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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神医嫡女

万物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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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穆娉婷姜沉碧   更新: 2022-05-11 21:2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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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娉婷姜沉碧《重生神医嫡女》讲的是被害家破人亡,重生归来,她定要护的亲人平安,她定要仇人血债血偿!

精彩节选


新进探花郎御赐府邸,韩府。

今日正是探花郎韩昇沅的大喜之日,娶得是那户部侍郎嫡女姜沉碧。

觥筹交错,丝竹乐鸣,好不热闹。

鞭炮噼啪间吉时已到,喜婆满目堆笑的甩着巾帕,朝着那一对新人高喊:“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且慢!”谁也不曾想,就在这时,门外竟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冷呵,声音不大,却阴冷至极,喜婆的声音下意识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朝门前看去。

只见是一白衣女子,素衣素妆,手里托着一枚渗人的黝黑木盒缓步进门,身形像极了骇人鬼魅,让人见之心颤。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谁,韩昇沅率先大惊,三个字脱口而出。

“穆娉婷!”

众人惊讶,竟然是她,前相国嫡女,也正是这位新进探花郎的前妻,穆娉婷!

相国一家触怒龙颜,犯上作乱后,穆娉婷不知悔改,怒闯金銮殿,不是早就被韩昇沅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你是人是鬼,怎么进来的?”韩昇沅显然也不知道,伸手指着她惊恐大吼。

他身后盖着盖头的姜沉碧同样脸色白的厉害,急忙躲到了他的身后。

这穆娉婷,不是被他们丢在兽林,早就应该死了吗?

“是人是鬼?难道韩郎竟然不知?今日是夫君和姜妹妹大喜之日,妾身是来送贺礼的啊。”穆娉婷却是面不改色,声音幽幽传来,不悲不喜,可听在众人耳里不知为何,有些无端生寒。

韩昇沅的脸色难看至极:“送什么贺礼!哪个稀罕你的贺礼!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你一家犯上作乱,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我韩家清清白白,怎容你纠缠不休,还不快滚!”

他许是真的将她当成鬼魅。

穆娉婷冷笑,好一个恩断义绝,好一个清清白白,是啊,薄情如斯的狗男人,哪里值得她纠缠不休。

此次前来,她也不过是想替她那刚满月的孩儿向这个亲爹讨个公道罢了!

她扯着嘴角:“韩郎别急,妾身放下贺礼就走。”

她直视手握红丝绸的二人,丝毫不怯,一步步上前,却每走一步握着木盒的手就紧了一分,直到泛起阵阵青白。

“韩郎,这贺礼,你可要好好收着,愿你和姜妹妹,以后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步步逼近,她的脸色越来越狰狞,口中的话也陡然激动起来。

“砰!”

她将手中木盒重重往大厅**的喜桌上一放。力道之大,以至于盖子崩裂,里面的东西直接暴露出来。

竟然是个通体紫黑,不足月的婴孩!

“啊!疯了疯了,这是什么鬼东西!穆娉婷你疯了!”

最先喊出来的是姜沉碧,韩昇沅可能迷糊,她却清楚的很,那孩子正是穆娉婷和韩昇沅的,韩昇沅本让她带出府去送人,她却心生嫉妒,将这孩子跟穆娉婷一道送去了兽林!

“疯了?”

彼时,看着两人铁青的脸色,穆娉婷突然不管不顾的大笑起来,悲凄又绝望,与方才平静诡谲判若两人:“怎么样夫君,我送你们的贺礼惊不惊喜啊?这可是你和我的亲生儿子呢!”

“哈哈……韩昇沅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灭妻扶妾!如今还与这贱|人喜结连理,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穆娉婷歇斯底里,她现在一无所有了,可即便如此她也要这对狗男女不好过!

说时迟那时快,她蓦然从头上拔下唯一的素簪,冲着韩昇沅就狠狠地扎去。

韩昇沅大惊,周围大乱,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这到了油尽灯枯时候的女子又怎是他的对手。

只是抬脚狠狠一踹,他便将穆娉婷踹到在地,也是这一脚,让他意识到这穆娉婷根本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紧接着,怕她再乱说,他又狠狠一脚踩向她的手指。

厉声道:“你个疯女人休要胡说八道!什么灭妻扶妾,那孩子分明就是个野种!来人,快将这疯女人拉下去,等三日喜宴一过,赶紧处置了吧!”

“野种?韩昇沅,这孩子是你的种!配以野种当真是绝佳啊哈哈哈……”穆娉婷紧接着被人按住,还在不管不顾的嘶吼。

她恨啊,真是恨啊……恨自己眼瞎,竟没看出这男人薄情如斯。竟没看出自己从小护着长大的姜妹妹狼子野心!

“胡说,你再给我胡说!”

韩昇沅被气的浑身颤抖,再次不管不顾朝着穆娉婷狠狠踹了几脚,倒是一旁的姜沉碧拉住了他,身材娇小的她看起来柔柔弱弱,泫然欲泣,盖头下若隐若现的双眸狠厉毕现。

“韩郎,姐姐恐怕是痛失爱子得了失心疯,竟然连自己为什么被赶出府也忘了,看在从前情分上你就饶了她吧,我们婚事要紧……等婚礼结束,再好好找个大夫给姐姐瞧瞧。”

一句话说的滴说不漏,既圆了韩昇沅的谎话,又把责任尽数推到穆娉婷身上,韩昇沅这才消气了不少。

“还是碧儿懂事,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疯婆子拉下去!”

撕扯间,穆娉婷最终被人拉走,毫不怜惜丢进了后院的柴房,由于下人动作太大,她落地的时候一根银针自她墨发中滑落,发出轻弱的声响。

穆娉婷身子一软,瞳孔不受控紧缩,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下一瞬再没有任何力气。

她痛苦的喘息,拼着最后一口气才爬着向前,握住银针重新插回了头顶大穴里,直到涣散的瞳孔又逐渐变清晰,才噙着苦笑舒了长长一口气。

想她一代神医,最后竟要用这等殒命的法子才能去找那人算账,只可惜,还是没能杀了他……

当真可笑至极。

想到方才他们那复杂又难看至极的脸色,穆娉婷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头上麻痛还在继续,她躺在地上等待着生命的尽头,脑海里皆是过往种种。

从与韩昇沅相遇,爱上他嫁给他,直到发现这美好的一切都只是韩昇沅设计的阴谋,目的就是借她国公府势力从一个人人看不起的商贾变成如今皇上御赐探花郎。

还恬不知耻的勾引了她从小护着长大的小妹妹!

如今她穆府倒台,父兄无辜枉死,这衣冠禽兽便将她弃之若履,甚至为了娶那个贱|人,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真是悔不当初啊……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门被人打开,姜沉碧走了进来。

“呦姐姐这是还没死呢?”

穆娉婷眼低爬满了恨意,体力的流逝让她虚弱不堪,可仍旧不认输道:“沉碧,不要以为你嫁给韩昇沅就赢了,他今日能如此待我,今后,你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咳咳……”她虽恨她,却知道那一切都该怪韩昇沅那个负心汉。

没想到姜沉碧眼底闪过怨毒,讥讽道:“都这幅鬼样子你还敢嚣张,真该早点让你跟你那愚笨的父兄一样去见阎王!也免得大闹本夫人的婚礼,现在还挑拨我夫妻二人的感情!”

