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景易知白文洋《生如木槿,悲欢易知》讲的是景易知谋划了一切,却没算到自己的心他以为安木槿对他来说,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却没想到落子生悔,差点痛失此生挚爱安木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爱上了景易知她以为景易知对她来说,是可以避风的港湾,却没想到所有的痛苦都是拜他所赐“你曾说要护我一世周全,可后来的千难万阻都是你给的”
第7章:带着全家装逼(下)
精彩节选
“你确定要我毁了他的婚礼吗?”
“对,这个王八蛋,明明说过非我不娶,转头却和别的女人结婚,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这事儿你要是真办成了,我额外奖励二十万。”
安木槿躲在酒店角落,女人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她慌忙抬手捂住手机,生怕别人听到。
她再三确认报酬后,才挂断了电话。
三天前,她接到一份工作,对方花五千块雇她破坏一场婚礼,要不是急着筹手术的钱,她也不至于干这种缺德事情。
深呼吸一口气,她使劲提了一把抹胸小裙子。
雇主要求她穿着暴露一些,足够吸引人的眼球,起初,安木槿不想答应,无奈对方一直加价,让她没法拒绝。
“姐姐,我想去卫生间。”
一只小手拽上安木槿的裙角,拦住了她的脚步,她低头一看,安康的小脸憋得发红。
为了一举成功,安木槿把弟弟带来当助演,早上倒腾好久才化了个夸张的大浓妆,匆匆忙忙赶来,安康一惯懂事,要不是真忍不住了也不会挑这个时候说。
三三两两的人谈笑入场,想着婚礼应该过会儿开始,安木槿带着安康往卫生间走去。
红毯一路从半岛酒店外铺到礼堂内,洒满了空运来的新鲜花瓣,整个酒店都被装饰地犹如童话般梦幻。
今天是宋少举办婚礼的日子,他是东港城有名的花花公子。
一周前,宋少刚与嫩模女友分了手,人们都在讨论下一任会是谁,没想到宋少突然宣布即将结婚,还是与同样赫赫有名的白家联姻。
这一消息,犹如重磅炸弹,震惊东港城的八卦圈。
不少记者早早等候在大厅,他们像是寻找骨头的犬,四处打探着八卦的气息。
礼堂侧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打着电话走出电梯。
“堵车?就算你腿断了,爬也要爬到这儿来,十分钟之内,拿不来文件,你就再也不用出现了。”
景易知收起手机,转头看了一眼大厅,到处飘散着粉红色的花瓣和羽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转身打算离开。
“渣男,你站住!”
清亮的女声传来,随后淹没在嘈杂中。
宋家和白家联姻的事景易知也听说了,他嘴角噙起一丝冷笑,估计又是哪个脑残的女人想趁机要些好处,不打算看好戏,景易知自顾迈步。
“我在叫你!喂,渣男,你别想装作不认识我!”
带着安康从卫生间出来,安木槿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修长身影,站在礼堂门前。
真是天助我也。
安木槿暗喜,她还正愁要怎么混进婚礼现场,结果新郎自己出现,这下就好办了。
鼓起勇气喊了一声,那个男人却装作没听见,想到事成之后的回报,安木槿心一横,拉着安康冲过去,一上一下,八爪鱼一样缠在了男人身上。
景易知发现双腿动弹不得,低头一看,一个小男孩正眨巴着眼,抬头看着自己,尴尬地对视一秒后,哀嚎响彻酒店,“爸爸!”
没等景易知反应过来,肩膀又沉了下去,一个女人同样眨巴着眼,不过频率高了很多,她右眼的假睫毛耷拉在眼皮上,泪水混着眼影在死白的脸上留下污迹,张着血盆大口,正欲哭诉。
景易知吓了一跳,将女人推开,心里一阵恶寒,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人。
“哎哟。”
安木槿不习惯穿高跟鞋,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顾不上喊痛,她身手极快地又攀上男人的另一条腿。
安木槿哽咽着道出早就准备好的狗血台词:“我们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你还跟我说,等有了孩子,要带我去马尔代夫的沙滩,白浪,椰林,还有脚印两对半,我生下了你的儿子,你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不活了,呜呜呜……”
安木槿挤眉弄眼,朝着安康使眼色,安康心领神会,干着嗓子仰天哭喊:“爸爸!”
“你们俩是不是有病!”
景易知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挣脱,他有些气急败坏,今天出门真的是忘看黄历,先是与人约好签约,助理却带错了合同,这又不知打哪儿来的神经病母女,缠着自己不放。
别的人都一门心思想要混进宋少的婚礼偷拍,有个记者听到动静,想看看热闹,便走了过来,等看清楚满脸怒气的男人时,他倒吸了口凉气。
“是景易知!”
一言既出,整个大厅突然像开水一样,沸腾了起来,所有人呼啦一下全涌到三个人的身边。
“是那个东港城恒世集团太子爷,景易知吗?”
“是那个万年性冷淡,从不近女色的景易知吗?”
景易知?
在电话里,那个女人好像说新郎姓宋来着……
安木槿仰起头,想看看自己抱着的人长什么样子,视线却被一团黑色挡住。
揉了两下眼,安木槿手心里躺着一片假睫毛,视线恢复了清晰,她从人缝中看到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宋少,才知道自己搞错了人。
早知道就不滴什么眼药水了,害得她看不清楚,本想梨花带雨,这下可好,成了狂风骤雨。
“景少,归国三年,您从未透露过自己的情感状态,这个女人带着孩子出现,她是否是您的隐婚妻子?”
“景少,当红女星凌薇曾和您一同共进晚餐,她是您的女友吗?这个女人的存在,她又是否知情呢?”
记者不断发问,安木槿在混乱中牵住了弟弟的手,想趁机溜走,手臂却被一只大手钳住。
“女人,不然,你来回答这些问题?”
