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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盛天下

斜阳倦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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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李成元,林凤仪   更新: 2022-05-13 18:5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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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李成元,林凤仪《荣盛天下》讲的是养猪高手李成元穿越回古代,在他眼里,一切问题都可以用养猪的方法来解决帝后之争,农民起义,外族来犯,皇帝宝座,李成元该如何决断?

精彩节选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准时收看《有钱赚》,今天我们来到大白猪养殖户李成元的猪圈里,来一起了解一下他的心路历程。”

话音刚落,镜头一转,对准了李成元。

“作为养猪能手,致富带头人,你想对电视机前面的观众说点什么?”

年轻漂亮的女记者捋了捋随风飘动的秀发,将话筒伸到了李成元的嘴边。

“呃,这个养猪啊,主要是母猪的产后护理,这一块一定要做好,要不然以后配种,产仔,猪仔成活率都会受到影响。”

“说到母猪的产后护理,我……”

话没说完,对方眉头一皱,赶紧把话筒移开,刚要重新提问,就见李成元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盯着猪圈里深深浅浅的脚印,就像**勘察案发现场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他看的很仔细。

“观众朋友们,成功没有捷径,但一定有方法,别走开,跟我来。”

女记者兴奋的冲摄影师招了招手,好像发现了新闻爆点一般,镜头立刻追了过去。

“坏了,是野猪,又来偷腥了。”

在常年与野猪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李成元练就了极强的微观辨识能力,能从足迹判断出来野猪与家猪的区别。

单手撑着栏杆,纵身跳进了猪圈里面,李成元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发出“吱吱”踩泥的声音,往凉棚里面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真是防不胜防啊!”

只见一片白花花的大白猪里面居然多出了一抹黑色,那是一头体型健硕的壮年大公野猪,更加令人发指的是大公野猪居然骑在一头母猪身上干那种事情。

踮着脚尖摇摇晃晃走进猪圈的女记者侧目一望,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脚下一打滑,“扑通”一声坐在了猪圈里。

“掐了,掐了,不能播,好丢人。”

摄影师见状,急忙将女记者扶了起来,二人随即仓皇逃离。

此刻,李成元心里全都是母猪肚子里的猪仔,要知道现在二师兄行情看涨,这一窝猪仔养出了月能卖一万多块呢。

随手抄起一把铁锹紧紧的握在手里,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铁锹重重的拍在大公野猪厚实的脊背上,愣是把铁锹把给生生震断了。

野猪的后背也被打破了皮肉,鲜血直流。

大公野猪“嗷”的一嗓子,开始胡乱冲撞起来,由于野猪生性本就暴躁,又挨了一铁锹,其战斗力瞬间爆表,如同一个小坦克一样碾压全场。

猪群也被惊扰,四下逃窜,现场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唠唠唠,唠唠唠。”

李成元试图控制场面,但按下葫芦浮起瓢,一点用也没有。

他一时心急,一个没注意,被大公野猪一头顶在后腰上,她腰身一拱,就飞了起来,有种大脑瞬间被抽离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大白猪的哼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像女人,但鼻孔里伸出来一根又黑又粗的鼻毛,还长着黑黢黢的胡茬。像男人,可又涂脂抹粉,一身女人的打扮,头上还别着一朵大红花。

眼珠子一转,左右看了看,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无数的记忆片段万箭齐发般涌入李成元的脑海。

“我穿越了!”

北荣盛国,

天玺年间,

庶康县,

忆香楼,

李成元,

一个小杂役!

不领月银,

只管温饱,

啊!

要不要更惨一点?

李成元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舍不得那些身怀有孕的大白猪,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啊!

“好你个李成元,忆香楼里里外外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你还敢在这里偷偷睡觉,看我不扎死你。”

这个冰冷的声音让李成元一下子回到了现实,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人的名字:忆香楼楼主储千贯。

他虽是个男人,但每日必是女人打扮,还让忆香楼的姑娘们称他为“楼主妈妈”。

不论别的,单就是这么一号人物,如果放在二零二二年,那起码也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女网红啊。

储千贯在庶康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各个衙门口没有他敲不开的门。

当然,敲门得用银子敲。

此人视财如命,心肠歹毒,尤其喜欢用发簪扎人,没人扎的时候甚至连自己都扎,绝对是个狠人。

储千贯从头上摘下那朵大红花发簪,咬着牙狠狠的在李成元大腿上锥了一下。

望着储千贯的嘴脸,李成元不由得想起了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如花。

乍一看还真像,仔细一看简直一模一样。

“如花楼主,我刚才实在是太困了,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闻言,储千贯就是一愣,凶神恶煞的表情也舒展开来,笑眯眯的看着李成元。

“小成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成元说:“如花楼主啊!”

“如花楼主?如花楼主!呵呵呵,这个名字好听,真是没想到啊,小成子的嘴还挺甜的。”

言毕,储千贯随即话锋一转,冷言道:“小成子,别以为你嘴甜,老娘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这时,一个体型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忆香楼的护院,名字叫做牛大力。

牛大力人如其名,力气极大,也有一些拳脚功夫,只是头脑不太灵光。

他瓮声瓮气的说:“楼主,外面又来了几位客官,姑娘们忙不过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储千贯拍拍脑门,指着李成元的鼻子,没好气的说:“差点被你气糊涂了,皇帝亲政,大赦天下,那些囚犯在牢房里憋的太久了,都跑到忆香楼来消遣了,咯咯咯,我要发财了。”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怒和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

“还不赶紧去厨房,一会姑娘们饿了,耽误老娘挣钱,老娘饶不了你。”

把发簪重新插回头上,轻轻按了按稍显蓬松的头发,冷冷吭了一声,储千贯风风火火的走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从一个养猪能手,致富带头人变成了一个妓院的小杂役,唉。”

李成元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来,灰心丧气的向厨房走去。


看着满地的食材,李成元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前几日大厨因为活多钱少愤然辞职了。

其实,他是中了如花楼主的圈套,也怪他自己,谁让他老大管不住老二的。

每到发放银钱的日子,如花楼主就会安排一个姑娘勾搭大厨,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厨钱还没捂热就还给了如花楼主。

白干!

