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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惊婚

沈遇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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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沈遇白苏叶   更新: 2022-05-11 21: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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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沈遇白苏叶《夜半惊婚》讲的是家里的老房子拆迁赔了一大笔钱,婶婶说我爸妈死的早,年纪这么小拿这些钱会被男人骗,她在自己名下开了个卡,帮我把这些钱“保管”了起来,还替我安排了门亲事可是钱刚到婶婶手里,婶婶就变了....

精彩节选


家里的老房子拆迁赔了一大笔钱,婶婶说我爸妈死的早,年纪这么小拿这些钱会被男人骗,她在自己名下开了个卡,帮我把这些钱“保管”了起来,还替我安排了门亲事。

可是钱刚到婶婶手里,婶婶就变了嘴脸。平时我向要她五块钱,婶婶都要骂我半天,说我就知道花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直到我十八岁那年,婶婶突然对我特别好。家务都不让我做,偶尔还给我点零花钱。甚至还给我相亲,让我嫁人。

然而直至出嫁的时候,我才知道,婶婶怕我日后和她算账,竟然把我嫁到了山沟里,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游手好闲的光棍。

新婚夜的时候,婶婶嫌这儿破,连喜酒都没喝,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那个老光棍,几十年都没有过女人,大家刚走,他就把我粗暴的丢在床上,身上还发出一股特别恶心的味道,我简直都快吐了。

可我的力气根本没有他大,挣扎几下后,双手便被他绑在了床头,挣扎间,他更是一巴掌把我拍晕了,昏迷前一秒,我见到了他掏出那肮脏又恶心的东西。

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这辈子彻底完了。

那一刻,我真的特别恨我的婶婶!

然而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我是被冻醒的,想要起身,又怕惊醒这个老光棍,小心翼翼的盯着旁边躺着的他看了好久,可看着看着,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这老光棍睡觉怎么没有呼吸啊?

想到这,我紧张又害怕的伸了根手指,轻轻放在了他的鼻尖,却吓的马上又收了回来,这老光棍好像……是真的没有呼吸了!

我整个人都愣了,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将自己身上衣服穿好,狠狠的踹了他几脚,见他真的没有反应,顿时是又喜又怕。

他该不会是没见过女人,兴奋的突发脑溢血吧?

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也不像被**过的样子,连忙跑到嫁妆堆里把唯一几个能值点钱的东西找了出来,又拿了点能吃的,猛地就朝着山外跑去。

可山里实在太黑了,再加之这个村子连几公里外才通路,我根本就不认识路,在山里跑了两天一夜,都没逃出大山,最后还被老光棍他们村里人找到抓了回去。

这个村子不但封闭还特别团结,将我带回去的时候,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我说人不是我杀的,是老光棍自己暴毙而亡,却没有人相信我,反而把我扔进了老光棍的棺材里,要我给他殉葬!

我彻底慌了,拼了命的反抗,解释,让村民们放过我,等我出去后他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他们,却根本没有人理我,反倒在我挣扎的时候,手里露出的玉镯子被他们发现,还夺了去。

见到这镯子时,我顿时有些傻眼,因为这镯子根本不是我的东西,什么时候套在我手上的?

可见到我手里还带着这么个值钱的玩意儿,村民们更来气了,骂我是沿海地区来的biao子,看不起他们山区不愿意嫁,还不要脸的为了财嫁给老光棍,现在把人弄死了,就想把值钱的东西偷了跑路。

我没有看不起山区,只是不想嫁给老光棍,可面对这些村民,我就是有理都说不出,就在他们要把我绑在棺材里,和老光棍尸体一块儿活埋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对着这个镯子恭谨的下跪不说,还劝他们把镯子还给我,让我走。

这玉镯子是谁的不重要,村民们心照不宣的就是想贪这个镯子,顺便让我给老光棍陪葬,哪能答应?

顿时就把老婆婆推倒在地,让她别多管闲事,不然连她也一块儿埋。

老婆婆连忙给玉镯子连磕好几个响头,让它千万不要怪罪,还一边哭,一边说什么玉镯子竟然真的出现了,村子里就要出事儿了,只要让这姑娘把玉镯子一块儿带走,村子才会没事,不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全村都要遭报应的!

可村里根本没人相信老婆婆的话,把她拉走后,直接把我和老光棍的尸体绑在了一起,钉死了棺材板子,活埋进地底。

在棺材里,我拼了命的反抗,哭喊,指甲都在棺材上抠出血了,却根本没人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封闭的空间里等死,感受着空气一点一滴的丧失……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出挖土的声音,不一会儿,棺材盖子便被人吃力的打了开来,救我的人,竟然是刚刚那个老婆婆。

她将我从棺材里拉出来后,毕恭毕敬的对我磕了三个响头,把我吓了一跳,想把她拉起来,却被她拒绝道:“姑娘,是咱们村里人不懂事冒犯了你,还请你千万别和大家计较,玉镯子我会想办法拿回来还给你,这是一张出村的地图,一直朝着南边走,你就能出去了。”

老婆婆的话说的我一头雾水,一下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问老婆婆为什么要帮我,她却笑了笑,没在说话,反倒是催促我赶快离开。

我也不好在多问,拿着老婆婆给的地图,整整跑了一天一夜才走出大山,当我见到外面公路的时候,是再也撑不住,脚下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到了镇上,我摸遍自己浑身上下只找到了十块钱,买了个包子后,我坐在小卖部的公共电话面前发呆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根本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毕竟,婶婶把我卖到山里本来就是想送我去死,无论我给哪个亲戚打电话,婶婶都会第一个知道吧?

家我是回不去了,可我遇见这种事情,又没有钱能怎么办?

最后狠狠一咬牙,给我唯一的闺蜜打了个电话,她接电话的第一句话骂的就是我怎么这么久不联系她,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是骂句却莫名的让我心中一暖,眼眶直接**。

我忍着泪,把这段时间的遭遇和她说了一遍,她二话不说让我找路人问个地址,亲自把我带回了她家里住下。

我感激的根本无法言语,可就在我住进她家的当晚,我就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在梦里,我梦见一名男子压在我的身上,不断的伸手挑逗着我,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可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被夜色照映的即诡异又迷人。

梦中的我想要推开这名男子,反抗的动作,却如欲拒还迎般。

仿佛今夜的我,在他眼中不过是笼中的猎物般,触手可得。

在丧失理智的前一秒,我仿佛听见了,他那低沉的声音在我耳旁留下一句:“等我来找你。”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没等我从床上起身,我只感觉自己腰疼的厉害,好像昨晚被卡车碾过似的。

昨晚的那个梦还在我脑子里历历在目,要不是知道是梦,我真会以为自己是不是被人给强了。

从床上爬起,我正打算去厕所洗漱,余光却在这时,猛地一闪,被我枕头边上出现的玉镯子吓的直接大叫出了声!