安木槿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不敢回头看男人的脸。
景易知是恒世集团的继承人,他长相俊美,身材出挑,三年前从国外留学归来,一手将集团的建筑子公司景石规模不断壮大。
外界传闻,现在就连母公司的大部分流水,都来源于景石。
帅气多金,还是禁欲系,当下的女人们最吃这一套,景易知在东港市的知名度不亚于当红明星。
抓住了景易知的新闻,就是抓住了那些八卦女人们的钱包,要是拍到他抱着女人的特写,还有私生子,杂志一定会卖到脱销。
“咔嚓,咔嚓”
“小姐,请问你和景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带着孩子出现在这里?”
“你故意选在宋少婚礼这天,是否想借机炒作?”
伴随着快门声,一道道白光刺得安木槿睁不开眼,逼问声穿过耳膜,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站在法庭上那一刻。
冰冷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安木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勉强留存住意识,她还带着安康,不能就这样晕过去。
景易知感觉到女人的颤栗,在心中冷笑,这样的心理素质,也敢出来碰瓷。
“景少从未宣布婚讯,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闹,不觉得羞耻吗?”
一个女记者高亢发问,她情绪有些激动,景易知也是她的梦中情人,她不自觉带入了个人情绪。
这样明显带有人身攻击的问题显得很业余,也没什么新闻价值,不过其他记者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窃窃私语,等待安木槿的回答。
羞耻二字一出,安木槿的世界一瞬安静,耳边回荡起一声严厉的质问,“你作为设计师,不觉得羞耻吗?”
“不,不是我干的!”
安木槿情绪突然失控,挣扎着捂住耳朵,景易知有些意外,下意识松了手。
“老板!”
小助理赶到酒店,发现一群人将大厅围得比马路还堵。
幸亏老板气质出众,在乌压压的人群里还是能够一眼被看到,他挤破脑袋才钻了进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慌乱间,安木槿感觉到手臂传来温热,是安康踮起脚,努力在触碰她。
回过神,安木槿甩掉高跟鞋,赤着脚拉起安康,冲出人群。
安木槿的动作太快,连机敏的八卦记者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也没想到前一秒还痛苦不堪的女人,下一秒就像泥鳅一样钻了出去。
女人的眼泪真是骗人的好工具。
看了一眼仓皇逃去的身影,景易知迈步走进电梯,小助理在身后充当人肉护盾,挡住了蠢蠢欲动的记者。
记者也是趁乱才敢拍照采访,现在借他们几个胆子,也没人做找死的出头鸟。
要是景易知没放话,他们手里这些素材也只能在仓库里积灰,毕竟哪个老板也不想得罪这位年纪虽小,做事手段却狠辣无比的小景总。
眼见没了希望,人们自觉地作鸟兽散。
小助理吭哧吭哧地爬上楼,推开会议室的门,只有景易知一人。
“老板,合同我带来了。”
小助理急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还没递出去,就听到老板发话,“不用了。”
“啊?”
意识到不对,小助理赶紧闭住嘴巴。
景易知看了他一眼,面色莫测,“这个女人应该是被人雇来搅乱婚礼的,今天这么一闹,宋白两家的联姻可能会受影响,我先让白氏的人回去了。”
今天,景易知本来要与白家签订协议,建筑公司与地产集团,是再合适不过的合作项目,婚礼与合作一同进行,喜上加喜,结果却被搅了局。
不过景易知却不觉得可惜。
老板虽然名叫易知,小助理入职半年,却还是摸不透他的想法,犹豫地问:“老板,那我们与白氏集团的合作……还要继续吗?”
“暂时搁置,这几天密切观察股市动向,还有新闻头条。”
景易知有一种说不清的预感,这件事情不会到此结束。
“是。”
“还有,找到那个捣乱的女人,查清楚她的来历。”
景易知一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浮现怒火。
在他二十八年严谨的人生中,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可理喻的状况,搞得他当众为难,还想逃之夭夭,他得让这个女骗子付出代价。
上千万的合作项目告吹都不见老板这么生气,看来这个女人真的触了老板的霉头,小助理咽了咽口水,回道:“是。”
两天后。
景易知正在修改设计稿,小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门都忘了敲。
“老……老板。”
“怎么了。”
景易知没有抬头,要不是王特助请了假,其他人手头各自有项目,他也犯不着忍受这个冒失手下的折磨。
“有好几个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咔嗒。”
铅笔芯被摁断,景易知额角的青筋微凸,他抬眸,声音又冷了几分,“一件一件说。”
小助理端正站直,开始汇报:“半个小时前,白家宣布取消与宋家的婚约,随后白氏集团的股价降低一个百分点,目前还在持续下跌中。”
“理由是什么?”
那天那个女人并未得逞,而且据景易知所知,白家的千金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贸然取消婚礼,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白家只是说俩人性格不合,其他的并未多说,不过……”
景易知一个凌厉的眼神,小助理赶忙加快语速,“不过我看八卦新闻上说,有人给新娘发了一段与新郎在结婚前夜的亲密合照,新娘一气之下砸了现场,还有视频呢。”
小助理将平板电脑递出,视频看起来像是用隐藏摄像头拍到的,新娘摔打咒骂的声音不断传来。
景易知皱着眉头关掉视频,随手一滑,一行醒目的红色大标题跳了出来。
“震惊,恒世集团继承人喜当爹,神秘女子带娃悲哭认亲,这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景易知冷笑,这些记者倒还有些求生欲,刻意裁剪了照片,他并未露脸。
高清镜头下,女人的五官显露无疑,景易知越看越觉得熟悉,端详了两秒,“这个女人是不是被领养的?”
小助理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
景易知没有回答,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把她的资料给我。”
鲜少见老板有这么着急的时候,小助理慌忙打开文件夹,递到景易知面前,“安木槿,女,25岁,父亲安万里,母亲姚丹,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妹,分别为安康,安乐,他们互相均没有血缘关系。”
景易知往下翻了几页,都是安木槿的生平,在哪里上学,在哪里工作,“谁是她的亲生父母,有查到吗?”