目前,新的大厨还没到位,这几日都是忆香楼里的姑娘们没人宠幸的时候轮流做饭。

当然,四大花魁不用出这份苦力,因为她们总是在超负荷工作,完全可以评选优秀员工。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

忆香楼门庭若市,来往之人更是络绎不绝,所有姑娘们都去服侍客人了,就这还忙不过来呢,急得如花楼主差点儿亲自上阵接客。

姑娘们估计这会儿都累的够呛,这做饭的活就更别指望了,最终还得落到李成元的头上。

来到忆香楼也有两年了,可干的都是些摘菜洗碗的杂活,根本就掌过勺,就更别提做饭炒菜了。

这不是让公鸡下蛋,难为人么。

李成元叹了口气,想起养猪的时候也不用自己做饭,不是吃白象方便面就是到村里王寡妇家蹭饭吃。

那个王寡妇不仅饭做的好吃,人还贼带劲,不少人都没憋着好屁,自己这么一走,也不知便宜了谁家的小子了。

唉!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成元灵光一闪,突然就有了主意,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他虽然没给人做过饭,可是他喂过猪啊。

说起喂猪,李成元可是信心满满。

他喂得猪个个膘肥体壮,砸一下都能把砖头给崩飞了,往往还没到出栏的时候就被预定一空了,那也是相当牛叉的。

“难道把他们当猪养?”

李成元犹豫了一下,随即就下定了决心,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能按时开饭,就会被如花楼主那个老妖婆扎成血葫芦。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就拿养猪来说,那也是颇有学问。

李成元独创了一个喂猪配方,还给起了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四三二一。

当然,这可不是闹心的男足阵型,李成元的这个配方可比臭脚强太多了,最起码管用啊。

百分之四十的粗粮,百分之三十的麸子,百分之二十的豆粕,百分之十的骨粉。

不过,这忆香楼的厨房里虽然食材很多,但显然没有麸子、豆粕,那就稍微改动一下配方。

思路一打开,就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感觉,李成元顿时就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想起夏天给猪砍烂西瓜的情景,李成元就一手拿刀,一手抄起了一颗大白菜。

“噌噌噌”

横竖几刀下去,一颗脸盆般大小的大白菜就哗啦一下子散架,成了四方小碎片。

紧接着土豆,茄子,南瓜等一系列的蔬菜都以同一种方法处理,只见菜刀在李成元手里上下翻飞,切碎的蔬菜如雨落下。

“哈哈,蔬菜大作战,我砍,砍砍砍。”

又剁了一些排骨,将所有菜码全部倒在一起,用面粉一裹,上了笼屉就开蒸。

大约半个时辰,饭食就算是做好了,揭开锅盖,赶了赶热气,捏起一片白菜帮子吹了吹,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味道还不错。

李成元想起了胡老头,就盛了满满一碗饭食,又把里面的肉挑了出来,然后用粗布一盖,揣在怀里出门去了。

胡老头是个乞丐,乞丐太多,都被赶出了庶康城,不得入内。

自打李成元记事起,胡老头就一直在庶康县乞讨为生,毫不夸张的说这庶康城那条街道有几家商铺,几户人家,胡老头绝对门清,简直可以当居委会主任了。

乞丐的内心一般都比较封闭,也不愿与人来往,但胡老头是个例外,他不仅是个老顽童,还很喜欢李成元。

记得小时候,他总是把通过各种手段得来的食物分给李成元,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他的照顾,估计李成元活不到现在。

不过,胡老头有个癖好,而且这个癖好似乎一直延续到了二零二二年,那就是摸“小鸡”。

李成元一度认为,这个风俗甚至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胡老头就是这样,在李成元小时候只要一见到他,胡老头就要摸他的“小鸡”。

李成元当时也是年少无知,居然每次都让胡老头如愿以偿。

毫不夸张的说,李成元的“小鸡”就是在胡老头的亲手抚摸下长大的。

如今想来,当真是滑稽又可笑。

如果单看忆香楼,那绝对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可谁又知道,放眼整个北荣盛国,这忆香楼里的繁华就如同垃圾堆里的一朵塑料花朵一样,极不真实。

出了忆香楼的大门,一切就不一样了,恍若进入了另一个惨淡的世界。

这是庶康县最繁华的街道:安平街。

当下时局不稳,社会动荡,安平街上行人零零散散,两旁的商铺更是门可罗雀,十分萧条,有的已经闭门好几日了。

不过,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着淡淡的春天的气息,因为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一切似乎都在萌发着新的生机。

可谁又知道,倒春寒会不会来临?

不远处就是庶康城最大的茶楼:汉韵阁。

这是家百年老店,三层小楼古朴生香,门口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观水沸水腾劝忙里偷闲勿烦恼,

下联是:赏茶展茶舒请闹中取静且舒服。

此时的汉韵阁茶楼里,倒是比平时多了不少人,更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临窗凭栏,吟诗作对,意气风发。

店伙计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何掌柜的倒是挺有闲情雅致,拿了一个馒头一边在门口喂狗,一边往自己嘴里扔着。

这是条恶犬,也是条狗眼看人低的杂种狗。

这条狗跟成了精似的,从来不咬喝茶的客人,也不咬那些有钱人,专咬穷人,特别是乞丐,那家伙只要搭上嘴是死也不松口啊,不叼下来一块肉不算完事。

这庶康城里出了名的人不少,但要说第一恶犬的称号非何掌柜这条狗莫属了。

李成元走了个弧线,从安平街的另一边向前走着。

看见李成元走了过来,何掌柜立刻把刚扔进嘴里的馒头吐到了路中间,那条狗随即就窜了出去,一伸舌头给舔掉了,然后就冲着李成元龇牙咧嘴。


“呦,这不是小成子嘛。”

李成元警惕的看了一眼那条恶犬,侧着身子不敢动弹,何掌柜吹了个口哨,那条狗就在他脚边蹲了下来。

“别怕,不咬人。”

看李成元仍旧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何掌柜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又要去城外给胡老头送饭?”

