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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你是我的言不由衷

二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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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时婳霍权辞   更新: 2022-05-11 21:4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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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时婳霍权辞《霍先生,你是我的言不由衷》讲的是一张两年的合约,她嫁给了传闻中患有重疾的男人外界都在嘲笑时婳守活寡,只有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身边人“霍总,你的重疾......”“还有精神说话?”“不是,霍总,你这是骗婚了吧?”“哦”“我记得昨晚您在隔壁”“我梦游了”半夜换房说梦游,人前虐狗说演戏,时婳终于忍不可忍,老娘不干了!!她收拾行李想要逃出国,半道却被从机场截了回去“霍家少奶奶的位置只能是你,要么丧偶,没有离异,自己选”

精彩节选


医院走廊上,气氛僵凝。
“你父亲正出差,让我来通知你,婚期定在三天后,早点准备。”
邢淼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疏离和厌恶,十分不耐地看着面前安静沉默的年轻女子。
对这个丈夫前妻生的女儿,她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若不是这次霍家突然指名要她,时家也还要指望这道关系,她绝不会让这个女人进门。
“要不是你父亲,以你这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身份,能嫁到霍家去,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到这理所当然的施舍语气,时画差点气笑了。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天大的便宜。
外界都说霍家的儿子身体有重疾,一直在国外治疗,所以至今未婚,把女儿嫁过去就等于守活寡。
而邢淼口中那位所谓的“好父亲”,却毫不犹豫把她推了过去,像物尽其用的廉价商品。
“邢女士并不是我的母亲。”
时画抬起头来,露出手掌大莹白的小脸,“这样的好事,该为你的女儿争取下才是。”
她五官生的极美,虽然素净,却挑不出什么缺点,此刻浅淡的眉眼间都是淡漠,在邢淼眼中,比言语更加讽刺。
“啪!”
邢淼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眸中火光四溅。
“如果不是你还有用,就凭你现在跟我说话的语气,你就该死!
时家已经答应这场婚事了,到时候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过去!”
时画抚了下脸,已经麻木。
邢淼微扬起下巴,扫了眼病房方向,警告道:“时画,我劝你乖乖同意,就算你翅膀硬了有本事,别忘了老不死的还在这里,你要是敢跑,我现在就让人拔掉透析管,还有那一大笔费用……” 时画双手攥紧,愤怒伴随着一股又钝又麻的无力感在心里交织蔓延开。
邢淼就是掐准了,她现在没有任何拒绝的资本。
因为刚拒绝了院方读博劝告的她,就算立刻出来工作,外婆的病情也等不了那么久了。
时画深吸口气:“好,我嫁。”
“早这么识时务不就行了,里面那个老太婆也能少受一点儿罪,你也轻松些。”
邢淼重新戴上来时那副大大的墨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等你嫁过去,余下的医药费时家会负责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
直到嚣张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回廊上,时画才回身,却双腿一软,倚着门框弯下腰来。
“外婆,对不起。”
你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许向时家低头,可我不能让你有事。
三天后,时家。
这大概是最冷清的婚礼,霍家只派了一辆车来。
时家碍于面子,依旧做足了派头。
临走时,邢淼将时画叫住。
“去了那边最好听话一点儿,不然医院那儿怎么样,我就不能保证了!”
时画长睫微动,狭长的眼眸垂下,掩去眸光中将要泛滥的薄愠。
黑色世爵从时家缓缓驶出,一路往前,车流明显增多,时画目光淡淡的看着窗外,整个人不悲不喜。
“现在去哪儿?”
她问了问司机。
“时小姐,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等着您和少爷过去。”
时画微微蹙眉,提出疑问:“你家少爷不是在国外养病么?”