“这个……”小助理有些为难,“我找他们以前的邻居打听过,就连他的养父母自己都说安木槿身世不明。”
翻回到第一页,是安木槿的证件照,看起来像是大学时期,她脸庞稚嫩,眼神清澈,浅浅地笑着。
清楚地看到安木槿的长相,景易知突然勾了勾嘴角,小助理看得一头雾水。
“老板,我已经查清楚了,关于您的新闻是家新的杂志社爆出的,处理起来应该很简单,收购还是倒闭,您发话吧。”
之前,有媒体肆意炒作景易知与凌薇的绯闻,景易知看到后犹如修罗宣判,收购之后,员工就地解散。
这次这家报社居然明目张胆地报道,真是不想开了。
“不用处理。”
景易知依旧盯着手里的文件,小助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您的意思是,不用控制消息?”
“对,不过我看那个记者的署名很眼熟,应该是上回那个,让他以后不用再吃这碗饭了。”
“是。”
小助理点了点头,随后又问,“晚上的酒会您还要参加吗?”
景易知不封锁消息,各大媒体肯定会争相报道,小助理有些担心,虽然那个酒会不对外开放,可上流社会的人也照样爱八卦。
“照常安排。”
说罢,景易知把文件夹甩给小助理,走回座位。
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助理挠了挠头,叫人将出席酒会的西服送来公司。
夜晚。
景易知一踏进宴会厅,就见好友白文洋端着杯酒,满脸坏笑地走了过来。
“这不是风流情人景少嘛,不在家看孩子,还有心情跑来喝酒?”
景易知接过酒,“白大公子,你舅舅的集团这几天股价可是一直在下跌,这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不想着表现,还有心情跑来喝酒?”
看着景易知一如既往的冷脸,白文洋点了点头,“算你小子狠,打认识开始,我就说不过你,不过你也知道,我舅舅家没儿子,我妈才一个劲儿地撺掇我,要不是我这么大了,她能打包把我卖喽。”
感受到几处打量的目光,白文洋放低了声音,凑近道:“说真的,那个孩子该不会真是你的吧?“
白文洋语气挪揄:”你小子之前连个花边新闻都没有,猛不防从天上掉下来个儿子,新闻上全是你的报道,就连我表妹退婚的消息,才只占了一个小角落。”
景易知瞥了他一眼,“要这么说,你们白家还欠了我个人情,不是我,白宛千砸东西的彪悍样子,得被报道十天半个月。”
白氏集团的总裁白靖东,在东港城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老来得了个千金,娇惯地不成样子。
白宛千隔三岔五就要上一次八卦,不是因为甩奢侈品店店员耳光,就是因为当街发飙。
这一次要不是景易知的新闻太过劲爆,她又得被消费很久。
“你还顾得上关注这个?听说我表妹以前追过你,你该不会动了心思吧,啧啧啧,还以为你荤素不沾,原来是软硬兼吃啊。”
白文洋越说越起劲,突然停了话头,一脸神秘地问,“你知道,以前八卦小报都怎么说你的吗?”
懒得理他,景易知端起酒杯正准备喝。
“他们说你是GAY,还有的猜你那方面不行,噗哈哈哈。”
白文洋笑得前仰后合,一巴掌拍到景易知的肩上,景易知一趔趋,半杯酒都洒了出来,幸好他躲得快,没有撒到身上,只是一滴都没有喝到。
景易知冷脸,抬了抬胳膊,白文洋悻悻地收回手,“你就不能配合笑一下嘛,永远都是这副扑克脸,我要是女人,别说生孩子,打死我都不跟你谈恋爱。”
景易知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要是女人,送上门我都不要。”
白文洋无话可说,气鼓鼓地瞪着景易知,活脱脱一个怨妇,突然,他注意到了景易知脑后的一抹身影。
“诶?那不是你孩子他妈吗?”
因为能靠近景易知的女人比人参果还稀奇,白文洋盯着新闻上的照片研究了半天,虽然一个是浓妆,一个是淡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几米开外,安木槿正挽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他的手有意无意地蹭过安木槿的腰肢和臀部。
虽然今天的任务并不是当女伴,但这个猪头毕竟是主雇,安木槿也不能嫌弃地太过明显。
幸好她早有准备,穿了纱网厚重的长礼服,虽然走起来累一些,倒也能隔绝咸猪手。
安木槿脸上的不舒服,全被景易知收入眼底。
有众多媒体拍摄的闹婚现场,她身上的抹胸礼服比泳衣还清凉,封闭的私人宴会,正是勾搭有钱人的大好时机,而且看样子,也没有人认出她,这个女人反而衣着保守,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全然不见那天的“勇猛”,真是有趣。
白文洋看一眼远处的女人,又看一眼直勾勾盯着她的景易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个女人的出现,确实为景易知正了名,不仅说明他取向正常,还证明了他功能完善。
不过作为多年好友,白文洋从来没听景易知提起过有女朋友,一开始,他觉得这就是个恶作剧,或者是谁搞错了,毕竟这家伙从来没正眼瞧过哪个女人,和凌薇吃饭,也是因为她曾经有恩于他。
“喂,你该不会真的和那女人有什么吧?”
