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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将军是夫郎

宁溶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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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宁溶月陆昶   更新: 2022-05-11 21:2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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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宁溶月陆昶《不知将军是夫郎》讲的是只是捡回来了一个傻乎乎的男人而已,宁溶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傻子,如果有一天你不傻了还会喜欢我吗?永远喜欢月月,月月不可以不要我你乃堂堂将军,与我一介民女确实门不当户不对!自然公主才是良配!大将军每天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小娘子抛弃的恐慌中瑟瑟发抖

精彩节选


这两天天气晴好,傅大夫将自己采来的草药分门别类铺在竹子编制的簸箕上晒干,他人老了也没有后人,最近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是时候该找个人把自己这一身治病的本事传下去了,溶月那孩子在这一道上就颇有灵性,想来自己的本事。
“傅爷爷,傅爷爷,快来救人啊!”
一名看起来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有些火急火燎的跑来,只见她齐刘海,将头发分为两大股,梳结成对称的髻,发尾相对垂挂在脸颊两侧,正是最近在未出阁少女间最流行的双平簪,跑起来胸前的两股头发荡来荡去,一身桃粉色对襟长裙,看起来素雅中又带些俏皮。
只是少女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顾不上多说就要拉着傅大夫出门,傅大夫双眼一瞪:“溶月等等,你这丫头性子挺急,待老夫拿上药箱!”
“嘿嘿。”少女宁溶月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却也安静下来等待傅大夫收拾东西。
傅大夫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看看你这样子哟,都快及笄了这样子成什么体统,小心以后没人要你这个丫头,我看你上哪哭去。”
宁溶月只是笑着不做声,在东云国没有什么严重的男女大防,女子同样也可以上街做生意,甚至还有些大胆的女子会对自己心爱的男子示爱,她觉得自己只是偶尔大大咧咧,哪有傅爷爷说的那么夸张。
宁溶月挽着收拾好东西的傅大夫的胳膊摇晃几下,嘟嘴娇嗔:“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要一直留在村子里陪爷爷。”
“你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傅大夫笑骂宁溶月两句,看她拿起药箱后心中一暖,嘴上却没有多说,略微伛偻着背跟着有意放慢脚步的宁溶月。
两人一同向村口走去,远远就能看到村口的大榕树边围了一圈的人,正好这会村长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村长是一个温和的中年人,三人问了好,一块走到大榕树边。
“大家都让让,先让傅大夫过去看看。”村长让围着看热闹的村人们让开,村民们见是傅大夫后都略带恭敬的让出一条道,让三人走到中间。
只见几人才能手拉手再能抱住的粗壮榕树下靠着一个浑身湿透的正在昏迷的陌生男子,村长皱皱眉,这不是他们傅家村的人,看这男子面容硬朗,相貌堂堂,身上的衣物也不是普通人穿的上的,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里?
医者仁心,傅大夫倒是没有注意其他,先是蹲下给男人把了脉,略一沉吟,又翻开男子眼皮看了一眼,男子浑身湿透,嘴唇发白,应当是在水中泡得久了,傅大夫见男子头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不过身上却没有什么大伤口,倒只是有几个陈年旧疤,想必导致男子昏迷的应该就是头上的撞击。
傅大夫给男子头上的伤口做了包扎,又给他身上像是被人在地上拖拽留下的擦伤简单的擦了药,站起身道:“伤口处理好了,溶月你之前应该替男子把过脉,你怎么看?。”
“他伤在头上,其他的都好说,就怕是脑子出了问题。”
宁溶月有些小失望的想着,看着挺威武的一个人,可别给撞傻了。
傅大夫闻言捋着胡须沉吟,而村长见傅大夫处理好这人的伤口便环顾周围的村民,问道:“这人是你们谁带来的?”
只是村民们也是一脸茫然,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是她!”一个小男孩大叫,指着宁溶月道:“没爹没娘,还拖着个大男人回来,不知羞!”
孩子身边的一个妇人尴尬的拽了孩子一把,骂道:“臭小子,说什么呢!”
然后妇人又讪讪的朝皱眉的村长和傅大夫道:“小孩子,不懂事,村长你别见怪,我回家就好好教训教训他!死兔崽子!”
村长心中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虽说有自己等人在没人能欺负了溶月去,只是难免有人背地里说些酸话,只是可怜了溶月这孩子,这是自己兄弟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他是一定要护好她,村长开口:“小孩子不懂事你这个做娘的也不知事吗?你是应该对溶月道歉。”
妇人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手上又狠狠打了男孩几下:“你这个小兔崽子,快给你溶月姐道歉,看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男孩被她这几下给打懵了,愣了片刻后嚎啕大口,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大叫着:“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明明就是你先这么说的,呜呜呜...”
这下一旁的汉子也听不下去了,从妇人手里抓过男孩,低吼:“你们跟我回家去!”然后有些羞愧的不敢看宁溶月:“溶月啊,这事是你牛婶和小虎不对,我替他们给你道歉,唉!”说罢,拉着妇人往村里,妇人这会也不敢再吭声了。
“牛叔,小虎还小,我不在意的,你别太气了。”
宁溶月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自己刚出生母亲就难产死了,五岁时父亲也没了,所以宁溶月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的父亲是傅家村的外姓人,但却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村里人都很敬重他,所以在他死后村民们也很照顾自己,她也知道牛叔是真的对自己挺好的,所以她也不会在意这种明里暗里听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话。
反倒是一旁的傅大夫气的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气冲冲地说:“你们这些人,一天天闲的都在背后嚼舌根吗?宁先生对我们村子里有恩,溶月她是怎么碍着你们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宁先生的女儿的啊?!”
傅大夫的话直接骂了一大片人,一部分妇人闻言偷偷低下头,宁溶月确实没碍着他们什么,只是乡野妇人,难免在茶余饭后嚼嚼舌根,更何况就算宁先生死了,村长那也是把宁溶月当亲女儿看待的,她们看着难免爱说些酸话。
这会傅大夫把话一挑明,大家脸上都有些不好看,那些真正感念宁先生的汉子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自家娘们背后是都没少说闲话,一个个都气的肝疼,纷纷带着人离开,只是一会功夫,榕树下就没几个人了。

见人都走开,宁溶月有些感动地安抚住傅大夫,村长见此,便问了宁溶月事情原委,自家养大的孩子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他也是生气的。
宁溶月看村长严肃的样子,也有些怂怂的道:“傅远叔你别生气,是这样的。今天我去河边挖野菜来着,挖好野菜我看河里的鱼挺肥就想抓个两条,只是才下水没一会,这人就从河里飘过来了,医者仁心吧,好歹是条人命,我不假思索就把他拽住,然后就把他给拖回来了。”
村长傅远虽然是听明白事情原委了,但太阳穴还是一跳一跳的疼:“你一个人下水抓鱼?!看见浮尸你还敢给我拽住!”