司机并未回答,时画明白过来,不由轻哂,在那个地方,她只要听从安排就好。
汽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很快到了霍家。
大门打开,威严肃穆的宅子雄踞内中,这里聚集了京都最有权势的一批人,繁华精彩,备受瞩目,却也是最冷酷无情的地方。
对她而言,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绕过绿化带,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宾利上的人没有动作,司机却立刻下车走了过去,神色恭敬,时画见状也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车窗徐徐降下,一道男人的侧影露了出来。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王者气场,得体的西装严谨到一丝褶皱也无,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俊魅孤傲的侧脸在光线阴暗交错间,显得轮廓分明,只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格外迫人。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抬眼,满是疏离的瞳眸如同冬夜寒星,时画不期然对上,呼吸一窒。
除了气质,男人的长相称得上完美,就算放在帅哥云集的娱乐圈,也该是顶尖的人物,可她不曾在任何杂志上见过有关于他的报道。
不出一秒,对方就云淡风轻的收回了视线,仿佛她只是空气般。
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浑然不知,刚才自己在他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疑与波澜。
“少爷,您不留在家吃饭么?
今天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霍权辞淡淡的“嗯”了一声,声音很冷,透着一丝清寒,毫不迟疑的态度,显然早有决断。
司机恭敬的点头,再没有多问。
沉默目送宾利缓缓离开,他站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身后汽车里的时画,连忙打开了车门。
“时小姐,下车吧,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来往于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时画没必要探究人家的身份。
她点头,也不再试图探寻什么,跟在他身后。
一路走到最大的主楼门口,佣人带她入内。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正从雕花扶手楼梯上下来,迎面看到她,杏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

她留着一头颇为时髦的棕色卷发,一身休闲小洋装,脚下踩得生风的高跟鞋停了下来,带着傲慢不可一世的气势睨向时画。
“这才刚嫁进来呢,就蹬鼻子上脸了,好意思让我们等这么久?”
时画怔了一瞬,本就是过来吃晚饭,就算路上再慢,也没耽搁多少,怎么会等太久,这个女孩子明显在故意为难她。
如此直白又迫不及待的表现了她的厌恶。
也是,霍家这样的地方,就算儿子有重疾,也只会觉得她在高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敛眸笑了下,耐着性子解释道:“大概是过主城区时减速行驶了一段,抱歉。”
霍琴琴冷哼一声,侧过身子,往正厅走去。
时画向领着她进来的佣人道谢,跟在霍琴琴身后,在看到端坐在沙发上打扮雍容的贵妇人时,上前微微躬身。
“唐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唐蓉面色不为所动,并没有搭理什么,挑剔的目光在时画浑身上下扫了一遍,蹙了蹙眉。
霍琴琴见状满脸得色,双手抱胸。
“妈,我真是不懂,爷爷怎么会让这个野丫头进门!
哥哥那样的男人,想要嫁给他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
哪个不比她好,爷爷真是老糊涂了!”
她是霍家的小女儿,平时就骄纵惯了,说话少有顾忌。
唐蓉抿唇,她也不知道老爷子的意图,依照霍家在京都的地位,就算儿子有那些传闻在身,想和霍家攀上关系的,也会有一大堆,为什么老爷子挑来挑去,最后挑了这个?
虽然这个时画与她设想中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不同,除了打扮过于素净,样貌倒没什么瑕疵。
就算听说学业还不错,但她的出身家世,有哪一点够资格成为霍家的儿媳。
尤其是霍家费尽心思培养出的继承人的妻子!
唐蓉的面上笼着一层冰霜,越想心中就越是郁结,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去国外找老爷子理论一番。
时画被彻底晾着,没人让她坐下,也没人与她说话,她不怎么介意也不意外了,毕竟来之前有设想过。
只垂眸低眉,不卑不亢的站在厅上。
空气中沉闷压抑,似乎结了一层冰,霍琴琴眸光落在安之若素的时画身上,不知想起了什么,愈发不满。
“我们家才看不上你这样身份的人呢,等我哥回来,信不信马上和你离婚!”
时画闻言看向她,唇角绽出一抹微笑:“霍小姐请放心,如果霍少爷有这个想法,我没有任何意见。”
霍琴琴偏了偏头,算这个女人识相。
以退为进是么?