景易知的眼神深邃,还有一股莫名的炽热,那分明是野兽看见猎物的眼神,白文洋预感,万年铁树开了花,自己吃素多年的兄弟,终于要开荤了。
腰上的手收紧,富商示意安木槿靠近,忍着厌恶,安木槿侧身。
“看到了吗?那个瘦子就是王老板,他胸前的玉佛里藏着账目的U盘,你一会儿把酒倒到他身上,趁机把东西偷过来。”
这就是安木槿今天真正的任务,她看了眼对面的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觉察出她的犹豫,富商有些不高兴,“说好五十万,你拿来之后直接交给门口的人,他会把现金交给你,到了这份儿上,你别想临阵逃脱。”
盗取商业机密,对于安木槿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事,如果前两天的任务没有搞砸就好了,安木槿心想,可惜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景易知看到安木槿主动靠近身边的猥琐男人,还暗示地舔了舔嘴唇,心里突然有些不爽。
紧接着,又看到安木槿端了杯红酒,又向另一个瘦子走去。
景易知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一天到晚要勾搭多少男人。
他被头条新闻搞得处处受人闲话,她倒好,在酒会上潇洒快活,莺莺燕燕。
这边,安木槿照计划倒了酒,伸手偷玉佩的时候晃了神,不想王老板警戒心很重,识破了她的意图,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偷东西!”
安木槿挣脱不开,回头一看,早已不见富商的踪影,她只能卖可怜,“老板,我没有偷东西,就是把酒倒在你身上,觉得挺抱歉的,想顺手擦一擦而已。”
王老板依旧不松手,“你们这些陪酒女人我见多了,都是见钱眼开,你说你没想偷我玉佩,谁给你证明,啊?”
旁边的人三言两语,说要报警,还有人提议搜身。
景易知脸色阴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迈开修长的腿,大步走到王老板面前,手上一使劲,王老板吃痛出声,“是哪个不要命的动老子!”
景易知不紧不慢地走到安木槿身侧,“你刚才说,她想偷你的东西,什么值钱玩意儿,值得我的女人惦记。”
围观的人都愣了楞,才看出安木槿就是头条新闻上那个女人,刚才景少居然亲口承认他们的亲密关系,又浪漫又霸道,有几个人的女伴都羡慕不已。
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脸,王老板脸上立马堆满了笑,“景少,误会,都是误会,对吧,美女?”
景易知一个抬眸,王老板忙不迭改口,“这位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说罢,不停地鞠躬赔礼。
安木槿脸色变了变,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她和父母也曾有过,虽然刚才他咄咄逼人,但也是自己做错了事,她有些不忍心,“是误会。”扔下一句话,转身跑出会场。
这次的钱又没赚到,又当众出了丑,安木槿怪自己没用,又气自己时运不济,抹着泪埋头往前。
“你要去哪儿。”
身后传来询问,安木槿加快了脚步,景易知跑了两步,一把拽住她,安木槿哭喊,“你又想干嘛!”
刚才这个男人一出现,她就认出来了,怎么这么倒霉,每次自己丢人的时候,总会碰到他。
可能她真的不该起贪念,想靠这样不法的事,一次赚够安乐的手术费。
“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听到景易知的话,安木槿回头看去,自己离墙壁只有一步之遥,要不是被拉住,照刚才那个速度,自己会被撞晕过去也说不定。
安木槿的心又软了下来,吸了吸鼻子,柔声道:“谢谢。”
安木槿的声音本就发软,又带着哭腔,落在景易知心里,像皮肤被小猫的舌头舔过,阵阵发痒。
紧接着,一股怪异的暖流席卷全身,景易知看向源头,是自己与安木槿相触的肌肤,他暗道不妙,怀疑是安木槿,抬头,看到她挂着泪水的清澈眼神,下一秒,他的**犹如开闸洪水倾泻而来。
药效发作地很快,景易知没办法聚精会神地思考,他拽起安木槿,试着推向旁边的门,进门地一瞬间,景易知将安木槿抵在门上,顺势上了门锁。
不等安木槿开口,景易知的吻毫不犹豫地落了下来。
“放开我!”
景易知略显急躁地吻过安木槿小块裸露在外的皮肤,而耳后扑,脖颈,锁骨,未经人事的安木槿有些抵挡不住,浑身**,强撑起精神,她推开景易知,扬手准备给他一个耳光。
手腕被攥住,安木槿伸出另一只,景易知干脆把她那双细长的手腕箍在掌中,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索进裙底。
一抬头,安木槿在月色中,对上一双暗潮翻涌的眸,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
“给我。”
景易知的声音略带沙哑,安木槿一下明白过来,他要的是什么,还未开口拒绝,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景易知找好角度,直奔主题。
撕裂的痛过后,是一波接一波的欢愉,直到窗外有阳光渗漏进来,一切才归于平静。
景易知仔细想了想,应该是白文洋递给自己的那杯酒有问题,还好他没多喝,不过他感觉到一件事,安木槿是第一次。
安木槿背对着他,沉默不语,看她落寞的身影,景易知心里一阵自责,这么珍贵的经历,却被他这个陌生人夺走,虽然昨晚他已经尽力控制放轻动作,不免还是有些粗暴。
转念,景易知突然又有些庆幸,这段记忆,她应该想忘也忘不掉吧?这样,他也能够在安木槿的人生中,留下烙印了。
景易知伸出手,在安木槿的肩膀上停留了半晌,还是没有落下去,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安慰,“我……”
“你也不用想着给钱打发,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安木槿心里很乱,昨晚,她本应该抗拒,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迎合,直到阳光照进来,她才如梦初醒,自己这种轻贱的样子,在这些有钱人眼里,不过是为了钱出卖肉体。
为保自尊,她先装作若无其事地开了口。
被狗?咬了?
景易知本想说自己会负责,听到这句话,瞬间火冒三丈,强压怒火,他淡淡开口。
“那就还钱,你欠我一千万。”
“什么钱?”
安木槿有些错愕,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两天前,我和别人约定了一千万的生意,因为你,毁约了,所以这一千万,该你赔我。”
说着,景易知伸出手指,撩拨起安木槿的发丝,空气中的萎靡之气还未散去,景易知的动作,饱含挑逗意味,安木槿拍开他的手,慌张地跳到地上,指着他说:“要这么说,我的任务也被你毁了,还是两次。”
“哦?报酬是多少?”