李成元说:“是啊,何掌柜,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还没说话,何掌柜先乐了一声,回头望向人头攒动的汉韵阁,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窗前的几人中,突然有一人朗声道:“试上九天揽皓月,无奈身是个中人。”

“看看,不光是我高兴,大伙都高兴,皇帝年少有为,英明神武,以后啊,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李成元嗯啊着说:“好就好,谁不想好呢?谁都想好。”

何掌柜又好奇的看了看李成元手里端着的碗,吸了一下鼻子。

“小成子,我闻到肉香了,小心我告诉储千贯,让他用发簪扎你。”

不光掌柜的闻到了肉香,就连那条恶犬也闻到了气味,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成元手里的碗。

“再叫,再叫杀了你吃肉。”

李成元骂了一句,他一直这样骂猪,猪好像能听懂一样,他一骂猪就不叫了。可是狗不一样,非但不听他的话,反而龇着牙齿,发出“呜呜”的低吼。

何掌柜说:“小成子,他跟你一样能听懂人话。”

李成元把碗往怀里一贴,抱的更紧了一些,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恶犬的叫声和何掌柜得意而又轻蔑的笑声。

很快到了庶康县城门口,一个看门的兵丁用眼睛瞟了一眼李成元,一只手不由自主的由下垂状态旋转为手心朝上,勾了勾手指。

李成元把早已准备好的银钱放在了兵丁手中,那兵丁掂了掂手里的铜板,然后将铜板揣进怀里,冲着门口一甩下巴,示意李成元可以走了。

李成元后退一步,鞠了个躬,这才出了城门。

城外的景象更加凄凉,放眼望去,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几只瘦的像被门板夹了一样的流浪狗,夹着尾巴像游魂野鬼一样游荡着。

它们躲在草丛里,用散发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李成元,却始终不敢有过分的举动。

同样都是狗,但这些流浪狗清楚,没有人给它们撑腰,它们就要夹着尾巴做狗。

有一只没有完全认清形势的流浪狗冲着李成元叫了两声。

“再叫,再叫杀了你吃肉。”

李成元喊了一声,那条流浪狗“嗷”的叫了一嗓子,夹着尾巴钻到草丛深处去了。

又走了三里路,便到了城隍庙。

记得许多年前,城隍庙里香火不可谓不鼎盛,每日香客不断,求签还愿者络绎不绝。

更有许多头脑聪明的人,居然在城隍庙门口摆起了地摊,卖些小玩意,倒也能挣些银钱。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进来,空气里开始弥漫着香风辣雨,各种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城隍庙门口俨然成了一处规模不小的夜市。

但自从老皇帝驾崩以后,太后就以新皇年幼,虽开蒙受教,但不谙国事为由独揽朝政,专权独断。

自此,一切就都变了。

荣盛帝国这架拥有千年灿烂文明的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官员营私舞弊,国力日渐衰微,百姓民不聊生。

衰败就像核弹爆炸一样,从皇城向外快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北荣盛国从此一蹶不振,并且一分为二。

一品游骑将军姜海山与三年前割据一方,成立南荣盛国,自封为王。

姜海山挥师百万,所向披靡,占领城池几百座,屠杀无辜百姓数百万人。

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

一时间,这古老的国度成了魔鬼狂欢的乐园,也成了黎明百姓深重苦难的泥沼。

北荣盛国承袭正统,虽摇摇欲坠,国力空虚,仍旧数次举兵南下,平定叛乱,虽无功而返,但也有效遏制了姜海山前进的步伐。

自此,南北两国以九阳江为界,隔江对峙,征伐不断,互有胜败。

走进城隍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尊高约丈许的城隍娘娘塑像。

城隍娘娘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但她不归天庭管,因为她是来自地府的鬼。

在里面找了一圈,也不见胡老头的踪影,李成元心里就犯难了。

先是把饭碗放在地上,又觉得不放心,便又将其藏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可没走两步李成元就停了下来。

“胡老头会不会找不到呀?或者被野狗先找到了呢?”

“小娃娃,见了本娘娘为何不拜,好大的胆子!”

就在李成元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城隍娘娘的身上传出来的。

城皇娘娘显灵了?

他犹豫了一下,虽然他现在身为北荣盛国的子民,但却有着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本不该相信这些古怪灵异之事。

可在他的印象中,即便是在科技无比发达的二零二二年,人类能够登上月球,探索火星,旅行者二号甚至即将飞出太阳系,可对于许多事情科学依然无法解释。

而且,人们对于神灵的信奉就像刻进骨子里的基因一样。

甚至出现了一种怪象,那就是那些有钱的人大多都对此深信不疑。

据说有人为了到恭王府烧第一炷香,提前一个星期就二十四小时一刻不离的排队等候了。

更有明星大腕与江湖神棍关系甚密的消息时常登上各大媒体头条,一时间闹得乌烟瘴气,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不过,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期望。

就拿李成元来说,他坚持科学养猪,可还是供奉了天蓬元帅为祖师爷,每年春节还要在猪圈贴上红底金字的“槽头兴旺”字帖,祈求一年风调雨顺。

如今的北荣盛国民为蚁,生即贼,寄希望于城隍娘娘保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心灵会得到些许的安慰。

李成元“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合十,一副虔诚无比的样子。

“城隍娘娘在上,小人有眼无珠,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说着,又是一连串的响头磕在地上,磕的他脑袋都有点蒙圈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都说城隍娘娘显灵,有求必应,应之必验,李成元怎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嘴跟机关枪一样扣动了扳机。

“我想和王寡妇……不对,重来,我想做天下最有钱的人,我想所有漂亮女人都围着我转,请娘娘就从了我吧,不对不对,请娘娘应了我吧,也不对,就这么滴吧。”

话音未落,一阵熟悉的笑声就传进了李成元的耳朵里,抬头一看,只见胡老头站在城隍娘娘的手心里,此刻正一边笑,一边提着裤子。

“哈哈哈,成娃子,你人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对了,王寡妇是谁,忆香楼又来新人了?”

这一问差点把李成元给问懵逼了,幸好这是在北荣盛国,胡老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心里的一颗石头这才放下。

李成元好奇的问道:“胡老头,你怎么爬到城隍娘娘的手里去了。”

胡老头大手一挥:“别提了,这年头狗都比人强。”

说完,他抱着城隍娘娘的大腿,像个老猴儿一样溜了下来。

李成元没听明白胡老头的话,就继续问道:“什么狗比人强,你有东西吃,狗却没东西吃,怎么能说狗比人强呢?”

胡老头把碗上的粗布揭开,用脏兮兮的手将粗布上粘着的面点子一个一个抠了下来,白面点子变成了黑面点子,他丝毫不在意,一股脑放进了嘴里。

“成娃子,我问你,如果你有一天马上就要饿死了,你会吃排泄物吗?”