毕竟他不是宁溶月的亲爹,有些事上思虑的还是不周全,没想到这丫头被他给养的这么野!
“对不起嘛,傅远爹爹,我知道错了,而且你们也总教诲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那不也是一时情急嘛。”
看傅远生气,宁溶月立马换了称呼撒娇,傅远登时一脸无可奈何,这丫头就是知道怎么哄他。
“好啦好啦,你傅远爹爹也是担心这对你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不好。”傅大夫打圆场,宁溶月吐吐舌头,傅大夫又将话题转到还在昏迷着的男子身上:“只是这人要怎么办?”
傅远一时之间也有些为难,看男子这穿着非富即贵,就怕是会给村子带来什么灾祸,可这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就这么晾着也不合适。
宁溶月倒是提议道:“不如就带回我家吧,这人是我带回来的,而且我也可以由此磨练医术,应该由我......”后面的话在傅远的瞪视下息声了。
傅大夫虽然若有所思,但是却还是不满的看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家,不过既然这样,就带到老夫的药舍吧,那边还有几间闲置的屋子,收拾下也能住人,我们给他治伤也方便些,等人醒后,看他自己决定是去是留。”
这样倒是可以,村长点点头,找了几个人将男子抬到医舍。
宁溶月倒是自告奋勇的收拾出一间屋子,这是她救回来的人,宁溶月好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对此倒是很感兴趣,又兴冲冲的去配制了驱风寒的药要给男子喂下,傅大夫看她这样子,若有所思,却没有阻止。
男人身上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只是宁溶月端着药碗却有些左右为难,将药碗先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她将男子的上半身扶起靠在床头,然后再端起药碗用小勺喂给男子,所幸男子像是还有些意识,非常配合的吞咽下药液。喂完药,宁溶月颇有些自得的皱皱鼻子,脚步放轻的出去关上门。
院子里,傅大夫看了一眼她手上空了的药碗后,低头继续摆弄自己手中的药材。
“阿月,你在吗?”外面传来喊声,宁溶月眼睛一亮,是村长的家的二儿子。
宁溶月放下手中药碗跑到门口,有些开心的问:“阿年哥,你来干什么啊?”
阿年全名傅英年,一个文绉绉的名字,是宁溶月的父亲给起的,如今也有十八,大了宁溶月四岁,长得高壮憨厚,虽是该娶亲的年纪确不知为何迟迟未娶。
“爹让我去抓了鱼,让我来跟你说晚上带着傅大夫去吃饭啊。”跟宁溶月说话的傅英年有些害羞,只是古铜色的脸上却也看不出来,而宁溶月的注意力完全都在鱼上,笑的满口白牙,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躺在房间里的男子手指轻微地动了两下。
一顿幸福满满的全鱼宴,村长夫人不停地给宁溶月夹菜,让她吃的满嘴流油,不住的夸赞村长夫人的手艺好,饭毕,傅大夫和宁溶月起身道别:“傅叔、傅婶,我和爷爷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傅夫人有一点不舍:“月儿,今晚不如就住在这里吧?”
傅村长家没有女儿,傅夫人是真的把宁溶月当自己的孩子来疼,而宁溶月十岁之前都是住在村长家,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外面说闲话的人也越来越多,宁溶月性子又倔强,就一个人搬回了自己父亲留下的房子。
宁溶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婶婶你们了,我就跟爷爷一起回去就可以啦。”傅大夫也点点头,傅夫人只能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转过身时对傅村长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爷爷,我先去药舍看一眼,你快回去吧。”将傅大夫送到家门口,宁溶月有些不放心药舍的男子,决定过去看看,反正药舍跟她家就挨着,两步路的距离。
傅大夫有些不放心:“那男子我看不像是好相与的,身上碗口大的疤都好几个,你小心点。要是人醒了,你就来叫我们。”
宁溶月吐吐舌头,转身离开:“爷爷你放心吧,我走了。”原地看她离开的傅大夫笑着摇摇头。
推开药舍的门,这会天色已经昏暗,院子里种着几棵大树,看起来影影绰绰,只是宁溶月素来胆大,也不觉得害怕,走到安置男子的屋门前,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宁溶月摸黑走到放置油灯的桌子前,点燃油灯。
油灯燃起柔和的黄色火焰,屋子里也被照亮,只是宁溶月却是楞了一下,此时床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原本躺在那里的男子却是不见了踪影,宁溶月疑惑道:“人呢?难道是醒了以后自己走了?”
她走到床边,低头一看,这一看却是把她吓得不轻,仔细看地上是两道影子,她背后站着一个人!宁溶月心中打鼓,脸色也有些发白,有些僵硬的转身,便看到那人对他露出一口大白牙。
“啊!!!!”
宁溶月蹲下身口中发出嘹亮刺耳的尖叫声,而她后面的人也被她的这种反应吓得后退两步,一脸无措。
过了好一会,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宁溶月这才安抚住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再抬头仔细一看,她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这不就是应该躺在床上的那名受伤男子吗?看他一个大男人露出一脸害怕无措的小表情,宁溶月有些不忍直视,心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明明被吓到的是我好嘛?

拍拍衣服站起身,宁溶月打量了一番对面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伤落水?”
“别担心,这里是傅家村,我叫宁溶月,是我看到你在河中飘过来就把你救了上来,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说了一大段话,只是男子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宁溶月心下有些奇怪,语气也有些不满:“你该不会真的是傻了吧?”
“月、月月?我不知道。”男子一脸无辜的眨眨眼,宁溶月心里一咯噔,完了,这样子,是真的傻了啊。
“不会吧,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子摇头。
“那你家住何方?”
摇头。
得嘞,这是真的把脑子撞坏了,一问三不知,只是这会天色已晚,也不适合在去盘问其他的事情,宁溶月有些头疼,得先安抚住男子,一切等明日再说吧。
“好吧,那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先在这里睡下好吗?”宁溶月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男子乖巧的点点头,只是等宁溶月要离开时,男子却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无奈停下脚步:“不是说好在这里睡觉吗?跟着我干什么?”
男子紧闭嘴巴一声不吭,只是打定了主意跟着宁溶月,宁溶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发火,这是一个傻子,不要跟他计较:“那行,你跟我一块回去吧。”
回到家,宁溶月有些庆幸自己一直都有收拾打理自己父亲以前住的屋子,现在也不需要再整理,抱出一床被子就刚好让能让男子在这里休息,整理好床铺,宁溶月好说歹说让男子上床躺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道:“你今天就睡在这里,乖乖的别乱跑!”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回房歇息。
刚跨出一步,袖子上就传过来一道拉力,宁溶月抽抽嘴角,扯了一下袖子:“松开!”