这镯子不是被村民们抢走的那只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闺蜜闻声赶来,正想问我怎么了,却顺着我的目光,见到了这只玉镯子,顿时疑惑的问道:“你可别说这镯子,就是你在村子里忽然出现在你手上的那只。”

我僵硬的点点头,这下连闺蜜都被吓到了,毕竟昨晚睡前,家里各个房间都上了锁,就连窗户都关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外人进来过的痕迹。

可是要进来的不是人呢?

最后还是闺蜜率先反应过来,说我肯定是在那村子里撞了邪了,随即拿上玉镯子,拽着我下楼找了家算命馆。

这算命馆不大,门口的招牌已经有些老旧,木门虚掩着只开了一半,闺蜜在门口敲了几下门没人应,正奇怪呢,门却被人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儿,他问:“求财还是算命?”

“算命。”

闺蜜答道,随后老头儿直接把我们带了进去,刚在一个小房间里坐下,老头就拿了张红纸和一支笔,看着我俩问:“谁算?”

闺蜜刚想指我,我立马指了她,随后在这红纸上写下了我的生辰八字。

写完后老头将红纸接过,看完却对着闺蜜笑出了声:“这八字极阴,命犯一个孤字,没有亲缘,父母双亡,更不招亲人待见,就连子女缘都断了,今后必当无儿无女,孤独终老。可姑娘我看你上庭极宽,自幼该是在双亲庇护下长大的,中庭下庭饱满,今后子女缘定好,老来享福,这八字恐怕不是你的吧?”

闺蜜一听这话,气的直接指着老头破口大骂:“这八字就算不是我的,也不带你这么诅咒人的吧?还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老头的脸色一沉,冷笑道:“人没来给八字,只要钱给到了,我也能帮忙看看,可你们给个死人的八字是什么意思,试探我?”

他的话音刚落,不仅仅是闺蜜,就是我都直接愣住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这八字是我的,我人都还在这儿呢,怎么能说是死人?”

我急忙回到,老头听后却吃惊的瞪大了眼,就连语气都微微有些颤抖:“你的?”

我点头,他直呼:“不可能!阳间的八字归阳间管,死人的八字归阴间管,你这八字已经不在阳间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儿看着我的目光已经带着深深的恐惧,我被他这目光吓了一跳,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却感觉他这样子并不像在说谎。

可还没等我说话,老头儿已经起身送客,说刚才那卦钱他不收了,算是送我们的,让我和闺蜜另请高明吧。

“不行,你这话说一半就把我们赶了?”

闺蜜是个倔脾气,一见老头儿赶人,顿时拍案而起。

“阳间人算阴间魂已经是越逾要折寿的!老头我也没几年可活了,两位小祖宗行行好,放过我吧!”

老头急的都快哭了,闺蜜气的一脚踩在凳子上,还想怼着老头接着骂,被我一把拦了下来,轻轻对她摇摇头后,将那玉镯子拿出,放在了他面前,问:“大师天机不可泄露,有些话你不说我不勉强,但能请你看看,这镯子是什么来头吗?”

老头见我让步,连忙接过这玉镯子,可他刚拿近一看,却吓的瞪大了眼,就连话说的都有些磕巴:“姑……姑娘,你这镯子是哪来的?”

“我要说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边的,你信吗?”

我半开玩笑的回道,老头却一脸认真的点头回了句:“我信。”

随后老头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对着我说道:“妹妹啊,真不是老头我不帮你,玉有灵性,会沾染主子的气息,就冲这玉上这么重的死气,绝对是从墓里出来的,而你的魂不在阳间,很有可能被个鬼物看上,写进了阴间的婚谱里,所以算不上阳间魂了,这玉镯子应该就是他给你的聘礼……”

听完老头的话,我整个人都懵了,脑海中顿时想到了昨晚梦里强我的那个男人……

可那只是场梦,不可能是真的吧?


随后老头又问我,这些天里,有没做过什么奇怪的梦,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我没敢说村子里的事,就把昨晚做的梦说了出来,哪知,老头听完脸色瞬间大变,颤抖着唇说:“那……那就是了,与鬼物定阴亲超过七日便会被带入阴间,看你这样起码是第四天了,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老头的话越说越吓人,就连闺蜜都被吓的一愣一愣,连忙上前拽住老头,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

老头低下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全都咽了回去,闺蜜在一旁急的直跺脚,接着又道:“大师,你给我们小叶看了八字,也算沾了因果,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学道之人最讲究因果,被闺蜜这么一说,老头就是想拒绝都没了法子,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老头我寿也折了就给你们指条明路吧,你与他定了阴亲,他有七日在阳间的机会,已经过了三日,还有四日,这四日只要你能躲开他,不与他接近,四日后找不到你人,他也无法留在阳间。”

“大师,那我有什么躲避的办法吗?”

我连忙问道,老头点点头说办法是有,但不是不太容易,在郊区有个太平岭公墓,那里的阴气重,埋下的人年岁也久,缠着我的鬼物就算知道我躲在那里,也应该不敢跟去,可以试试。

“你让我们躲公墓去?你真不是在逗我们?”

闺蜜楚楚被老头这话惊的瞪大了眼,老头接着解释道:“活人住阳宅,阴人睡阴宅,缠着你的鬼物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闯别人家去吧?”

老头这话说的有道理,可鬼物不敢闯别人的阴宅,我和楚楚是活人,半夜跑公墓去,不出事才怪啊!

