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司扶倾,郁夕珩《被夺一切后她封神回归》讲的是【甜爽燃,团宠,虐渣男】司扶倾一睁眼,不仅被夺了气运,人人还让她滚出娱乐圈重活一次,她只想咸鱼躺,谁知总有不长眼的人蹦跶,拉踩蹭她热度,没点真本事,这样下去还能行?怎么也得收拾收拾司扶倾捏了捏手腕,动了后来,网上疯狂骂她不自量力倒贴郁曜,造谣她私生活不检点,而——国际天后:今天我能站在这里,多亏了倾倾top1男顶流:离我妹妹远点@郁曜就连国际运动会官方:恭喜司扶倾拿下第13枚个...
精彩节选
【今日爆料】:左老爷子今夜十点于中心医院因心脏病去世,左家风云变动,各派争夺不休,大家不如也猜一猜,左老爷子这么一走,司扶倾这个靠着左家才进了娱乐圈当明星的资源咖,以后还能生存得下去吗?
“砰”的一声,一个手机重重地甩在了司扶倾的面前。
上面是今天的新闻,才发出去两分钟,底下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
“司扶倾,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们左家人,你也根本不姓左。”开口的是左夫人,她声音冰冷,“现在老爷子也走了,你该离开左家了吧?”
“你还想进去看老爷子的遗体?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你没资格!”
大厅里,左家所有人都聚在一起。
他们没怎么理这边的动静,正在严肃商讨遗产划分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左老爷子的尸体才被推到太平间。
“再看看网上的人是怎么说你的,你觉得你在娱乐圈名气很大是不是?”左夫人嗤笑,“左家养你十三年,你是怎么回报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抹黑。”
司扶倾低下头,脑海中陌生的记忆在剧烈翻滚着,疼痛蔓延至全身。
她舌尖抵着牙,压下喉咙里泛起的腥甜,拿起旁边纱布缠在滴血的手腕上后,这才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新闻下面的评论已经过千,全是骂声。
【虽然有些话不厚道,但我还是要说,左老爷子这一没,我看司扶倾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好啊好啊,大喜事,司扶倾终于可以滚出《青春少年》了,一个不会唱也不会跳的人凭什么来当男团选秀的舞蹈导师啊?】
【脸也天天画着浓妆,不知道素颜得有多见不得人,什么时候滚出娱乐圈!】
左夫人见她不理不睬,声调拔高:“聋了?!”
司扶倾这才抬起头,唇边还沾染着血色,喉咙微微低哑的发音:“嗯?”
她今天没有带任何妆容,是纯素颜。
女孩的皮相和骨相都极美。
肌肤瓷白,长发温软。
朦朦胧胧得像是描摹的古画,瑰姿艳逸。
偏生她还长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眉目敛情,含辞未吐,平添了几分艳色,确实是三百六十度都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神颜。
左夫人却最讨厌这张脸。
这些年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司扶倾勾引她儿子。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自从司扶倾进娱乐圈之后,就一直画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大浓妆。
这倒让左夫人少了点忧虑。
她看着这张太过绝丽的脸,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十三年前,左老爷子去四九城出差,回来之后,身边就多了一个五岁的小姑娘。
不可否认,司扶倾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左家的几个小姐没一个能比得上。
左老爷子力排众议,签了收养协议,将她接进左家。
在他的照拂下,司扶倾的待遇和左家嫡系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好。
三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司扶倾要进娱乐圈,左老爷子也应下了,还专门送她出国进修。
但司扶倾的业务能力很差,妆容也不堪入目。
虽然成功在国外出道又回国发展,还是当红女团星空少女组合的成员,网上却全是她的黑粉,连带着左家都被多次嘲讽。
左夫人出去和贵妇们聚会,频频被问到此事,心中怄气不已。
要不是左老爷子,她怎么会接受司扶倾待在左家?
司扶倾靠在沙发上,手支着头,头部的疼痛慢慢平息了下来。
几秒后,她最终还是接受她做实验出了错误引发了爆炸不幸身亡,又成为了一个负面新闻缠身的女明星。
这件事情告诉她,在制作反重力装甲的时候,绝对不要喝可乐。
女明星和她同名。
五岁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记事开始,她就在左家生活。
左家唯一关心她的只有将她带回来的左老爷子,他说她父母双亡,所以由他照顾她。
但左老爷子生意忙,经常不回家。
她一直被左家几个兄弟姐妹欺负,这一次更是在与左家长孙争执之前被他割了腕,差点因此送命。
司扶倾长睫垂下,眸底浮起了几分戾色。
前世的她也是孤儿,有幸被姐姐捡了回去悉心照顾,后来她又拜入了师门,有了一群黑心的师兄师姐们。
结果还没享受享受生活,她“嘭”的一下把她给炸死了。
这样的成就估计整个师门无人能敌,她倒也无愧于她的“鬼见哭”名头。
“行了,别说了。”左天峰象征性地拦了拦,“先解决遗产的事情。”
左夫人恨恨:“你看她这样子,怕不是要赖上咱们。”
收养协议是左老爷子签的,谁都无权破坏。
眼下司扶倾也成年了,如果她不同意,收养协议就无法解除。
司扶倾起身,目光终于落在了左夫人的身上。
她手腕上还缠着纱布,鲜血一点一点地渗出。
看得人触目惊心,可她本人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狐狸眼弯着,一转一动,潋滟生姿。
司扶倾唇勾起,缓缓地笑:“滚。”
“……”
大厅有瞬间的寂静。
左家几十个人也纷纷停止了交谈,目光诧异地望了过来。
司扶倾平常在左家是什么样子,他们都挺清楚。
她一向唯唯诺诺,头都不敢抬,更别说跟左夫人放狠话。
左夫人气得眼梢通红,她上前两步,就要去抓女孩的手:“司扶倾,你是要反了!”
司扶倾侧头,唇边笑意冰凉,居高临下的,还是那个字:“滚。”
左夫人一时收力不慎,踩着高跟鞋后跌了几步。
左天峰及时扶住她,也厉声:“司扶倾!”
司扶倾披上外衣,头也没回,径直下楼。
“她还来脾气了?”左夫人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等她滚出左家,我看她以后怎么笑得出来,今天这账,我也记住了!”
左天峰倒是回头多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今天的司扶倾很不对劲,难不成是被刺激疯了?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司扶倾马上就要从左家滚蛋了,他没功夫也没心情去教导一个外人。
**
三楼,急诊部。
值班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她皱眉:“手伸出来。”
司扶倾敛眸,伸出手,很是乖巧。
“怎么伤成这样?”女医生解开纱布,倒吸了一口气,“有什么事不能跟家里人商量,非要伤害自己?”
“小姑娘好好的一副皮囊,怎么不懂得珍惜?”