男子撇撇嘴,露出一丝微妙的委屈,宁溶月觉得自己太阳穴都要炸了,蹲下身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为什么不想一个人睡啊?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了。”
男子这才犹犹豫豫的松开手,脸上委屈的让人看不下去,竟然带些抽噎的开口:“一个人,害怕,不要走。”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宁溶月停住了脚步,这男子如今心智不全,其实就是一个小孩子,一个人睡觉会害怕也是正常的,自己当初刚刚从傅叔家搬回来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不敢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夜夜都做噩梦,宁溶月有些心软了,在听到男子竟然开始抽抽噎噎的时候就更没办法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搬了一个小凳子做到床边,轻轻道:“我就在这里不走了,快睡吧。”
男子这才破涕为笑,伸出一只手抓住宁溶月的袖子:“睡觉,月月睡觉。”
宁溶月也不去纠正男子的称呼了,附和着他的话:“好的,我也睡觉,我们都睡觉吧,闭上眼。”
男子乖乖的闭上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可把他聪明坏了,月月答应陪他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溶月有些不不适的皱皱眉,只感觉浑身都有些僵硬疼痛,缓缓睁开眼睛,昨天半夜她就熬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现在睁开眼睛就被凑上来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男子早就醒了,只是很听话的没发出声音,瞪大眼睛在数宁溶月的睫毛。
站起身伸展一下身体,宁溶月揉揉脖子:“你也醒了啊,那快点起来吧,别被爷爷给发现你不在药舍。”说到这里她还有一丝心虚,催促男子赶快起床。
“哎呀,爷爷你来了啊。”
宁溶月原本还想偷偷把男子送回药舍,只是没想到刚进门就撞上了傅大夫,尴尬的笑了两声:“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你这小丫头又干了什么坏事,心虚的很。”傅大夫呵呵笑了两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我早上过来发现那个男人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这个丫头搞的鬼?”
宁溶月抓抓头,从门口让开,让男子也走了进来,嘴上却不能承认昨夜的事:“是今天一大早,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发现他醒了,只是这人好像头给撞坏了,硬是缠着我不走。”
男子也很给面子,再次伸手抓住宁溶月的袖子,傻笑道:“喜欢月月。”
“您看吧。”宁溶月无辜的抬起自己的手,指指自己的袖子,傅大夫暂且相信了她,只是这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大麻烦,傅大夫皱皱眉:“带过来让我看看。”
宁溶月带着男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傅大夫示意男子将手伸出来,只是男子却一脸无辜的看着宁溶月:“月月?”宁溶月尴尬一笑,抓住男子的手腕递过去,看得傅大夫暗暗皱眉。
脉搏沉稳有力,也没有伤风感冒,傅大夫吃了一惊,看来这人身体素质真不错,当然,单看他身高超过八尺,健壮的身材就知道这人的自愈力不会差,只是这脑子,傅大夫也有些头疼,他倒是不怀疑宁溶月说男子傻了,只是脑子是人身上最重要精密的部位,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你还记得家住何方吗?”傅大夫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挺唬人,至少心智不成熟的男子就整个往后缩缩身子,让人有些不忍直视,宁溶月看不下去了:“爷爷你别吓他啦,这些我都问过了,他都不记得啦。”
傅大夫瞪了宁溶月一眼:“那你叫什么名字可还记得?”宁溶月安抚男子别怕,男子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
这会儿轮到傅大夫头疼了,这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看他粘着宁溶月的黏糊劲,傅大夫有些无奈:“这人你准备怎么办?”
宁溶月看到男子脸上忐忑怕被抛弃的表情有些不忍:“爷爷你之前不是提到过白灵芝吗?可清神明意,兴许对他的脑子有用处?更何况他都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把他一个人丢掉也不合适吧?”
“白灵芝?”傅大夫皱眉想了想:“只是这白灵芝也是我听他人听到过并未见过,只知白灵芝生长在峭壁之上,却也不知何处寻啊?”

宁溶月咬咬牙道:“爷爷,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一条人命,还是我把他带回来的,让我放着不管我实在是做不到,我们傅家村背靠群山还怕找不到峭壁吗?我去找找便是了。”
傅大夫看她这个样子欲言又止,只是语气却是软和许多:“那也不行,峭壁何其险峻,我怎么能放心你去。”
宁溶月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不再执着,而是坐到傅大夫身边摇晃他的胳膊:“那既然如此就把他留下吧,正好我一直都孤身一人,现在好不容易救回来个人,起码能跟我做个伴。”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爷爷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傅大夫看宁溶月眼中似有泪光,也忍不住心软了:“留下可以,放一个傻子出去我也不放心,不过晚上他要留在我药舍这边,白天该干什么活还得干!”
宁溶月听傅大夫虽然嘴硬但总归是答应了下来,笑得甜甜的:“谢谢爷爷。”
说是傻子但是这会儿也很精明,刚刚一直噤声的男子看宁溶月笑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宁溶月:“谢谢,爷爷,月月、月月笑了。”
傅大夫没好气的瞪了傻笑的男子一眼,对宁溶月道:“既然决定留下来,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溶月来给她起一个名字吧。”
宁溶月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让我想想,你既然是我捡回来的那就跟我姓吧,”男子只是看着宁溶月傻笑,没有说话,宁溶月自顾自的道“恩,这里又是傅家村,那你就叫宁傅吧!”
“宁傅?”男子有些不解,宁溶月特意指指自己“我,我是宁溶月,”又指指男子“你,你是宁傅。”
男子歪歪头,理解了宁溶月的意思,指指自己又指指宁溶月:“宁傅,月月。”
“真聪明。”宁溶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听到男子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两声,这才想到男子从昨晚醒来以后就没吃过东西,她赶紧道:“正好爷爷你也过来了,先去我家吃顿早饭吧。”
傅大夫笑着点点头:“好久没尝过溶月的手艺,今天正好托了宁傅的福。”
宁溶月娇嗔:“爷爷,你想尝尝我的手艺随时可以过来啊,”然后她又主动让宁傅拉住衣袖:“阿傅,我们走吧,去吃饭。”
宁傅眼睛一亮,乖乖的跟着走,回到家,宁溶月让傅大夫跟宁傅在院子里坐会,她去做早饭,现在时候不算早了,她打算做的简单点,一个锅里添上水和大米、红枣、桂圆,打算熬个红枣粥,然后舀水放入适量的盐和面,又在里面打了几个鸡蛋揉了一个面团,不用醒面,她将面团分成几个小剂子,尽量擀薄些擀成圆形,在抹上一层油撒上葱花,然后烧热另一边的锅子,锅子里也刷上一层油,将面饼铺在锅里煎熟,多煎一会,让饼子更酥脆些,剩下的面饼如法炮制。
手上的动作不停,宁溶月朝门外喊:“阿傅,过来。”
听到宁溶月的声音,原本坐在院子里跟傅大夫相对无言的宁傅立马起身,这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他有点害怕,宁傅跑进厨房:“月月我来了。”
宁溶月将摊好的薄饼摞起来放在一个盆子里,打开宁傅想偷拿的手:“不许偷吃,拿出去跟爷爷一块吃,饭马上就好了。”宁傅眼巴巴的看着薄饼,吸溜一下口水,头也不会的说:“好的月月,我出去了。”
宁溶月看着他的样子只想发笑,没再说话,继续摊饼子,等所有饼子做好,红枣粥也熬得粘稠了,宁溶月盛好饭喊宁傅来端:“吃饭了,不够再来添啊。”
“月月真棒,做得真好吃。”宁傅很给面子的夸赞,傅大夫对红枣粥也相当满意,老了以后就喜欢吃这些软和的,他也点点头道:“溶月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我们这里的大厨,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爷爷!”