“你什么意思……”

穆娉婷脸色一白,死死看着她,心口一揪。

姜沉碧笑的恍若蛇蝎般妖娆阴鸷:“还能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本夫人给你那愚蠢的父兄下了点慢性毒药要了他们的命,国公府能这么快倒台吗?本夫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嫁进韩家?而你这个自语京都第一女医的国公府嫡女竟然还不自知,哈哈活该你们去死!”

“不妨告诉你,就连你那刚出生的孩子,本来韩郎是让我送出府去的,是我做主送去了兽林!而今日只要你死了,那本夫人就是这韩府唯一的探花夫人!”

穆娉婷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原来父兄的死,竟都是眼前这个贱|人一手所为!

还有她的孩子,原来……这一切竟然是她的手笔!

她竟从未发现!

“姜沉碧你不是人!枉我穆府上下当初那般掏心掏肺的待你!你竟然……”

穆娉婷拼着全部力气爬起身向她扑去,赤红的眸子像是要滴出血来,可还未等她近身,就被姜沉碧身边的两个婆子拉住。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把东西给她喝下去!”

姜沉碧轻蔑的看着她,命令两个婆子强行给她灌下了一碗汤药,穆娉婷几乎一下子就尝出了那是断肠草。

腹部突然绞痛难忍,大口献血不受控制喷洒而出,两个婆子像丢垃圾一样将她扔在地上。

穆娉婷死死的看着那居高临下的女子,狰狞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生吞入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去做鬼好了!”


耳边是姜沉碧肆意嚣张的笑声,穆娉婷猛然惊醒。

“主子,您可算醒了,担心死奴婢了!”

她朦胧悲凄的眼在看清眼前人时猛的清明,惊道:“青鸢!”

怎么会,青鸢不是已经死了?不对,她也死了啊!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和青鸢稚嫩的脸,穆娉婷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把抓住了青鸢的手臂道:“现在是何年月!”

“现在是大圣二十一年啊,主子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青鸢急的快哭出来,可穆娉婷心下已然惊涛骇浪。

她竟是,回到了过去!

“我这是怎么了?”

“是昨日您在药房里试药的时候忽然就晕倒了,大夫来给您看过说是您试的药有问题,所以才会如此,还说您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都吓死奴婢了……”

试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穆娉婷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她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事!

她记得那日自己在炼药房里打算试药,姜沉碧就突然来取下半月的药方,还在药房里跟她闲聊了很久,后来她走之后,自己试药后就晕过去了。

可她当年试的分明只是为父亲研制的通风药罢了,就算有问题也不会致命,可她却险些永远醒不过来。

但因为她常年与草药打交道,身体自然是免疫了很多药性,所以后来才清醒,当时她也疑惑过,但事后也只当是自己兑错了草药才产生的后果,所以并未多想。

现在看来,那草药接触过的除了自己就是青鸢,而这青鸢到底只是个丫头,在前世也是早早死了的,如果没人指使,肯定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看来姜碧沉,八成这时候她就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临死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停盘旋,眼底弥漫着滔天的恨意,穆娉婷当下自榻上站起了身:“姜沉碧呢!”

“姜小姐昨日说是不小心撞了头,所以现下在屋里休养呢……”

青鸢还以为她是担忧姜沉碧才会反应这么大,小脸复杂的扭在一起,须臾,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突然朝她跪了下去。

“主子,是奴婢对不起您,您责罚奴婢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鸢身形一僵,话语间竟有视死如归的味道:“奴婢……知道是谁害了您!”

穆娉婷的眸色漆黑如墨,顿时多了些玩味:“那你倒是说说看,谁害了我。”

“是姜小姐!”

“半月前,奴婢在后花园偶然撞见了韩公子和姜小姐举止亲密,奴婢就悄悄凑了过去,不想却听到他们二人要密谋加害主子!奴婢本想回来通知您,却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谁知……谁知他们竟然将奴婢给绑了起来……”

说到这,青鸢的面色灰白一片,拉着穆娉婷的衣角道:“他们让奴婢加害主子,换掉主子的两味草药,奴婢不听他们就威胁奴婢,奴婢,奴婢不敢照做,只敢换掉一味,奴婢也没想到主子还是出事了!若是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都是奴婢的错啊!”

穆娉婷眉头一凝,竟然是这样。

见穆娉婷凝眉无话,青鸾以为她不肯原谅自己,越发悔恨:“是奴婢对不起主子,奴婢这就以死谢罪!”

穆娉婷一把将她拉住。

“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怪你,要怪,只能怪那对狗男女!”

“主子您……”青鸢愣愣的看着她,这才发现,今日的主子好像不一样了。

“哼,你且放心,本小姐今日就去替你讨回公道。”

穆娉婷抬脚朝外走去,周身森冷的气息像是要将人冷冻成冰。

原来如此,前世青鸾之所以自尽,怕就是不想听那二人的摆布加害自己,所以才选择一死了之,偏生那时的自己蠢,竟然还不信青鸢!

狗男女,这一世她定要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碧落轩。

“穆小姐您怎么来了?可是看我们家主子的?哎穆小姐您怎么……”

冬屏慌张的跟在穆娉婷身后,想拦也拦不住,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

穆娉婷噙着冷笑,直接推开了姜沉碧紧闭的房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几乎掩盖了整个屋子的气息,可穆娉婷却闻到了股不易察觉的异味。

若说她未经人事或许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她前世已嫁给韩昇沅为妻还诞下了一子,所以这味道她当然知晓!

“是穆姐姐吗?”床榻上传来姜沉碧虚弱的声音。

穆娉婷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掀开了那淡粉色的窗幔,姜沉碧病弱的面上花容失色。

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床褥上可疑的痕迹,美眸闪过讥讽。

跑的还真是快!

“啊!穆姐姐这是做什么?”

看着姜沉碧故作惊讶的脸,穆娉婷怒火中烧,死前的一幕仿佛只发生在上一刻,她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将她撕碎的冲动。

面上突然覆上诡谲的微笑:“哦,是我方才醒来听说妹妹撞到头晕倒了,所以担心的很,这才没有控制住闯进来看看妹妹的伤情。”

姜沉碧目光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半开的窗框,确定没人了,才暗自舒了口气,装作一副感动的模样到:“那真是谢谢姐姐了呢,不过我确实还有些头晕,若不然姐姐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看来妹妹伤的不轻啊,不如让姐姐给你好诊治一番。”

穆娉婷说着,纤手已经不容置疑的拉住了姜沉碧的手腕将她给扯下了床榻。

姜沉碧惊呼:“姐姐你这是作甚!”

她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浅笑:“当然是给妹妹治病,这法子可是我为妹妹专门研制的,妹妹头痛的病久治不愈,姐姐分外担心,这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研制的法子。”

话音一落,穆娉婷竟是一脚踹上了她的娇臀,让她猝不及狠狠的趴在了地上!


“啊!”姜沉碧痛呼。

“对不住了,姐姐方才手有些重了,眼下肯定轻着些。”穆娉婷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细软的短鞭,狠狠的朝着她的身上抽了下去。

这软鞭本是秫鱼的鱼骨,是她平日里用来泡制要就所用的,不想今日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秫鱼骨本身就自带了很多细小的倒刺,如今抽在姜沉碧细皮嫩肉的皮肤上虽不至于造成大伤口,但也要她皮开肉绽!

