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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执笔判官人好飒

周洲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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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郑邪,周洲子   更新: 2022-05-17 20: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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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郑邪,周洲子《快穿之执笔判官人好飒》讲的是【大女主文,无cp,快穿+灵异+系统,女主独自美丽】为了复活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她绑定了系统,成为了行走在各个世界人间的判官,执笔定生死郑邪不是圣母,更不是小白花,却有着自己的善恶是非豆蔻年华的少女没有了明天,对救赎她的郑邪说:“她是她的光”驰骋疆场的女将军遭部下的背叛不得善终,对将她拉出黑暗的郑邪说:“为你披荆斩棘”不同世界的她们却因为一个人织成一股力量,她就是她们的信仰

精彩节选


沉重的喘气声和断断续续齐整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间里十分的突兀,可以看出人数不少。

远处亮起的蓝红色的警灯和刺耳的警笛时时刻刻穿透着每一个人的心。

“郑邪,你被包围了,投降吧。”一个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推开了天台上陈旧的闸门,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紧张且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站在墙梁上的女子,身后随之跟着走出来十几个同样制服的**停滞了脚步。

他没有想到那个凭一己之力搅动整个市的女人会在这时候选择自杀。

站在横梁上的郑邪还在看似不窄也并不宽敞的横梁上来回的走动着,黑的发亮的马丁靴衬得小腿笔直,像是在玩幼时的走独木桥,只是此刻旁边是一望见底的三十层高楼。

年轻**将双手慢慢的伸向前方像是要抓住她的动作。

“郑邪,你以为通过自杀就可以洗刷你犯下的罪孽吗?你先下来!”冷静的语调。

清爽利落短发的郑邪眉眼低垂,此刻冷笑着几声慢慢的向视线转向了他。

黑得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世间不公的厌恶,表情透露着不对生活的留恋。

“罪孽?”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认为杀那些阴沟中的老鼠而感到愧疚呢!”

“呵~只不过···是觉得生活很无聊罢了。”缓缓的将手举向自己的面前,不免觉得眼前人有点好笑。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警方很明确郑邪是一个反社会人格的人,对社会是一个隐患极大的危害。

这些**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神智的不清醒和无法沟通,但是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案发现场的血腥和残忍让他们胆怯。

这时还是那个年轻男子向前两步靠近郑邪,“即使他们是一些十恶不赦的罪徒,也不代表你可以站在神的角度上来审判他们。”

郑邪的面容带着绝情和冰冷,眼角处的血丝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魔化且疯怔。

身子面向他,双臂向两边展开,似是拥抱却带着释放的自由,“因为我就是神。”狂傲且癫狂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震撼,无法反驳。

“在他们的贪婪下犯下的罪孽,那些无辜之人弱小之人向你们伸出援手的时候,而你们这些披着正义外皮的懦弱者没有能力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时候,我可以。”

“法律无法行使自己的权利,那我当然要帮忙啦。”带着点俏皮的音调,面色阴冷。

最后年轻**犹豫着说出了一句话,“温晚不会像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温晚是她之逆鳞,碰之就要承受她的怒火和报复。

那个恬淡美好的女孩不该被他们利用威胁自己。

他们不配!

“原来你们还记得这个女孩啊,可是你们有谁还记得她是死的……”

一阵沉默。

“呵!人心不过如此。”

年轻**几乎快碰到郑邪时,“我叫聂冥司,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你的正邪对立太分明,最后只会伤人伤己。”

郑邪就在他快要碰到了自己的时候,安宁平静的闭上眼睛向后仰倒,“那就怪这个肮脏泥泞的世界吧,再见了。”感受着急速却冰块刺骨的风在耳边呼啸,半眯着眼看到聂冥司在自己坠落的上方下一秒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是为了救自己吗?傻子!