景易知斜倚在沙发靠背上,单手撑着头,玩味地看向安木槿,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很像受惊的小动物。
“五千块,二十万,五十万。”
说起来,不过是一串数字,对安木槿而言,却是压地她喘不过气来的一块大石头,她不自觉低下头,脚趾陷在柔软的高档地毯中,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扣除之后,你还欠我九百二十九万五千块。”
作为建筑设计师,景易知每天都在和数字打交道,他几乎接着安木槿的话,脱口而出。
“你想怎么样?”
安木槿打工赚来的钱全贡献在了医院里,现在,别说九百万,就连九百块她也掏不出来,破罐子破摔,她反而没了顾忌,皱着眉质问。
景易知轻笑了一声,站起,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矗立在安木槿面前,“和我签订契约,做我的公开女友。”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安木槿闹出的乌龙,也算帮了景易知的忙。
他看到安木槿**的唇瓣,咽喉一阵干渴。
让她待在身边,用处不小。
安木槿退了两步,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半晌,才低低说了句,“蛇精病。”转身离开。
景易知并未阻拦,打电话给助理,“把安木槿送回家,记住,慢点开。”
“现在的有钱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混凝土吗?什么一千万,公开女友,有病。”
安木槿在电梯里低声咒骂。
要不是在杂志上看过景易知的访问,安木槿绝对会认为刚才的男人是从疯人院跑脱的病人,亏得她以前还觉得景易知是个有才华,有想法的设计师,呸。
“叮。”
电梯到了一楼,安木槿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迎面碰上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穿着西装的年轻人。
“请问,您是安木槿,安小姐吗?”
安木槿打量着他,该不会是卖保险的吧,“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小助理哭笑不得,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双款式简单的平底鞋,“安小姐,您先把鞋穿上吧,这是老板吩咐的。”
出了会议室,安木槿才发现自己光着脚,但她不想再和景易知碰面,只好硬着头皮离开,刚才还在苦恼要怎么回家。
“老板,是景易知吗?”
小助理点点头,安木槿一瞬冷脸,正要走,看着外面车来车往,又改了主意,不穿白不穿,凭白被景易知那个混蛋占了便宜,穿他一双鞋又能怎么样。
“安小姐,请上车。”
换好鞋,安木槿走了两步,发现尺码居然刚好合适,应该是凑巧吧,安木槿有些疑惑,小助理紧跑两步,打开后车门,恭敬等她上车。
“我坐前面吧。”
虽然从小生活拮据,安木槿从未坐过这样的好车,但必要的礼仪她还是懂的,老板坐车后,是身份的象征,她顶多算个搭顺风车的路人。
一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安小姐家那一带是拆迁区吧,现在房价飞涨,应该能卖个不错的好价钱。”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安木槿愁上加愁,她尴尬地笑了笑,“房子不是我家的,我最近在找房子,要搬出去。”
“我认识几个做中介的朋友,要是有不错的房源,叫他们联系你。”
小助理热切地介绍了几处不错的地段,安木槿正打算道谢,手机突然响起,“妈,有什么事吗?”
听不清对面的人说什么,小助理只看到安木槿的表情不停变幻,先是高兴,随后又凝重。
最后她故作轻松地说:“您和爸就放心吧,我的设计被老板看上了,手术费很快就能凑齐,你们千万要和医生约定好,不用担心钱的事。”
挂了电话,安木槿木然地盯着车窗外缓缓移动的车流,该借的人都借遍了,该想的办法也想了,七十万,除非她会魔法,不然如何凭空变出这笔钱。
刺耳的鸣笛声不断传来,安木槿有些焦躁,“怎么这么慢?”
“眼下是上班高峰期,老板还特意吩咐我要绕道走,没想到还是堵得这么厉害。”
景易知。
安木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试一试也没什么大不了。
犹豫了一下,安木槿问小助理,“我们能掉头回去吗?”
“找我老板?”
安木槿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前后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安木槿觉得有些抱歉,没想到小助理笑了一下,找到空当变道,一顿操作之后,车已经拐到了一条岔路。
五分钟后,安木槿又站在了昨晚的会馆前,刚才明明开了半小时还没到家,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转念一想,这几天经历的事,哪一件不比这个玄幻,安木槿身后,小助理带着功成名就的笑容,慈祥地看着她。
安木槿着急地跑上楼,生怕景易知已经离开,推开门,房间已经变得清新整洁。
景易知坐在餐桌前,优雅地执着刀叉,见她进来,丝毫不意外。
“要吃些早餐吗?中式还是西式?”
“不用了。”安木槿故作镇定,随后又生硬地加了句,“谢谢。”
打工这几年,安木槿早就磨练出了特殊技能,表情收放自如,说哭就哭,说笑就能笑。
可面对景易知,她好像很难掩藏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昨晚,两人还来了次“负距离”接触,安木槿心中的感情更为复杂。
“那个契约,我签,景先生,您能不能再借我七十万?我妹妹要安装人工耳蜗,今天刚通过了筛选,如果不尽早安排手术,错过最佳治疗期,她一辈子都会变成聋哑人的。”
这话,是为了获取景易知的同情,但也都是实话,说着说着,安木槿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下。
景易知蹙眉,走近她身边,递出一块手帕,“抱着我叫爸爸的小男孩,是你弟弟吗?”
安木槿犹豫着,没有接过,景易知直接把手帕塞到她手里,安木槿点了点头,景易知看着她,眼眸深沉,“据我所知,你和他们,都是被现在的父母领养的,没有血缘,你还甘愿为他们冒险,值得吗?”