唐蓉扫了时画一眼,嘴唇抿的更紧,甫一开口,就不客气。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时画,你配不上我的儿子,也别打其他的歪主意,等老爷子回来再说离婚的事。”
“在这之前守好规矩,我不想霍家的声誉被你毁于一旦。”
时画面色平静,心里却因唐蓉这几句与记忆里有些重叠的话,泛起了涟漪,竟有一丝钝痛。
曾经她努力过,努力想要打破阶级门第的限制。
可后来才发现,某些人生来就是悬在天上的明月,就算把脚踮得再高,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可能突破所谓的世俗阻隔。
那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何况是在霍家这种地方。
所以她应的干脆。
“唐夫人,我明白了。”
帝国盛世—— 顶层办公室里寒冽若冰,男人的眼里翻滚着难以辨别的情绪。
“这就是商议之后提出的方案?”
他的声音沉冷肃杀,眉峰折了起来,无形的压力让面前的几人冒冷汗。
“霍总,我们会尽快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几人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嘴唇干裂。
霍权辞低垂着眉眼,轮廓线条冷硬,逆着光站在那里,宛如神祇。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最迟明日,出去吧。”
他揉揉眉心,心里莫名烦躁。
几人如蒙大赦,恨不得多长出一双翅膀,飞出办公室。
一旁案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时间段,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爷爷。”
按了接听键后,他淡淡的喊道。
“你现在在哪里?”
老爷子的语气很凝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公司。”
“公司?
!”
老爷子向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臭小子,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你忘了?”

霍权辞的脸上冷漠淡然,毫无涟漪,“那是爷爷你硬塞给我的人,我并不想娶。”
老爷子气得肝疼,咳嗽了几声。
听到动静,霍权辞的语气不由软了一些,“爷爷,你忘了自己不能激动。”
老爷子似是喝了一口茶,这才平息了情绪。
“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是个不错的孩子,在校成绩一直优异,那种境况下,从底层一路考进顶尖名校,付出的努力比起其他人只多不少,我们霍家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能让她进来,自然也能给那姑娘无上的荣耀!”
“权辞,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外界那么多关于你的传闻,我从来不关心过问,可现在我已经老了,你至少该为我这把老骨头考虑考虑。”
老爷子越说越气,一生气就止不住的咳嗽。
霍权辞抿唇,淡淡说了句,“我晚上回去。”
老爷子还想再说点儿什么,那边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这小子。
他只能放下手机,重新拿起一份厚实的资料档案看了起来。
“不错不错,高考状元,大学拿了四年全额奖学金,三十八篇sci,双学位硕士,上进努力,人又乖巧,这样的人给权辞当媳妇儿,我算是放心了。”
“先生,该喝药了。”
管家端了一碗中药进来,看到他已经拿着那份时小姐的个人资料看了一天,有些无奈。
都出国来诊疗了,还忍不住操儿孙辈的心。
“时小姐再好,要是少爷不喜欢,不是苦了人家么?”
闻言,老爷子缓缓眯眼,老谋深算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显得意味深长。
“给他们一点儿时间吧,我的孙子我再清楚不过,权辞会喜欢的,时画和所有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孩子不一样,她足够坚韧独立,只要给她时间,绝对够资格站在权辞的身边。”
管家不再接话,他自然相信这位看人的眼光。
霍氏历经几十年风雨不倒,还越发兴盛的事实足以证明一切。
傍晚时分,厨房准时开始上菜。
丰盛的晚餐被依次端上来。
时画收拾好东西,刚坐下,就听到了来自霍琴琴的讥讽。
“你知道怎么吃西餐么?
恐怕连餐具都不会使用吧,哼,只会读几本死书的人也别怪我总是针对你,等见了我哥,你就知道什么是差距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口舌之争无益,时画拿起面前的餐具将牛排划开、进食,不紧不慢,按部就班。
霍琴琴的脸瞬间就黑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整个下午,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开口嘲讽她,想让她认清自己,知难而退,可所有的攻击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无处着力。
她将刀叉狠狠一拍,飞快起身。
“不吃了!
才不想和你在一间房里吃饭!
咽不下去!”