老头让我别急,给了我和楚楚一张黑不溜秋的符纸,让我俩晚上子时之前进公墓,贴上千万别掉下来,早上六点准时离开,早上一秒或晚上一秒都不行。

我和楚楚连忙对着老头道谢,离去前想给老头塞钱老头是怎么都不敢接,只想我和楚楚赶紧离开他这儿,别在找他“麻烦”了。

入了夜,我和楚楚买了些纸钱和香烛放进背包里,在进入公墓前,跪在外面将香烛点好,纸钱烧完,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才敢起身。

可起身后,我和楚楚站在原地,望着前方那座满是墓碑的坟山,是怎么也不敢迈出那一步,两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许久,正打算进去,楚楚却拉了我一把,问:“小叶,你有没觉得有点奇怪?”

“墓碑上这一排排照片被月光照的就像活过来似的盯着我俩看,能不奇怪吗?”

我忍着害怕瞪了楚楚一眼,可她却摇着头小声的说:“不是……我们这纸钱也烧了好久,怎么还在这里飘?”

她不这么说我还没注意,连忙歪了歪脑袋看去,发现我俩之前烧的之前就像有什么人来收似的,不断原地打着转,缓缓的朝着公墓飞去。

这一幕,把我俩吓的腿都软了,可别没被缠着我的鬼物弄死,就先被这一公墓的鬼给吓死。

最后我俩还是鼓起勇气,一边将老头给的黑符贴在脑袋上,一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见谅,便朝着里面走去。

走着走着,我俩刚踏上公墓的石阶不久,便听见了后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吓的我头皮瞬间麻了,猛地回头想问楚楚干嘛跺脚,却见一个穿着黑紫色衣服的老人站在我俩身后,那苍白的脸,直勾勾的盯着我俩,问:“你们是干嘛的?”

我刚想回答,楚楚就那胳膊狠狠的顶了我一下,尴尬的说我俩前些日子刚死,是新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把这老人吓了一跳,愣了几秒后,大叫一声,猛地就朝着门卫亭子跑去。

楚楚见后,呆了呆,回过头问我:“我……我刚刚的话说的有错吗?”

“没错,只是那老人家好像是活人……”

我尴尬的回道,随后忍着害怕继续和楚楚朝着上面走去。

现在的天已经很冷了,坟山的最顶上有间小房子,该是给人暂时存放骨灰盒的地方,我和闺蜜刚踏上去,正打算进去躲躲,却在开门的刹那,肩膀上一沉,我轻轻低下眼,却是见到一只发白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吓的我连忙回头,在看见个穿大红衣服的老太太时,顿时松了口气。

穿红衣服的,这么喜庆,应该是活人了吧?

我刚回过头,老太太就把手松了开来,笑嘻嘻的问我:“你们是新来的吗?”

老太太估计和刚刚那个老人家一样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楚楚便打了个幌子,说是有亲戚的骨灰在这儿,过来看看的。

老太太听后吃惊不已,上下打量了我俩好一会儿,笑嘻嘻的接着又问我俩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楚楚是个缺心眼,说这是从一个大师那求的,怕我们晚上来公墓不安全。

话音刚落,老太太怪异的笑了两声后,便站到了边儿上,我和楚楚急忙将这屋子的门拉开,刚踏进去打算避避风,却在里面的一个小格子里,见到了刚才那老太太的照片……

只是瞬间,我俩的脸色聚变,望着门外站着死死盯着我俩的小老太太,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头顶……

“小叶,这可怎么办啊?”

楚楚小声的发着抖问我。

你问我?

我他妈怎么知道啊?

外面的风,却在这时,刮了进来,还有那越刮越大的趋势,我和楚楚脑门上挂着的黑符被风吹的都快裂开了。

站在门口的小老太太,更在这时,朝着屋内走了进来,只是瞬间,我和楚楚的腿都软了,在她靠近我俩的刹那,我俩像吃了火箭筒似得,猛地就窜出了这里,朝着坟山下面奔去。

可越跑,我越觉得有点儿不对,怎么感觉这坟山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抬眼,我才发现,脑门上的黑符已经被大风吹裂了一半,要不是我的手死死摁住,估计就彻底废了。

眼瞧着公墓的大门近在咫尺,楚楚却被石头绊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我连忙停下,正想拉她,却见到坟山上出现越来越多人影,全朝着山下跑,吓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就背起楚楚冲了出去。

接连跑了好久,眼瞧着已经逃到了外面的公路,确定公墓里的那些“人”出不来,我这才瘫软在地,头上的黑符早已不见踪影,楚楚更被吓的呆在原地,久久没缓过神来。

休息了许久,我正想起身,余光却在这时忽然一闪,下意识的抬起了眼,发现马路对面的路灯下,站了名男子,安静的望着我。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只感觉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夜色下,四周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成为了他的点缀,那张犹如精心雕刻般的俊脸,正安静的凝望着我,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轻挑的薄唇,就像迷一般,带着让人不可小觑的气场,却又有几丝不染凡尘的气息。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仿佛世界所有的词汇在他面前,都无法形容。

全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与他的对视。

楚楚却在这时,狠狠的拍了我一把,问我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我顿时收回目光,回头问她:“你没看见路灯下站了个男的吗?”

她揉揉眼睛,仔细的望了过去,摇头道:“没有啊,小叶这种时候你还犯花痴?”


我诧异的再将目光转回路灯底下,却发现之前站着的男人竟然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我直接呆在了原地,楚楚更被我吓了一跳,说她好歹也是个无神论主义者,今晚受的刺激够多了,让我别给她添堵了,随后便拉着我回了家。

老头之前让我们在早上六点之前别离开公墓,却也没说提早离开会怎么样,而我回去后整整一晚都睡的很香,那鬼物也没再找过我,应该没事了吧?

哪曾想,第二天一早醒来,还没等我照镜子,就被楚楚吓了一跳,她惊恐的望着我的脖子,让我去照个镜子。

我疑惑的起身,刚走到镜子前,见到自己脖子上忽然出现的黑色斑痕时,头皮瞬间一麻,猛地撩开衣服,袖子,却发现,这黑色斑痕竟然遍布了浑身上下。

“楚……楚楚,我是不是过敏了?”

我咽了咽口水,连忙问道,她一脸害怕的摇着头,说:“我……我小时候见过这个黑色斑痕,是我奶奶死后身上出现的,我妈说这……这好像是尸斑。”

“尸斑……我?”

我不可思议的问道,楚楚见后一急,气的骂道:“肯定是那老头搞的鬼,他给你算八字折了寿,现在故意算计我们呢!”

