,眸光从临月面上掠过,眉心微蹙。

  “除死无大碍。”临月仿佛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含义,伸手一抹,就抹去了伤痕处沁出的丝丝血滴。

  凤栖淡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之后,瞬间芳香四溢,“女孩子家,对自己的容颜还是爱惜一点为好。”

  说罢,把瓷瓶递给了临月。

  临月嗤哼,容颜?

  难道她还需要靠着美色争宠?

  “心里想好该做什么决定了吗?”

  临月抬头,淡淡看了凤栖一眼,倒是没装糊涂,“你看上了我哪一点?”

  除了长得还行,临月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优点。

  “看上了你哪一点?”凤栖挑眉,略微沉吟了之后,“嗯……你很有趣,这个理由够不够?”

  有趣?

  临月额上降下两条黑线。

  长到这么大,她从来只知道别人眼里的冰临月,是可怕的,令人恐惧的,嗜血狠辣的,或者直接有人说她是道上的死神,唯独没有人说她有趣。

  这个人……脑子没毛病吧?

  穆息拎着药箱子走到已经昏厥过去的风影身旁,蹲下身子,在他胸口的伤处仔细看了一下,没看到暗器,但是胸口流了不少的血,因为被及时封住大脉才止了血,拉开他胸前的衣服,一个比黄豆粒大的血洞赫然呈现在眼前,看起来真是触目惊心。

  他眉眼沉了沉,简单诊脉之后,站起身,朝凤栖道:“主上,我需要先把他搬到屋子里。”

  凤栖点头,“伤势有无大碍?”

  “离要害只差毫厘,但没有性命之忧。”穆息说着,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凤栖身旁那个陌生的女子,“风影是伤在姑娘手下?”

  临月淡淡看他一眼,“是又如何?”

  伤在她的手下,自家主子却并没有拿她怎样……“姑娘为什么要伤他?”

  “你在质问我吗?”临月冷冷挑眉,“他技不如人,本姑娘留他一命,已经算是格外仁慈了。”

  “不敢。”穆息叹了口气,刚才听到了自家主子和她之间的对话,虽然也不明白主子到底是看上了这个姑娘哪一点,但是他家主子的眼光一般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他目前而言,她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

  所以,穆息态度温文有礼地道:“风影既是伤在姑娘手下,或许我还需要姑娘帮个忙。”

  “帮什么忙?”临月勾唇,如冰雪初融,“要我帮忙救他?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自己医术不行?”

  穆息表情略微僵了一下,觉得这个姑娘说话就跟炸毛的猫儿似的,偏偏还是一只爪子锋利的猫……于是他更觉得奇怪,主子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穆息抬眼,默默地看了他家主子一眼,心下却清楚风影的伤势耽误不得,所以他很快就收起了心里的疑惑,“在下的医术可能确实还有些不精,还请姑娘能帮忙一二。”

  临月面无表情地扫过昏迷中的风影,沉默之间,很想问一句——她为什么要帮忙?

  不过,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她淡淡点头,“只要你不担心我对他不利就好。”

  穆息既然敢提出来,自然不担心她再对风影不利,而且,直觉也告诉他,这个姑娘可不是喜欢下黑手的卑鄙之人。

  古色古香的卧房里,桌子上被清理干净,穆息将药箱里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摆放其上,并且按照临月的要求,去拿来了烈酒、蜡烛、以及一把锋利的薄刃。

  在他准备的时候,临月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这是一个杀手必备的本能,因为一点小小的疏忽,都随时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关键。

  很简单的厢房,水墨画的红木屏风,一张简单的床榻,素纱床幔,墙角处象征性地摆放了几个花瓶——

  可以看出,这不是主人的住处,也不是女子的闺房,因为连梳妆台都没有。

  不过,不管是这里的摆设,还是身旁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足以让临月再一次确定她心里的猜测——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并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而这个事实,让临月觉得脑子里一片凌乱。

  掉到古代的时空里去了?

  “姑娘。”穆息出声,“东西都准备好了,姑娘开始吧。”

  “这是要我直接操刀?”临月抬眼看他,“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穆息苦笑了一下,“如果是一般的暗器,我自是不需要请姑娘帮忙,但是姑娘打在风影身体里的暗器对于在下来说很陌生,而且嵌得很深,离要害又近,若是别人在下或可一试,但是风影……万一出了差错……”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命值钱是吗?”临月不是讥诮,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你这个医者眼里,性命也有贵贱之分?”

  学医之人,不是向来强调什么病人无贵贱吗?