闻言,李成元连忙摇头:“那怎么可能,我就是饿死,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胡老头嘴里满是饭食,一边嚼一边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可是狗会呀。”

胡老头说的云山雾绕,李成元听的更是一头雾水,便说道:“胡老头,别绕弯子,有话就直说。”

胡老头加快节奏嚼动着嘴里的食物,然后喉结一动,将食物咽了下去,被噎的咳嗽了两声。

“你可真笨,我方便的时候有狗想吃我拉的粑粑,我怕那畜生咬我的屁股,没办法才上了城隍娘娘的身,这回你听明白了吗?”

言毕,胡老头又继续猛吃了起来,李成元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抬头望了望城隍娘娘的手,脑补着胡老头在上面拉粑粑的场景,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吃着吃着,胡老头突然眉头一紧,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把碗筷往地上一放,捂着肚子就向城隍娘娘后面跑去。

“成娃子,替我看着点,别让狗进来了。”

李成元摇摇头,苦笑一声。

这胡老头有拉肚子的毛病,特别是吃了肉以后,十次得有九次拉,有时候拉的连裤子都提不起来。

李成元问过原因,可胡老头每次都含糊其辞,不正面回答,只说自己肠胃不好,这辈子也没有吃肉的命。

时间长了,李成元也就懒得问了。

李成元打趣道:“胡老头,你说你这还没消化呢,就给拉出来了,这也太浪费了。”

胡老头的声音从城隍娘娘背后传来:“臭小子,明知道我不能吃肉,怎么还给饭食里面放肉,你想害死我啊?哎呦,真疼啊!”

李成元强忍住笑意说:“今天是举国同庆的好日子,给你改善一下伙食,还有罪过了?再说我都把肉挑出来了啊。”

胡老头一想,随即说道:“也怪我,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过了一会儿,胡老头神形俱散的走了出来,看着他走起路来碎步慢捣,小心翼翼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可笑。

李成元说:“我说你可悠着点,别回头把肠子拉出来了,可就塞不回去了。”

胡老头白了一眼他:“兔崽子,你就盼我点儿好吧。”

言毕,胡老头在城隍娘娘的小脚指头上坐了下来,又拍了拍旁边的大脚拇指,然后看向李成元。

“成娃子,坐。”

李成元走了过去,却没立即坐下,他对胡老头说:“你大,你坐大脚拇指,我小,我坐小脚拇指。”

胡老头把他按坐了下去:“行,知礼仪,孺子可教,不过跟我不用客气。”

李成元坐定以后,胡老头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让他顿时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胡老头回过神来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满脸的褶皱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这么一笑,非但没有让李成元觉得有些许轻松,反而更加局促了。

“胡老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胡老头没搭话,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发簪,递给了李成元。

“成娃子,你看这个是什么?”

李成元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个发簪,不管从做工还是材质上来看,都属于中等,除此之外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不就是一个发簪吗?”

胡老头又把那个发簪抢了回去,一本正经的说:“你可别小看这个发簪,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看胡老头对那个发簪颇是上心,李成元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就问道:“呃?那你说说看。”

胡老头刚要说话,但不知想起了什么,硬是又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走了,没时间给你瞎扯了。”

话音未落,李成元就向城隍庙门口走去,胡老头突然喊住了他,语气里就是带着几分感伤。

“成娃子,等等!”

李成元停住脚步,转过身去,问道:“喂,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呀。”

胡老头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十六岁了。”

李成元前世三十二,卖过水果,摊过煎饼,送过快递,好不容易靠养猪稳定下来,本打算攒两年钱娶个媳妇和他一起养猪,如果娶不到媳妇就把王寡妇收编了。

他给自己的计划取了个名字:出行计划。

顾名思义就是先等公交,如果没有公交就骑自行车。

在这个计划里面,他未来的媳妇就是公交车,而王寡妇则是自行车。

谁知这一切美好的愿望如今都成了泡影。


至于今生,就连李成元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年龄,经过一番冥思苦想,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仍旧算不明白。

算了,十六就十六吧。

砍一半,油腻大叔秒变小鲜肉!

“呃,那好吧,我今年十六,那又怎样?”

胡老头的身体微微一颤,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伤感的往事,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

“如果我儿子还活着,也跟你一样大了。”闻言,李成元大感吃惊,他从来没听胡老头提起过他还有个儿子,或许那是他内心不能碰触的地方。

李成元试探着问道:“你儿子是怎么……你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老头苦笑一声,长出一口气:“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说着就拍了拍李成元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十六就算成人了,来,我给你束冠,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的。”

“束冠?什么鬼?”

“别动!”

胡老头站起身来,用粗糙的手缓缓整理着李成元的头发,然后将其盘起,束于头顶,又从怀里把那根发簪摸了出来,横穿了进去。

礼毕之后,胡老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李成元,满意的点了点头。

“成娃子,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大人了,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安全第一。”

言毕,冲李成元摆了摆手。

一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李成元赶紧就往忆香楼赶去。

都走出老远,还能听见胡老头喊了一句:记住,安全第一。

时局动荡,帝国根基不稳,雪上加霜的是各地流民聚在一起拉起大旗揭竿而起,闹起了老表会。

顾名思义就是所有的人都像老表一样亲如兄弟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刚开始官府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毕竟一群连肚子都吃不饱的流寇难民,喊口号都有气无力,料定他们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自行散去。

可谁知老表会非但没有像官府预想的那样不攻自破,反而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最后汇成一股洪流,大有势不可挡之势。

据几个外乡人说老表会已经攻陷了不少村镇,下一步很有可能会对庶康县造成直接威胁。

县令吴扒皮与前几日颁布召令,晚上戌时实行宵禁,所有车马人员一律不得进出城门,违者一概以老表会同党处置,绝不轻饶。

因县令吴能才其人多行不义,百姓称其吴扒皮,也算贴切。

还算幸运,一路狂奔至城门,就在兵丁即将要关门的时候李成元顺利的从门缝挤了进去。

路过茶馆的时候那条恶犬又冲着李成元咬了两声,左右一看,四下无人,李成元心头升腾起一个恶念。

“何掌柜不在,狗日的还这么猖狂,看谁给你撑腰。”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李成元捡起一块砖头,抡圆了胳膊,狠狠的砸在了狗身上。

那条恶犬“嗷”的叫一嗓子,从地上弹了起来,歪着狗身子,夹着尾巴一溜烟钻进了汉韵阁茶楼。

“再叫,再叫杀了你吃肉。”

狗跑了,李成元也撒丫子跑了,他跑的比狗还快身后传来何掌柜日娘叫老的骂声。

“哪个杂种干的,别让老子抓到你,他妈的。”

等回到忆香楼的时候人已经少了许多,这时候还不走的就是要留在姑娘房中过夜的客官了。

他们此时倒也不急,毕竟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跟姑娘谈情说爱。

此刻,反倒是聚在一起,搂着姑娘,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好不快哉!