语落,楚楚带着我就冲到了老头的店门口,可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他的店门还死死锁着,我俩坐在门口等到了傍晚,也没见他有开门的意思,最后没辙,楚楚找隔壁店的人要来了老头的电话,打过去后,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

老头被她骂了很久,直说自己很冤,已经说过了公墓很危险,早上六点之前不能离开,是我们自己破的戒,现在出事了他也没有办法。

“什么没有办法?小叶身上的尸斑是怎么回事?”

楚楚接着发火,老头却说,我定了阴亲,本就有了阴缘,现在又去了阴气那么重的地方,吸了不少死气,加速了时间,这尸斑,本该是第六天才会出现的,要是我在公墓里呆到了早上六点,吸进第一抹阳气自会消除这些死气,根本不会有这个事。

老头的言下之意,是我自找的,可老头估计比谁都清楚,那太平岭公墓闹鬼闹成这样,就是道家之人都不一定能活着呆一晚上,更何况是我和楚楚这种普通人?

奈何老头长了双巧嘴,人又躲了起来,找不到人也说不过他,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咽了。

可按他这么说,我只剩下两天时间就会变成真正的死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急的直跺脚,楚楚也不想看着我活活送死,连忙拉着我,找遍了周围的各个算命馆,可人一看我这一身的死气,就吓的闭门送客,哪有人敢出手帮忙?

就在我和楚楚求人无望,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刚一接起,对面就传出了破锣般熟悉的声音。

“苏叶是不是在你那啊?”

这声音……

是我婶婶的!

楚楚闻声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我猛地对她摇头,她对我婶婶说她已经很久没看见我了,还问我婶婶怎么了?

可我婶婶好歹也是妇联一把手,楚楚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语气马上就冷了下来,用那尖细的嗓音冷笑道:“楚楚啊,你就别替苏叶撒谎了,她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好朋友,不在你这儿在谁那啊?”

“可是……她真的不在啊。”

楚楚的话刚一说完,婶婶立马又接:“你藏着苏叶是在害她,犯法的你知道吗?她已经嫁人了,老公在她嫁过去的当天忽然暴毙,现在**都在抓苏叶,你不放人,她就等于是杀人逃逸。”

“不可能,苏叶不可能杀人!”

楚楚急了,连忙回道,这话刚说完,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抱歉的看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小声的说没关系。

毕竟我呆在楚楚这儿给她添麻烦也不是办法,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这些,要回家的。

“是呀,我也相信苏叶不可能杀人,可是那些**,村民们不信呐,现在苏叶不出现自证清白,到时候真成了杀人逃逸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咯。”

婶婶冷哼了声,接着又道,从她的语气里,我是真听不出她有什么好心。

可她说的很对,我要真就这么跑了,哪怕没杀人,也会认定是我杀了人。

想到这,我将电话抢过,楚楚一直对我摇头,显然是不想我这么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叹气。

我对她摇摇头,说没关系,随后问我婶婶:“你现在在哪呢?”

“哎哟,我的乖小叶,终于接电话了,我在楚楚家楼下,亲自来接你呢,你说说婶婶我养你这么大多不容易,你还劲儿给我添麻烦。”

婶婶虚伪的说道,若是小时候,我肯定被她给骗了,可现在的我,除了冷笑外,再无其他。

收拾好东西,下楼前,楚楚劝了我好几次,觉着我婶婶人不行,别让我被她给骗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身上都长尸斑,也没几天可活了,总不可能顶着个杀人逃逸的罪名去死吧?”

我对楚楚满不在意的回道,她听我这么说,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目送我下了楼。

楼下停了俩面包车,我还没靠近,婶婶就把车门给打了开来,和我“亲切”的打了个招呼。

我忍着恶心对她点点头,上车后问她:“现在去**局吗?”

哪知,她瞬间变了副嘴脸,用那嘲笑的语气骂道:“**局?就你还想去**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的老公死了,不去陪葬,还去什么**局?”

话音未落,我惊的瞪大了眼,根本无法相信,这是我婶婶说出来的话。

就算她想霸占我爸妈那份房子拆迁的钱,视我为眼中钉,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们怎么的也是一家人啊!

我猛地就扑向门边,想打开门下车,却被婶婶给摁了回去,她联合车上坐的其他妇女在我身上绑了好几根绳子,五花大绑的连夜把我绑回了那个村子。

当我看到村子里站着那一脸凶狠的村民时,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进村之后,婶婶直接把我从车上踹下,交给了村民,随后上车本是想要走的,奈何这山里忽然起了大雾,把出村的路给堵上了,山路修在悬崖边上很是凶险,婶婶也不敢这么晚走山路,只得住进了村子里。

由于跟进村子的全是婶婶的人,她半点没顾忌的当晚就把我丢进了村长家的柴房里,这么冷的天,连床被子都没给我。

半夜我冷的发抖,根本没法睡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离开这里,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迷迷糊糊的,我冻着冻着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人很粗鲁的在摸我的身子,就连衣服都被很残暴的撕去,冷风吹过,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就被冻醒了。

黑暗中,我看见有人压在我身上对我动手动脚,第一反应就是来人是那个鬼物,可压在我身上的人有温度,一边侮辱我,还一边用很淫秽的山话和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我顿时睡意全无,猛地开始挣扎了起来,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命,想喊醒在隔壁睡觉的婶婶来救我。

可村民的话,却像一盆冷水,狠狠的浇在了我的脑袋上:“你们城里人都这么傻吗?就是你婶婶给我们钱,让我们来找你爽一下的。”

我忽然觉得有些自嘲,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婶婶为了那笔钱,处处想法设法的想弄死我。

我绝望的瞪大了眼,一滴液体却在这时“啪嗒”一声滴在了我的脸上,我正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压在我身上的村民却在这时,瞪大了眼,应声落地。

另一名村民,见此吓的猛地朝着门外跑去,可还没等他跑出柴房,就发出“喀嚓”一声,像是脖子被什么东西拧断了一样,歪倒的一边。

见到这一幕,我惊的瞪大了眼,猛地就想从地上爬起来离开这里,奈何身上缠着的绳子捆的太紧,我连翻身都难。

一道身影,却在这时,缓缓从前方走来,眼神肃穆,面容却冷到了极致,当他走到被拧断了脖子的村民前,像是没看到这具尸体般,一脚直接踩了上去,也不知,是不是力度太大,村民的头就像西瓜一样,碎了开来。