“好好,不说了,快吃饭。”傅大夫看宁溶月脸红红的样子笑着捋捋胡子,只是在看到一旁吃得香的宁傅的时候,莫名有些不爽。
用过早饭,最近宁溶月正好闲暇下来,就跟着傅大夫回了药舍帮忙,宁傅自然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宁溶月,傅大夫有些不满的把宁傅喊到身边,让他帮忙把一些药材搬出来晾晒,人老了不中用,干不动重活了!宁溶月一脸无奈的看着傅大夫有些幼稚的支使宁傅做事,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帮傅大夫处理新鲜采摘的药草。
这一天时间说快也快,忙忙碌碌很快便到了晚上,村长那边还不知道宁傅已经醒过来,宁溶月出于私心也没有去说,只是晚上要怎么办她还有些头疼,不过傅大夫也在这里,她可不敢再把宁傅领回家,好说歹说下,傅大夫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的时候宁傅才终于同意在药舍睡下。
宁溶月有些不放心离开,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临走之前又道:“阿傅乖,热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阿傅就按我教的好好洗漱一番便睡下吧。”看宁傅乖乖点头,她才离开。
一夜无事,宁溶月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宁傅还是很听话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宁溶月洗漱过后,将发平分两股,束在头顶,今天她准备偷偷带着宁傅去找药材,自然是打扮得利落些才比较方便。
他们傅家村背靠群山,山上药材野味统统不缺,宁溶月经常会跟着傅大夫去山上挖药,对去山上的路也十分熟悉。
收拾好一切,宁溶月打开门,扑通!
一个人影随着宁溶月打开门倒了进来,吓了她一跳,仔细一看,却是宁傅靠在门上睡着了,所以她一打开门宁傅就倒了进来,宁溶月心里一咯噔,此时宁傅也醒了过来,有些局促的站起身,有些委屈的叫:“月月……”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宁溶月声音带些干涩,只是宁傅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现在虽然是初夏,但是晚上天气还是很凉,看这傻子嘴唇都有些发乌,宁溶月抿抿嘴唇,有些生气:“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偷偷过来啦?!”

“月月!”看宁溶月这么生气,宁傅也有些急了,声音愈发委屈:“我错了月月,你不要生气......”
宁溶月哪是生他的气,她是生自己的气,明知道这傻子粘她,却还真以为他会一个人留在药舍,看宁溶月还是不肯理自己,宁傅的声音中都快带上哭腔了,宁溶月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我没有生你的气,别害怕,是我的错,我们以后不睡药舍了,就回家睡好吗?”
“月月?”傅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然后狂喜道:“好的好的,阿嚏!”
说着,宁傅打了一个喷嚏,宁溶月心中越发愧疚,摸摸宁傅的额头,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想着今天还要去山里,她皱皱眉决定问一下宁傅的意见:“我们先去药舍抓一副治风寒的药,可不能让你得了风寒,今天我要出门,阿傅要去吗?”
“出门?我要跟月月一起。”
宁傅飞速的回答,然后又皱皱眉:“阿傅不想喝药,很苦。”
之前他服的药傅大夫暗搓搓的给制的很苦,宁溶月却是不知道的,只以为宁傅怕苦。
她板起脸道:“苦也要喝,不然会生病的,我会给阿傅准备几个蜜饯。”宁傅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来到药舍,傅大夫今日还没有过来,不过宁溶月也算是得了傅大夫五分真传,她亲自给宁傅抓了药,抓紧时间熬好让他服下,宁傅有些奇怪月月抓的药没那么苦啊。
看他喜滋滋的服下后宁溶月又给傅大夫留了带宁傅离开的字条,这才带着宁傅离开:“这会来不及做饭了,我们拿些果子干粮吧。”若是再晚一会儿就要被傅大夫拦住了。
宁傅闻言丝毫没有异议,乖乖的背着药篓跟着宁溶月往山上走去。
前些天刚刚下过雨,路上还有些湿滑,宁溶月一路走的小心翼翼,一旁走在山路上却依旧如履平地的宁傅见状腾出一只手抓住宁溶月手臂带着她走:“月月小心。”
宁溶与人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寻找白灵芝的途中若是遇到年份差不多的药材她也会用药锄小心的挖出来放到宁傅背着的药篓之中。
翻过两座山后已经将近晌午,宁溶月擦了擦脸上的汗迹对宁傅道:“阿傅你站在这儿不要动,我去前面看看。”
前面正是傅大夫所说的可能有白灵芝生长的峭壁,一眼望下去看不到底,宁溶月眼神心稍微慌了慌,但是却是趴到地面上小心翼翼的往下看。
时也运也,也许是宁傅的运气好,这片峭壁傅大夫攀爬过不少次也没发现过什么白灵芝,但是此时却偏偏被宁溶月给发现了。
只见离宁溶月约莫三四米的峭壁缝隙中,一抹白色额极为吸引眼球,宁溶月眼睛一亮。
她兴冲冲的站起身子对宁傅道:“太好了,真的有白灵芝,阿傅你快把绳子给我。”
宁溶月接下来的操作让宁傅好一番提心吊胆,只见她将绳子一端绑在崖上一个巨大的石头之上让你宁傅看着,另一端系在自己身上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往下爬。
“月月!月月你快上来!危险!”
宁傅看着伸头看着宁溶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宁溶月却是小心翼翼的接近白灵芝:“放心了,我跟爷爷经常这么挖药的,有了白灵芝说不定你的脑子就能治好了。”
只是宁溶月却是忘记了刚刚下过雨山上土石都会松动,常言道乐极生悲,刚刚将白灵芝拿到手的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身上的绳子突然一松,竟然是系在山石上的那一段绳子开了!
“啊!!!!”
“月月!”