“啊!疼死我了,姐姐你这是什么治疗方式啊!不……我不要治疗,你快让我起来啊!”

姜沉碧的惨叫声让穆娉婷越发兴奋,只觉无比的畅快!

嘴里却一派语重心长道:“那可不行!这法子一开始就不能停,若是不听话将来落下病根就坏了,刚好我手里这秫鱼骨能刺激妹妹的穴脉,冲散妹妹脑袋里的瘀血,来,姐姐这就帮你!”

软鞭抽在身上每一下都疼的姜沉碧冷汗连连,终是忍不住朝着已经呆住的冬屏喊道:“你还在看什么啊……还不赶紧叫人把她拉开!”

冬屏反应过来,慌忙跑到门口喊道:“快来人啊,穆小姐打人了!”

几个丫鬟婆子纷纷赶来,想要拦住那已经红了眼的穆娉婷,却都被她一声沉呵吓得愣在了原地。

“本小姐是在为姜小姐治病,我看谁敢动!若是误了病情,我拿你们试问!”

下人们被那阴戾的目光看的背脊发凉,从未见过大小姐这般过,都胆怯的不敢上前。

姜沉碧已经被打的翻了白眼,头上本就不算什么事的伤口都崩裂开来,眼皮一番就晕了过去。

冬屏见此吓得大叫:“主子您怎么了!”

穆娉婷一把给推开她,指着身后的两个婆子道:“你们把冬屏给我按住,别妨碍了我为姜小姐诊治!”

婆子大气都不敢喘,听话的按住了冬屏。

穆娉婷嘴角闪过阴鸷,从随身携带的诊袋里抽出银针,对着她身上几处痛穴便扎了下去。

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姜沉碧痛的眼皮都跟着往上翻,醒了过来。

姜沉碧眼底尽是怨毒恼怒之色,可又不能发作,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整个人抖个不停,哭嚎道:“穆姐姐求求你……我不治了,我真的要挺不住了……”

“那怎么行,你父亲既然将你托给我们穆府,我无能这么久了还治不好你,若是还不尽心那岂不是不给你姜家面子?”

穆娉婷像是要把前世今生的恨都还回来,狠狠的鞭打着她。

姜沉碧已经晕过去又疼醒好几次,最后连惨叫都没了力气。

一旁被按住的冬屏瞧着她主子那血红一片的后身,更是吓得晕了过去。

穆娉婷抽累了站起身,美眸里尽是厌恶之色,瞧着姜沉碧奄奄一息的模样,唇边是压制不住的讥笑。

缓缓蹲在了她的头顶,手起针落,快晕过去姜沉碧竟又瞪起了眼睛。

“是不是很疼?疼的想死?”

大颗大颗的眼泪自姜沉碧眼中流出,她咬唇用力的点头,心下已然开始慌乱,难道是穆娉婷发现了什么……

“疼就对了,因为这样效果才是真正的发挥了呢。”

穆娉婷眉眼诡谲的看着她,声音温柔的却让人背脊发凉:“妹妹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我既能将你打伤,就绝对可以可以治好你!”

穆娉婷在她惊惧的目光下,将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朝着一旁已经呆愣的婆子沉道:“还不快把姜小姐扶到榻上去!”

两个婆子七手八脚的去抬姜沉碧,但许是方才那一幕当真是惊到了她们,这手上的力道也乱了方寸,一时间又惹得姜沉碧惨叫连连。

姜沉碧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此时虽然恨不得穆娉婷去死,可事已至此她必须继续装下去,咬牙道:“妹妹谢过姐姐了呢!嘶……辛苦姐姐了!”

穆娉婷勾唇,对于她哑巴吃黄连的举动很是受用:“妹妹客气了,姐姐过些时候再来看你,至于你这丫头,我就先带回去好好教教她,该如何伺候你的伤情!”

语罢,她冷冷的看了眼那两个婆子,声音刺骨:“把人带走。”

出了碧落轩,穆娉婷顿觉身心舒畅。

青鸢小跑跟上来,眼里有淡淡的水光,穆娉婷蹙眉:“都给你报仇了,哭什么?”

她急急的擦着眼睛:“没,就是奴婢觉得主子自从醒来后变了许多。”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她眸色幽深的问道。

“当然是变好了!主子终于知道反击了,知道谁是坏人了!”青鸢小脸一阵激荡,红通的眼浮现了崇拜之色:“主子您方才真厉害,把姜小姐打的嗷嗷直叫,可就是说不出主子您一个不字来,真痛快!”

“哎?你可别乱说,我那时给姜妹妹治疗,可不是打她。”虽是这般说,可穆娉婷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戏谑的笑意。

青鸢也终于噗笑出声,主仆俩继续朝着月凌轩走,不想却撞到了个不速之客。

“娉婷妹妹,我正要我找你呢!”

男人的声音带着半分喜色半分温雅,可听在穆娉婷耳里令人深恶痛绝,尤其是青鸢,更是小脸一白瞬间僵住。

只见一身姿高挑面容英俊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自命风流的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端的好一副人模狗样!

穆娉婷身侧的手徒然握紧,满脑子都是这禽兽上一世伤害自己的画面,还有婚礼上那无情的一脚。

“你怎么在这!”

“我这不是听说你试药的时候晕倒了,心下担忧的紧,所以来看看你。”

韩昇沅眼都不眨一下的说着谎,穆娉婷满腹恨意的强忍着才没爆发,目光不禁落在了他还泛着褶皱的蓝色袍子上,那里甚至还有一抹可疑的白浊。

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故意道:“呦,韩公子这衣裳是几个月没洗了,怎得如此脏乱,可不像家境富裕的韩公子能干出来的事啊。”

穆娉婷毫不遮掩的贬义词让韩昇沅脸色微僵,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袍子,俊脸浮现出窘迫,连忙用宽大的袖口遮住。

“哦,这是方才我与同窗在蔓琳阁喝茶时不小心溅上的杏仁茶,竟是没注意到呢,让娉婷妹妹笑话了。”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韩公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忘记换衣裳了呢!”

见他面上闪过心虚,穆娉婷眼底的鄙夷更甚,心口那股恨意却翻涌的越发厉害。

就在韩昇沅低头抚平衣裳褶皱的时候,穆娉婷美眸危险的眯起,素手一番突然朝旁边甩了一下。

一个布包自袖口滑落,掉在了她石阶旁的草丛里。

她故作惊讶:“哎呀!我的东西掉草丛里了!韩公子可否帮我找一找?”

韩昇沅顿住,笑的人模狗样:“当然可以,是这边吗?”

穆娉婷点头,见他朝着台阶下的草丛里弯身,美眸里瞬间迸发出戏谑之色,下一瞬竟是朝着他微微拱起的腰身毫不犹豫的踹了上去。

样子倒是像极了之前她踹姜沉碧的姿势!


“啊!”

韩昇沅原是在认真找东西,眼下突然的力道让他惊呼出声,再稳不住身子朝面前的草丛里趴去!

月凌轩里种的都是一些药草,久而久之就连月凌轩的周围也会长出不少来。

而那石阶旁的草丛里恰好就有好几株生长茂盛的云木香,下一瞬只听韩昇沅一声惨叫,活像个被戏耍的猴子般跳了起来,捂着脸便是一阵哀嚎。

“对不住了韩公子,方才我本是想帮你一把来着,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来快让我帮你看看,这脸有没有事。”

韩昇沅虽然心下愤怒,但脸上着实疼的紧,眼下也不好发作,于是嘶哑咧嘴的松开了手给她看。

只见韩昇沅俊脸已然红肿一片,满是云木香身上的小刺,样子滑稽又狼狈!