司扶倾狐狸眼眨了眨,知错就改:“姐姐,我错了。”
女孩眼眸深黑,剔透明亮,睫羽翩长浓密,像是蝴蝶薄翼轻轻拍打脸颊而过。
几缕碎发垂落,衬着她瓷白的肌肤如玉雕琢。
谁也无法拒绝司扶倾这张脸。
女医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每周三周五急诊都在,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找不到人,就来找我,”
司扶倾眼神一动,人乖嘴甜:“谢谢姐姐。”
女医生低头给她缝伤口,没好气:“别叫姐姐,我年龄都够当你妈了,坐好,别乱动。”
司扶倾:“……”
马屁拍到了驴背上。
“那阿姨,有针吗?在这里给我扎一下吧。”司扶倾说了个穴位,笑,“止血快。”
女医生这下意外了:“小姑娘会医?”
能够轻易地说出止血的穴位,怎么也对中医有些研究。
司扶倾半点都不谦虚,玩世不恭:“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女医生:“……”
跟她女儿一样得了中二病。
女医生给司扶倾缝好伤口,又消了毒,叮嘱:“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左手做剧烈运动,一周后来换药,直接找我,这是一些内服的药。”
司扶倾颔首致谢,接过药单,下楼取药。
她慢腾腾地点开微信钱包,低下头一看。
余额250。
“……”
很好,连数字都在嘲笑她这个把自己炸死的憨批。
司扶倾揣好手机,面无表情去药房门口。
她什么时候这么穷过。
**
早春的天还有些冷,晚上风更大。
司扶倾裹了裹身上的外衣,走到医院后门。
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伤痕斑驳,很老旧,至少也是十年前的产品了。
她记得这辆车。
她去年成年,左老爷子送了她一辆车当成人礼,却在后来被左家三小姐抢了去,淘汰了一辆旧车给她。
司扶倾无所谓地推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
车前放着一个小日历,上面的日期清晰分明。
夏历2085年3月14日。
她握着日历,啧了声:“2085年了……”
她已经死了三年。
没想到她借尸还魂就算了,还穿到了三年后。
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时间说长不长,却足够物是人非。
眼下她在大夏帝国,离师门太远,回都回不去。
就算回去了,谁又会信她没死。
司扶倾拧开了一瓶刚从自动售货机买的可乐,笑意加深:“死也喝你,生也喝你,我真是对你爱的深沉。”
凌晨两点,周围寂然无声,漆黑的夜空连星月的光也无。
有晚风吹拂,越窗而来,司扶倾眸光一动。
是鲜血的味道,很轻很淡,又夹杂若有若无的浅香,遮掩了去。
但她常年打打杀杀,对这种气味很是敏感。
司扶倾又喝了一口可乐,拧上盖子。
她现在是一个穷鬼,并不想浪费可乐。
而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车里放着的一把螺丝刀。
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上了锁的车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
有冰凉清冽的气息侵袭进来,血腥味陡然加重。
这是一个男人。
他身姿高大挺拔,肩膀宽阔,腰身曲线完美,双腿结实修长。
恰如金漆神像,不可亵渎,不可攀附。
黑夜无光,这具身体也还没有经过夜视训练,司扶倾并不能看清他的模样。
她眼尾里含了几分笑,就这么撑头看着他,一只手抛着可乐瓶子。
女孩无畏无惧的神情,让男人的动作也是一停。
但他没有忘记紧要的事情,长背稍稍倾下。
“嘘。”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虚压在她的唇上。
同时,另一只手关上了车门。<br>
车里的空间本就逼仄狭小。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更显狭窄。
温度隐隐上升。
离得近了,那血腥味更重,可男人的身上并无伤口。
司扶倾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边动了动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枪响。
男人这才开口:“借姑娘这里避一避。”
他的声线偏低偏冷,像是机械音,明显不想让人认出来,专门变了声。
但语调间仍有他一贯的清雅风流之态,偏生下压的尾音又带着几分冷冽,是镌刻入骨的残酷暴戾。
司扶倾也无意再去看他的脸。
谨慎到连声音都换了,脸不可能没做遮掩。
“可以啊,给钱。”她的手勾着头发,像是一只正在梳着皮毛的慵懒小狐狸,眼尾弯出一点笑,“钱到了,一切好说。”
男人顿了顿:“是理。”
他不知从哪里解下来一块玉佩,轻轻地放在了车载台上。
玉佩入手,细腻温凉,显然是一块上好的玉。
司扶倾将玉佩收好,慢条斯理地开口:“需要配合吗?我可以给你下载个伴奏,你是喜欢听威风堂堂还是虎视眈眈?”
拿钱办事,这是她混了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信条。
“不必。”男人淡淡,“这样够了。”
说完,他稍稍低眸,良好的视力让他完全看清了她的脸。
色相殊胜,冰肌玉骨。
难得的美人。
司扶倾换了个手撑着头:“你不累就行。”
男人的手臂撑在车载台上,将女孩圈在自己怀中,只是稍稍地用了巧劲,车便晃动起来。
离得虽近,但两个人在身体上没有任何的接触。
可从外面看来,反而因为隔了层起了雾气的斑驳玻璃,多生出了几分旖旎情意,别有一番艳色。
那串凌乱的脚步声也在这时停下。
“人呢?不会是进医院了吧?”有怒声响起,随后猛地提高,“那边是什么?!”
“唰!”
有刺眼的灯光对着车打了过来,又很快移开。
见车晃动得厉害,那人骂了声:“哪里来的野男女在医院外面做这种事,晦气,也不怕把死人气活了。”
“要不是今天有要事在身,老子就把这女人抢了!”
“别说了,任务要紧。”另一人快速道,“他跑到哪里去了?不在这!”
“走,进医院,接着追!绝对不能放过他!”
几人渐渐离去,周围重归于平静。
司扶倾活动了下身体,抬起下巴:“麻烦,让我喝口可乐。”
男人稍稍退开。
司扶倾右手伸出,将要去拧瓶盖,却在下一秒,临时一转,直直地朝着他的肩头袭去。
男人的反应也十分快,他本就漆黑的眼眸顷刻间深暗一片。
须臾不过十秒的时间,两人过手已有十几招。
“嘭!”
司扶倾被压在了驾驶座上。
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寒凉的气息和他修长有力的臂膀和宽阔的肩。
她和他之间只隔了一层衣服,温度源源不断传来。
“你手腕上有伤无力,不是我的对手。”他紧紧扣住她完好的右手腕,“再这样下去,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眼眸中无喜无怒,波澜未惊,仿佛任何突发意外都不会让他动容。
可有十足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司扶倾眨了眨眼,情绪并无波动,依旧慢悠悠的:“好啊,那你不要欺负我。”
“今日之事,多谢姑娘。”男人顿了顿,松开手,声音不急不缓,沉稳有力,“以后要是有幸再见到姑娘,我会登门道谢。”
他来得无声无息,去也不声不响。
那股血腥味随之散去,司扶倾这才打开车里的照明灯。
她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一枚薄如蝉翼的金属质物,在黑夜中微微泛着光。
她虽然没有赢他,但从他身上顺来了一样东西。
大夏帝国势力划分众多
但能让她叫得上号的,中州墨家便是之一。
墨家,以机关和暗器雄踞于中州的世家。
传承至今,历史已有上千年。
司扶倾若有所思。
前世的她虽然也是纯正的大夏血统,却没怎么来过大夏帝国,不少消息都来源于她二师兄建立的情报网和一些她在网上认识的朋友。
不过那男人是不是墨家的人,也与她无关。
他也说得对,她目前的体力太弱了。
“说话文邹邹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古代人。”司扶倾收了思绪,将暗器放入口袋里,“交流起来真麻烦,仇人还多,谁想以后遇见你。”
她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完,抬手一抛,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又静靠在车座上半晌,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
早上八点,左家。
左老爷子的后事还在处理中,左天北和左夫人都不在,左家只剩下了几个小辈。
“二姐,这一次可算是把司扶倾赶出去了。”左晴雅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我看见爷爷对她好就来气,你说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爷爷对一个外姓人那么好?”