宁傅来不及抓住绳子惊骇的瞳孔紧缩,然后立马毫不犹豫的跳下山崖,他身体里一股热意涌动,身形竟是突然加速抱住紧闭双目的宁溶月将她护在怀中:“月月别怕!”
山崖虽不是万丈悬崖但是却也不低,峭壁上更是怪石嶙峋,宁溶月只是受了最后落地时的冲击晕了过去,而护住她的宁傅却是凄惨了不少,且不说身上擦伤划伤伤口遍布,最后落地那一下更是直接摔断了他几根肋骨!
附近一个正拿着地图翻看的白衣人听到动静后皱了皱眉,然后往这边走来。
“嗯?陆昶?有趣有趣。”
白衣人看着抱着宁溶月不松手的宁傅饶有兴趣的开口,然后搭上宁傅的脉门为他诊脉。
“经脉逆转伤及大脑,需要白灵芝入药才行,咦?这小姑娘手中的是,难道?”
白衣人自言自语了一通后沉吟片刻掏出两枚药丸分别放到宁溶月与宁傅口中:“索性是有缘,若是真的跟那位有渊源我这忙倒也不算是帮错了。”
喂完药白衣人就起身再次离开,他还有事要做耽搁不得。
宁溶月是被冻醒的,她醒来时已经夜幕低垂,她皱眉品品嘴里的苦味,只是宁傅的情况实在太不好,她顾不上去思考太多,掰开宁傅抓着自己的手后宁溶月一脸紧张的伸手探宁傅的额头,他们摔下山崖时是正午,现在约莫已经午夜,晚上夜深更露重,若是宁傅再因此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实在是大罪过了。
“好烫!”
宁溶月缩回手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她又伸手搭上宁傅脉门:“经脉逆冲?怎么回事?之前还没事,肋骨也断了三根?!”
宁溶月惊呼一声:“完了完了,伤及肺腑只留一线生机,都是因为我的错!”
宁傅的肋骨断了宁溶月不敢轻易挪动他,只是一直留在这荒郊野外情况或许会更糟,宁溶月原地跺跺脚看到自己腰间的绳子后眼睛一亮。
她先从衣服暗袋里拿出一枚药丸放入宁傅手中:“好阿傅啊你再等等,这次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说完,宁溶月就先在宁傅身边生了一堆火,然后开始在附近折一些粗细合适的树枝用绳子绑在一起。
“成了!”
用树枝绑了一个简易的板子,宁溶月小心翼翼将宁傅搬到板子上,然后拖着宁傅准备找一个干燥些的山洞,这峭壁之下她也曾来过,只是不曾像这次这么狼狈,哪里有野兽留下的空的山洞她也大概记得。

寻到一个山洞,宁溶月铺了些干草在宁傅身下然后再次升起火堆,现在天太黑,她身上也就只剩些保命的药丸,想要找适合宁傅伤势的药材也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去寻!
宁傅一直昏迷,宁溶月注意到他的嘴唇发白后暗暗攥了攥拳头,她只纠结了片刻就碎碎念道:“我这也是不得已,你放心,若是你好了我也不会逼你负责的。”
一边说着宁溶月一边脱去了自己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躺在宁傅身边紧紧抱着宁傅:“好冷!”
宁溶月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两人身上然后把宁傅抱得更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浑浑噩噩之间宁溶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天蒙蒙亮是宁溶月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宁傅的鼻息,感觉到还有气息后宁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活动一下酸痛的身子然后喃喃道:“阿傅你再等会儿,我现在就去找药。”
止血草、蒲公英、白石屑治外伤防止炎症,内服茯苓草、牵牛、白树脂研制成的药丸除去淤血,水寒草治疗经脉逆转,内功相冲。
宁溶月依照自己的记忆匆匆忙忙的寻找药草,却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异响。
"将军明明就是在万壑涧被偷袭坠崖,我们沿着山间河流一路寻来都未曾见人,这可如何是好?!"一名相貌粗狂的男人难掩心中急切粗声粗气的说。
“你说话小声些,将军出事的事情可是被瞒得死死的,若是被他人听了去起了二心我看你怎么解释!”面貌儒雅些的男子无可奈何的紧皱眉头。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将军死了那也要有个尸体吧!"
儒雅男子闻言瞪了一眼相貌粗狂的男子:“少给我乌鸦嘴!谁在那里?!”
宁溶月听不大清两人的对话,只是不小心踢到脚下的石子发出一声响动,儒雅男子拔剑刺过来骇得宁溶月双目瞪得浑圆动也不敢动。
"你是何人?"
儒雅男子看着宁溶月颇为稚嫩的样子皱皱眉及时收住了利剑。
宁溶月咽了一口唾沫缓缓道:“我、我是这附近村子里的采药女,在此采药,我什么都没听到!”
宁溶月手中此时还拿着一把带着泥土的药材,此话倒也可信,粗狂男子一把打开儒雅男子的剑:“我知你急切,但是用得着为难一个小女孩。”
儒雅男子闻言收剑入鞘,又打量了宁溶月两眼后问:“你即既是这附近的人那最近可曾见过什么陌生男子?”
宁溶月心中一惊,立马摇头:“没有、没有。”
"我看这姑娘是被你吓到了,罢了,我们再去别处寻寻吧。"
粗狂男子无奈出声,儒雅男子闻言拿出几两银子交给宁溶月以示歉意,二人缓缓离开这里。
见二人离开宁溶月才松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宁傅的模样,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像好人!难道他们是害阿傅的仇家?!
宁溶月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个所以然,只能甩甩脑袋往山洞而去,还是先给阿傅治伤要紧!
之前不敢乱动宁傅,现在喂宁傅吃了药之后宁溶月才敢给宁傅正骨,没有纱布,宁溶月只能将自己的一层里衣撕成一条一条为宁傅包扎,矫正骨头,等一切做完宁溶月已经满头大汗,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咕噜噜......"
宁溶月脸色微妙的僵硬了一瞬:“肚子啊肚子,你乖一点,我去找些果子。”
现在这个时节果子都还半青不熟,宁溶月忍者酸涩吃了几个后又强忍尴尬嘴对嘴喂宁傅喝了一点果子汁液。
傍晚时分,宁溶月感觉到宁傅的烧已经退了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摆弄火堆让它燃烧的更旺些。
"月、月月?"
刚刚醒来的宁傅试图直起身子却感觉到一股剧痛。
宁溶月神色一惊,忙转身安抚宁傅躺好,她的眼中也带了些泪光:“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都是我的错......”
"月月、月月不哭,阿傅保护月月,月月不哭!"