穆娉婷强忍着才没笑出声,面上一派认真的扯着谎:“呀!我院子里的千蛛草怎么长到这来了,完了完了,这可是要破相的啊!”

韩昇沅眼底闪过惊慌,也顾不得怀疑穆娉婷的话,忙道“那怎么办?娉婷妹妹你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穆娉婷美眸划过暗芒,面上故作为难:“这办法有是有,但……韩公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虽说女子注重容貌,可男子又何尝不是,而且他还打算凭着这张脸去多结交点勋贵之女呢!眼下听她这么一说,韩昇沅几乎想都没想道:“只要能治好,一切都听娉婷妹妹的!”

穆娉婷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青鸢,道:“青鸢去把我掉落的东西捡回来。”

青鸢听话的将布包捡了回来,但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穆娉婷知道她在顾及什么,于是解围道:“将这布包里的东西拿到厨房煮了,然后把汤汁拿到碧落轩给姜妹妹服下。”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冷芒:“切记,一定要看着她喝完,要知道,这可是对她的伤有大大的好处呢。”

韩昇沅不明所以,捂着脸看向那布包,这一眼不打紧,面色一阵僵硬,惊道:“那是什么!”

只见那布包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然被摔散了去,有鲜血从里面渗出,伴随着一个青白色类似长有倒刺的骨头似的东西,乍然一看有些骇人。

穆娉婷似不经意到:“哦,那个是秫鱼骨,上面还沾着姜妹妹的血呢,方才我就是去碧落轩为妹妹治疗来着。”

明明仍旧是那柔美的脸,可此时韩昇沅看着她的眼,却无端从脚底生出一抹寒意来,什么样的治疗,要流这么多的血?

而且看那什么秫鱼骨,倒更像是一直经过特殊加工的软鞭!

韩昇沅甚至有些后悔要进去让她治疗了。

“韩公子怎么了?我们快进去吧,你这伤需要尽早处理。”

韩昇沅咬牙,硬着头皮道:“好,走吧!”

穆娉婷转身,眼底的诡谲越发明显。

药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穆娉婷深吸了口气,这种久违的感觉,太遥远了。

自从嫁给韩昇沅以后,她便尽心尽力为他打理韩府,只因他说他不喜药味,便再未沾染过这些她曾视若珍宝的东西。

可这一切最后换来却是不得好死!

穆娉婷眸色骤冷,径自朝着熟悉的药柜走去,在一众瓶瓶罐罐里巡视,目光定格在一个黑色的小木盒上。

孩儿,母亲这就帮你向你那无情无义的父亲,讨债!

穆娉婷抓着木盒的骨节隐隐泛白,面上却噙着温婉的笑:“韩公子,此乃是能解除千蛛草的解药,一会你可要忍住了啊……”

穆娉婷本就生的清丽动人,只是以往周身那三分清冷总让人觉得不好亲近,顺带着一张艳压群芳的小脸都跟着暗淡了下去,如今她像是变了个人般。

举手投足间皆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和神秘,配上这故意软媚的声音,韩昇沅竟是看呆了。

然而下一瞬。

“啊……!”

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惊得院子里的下人都抖了三抖。

然而穆娉婷却像是看不到听不到一样,面无表情的将盒子里的药粉尽数倒在了韩昇沅的脸上。

伴随着一阵滋滋的声音,韩昇沅只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的他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他惨叫着,再顾不得保持什么风度:“你给我涂的是什么……啊好痛!我的脸!”

“千蛛草和解药是相克之物,娉婷之前就跟韩公子说过,解毒是要吃些苦头的,怎的韩公子这就受不住了?”

穆娉婷勾起一抹讥笑,语气也冷了下去:“既然如此,那韩公子就请回吧,不过会有什么后遗症,我就不得而知了。”

韩昇沅疼的肩膀都跟着轻颤,嘶哑咧嘴的模样狰狞又丑陋,须臾,咬牙道:“那……就劳烦娉婷妹妹了……”

穆娉婷眼底浮现戏谑的笑意:“好。”

但话音一落,她的巴掌也重重的抽在了韩昇沅红肿的脸颊上!

“穆娉婷你打我作甚!”

她无辜的眨眼,瞧着韩昇沅恼怒的脸轻声道:“治疗啊,这药粉才撒上去,若是不拍打,就吸收不完全,到时候,可能会适得其反呢!”

“当真是这样?”

穆娉婷满目认真的点头,韩昇沅只能咬牙继续忍着:“那……你继续吧!”

“我一定会尽力的。”

“啪啪!”话音落下又是狠狠的两巴掌。

药房里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男人的闷哼和响亮的巴掌声,有路过的下人好奇朝着大敞的门看进去,瞥见那韩公子的脸时,皆是一个激灵,继而匆匆走远。

生怕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

直到穆娉婷打的实在太累了,她才微喘着停手,隐去眼底的赤红,温声道:“应该差不多了,不过韩公子,你这脸上的药粉可要糊上两日才行,这一期间万不能洗脸,还有就是在白日太阳最辣的时候,要记得出来暴晒,去掉千蛛草的阴气,这样才算是真正的解毒了。”

“我唔……”韩昇沅张了张嘴,一口血水顺着那似猪头般的脸颊流了出来,还伴随着两颗白色的物件。

定睛一看,竟是两个明晃晃的牙齿!

彼时的韩昇沅已然是一脸的浓水,有几处还让她给打的爆了皮,模样骇人又滑稽。

穆娉婷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甩着酸痛的手下了逐客令:“该医的都已经医完了,韩公子请回吧。”

韩昇沅直勾勾的看着手里的两颗牙,眼底窥破意味十足,想说话,却发现脸肿的压根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匆匆的出了门去,那速度仓皇又狼狈。

穆娉婷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底的阴鸷和血红再控制不住倾洒而出。

“韩昇沅,姜沉碧,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过了许久她才收回视线,将手上沾染的粉末尽数洗干净,把那黑色的木盒交给回来的青鸢烧掉。

而确切的说,那黑色的木盒里装的,才是真正的千蛛草药粉,而韩昇沅的脸,怕是有一番好罪要承受了。

可这远远不够!穆娉婷嘴角噙着抹嗜血的弧度出了月凌轩,直奔父亲的庭院走去。

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咳咳……”

穆娉婷一进父亲的院子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加快了脚步。

“父亲等等!”

她一进门便看到穆国公端着药盅要往嘴边送,当下出言阻止。

穆国公微楞:“娉婷醒了啊,昨日听你兄长说你病了,为父还在为你担心呢。”

穆娉婷快步上前,将父亲书中的药盅拿了下来,听到他的话顿了一瞬,心下也知道,肯定是哥哥怕父亲担心,再加重了病情,所以才隐瞒了她试药险些丧命的事。

她笑了笑,将穆相国扶到了椅子上:“嗯,已经没事了,让爹爹担忧了。”

穆相国明显瘦了许多,看向父亲鲜活的侧脸,眼眶也有些灼痛,她已经多久没看到父亲了。

这一世父亲还活着,真好……

手上的力道加重,穆相国诧异的抬头看去:“娉婷怎的哭了?可是少卿又欺负你了?你跟为父说,明早他跟为父请安的时候,为父替娉婷教训他!”