  “这是自然。”穆息理所当然地回答,丝毫不以为忤,也并不如其他医者那样辩解天下苍生皆平等什么的,“风影是暗卫统领,武功很高,对主子有用,他若出了事,主子和无痕都会觉得心痛。”

  临月嘴角一抽,“你可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奇葩大夫。”

  不过,略微转头看向坐在软塌上的男子,临月暗忖,她还真想象不出这个男人心痛的样子。

  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薄刃,发着森森寒光,临月慢悠悠地接了过来,端起桌上的烈酒,“蜡烛点上,拿过来。”

  说着,举步往床边走去。

  穆息医术精湛不是虚夸,没有亲自动手也不是因为没有把握,而是他不确定嵌入风影身体里的暗器会不会另有玄机,靠近心脏的位置,一个不慎就是性命堪忧,所以才让临月动手——他的直觉告诉他,临月这样的女子,即便不是大夫,对于疗伤的手法也一定精通。

  临月的确是精通的,无数次给自己疗伤的经验,让她对于枪伤的处理手法不要太熟练,将酒杯放在穆息手里,下一瞬,撕拉一声——

  穆息呆滞,风无痕皱眉,凤栖也瞬间抬眼,嘴角猛地一抽。

  这个姑娘……居然徒手撕开了风影身上的衣服,这动作会不会太生猛了一些?

  事实证明,是他们太孤陋寡闻了,撕开男人的衣服算什么?更生猛的,还在后面呢。

  临月对他们的视线完全视而不见,衣服撕开之后,露出大片染血的胸膛,以及胸口那个清晰的伤口。

  从穆息时候手里拿过那杯烈酒,没有丝毫犹豫地,整个往风影的伤口处淋下,已经昏迷的风影胸口的肌肉急促的颤了一下,临月却看也不看,把轻薄的利刃放在烛火上烤得滚烫,然后,在穆息震惊的视线下,一刀切入了风影伤口边缘,那动作熟练得……就像是在分尸。

  穆息蓦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在做什么!”风无痕表情一冷,眸心闪过寒芒。

  “唔!”毫无预兆地被剧痛震醒,风影额头上冷汗一瞬间全部冒了出来,两只手在身侧抓紧了被褥,临月的动作也随着顿了一顿,因为风影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的同时,身体也无法控制地急速颤抖,她若不想一刀扎进他的心脉,只得停下。

  穆息见状,不安地吞了吞口水,感觉那一刀好像是扎在自己身上……第一次见过这么疗伤的,这是在切菜吗?还是因为伤口不是在自己身上,所以她压根不觉得疼?

  看着风影无意识中痛到打颤的惨白脸色,穆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女子的心狠手辣。

  同样看着临月动作的凤栖视线微转,轻皱了眉头,“无痕。”

  听到自家主子不悦的声音,风无痕脸色微微一变,垂下眼不再说话。

  临月当然没工夫理会他们心里的想法,对上风影痛醒睁开的双眼,淡淡道:“还想活命的话,最好不要挣扎也不要乱动,否则,出了任何事情我概不负责。”

  无意识之下被痛醒,醒来了,风影却咬紧了牙关忍着,堂堂暗卫统领不可能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住。

  没有人再出声打扰,临月也浑然不理会别人怎么看她,径自熟练地以薄刃在弹孔中挖了个洞,没有伤及心脉,准确而无误地将子弹挑了出来,仿佛这样的举动已经做过了无数次一般。

  扔下薄刃,她走到一旁,淡淡道:“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上药什么的,你这个大夫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种语气……穆息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走过去,开始细心地给风影的伤口上药包扎。

  临月将子弹放到水里清洗了一下,拿着它转身直接走到苍凤栖面前,将子弹扔到凤栖面前的桌子上,“想研究一下吗?”


  风无痕因她说话的语气而皱了皱眉,却碍于自家主子在,而到底没有开口呵斥,视线扫过桌上那个陌生的,看起来似是铜质的光滑发亮之物,眸心闪过一丝不解——这是什么暗器?

  凤栖动作优雅地自桌上捻起这颗陌生的暗器,颇有兴趣的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想知道?”临月挑眉,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不过——”

  二十一世纪的临月,擅长的可不止是杀人,还有谈判。

  “本王并非一定要知道。”凤栖悠然接下了她的话头,仿佛早已明白了临月心里的主意,笑眯眯地道:“相比起这个死物,本王还是更喜欢活人。”

  临月顿时脸色一僵,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心里忍不住腹诽,更喜欢活人?这世上活人多的是,不管是英俊秀气的美少年,还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或是风姿绰约的**,您看中哪款都可以,只需一声令下,你那些手下还不马上给你找来一打?干嘛老盯着她不放?

  一杯温茶喝下肚,喉咙得到滋润了,临月淡淡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不必要做掩饰,也不想编一些多余的借口,不管他们是什么看法,临月现在对现在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弄清楚这些。

  离开这里之后,不管是继续跟着他们一道,还是从此分道扬镳,先搞清楚天下大势,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她觉得很重要的事情,听到风无痕的耳朵里,却显然觉得不可思议了。

  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在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风无痕皱眉道:“姑娘到底来自何处?”