宁傅见状忙伸手去擦宁溶月的泪水,嘿嘿傻笑着:“阿傅不疼,月月吹吹就不疼了。”
宁溶月好笑有心疼,她凑上前在宁傅伤口边吹了吹:“好了,吹吹,不痛了。”
"嗯。"宁傅龇牙咧嘴的傻笑。
宁溶月眼眶再次一红,然后起身拿了几个果子:“你快吃,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这东西虽然酸了些,但是对你身子还是有好处的。”
宁傅闻言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口果子,然后五官瞬间扭曲,但在宁溶月期待的眼神之下他还是将果子艰难咽了下去:“月..月月、”
宁溶月将牙一咬:“你快吃啊,不然没有力气再睡过去怎么办?”
"好..."
宁傅咬着牙应下,宁溶月看他吃了三个果子后终于不再逼他继续吃而是道:"既然你醒了我们就该想办法快点回去了,已经两天了,爷爷他们该急坏了。"
宁傅闻言乖乖点头,宁溶月见此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们现在先休息,明天一早我想办法带你离开。”
第一次清醒着享受宁溶月抱着睡觉的待遇的宁傅想不明白自己的脸为何会突然发烧,瞪着眼睛到了半夜,后半夜才看着宁溶月的睡颜进入梦境。
第二日,天空中突然再次下起蒙蒙细雨,宁傅是绝对不能再淋雨的,宁溶月有些发愁该怎么办。
"月儿!"
"小月,你在哪儿啊?"
"溶月!!"
"月月,是爷爷。"原本闭目忍受疼痛的宁傅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宁溶月,宁溶月一愣。
"爷爷?"
宁傅沉声道:“我听到爷爷的声音了,月月,爷爷来找我们了。”
宁溶月闻言神色一喜:“真的?!阿傅你不要动啊,我出去看看。”
躺在原地的宁傅指头微微蜷缩,脸色出现些许焦急,月月不会不要自己的......
"爷爷,爷爷我在这里!"
出了山洞的宁溶月也听到了傅大夫他们的声音,有些激动的挥手:"爷爷!傅叔我在这里!"
傅大夫听到了宁溶月的声音,神色大喜:“哎!是月儿!这丫头!总算是找到了!”

傅远等人也是带上喜色,匆匆往声音来源处跑去,傅英年一把马当先走到宁溶月身边,看到衣衫不整的宁溶月后他双眼闪过疼惜:阿月你没事吧?!”
宁溶月稍稍后退一步避过傅英年伸过来的手:“我没事阿年哥。”然后宁溶月又看向傅大夫他们:“爷爷,傅叔,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傅大夫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样了?快让爷爷看看!”
女儿大了不好跟儿子一样教训,傅大夫他们心中有些无力,同时庆幸宁溶月没有出事。
"心悸受惊,微感风寒!你这丫头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偷偷来找白灵芝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全村人都在找你!"
宁溶月低着头乖乖的任由傅大夫训斥,见此傅大夫又心软了:“罢了,罢了,没有出大事就好!那个孩子呢?”
宁溶月抿抿嘴唇,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爷爷我们快去带阿傅回家吧,都是因为我、”
听到宁溶月真的找到白灵芝之后傅大夫神色一惊,然后就是后怕,从山崖上掉下来的?!
宁傅在看到宁溶月返回之后偷偷松了一口气,而傅英年则是略带敌意的看了两眼宁傅,阿月就是为了这个人找药才会坠落山崖的!最后,傅远找了几个青壮年村民合力把宁傅抬了回去,此事也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一回村宁溶月就被眼眶发红的傅夫人荆笑给搂进了怀里好生安慰,宁溶月有些焦急的看向宁傅那边:“笑笑娘亲,我没事,都是阿傅他救了我!”
"阿傅?"
荆笑将目光投向宁傅那边:"有傅大夫在你就放心吧,今天你就给我乖乖待着休息反省,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宁溶月自知做得不对,乖乖道歉讨饶。
伤筋动骨一百天,宁傅这次更是断了三根肋骨身上没一处好皮,足足休养了三个月才可以下地走路,这还是因为他的体魄够好,这三个月间宁溶月也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宁傅,几乎是有求必应,各种美食药膳变着花样的来,两人的感情也渐渐亲厚。
这一日,宁溶月洗漱过后,将发平分两股,对称系结成两大椎,用两个镶着彩色石头的素银簪子将两股头发分置于头顶两侧,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绺头发,使其自然垂下,是常见的丱发的样式,身上也穿的比较利落简洁,一席鹅黄色的云烟衫,下身是同色的百褶罗裙,罗裙长度到小腿处,露出内里浅黄色的长裤裤腿,衣服袖口,裙尾,裤腿和浅粉的鞋子上都绣有一朵朵洁白的梨花,样式简单大方又不失秀美,衬得宁溶月肤若凝脂,人比花娇。
他们傅家村位处安怀县,安怀县不大只是位置所在,总会有不少商队路过,还算是繁华,今天她要去县里的南禾酒楼里对一下账簿,虽然如今她是酒楼老板,但也不能完全当一个撒手掌柜,之前每七天她都会过去一趟,只是这三个月因为宁傅她一直没去酒楼那边,这会儿她要先去药舍交代一番,让宁傅乖乖跟着傅大夫。
"阿傅,你今天怎么样?"
正在给药材浇水的宁傅听到宁溶月的声音后扭头:“我没事了月月,你看,我在帮爷爷浇水。”
"阿傅真棒!"宁溶月轻笑两声,让宁傅有些迷了眼:"今天我要出门一趟,阿傅你要乖乖在这里陪着爷爷啊。"
白灵芝宁溶月已经让宁傅服下,只可惜白灵芝似乎没什么用,不过宁溶月却已经下定决心要养着宁傅。
"出门?"
宁傅立马就想到了之前山崖的事,他有些紧张的道:“我陪月月!我保护月月!”
宁溶月脑子一转就反应过来宁傅为何如此紧张,有些啼笑皆非的道:“我这次不是要去挖药,阿傅放心,没有危险的。”
只是宁傅还是执拗的道:“我跟月月一起!”