安木槿惊讶了一秒,很快接受,也对,景易知在让她接近之前,肯定会把她的生平查个底儿朝天。
安木槿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但她从未因为这个自卑过,爸爸妈妈给了她温暖的家,很用心地爱护她,她很满足。
二十岁的时候,爸妈又领养了一对双胞胎,取名安康安乐,他们和安木槿一样,是被丢到福利院门口的。
不幸的是,安乐被检查出患有先天耳聋,还有分泌性中耳炎,一直断断续续在治疗。
去年,安木槿听说有人工耳蜗,本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申请,没想到在经过一系列的筛选后,居然成功了,安乐接受手术,就可以恢复听力。
安木槿认真地解释:“虽然没有血缘,只要心里在乎,任何一种感情,都值得不遗余力地付出,如果安乐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说话,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的亲生母亲呢,没想过要找她?”
“我……我没想过,如果有机会再见的话,我只想问问,他们当初抛弃我的理由是什么。”
安木槿垂下眼睛,有些伤感地说道。
“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他们总归还是不顾你的感受,只想着自己,说不定,早就和别的人生儿育女,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
景易知语气干脆,眼里闪过一丝神伤。
顿了顿,他接着说:“七十万下午会打到你的账户上,你一共欠我九百九十九万五千,我心情好,那五千块就免了,契约正式生效,作为我的公开女友,你要陪我出席一切必要活动,随时配合我的要求行动。”
听到景易知答应借钱,安木槿松了一口气,大脑重新恢复供养,智商重新占领高地,她试探地问:“这契约,应该有期限的吧?”
毕业实习时,她也跟着老板签过不少合同,只要是交易,谨慎些总没错。
“一年。”
安木槿点了点头,“有没有书面文件?”
景易知在心里笑,这个女人,这么认真,还真当这是正经的劳务雇佣。
“没有,我与安小姐的关系,应该不受法律保护吧?”
什么关系,肉体关系,逢场作戏的关系?
安木槿腹诽着打量景易知,他勾着嘴角,眼神富有侵略性,安木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虽然裙子还完好穿着,感觉却像光溜溜地。
她慌乱瞟向别处,瞥到脚上的鞋,提着裙子走向角落。
看到安木槿拿起之前落下的高跟鞋,坐在沙发上准备换下,景易知皱了皱眉,“不许脱。”
安木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甜美笑起来,“这双鞋很漂亮,穿着也很舒服,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弄脏了,毕竟是您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安木槿的话,字字句句都在恭维景易知,毕竟没有人不爱听好话。
景易知也不是简单的人,又何尝看不穿她的心思。
他眼神闪烁,没有揭穿,冷声道:“过两天,肯定会有记者查到你的信息,跟踪偷拍,以后你的衣物都会有专人管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你的形象,也代表着我的形象,懂了吗?”
安木槿没有反驳,乖巧点点头。
“景先生!”
眼看景易知要走,安木槿猛地喊住他,景易知收住脚步,回头看她,安木槿咬了咬嘴唇:“为什么是我?”
对啊,为什么是她?
仅仅因为宋少婚礼那天的误会,还有那笔莫名其妙的生意?
安木槿有些想不通。
以景易知的实力,完全可以压下新闻,或者拉着她出面澄清,再不然,让那个大明星凌薇当他女朋友,也比她这个普通人强上百倍。
安木槿的问题,似乎令景易知有些不高兴,他拧着眉头,“你真不记得了?”
安木槿疑惑更浓,“我?我应该知道吗?”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来她是真的忘了,景易知重重地哼了一声,夺过她手中的手帕,留下一个不悦的表情,拔腿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安木槿叹了口气,景易知的脾气阴晴不定,看来她以后没什么好日子可过。
回到家,安木槿换了衣服,又匆匆赶到医院,一路上浑浑噩噩。
直到收到短信,提示账户收到汇款七十万整,一遍一遍数着那些零,安木槿终于确信,她和东港市大名鼎鼎的恒世集团继承人——景易知,睡了觉。
其实在掉头回去的路上,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契约女友,这是好听的说法,她只不过像一只被选中的夜莺鸟,拿了景易知的好处,就要听话地歌唱,哄金主开心。
安木槿想,从明天开始,景易知的话,她只要安静地听,然后照做就好。
第二天,下午。
安木槿在商业街闲逛,安乐的手术日期已经确定,她现在暂时不再需要奔波赚钱。
路过一家书店,目光被橱窗中的一本展示书籍吸引,安木槿像是看到喜爱的糖果的小孩子,痴痴地望着。
公司接了商厦的改建项目,景易知正在附近视察,交待完事情,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叫手下的人先回公司,悄然接近安木槿。
安木槿看得依旧入神,丝毫没有察觉景易知的靠近,顺着她渴望的眼神看去,景易知瞬间了然,那是一本建筑设计稿收藏书。
“想要?”
景易知一出声,安木槿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浅笑问候:“景先生。”下意识瞟了那本书一眼。
景易知将她拉进书店,安木槿拽了拽自己的手,发现他依旧牢牢抓着,没有松手的意思,便也不再挣扎,解释道:“景先生,这本书已经绝版了,现在市面价格很高。”
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景易知自顾将老板叫来,“麻烦取一下这本书。”
“十五万。”
老板扫了一眼,看出眼前的男人穿着不菲,应该蛮有钱。
明说价格后,他将橱窗中的书取出,递到景易知面前。
景易知一个眼神,安木槿立刻明白他是叫自己去接,伸出双手捧过书,小心翼翼地翻阅起来。
这本书里收集了全世界各地有名的建筑设计师的手稿,对于每个喜欢建筑设计的人来说,它所包含的价值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只不过连它本身的价格,安木槿都负担不起。
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页上,安木槿端详了半晌后,皱起眉头,“这本书是盗版。”
书店老板一听,有些心虚地说:“我这本书绝对是正版,你别乱说。”
安木槿也不甘示弱,指着书上的一处,“卡拉特拉瓦的设计稿我看过上千遍,他的签名根本不是这样的,还有,这上面标注的规格尺寸也根本不对,每一件作品都是设计师呕心沥血的结果,你开店做生意,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版权。”
老板从安木槿手里夺回那本书,“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对就不对?一看你就买不起,刚才站在门外半天,我就觉得可疑,你是不是别家书店派来捣乱的!”