穆相国从小就非常疼爱穆娉婷,如今这般只让她越发愧疚了,前世若不是她愚蠢,或许父兄会好好活着,她也不至于落到最后那般下场。

穆娉婷低头遮去眼底的湿意,自责道:“没,只是女儿想到父亲的病这么久都不见好转,所以有些愧疚罢了,都怪女儿学医不精。”

“怎么能怪你呢,是为父老了身体不佳罢了。”

穆相国兀自叹息,刚毅的面上尽是憔悴。

穆娉婷对姜沉碧的恨意又浓了几分,一边执起父亲的手腕为他诊脉,清丽的眉眼也蹙紧了几分,不过好在父亲现在的身体还算稳定。

她撇了眼桌上的药,看来得回去好好查看一下,这里到底掺杂了什么东西才行。

“父亲,女儿方才为您又诊了下脉,这药眼下看来是没什么作用来了,这两日您且先停一停,待女儿为您重新调制写药方,可好?”

“也罢,你都不知道这药有多苦。”

瞧着父亲那如孩童般怕苦的模样,穆娉婷终于露出了笑意,温声道:“父亲放心,这回女儿给您调的药肯定不苦,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穆娉婷福了福身,端着桌上的药盅便出了父亲的前厅,一张脸也沉了下来。

回去查验几番后,她发现,这药里掺的竟然是硝石散!

硝石散乃是一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服者日渐衰弱,看不出任何端倪,除非待到死后火化之时,从尸骨的颜色才能辨别,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穆娉婷将桌上的药盅狠狠甩在地上,一张小脸也变得阴戾。

“姜沉碧,既然你如此无情,那我势必要让你尝尝以牙还牙的滋味!”

穆娉婷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已经成为碎片的药蛊,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原来前世的这个时候,姜沉碧就已经把慢性毒药下在了父亲的药里了吗?

穆娉婷眼睛忽明忽暗的,突然就想起来前世临死前,姜沉碧在柴房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若不是本夫人给你那愚蠢的父兄下了点慢性毒药要了他们的命,国公府能这么快倒台吗?”姜沉碧那一脸阴鸷的样子,至今在穆娉婷脑海中挥之不去。

父亲的房间里面也已经发现了慢性毒药了,那,兄长的……

穆娉婷思及此处,立马睁大眼睛,抬头惊呼:“不好!”

兄长也一定被那个蛇蝎女给下了药!

穆娉婷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马就去跟姜沉碧撕破脸皮,然后把她关在柴房里活活饿死。可是,身份和处境,让穆娉婷只能循循图之。

她虽然今天已经“教训”了姜沉碧和韩昇沅两个人,但是到底还是不能太打草惊蛇了。

前世的经历告诉穆娉婷,一朝一夕是绝对不会摧毁他们二人的计划的。

“该死的!”一想到不能立马杀了他们这对狗男女泄恨,穆娉婷就觉得自己恨得目眦欲裂!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穆娉婷几个深呼吸之后,在睁开眼睛,那眸子中平淡无波,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她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要报仇,那就要精打细算,切不可操之过急。

于是,她冷冷一笑,看了看地上的药蛊,不屑一顾。

“青鸾,一会儿快用午膳的时候,叫醒我。”穆娉婷对自己的婢女吩咐了一句,然后躺在自己的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是。”青鸾不知穆娉婷心中所想,只是尽职尽责的把屋子里面药蛊的碎片,一一收拾好,然后退了出去。

临近午膳的时候,青鸾连忙把穆娉婷叫醒。

“小姐,小姐,该用午膳了。”青鸾俯身,看着睡梦中的穆娉婷,轻轻地唤着。

“嗯。”穆娉婷仍旧闭着眼睛,但是回答的这一个字里面,没有任何睡意。

其实穆娉婷刚才根本就没睡,重活一世,她大仇未报,怎么可能这么安逸。

“给我梳妆,我要去哥哥的院子。”穆娉婷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她现在特别的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每一步应该如何。

“是。”青鸾微微福了身子,然后走到梳妆台前侯着。

小姐肯定是想要去叫上少爷一起用午膳。青鸾心里兀自猜测着,但前世小姐对什么都是一副特别清冷的样子,就算是自己的父兄,她也从来都没有表现的特别亲近。

如今却……

算了,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做奴婢的可以妄加猜测的。

青鸾收了心思,安静的给穆娉婷梳头发。

到了穆少卿的院子的时候,穆少卿正在书房里面练书法。穆少卿的字,在整个京城,堪称一绝。

穆娉婷站在穆少卿的院子门口,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前世,记忆中自己在前世从未和哥哥特别亲近过。

而温文儒雅的穆少卿,一直在自己记忆中挥之不去。他站在树下摸自己头时的温柔的浅笑,穆娉婷一直印在脑海中。

不知不觉穆娉婷眼眶有些湿润,她回过神后,吸了吸鼻子。然后看着书房里的那个身影,撒娇般的叫了一声:“哥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穆少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看是穆娉婷,连忙放下毛笔迎了出去。

刚一打开书房的门,就被飞奔过来的人撞了满怀。

“哥哥,你在做什么?”穆娉婷抬着头,笑的一脸甜美地看着穆少卿。

穆少卿也没推开穆娉婷,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在练字,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穆少卿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也没有把她推开。

“多大也是哥哥的妹妹呀。”穆娉婷笑的天真可爱。

“今天怎么跑我这来了?”说实话,见到穆娉婷的时候,穆少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呀,当然是听说哥哥的院子里面藏了好东西,这才跑过来的。”穆娉婷一边说,一边侧着脑袋,往屋子里面看。

“我能藏什么好东西?”穆少卿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刮了一下穆娉婷的鼻子,一脸宠溺。

“我不管,哥哥肯定藏了好东西,还不告诉我。”穆娉婷趁机抓住了穆少卿的手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你这孩子,你既然不信,那就自己找吧。”穆少卿无奈的摇摇头,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

“自己找就自己找。”穆娉婷松开了穆少卿的胳膊,心里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哥哥脉象平稳,看来这慢性毒药下的时间尚短,还没有对哥哥的健康造成威胁。

其实,刚才一进门的时候,穆娉婷就知道了慢性毒药下在哪里了。

这屋子里面的气味,非同寻常。一般人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只当是寻常的熏香罢了。

可是,这秋萝却是躲不过穆娉婷的鼻子。

秋萝为何物?一种生长在悬崖边,三十年生出一株的花,香气独特。花本无毒,但是制成熏香那就是一种能要了人命的慢性毒药!

如果长期使用这种熏香,人就会食欲不振,最后活活饿死!

姜沉碧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一定是韩昇沅给她的!