可这丝毫不影响男子的气场,月光缓缓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成了他的点缀,将他照映的既真实,又夹杂着几丝朦胧,我看的有些痴了,身上的绳子什么时候断的根本不记得了,只见他轻轻对我伸出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拽起后,将他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差点来晚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就是那晚出现在公墓路灯底下,盯着我看的男人。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先前还温柔的男子,目光忽然变得锋利无比,望着地上躺着刚才想要**我的村民,冷声问道:“你刚才是用哪只手碰的苏叶?”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村民满身是血,浑身僵硬的躺在地上,却还没死,他似乎也被男子这逼人的气势吓得不轻,惊恐的对着男子摇头,显然是想否认。

可男子根本没想和他废话,冷哼了声后,只听“喀嚓”四声响起,村民的四肢竟齐齐断下,鲜血瞬间流到了我的脚边,吓的我连忙后退,躲到了男子身后。

“啊!我……”

村民疼的大叫,似乎是想求饶,男子却在他开口的刹那,冷笑道:“白生了一张嘴,竟连句话都说不明白,不如割了。”

语落刹那,还没等村民反应过来,村民的舌头被空气中的一道风刃狠狠割下,不断在地上发抖,却因没有四肢,而无法翻滚。

就在这时,男子忽然转过头,温柔的望着我:“吓到了?”

我呆呆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男子见后,忽然笑了,那好看的眉眼,先前还冰冷至极,此刻就像融化了的冰山,十分温暖,令我有些猝手不及。

“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你等我,明夜子时,我会再来。”

男子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发,转身就想走,我连忙上前,下意识的就喊出一句:“等等。”

“嗯?”

他回头。

“你是谁?”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却轻描淡写的回了我五个字:“我叫沈遇白。”

语落,他便离开了这里,犹如一到风,来时轻轻,走时无痕。

沈遇白,这名字真好听。

若不是村民的尸体还在我面前,我真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可等等……

他是怎么知道我叫苏叶,又是为什么救我?

下一秒,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他说明晚子时带我走,该不会就是与我定下阴亲的鬼物吧!

若是这样,明日带我走之时,岂不就是我死之日?

我顿时惊慌的从柴房跑了出去,想要逃出这个村子,可才跑没两步,却发现这一道道围绕在村边的雾气奇怪的很,像是一道网一样,死死将这个村子围住,不仅车子出不去,就是我走在这雾里,都看不清前方的路,走没两步就走回了原点。

村子我是出不去了,可我已经担负了个杀死老光棍的罪名,今天又死了俩村民,一旦回去,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天亮了,村长家发出一声惨叫,打破了村中的宁静,声音是我婶婶的。

村民们闻声,全朝着村长家赶,随后又发出了几声尖叫,显然是被那两具尸体所吓到。

我刚想躲进身后的雾里避避风头,却被眼尖儿的村民看见,上前逮进了村长家。

婶婶刚一见我,生怕大家不知道这两名村民的死和我有关似的,劈头盖脸的就骂了下来:“好你个苏叶,看不出来你这小狐狸精心肠还很歹毒啊,新婚之夜杀夫,现在又对村民们怀恨在心开始杀人了?”

虽说我昨晚是被关在柴房的,可这两具尸体死的太惨了,大伙儿还没缓就把怀疑的目光转向我的身上,被婶婶这么一说,全都附和了起来。

仿佛我真是杀人凶手般,必须陪葬。


我有苦都说不出,无论怎么解释都没人信我,最后大伙更是提出让我陪葬都太便宜我了,就该先浸猪笼,然后喂狗!

这个提议刚起,我就见到婶婶那副得意的笑容,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是,我爸妈是死的早,我是女孩所以在家里不太招人待见,可凭什么我爸妈死的早,是女孩就要受尽这种欺负?

就在村民们把笼子拿来,打算把我关进去的时候,之前救过我的老婆婆忽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拄着拐杖,用那年迈嘶哑的声音喊道:“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全村都会遭报应的。”

大伙儿哪会信她的话?村长更是跳出来,指着老婆婆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又出来捣乱,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上次这小biao子就是你放走的!”

语落,村长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想让人把老婆婆架走,老婆婆却在这时将拐杖一扔,顺势朝着地上一坐,喊道:“村里的报应已经来了,你们再执迷不悟大家都会死的,不信你们看看村口还能不能出去!”

昨晚,我婶婶出不去可以理解是雾大天黑,可现在村民们跑到村口一看,发现村口果真出不去了,顿时吓了一跳,却也不乏有胆大的人反驳道:“说不定是山上的雾气飘下来了,只是一时出口堵了呢?”

老婆婆没回答,只是在那冷笑,随后对着村长话中有话的说了句:“得了不该得的东西,不该你受的报应自然会在你的身上。”

村长被老婆婆的话吓的脸色瞬间一白,连忙就朝着老婆婆跪了下来,想让老婆婆救他媳妇。

我正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老婆婆的脸却在这时冷了下来,让村长把东西物归原主,不然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人了。

村长吓的连忙跑回屋,牵了个四五十岁,大着肚子的村妇都了出来,可村妇的肚子大的就像皮球似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见有人怀孕肚子能大成这样的啊。

原来,我那玉镯子被村里人抢走之后,给村长拿了去,可他才给自己媳妇带上没多久,他媳妇的肚子就像充了气似的,鼓的老大。

他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可碍于村里没有懂行的人,自己又是村长,说出来颜面无存,只得藏着掖着,想过段时间带媳妇去城里看看的,哪知老婆婆提起了这茬,令他幡然醒悟。

可就在那玉镯子从村长媳妇手中脱下时,我却愣住了。

这镯子不是在我离开村子后的第二天,出现在我的床头了吗?怎么还在村子里?

难道出现在我床头的玉镯子,和村里这个,不是同一只?