安木槿不再和书店老板争辩,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给文化局,老板想上前阻止她,景易知跨了一步,挡到他面前,“敢碰她一下,我让你的店倒闭。”
他身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板愣在原地,景易知拉着安木槿走到门外。
“这家书店卖盗版书,不能就这么算了。”安木槿生气地喊,她就是要让那个黑心老板听到。
“您好,请问是文化局吗?”
安木槿正查询举报电话,她惊奇地抬头,景易知拿着电话,面色沉静,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商业街第1410号商铺,“寻金书房”刻意贩卖盗版书籍,商品售价在15万左右,请派人来调查。”
留下简单的讯息后,景易知将手机放回口袋,对着安木槿说道:“办得罪人的事还要当着人家的面,要是继续争执下去被记者拍到,你是嫌我最近的上新闻的次数不够多?”
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安木槿根本没想这么多,她低头沉默,不安地抠着手指。
“算了,我扫了一眼,那本盗版书的图纸做的确实粗糙,听说你是东大建筑设计系的,见到这种侵犯别人心血的事,生气也很正常。”
景易知边说边迈步往步行街外走去,安木槿自知理亏,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为什么不去建筑公司上班?”
景易知貌似不经意地问,安木槿脚步一顿。
安木槿也试图找过,面试时每家公司都很满意,只要一查档案,就变了张脸,还有人因为她做过的事直接出言责骂。
“下周一,去我公司报道。”
没耐心等她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景易知直接下了命令,他必须尽快让安木槿进入公司。
景易知转身要走,安木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吃惊地看他,“景先生,您刚刚说什么?”
景易知抽回胳膊,“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次,看你整天到处乱闯祸,我可不想媒体报道我的女朋友是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冷着脸说完,景易知往停车场走去,安木槿一路上小跑着,努力跟上他飞快的步伐。
到了车前,安木槿犹豫着,想找个借口开溜,景易知径直拉开副驾驶一边的门,冷声道:“上车。”
安木槿不敢拒绝,景易知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在密闭的空间里,安木槿觉得身边人带来的压迫感更重,她悄悄打量,景易知的侧脸线条分明,刻着两个字:冷漠。
和景易知签订契约后,安木槿上网搜了他的资料,除了她以前就知道的,还发现一件事。
景易知现在名义上的母亲沈慧,其实是他的继母,他的亲生母亲在很多年前被曝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景易知的父亲景绍江身体欠佳,如今真正掌管恒世集团的是沈慧。
后妈与继子,一个是母公司恒世的总裁,一个是子公司景石的领导人,沈慧和景易知的关系一直都是剑拔弩张。
可能是从小缺乏母爱的缘故,景易知的脾气才会这样阴晴不定吧,安木槿想,小时候她因为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很敏感自卑,是爸妈这么多年的呵护才让她变得开朗很多。
可惜自己因为一段无知的感情,辜负了他们的栽培。
转眼,已经到了安木槿家的小区门前,景易知开的是宾利的越野车型,破旧的小区门还没景易知的车高,他不满地皱着眉头。
安木槿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动作迅捷地下车,“谢谢景先生,从明天起,我出门时会特别注意形象的,绝对不给您再添麻烦。”
看她听话的样子,景易知似乎很受用,勾了勾嘴角,甩下一句话后驱车离去。
在漫天的尘土中,安木槿呆愣站着,耳边依旧回荡着他清冷的声音:“看来我摸得挺准。”
景易知的意思是,那天办事时把她全身摸了个遍,才能准确知道她衣服的尺寸?
那鞋子的码数呢,也是摸出来的?
这算什么,盲人摸象?仙人摸骨?
安木槿脑子里乱成一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靠着身体的直觉回到家。
一开门,安康安乐跑跳着冲上来,一人一边抱住安木槿的腿,安康开心地喊:“姐姐,爸爸妈妈说晚上去外面吃饭!”
安乐灿烂笑着,跟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安万里从卧室走出,眼角的皱纹间也都是喜色,“木槿,快去换衣服,为了庆祝你找到工作,咱们今天下馆子!”
之前,为了攒医药费和手术费,去餐厅吃饭对于安家人来说是很奢侈的事。
安木槿有些意外,“爸,您怎么知道我要开始上班了?”
还未等安万里开口,姚丹走到客厅,拉着安木槿的手,“是你老板打电话告诉我们的呀,之前你说有人买了你的设计作品,也是这个大老板吧?”
安木槿心提了起来,紧张地问:“是……是啊,您问他来着?”
姚丹喜笑着点头,“老板夸你作品特别好,说话也很客气,听声音也是个年轻人,他特地打电话通知,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吧?”
“哪有。”
看着全家人探究的目光,安木槿有些不安地否认道。
“爸妈,我肚子饿了,咱们快吃饭去吧。”
安家父母领着安康安乐在前面走,安木槿跟在他们身后,心事重重,幸好家里没有电视,父母忙着工作,也顾不上看新闻,不然所有的事堆在一起,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景易知为何亲自打电话通知,安木槿有些不明白。
为了让自己的父母感谢他?景易知还没闲到这份上吧。
为了提醒自己他掌握了安家人的信息,让她不要有欠钱跑路的想法?很有可能。
安木槿一下想通了,景易知这个人看起来内敛含蓄,切开来看,里面都是黑的,就像今天那句话,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她。
景石公司,正在处理公务的景易知打了个喷嚏,王特助走进办公室,递给他一杯热茶,“老板,听说您最近都在熬夜加班,要多注意身体。”
景易知端起茶尝了一口,温度正好,他抬头问道:“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一周前,王特助老家来消息说他的干奶奶快不行了,知道情况后,景易知直接批了假,没有期限,让他安顿好再回来就可以。
王特助点点头,“赶上了最后一面,老人家走得很安详,我陪父母打点完葬礼就回来了。”
说着说着,他眼眶又有些湿润,景易知看他悲伤的神情,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惑:“血缘关系真的没那么重要?”