“找到了!”穆娉婷一脸惊喜站在香炉旁边,指着香炉,对穆少卿说。

“不过是熏香罢了。”穆少卿还以为穆娉婷真发现了什么。

“这个好香啊,哥哥就给我吧。这个香炉和剩下的香料都给我好不好嘛。”穆娉婷跑回穆少卿的身边,拉着他宽大的袖子撒娇般的央求道。

“好好好,都给你。”穆少卿桌子后面的柜子上,把剩下的一盒子香料全都拿出来给了穆娉婷。

“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穆娉婷笑了笑,然后说:“明天我给哥哥送一个更好的来。”

“好好好。”穆少卿捏了捏穆娉婷的鼻子,一脸笑意。

穆娉婷那日从穆少卿的书房把所有的香料都带走之后,也没有忘记让青鸾派人去盯着穆少卿的香料供给,生怕再有人给他放什么慢性毒药。

失去亲人的滋味,穆娉婷尝了一次就够了。


后来穆娉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一天一夜,鼓捣这个香料。

好在她的医术高明,短短时间就将这特别邪门的慢性毒药,改造的变了一个样子。

味道和之前截然不同,甚至更加妖冶。

穆娉婷闻了一下自己改造后的熏香,特别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到了旁边的硝石散,目光瞬间变得高深莫测来了。

这是那天从穆相国院里回来之后,穆娉婷特意让青鸾寻回来的。

那么,现在熏香也已经制好了,这硝石散也能派得上用场了。

“青鸾。”穆娉婷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随便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确实有些累了。

“小姐。”青鸾从门外进来。穆娉婷一夜未眠,她又怎么敢睡?

现在青鸾眼底同样青黑一片。

“没睡?”穆娉婷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青鸾做事一向小心翼翼,自己昨晚没睡,她怎么敢睡呢?

“小姐有何吩咐?”青鸾没有回答穆娉婷的问题,而是这样问道。因为她觉得,不应该让步履维艰的主子为自己分心。

上次穆娉婷试药大难不死,之后指不定那两个人还要怎么对她呢。青鸾想想都觉得绝望。

“把这个放进这个药方里面,熬成汤药,一会儿叫醒我,我们把它送给姜妹妹去。今天可是妹妹复诊的日子了呢。”穆娉婷看似话中有话的样子,让青鸾下意识觉得,说不定一直都是自己多虑了呢。

“是。”青鸾知道穆娉婷是绝对不会让姜沉碧那么容易痊愈的,所以也更加相信这个药方里面肯定有古怪了。

不过,姜沉碧也是罪有应得!谁让她之前差点害死穆娉婷的。

青鸾一想起来那件事,就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她胆小,偷偷地换了一味药材,估计现在小姐已经命丧黄泉了!

等青鸾端着汤药回来的时候,穆娉婷也已经梳妆完了,她只是简单的休息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容光焕发,气色也是好的不得了。

“小姐,现在送过去吗?”青鸾端着汤药,站在穆娉婷身后。以前穆娉婷是从来不屑做这样的事的,但是现在……

可能是小姐回心转意了,知道报复了吧。

青鸾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对。”穆娉婷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香囊,就起身往外走。

今天,就要给姜沉碧一点颜色瞧瞧,上一次那么轻易的饶过她,还真是不解气。这一次,才真是她噩梦的开始!

穆娉婷心里这样想着,眼神就已经开始发狠了。如果姜沉碧现在出现在穆娉婷的面前,一定会被她凌厉的眼神给吓一跳的。

那种眼神,是上一世的穆娉婷完全不会有的。

父兄皆死,自己爱的男人居然一直在算计自己。自己一直真心相待的好姐妹,居然把自己的孩儿给送去了兽林。

经历了这一切的穆娉婷,重新活了过来,又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这一次,就算是不能颠倒结局,那也得同归于尽!

穆娉婷心里这样想着,迈出去的步伐,就更加的坚定了。

“小姐,这个会不会被姜小姐看出来啊。”青鸾亦步亦趋的跟在穆娉婷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放心,她这种傻子一样,我怎么可能骗不过她?”穆娉婷语气里面满满的自信,青鸾也不好拂了她的兴致,只能略带担忧的跟在后面,端着汤药,生怕撒了出来。

青鸾其实觉得小姐这么做太冒险了,但是再一想,万一小姐真的变了呢?

其实也不是说之前小姐的样子不好,只是觉得小姐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的,太冷漠了而已。

而且之前姜沉碧明里暗里的给她使绊子,她就是知道了也从来都不会说什么。那样的小姐,青鸾真的是受够了。

好在,大病初愈的小姐转性了,变得睚眦必报了。

青鸾觉得这是好事。毕竟她和亲人也更加亲近了。

已是日上三竿,姜沉碧还趴在床榻上,懒洋洋的,不愿动弹。

其实不是她懒,而是背上的伤真是太痛了,她动一下就会牵扯到伤口,痛的不行。

“该死的,迟早有一天做了你。整天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姜沉碧气的破口大骂,恨恨地捶了一下枕头。

“妹妹,这一大清早的,在跟谁置气呐?”穆娉婷步履轻快的推开了姜沉碧的房门,走进来,问道。

“姐姐?你怎么来了?”姜沉碧看到穆娉婷出现的时候,明显有一丝慌乱。

“我来看看妹妹的伤好没好呀,妹妹你这是忘了?今天可是复诊的日子呢。我这大清早的,特意熬了汤药给你带来了。”穆娉婷一脸惊讶的看着姜沉碧,似乎是在责怪姜沉碧不应该忘记今天的的日子。

“啊,是妹妹我过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到脑后去了。多谢姐姐提醒,还劳烦姐姐亲自过来一趟。”姜沉碧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心里都快呕死了。

“没关系的,来,快把药喝了吧。”穆娉婷招招手,从青鸾的手里把药拿过来,直接送到了姜沉碧的嘴边,让她避无可避。

姜沉碧只能一狠心,直接喝了下去。她觉得,穆娉婷就是胆子再大,也不能直接毒死她。而且,这个蠢女人,应该还在傻兮兮的关心自己吧。

“对了,妹妹,还有这个熏香,长期使用可以使容颜常驻的。”穆娉婷献宝似的,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她特制的熏香。

“真的吗?那可真是好东西。”姜沉碧也来了兴趣,容颜常驻,是个女人都会喜欢的吧。

“就知道妹妹会喜欢,这不,特意拿过来给你的。”穆娉婷直接把熏香递给了姜沉碧,然后说:“妹妹要是觉得好用,就跟我说,我那还有一些,全都给你拿过来。”

“那就谢过姐姐了。”姜沉碧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妹妹,今天复诊就到这吧。我看着妹妹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些乏了。”穆娉婷说着,还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的煞有介事的。

“姐姐没睡好还特意来我这,妹妹真是太受宠若惊了。”姜沉碧挣扎着就要下床去送送穆娉婷,结果被穆娉婷一下子抓住了胳膊,使劲往后一推,一下子磕在了床角上,疼的姜沉碧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啊!”姜沉碧一下子就叫出来了。

“妹妹,你没事吧?”其实穆娉婷刚才就是故意的,是算好了角度才这样做的。

“没事,可能是背后的伤口裂开了吧。”姜沉碧说着,突然看了一眼穆娉婷,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姐姐不用担心,姐姐快回去休息吧。冬屏,快送送姐姐。”

看着姜沉碧手忙脚乱的样子,穆娉婷眼角闪过一抹讥笑,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姜沉碧这是害怕穆娉婷再一次用鞭子抽她吧。

“幸好妹妹无事,要不然我可自责死了。”穆娉婷装样子还是要装的。

“姐姐,你快回去休息吧。”姜沉碧居然把穆娉婷的自责,信以为真了。还在心里嘲讽穆娉婷的愚钝。

不过,也正是穆娉婷这样愚钝,才能让她和韩昇沅有机可乘。

“那我就先回去了。”穆娉婷依依不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姜沉碧的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穆娉婷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从今开始,姜沉碧的好日子就算结束了。而穆娉婷的报复,这才刚刚开始。


一连几日,穆娉婷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而姜沉碧的日子,就没有这么好过了。已经几天过去了,姜沉碧的伤口没有任何好的迹象,反而有些奇痒难耐。

而姜沉碧根本就不敢用手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后背伤口抓破了,到时候留疤可就太影响美观了。

姜沉碧想着,自己的伤口,怎么说也应该好了,怎么这么多天了,一点都没有愈合的意思,反而奇痒难耐呢?