就在我疑惑之时,老婆婆将玉镯子重新还给了我,之前押着我想让我浸猪笼的村民,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握着手里这只玉镯子,又悄悄伸手摸我裤子口袋里的那只,只感觉这两只一模一样却不知来历的镯子,就像烫手山芋似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老婆婆却在这时,朝着我跪了下来,说我是被钦点的人,先前是村子里的人不识抬举,冒犯了我,让我千万别和村民们生气,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放过大家一码。

可还没等我说话呢,站在一旁看戏依旧的婶婶,盯着我手里这只玉镯子眼睛都发亮了,猛地上前,一把就抢过我手里的镯子,冷哼道:“这只是我们苏家祖上传下来的镯子呀,我就说怎么不见了,原来你这小兔崽子出嫁时还偷了传家宝。”

我正愁着这烫手山芋不知道怎么办呢,婶婶嗜钱如命插上一手,我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也没和她争辩。

老婆婆见镯子被婶婶拿走,正想上前游说,却被我拦了下来,婶婶拿着这镯子连忙给她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将车子调头开来后,正想上车离开这里,却忽然肚子一疼,弯腰倒地。

我正诧异她是不是报应来了,她却忍着疼痛艰难的起身,指着我咒骂道:“苏叶你可是我从小拉扯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买通个山野老婆子,再给这镯子xiayao,骗过了村长,现在又想来害我!”

婶婶是无神论主义者,自然不相信这些,可村民们不一样,在山野长大的人多少对这些东西都有些畏惧,这次竟没一个人被她煽动,全都中规中矩的站在原地没敢动。

就在这时,婶婶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忽然开始变大了,吓的她不断尖叫,先前那嚣张跋扈的气势也没了,反倒让我救她,说我和她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不能看着她出事啊!

呵,这下就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了?

不过她对我无情,我也不能对她无义,毕竟她是我长辈,说出去就变成了我的不是,我刚想问问老婆婆又没办法能救她,却见她拿着细针在村长媳妇的肚子上连扎好几下,村长媳妇顿时“呕”出一声,狂吐了起来。

那吐出来的东西,简直比我吃了一个星期的饭还要多,里面不是蠕动的虫子,就是已经死了的虫子,吓的在场所有人脸色惨白不说,就连婶婶也被吓得不轻。

随后婶婶也扎了好几针,吐完之后,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扁回去,先前还视为至宝的镯子,现在掉在地上都没人敢捡了,连忙上了那辆面包车,就想冲出村口的那片大雾。

只可惜,婶婶无论怎么试,都无法出去,最后只得原路返回,之前还看不起老婆婆,现在都快把她当成活佛来供起来了,连忙问她:“老阿婆,我们真的很急的要出村子,现在出不去可怎么办啊!”

老婆婆轻轻回头,将目光转向了我,叹了口气,说道:“我能解的了玉镯子上带着的蛊,破不了这雾啊,能不能出去全看这小姑娘了。”

“我?”

闻声,我吃惊的长大了嘴,问道。


老婆婆点了点头,表情十分严肃。

这开的什么玩笑?

我连这镯子,还有昨晚救我的男人都没搞清楚呢,就让我救村民?

就在我疑惑之时,老婆婆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大家。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亡,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这个村子的风水,恰好又是藏风得水,地处龙脉之上,是上好的风水宝地。

而这个村子名为王爷村也不是没有道理,千百年前确实有位王爷葬在了这里,至于是哪座山头,老婆婆没有细说,只说王爷坟所葬的山峰虽低,却处于两座高峰之中,周围又是连绵不断的山群,形成众星拱月之势,再加之前方的溪流将这山群环绕近半,带动了山中的灵气,汇进王爷坟中。

俗话说的好,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只要站在高处上看,这条溪流与山群恰好交汇而成一个八卦的形状,以使坟穴藏风聚气而令所葬之人得财纳福,福泽后人,就连生长在那山里的花草,都比别处的艳上几分。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诧异的问道,老婆婆却没回答我,而是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在场的村民们骂道:“咱们村子的先人,就是派来守皇陵的,千百年过去,你们倒是忘了自己的本份,可人家王爷却一直庇护着我们村子,这么多年来,邻村各种大灾大旱,我们村子从来没受过一次,王爷钦定的女人,你们也敢杀?”

村民们被老婆婆的话骂的大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我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敬重。

我却被老婆婆的话说的一头雾水,所以她的意思是和我定阴亲的人,是村子里埋的那个王爷吗?

所以,昨晚救我的那个神秘男子,就是这个王爷?

那这玉镯子,为什么有两只啊?

我没敢多问,村民们却被老婆婆鼓动的齐齐朝着我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这戏剧化的转变令我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将大家扶起后,问老婆婆:“王爷都埋在地底下上千年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她钦定的女人?”

老婆婆连忙拾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玉,毕恭毕敬的说她祖上是王爷身边的祭司,在她儿时,曾经见过一幅王爷的画像,画中王爷手握翡翠玉镯子,说这是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

“那……这镯子是一只还是两只呀?”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老婆婆却诧异的看着我回道:“定情信物自然是一只,才能显出它的珍贵。”

哈?

一只?

难道我手里的两只有一只是赝品吗?

可这不对啊,无论是色泽质地,还是摸上去的感觉,这两只玉镯子都一模一样,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那你儿时见过的画像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吗?”

我抿着唇又问,老婆婆摇摇头很可惜的说,那画像已经丢失了。

婶婶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显然也是今天听到的这些,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了,可以她这小人的性格,眼里只有自己,一听这王爷那么牛逼还看上了我,连忙和我套起了近乎。

“哟,我从小就觉得咱们家苏叶不一般,现在一看还真是啊,等你到地下和那王爷当上了神仙眷侣,可别忘了多照顾照顾咱家,让你弟弟也出人头地一把啊。”

我对婶婶翻了个白眼,没想理她,她也回过了神来,不管这王爷牛不牛逼,自己保命要紧,赶忙的就让我赶紧求求那王爷,让他把村口的雾都给撤了,让大伙儿出去啊。

说真的,我根本就没想嫁什么王爷,更何况还是一个死了上千年的“人”,但这雾不撤,我自己也走不了,顿时转过头问老婆婆:“我要怎么做?”

“这个……王爷的魂在哪我也不知道,姑娘你只能亲自进一趟王爷所掩埋的山上去找他了。”

老婆婆的话说令我心惊胆颤,之前去公墓已经够他妈吓人了,现在又要去荒郊野岭的山上找鬼?