说完,她跑上了楼去。
时画有些怀疑,霍家的这位小姐可能不是二十岁,而是两岁。
喜好全写在脸上,人情复杂的大家族里能养成这种性格可见是真的备受宠爱。
就像她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妹妹一样。
唐蓉脸上不善,见女儿这样也没开口阻拦,今晚做了不少菜,可家里的男人都在外面忙工作,现在让她独自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着实有些没胃口。
所以她也只简单的吃了一点儿,就离开了。
偌大的饭厅转眼只剩下时画一人。
时画低头,边吃边做着接下来的计划。
身处霍家,外出肯定不如以往那样自由,但明天无论如何都得先去医院看看外婆。
打定主意,她放下刀叉,起身也回了房间。
正当几个佣人将要收拾完餐具,大门突然打开,霍权辞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他们面面相觑,不是说这位今晚不回来用饭么?

一人立刻迎了上去,忙问道:“少爷,您吃饭了么?”
“没有。”
霍权辞扫了眼空旷的饭厅,淡淡开口,将大衣放到一旁佣人的手上。
他的眸子温温淡淡,不过细看的话,会发现隐藏其中的淡漠。
不等佣人说话,霍权辞长腿一迈,朝着楼上走去。
“不用准备了。”
回到房间,霍权辞刚坐下,手机又响了起来。
“权辞,你回家了么?”
老爷子准时查岗,语气迫不及待。
霍权辞的手一抬,打开了一旁的电脑。
“嗯。”
真是什么都要教,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再接再厉,“和时画要好好相处,赶紧给我生个曾孙子。”
霍权辞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面不改色的开口道:“爷爷,目前帝盛的运营正处于上升阶段,暂时没有能让我分心的事情,我可以听您的安排将人娶回来,但后续的事情,我希望能按自己的打算,您安心养病,早点休息。”
还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挂了电话。
“少爷,您要的东西送到了。”
门口的佣人恭敬说道,轻轻敲了两下门。
霍权辞起身,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挥手让人退下,才朝时画所在的房间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他眉头蹙了一下,径自推开。
房间很大,一眼望去没有人,浴室传来水声,透过磨砂玻璃上的厚重雾气,可以知道进去了有段时间。
他将门关上,走到了一旁巨大的落地窗前。
半个小时后依旧没有动静,霍权辞眉心几不可察地微蹙,耐心消失殆尽。
他转身打算出去,可浴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时画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周身还萦绕着氤氲馥郁的水汽。
四目相对,一个疏离,一个讶异。
迎面看到霍权辞,时画愣在那里,连手上的动作都忘记了。
不是第一次见他的脸,可与那一瞥相比,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更能看清他五官清俊,容颜立体,一时间竟比洒落下来的璀璨灯光还要耀眼。
是今天看到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间里?
时画不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又加上他能自由出入这里,在霍家应该不是小人物。
“有事找我?”
不清楚他是谁,她说话很保留。
霍权辞居高临下,看到她眼里闪过震惊,无措,疑惑,最后快速归于沉静。
可再强装镇定,晶亮如小鹿般的瞳仁清澈,流露出几丝这个年龄该有的生动明媚。
霍权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目光温淡了许多。
“把这个签了。”
他指了下一旁桌上放好的白色文件,光洁的纸张上还躺着一支钢笔。
时画心里觉得奇怪,也不知该说什么,鬼使神差的上前拿过那份合同看了看。
一份很再公式化不过的合同,将她与霍权辞两人的婚约彻底界定了性质,这只是一场交易, 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两年期满后离婚。
在这两年期间,她可以有花不完的钱,可以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好处,但前提是她足够安守本分,乖巧听话。
这是时画理解的意思,也正是她最意想不到的。
比起唐夫人的态度,当事人霍权辞愿意放过她,实在高兴都来不及。
有了这份合约,她就再没了其他顾虑。
至于合约上所附带的身份地位这些补偿条件是否存在,都不紧要,她答应嫁进霍家就没想过要借此一步登天,或者从这里捞些什么。
离开霍家,时画还是时画。
只是两年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不过这样重要的一份合约,当真是霍权辞他本人的意思?
时画觉得自己有些摸不清状况,她眼睫微眨,转头看向进门后只说过一句话的人,谨慎起见,打算再次确认一下。
“先生,这是我老公的决定吗?”