宁溶月无法,只能给傅大夫交代了一句后带着宁傅一同来到了村口。
此时一个牛车在村口等着,两人上了牛车,宁溶月跟车夫打了个招呼,示意可以走了,牛车之上,宁溶月思绪渐远,其实县里的小酒楼是她跟傅叔的大儿子傅英禾一起合伙开的,说是合伙却也只是英禾哥对自己的照顾,英禾哥大了自己整整十岁,对人向来温和有礼,他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对于自己来说他亦父亦友,在父亲死后也是英禾哥教自己学礼习字,一直对自己颇为关照,只是英禾哥却没有按照傅叔的意愿走上仕途,反而开始从商,自己虽然是支持英禾哥的,可傅叔却始终持反对意见不理解英禾哥的做法,直到两年前两人的矛盾彻底爆发,英禾哥竟是一人离乡远走,把酒楼送给了自己,现在自己一个人守着南禾酒楼,偶尔会收到英禾哥的来信,可是这次傅叔却不知为何格外硬下心肠,始终没从他口中听到过英禾哥的只言片语,只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宁溶月想着往事,却没发现宁傅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不知道自己从水中救下宁傅时他其实还有一丝意识,也就是这一丝意识让宁傅认定了她,才会粘在她的身边,才会对她如此特殊。
“小老板,南禾酒楼到了。”
牛车的车夫是南禾酒楼的伙计,他每隔七天就会去接宁溶月过来,傅英禾刚离开酒楼时,他们都对宁溶月没什么信心,可是这两年里,宁溶月对南禾酒楼不可谓不尽心尽力,一个小姑娘,竟是也一个人撑起了南禾酒楼,他们这些店里的伙计对宁溶月那是满心敬服的。
宁溶月笑着点点头:“大壮你先去忙吧,我先带阿傅去酒楼里看看。”
“好的,小老板。”
小老板头一次带一个陌生人来,车夫大壮宁傅其实非常好奇,但是却没有多嘴去问,心里想着这不会是小老板的那什么吧,他们可要好好帮小老板相看相看。
宁溶月是从后门进入酒楼的,她带着宁傅穿过酒楼后面的院子,一路来到厨房,现在还是早上,外面客人不多,但厨房却一点也没闲着,已经有伙计开始准备一天所需的食材,再做些简单的处理,厨房最里面站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正在盯着众人做事,宁溶月先跟伙计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向中年人。

“李师傅,你还是这么认真。”
中年人已经注意到这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是这酒楼的大厨子,其实在傅英禾离开时他就也想离开,是宁溶月真诚的挽留打动了他,他才会留下,然后在慢慢相处中,他也渐渐佩服起这个撑起了一座酒楼的女孩,做事也愈发认真:“小月今天来的也挺早,吃早饭没有?李叔来给你做一顿。”
宁溶月脸上露出甜甜的笑:“那真是太好了,李叔,这是宁傅,我的、弟弟,我们两个人都还没吃呢,就留着肚子来享受李叔你做的大餐呢。”
李师傅这才看向宁傅,不由皱皱眉,暗道小月这弟弟看起来也太老了,真的是弟弟?
不过他也没往别处想,点点头:“就知道你丫头馋了,带你弟弟出去等着吧,这里面油烟气太重,一会我让小何给你送过去。”
“谢谢李叔。”
宁溶月点点头,又带着宁傅离开厨房来到前面大堂。
“掌柜的。”
前面一位坐着拨弄算盘的年轻人站起身向宁溶月问好,这是厨房李叔的儿子李成,他年纪不大,但还是识得几个字的,当初就是李叔推荐他过来做账房先生,宁溶月也对他很是满意,李叔向来严谨,他的儿子也是憨厚老实却不失精明,做管账的活计正合适,更何况她之前每隔三七天就会过来一趟:“李哥,你把前段时间的帐给我看一下。”
“哎,好的。”
李成将锁在柜子里的账本拿出来交给宁溶月,之前每七天宁溶月就会过来核对一下账,所以他都是将每个七天的账分别记在一起,宁溶月看过的账他就会全部妥善收起来,没看过的那份就等宁溶月过来再交给她。
只是这次宁溶月一连三个月没来,账本堆积的还真是不少!
宁溶月收下账本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后院专门给她留的屋子,这么多的帐她根本看不完,只能先核对一些再说,时间非常紧张宁溶月也没有再搭理宁傅,而宁傅却是只要陪在她身边便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看宁溶月在书桌旁算账,他就坐在宁溶月的身旁一声不吭的看着。
没过一会,厨房小何送来了李师傅做的饭菜,宁傅开门接下了,两碗熬的香喷喷的肉末粥,两荤两素的菜,还有管饱的几个大白馒头和一碟桂花酥,宁傅这会也是真的饿了,叫着宁溶月快来吃饭。
“月月,等会再看吧,饭来了。”
“恩,你先吃吧,我等会再说。”
完全沉浸在算账中的宁溶月头也不抬,宁傅见状皱了皱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桂花酥:“啊,张口。”
宁溶月张开嘴吃下桂花酥,咀嚼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咽下嘴里的东西:“你先吃吧,我等会就过去吃。”
“不行,饭凉了就不好了,月月听话,我来喂你吃吧。”宁傅严肃的拒绝,对喂宁溶月吃饭跃跃欲试。
宁溶月心中一暖,拒绝了宁傅喂饭的举动,然后放下手里的账簿:“好吧,我现在就过去吃饭。”
宁傅拿着筷子听了反而有些可惜,不能喂月月吃饭了。
宁溶月好笑:“还不快过来吃吧,要我喂你吗?”
“好的。”宁傅立马回答。
宁溶月眼角一抽,她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可是看到宁傅期待的目光,她也只能坐下夹起一块肉送到他的嘴里,宁傅一脸幸福:“还要月月喂!”
宁溶月用筷子干净的那一头敲了他一下:“自己吃!”
宁傅撇撇嘴不说话了,安静地做下来吃饭,那盘桂花酥是李师傅按照宁溶月的口味做的,他才不感兴趣,筷子专挑大块的肉下手,看他吃的香喷喷的样子,宁溶月也多了些食欲。
饭毕,小何过来拿走了碗碟,还送过来了几盘小零嘴,宁傅嘴里叼着肉干坐在宁溶月身旁,宁溶月瞥了他一眼:“李叔做的饭菜好吃吗?”
宁傅咽下肉干,犹豫了一下:“没有月月做的好吃。”
宁溶月看他心虚的样子笑出声,然后见宁傅的表情更加无辜就笑的更开心了,这个呆子:“行吧,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可别说吃腻了。”
“不会的。”宁傅连忙保证,宁溶月见状不再逗他,让他安安静静待在一旁,自己专心算账。
午饭也是在房中解决,一直到天都开始昏暗宁溶月才只是看了不到一半的账本,看到一旁始终一动不动怕打扰到自己的宁傅她有些愧疚,阿傅今天一天怕是无聊坏了。
“月月,好了吗?”
“好啦。”宁溶月准备将剩下的账本带回家看。
“那我们回家吧。”宁傅眨眨眼睛。
宁溶月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的,我们回家。”拿起账簿,然后起身活动一下腿脚:“走吧。”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个人要跟他一起回家,回他们的家。
宁傅跟在宁溶月身后,再次来到前堂,这会时间不早了,但也还有几个人在吃饭,认识宁溶月的客人都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老板,你们这东坡肉做得最入味!”