  正常人,谁会对现下的朝代一无所知?而且,她问的又是哪个国家的朝代?

  她到底是在装傻,还是与他们演戏?

  “你不必管我来自哪里,因为我就算告诉你,你也不可能知道。”临月沉沉叹了口气,端着茶水坐到了椅子上,感觉身子有些疲惫,“便是看在我救了风影一命的份上,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而不要有那么多质疑,可以吗?”

  “救了风影?”风无痕淡淡道,“风影不正是伤在姑娘手上的吗?”

  “他暗算我,难道我还要对他仁慈不成?”临月抬眼,看着风无痕冷笑,“况且,姑奶奶我这辈子只擅长杀人,救人今儿个这可是头一遭,你最好是领情,否则就算是救了,我也照样可以让他活不过今晚。”

  “……!”风无痕脸色瞬间一黑。

  姑奶奶?她是谁的姑奶奶?

  如此蛮横无理的姑娘……风无痕咬牙,当真是第一次见。

  “无痕,去藏书阁给她拿本书。”凤栖淡淡一笑出声,“这片大陆现在的局势颇有些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自己看书去了解,如何?”

  临月点头,“没问题。”

  她求之不得这句话,自己去看书才能尽可能地了解得多一些,否则有什么疑问都需要问他,他不嫌烦她自己都觉得烦了。

  风无痕领命,转身离开了厢房。

  “无痕是专门负责影卫与暗卫的卫阁阁主,你若是有什么要求,或是需要办什么事,尽可以跟他说。”凤栖倚在软榻上,慵然抬眼,正视着眼前这位让他刮目相看的姑娘,“小月儿,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习惯跟无痕和穆息,还有风影他们打交道,因为本王身边的高手,你以后都会一一见到,其中有一部分人极有可能会为你所用,与他们建立好关系,对你以后很快地融入,有好处。”

  融入?

  临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哼,我干嘛与他们打交道?出了这片桃林,姑奶奶就远走高飞了,谁还与你们有牵扯?

  不过,这些话此时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穆息仔细给风影上了药,利落地包扎好之后,转身走了过来,“主上是打算近期回帝都吗?风影的伤势需要调养大半月,暂时应该是走不了了。”

  “本王的确是该回去了。”凤栖凉笑,唇畔的笑容带着些许寒意,“凌霄七封信连催,想必是镇不住某些人的野心了。”

  穆息闻言一凛,缩了缩脖子。

  “你和风影都暂且留在这里,伤好了再回去。”凤栖转头,看向床榻上陷入昏迷的风影,漫不经心地抚了抚下巴,“风影十八岁从无痕手底下出来之后,就当了暗卫之首,至今五年还未曾有人能伤得了他,今日倒是阴沟里翻船,居然栽在了一个姑娘家的手里了——本王很是期待,他醒来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穆息愕然。

  临月也愣了一下,皱眉看了凤栖半晌,心里非常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穆息闻言,瞬间深以为然,他方才还以为他听错了呢?原来不仅他一个人有这般感觉。

  主子似乎很高兴风影被人伤了?

  “有吗?”凤栖收回视线,淡淡扬起唇角,“本王只是觉得,风影还需要磨练而已,偶尔受伤一次,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需要休息。”临月淡淡道,似乎对凤栖的言下之意已经了然,“他的身体很疲劳,长期透支过度,会让他活不过四十岁。”

  话音落下,穆息瞬间沉默。

  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早已明白,只是风影那个性子……

  眼前桌子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映入眼帘,穆息好奇地拿起来,“这就是打入风影身体里的暗器?看起来好奇怪。”

  “你喜欢的话,就给你了,权当做是送给你们的见面礼。”一杯茶下肚,临月搁下杯子站起身,径自往外走,“我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想死的,最好别靠近我周围十米范围之内。”

  走到门外,却刚好遇见去而复返的风无痕,临月沉默地从他手里接过书,淡淡说了声谢谢,举步从容离去。


  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临月大致消化了自己身处的朝代,以及现如今的背景资料。

  这是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架空大陆,名为寰宇,现在为寰宇历一千八百八十六年——这是整片大陆的纪年,与各个国家的朝历无关。