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凡有任何繁杂的平静,只希望永远的沉睡下去。

一个星期之后,绿藤市电视台正式将半年前的一起黄家花园的灭门案的起因公之于众,在这个城市扔下来一颗炸弹,引起轩然**,出乎意外的是对于受害者的唾弃和鄙夷,对真凶的惋惜和敬畏,那就是一个二十二岁的花季少女啊。

至于事情的原委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尘封在过去的记忆里,不再提起。

无意识的昏迷,躺在冰冷的白色空间的郑邪,听见冰冷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来。

【想要继续活下去吗?】

浑身不得动弹,只有自己的心和脑海在飞速的运转。

冰冷的声音还在快速的倒计时的数着,“五、四、三……”

最后自己好像回答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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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后你居然还会觉得忏悔和无助,可笑!”孤傲且无情的语调一点一点的抨击着蹲在狭窄阴暗的角落里的男人。

他好像感觉只有自己脚下的弹丸之地是自己唯一的依托和安全感,浑身抖的不行,满身的恶臭味的脏水和泥巴打湿在他的身上,而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却一脸的风轻云淡和高风亮节,朱红色绣满曼陀罗的红色旗袍被走廊的间隙中风吹的沙沙作响,却不染一丝的尘埃。

眉间的朱砂痣入她的第三只眼看透世界的一切。

男人看着女人沙哑的发出最后一句恳求,“黎雅,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黎雅。”

“我名郑邪。”

“不可能,我~我不可能认错的。”

“我的脸你是不会认错,所以我也相信杨厦少爷的记性肯定也很好,应该还记得一年前有一个女孩,她叫。”

“张、晓、曼。”一字一顿。

杨厦一下子在仿佛被犹如从万层地狱中爬出来的戾气给死死的勒紧了喉咙,干涩,疼痛的无法说话。

郑邪手中弥漫着飘然的白雾,似鬼似仙,一把朱砂红的纸伞平放在手心,金丝镶边的伞面在空中悬浮散开,每一个伞扣都系着六角青铜铃铛,很稳没有声音,油纸布上满是神秘的妖冶曼陀罗,每一朵花像是带着自己的生命,闪着血色的光。

拿着神青木的伞柄,伞下的人影若隐若现,之前身穿白色布裙的女孩身边出现了,一个让杨厦连做梦也摆脱不了的梦魇。

那张脸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满脸的诡戾和狰狞,嘴里喊着要他陪葬。

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了身前。

“去吧,去了却自己的宿怨,他的灵魂我要。”郑邪冷声。

张晓曼穿着象征着青春朝气的校服对瑟瑟发抖的杨厦走去,校服不在发光,一味的暗淡无光。

阴阳伞稳稳的撑在张晓曼的身边,为她提供着自己的保护,隐匿着他们的气息。

……

时间过去了很久,郑邪站在烂尾楼的阳台上看着外面阴雨连连的天幕,良久。静静的等着那个受尽人间苦痛的女孩,脱离最后的苦海。

“好了。”阴阳伞来到了她的身边,遮挡风吹来的细雨。

张晓曼双膝跪地,对着郑邪磕了三个响头,一次比一次重,但却是没有一丝的撞击声。

“我生而为人十八年,但是老天爷却好像从未眷顾过我,每一次的艰难和无助我都挺过来了,却抵不过人心的险恶和恐怖。”

“那个男人他剥夺了我的生命和所有,我却藏在黑暗里无能为力,是你的出现给我带了一束光,谢谢你,郑邪。”张晓曼脸上的戾气全散,美好的一如当初黎雅见到的一样。

“既然的你的恩怨已了,那我渡你转世。相信我,下一世,你会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郑邪发自内心的笑着对她许下最真挚的祝福,给她加了福运,渡她化生。

一只镌刻着繁杂精致的古老花纹的判官笔凭空出现在郑邪的面前,心随意动的改变着判官笔的大小,匀称修长的指节执笔对张晓曼写下一世运簿。

张晓曼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她还有话没有和郑邪说完,就听郑邪对她说:“去忘川河边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张晓曼只能点点头,眼里的留恋和不舍无法明表。