霍权辞一愣,深邃暗沉的眉目泛起一丝异色。
他以为只有自己不在乎这场婚姻,没想到这个女人比他更加不在意,都嫁过来了,竟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谁。
一向冷硬干脆的人,第一次沉闷迟疑了一瞬,“嗯。”
时画闻言点头,俯身写上自己的名字。
从头至尾不曾对眼前人的身份提出疑虑。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知道嫁的丈夫是霍家这一辈中的小透明,从小在外养病。
大家族里人情冷漠,一个养病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的人,老早就偏离出了权利中心。
而面前这人不仅身体康健,还没有半分疾病缠身的样子,通身迫人的气势也只有在久居上位者的身上才能见到。
如果这是霍权辞,霍家怎么会同意她进门。
况且霍家这一辈并不止一个男丁,以年龄与地位来看,多半是他的堂兄弟。
看他这始终疏离的态度就知道,并不想与自己多扯上什么关系。
实在没必要多问什么。
时画的皮肤很好,因为刚刚洗完澡,脸上带着一丝热气蒸腾出的绯色,这么低头写字,漆黑的长发偏到了一边,露出一段纤长如天鹅颈项般的白皙脖颈,灿然生辉。
霍权辞移开视线,看向桌面。
字迹娟秀,下笔极稳,看得出来,应该是练过的。
时画放下钢笔,微微一笑:“麻烦先生帮忙转告,我会遵守这上面的一切约定,两年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态度如此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霍权辞接过合同的同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
“金额不限,你可以随便使用。”
时画没有拒绝,她不是自作清高的人,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就连外婆的医药费都得依仗时家的支持,而那一家人随时都能变卦。
现在的她,还赌不起。
有了这笔钱,至少不用再被邢淼捏着脖颈,时刻仰人鼻息。
她的动作很流畅,将卡接过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替我谢谢我老公。”
霍权辞抬眸,目光沉静,第一次正视这个被强硬塞给他的女人。
短短的接触,时画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所处的位置,见多了表面清高,骨子里恨不得给权势下跪的女人,也见多了不惜一切攀龙附凤的女人。
但时画是不同的,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不屑伪装,对世俗加诸于女子身上的婚姻束缚视若无睹,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对这张卡最真实的想法。
表情太过坦然,浅淡的眉眼间硬生生的多了几分出淤泥不染的姿态。
“还有其他事么?”
这是变相的送客了,霍权辞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丝毫犹豫都没有。
霍权辞眼里闪过一丝莫名意味。
新婚之夜,他被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请出了房间,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
他低头,看了眼合同上的签名,脸上如同罩了层冰,眸底敛着没有温度的暗色寒芒。
他抬脚,往楼下走去。
“哥?”
霍琴琴的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看到他,眼里噙着一丝激动,但转瞬又平息了下去。
她看了眼楼上,“爷爷塞过来的女人你看到了吧?
哥,你赶紧去跟爷爷说说,和她离婚吧,我真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霍权辞已经走到了门口,把外套穿在身上。
“哥!”
见他不理,霍琴琴不满的跟了上来,脸上有些委屈。
“她是你嫂子。”
言下之意,至少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霍琴琴脸色一白,表情都凝滞了,简直难以理解。
她自小就很崇拜哥哥,希望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优秀的女人,而不是这个在乡下养大的无名丫头。
霍权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出门上车,离开了这里。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对什么都很冷淡,始终保持一种隔岸观火的凉薄与冷醒。
霍琴琴跺跺脚,气急败坏的回到房间。
“可恶的霍权辞,简直就是个混蛋!”
从小就对她这个亲妹妹都不管不问,还要她认一个出身地位都不如她的女人做嫂子,休想!
一定是那个长得和白莲花一样的野丫头和他说了什么!

时画并不知道她无意间又背了一口大锅,早上坐在餐桌前时,她发现霍琴琴的眼睛肿得不成样子,眼下的阴影连遮瑕都遮不住了。
出于礼貌,她关怀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奈何人家并不领情。
“要你管!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嫂子吗?

我告诉你,打死我都不会叫你一声嫂子的!”
时画噤声,不再说话。
吃过早饭,霍家的佣人开始忙碌起来,清冷的宅子变得稍微热闹了一些。
唐蓉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
“去哪儿?”