门外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蜷缩在对面的墙根下,一脸痴笑的盯着里面看,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一下他们的嘴唇。

一人手持酒杯,一边轻轻摇晃,一边思索了片刻,随即吟道:

夜正浓,

辗转不成眠,

西天残月不知愁,

孤光到晓入窗栏,

一寸又万千。

众人无不拍手称快,连连说好,那人也是春风得意,竟是张开嘴,又指了指姑娘的嘴巴,示意姑娘用嘴给他喂一口酒水。

姑娘扭动腰身,哼了一声,一番故作姿态之后还真就用嘴抿了一口酒水,红袖一遮,一脸娇羞的喂给了那人。

立刻引得满堂喝彩,当真是羡煞旁人!

不过,此时春花却是秀眉微蹙,微微摇了摇头。

她忆香楼四大花魁之首,生的百媚千娇,也读过几年私塾,肚子里还是有一点墨水的。

那作词的人见状,便道:“素闻春花姑娘文采斐然,不知有何高见,不妨说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探讨一下?”

春花双手相扣放于腰间,施了个礼,红唇微启。

“各位爷,小女子才疏学浅,岂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

那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春花姑娘,自古文无第一,姑娘若是如此,便是瞧不上我了?”

闻听此言,春花赶紧拿起酒壶,倒满酒杯,一饮而尽,自罚了一杯。

“即使如此,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我觉得这位公子刚才所做词句固然极妙,但不如将又字改为还字,如何?”

“一寸又万千,一寸还万千,又,还,还,又……”

众人听罢,各自念诵数遍,皆是觉得只此一字之差,意境便是得到了升华,都对春花赞不绝口。

那原作之人抱拳施礼:“姑娘才思敏捷,满腹经纶,在下佩服,佩服。”

那人虽说在文词上略逊风骚,但也借此机会与春花姑娘打得火热。

自古文人相轻,另一人看了自是不服,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吃醋,他略一思忖,便续写了下半阙:

桃花妖,

人面无觅处,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泪化露,

没个安身处。

话音刚落,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一干人等已经开始起哄,用言语挑逗着他身边的姑娘。

那姑娘混迹风月场所,自然明白其中用意,倒也不矫揉造作,立刻就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水,嘟着**的樱桃小嘴踩上了木凳。

玉手轻轻搭在男人肩膀上,男人的膝盖就软了,身子立时就矮了半截,大张着嘴巴,像一条狗一样。

一股清流从姑娘口中滑落,不偏不倚落进男人嘴里,引得众人目瞪口呆,连连咂舌。

李成元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了个满眼,不由得的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发皴的嘴唇。

“这也太香了吧。”


喉结一动“咕叽”一声,李成元咽了口唾沫,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顿时就冲昏了头脑,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春花看见李成元就打趣道:“呦,这不是小成子嘛,怎么,你也想凑凑热闹?”

李成元殷勤的一笑,肯定的点了点头。

春花捂着嘴笑道:“小成子,前几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也不知你学会了吗?咯咯咯。”

一人却有不同意见:“既然这位小兄弟也想以文会友,各位仁兄何不成人之美,一起来听听又何妨?也好给这漫漫长夜增添几分欢乐不是?”

“噢,对对对,言之有理!”

……

他们话说的阴阳怪气,根本没把李成元放在眼里,颇有几分在街头看杂耍的意味。

他也不去跟人争辩,指着春花说:“我出上联,你如果答不出来就用嘴给我喂食酒水,如何?”

春花闻言,先是不可思议的一愣,捂着嘴再次“咯咯”笑了起来,或许是觉得太可笑了,笑着笑着就咳嗽了几声,抖落几缕暗香。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话音未落,李成元就觉得不对劲,这怎么还上西天取经了呢。

“呃,答不答应吧?”

要说这读书之人就是能识大体,只见春花姑娘含情脉脉的看向了她身边的一位公子。

“小成子,你想多了,今日我是这位公子的人,一切得由这位公子定夺。”

那人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春花要是答上来了,你就得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哈哈哈。”

众人摇头晃脑,皆是失笑出声。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叉开了腿,做出各种不雅的动作。

李成元想起了一个从电视上看到的上联,于是朗声说道:“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接吧。”

众人闻言,无不一脸懵逼,呆若木鸡的看着李成元。

春花弱弱的问道:“上海?自来水?小成子,你莫是得了疯病了吧?”

李成元这才想起来这帮古代人压根就不知道上海这座城市,更不知道什么是自来水。

那人一撩袍子,一脚踩在凳子上,用手里的扇子指了指他的胯下。

李成元抻着脖子说:“明明是我赢了,春花得用嘴喂我酒水才对。”

春花顿觉脸面全无,一甩衣袖,嗔道:“小成子,别说姑娘我欺负你,你要是能说出下联就算我输,姑娘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李成元在心中暗喜,他就等这句话呢。

“各位嫖客,呃?各位仁兄,请做个见证,春花姑娘刚才说的话不知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点头。

春花没好气道:“真啰嗦,快说吧。”

李成元清了清嗓子:“听好了,下联是东街聚仙楼仙聚街东。”

众人又是摇头晃脑,反复念诵了几遍。

“秒,真是秒啊!”

此时,李成元已经听不见那些恭维的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春花姑娘的两片红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画面。

春花已经羞得面红耳赤。

虽说她已坠落风尘,不是贞洁之身了,可让她一个堂堂四大花魁之首,给一个小杂役喂食酒水,那是也万万做不到的。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能怎么样呢?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李成元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万般无奈之下,春花只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水,被酒水打湿的红唇更加迷人,让李成元的一颗心顿时就跟长了毛似的。

春花闭着眼睛,秀眉紧蹙,缓缓将红唇送来。

李成元也赶紧闭上眼睛,身体本能的微微前倾,嘟起了嘴巴。

可就在这时,他就感觉体侧阴风骤起,一道黑影突然靠近,在他身边站定,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

“好你个李成元,你死到哪里去了?”