“还跑去混娱乐圈,真是笑死人了,娱乐圈骂她的人都排到国外去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司扶倾在娱乐圈什么名声,左晴雅很清楚。
差到不能再差,一个干什么都不行的明星,脸还不能看,能有什么人气?
她有时候来了兴趣,也会专门雇一波水军去黑司扶倾。
左晴雅身为左家三小姐,本就看不上娱乐圈,更不会看什么选秀节目,还是听说司扶倾在《青春少年》里出了丑,她才专门下载去看。
看见网友骂司扶倾,她就高兴。
左弦玉没有对此发表言论,只是说:“少说两句吧。”
她说这话当然不是为了维护司扶倾,而是司扶倾还不值得她去关注。
“二姐,你护着她干什么?”左晴雅委屈,“我才是你妹妹,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左弦玉抬头,缓声:“正因为她是外人,我才要教导你,她自甘堕落又没人会去说什么。”
“而你身为左家嫡小姐,要注意一言一行,别在名媛圈里丢了脸。”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左晴雅撇了撇嘴,眼睛忽然一亮,“我记得她房间里还有挺多好东西的,反正她也马上就要滚了,我先把东西都拿回了。”
她站起来,噔噔噔地上楼了。
左弦玉这次没拦。
不论如何,司扶倾这些年用的都是左家的钱,她房间里的东西,也都应该归左家所有。
左弦玉喝完一杯黑咖啡,对镜补了补口红之后,提起手包出门上班。
楼上。
司扶倾的卧室在四楼最里面,除此之外,这一层都是客房。
左晴雅手上有从左夫人那里拿来的备用的钥匙,很轻易就进去了。
这间卧室并不大,只有一张床,配一张带书架的桌子。
“这么多书摆着给谁看。”左晴雅神态难掩轻蔑,“连高中都没有上过,九年教育漏网之鱼。”
她忽略了书架,走到桌子前,拿起几个勉强能入眼的首饰盒子,又嘀咕了一声:“穷酸鬼。”
还以为能拿到什么好东西。
左晴雅转身,正欲离开。
“砰!”
她整个人忽的被一股大力抵在了墙上,背部发麻,手腕处更是一阵刺痛。
左晴雅的手一软,盒子掉了一地。
“这么喜欢当小偷?”女孩声音缥缈,带着微微的笑意,“有胆子偷,你有本事拿么?”
左晴雅吓了一跳,不禁尖叫了一声:“司扶倾,是你?你想干什么?!”
一年前司扶倾跟着星空少女组合归国,一直都是浓妆艳抹,紫色嘴唇,白眉毛。
眼下她素面朝天,左晴雅差点没有认出来。
“这话应该我问你。”司扶倾狐狸眼弯起,缓缓逼近,“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左晴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旋即火气直冒,“我当然是要把你这些年吃左家用左家的东西都拿回去!你还敢对我动手?”
“不劳操心。”司扶倾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起抬头,淡淡,“我用的不是你的,也会还回去。”
左晴雅嗤笑:“你没钱没权,你怎么还?我告诉你,你——”
“嘘,乖一点。”司扶倾的手一点一点缩紧,低低地笑,“我不喜欢太吵的人。”
左晴雅一愣,神不由晃了一下。
随后门“砰”的一声,她被推了出去,直接被关在了外面。
“……”
几秒后,左晴雅终于回过神来。
她气得大叫,不停地拍门:“司扶倾!司扶倾你有种出来!这里是左家,你凭什么把我关在外面!”
“你出来!你这个父母不祥的野种,你还赖在左家做什么!”
门的防震和隔音能力都不错,司扶倾没再理,转头打量着房间。
她没看别的,径直走向书架,上面摆了一些跳舞唱歌的专业书。
有些纸页已经泛黄,还贴有各种颜色的小标签。
司扶倾手指一一拂过,神情懒散。
她知道她还在混娱乐圈,是个还算有点名气的爱豆,只可惜全是骂名。
前世的时候,师门曾让弟子自行选择地点外出历练,她也在格林恩玩过一段时间。
格林恩,全球最大的影视中心。
各国影帝影后荟聚,也是演艺天才的聚集地。
司扶倾弯身,捏了捏自己的腿和腰,发现比她想象中要柔软不少。
这样一来,重新练也很轻松。
除了专业书外,还有三排历史书,厚重典雅。
大夏帝国的前身是大夏朝,大夏朝再往前是大兆朝,几千年的历史,都在这里摆着。
司扶倾眉挑起,手指精准地落在了一本历史书上。
这是一本帝王传记。
《胤皇传》。
她曾经听她二师兄多次说过这段辉煌又短暂的历史。
胤皇,大夏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帝王。
他完美强大,杀伐果断,胸怀天下。
他在位期间将大夏疆土开拓到了最大,征战万里,打得蛮族和西大陆公国铩羽而归,威拭四海。
周边附属小国,无不朝拜称臣。
大夏朝当年威名赫赫,震动了欲要占领大夏领土的西大陆所有王国。
胤皇将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朝代,无妻无妾,无子无孙,后继者也是从宗族过继来的。
只可惜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他在二十七岁那一年因肺病咳血而亡。
他来的时候惊心动魄,去的时候悄无声息。
司扶倾以前总听她二师兄感慨胤皇死得太早太早了,否则,连整个西大陆都会被大夏攻下。
他是天生的战神,无人能及。
她彼时也只是听听,没怎么认真了解过。
毕竟年代隔得太远,胤皇死的时候,才是夏历436年,她祖爷爷的祖爷爷都没出生。
但当同样的遭遇——英年早逝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司扶倾终于对这位年轻的帝王来了兴趣。
她摸了摸下巴,将《胤皇传》抽了出来,放入背包里。
又整理了一下身份证等必备品,这才离开了房间。
左家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拿。
司扶倾才下到三楼,就听见一楼传来了左晴雅的哭诉声,很清晰。
“爸,她居然把我关在门外,她还对我动手动脚,我的手腕都肿了!”
“爸,她凭什么还留在左家,爷爷都已经走了!她也应该赶紧滚!”
司扶倾拢了拢外衣,慢腾腾继续往下走。
下到一楼后,果然看见了刚回来不久的左天峰。
为了左老爷子的事情熬了一个晚上,左天峰眼下一片青黑,情绪也很差。
眼下又听到左晴雅告状,更是郁气上涌,”嘭”的一下全炸了。
“站住。”左天峰怒拍桌子,冷声,“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下。”
都不是左家的人,还想带走左家的东西?