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可婶婶为了出村哪管我死活,马屁马上就拍了过来:“这王爷多牛逼啊,死了上千年都还有人给他守灵,就你这样能让王爷看上简直是八辈子修来天大的福气了,麻溜的去找王爷吧,你婶婶我第一个支持。”

我对婶婶冷笑了声没理她,转念一想,昨晚出现救我的沈遇白,应该就是那王爷了,他既然说今晚子时会来找我,我不如就在村子里等他,免得上山到时候把自己吓个半死。

可我才和老婆婆说不想上山,想在这里等王爷来,她却第一个不答应,好说歹说就是要我进山。

她都这么说了,我就是不想去也没辙了,而且她还特地让我在晚上,子时之前上山。

闻声,我差点就把沈遇白子时就会来找我的事情给说了,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整整一天,婶婶一行人在村子里呆的就像暴动的跳蚤,时不时看时间,恨不得马上就能离开这里。

眼瞧着夜幕即将降临,老婆婆支走村民,只留下了村长等人,带着我上了村后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这才在一座小山峰前停下。

“王爷坟就在这座山上了,王爷死时穿着黑蓝相间的朝服,很好认,若是在山中有其他孤魂野鬼来与你说话,千万别答应!”

老婆婆将我送到小山峰的山脚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听后点点头,望着前方那一片黑不溜秋的山时,说不怕是假的,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才上山没多久,老婆婆等人就走了,天知道,我站在这山上有多怕,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真就被忽悠的上了山。

虽然今天是老头儿说,我能在阳间的最后一天,身上尸斑的颜色也更深了,可那王爷要是真带走我,我就这么乖的自己来送死?

那也太傻逼了吧?

想到这,我转身就想走,可一回想那王爷也没害我,说不定我和他见了面,还能游说游说,让他放过我呢。

顿时,我又转过身,朝着山峰上走去,说来也奇怪,越朝着上面走,我就越感觉脚底下的山在震,而且震的十分厉害,要不是我扶着旁边的树,估计都能被震的滚下山去。

眼瞧着我快爬到了顶,前方的一个洞内却走出来了一个人,随着他走近,那张朦胧的俊脸,在映入眼帘的刹那,瞬间冷的吓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你是葬在这里的王爷?”

我闻声紧张的问道,哪知,沈遇白听完我的话,眼中的寒意更重了,语气却带着浓浓的不屑和讥讽:“王爷?这么低等的职称,你竟然以为我是他?”

我吓的长大了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他却上前,一手捏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我疼的想推开他,却被他眼中的杀意吓的浑身发抖。

“你……你不是王爷,那你是谁?”

沈遇白没回我,只是冷笑,正想松开我时,却见到了我手里拿着的玉镯子,将这镯子抢过后,放在眼前看了看后,一个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到我面前。

“这不是我的镯子。”

闻声,我颤颤的将另外只镯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见后,脸色这才变暖,将我从村里拿来的镯子,像垃圾似的,朝着身后一抛,不顾我的反抗,猛地将我带下了山。

走到山下的时候,沈遇白忽然停下了脚,似笑非笑的朝着山上看去,眼神十分犀利,却只是两秒,便转身离去。

直至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在我和沈遇白离开后,洞内又走出了名男子,他穿着朝服满身伤痕,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将这玉镯子拾起,可看到前方那一幕时,又气的将镯子抬起,想要砸碎,却不知为何,没忍心将镯子丢下。

最后,穿着朝服的男子,犹如对待珍宝般,将这玉镯子放入怀中,回到洞内时,双手紧握成拳,像在隐忍着什么般,眼中满是杀意。

我被沈遇白带进了条小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后背狠狠的撞在了墙上,沈遇白顺势伸手抵在我的耳边,将我壁咚在了墙上,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距离我不过几厘米,一股好闻的龙延香,飘荡进我鼻尖。

“我不是告诉过你,子时在村子等我吗?”

他轻轻开口,语气十分凌厉,眼神却柔软了不少。

“我……我也不想啊,村子里的路被雾堵了,村民们看见那玉镯子,以为我是王爷钦点的女人,想让我来找王爷求情,让他放过村民,我哪知道……镯子竟然有一对。”

我低着头说道,沈遇白听后,却笑出了声。

“钦点的女人?就他也配得到你?”

“你……你认识那个王爷?”

我听着沈遇白的话顿时震惊不已,他的脸色却在这时,冷哼了声,回了我三个字:“不认识。”

“那……这镯子是怎么回事?”

我接着又问,沈遇白松开了我,抬步朝前走,似乎是不想和我说的,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脚下忽然一顿,幽幽道:“镯子有一对,在你进村的时候他先找到了你,先把镯子套在你的手上,可他比我早套上又如何,还不是被他的后人贪财取下?没缘分就是没缘分,拿什么与我争。”

“所以,我被嫁到村子的当晚,杀了老光棍套玉镯的人是那个王爷,离开村子第一晚,在楚楚家梦见……鬼压床我的人是你?在她家床头出现的镯子,是你的,和我……和我定阴亲的人,也是你!”

虽然心里早有猜想,可得到他的证实后,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沈遇白紧盯着我的瞳孔,见我眼中满是恐惧,似乎十分不悦:“你很怕我?”

我慌张的摇头,说没有,可我发抖的身子,却出卖了自己。

我一步步后退,他一步步上前,眼神慵懒,却锋利无比。

“嗯?不说话。”

他问,我接着摇头,却被脚下的石子绊倒,狠狠的朝地上一摔,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时,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抬起头一看,恰好见到了沈遇白那无暇的脸庞,透着光洁的月光,顿时有些美轮美奂。

可还没等我好好欣赏,他的手忽然一松,我顿时应声倒地,腰间狠狠的磕到了地上的石头,疼的我浑身都麻了。

“你……”

我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却冷笑了声,反问我:“你不是很怕我吗,既然怕我,我干嘛要救你?”

卧槽??

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哦不是,他特么的是鬼!

“你怎么说也和我定了阴亲,还吃过我豆腐,就这样把我丢到地上?”

我气的浑身发抖,哪还能记得自己怕他,指着他就骂了起来。

沈遇白人长得帅,脸皮倒是不一般的厚,一听我这么说,顿时来劲儿了,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哦?现在不怕我了?还主动承认你是我媳妇?还想起了那晚的春光?很喜欢被吃豆腐是吗?”