她的目光淡淡的,看到时画拿着包出门,忍不住出声问道。
时画停下,“唐夫人,我想先去趟医院,外婆还在那里。”
唐蓉蹙眉喝了一口茶:“回来的时候记得洗澡,不要把医院里的病气带回来了,你现在是霍家人,在外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做让霍家丢脸的事情。”
“我听说你还没有毕业,学校里男女混杂,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儿。”
时画如今确实没有正式毕业,毕业典礼就在一周后。
她闻言一顿,想了想什么都没说。
京都名校的风气正统,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唐蓉对她的成见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更改,她眼中的时画温顺,怯懦,没主见。
继续这样保持吧,至少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
果然时画的识趣让唐蓉很满意,没再刻意阻拦。
出了大门,时画感觉压在头顶的那座大山终于消失了,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霍家的车她自然没权限使用,这样反倒轻松。
如果不是外婆现在的状况不能随便挪动,她都想过直接转院了,最好是避开时家那群人。
拿卡付清所有医药费用没多久,时画就得到通知,可以直接升到高级病房去。
京都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向来一房难求,有钱也不一定排上,她略一思索就想通了关键。
是那张黑卡的缘故。
虽然早知道霍氏鼎盛,但没想到竟然连这种地方也能涉及到。
安顿好一切,时画站在病床前,看到神色安详的老人,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
接下来只要匹配到合适的肾,外婆的身体就能好转。
她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邢淼打来的。
时画神色淡淡的看着屏幕一直闪烁,也不停下,估摸着那边快要没有耐心了,这才按了接听键。
“你在搞什么?

这么久才接电话!”
邢淼的语气很不好,眼里也满是火花。
“什么事?”
“以后和沫沫多走动走动,霍家的宅子一般人进不去,我听说霍司南还没有结婚,你要是遇见他了,在他的面前多说说沫沫的好话,如果这事儿能成,你外婆的事时家负责到底,以后在那边你也多个伴……” 邢淼口中的“沫沫”是她的亲女儿,年轻漂亮,但眼光极高。
话还没说完,时画就知道这对母女打的什么主意了。
时沫整天不学无术,年纪轻轻情史已经能写成一本书,还一直闹腾着要找个人中之龙才肯嫁。
霍司南是霍权辞的堂弟,长相一流不说,更是交际场上有名的花花公子,这种见识过形形**美女的男人,给他和时沫搭线?
是凭这一层名义上可笑的婚姻关系,还是那张脸?
要作死随意,她不会奉陪。
时画眼底都冷了下来,“邢女士,看来你对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很清晰的认知,霍司南再不济,那也是霍家的子孙,世界顶尖名校毕业,坐拥无数财富,时沫高中起就学业荒废,能进的大学也是你们花钱买来的,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你觉得霍司南有多大概率能看上她?”
一番话,气得邢淼脑门充血,偏偏还找不出话来反驳。
她眼里闪过一丝恶毒,手上紧紧捏着手机,恨不得把手机勒成两段。
“时画!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想让那个老不死的立刻咽气吗?
!”

“我只是想让邢女士清醒一下。”
时画的声音淡淡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家族的子孙再不济,也不会娶这种满脑子都是草包的女人,别说霍司南,就是霍老爷子那一关就过不了。”
在霍家,霍老爷子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看不上的孙媳妇,连踏进老宅的门都是奢侈。
更别说要跟他的孙子谈恋爱,但凡在他的面前蹦跶一下,下场估计是被扔进太平洋里喂鲨鱼。
邢淼的胸膛剧烈起伏,想到什么,强压下心里的怒气,“还有两天就是你回门的日子,到时我会和你细说。”
挂了电话后,她的双眼眯了眯,立即又打电话去医院里询问,得知时画给老不死的换了病房,她的面上闪过一丝冷笑,原来是翅膀硬了,想要飞了。
可惜从她找上时画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对方只是时家的垫脚石,想要反抗,也不看有没有这个机会!