司扶倾慢慢抬头,一双狐狸眼敛着,深邃又迷人,迷离轻佻。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笑:“我建议你呢,让开。”
女孩声音轻软,听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
可她往那里一站,犹如一把在火中淬炼过的冷刃.
无端让人发寒。
“司扶倾!”左天峰怒喝一声,“昨天你对你阿姨那个态度,我都没和你计较什么,今天还敢来,你真是想造反?!”
左晴雅也不哭了,望着司扶倾发愣。
半晌,她也气怒:“好啊,司扶倾,爷爷在的时候你装乖乖女,他不在了你就原形毕露了,你真是会装!”
要是左老爷子知道司扶倾是这样的性格,还会宠她?
“不错。”司扶倾拍了拍手,“真是个好理由,谢谢。”
她正愁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性情大变。
很好,她以前装的。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左天峰怒意更甚,“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司扶倾晃了晃手中的包,眉眼带笑:“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和凌晨一样,她就这么施施然出了门。
左天峰气得砸了一个玻璃杯。
“爸!”左晴雅又开始哭,“她刚才那样对我你都不管她,谁才是你的女儿啊。”
“哭什么哭。”左天峰烦得要命,“回去赶紧学习,你有你姐姐能力的三分我都不说你什么了。”
左晴雅跺了跺脚,气跑了。
“去她房间里看看。”左天峰冷怒,吩咐管家,“都拿走了什么。”
管家应了一声,匆匆上楼。
十几分钟后他下来,恭敬:“老爷,查了一遍,首饰银行卡和其他贵重物品的都在,只有书架上缺了一本书,不过那些书都是她自己买的。”
左天峰拧眉:“什么书?”
“就是一本帝王传记。”管家忙说,“《胤皇传》,书店里经常卖的,也是初高中必读书目。”
左天峰顿时失了兴趣,摆了摆手。
其实司扶倾拿个十几万,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左老爷子抚养了她这么多年。
没想到就拿了一本书。
果然还是永远登不得台面。
只是一本书被拿走,左天峰也没再计较,匆匆回到书房取了几份文件,又出门了。
**
下午五点,太阳西斜。
层层白云间有赤金色的光迸射,像是白色灯笼里燃起红色的火。
风忽而动,云层又如海浪一般翻滚奔涌。
司扶倾走在街上,只想摆个碗坐下来,再敲个木鱼。
她真的好穷。
用个人银行卡里的钱租了一个离市中心有十公里远的小公寓后,她身上只剩下了一千五。
一个明星混到这个地步,未免有些太惨了。
再过几天,她要穷到连可乐都喝不起了。
这可不太妙。
而且,她还要想个办法见见左老爷子的尸身。
司扶倾皱眉,她看了眼时间,去路对过的超市买日用品。
前方,一辆纯黑色的车停在那里。
没有挂牌,连标志也无。
沈星筠从旁边的便利店出来,拉开车门:“时衍,有消息了。”
“嗯?”副驾驶坐上的男人并没有睁开眼眸,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西装下的白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衬衫口也随意弯起。
右手腕上带着一块银黑色的腕表,手指修长,指尖莹白如玉。
男人的坐姿很随意,但依旧掩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
明明是一张年轻过分的俊美面容,却有着让人生畏的积威,仿佛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你说你怎么跟个古代人一样取个字?”沈星筠笑,“还是说你们郁家礼节严苛?必须要遵守老祖宗的规定?”
“可我见四九城那些个贵公子也没你这么严谨,你说我是叫你的名夕珩(heng,二声),还是你的字时衍(yan,三声)?”
郁夕珩仍闭着眼:“我习惯了,称呼随你。”
沈星筠失笑:“先前还说你礼数严谨,现在看来反而又不拘礼节了。”
说着,他按下一个号码:“时衍,我再给那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时间。”
郁夕珩颔首,依旧阖着眸。
下一秒,他的耳朵一动,忽而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瑞风眼,眼尾狭长,自有神光内敛,幽远深沉。
视线所及之处,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马路中间。
而就在前方,一辆大卡车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眼见着就要碾压而过。
郁夕珩眼神微动,手指抬起。
“小心!”
有声音却在这时响起,很熟悉的女声。
这两个字,让他的手一顿。
郁夕珩侧头,平波无澜的视线落在比他早一步动手的司扶倾身上时,才稍稍有了些许波动。
他看见她抱起小女孩在地上一滚,下一秒,那辆卡车便呼啸而过。
千钧一发之刻,危机解除。
见两人都很安全,他便收回了目光,重新阖上双眸。
指间的暗器也瞬间隐没。
黑色的车前,司扶倾把小女孩放开,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伤口又裂了开来,还渗出了血。
一个字,惨。
司扶倾用右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下次别乱跑,知道吗?”
小女孩显然被吓到了,愣在原地回不过神,眼泪一直掉。
司扶倾:“……”
以前旁人见到她都跑,她可不会哄小孩子。
“快去找你家人。”司扶倾又问,“知道路吗?”
小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指着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血,姐姐,血……”
“小伤,没事。”司扶倾用右手撑着地站起来,笑了笑,“小朋友,一定要注意安全,下次可就没我这个漂亮可爱的姐姐救你了。”
小女孩又是一懵,呆呆地看着她。
司扶倾站是站了起来。
然而,她的腿却因为先前的动作有些发麻,一瞬间僵住,不禁地朝后倒退了几步。
“啪——”
有臂膀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男人的大腿温热,修长有力。
司扶倾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包裹在西装裤下的那种紧致,和隐藏在内的爆发力。
他身体却极其的冰凉,冰魂雪魄一般,没有任何温度,仿佛通体都是寒冰打造而成。
一秒后,有男声从她头顶落下。
声线微低,尾音清冷。
“投怀送抱?”
这声音十分好听,连每个字抑扬顿挫的语调都恰到好处。
耳边仿佛有一阵梅雨泠泠落下,司扶倾的身子倏地一绷。
她的腿还没有恢复,隐隐发僵。
男人半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眸,瞳孔幽深,微光浅笑。
可这笑意并不达眼底,只映出一片微凉的雪。
从侧面这个角度望去,司扶倾能够看见他完美的下巴,和线条流畅的修长脖颈,以及他凉薄的唇。
车里灯光很暗,男人整张脸都隐在阴影中,明明灭灭,并不真切,但也难掩他容色俊美。
皑如山巅霜雪,皎若云间流月。
司扶倾敏锐地觉察到了男人释放出的某种气息,虽然被他从容地收了回去,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眼眸微眯。
这绝对是只有上过战场杀过人才能够沉淀下来的气势。
可这不是现下该去多想的事情。
司扶倾深吸一口气,倒不是被吓住了,而是她这双腿委实不争气。
该打。
回去她就剁了。
“抱歉,不是故意的。”司扶倾捏了捏腿部的一个穴位,迫使自己恢复知觉后,立刻扶着车门站起来,“这位先生,多谢多谢,有缘再见我会补偿你的,拜拜。”
坐男人的大腿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丰功伟绩,司扶倾也是第一次遇到。
但是听她身经百战的三师姐说,遇到这种事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绝对不能负责。
于是,她果断跑了。
司扶倾一边跑,还一边语调闲闲地说了句:“手感不错。”
郁夕珩的眼神陡深。
沈星筠打完电话,转过头,恰好瞧见了这一幕,神色当即一变。
“时衍,你腿没事吧?你这腿正在治疗的关键阶段,可不能被重力压迫。”
他往外一看,却发现连女孩的身影也看不见了,不由皱眉。
他和郁夕珩是发小,知道他的腿从小就不便于行,需要坐轮椅出行。
但这里不是四九城,认识郁夕珩的人几乎没有,又有谁会专门针对他的腿?