宁溶月笑眯了眼,嘴上道:“那就下次还来啊,小刘,再给这位客人包一份东坡肉带走,我请客。”
“老板真是爽快,哈哈。”这位开口的客人也很满意,跑堂的小刘忙去厨房招呼。
将看过的账本交给李成,盖上红印泥,用来区分宁溶月是不是已经核对过账目,然后李成慎重的收好账本:“之前那位来过了,不过我跟他说掌柜你今天有事没来,那位扑了个空被我给打发走了。”
宁溶月脸色一黑,语气带些冷意:“打发走了就行。”
李成点点头,又道:“大壮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回去吗?”
“恩,那我就先走了。”宁溶月准备离开:“帮我跟李叔说一声,我先走了。”李成点头应下,他们一家是住在酒楼里的。
出门坐上牛车,宁傅才问:“月月怎么不开心了,那位是谁啊?”
“一个总是来烦人的家伙,阿傅不用理他。”宁溶月揉揉眉心,赶车的大壮也插了一句:“就是,那人总是仗着身份来烦小老板。”

宁溶月用眼神制止了大壮继续往下说,宁傅愤愤的挥挥拳头:“以后我保护月月,看谁还敢来!”
宁溶月笑了:“好啊,那就让你保护我了。”
“月月别不信,我很厉害的。”声音渐渐隐入夜色之中,两颗陌生的心渐渐靠近。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宁溶月两人拿出之前在酒楼打包的饭菜草草用过便准备睡下了,可能是宁溶月让宁傅有了不会再被抛下的安全感,这次宁傅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一个人去了以前宁父的房间睡下了,宁溶月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可能昨天宁溶月真的是累到了,这会还没起,宁傅睡醒后就守在宁溶月的门口,听到叩门声,摇了摇脑袋过去开门。
“谁啊?月月在睡觉。”
宁傅有些不满的打开门,朝门外看过去,只是他虽然一副不满的样子,来人却在看到他时表情都凝固了。
“宁傅?怎么会在阿月家里!”傅英年一脸不可置信,震惊的发问。
宁傅歪歪脑袋,撇嘴有些得意的道:“月月让我在这里的,你小声点,月月在睡觉呢!”
傅英年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看着有些嘚瑟的宁傅嘴唇直哆嗦,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看向宁傅的眼神也带上几分警惕。
这边的声音引起了药舍里傅大夫的注意,他刚刚还在奇怪宁傅怎么不在药舍,难道是昨晚没回来?听到这边的声音便走了过来,在看到宁傅时也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宁傅缩缩头,不知为何看到傅大夫他总是有些怂,然后又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是月月同意我过来的,我要住在这里了。”
傅英年气急,咬牙启齿:“傅老月月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留宿家中?还是一个男子?!”
傅大夫因为他质问的语气皱皱眉,也有些不满,瞪着宁傅问道:“溶月在哪呢?”
宁傅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口拦住两人:“月月在睡觉,不许你们去吵她。”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有些好事的村民站在远处指指点点,他们认出了宁傅是之前救回来的男子还救了宁溶月一命,见此一部分人立马跑去通知村长。
只是宁傅面对傅大夫和傅英年一问三不知,只是说是宁溶月昨晚带他过来的,又拦着两人不让入内,傅大夫狠狠皱眉,心道这人脑子不好使,怕是说不通,只是这会傅英年不知想到那里去了,双目赤红,若不是傅大夫拦着就冲了上去,宁傅看热闹不嫌事大,丝毫不惧傅英年,他是真的很厉害的。
“都散开去,大清早凑什么热闹,闲的慌!”
这时傅村长傅远和傅夫人都赶了过来,傅夫人在虽然宁溶月面前温柔可亲,但看到一些妇人在宁溶月门口指指点点也发了火,说话毫不留情。
妇人们一个个一步三回头的散去,只有之前那个口出恶言的小虎的娘阴阳怪气的说:“荆笑啊,这宁溶月怎么也算你半个女儿,竟然还把野男人给领回家,你这可得好好看看喽,啧啧。”
她不仅仅是不喜欢宁溶月,对这个傅夫人也是酸的很,要是没有荆笑这傅夫人就应该是她了。
“呵,那又怎样,顾云云你管得着吗?”傅夫人荆笑双手叉腰,狠狠怼了回去:“用得着你猫哭耗子,还不快走!”
看傅夫人这幅泼辣劲,妇人也不知想到那里,嘴里暗道晦气,骂骂咧咧的走了。
饶是宁溶月再累再困,这么大的动静也该醒了,其实她在听到傅英年质问傅大夫时就醒了,急急忙忙的起床洗漱,这会傅夫人过来,她也从屋子里出来到门口。
“傅叔傅婶,爷爷还有阿年哥,你们这是怎么啦?”
其实这会宁溶月还有些懵,看到宁溶月出来宁傅依旧开心的叫着月月,站在她身边。
后来的傅远和荆笑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荆笑看到自己满脸愤怒的小儿子暗暗叹了口气,自家儿子看不透,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溶月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荆笑犹豫了一下,问:“溶月啊,今早你英年哥过来找你却撞上了这人,你怎么能让别的男人住在这里呢?就是不顾别的,你还是我未出阁的女儿,怎么能不顾自己的清白?”
宁溶月也明白了一大早都围在这的原因,只是她没想到被别人给撞见了平白多了些心虚,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只把宁傅当成家人,她缓缓道:“笑笑娘亲,阿傅他不是别人,”
宁傅听到提起了自己的名字,有些紧张地盯着宁溶月,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做了错事,宁溶月却抓住他的手腕安抚:“没事的。”
然后宁溶月坚定地道:“阿傅是我救回来的,而他也救了我一命,你们也看出来了他脑子出了些问题,而且还很黏我,我不能放下他不管,不管他之前是谁,现在他是我的弟弟宁傅,住在我家又有什么不对,谁又能说什么!”
荆笑一时无话可说,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寂寞了,宁溶月是真的把这个宁傅当成了家人,她说不出其他的阻止的话,傅大夫却像是早有预料,看着宁傅的目光暗含深意,不再多说什么,像是默认了这件事一样。
只有傅远和傅英年还是一脸不满,尤其是傅英年看向宁傅的目光就像是看仇人,宁傅虽然不记事但也不是完全傻了,感受到傅英年目光的恶意后同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夹在两人中间的宁溶月向荆笑和傅大夫投去求助的目光。
荆笑看着宁溶月越发像自己好姐妹的相貌,终究是对这个自己养大孩子无可奈何,暗暗拦下了话没出口的傅远,而傅大夫开口道:“行了,这件事我也知道,宁傅的名字还是我跟溶月一块起的,溶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多一个人陪陪她也好,我么一大早围在这里反而招人闲话。”
傅英年此时却是满脑子浆糊,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你也知道?你知道怎么拦着阿月!这怎么可以?成何体统!你可是月月的长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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