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突然,姜沉碧的脑袋灵光一现,闪过了一个人的的身影。不错,正是穆娉婷。

一想到穆娉婷这几日,每天都端着一碗汤药,大早上的准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每次都是必须看着自己喝完,她才离开,姜沉碧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来人啊!快来人!”姜沉碧想明白了因果之后,尖声朝着门外喊到。

冬屏一直在门外侯着,生怕最近情绪变化喜怒无常的姜沉碧一时找不到自己就大发雷霆。

听到姜沉碧叫人,冬屏连忙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被门内的画面给惊呆了。

屋子里面精致的香炉,被打翻在地,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而,桌子上的那只药碗,也已经被摔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冬屏愣了一下,连忙朝着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姜沉碧跑了过去。

结果还不小心被地上的药碗碎片割了脚。

“滚开!”姜沉碧像是红眼了,对谁都不信任,看谁都像穆娉婷似的。

“你个贱|人,给我滚开,别碰我!”姜沉碧一脸警惕地推开冬屏,结果一下子没控制好几度,把冬屏推的摔在了碎片上。

冬屏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但是碎片还是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后背。

“小姐,我是冬屏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冬屏是奴婢,就算是再疼,她也得忍着过去侍候姜沉碧。

“冬屏?你是冬屏?”姜沉碧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连忙问了好几句。

“是啊,我是冬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一直跟在姜沉碧的身边,冬屏真是声泪俱下,看着她的惨状,自己的心居然像是被刀割过了似的。

“冬屏!快,把那个贱女人送来的东西,全都给我扔了!”姜沉碧尖叫着,生怕那个熏香再多燃一会儿,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了,小姐?”冬屏不理解,但是还是不想让姜沉碧轻举妄动。

“我背上的伤!再不扔,我背上的伤,就再也好不了了!”姜沉碧捂着自己的脸,好像毁了的是自己的脸似的。

“怎么会这样?”冬屏立马大惊失色,连忙爬起来,忍着背上的伤,把香炉和汤药全都给扔了出去。

这边,她们刚把东西扔出来,那边穆娉婷就接到消息了。

“小姐,你听说了吗?姜小姐把您送去的东西全都给扔了出去呢。”青鸾觉得姜沉碧应该是发现熏香有问题了,一脸担忧的回来,告诉了穆娉婷。

“都这么多天了,她居然才发现,看起来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啊。”穆娉婷勾唇,一丝冷魅,爬上了她的嘴角的弧度。

“小姐,难不成?”青鸾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生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没错,我在熏香里面做了手脚,也在汤药里面做了手脚。只不过会让她的伤口好的慢一点,到时候留下的伤疤难看一点罢了,也没什么的。

反正她死不了。”穆娉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个结果,完全在意料之内。

姜沉碧那边都恨不得立马杀了穆娉婷了,结果人家这边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如果姜沉碧知道了穆娉婷的反应,一定会气的吐血的。

“小姐,你就不怕……”青鸾还是一脸得担忧,生怕穆娉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怕什么,这可是我穆府,还轮不到她一个姓姜的在这作威作福。”穆娉婷冷哼一声,对于姜沉碧,她一直都是特别不屑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尚书之女,估计穆娉婷现在直接就能要了她的命给自己的孩儿陪葬吧。

“小姐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青鸾皱着眉,只能这样提醒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她一时半会儿还是死不了的。”穆娉婷嗤之以鼻。

青鸾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穆娉婷给打断了:“不用多说了,我自有分寸。你要相信我,我会报仇的。他们拿走的,我自然是都会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软弱的自己了。”

穆娉婷说话时候眼睛里都是有光芒的。

这样一个浑身都透着坚定的气息的小姐,青鸾也是第一次看到,一时之间,也有一些愣神。

“傻啦?怎么不说话啦?”穆娉婷说完之后,发现青鸾愣愣地盯着自己,忍不住笑着对她说道。

毕竟主仆有别,青鸾知道自己这样盯着主子看,是大不敬。就算她是穆娉婷身边的大丫鬟,也不能这样放肆。

所以连忙退后一步,低下头,说:“还是请小姐万事小心。”

小姐变得强硬了,固然是好事,证明穆娉婷再也不会任人拿捏,可是如果太冲动了,那就不好了。

穆娉婷倒是不以为意,这才只是开胃菜,好玩的,可都在后面呢。


用晚膳的时候,姜沉碧难得出来了,坐在穆娉婷的右手边,一脸的岁月静好。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姜沉碧她什么人,穆娉婷可能会真的以为这个姑娘是很善良的。

“多吃点这个。”穆娉婷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穆少卿的碗里,然后笑了笑,抬头看了穆少卿一眼。

穆少卿突然有些意外,其实那天穆娉婷突然来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

妹妹从来都不怎么跟自己亲近的,怎么会突然这么反常呢?

今天又给自己夹菜……

“娉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穆少卿说的隐晦,并没有直接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咳咳。”穆娉婷听了穆少卿的话,差点没被呛死,一口饭哽在嗓子眼,憋的脸通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穆少卿连忙拍了拍穆娉婷的后背,帮她顺气。

“姐姐慢点吃。”姜沉碧一脸关切的看着穆娉婷,然后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穆娉婷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说:“还是姜妹妹贴心,哪像我哥!我对他这么好,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穆少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行了,我有一件事情要说。半个月之后,就是一年一次的宫宴了。名单已经下来了,娉婷和沉碧你们二人都在列,这几日就好好的准备一下吧。”穆相国适时出声,打断了他们,宣布着这件事。

穆娉婷在心里想着,前世也有这个宫宴,只不过她对这一次的宫宴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

吃过饭之后,穆娉婷和青鸾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为半个月之后的宫宴做一些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不过是把衣服准备好,而且还要两套。

这种宫宴,一般人都是会准备两套的,以防宴会上衣服弄脏了,贻笑大方。

穆娉婷对这一次的宫宴,并不怎么在意。她重生而来,要做的,暂时只是保护整个穆府安生,然后惩戒姜沉碧和韩昇沅这对狗男女而已。

所以,她并不打算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般这种宫宴,都是给某一个皇子用来选妃的。

穆娉婷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抢了别人的风头的。

姜沉碧这边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刚才在饭桌上那样的温婉大方了。

“呵,一年一次的宫宴。啧啧,我这个好姐姐啊,我一定让你出尽风头!”姜沉碧一脸阴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她的表情让站在一边的冬屏瑟瑟发抖,冬屏恨不得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当成了出气筒。