郁夕珩巍然不动,轻轻地抚了抚裤子上的褶皱:“无妨,挺轻的。”
顿了顿,他手指轻扣成环,微微敲打掌心,依旧无喜无怒:“手感不错。”
沈星筠:“???”
什么地方的手感?
他一头雾水,但这个男人向来难以揣测,态度也琢磨不透。
沈星筠只得道:“我帮你约好了人,时间定在这个月月底,那边要求你亲自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郁夕珩稍稍颔首,重新阖上眸养神,嗓音平缓:“烦劳了。”
沈星筠摇头一笑:“和你待这么久,我倒是对一些古语有了些了解,别人听你这么说话,恐怕会累。”
他目光落在男人的双腿上,轻叹了一声。
他见过的人不少,四九城的名流圈他是常客,大小家族的少爷小姐他都认识。
但整座四九城,大抵也只有郁夕珩是真真正正的贵公子。
他身上有一种常人难以匹敌的大气沉稳,清贵,高华,不可攀附。
偏偏这么一位气若空谷幽兰的如玉君子,却在不经意间会夹杂着狠厉和残暴。
沈星筠从小和郁夕珩一起长大,知道他在四九城的名声有多么响亮。
唯一可惜的是,郁夕珩这双腿,是废的。
他站不起来,只能坐轮椅出行。
相应的,他身体也不太好,需要药疗。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沈星筠也帮着找过大夏的不少名医,也出过国,可都对此束手无策。
医生们都说这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病,天生的残缺,治不好的。
倒是有位老中医开了一副药,只可惜药单上的药材早已绝迹。
也难怪四九城那边会放弃郁夕珩,转而培养别的继承人,并把他放逐到了分家。
一个残疾人,又怎么有资格继承郁家。
郁夕珩倒是对此并无感触,似乎这点小事并不足以撼动他。
沈星筠但却不愿意放弃,他前些天联系上了大夏南州这边的巫医。
虽然他不信这些,但死马当活马医,总归也要试上一试。
要是连南州的巫医都没有办法的话,郁夕珩这双腿,可能真的没救了。
沈星筠又皱眉:“时衍,昨天你去哪儿了?我怎么见到你手上还有类似指甲划过的痕迹?”
临城虽然离四九城很遥远,但难不保不会有人跟到这里来。
郁夕珩平日里都是轮椅出行,很不方便。
一旦被人针对,后果难以设想。
“遇见了一只小狐狸。”郁夕珩微微眯了眯眼,有深暗消逝在他眼眸中,浮光掠影一般,“不料被挠了几下。”
“狐狸?”沈星筠一怔,“临城这边还有狐狸?什么颜色的?”
郁夕珩言简意赅:“那要看她心情。”
上一秒对他下狠手,下一秒就装乖,真会变。
沈星筠诧异:“变色狐狸?有这个品种?”
他只听过变色龙。
“嗯。”郁夕珩唇角微微扯开一个弧度,“还会咬人。”
“很多动物都这样,不过只要你不逗它它就不会咬人。”沈星筠又说,“时衍,月底我们见巫医,恐怕不会太过顺,要不要从四九城那边调点人?”
“不必。”郁夕珩话不多,但话落有力,“去雇佣一批新的保镖。”
沈星筠想了想,觉得也是:“好,这样也减少了暴露身份的可能性,我这就让人去办。”
**
司扶倾从超市出来后,天已经黑了。
她右手提着一大兜食材,臂下还夹着一个案板,看起来像是要去当卖猪肉的屠夫。
周围的人都匆匆往家赶,偶有几个人注意到女孩,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
晚上正是花花公子们活跃的时候,超市旁边对面就是一家会所。
几个公子哥拥簇着一个青年往外走,其中一个目光一转,就捕捉到了那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
只是短短一瞬,但惊艳万分。
“卧槽,阿曜,你看那个妞。”他撞了撞旁边青年的胳膊,吹了一声口哨,“长得可真漂亮,哪家千金啊?”
“也有可能是某个明星?这颜值真不错啊,放到四九城能比的人也挺少吧?以前怎么没见过?”
青年无动于衷,头都没抬。
“是谁都有可能。”另一个公子哥忍不住笑了,讥讽的语气,“总不会是那个跟在曜哥后面一直追的司扶倾。”
司扶倾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他们见一次吐一次。
化妆都那么难看,真容肯定更是丑到无法见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追郁曜。
别说临城了,就算是四九城的名媛们,也是郁曜来挑。
司扶倾要家世没家世,要颜值没颜值,只有脸皮够厚。
“可惜啊,这左老爷子走了。”公子哥唏嘘一声,“那司扶倾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另一人接口:“说起来左家那个左弦玉,真厉害,才二十四岁,就在左氏集团当副总,都在左家长大,怎么就不一样呢?”
“以前觉得左弦玉挺漂亮,但和刚才那个妹子根本没得比!”
“我也这么觉得,哎,要不是今天没力气了,我肯定要上去搭讪。”
郁曜闻言,终于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朝着他们所指的地方看去,却只看到了女孩的背影。
她腰段纤细,双腿修长笔直。
女孩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像是一只出来觅食的小狐狸。
郁曜双眸眯了眯,瞳底有疑惑掠过。
怎么这身形有些熟悉?
“哎,对了,阿曜,那司扶倾最近几天没有再追你?”公子哥打趣,“听说她进娱乐圈还是因为你呢,说真的你不给个回应?”
郁曜终于开口,眉眼淡淡的:“她也配。”
“行,不提她了,阿曜,你是不是要回四九城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公子哥又问,“你先前说你那个叔叔,他……”
郁曜神色微变,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看情况,散了,别烦我。”
他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
公子哥们没追也没敢再问。
他们对四九城的事情也不了解,更没资格去了解。
能被郁曜带着玩,已经很幸运了,哪里去敢问他家里的事情。
**
这边,司扶倾回到了家,将案板拍在厨房的桌子上,给自己剁了一斤猪排骨。
将所有食材下锅之后,她很满意:“还行,我还是挺厉——”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砰”的一声爆响。
司扶倾及时跳开,扒着厨房的门,探头瞅着煤气灶。
坏消息是锅炸了。
好消息是这次没炸到她身上。
以前都是她大师兄负责做饭,而排在老九的她,被养成了一个厨房废物。
即便她想动手做顿饭,都会被师兄师姐们赶出去,生怕她炸点什么。
她有那么凶残?