时画听到邢淼挂断,挑眉,将手机收了起来。
现在还早,看完外婆就该回霍家,但她暂时不想回去,哪怕在街边多坐一会儿也好。
霍家于她,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总裁,那似乎是夫人。”
宾利里,南时的双手握着方向盘,他是霍权辞的助理,自然知道这位刚嫁过来的总裁夫人。
车流行驶缓慢,最后停了下来。
应该是前面出现交通事故了,巧合的是,他们停的地方,恰好是时画的前面。
霍权辞只要一扭头,就能看清她的脸。
外面正是酷暑,烈日悬在空中,她坐在发烫的椅子上,背挺得很直,目光涣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族里的女人,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暴晒在阳光中,哪怕几步远的距离,也要选择撑伞。
她像是感知不到灼烫的阳光,坐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
霍权辞终是没有忍住,眉心蹙了一下,他这个夫人好像有很多心事。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盯了一会儿,就移开了目光。
窗户玻璃是单面可见的,他能看清她的表情,可是从她的角度看过来,除了黑漆漆的窗户外,什么都没有。
“总裁,要把夫人请上来么?”
车流已经开始移动了,南时适时的出声。
“不用。”
霍权辞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报表,矜贵凛然的气息一下子散了出来。
南时不敢再多嘴,知晓这位怕是不满意老爷子安排的婚事,只能踩了油门,汽车缓缓离开。
时画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她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心里微微悸动了一下。
“请问是时小姐么,你已经通过了公司的初试,今天下午是第一轮面试的时间,希望你能准时参加。”
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时画的眼里划过一抹亮光,嘴角的弧度也大了一些,“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她才觉得有些发晕,原来是在烈日下坐得太久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这身穿着,去面试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正是毕业找工作的日子,她昨晚给帝国盛世递了简历,没想到那边的速度这么快。

从放弃读博开始,她就把目标转向了国内的公司。
指导老师也给过她意见,让她不要怕,尽量往高处走。
国内公司的最高峰,可不就是帝国盛世么,堪称行业领域里的珠穆朗玛。
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把简介投给了帝盛。
帝盛筛选简历的严格程度让人发指,但凡进入里面的,无一不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每年的名校毕业生更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但相比较帝盛,传闻更多的是帝盛背后的那个人。
当年国内的公司动荡不堪,上头发布的一系列政策更是让好几个顶头boss落马。
人人自危的年代,帝盛却借着这个机会,拔地而起。
时画坐在出租车里,对帝盛背后的男人,抱着几分敬佩和好奇。
坐到那个位置,无不是踩着尸骨上位,要比常人更冷血,更理智,甚至是更偏执。
能创造出帝盛这样的神话,那个男人算是接近神的存在了吧。
时画轻扯了一下嘴角,在帝国盛世的大门口下车,付钱之后,她抬头看了看,仰得自己脖子很酸。
顶层办公室,南时拿着一份简历,眉头都拧了起来。
总裁夫人要来帝盛?
总裁知道么?
如果总裁不想见她,贸然把人放进来...... 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拿着简历去了隔壁。
“总裁,夫人要来帝盛,这是她的简历和个人信息,你看......” 他硬着头皮把档案放到了霍权辞的面前,霍权辞淡淡的瞄了一眼,在婚配情况上看到了“已婚”这两个字。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几分触动。
不过也只是触动而已,他是商人,婚姻这种东西,更多的是权衡利弊。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爱情于他不过是小小的一环,除了这个,他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
“按照流程来吧。”
他把资料推了回去,目光重新放在了电子屏幕上。
南时拿着资料走到门口,余光悄悄瞥了他一眼。
他跟着总裁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女性,他有时甚至在想,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这位拉下神坛,可是等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是薄凉寡淡的。
南时的目光停顿在资料上,上面是一张格外惹人注目的证件照,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呢?