高跟鞋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摩擦声,脚踝的藤蔓摇曳生姿,除去风声雨声,听不见一丝的活物声音,推开虚掩着的木门,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在狭隘的墙边角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呼吸。

在郑邪走进之后,发现这个人没死,却神情呆滞的看着一处,瞳孔收缩着,一副惊恐的表情僵在那。

杨厦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可谓活得顾前不顾后,无尽的家财极尽的挥霍,向来看不起各个地位低的穷苦人,没有道德底线和法律常识,喜好女色,各处沾花惹草,惹是非和官司。

不想终于一天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应。

判官笔下不留情面,善恶是非自由定论。

“你今生作恶太多,不配渡劫转世,愿你做我伞下亡魂,赎你生前犯下的罪孽。”

杨厦还是没有反应,已经失去神智疯了。

阴阳伞下的身体逐渐失去自己的血色,灵魂的归属没有了依托,带着怨恨被吞噬在了伞上的曼陀罗,花**显得鲜红娇艳。

执笔判官人,断人善与恶。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与之前的生活截然不同,却让她慢慢的投入和上瘾。

半年前。

“雅雅!”慌张的呼唤声在郑邪的耳边。

“黎雅快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

黎雅是谁?

有人在她的身边叫着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

入眼,身穿着一身暖色调的家居服的中年妇女正一手拿着扫把,一边又按着郑邪的胳膊。

“醒啦,感觉洗洗吃早饭,上学了!”女人笑了笑,离开了这个房间。

双眼懵懵的看着远处落地镜映出的稚嫩脸庞,还是她这张脸,却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和年纪。

脑海里又响起自己坠落时听见的声音。

【您好,判官大人,作为重生的交换条件,您需要去度化每一个世界中特定的人群。】

什么判官?没兴趣。

这个叫系统的东西好像能够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马上回答。

【抱歉,对于是否进入无限之家前,是事先征得您的同意的,如您无法履行您的承诺,将会对你做出处罚,如果您选择继续执行任务,无限之家将会允诺您一个愿望。】

等等,什么意思,什么愿望都可以!

【是的,您是想复活“温晚”吗?】

心中一阵惊骇,它是怎么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系统与您已经绑定,所以脑海意识是相同的。您想要复活她,需要先努力的完成任务,积累自己的信仰和福运。】

郑邪这次明白了,这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冲着温晚,也不得不接受。

这是她欠温晚的。

“我接受。”

【本次世界线:冤魂陈情。】

呵~什么鬼!

密集如蝶翼的睫毛忽闪着,抬头凝神盯着一直阴森森的看着自己的一群人,不,不算人,应该是鬼。

是的,一群鬼站满了自己的屋子,每一个都带着贪欲妄想着侵蚀着自己,灰暗色的面容,有人嘴角裂开,一直撕扯到了颧骨处;有人胳膊外翻,里面模糊的血肉白花花的**外面,还滴滴答答的留着血;更有人没有了自己的眼球,突出的眼眶空洞洞的,只看见黑红黑红的肉和蠕动的蛆虫。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千年难遇的至阴至寒的体质,是承载我最完美的容器。”带头的一个人胸口处插着一把菜刀,发达的肌肉和暴起的青筋,整个人显得凶神恶煞。

“是呀,是呀,就是这个皮囊也是上上品呢。”还有身后的喽啰也跟着附和。

一群鬼在正主面前堂而皇之的谈着怎么占据自己的身体,郑邪不免觉得好笑,每一个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看上去前面的头头是最不好惹的。

“朋友们,算上来人鬼殊途,妄想占据活人的身体,怕是有违法则吧。”漫不经心的调侃,慢慢看上去处于劣势的女孩却在气势上完完全全的占据上风。

大骇。

“你可以看见我们?”粗犷但嘶哑的声音。

“嗯哼。”