联想到安木槿说为了家人什么都愿意做,景易知没办法理解这种特殊的情感联结。
母亲抛下他不知去向,而父亲没过几年又另娶了新欢,之后他出国留学,回来之后也不曾回老宅吃过一顿饭,体内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家人尚且疏离至此,为什么本是陌生人的他们,反而却情深意重?
王特助是从恒世集团调来的,景家的情况他很清楚。
他看了看正在沉思的景易知,意味深长地回道:“不管有没有血缘,父母都会想尽办法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儿女,也许有时候他们不擅长表达,但孩子永远都是父母的软肋,是他们心中最深的牵挂。”
听出王特助话里有话,景易知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郁,他转了话题:“安木槿的职位安排好了?”
王特助也没有再坚持,回答道:“我把安小姐安排在一个靠谱的设计师手下实习,太过招摇的话,可能会引起别的同事的针对。”
景易知满意地点点头,王特助看他似乎没有别的吩咐,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老板,安小姐坐过一年的牢,这事儿您知道吗?”
“知道。”
景易知语气轻松,“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王特助出去后,景易知继续阅览文件,没看几行,办公室的门又重新被打开。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女人,她穿着范思哲的高定套装,保养良好的脸上怒气冲冲,“景易知,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特助站在她身后,表情为难。
“你先出去吧。”
景易知发话,王特助从外面关上了门,沈慧踩着高跟鞋,疾步走近,厉声质问:“你为什么拒批了调往母公司的流水?连你爸都点头同意了,你凭什么扣留?”
景易知撑起胳膊,双手交叉,以一种王者姿态看着沈慧,“子公司有单独的法人权力,我认为那笔款没有必要打,只是合理地拒绝不合理的请求而已。”
景易知一句话,沈慧的气势就小了大半,她不满地说道:“恒世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你难道想让它毁于一旦吗?”
自打沈慧接管恒世集团之后,几个项目接连进展不顺,大批资金被套牢,最近有人拿来一个收益很高的方案,但是她手头却没有足够的钱,想从旗下别的公司调动,最大一笔款项却被景易知拦截。
景易知冷笑一声,“恒世如果保不住,你作为现任总裁,应该承担最大的责任,怎么反倒想起质问我一个小小子公司的总经理来了?”
景易知回国后,人们都以为他会要求直接进入恒世做总裁,没想到他却选择了彼时刚起步的建筑子公司。
当时沈慧还冷嘲热讽,说他胸无大志,在国外读书花了那么多钱,回来只敢做一个小小的总经理。
“我算看明白了,你当初选择景石,就是因为它有单独的资质,这样你就有理由不给恒世拨款,签了大项目,恒世反而还要提供资金支持,你就是想一步步掏空母公司,不过你别忘了,唇亡齿寒,要是恒世这颗大树倒了,你也别想好过。”
景易知表情一直云淡风轻,沈慧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越说越气,等她说完,景易知才缓缓开口,“你着急想弄到钱,是因为白家那个合作投资的项目吧?”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被看穿,沈慧有些心虚,沉默不语。
景易知接着说:“白家也找过我,这个项目回报确实很高,但风险也很大,你不可能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吧?我劝你不要铤而走险,拉着整个集团为你的贪念垫背。”
“怎么说我也是你继母,你爸还活着,景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沈慧甩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景易知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远处的大楼顶端,恒世二字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黯淡。
能看出他选择景石的真正目的,沈慧也不算太蠢,但她这回这么急切,当中一定有问题,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了。
景石公司设计部。
早上来到公司,安木槿做完自我介绍,同事们交头接耳,站在一旁冷眼打量她。
“这就是景总那个女朋友?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是个绝色美人,或者身材傲人,现在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你可别这么说,虽然其貌不扬,万一人家在某方面有特殊的本事呢,不然她怎么能攀得上有钱人的高枝。”
几个人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安木槿就算不听,看她们的表情也知道说的不是好话,她确实是靠着景易知的庇护才能得到这份工作,没资格辩解。
“你好,我叫陶姜,是负责带你的设计师。”
陶姜主动走到安木槿面前,友好地伸出手,安木槿赶忙和她握手,“陶设计师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安木槿。”
听到她的介绍,陶姜浅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两次自我介绍,安木槿都没有提和景易知相关的一个字,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谦逊有礼,陶姜对她颇有好感。
安木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陶姜盯着她看了几眼,“我怎么看你很面熟的样子,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安木槿愣了楞,试探地问:“也许是因为前几天的新闻?”
安木槿也看到了那张自己的脸比手机屏幕还大的照片,她对陶姜并没有印象,最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陶姜摆了摆手,“我不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新闻。”
看到安木槿脸色有些不对,她又急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干这一行,心思越杂就越难想出好设计,那些碎嘴同事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既然来到公司,专心干好自己的事儿就行。”
安木槿看出陶姜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比起那些嘴上什么都不说,却在背地里阴损人的人,她更愿意和这样的人接触,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几个同事故意把琐碎杂乱的活交给安木槿,本想刁难她,没想到她连复印资料时都是笑容满面的,他们纷纷怀疑景总口味太重,偏爱胸不大又无脑的女人。
只有安木槿心里清楚,能够再次进入到建筑设计行业工作,她简直比中了**还开心。
下午,抱着一厚沓刚复印好的文件,安木槿回到办公区。
见她进来,同事们齐刷刷回头,安木槿被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穿着精干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安小姐,请您去部门经理办公室一趟。”
安木槿一头雾水地走到办公室门外,敲门。
“进来。”
走进办公室,景易知正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正在翻阅着什么东西,安木槿有些意外,“景先生,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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