我本就被气的发抖,被沈遇白这话这么一呛,顿时噎的只剩下瞪眼。

他见我这样,更得意的将嘴角勾起,轻轻伸手将我从地上拽起的刹那,猛地将我搂进他的怀中,那张邪笑着的俊脸,抵在我的耳旁,吐着热气,轻声道:“你要是喜欢那晚的春光也不是不可以,现在荒郊野岭的,做那事容易被人看见。”

“我……”

我被堵的面红耳赤,刚吐出一个字,唇上忽然一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张俊脸依然附了上来。

我那想要推开他的手,不知何时放了下来,渐渐在他的吻中沉沦,以至于他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我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被他狠狠泼了盆凉水,这才幡然醒悟。

“你这恶毒的女人,装作一副特别怕我的样子,竟然是想吃我豆腐,幸好我先下手了,不然豆腐都被你吃光了,我还能见人吗?”

难以想象,前一秒还满身杀气的人,下一秒毒舌起来,竟然比妇联的女人还要厉害几分。

我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见后,勾起一抹坏笑。

“嗯?看你这样子,是又想吃我豆腐吗?”


“你……你还是男人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卯足了劲儿,反问道。

他听完我这话,忽然将头底下,附在我耳旁,带着几丝暧昧,轻声问道:“我是不是男人,你想试试吗?”

我被他这话吓的连忙推开他,猛地就朝着前方走,他也不生气,就静静的跟在我身后,不挑逗我的时候,那身阴冷的气息,在配着那张冷若的俊脸,倒是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可走着走着,我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我之所以上王爷山,就是想让那王爷将村里的雾气去了,可我压根儿就没见着王爷的面,这雾气怎么没了?

顿时,我回头看了眼沈遇白,他像是看懂了我眼中的意思,回道:“你昨天进村我不放心,怕容恒会害你,结果被他发现我进村了,这雾气是针对我,想困住我的,我刚刚在王爷山已经小小教育了他一下,所以这雾没了。”

“容恒?是那王爷的名字?”

我紧皱着眉问道,哪知沈遇白听后,冷哼了声,自语道:“乱臣贼子也敢称王。”

声音虽然很小,我却恰好听了个正着,想问又怕沈遇白觉得我多事,没好问出口,可我却特别费解,沈遇白和那个王爷容恒我都不认识,他俩为啥都找上我?

我将这个问题问出,沈遇白只含糊的回了我句:“有些事你以后就知道了,但你要记住,他们所有人都会害你,只有我不会。”

“他们?”

我又问,沈遇白却没再给我答复,我顿时急了,接着又道:“可你是死人我是活人,理应是不能在一起的,你和我定了阴亲,现在我的魂魄不在阳间,就连身上都长了尸斑,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要是不放过我,我就要死了。”

这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虽然沈遇白挺帅的,又不惧那王爷,显然是个有背景的人。

可要是我活在他们那个年代就嫁了,现在阴阳两隔把自己命都搭进去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听完我的话,脸色瞬间冷的吓人:“谁和你说的这些?”

“我……我……”

我支支吾吾的还没把话说出口,沈遇白就冷笑了声,道:“无稽之谈,我不让你死,你绝不会死。”

“那要是你想让我死呢?”

我下意识的问道,沈遇白听后忽然一愣,却没回答我。

由于没车,山路又特别偏远,我和沈遇白整整走了一晚上,才到了个较近的镇上,眼瞧着天快亮了,他让我先找个地方休息,晚上在来找我。

我疑惑的问他要去哪,他却已经走远。

罢了,他不想说我也不可能热脸贴他冷屁股啊。

找遍浑身上下,只摸出了五十块,根本开不起房间,只得先开个钟点房,睡到中午后,用酒店的座机给楚楚打了个电话,想找楚楚借点钱。

楚楚在接到我电话时是又惊又喜,一个劲儿的问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明明已经到了老头儿说我会死的时间,为啥还没死?

“我也不知道,和我定阴亲的那个男鬼还救了我,我之前问过他,时间到了我会不会死,他说他不让我死,我就不会死。”

我刚把话说完,楚楚顿时对着我劈头盖脸就骂了过来:“小叶,你是脑子坏掉了吗?阴亲阴亲,他是鬼啊!鬼说出来的话人能信吗?我说你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不知为啥,我感觉沈遇白不是会撒谎的人,想要开口反驳,楚楚却对我进行了一番洗脑,还给我打了一笔钱让我回去,说她已经找到了老头儿,能替我想想办法。

我拗不过她,只得买了张车票坐上大巴回去找她,等到她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都快黑了,刚一下车,就被她拽进了老头儿的算命馆。

楚楚似乎事先打好了招呼,老头儿看见我俩并不惊讶,不冷不热的招呼我坐下后,态度和上一次明显有了很大不同。

他看了看我的手相,又看了看我身上的尸斑,叹了口气,道:“老头我七岁入道,也不是没遇见过被定了阴亲的女子,却从未有人活过七日,更别提生命线断了,满身尸斑还能活蹦乱跳的人了。”

“可如果和我定阴亲的鬼物根本就没想要过我性命呢?”

我连忙问道,老头却对我摇了摇头,说定阴亲染阴气者,七日必死是阴间的规矩,没有任何人可以越逾,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叶,你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人?我看呐,肯定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那鬼物利用,所以暂时没有让你死。”

楚楚的话那叫一个犀利,我听后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对,可我要啥没啥,有什么能让那沈遇白利用的?

楚楚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随后接着开口,问老头儿:“那小叶这样,过了七天没死还被鬼缠,就没其他办法化解,把这阴亲给解了吗?”

老头说:“有是有,办法是让苏叶过阴,用魂体进入阴间,找到那本婚谱,然后撕了她和鬼物结阴亲的那一页,可这是不可能的东西,且不说,活人的魂体进阴间,肉身就会开始僵硬,就说阴间守卫森严,哪是那么随便进随便出,随便让你找到婚谱的?”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楚楚接着又问,老头的目光紧盯在我身上看了很久,不知为何,竟让我觉着有些猥琐,弄的我顿时有些着急,问道:“快说啊!到底什么办法?”

“这个……”

老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狠狠一咬牙,回道:“还有个办法就是拜入道门,积攒到一定功德的时候,以道家身份下去,名正言顺,百鬼自然避让,无论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会敬上几分,可拜入道家门下后,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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