时画在面试的房间等了一会儿,被一个年轻的女人领着去见了面试官。
“时小姐,如果这两方打官司,你认为谁会胜诉。”
面试官将一份简短的资料放到了时画的面前,是两款游戏的说明,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帝盛最近在策划的一场官司。
帝盛这样大的公司,涉及到的业务非常广,游戏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环。
这场官司之前已经被人议论过,所有人都觉得帝盛会输。
两款游戏在模式上存在相似的地方,帝盛研发的游戏晚了两年上市,早就输了先机。
如果她找不出帝盛能翻盘的点,那就是默认帝盛研发的游戏抄袭。
一来就是这么尖锐的问题,不愧是帝盛。
时画的嘴角弯起一汪浅笑,瞄了几眼资料,不急不缓的开口,“法律只是保护游戏代码程序,对于游戏规则,游戏模式并不予以保护,帝盛敢将这样的游戏上市,自然规避了这些问题。”
面试官的眼里闪了一下,虽然时画说的很简单,但没有将《游戏保护法》研究十几遍,根本无法找出这样的反驳点。
他弯唇,脸上带了一些真诚的笑意。
“时小姐的简历很优秀,我有些疑惑,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去律师所,而是来我们公司的法务部。”
“很简单啊。”
时画摊了摊手,“帝盛的法务部很强,外界调侃说他们是必胜客,我就是想知道,这么厉害的一群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面试官的嘴角抽了抽,最后站了起来。
“时小姐,恭喜你通过面试。”
“谢谢。”
时画挑眉,帝国盛世啊,和其他公司还真是不一样呢。
商量了一下任职的事情后,她出门,打了去霍家的车。
出来一天,也该回去了。
“站住!”
刚踏进霍家,她就听到身后传来霍琴琴的声音。
霍琴琴的脚下生风,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满是得意,“时画,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

她的手里拎着一个新买的包,高傲的扬了扬眉。
“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被我扇了一巴掌,哼,敢跟我抢包,也不看看她的身份,真以为有个姐姐嫁进霍家就了不起了么,下次让我再见到她,照打不误!”
其实是时沫侮辱了哥,她气不过,这才忍不住动了手。
时画的眉毛挑了挑,时沫?
“时画,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和我哥离婚!
我天天让人去欺负那个时沫!”
霍琴琴恶狠狠的放下这句狠话,拎着新买的包,兴高采烈的进了大厅。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时画,眉毛挑了挑。
她很赞同霍琴琴的话,时沫确实不知天高地厚,而且小小年纪心肠歹毒,典型的又蠢又坏。
坐在沙发上的唐蓉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眉心一拧。
“去把病气洗掉。”
时画不置可否,转身去了二楼,直到吃晚饭才下来。
时家。
从下午回家之后,时沫就一直在楼上发脾气,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全都被她挥到了地上。
她的脸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脸上怨恨的扭曲。
“沫沫。”
邢淼敲敲门,进来看到地上的场景,没有指责,而是拉着她的手。
“人家是霍家的大小姐,你拿什么跟她争,别委屈了,现在时画已经嫁进了霍家,我让她为你和霍司南牵线,如果你能嫁给霍司南,霍琴琴这样的小丫头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时沫的身子一顿,想到霍琴琴的话,面上更是羞恼。
“你指望时画那个废物?

她就是一个书呆子!
那张脸长在她的身上真是浪费了!
霍琴琴完全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我看她这个霍家少奶奶当的也是憋屈,让她牵线有什么用!”
时沫说着,又觉得委屈,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
邢淼的嘴角弯了弯,“她再不得势,那也是霍家人,总归有见到霍司南的机会,沫沫,妈妈会为你谋得最好的,你放心好了,我家女儿这么优秀,嫁给谁都行。”
时沫的脸上满是娇羞,想到那天不小心见到的男人,双手握了起来,不知道他是谁,但是那一眼,是真的让人惊艳。
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吧?
邢淼看到她这少女怀春的样子,脸上瞬间阴沉,变脸很快,“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们的目标是霍司南,其他男人都不行。
“妈!”
时沫的脸上红彤彤的,微微低着头,“我只见过他一次。”
“只见过一次,算不得喜欢,沫沫,除了霍司南,其他男人你都别想。”
时沫咬唇,可是那个男人长得很好看,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总归有一天,她肯定会见到对方的。
邢淼揉着她的脑袋,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因为他好看,那我告诉你,霍司南长得也很好看,当他的妻子,是你最好的选择,等你攀上了这棵高枝,想做什么都行。”
时沫没说话,她有一种预感,她好像格外的喜欢那个男人,他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
见了一面,念念不忘。
“我知道了,妈。”
她的嘴上敷衍着,心里却还在想着那天的惊鸿一瞥,连自己脸上的巴掌印都不怎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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