行,还是有的。
毕竟她也是一个把自己都炸死了的伟人。
司扶倾叹了一口气,收拾完残渣后,生无可恋地泡了一碗泡面。
她花了五十块钱买的排骨,就这么祭天了,锅也没了。
吃了口泡面后,司扶倾一秒复活。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了一个网址。
这款笔记本是几年前的货,性能级差,唯一的优点是她自己花钱买的。
然而,古旧的代价就是她刚按下回车,电脑瞬间卡死。
十几秒后,主机宣告重启失败,彻底黑屏了。
司扶倾:“……”
可以,老天爷就喜欢和她作对。
她放下泡面,面无表情地拍开了电脑的后盖,又翻出一把螺丝刀。
一边修电脑,一边哼歌:“我是一个修理工我从来也不急,等到电脑爆炸我才开始修理……”
几分钟后,电脑重新亮起来,运行速度也翻了十几倍。
司扶倾拍了拍手:“搞定。”
实在不行,她去天桥上当一个贴膜修理工也不是不行。
页面滚动起来,四个字出现在屏幕的正中心。
大夏镖局。
和中州墨家一样,大夏镖局同样是延续了千百年的势力,拥有着全大夏帝国最强大的保镖体系,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也很高。
她以前闲得无聊挣外快的时候,就接过几次保镖任务。
司扶倾扫了一眼首页,有高危地区保护、明星艺人保护各种任务。
她根本没想着登录老号,而是快活地注册了一个新账号,开始查看任务。
但可惜的是,要么是她等级不够,要么是任务地点离临城太远。
她现在是一个连火车票都买不起的人。
司扶倾耐着性子看,终于刷新出一条刚刷出的任务。
她摸着下巴:“日薪十万,一共三天,目的地雁城,包吃包住,好像还不错啊。”
雁城就在临城隔壁,背靠山水,民风淳朴。
如果以前谁用这么低的价格雇佣她,她一定让他有多远爬多远。
但今时不同往日。
她能屈能伸,从头再来而已,死都死过了,还怕什么。
司扶倾点击了接取,输入自己的身份证信息后,得到了面试地点和编号。
退出大夏镖局官网,她想了想,又输入了“神谕”这两个字。
这是她以前玩过的游戏之一。
屏幕上很快跳出来了一个新的页面,游戏宣传视频自动播放,画风大气精致,堪比动作大片。
司扶倾挑挑眉:“啧,这狗游戏活得还挺久。”
顺手下载了一个游戏官方聊天软件,司扶倾慢腾腾地登录了她的游戏账号。
刚登上去,还什么都没有看清,无数红点闪动着,有几个对话框直接跳了出来。
【大哥?!】
【艹,大哥,消失快四年终于回来了?】
【快快快,大哥,下个月就要出新副本了,带我首杀,其他人你都不许带,嘤!】
司扶倾:“……”
狗游戏在就算了,这群狗东西们怎么也在!
她果断地退出软件,直接上床睡觉。
**
翌日。
司扶倾被闹铃叫醒。
她顶着一头呆毛赖床片刻,揉了揉脸,随手洗了一把后出门了。
因为贫穷,附近也没有公交车,她选择蹬共享单车。
狂蹬了二十五分钟后,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司扶倾揉着屁股,叹气:“还不如开我的战斗机舒服呢。”
她抬起头,望向前方。
这是一栋带花园的私人别墅,在临城这么一套房子至少是五亿起步。
就算不是左家这样的大豪门,也差不到哪儿去。
司扶倾吃完最后一口包子,将口罩重新戴好,走上前。
门口有人负责记录号码,她将编号牌递过去。
“嗯,三十号……等等。”那人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眉皱起。
保镖这行业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一个小姑娘,能来干什么?
“怎么?”司扶倾揣着兜,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口罩遮住了面容,却掩不住她一身傲骨通透,风流艳逸。
“没什么。”那人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下,“进去之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要有数。”
司扶倾耸了耸肩,收回手机:“放心。”
她现在只看钱,钱少了,她什么都不做。
那人拿着本子,看着女孩从门口进去,摇了摇头。
虽然并不是去沙漠这样的高危地带,但他还真没想到,会有女保镖来应聘。
这年头女保镖确实有,可十分稀少,而且实力没有一个是顶尖的。
在大夏混久的道上人也都清楚,这大夏镖局的官网上专门有一个王牌馆,里面都是这一行的顶尖人物。
王牌馆里的保镖不是只出钱就能够雇佣到的,而在王牌馆中,只有一位女性。
姓名不详,年龄不详,来历不详。
连有幸得到她的帮助的几个雇主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然而,但凡是由她当镖头的任务,无一失败。
连大夏镖局的老板都想不通,这样的高手怎么会来干保镖这一行业。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高手已经快四年没有出现过了,也不知到去了什么地方。
那人收了思绪,接着记录。
**
别墅里并没有任何标志,司扶倾走了没多久,发现她在花园里绕不出去了。
“……”
在实验室封闭了半年没出去,她差点忘了,她是个路痴。
以前跟着师兄师姐出去玩,她都是咸鱼躺的那一个,什么都不用操心。
司扶倾左望望右转转,只得换了个方向走,来到了一条林荫小道上。
而就在她刚要走到小道尽头时,“唰唰”,有什么东西急速破空而来。
随即有厉声响起:“什么人?找死!”
“叮当当!”
一串脆响倏然落下,司扶倾看着离她脚下只有半米的几十根银针,眼神骤然一戾。
银针飞花!
这里也有墨家高手?
她神色未动,又往前迈了一步,绕过灌木层,瞧见了一个满面煞气的年轻人。
他身后还有一个男人。
准确地讲,是坐在轮椅上。
男人语气温淡,尊贵自显:“凤三。”
凤三停了下来,但身上的杀气并没有敛起,眼神也十分不善:“九哥!”
郁夕珩轻轻地动了动眉,抬眸。
女孩就站在柳树下。
朦胧的日光穿过枝条落在她身上,拢上了一层白色的光,像是一场易碎的梦境。
她好奇地打量着他,眸底中倒映着斑驳的树影,月色般迷离醉人。
一双很会蛊惑人的眼睛。
他前天夜里看的那一双。
司扶倾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她那天不小心占了便宜的男人。
她好不容易跑了,怎么今天直接撞上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一副好皮囊。
原本她觉得她师傅和大师兄已经是天人之姿,却不曾想这世界上真的有颠倒众生这个词。
他似乎有一种极其强大的魅力,让人心甘情愿为他沉沦。
他坐在那里,强大的气场便铺天盖地而来。
却并非咄咄逼人,而是包容万物。
司扶倾瞅着他,心想,她当时侧对着他,又跑得快,说不定他根本没认出来。
想到这里,她眉梢眼底都带起了笑,松松散散:“抱歉,无意打扰,我是来应聘的,现在迷路了,请问怎么走?”