储千贯使劲揪着李成元的耳朵,将他整个人都提高了半截,耳朵感觉都快被扯掉了。

“如花楼主,你听我说……”

“少废话,跟我来。”

如花楼主揪着李成元的耳朵,把他生拉硬拽的向厨房拉去。

“看看你干的好事,真是气死老娘了。”

储千贯双手叉腰,跟个火药桶一样,恨不得把李成元给生吞活剥了。

进了厨房定睛一看,只见三三两两的姑娘们愁眉苦脸的围坐在一起,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碗,百无聊赖的用筷子不停扒拉着碗里的饭食。

“告诉你,现在姑娘们可都是黑白连轴转,工作强度很大,你居然敢扯老娘的后腿,我,我,我攮死你算了。”

话音未落,如花楼主就从头上拔下发簪,咬着牙狠狠的刺向了李成元。

李成元轻松一躲,如花楼主刺了个空。

“哎呀,居然敢躲,给老娘站好了。”

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袭击袭来,不过李成元基本都躲过去了,只挨了少数几下扎。

在他眼里,如花楼主攥着发簪的手其实就是一头小猪崽。

躲猪他可是专业的,唯一的一次失手就是被大公野猪给顶了后腰,还稀里糊涂的穿越到了北荣盛国。

记得每次小猪崽出栏的时候,李成元都要抓猪。

这项工作看起来简单,其实很有学问。

试想一下,几十头活蹦乱跳的小猪崽同时向四面八方逃窜,如果不事先对小猪崽的逃跑路线做出准确的预判,是很难抓住它们的。

俗话说实践出真章,李成元正是在一次次的抓猪实践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可能有人会说借助网兜之类的工具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李成元不是没有想过这点,但这其中还有一个玄机。

人类新生儿出生的时候,在各种先进医疗设备和专业医生的加持下,都会因各种原因造成痴傻呆蔫的现象,那么对于猪来说,这种现象就更为普遍了。

如果借助网兜之类的工具,那么那些看起来并不欢实,痴傻呆蔫的小猪崽就会显露无疑,价钱上自然也会差出很多。

可采用捉猪的方式就不同了,人往猪圈里一走,不用哄,不用赶,在那一堆白花花的猪崽群里,随便抓上一只,然后用力那么捏一下子。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你就看吧,所有的小猪崽们定然是没了命的疯跑乱窜,那些痴傻呆蔫的猪崽也会在羊群效应的带动下四处逃窜,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猪圈简直变成猴山了。


所以说,买的没有卖的精,大家不管在干什么事情的时候,千万别觉得自己很聪明,因为很可能你会被一只猪给蒙骗。

一旁,本来还愁眉苦脸的姑娘们见状,立刻来了兴致,纷纷拍手叫好,那阵势恨不得亲手扎几下才痛快。

“妈妈,狠狠的扎,小成子还偷看我洗澡呢,您得替我主持公道啊。”

“妈妈,小成子把我们当猪喂呢,他私下里还说你是个老妖婆呢。”

“妈妈,可别轻饶了小成子,他总是色眯眯的盯着人家,人家夜里都不敢睡觉。”

……

一边挨着针扎,一边挨着数落,李成元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心说:这女人啊,唉,还是王寡妇好。

姑娘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让人听着跟进了鸡窝似的,脑袋都大了。

储千贯也觉得烦了,转过身去单手叉腰,用另一只手的手指不停的点来点去。

“好了,一个个的,把这心思都用到正事上,给老娘骚起来,浪起来,要不然怎么让那些臭男人甘心情愿的把银钱掏出来啊。”

想了想,又说:“还有,别总是叫苦叫累,眼下这年月,比起那些乞丐流民,你们简直就跟帝宫里的娘娘一样,知足吧,啊!”

姑娘们听了这话,立时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不说话了,但从表情可以看出来,对于如花楼主的说的话,她们显然颇有微词,只是迫于无奈未敢明说罢了。

如花楼主也没理会这茬,反正在他眼里,姑娘们都是他花银钱买来的赚钱工具,根本没资格讨价还价。

储千贯又转身回来,用眼睛瞪着李成元。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进厨房了,去洗衣房里洗衣服吧。”

撂下一句话,如花楼主气呼呼的走了。

让李成元没有想到的是储千贯前脚刚走,他随即又被姑娘们给包围了。

这些女人虽说在别的男人面前卑躬屈膝,可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围拢上来就是一通瞎扒拉,嘴里也一刻不闲着,七嘴八舌的数落着李成元。

消气之后,姑娘们扭动着丰乳肥臀走了,李成元顶着鸡窝似的头发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也快被撕扯干净了。

更加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的**部位还不止一次的遭到了袭击,可他连“罪魁祸首”都不知道是谁。

唉!

叹了口气,又开始忙碌起来。

牛大力走了过来,打了个饱隔说:“小成子,别难过,我觉得你做的饭挺好吃的,我吃了三大碗,都撑着了。”

李成元挤出一丝微笑,心说:估计整个北荣盛国也就你和胡老头不会嫌弃我了。

“小成子,我们是虾米,虾米就是总被欺负的,别难过,习惯就好了。”

李成元笑笑:“你是想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烂泥吗?”

牛大力点点头:“对对对,小成子,还是你懂得多。”

李成元看了一眼牛大力,不由觉得这老哥憨憨傻傻,倒是挺可爱的,对自己的定位也很准确,所以他没啥烦恼,整日就知道耍石锁。

收拾完一切已经是子时了。

李成元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柴房。

进门一看,也不知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家伙竟然已经把姑娘们换洗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柴房里面。

给床铺上又添了一些干草,拿木板压平整了以后这才四仰八叉的躺了上去。

望着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外面打情骂俏的声音不绝于耳,若隐若现。

这一天真是太累了,李成元一闭眼睛就睡着了。

在梦里,他从门缝溜进了王寡妇家里,扑到床上,跟王寡妇抱在一起,狗一样互相啃着对方,**已经燃起,一发不可收拾。

可就在最关键的时候,却被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给吵醒了。

侧耳细听,那声音从房顶传了下来,动静听着不小,不像是老鼠之类的小东西所能制造出来的,倒像是一个人或者一头猪。

北荣盛国还处在农耕社会,自是没有什么风口可言,猪自然也不会飞起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房顶有人!