大块头心想:前几天自己手下的几个小鬼明明来试探过,这姑娘根本没有阴阳眼,现在却……没办法了,自己也不能被一个小姑娘给唬住了。

“上!”一群小鬼得到命令,团团围住了她。

大块头上来便准备手伸向郑邪,脸上写满了得意和胜券在握,身上的血滴在了实木地板上,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郑邪媚眼如丝的笑了笑,冷淡的脸庞霎时间变得诱惑而神秘,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郑邪不笑不可怕,一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郑邪的手已经附上了大块头的手腕处,实实在在的抓住了对方的命门,“我提醒过你们,你们不听,那就后果自负。”

阴森恐怖的鬼脸一瞬间也显得有些滑稽,呆滞的盯着那只手。

手起刀落的利落爽快,来自原世界的跆拳道黑道的金牌高手怎么会被几个小鬼给吓得团团转,流过的汗,练出的茧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一脚踹在面前的鬼的小腿上,趴在地上一动,“咔”得一声骨头脆裂。

鬼哭狼嚎的房间里,恶鬼们匍匐在房间里颤抖着不断的向着后面躲去。

“走,走,快走!”不知道是谁先发出的声音,后面一个接一个的只顾着自己逃跑,早把头头忘在了九霄云外去了。

“一群白眼狼,你怕是很寒心吧。”嘲笑着对着那个大块头嘲讽着。

大块头的眼里充满着不甘,但处于弱势的他不得不妥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阵黑烟便失去了自己的踪迹。

“咚咚!”门外的敲了敲房门。

“雅雅,快点,时间不早了。”

“知道了,马上。”冷眼看着自己干净崭新的屋子。

嗯?

转眼向着房间窗外看去,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敛着眉眼,嘴角一勾,穿着自己的衣服。

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校服,苏格兰风格的格子短裙,白色柔软的衬衫和红黑相间的格子外套。

胸前别着自己的学生名牌,照片里的人很冷漠的神情,眼神冰冷,五官精致,最吸引人的是那眼下的一颗泪痣,魅惑又神秘,但是长微卷的黑发衬得整个人高不可攀。

还好,长得跟她原本大致无二,只是略显稚嫩。

明晓第一中学高中部。

呵,谁能想到这个身体里面装着来自原世界的二十二岁的灵魂,还好这张脸和原先自己的一样,如果不一样,她想她会人格分裂吧。

接下来几天,郑邪在这个世界中快速着摸索着自己的身份和身边人,适应着自己的节奏,和系统的交流下,慢慢摸索着自己的任务。

如旧的,在郑邪上学的路上总是会在余光中发现一个偷偷跟着自己的身影,却总在自己的回头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敌动我不动,看谁先耐不住。


这天郑邪依旧是照常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一样上学去了。

这个世界的各种相关的法制和社会制度都和之前的她自己的世界大致无二,依旧是十八岁成年,依旧是慢慢高考路,不过幸运的是她一过来就成为了高三狗里的一员,再过个半年左右就毕业了。

“早,黎雅。”下公交后遇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早。”

对方因为黎雅回应自己惊喜的拉住自己的闺蜜低声私语起来,“啊,你看,黎雅和我说话了。”闺蜜也有点吃惊。

来到这个世界,虽然郑邪需要遵循这里的规则,但这也并不表示不能做自己。

红黑相间的身影突然挡在了郑邪的身前,身边的路人依旧是各说各话,欢声笑语,没有看见眼前的异物,而郑邪也和没看到任何东西的样子,只是微微停住脚步,好像在想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有点发呆。

“我,我们···老、老大说有个老朋友想找你叙叙旧。”佝偻的鬼影像是没有脊椎骨,站在那也是软塌塌的,说话却有点哆嗦,仿佛有点怕郑邪。

“你老大是谁,不认识?”声音很小。

“老大说了,你来不来无所谓,但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有什么下场就不知道了!”看着眼前的女孩不敢轻举妄动,胆子也不免大起来,声音也宏亮利索起来。