“从这边出去左拐再右拐。”郁夕珩回视着她,缓声,“转过第三个弯之后就到了。”
他的声音也跟他这个人一样,悦耳动听,又自含威压。
司扶倾忍不住揉了揉耳朵:“这样啊,谢谢。”
她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腿上,眸里带着几分探究。
“你再看——”这个举动,让凤三的眼中又爆发出了浓烈的杀意,却被郁夕珩打断,“凤三,走了。”
“……是!”凤三只能压下眼中的杀意,跟着男人离开。
司扶倾却没有立刻走,她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先前看了,他的双腿是废的,不能行动。
而那晚的男人腿脚功夫很厉害,不会是残疾人。
收回了目光后,司扶倾按照郁夕珩给她的路线成功地抵达了前厅。
她伸了个懒腰,找了个位子坐下。
司扶倾来得并不算晚,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目光都在她身上打转,情绪各异。
包括已经在二楼书房里就位的沈星筠。
“咦,怎么还有个女生。”他看了眼大屏幕,不由笑了,“这女生把自己裹得可真严实。”
一旁,郁夕珩望着窗外,神情沉静。
沈星筠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不会是为你来的吧?我得去查查。”
虽然郁夕珩不便于行,但因为他那张脸太过招人,四九城对他有意的名媛也极多。
前阵子就有一个小姐专门追到了国外,惹出了不少事。
郁夕珩微一挑眉,不缓不急:“她不是。”
“这么肯定?”沈星筠倒是意外,“不过确实不用担心,她选不上,也见不到你。”
在力量上,女性向来弱于男性。
其他来应聘的保镖都人高马大,司扶倾的小腿还没有他们的胳膊粗。
屏幕里,其他人都在热身,而只有司扶倾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书,靠在椅子上读。
书名很清晰地被摄像头拉入境内。
“《胤皇传》?”沈星筠自然也看见了,失笑,“这小姑娘,看不出来还是个历史痴。”
说着,又感叹了一声:“不过说真的,胤皇那样的人,谁能不崇拜呢。”
这可是无数人的白月光男神,即便他只活在史书中。
这句话,让郁夕珩的目光终于移到了大屏幕上,他看着《胤皇传》这个书名,眼神一点一点变深。
若有所觉一般,司扶倾抬起了头。
她歪头,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
沈星筠一惊:“时衍,她……”
司扶倾却已经收回了目光,接着看书。
下一秒她身子却是一晃,有一只脚狠狠地踢了她的凳子。
那脚的主人冷嗤了一声:“和你说话呢,听见没?”
司扶倾合上书,再度抬头,笑眯眯的:“刚才,是你踢了我的凳子,对吗?”
站在她面前的是贴有29号胸牌的面试者,同样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他看着她,多少带着几分轻蔑:“你是主动退出,还是我让你躺着出去?”
这么多保镖一起应聘,确实没有人将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放在眼里。
面试是淘汰赛,两两对决,最后决出五个名额。
29号发现他的对手是唯一一个女孩,一是高兴省事儿,二却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他要是连一个小姑娘都赢不了,还怎么在大夏镖局混?
司扶倾歪着头:“我在问你,是不是你踢了我的凳子?”
“不踢你凳子你会理老子?”29号更不耐了,冷笑,“快选一个,速战速决。”
“那就对了。”司扶倾站起来,“谁让你踢我凳子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忽然动了。
修长纤细的手指握成拳,直接对着29号的腹部砸了下去。
“嘭!”
一声重响,29号连反应都没有,倒地不起。
“……”
所有的嘈杂声瞬间停止,一楼一片寂静。
沈星筠惊掉了下巴。
郁夕珩挑眉。
“咦,你怎么倒下了。”司扶倾低头,“快起来,不是要让我躺着出去吗?”
29号只感觉浑身都疼,他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会被司扶倾一拳放倒。
29号咬牙,暴怒了:“我就是要让你——”
然而,他的身体才刚刚离地,还没站起来。
“嘭!”
又是一声重响,29号再度倒地不起。
“你怎么又倒下了。”司扶倾叹气,“你是不是故意不和我玩?”
29号被这句话气出了内伤,他青筋暴跳,就要起来。
可身上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动弹,他眼睛瞪着,浑身都在颤。
“那算了。”司扶倾狐狸眼弯弯,“我也不要和你玩。”
29号心莫名的一松,就见女孩懒懒地甩了甩手,然后对着他的腹部,打出了最后一拳。
“嘭!”
“我、我认输……噗!”29号最终没有撑住,直接昏死了过去。
司扶倾直起身:“还有人要玩吗?”
其他莽汉齐齐后退一步,冷汗直冒。
开玩笑,三拳把人打晕,这叫玩?
郁夕珩撑着头,眼尾含了几分兴味。
“九哥。”凤三皱眉,“她要是赢了……”
郁夕珩喝了口茶,慢慢道:“她要是赢了,便是我的贴身保镖。”
凤三眉皱得更深,紧紧地盯着大屏幕。
接下来根本没有人和司扶倾打,她一路晋级到最后。
人全部选出来之后,沈星筠这才如梦初醒,立刻下楼。
四个莽汉站在一起,司扶倾站在另一边。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目前不出意外,就是你们五位了。”沈星筠点点头,“接下来会和你们说一些注意事项,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司扶倾举手,像是个乖巧提问的好学生:“我有问题。”
沈星筠挺稀奇:“你问。”
“你们要雇佣五个保镖是吧?”司扶倾理直气壮,“我要是把五个人的工作都做了,是不是工资也能翻五倍?”
听到她这句,其他人:“……???”
沈星筠也大跌眼镜,被呛住了:“什么?”
“这不——”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郁夕珩眉梢抬起,带着微微的笑意,声音从楼上落下,“可以这么说。”
他这一开口,沈星筠也没再反对了。
“OK,那我一个就够了。”司扶倾看了眼二楼,又活动了一下身体,“我给你证明,我一个顶五个。”
说着,她朝着另外四个人勾了勾手:“几位大哥,能一起上给个面子吗?”
四个莽汉:“……”
三分钟后,四个莽汉都倒在了地上,都很绝望。
凤三的神色终于变了。
他自幼习武,当然能够看出来司扶倾从头到尾都只用了一只手。
最重要的是,她靠的还不是蛮劲儿,只是单纯的技巧性。
这是什么恐怖的把控能力?
“星筠。”郁夕珩放下茶杯,再次开口,“让其他人离开吧。”
沈星筠叹气,只得命人将四个莽汉抬下去,又朝着司扶倾挥手:“走,我们上楼。”
司扶倾擦了擦手,跟着他上楼。
书房里的大屏幕收起,室内寂静,凤三站在郁夕珩背后,冰冷的目光在女孩身上打转,刺骨迫人。
司扶倾瞥了他一眼。
这小哥至于看她跟看仇人一样么?
等下她把他的饭碗也抢了。
司扶倾正掰着手指算她能挣多少钱,就听见郁夕珩低声问她:“会用枪吗?”
凤三也立马看了过来,目光灼灼。
“嗯?”司扶倾抬头,挑了挑眉,“我不会。”
凤三听着,总算是松了口气。
近战格斗那么厉害,再会枪的话,让别人还怎么活?
“嗯。”郁夕珩嗯了一声,“过来。”
司扶倾上前:“怎么?”