  这片大陆广袤无垠,共九国鼎立,东华、西风、南秦、北炎、大周、金腾、凤苍、赤唐、青澜。

  凤苍与赤唐相邻,位于九国正中的位置,东面是青澜和东华,西面是大周和西风,南面是南秦,北面则是金腾和北炎。

  九国之间除了崇尚以文治国的青澜,以及因朝廷腐败而国力日渐衰弱的金腾,这两国稍弱一些以外,其他七国都是兵强马壮,堪称七大强国。

  东华皇姓为夜,在位的君王是夜临天,刚刚即位一年有余,据说是一位年轻有为英明果决的皇帝,只是为人比较刚愎自用,骄傲得有些过了头。

  西风皇姓为风,在位的皇帝是风乾海,在位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五年,年已不惑,为人擅猜忌,性子多疑善变,然而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大毛病,堪称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南秦皇姓为陈,在位的皇帝为陈楚,幼主临朝,皇叔摄政。

  北炎皇姓为云,在位的皇帝云睿,也是个年轻的皇帝,文武双全,能征善战,但是性子冷,九国之中有名的冰人,脾气在很多方面似乎与夜临天有些相像,但是同样的作风,放在夜临天身上叫刚愎自用,放在云睿的身上,就叫乾纲独断,唯我独尊。

  云睿,是九国之中真正叫人惧怕的一个帝王。

  大周皇姓姬,在位的皇帝姬凉尘,是个文弱书生,然而两年前,姬姓皇族皇帝驾崩之前丢失了传位诏书,他上有兄长四人,下有幼弟两人,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并且母族毫无势力背景的支撑,却能从众兄弟之中脱颖而出,坐上九五之尊之位,这个少年,谁敢小觑?

  金腾皇姓为金,在位的皇位金翰武,刚过而立之年,风流好色,行为不端,登基三载以来,后宫已经纳入上千妃嫔,真正做到了后宫佳丽三千,**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凤苍皇姓为凤,当今皇帝虽然年纪很轻,似乎才刚过弱冠之年,然而即位时间已超过六年。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奇怪的皇帝,不喜欢处理政务,而独喜游山玩水,因此常年不在空中,但是偏偏,他的大臣们都是个善解人意的忠臣,对此居然从未有过不满,反而把政务处理得仅仅有条,从未出过差错。

  赤唐皇姓独孤,在位的皇帝独孤无极,现已是耳顺之年,兼之龙体日渐衰弱,理所当然有诸多皇子虎视眈眈地盯着皇位,是即将迎来内乱的一个皇族。

  青澜皇姓即墨,皇帝即墨青衣,是个碧玉年华的美人儿。青澜皇族并非女主当政,只因即墨青衣上无兄下无弟,所以才以一介女儿之身被立为国君。

  临月看的不是史书,而是一本备注的记载,手写的,翻开其中几页,不但能一目了然地了解这片大陆的基本情况,甚至对各个国家目前的情势也分析得比较详细,甚至是犀利。

  显然,这绝对是认真关注过九国国情之人做下的备注。

  临月简单地又往下翻看了几页,心里有个大致的了解之后,就合上书不再看了。

  晚饭的时候,临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你姓凤?”

  虽是询问,语气却似乎非常笃定。

  坐在凤栖下首左右两边的风无痕和穆息两人,闻言齐齐抬眼看过来,眼底闪过深思与戒备。

  凤栖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汤,须臾,轻笑,“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言下却并没有否认的意思。

  只不过是看了一些书上的记载,就能推断出他的身份,这份敏锐与聪慧,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临月嘴角一抽,“以后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与我说话。”

  不过,他的默认……他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吗?

  以临月的头脑,她既然猜到了他姓凤,就证明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我讨厌玩一些勾心斗角的龌龊游戏。”

  穆息皱眉,什么意思?

  凤栖似乎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勾唇浅笑,“放心,本王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去算计什么,也没有人会算计到你的头上——假如真的有,你大可以尽情地放开手脚,随心所欲地把找麻烦的人抽筋剥皮,油炸煎煮,本王绝不多言一句。”

  此言一出,穆息瞬间呆滞。

  这是他们家尊贵的主子会说的话吗?对于这个才刚认识的姑娘,主子是不是太过纵容了?

  不动声色地与风无痕对视了一眼,穆息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姑娘,以后不会就是他们的女主子了吧?若真是这样,以后岂不是在她面前都要矮上一截了?

  万一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该怎么办?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凤栖,在确定这个男人不是在说笑之后,临月沉默地开始吃饭,心里却开始有了另外一番盘算。

  她不信命,但是冥冥之中掉进了一个陌生的时空,遇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她是抗拒也好,是接受也罢,这个男子都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

  容姿风华绝代,性格看起来也非常好,最重要的是,他的本事比她强得太多了。

  撇开男女之情不谈,这个人如果作为一个朋友,或者伙伴,她心里其实是不排斥的,但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还是一个完全不必依靠男人而活的女强者,她会心甘情愿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吗?

  呵,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古代的男人——尤其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哪一个不是年纪轻轻就妻妾成群了?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

  不过很抱歉,她冰临月,对于成为一个男人的衣服这件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即便这件衣服有多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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