正想着,突然就见一道黑影从房顶落下,踮着脚尖,躬着身子“蹭蹭蹭”就朝柴房奔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黑衣人就闯了进来,一把寒光闪闪的铁片大刀就架在了李成元的脖子上。

几乎就在同时,隐隐约约传来储千贯声音:“张捕头,一定是弄错了吧,忆香楼可是本分经营,这吴县令都是知道的。”

另一个声音说:“老表会流贼已经潜入城内,我们一路追击,到这里失了踪迹,怀疑可能躲进了忆香楼里面。”

储千贯顿时慌了,忙说道:“哎呦,张捕头,张老爷,这可冤枉死老身了。”

李成元看了眼前此人一眼,只见他一身黑衣,黑布蒙面,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只是左侧额头上的一颗痦子十分显眼。

黑衣人刀锋直抵他的脖子,一丝刺骨的冰凉顿时袭上心头。

“别出声,否则立刻让你横尸当场。”

李成元不敢动弹,刀架在脖子上亦不敢点头,只眨了眨眼皮表示自己不会出声。

“噌噌噌”

黑衣人说话的同时,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寒刀出鞘的声响接连响起。

“你们两个,那边。”

“你们几个,这边。”

“剩下的人跟我来。”

“给我仔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

黑衣人躲无可躲,情急之下,纵身跳上了房梁,像个猴子一样趴在上面,冲李成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用刀划割了一下以示警告。

刚一回头,月光便将几个人拉长的身影送进了柴房,影影绰绰。

几个捕快率先闯了进来,翻找一番过后,手持寒刀四处捅刺,均一无所获。

此时,楼主储千贯和一个腰间挎着寒刀,手按刀背的捕头相继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庶康县第一捕头张顺友!

张顺友不仅武艺高强,雷厉风行,而且心狠手辣,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酷吏,若是被他拿住,不问青红皂白,先得脱一层皮再说。

更有自创“蚂蚁上树”之酷刑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牛大力跟在他二人身后,脚下一瓣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差点没把储千贯的裤子给拔下来。

“蠢货,滚一边去,笨的跟头牛似的。”

片刻之后,撒出去的捕快相继回来报告。


“头儿,没有人。”

“头儿,没有。”

“头儿,没找到。”

……

储千贯听了以后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脸上表情也随之舒展开来。

“张捕头,我都说了,你就是不信,我忆香楼与老表会那帮流贼势不两立。”

此时的储千贯振振有词,一副老娘问心无愧的样子。

张顺友根本没理会他,在柴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李成元身上,突然喝问了一句。

“说,人在哪里?”

张顺友目光如电,寒芒毕露,李成元被吓了一跳,心中虽是十分紧张但却不露声色。

“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张顺友“噌”的一声拔出刀来,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震动发出的“嗡嗡”声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刺激着他的耳膜。

李成元不由暗吸一口凉气,心说:这他妈的放个屁的功夫刀在脖子上架了两回,万一这俩人有一个学艺不精,或者手一哆嗦,岂不要人头落地了。

只听张顺友冷冷说道:“睡觉为什么不关门?”

果然是第一捕头,立刻就发现了破绽,时下虽说已是春天,但春寒料峭,晚上的温度也是不低,睡觉不关门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张顺友这一问着实让李成元没有丝毫准备,支支吾吾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回答。

“呃?这个,我……”

张顺友冷言又道:“小成子,你是在这里说还是跟我回县衙大牢再说,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情况万分紧急,李成元在心里迅速的组织着语言,眼看着就要露出马脚,他急出了一头冷汗。

看李成元吞吞吐吐,张捕头命令左右捕快:“来啊,绑了。”

就在这时,如花楼主突然着急破声道:“李成元啊李成元,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快说啊,你死不足惜,千万别让忆香楼跟着你一块遭殃。”

如花楼主的话倒是给李成元提了个醒,他突然想起王寡妇每次给他留门的情景,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就在两个捕快把绳子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李成元开口道:“慢着。”

张顺友大手一挥,那两个捕快收了绳子,其中一人推了一把李成元的脑袋。

“呃,我给春花姑娘留着门呢,她今日与我对赌,输给了我,还未兑现诺言,我在等她呢。”

一听这话,储千贯立刻就拔出了发簪,冷不丁在李成元胳膊上扎了一下,他急忙用手一捂,摸到了一股黏糊糊的液体。

“李成元啊李成元,我说你今天怎么有点魂不守舍,怪里怪样的,原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呸,你也配?”

骂完李成元,如花楼主又转向张顺友道:“张捕头,是有这事,老身我亲眼所见,小成子没有说谎。”

张顺友听罢虽是点了点头,但却一言不发,脚下像被黏在了地上一样,一步也不挪窝。

储千贯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元宝塞到张顺友手里:“不成敬意,请几位官爷喝茶。”

他们说话的这个当间,李成元暗地里手指搓了搓那滴落的液体,又趁机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

血!

他确认刚才的液体是从房梁上滴落的血迹。

眼光向上一瞟,又是一滴血液落在了他手心之上,还带着丝丝温热,李成元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而此时,张顺友虽然收了钱,却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情急之下,李成元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黑衣人的血滴流不偏不倚落到了他的脖子后面。

那种感觉让他如临深渊,必须赶紧解决眼前的困局,如果拖延下去,一旦被张顺友发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张捕头也是忆香楼的常客,总是打着各种官方旗号来忆香楼“办公”,但实际就是想一个萝卜两头切,即拿了银钱还玩了姑娘。

这也是忆香楼之所以能在庶康城站稳脚跟,并且生意火爆的关键所在。

如花楼主不仅打通了官府的各个环节,定期孝敬银钱,还让诸如张顺友之流白玩白拿,那简直就是VIP中p的待遇。

“张捕头,今日真是不凑巧,姑娘们都名花有主了,你改日再来吧。”

“小成子,怎么跟张捕头说话呢,忆香楼里的姑娘,只要张捕头看得上,那是随叫随到。”

听如花楼主如此说,张顺友便望向储他,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真的?”

储千贯脸上阴晴不定,挤出一丝为难的笑容:“那,那当然了。”

张顺友再不说话,收刀入鞘,径直走了出去,一众捕快也鱼贯而出。

“赔了夫人又折兵,唉!”

储千贯拍了一下大腿,着急忙慌的就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走了,但牛大力却迟迟未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盯着李成元。

“大力,你怎么不走啊?”