郁夕珩只是上下扫了她一眼,颔首吩咐:“先准备几套便装,拿S码的。”
原来是要给她衣服。
司扶倾看了看她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难过到只想画圈圈。
她真的好穷。
凤三也升起了几分怜惜。
在司扶倾过了面试的时候时,她的资料就已经到了郁夕珩的手上。
他也知道她是左老爷子收养的孩子,现在左老爷子一走,她自然没有了依靠。
“不行!”司扶倾忽然指了指自己,“我得穿M码的,S码会崩扣子。”
凤三神情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这位司小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却见郁夕珩神色波澜不惊,像是早已习惯一样,他不徐不疾地吩咐:“换M码。”
凤三心想,他果然是定力不够,需要多向九哥学习学习。
等衣服的过程中,司扶倾也没有客气,坐下来啃了个苹果,又掏出了《胤皇传》。
郁夕珩转过了头,和沈星筠聊着什么,她也没去听。
一旁,凤三拿出手机,专门下载了一个微博。
在司扶倾进入这里的时候,她的资料就已经被送到了郁夕珩的手上。
凤三也知道她竟然是一个明星。
听说这个app上面和明星有关的消息很多,他跟着郁夕珩,也需要多收集信息。
谁知,还没等他输入司扶倾的大名,微博热搜直接给他推送了一条热搜。
凤三眉头一皱,他抿了下唇,将手机推过去:“司小姐,这是你吗?”
“什么?”司扶倾合上书,凑过去一看。
那是一条微博,来自于一个很大的营销号。
【@圈内八婆V:司扶倾私下里占男学员便宜的事情,还有谁不知道吗?这是个女流氓吧?[呕吐]】
下面贴了一张朋友圈截图,名字显示的是路厌的经纪人。
【真是受够某位导师了,自己干啥啥不行,以一己之力拉低节目的档次,还不甘寂寞对学员动手动脚,要不是节目才开始,谁受这种鸟气!】
虽然没有指名点姓,但都知道说的是谁。
《青春少年》这款养成系选秀节目,导师团的实力极为强悍,有天王,还有当红流量。
只有司扶倾,什么能力也没有。
而路厌是C位出道第一人选,节目这才播出了一期,他的粉丝已经有五百万了。
这条微博一出,粉丝都气疯了。
【司扶倾滚啊,离我们家宝贝远点!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哪里来的勇气潜规则厌哥。】
【司扶倾,你真是笑死人了,知道我们厌哥什么身份吗?你都被赶出左家了,你还有什么后台?】
【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来糟蹋男团选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资源咖!】
男爱豆的粉丝骂的都凶还很难听,什么脏字都带上了。
凤三抿紧唇:“司小姐,这些……”
司扶倾勾着头发玩:“开局一张图,尽可能的编,我习惯了,你管他们呢。”
“我比他们美比他们身材好还比他们会的多,他们只知道在网上敲键盘,我犯得着和他们计较?”
凤三:“……”
可以,这很司扶倾。
他又搜到了路厌的照片,拧眉:“司小姐,你怎么会去男团选秀当导师?还画着种妆?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如果不是资料都到手,他还真不能相信被骂丑的人是司扶倾。
而且,以司扶倾这种级别的身手,娱乐圈能供得起这尊大佛?
“你像一个——”司扶倾抬头,叹气,“面瘫的八卦婆。”
凤三:“……”
郁夕珩这时偏头,不紧不慢:“是挺像。”
凤三背脊一凉:“九哥。”
郁夕珩却没再说什么了,重新看向窗外。
“你们先聊着。”沈星筠笑笑,“我去让厨房准备点吃的,司小姐既然是时衍的贴身保镖,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司扶倾正想着她中午吃什么,一听这话,很果断:“好。”
她把椅子搬到餐桌前坐下,凤三立在郁夕珩的身后。
“哦,回答你,谁喜欢他啊,我都不认识他,我要喜欢,当然是喜欢老板这样的人。”司扶倾托着下巴,“你看我老板俊美多金,身材还这么好,对待下属也好,哪里找像老板这么完美的人?”
“我老板就是天人之姿,天仙下凡,在世帝王。“
最后四个字,让郁夕珩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
如果不是他确定有些事不可能被人知道,他还真以为被曝光了。
郁夕珩神色不动,微笑了下:“谬赞。”
司扶倾顿住,瞅着他。
就这?
这都不给她加工资?
白吹他彩虹屁了。
凤三:“……”
他看,这位司小姐的真爱其实是钱。
而他九哥,其实是个跳板。
午饭很快备好,司扶倾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
“司小姐很喜欢历史?”沈星筠问,“我看那你今天空闲的时候一直在看。”
“不能说是喜欢,只能说以前没想过细读历史。”司扶倾笑了笑,“现在看了之后,感触很深,我还挺想见见胤皇。”
“哦?见胤皇?为什么?”
“发现我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沈星筠还没接着问,郁夕珩已经转头,深深地看着她:“你想和他说什么?”
“我想和他说——”司扶倾轻声,“你看,今天的大夏,已无人敢侵。”
郁夕珩的眼眸骤深。
“你看,今天我大夏十万万子民,一撇一捺,皆是脊梁。”
“你再看,大夏绵延千万里,西接西大陆,东接东岭海,你拼上性命守护的大夏五洲,已是一片繁华。”
“我大夏上可跃九万里苍穹,下可探三千里深海,试问今日,西大陆又有哪个公国敢犯我大夏?”
“……”
餐桌上瞬间一片死寂。
凤三惊愕万分。
就连郁夕珩,眸光也是一紧。
这一句一句平铺直叙,并不激烈,却仿佛让他的指尖过了电,身体都微微的发麻。
刹那间,心神俱荡,魂魄皆失。
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闭上眼,感受着那里的火热。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司扶倾沉默许久,轻叹了一声:“可惜,他看不到了。”
很多人都看不到了。
她从书上得知,胤皇登基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先皇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给他。
内忧外患,多面夹击。
谁都想将彼时羸弱的大夏吞并,边关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一片鲜血淋漓。
胤皇登基后两年,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踏上了以战止战,以杀止杀的道路。
这弹指挥手间,十三年过去,直到他病逝,一直都是在征战的路上。
跟随他的将士,何止千千万。
牺牲的人,又有多少。
史书只是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无法将那些年的波澜壮阔真正记录下来。
但她真的想见见他,告诉他,他为之奉献一生的大夏,如他所愿,繁荣昌盛。
不受外族侵犯,亦无内患自耗。
沈星筠第一次听到头皮发麻,他忍不住拍手,赞叹:“好!司小姐不过十八,却能有如此感悟,我自愧不如,敬司小姐一杯。”
听到有酒,司扶倾立刻回神。
她舔了舔唇瓣,眼睛亮亮,就要去接杯子,却被另一只手挡开,男人语气淡凉:“她手上有伤,不宜喝酒。”
沈星筠一愣:“有伤?”
他见司扶倾轻轻松松撂倒了其他应聘者,根本没注意到她还受了伤。
“小伤,不小心被酒瓶划了。”司扶倾语气轻松,摆手,“不过确实不宜喝酒,老板,我没事。”
“你说得很好。”郁夕珩没应她这一句,却是微微地笑了笑,“今天大夏,人人当如龙凤,不日便可腾飞。”
“胤皇若是看到了,他即便只有27年,也无憾了。”
司扶倾抬起头,眯着一双狐狸眼看他。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