“我得想个好办法啊。”姜沉碧觉得,这一次的宫宴,是她报复穆娉婷的绝佳机会。

穆娉婷当然不知道姜沉碧一宿没睡,就是为了琢磨怎么陷害自己。

“小姐,您的衣服是不是太素净了。”青鸾看着穆娉婷挑出来的一件淡绿色的衣服,忍不住问道。

“素净一点儿才好呢,免得惹人注目。”穆娉婷想了想,到时候姜沉碧应该会穿的像只花蝴蝶吧,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那样。

想想自己穿成那个样子,穆娉婷就浑身恶寒,有一种自己哗众取宠的感觉。

穆娉婷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做好自己的事,安安稳稳的过去就行。至于什么皇权富贵,她不感兴趣。

“可是……”青鸾觉得,这样盛大的宫宴,如果穿的太素净,可能会被其他世家小姐给嘲笑的。

穆娉婷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了,于是摆摆手打断了青鸾,说道:“没什么可是的了。我有些困了,你先下去吧。”

天色却是见晚了,青鸾只好闭了嘴,退下去了。

可能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吧,她一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姜沉碧就带着冬屏巴巴地跑到了穆娉婷的院子里来。

“姐姐,宫宴准备的怎么样了?”姜沉碧坐在穆娉婷的旁边,那亲切的样子,好像两个人是亲姐妹一样。

“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呢?妹妹这么如花似玉,可得打扮的漂亮一些啊。”穆娉婷假情假意的同她客套着。

说出来的话,自己在心里都得呕半天。

“妹妹我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正好今天我爹让人把衣服给我送过来了。我看着这件衣服,特别适合姐姐,这不赶紧给姐姐送过来了吗。”

姜沉碧说着,冲冬屏使了个眼色,冬屏立马把衣服拿了过来。

穆娉婷抬眼一看,是一件姜黄色的衣服,这么明艳的颜色,穆娉婷一般是不会选择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

“那姐姐就收下了,谢谢姜妹妹。青鸾,去把我那套首饰拿来。”穆娉婷觉得,礼尚往来,即便这件衣服有问题,她也不能因为没有投桃报李而被别人说小气。

青鸾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把穆娉婷说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东西一亮相,差点没把姜沉碧的眼睛给晃瞎。


“姐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妹妹不敢收!”姜沉碧低呼一声,连忙拉着穆娉婷的手,说道。

穆娉婷微微一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姜沉碧是在演戏呢?心里恨不得把这套首饰立马据为己有才是真的吧?

但是,现在还不能跟她直接撕破脸,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还不知道她送来的这件衣服里面藏了什么猫腻。

“这是前几天买的首饰,看着就适合妹妹,一直想送过去,也没有空,这就耽搁了。今天正好,妹妹就别客气了。”穆娉婷回手握住了姜沉碧的手,说的真情实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本来就是给姜沉碧买的。

“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姐姐了。”姜沉碧笑着看了看那些首饰,然后让冬屏拿着就回了她的院子。

“小姐!那可是你最喜欢的首饰了,你怎么舍得……”青鸾气的不行,真是看不透穆娉婷的做法了。

“可能是以前最喜欢的吧,现在也不怎么喜欢了。”穆娉婷挑唇,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上一世的自己,最喜欢这一套首饰了。因为什么?因为那是韩昇沅送的。

但是现在想想,那个男人送的东西,还是这个贱女人适合啊。

姜沉碧走了之后,穆娉婷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为她突然送过来的这件衣服。

穆娉婷依稀记得前世,姜沉碧并没有送过衣服。

生怕这衣服里面有问题,穆娉婷连忙让青鸾拿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她把衣服凑到自己鼻子跟前,闻了闻,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青鸾又连忙从里到外的摸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这就奇怪了,她无缘无故的给我送什么衣服?”穆娉婷半倚在自己的软榻上,摇着手里的团扇,不解的问道。

“难道是姜小姐想要和您和解?”青鸾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不可能。”穆娉婷半眯着眼睛,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姜沉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事情似乎因为她的重生,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半个月,宫宴如期而至。

一大清早的穆娉婷就被青鸾叫起来梳妆,穆娉婷搜了揉眼睛,还没怎么睡醒。

等她慢悠悠的穿着那天姜沉碧送来的衣服上了马车,才看到姜沉碧已经坐在马车里面等着了。

“妹妹起的这么早。”穆娉婷打了个哈欠,和她打了声招呼。

“一年一次的宫宴,不敢怠慢。”姜沉碧笑意盈盈的样子,生生弄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感觉。

穆娉婷不再搭话,只是坐在一边,想闭目养神,结果余光瞥到了姜沉碧。

眼睛里面的阴狠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穆娉婷捕捉到了。看起来,这件衣服是真的有问题。

穆娉婷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更加警惕起来。

还不知道姜沉碧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只能警惕一些。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紫禁城的宣武门后,就停下了。穆娉婷和姜沉碧只能步行。

她们两个走的不快,沿途也看到了其他的世家小姐。穆娉婷上一世对她们没什么印象,所以也没有贸然搭话。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热闹的人,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搭讪?

再说,凭借着她的地位,也是别人过来跟她搭讪才对。

这次的宫宴,设在了太和殿,一进去就能感受到一种百花争相斗艳的气氛。

穆娉婷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然后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之后,找到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下。

宴会开始之后,因为都是各家小姐,就免不了一顿攀比。看着她们一个个的虚荣的模样,穆娉婷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她最讨厌这样的场合了,于是,穆娉婷起身,带着青鸾出去散心。

上一次来这御花园是什么时候了?穆娉婷已经记不清了。

反正前世被姜沉碧算计的,自己后来都不怎么出门了。因为她说:韩昇沅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

现在想想,穆娉婷都忍不住冷笑。大概是姜沉碧怕自己出去结识了比韩昇沅更好的人吧。

“小姐,咱们回去吧,这里太大了,一会儿迷路了……”青鸾皱着眉头,劝阻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娉婷给打断。

“嘘。”穆娉婷拉了她胳膊一下。

青鸾立马闭了嘴,难道小姐听到了什么声音了吗?她支棱着耳朵使劲听,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小姐,这有什么啊?”青鸾不解的问道。

穆娉婷没说,却是察觉出来了有人在跟着她。

应该是姜沉碧派过来的人吧,就算是现在天黑了,姜黄色的衣服也依然很乍眼。

穆娉婷站在原地,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冷不丁的瞥到了瘾在几棵桃树后面的房子。

看起来应该没人,她说:“走,我们去那儿。”

青鸾不明所以,知道进了屋子,穆娉婷才把情况跟她说了个明白。

“啊?那怎么办呀小姐?”青鸾有些惴惴不安,这里不是穆府,他们没有任何庇护,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别慌,咱俩把衣服换一下。”穆娉婷沉着冷静的吩咐着。

青鸾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还是换了衣服。

出门之后,穆娉婷就让青鸾和自己走了相反的方向。

而她穿着宫女服,去御花园闲逛了。

“嘶嘶。”

没想到就在她孤身一人想着事情的时候,不远处突然有一阵奇怪的声响传来,穆娉婷连忙停下脚步,抬眸望去。

月色下,竟然有个一身黑袍的男人,正死死攥着怀里一个宫女,而他正把自己的唇贴在宫女的玉颈上,他嘴唇边还留有残余的血迹。

他,他竟然在吸血!

天色太暗,加上距离较远,穆娉婷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能看清他有着一双漆黑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极度危险的光。

心脏骤然收紧,穆娉婷迅速转身,想要赶紧偷偷离开,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惹事,却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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