牛大力指着李成元的脖子,瓮声瓮气的说:“小成子,你流血了。”

闻言,李成元大吃一惊,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捂住牛大力的嘴。

“大力,小声点。”

此时,一道寒光闪过,房梁上的黑衣人已经动了杀机,正在运刀蓄力,准备趁牛大力不备,一刀将其毙命。

李成元冲对方摇了摇头,黑衣人这才按兵不动。

“大力,看着我的眼睛,不许出去乱说,听见了吗?”

李成元说话的语气很重,确定每一个字都清晰无差的送进了牛大力的耳朵里面。

牛大力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愣怔了几秒钟后,木讷的点了点头。

“小成子,放心吧,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如花楼主扎破了皮肉。”

李成元忙说:“对对对,真疼啊,这个老妖婆下手也太重了。”

牛大力感同身受的说道:“别难过,习惯就好了,我就不疼。”

李成元挤出一丝笑容:“呃?大力,你回去吧,我很累,要休息了。”

“哦,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打发走了牛大力以后,黑衣人纵身一跃,径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但他受伤不轻,重重的摔在了柴草垛上,滚落到了地上。

李成元将黑衣人扶了起来:“兄嘚,你没事吧?”


李成元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黑衣人,于是就喊了一声兄嘚,反而显得亲切。

黑衣人愣了一下,显然没太听明白,不过也无心纠缠于此,反而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这话一出口,李成元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不强盗逻辑嘛。

“那你杀了我吧,这样就不会有人泄露你的行踪了。”

他一身凛然正气,倒是将黑衣人身上的凛凛杀气生生给压了下去。

“这位兄弟,我不是那意思,我……”

李成元大手一挥:“不用说了,你走吧。”

黑衣人却是不走,接下来就对李成元展开了类似传销组织的洗脑模式。

“小兄弟,看你一身正气凛然,可否参加老表会,咱们兄弟一起共谋大业。”

李成元顿觉好笑,心说谋个屁的大业,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拉人头,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再说,就刚才黑衣人想杀了牛大力灭口这件事来看,这个什么狗屁老表会也不是正经玩意。

而且,初中老师就总结过,纵观历史,所有农民起义最后注定失败,皆是因为不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没有先进的思想武装。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为何还要做无力挣扎呢。

最重要的一点,此人也没有九块九包邮的如来神掌秘籍啊。

不过这些话李成元并没有对黑衣人说,因为即便他说了对方也肯定是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老哥,听我一句劝,留着这条命回家养猪多好啊,别瞎折腾了,没毛用。”

黑衣人身子一震:“养猪?”

李成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没错,养猪!”

黑衣人一身正气浩然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天下大乱,你我岂能甘为蝼蚁,任人宰割,何不揭竿而起,建立不世之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扬名立万……”

这一番话说的果然热血沸腾,激昂慷慨,就连黑人自己也被自己给感动了,不由得望向窗外,眼睛里充满了难以言表的复杂之情,可李成元仍旧不为所动。

“老哥,我还是觉得养猪比较靠谱,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另外我可以给你提供技术支持,不收你咨询费。”

黑衣人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冷哼一声,甩开李成元的胳膊,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向门口走去。

行至门外回头说道:“小子,等我们攻进庶康城,你就不这样想了,后会有期。”

说完,抱拳施礼,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望着黑衣人消失的背影,李成元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然后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谁知他刚躺到床上黑衣人居然又回来了。

“小兄弟,我……”

李成元没好气道:“大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个卖保险的你知道吗?”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喧闹声。

“干什么啊,官府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放我走,我太爷爷的大姑的外甥女的重孙子在华平府任职,跟吴县令官级一样。”

“官爷,那个,我不玩了还不行吗?让我回家吧,家里有个母夜叉。”

……

借助着淡淡的月光,从门缝里看出去,只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捕快手持铁片大刀将所有客官全部赶进了后院里面。

李成元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黑衣人说:“张顺友带着人强抢民女,不对,强抢……”

看他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李成元就提醒道:“强抢小姐。”

“不对,忆香楼里没有小姐,小姐都是官宦人家里才有的,最不济也得是个财主吧。”

闻听此言,李成元差点没笑出声来:“行了,行了,跟你说不明白。”

不过,细细想来,那黑衣人所言从另一种角度去考虑,还真他妈就是那么回事,老百姓家里怎么会有小姐呢?

片刻之后,黑衣人再次开始拉拢李成元入伙老表会。

“小兄弟,你也看见了,如今天下大乱,这些官兵知法犯法,比强盗土匪还可恶,你何不趁大好年华干一番大事业呢?就比如加入老表会。”

李成元趁其不备,一把将黑衣人痦子上的那根黑毛给拔了下来,一口气吹走了。

“兄嘚,就别拉单子了,当务之急是如何保命,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咱俩的祭日。”

后院通往前厅的路只有一条,是一个圆形的石拱门,此刻已经被那两个捕快封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黑衣人提刀说道:“这两个小喽啰不值一提,十招之内必定要了他们项上人头。”

李成元叹了口气:“大哥,你说你天天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黑衣人一愣:“小兄弟,你什么意思?”

李成元又看了一眼那两个捕快,用手指在太阳穴处画了几个圈,无奈的说道:“动动脑子好不好,这二人虽然不足为患,可是只要一打斗起来,必定会惊动张顺友,你明白吗?”

黑衣人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那怎么办?”

李成元略一思忖:“既然不能强来,那就智取。”

言毕,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姑娘们那一堆带洗的衣服上。

他让黑衣人把他身上的血衣脱了下来,连同那把铁片大刀一块塞进了柴草里面,然后又找了一身姑娘的衣服,让黑衣人换上。

这黑衣人是习武之身,膀大腰圆,体型健壮,与牛大力一般无二,可忆香楼的姑娘们就显得瘦小了许多,衣服自然也不合身。

“小兄弟,太小了,穿不上啊。”

“没时间了,你以为这是在专卖店里呀?大小不合适还管换,将就穿吧。”

黑衣人笨手笨脚,李成元就上去帮忙,跟捆猪一样把黑衣人塞进了衣服里。

“这,这行吗?”

黑衣人叉开双腿,架着胳膊,样子极其滑稽可笑。

这让李成元想起了一个很早以前的影视剧,讲的是一个小朋友喝了神奇长大药水,一夜之间长成五大三粗的大人。

此情此景,简直一般无二。

“呃?就这样吧,也没别的办法了。”

紧接着,他又用手指头从黑衣人的伤口上沾了点血,给对方化了个妆。

完事之后又凑到黑衣人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

黑衣人听了以后,直摇脑袋,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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