驼背鬼说完不等郑邪说话就走了,一步一顿。

郑邪虽然不知道这些游魂找她有什么目的,但是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编造出一个人来,便单手插兜闲庭信步的走在前面,两个人距离不算近,但郑邪怎么也没有跟丢。

[系统提醒:本世界线的重要人物即将出现,该任务具有一定的危险,判官可以选择武器来保护自己,鉴于现阶段判官大人的福运较低,无法掌控其他的法器,所以只开放阴阳伞,是连接阴与阳的圣物,鬼魂在此之下无所遁形。]

“那我现阶段的福运是多少?”

【10】

“行吧,确实是低了点,那就阴阳伞吧。我想了解有关福运的累计方式。”

【系统已开放阴阳伞权限,判官大人可以精神呼唤。而关于福运值并没有一个精确的数字计算方式,系统会根据判官对每一次任务进行评判,来自行累加福运。】

“所以说我没有任何的主动权,是嘛。”

【鉴于现阶段来说,是的。不过,当您的福运值积累到一定的上限时,您将会拥有系统的自由支配所有权,但是根据记录,至今还未有人达到这个高度。】

呵,没有人做到,那我就做这第一人。心中暗想。

系统应该也听到了郑邪的心声,一下也没敢说话。

……

阴测测的废弃的医院住院楼里,只见阴风瑟瑟,穿堂而过的风吹乱着行人的头发,这个地方在几年前闹过鬼和几个重大的医疗事故,以至于最后医院失火旁人也都以为是邪祟作祟,一直没人来处理,路过的人也会选择走小路避开。

以至于郑邪来到这个地方,周围寂静得连一丝鸟叫也听不见。

“咳!咳!呕!”一阵干咳之后伴来的干呕。

满身伤痕和血迹的女孩瘫软的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撑住自己另一只腿,不让自己跪下,嘴角的青紫触目惊心,但是明亮的双眼却是黑暗中不变的坚毅。

“骨头倒是挺硬的,被我打的连站都站不起来,还不肯说!你跟那个叫黎雅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孩嘴巴死死的紧闭着,愣是一声疼也没有哼出来。

男人勒着她的头发,“张晓曼,我们都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一个破鞋儿还装的这么清风高节,恶不恶心啊?”

手下的力道一种,准备撕扯张晓曼的衣服。

张晓曼脸上的血泪挂着,听见对方触及了自己的不堪的过去,就连理智也一飞而光,拼劲自己最后的力气咬断了男人附在自己衣领上的小手指。

便听男人痛苦的嘶吼“啊~!”

身边的小鬼忙上前准备给张晓曼一个耳光,张晓曼疯癫的笑了起来。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鬼走路可是没有声音的,所以来的只有是人。

“怎么,叫我来就是看这个的吗?”郑邪邪里邪气的语气,好似眼前的暴戾与她无关,所有人都无法入她的眼。

那个耳光到底还是没有打下去。

是……是她。

张晓曼看着郑邪,像看着只属于自己的光,虔诚却愧疚,她认为自己连累了郑邪,害她沦落到了这里。

郑邪一只手卷起了吹落在左耳的长发,手指打圈,将头发微卷成波浪形状。

原来还是老熟人啊。

“哟,大块头,是想我了,还是想我的拳头了!”勾了勾唇角,眼中无笑意。

一群鬼就是郑邪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碰到的,没想到还会再来踢她这块硬板。而这群人连带着头头看到他也有点怵得慌。

慢条斯理的上前两步蹲在了张晓曼的身边,单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啧啧!”两声感叹她的伤。

“你就是这几天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小鬼吧。”了然的神情和语气。

张晓曼觉得眼前的人不一样了,却说不出哪不一样,最不敢相信的是她真的可以接触到自己,她点了点头。

郑邪的刘海遮挡住了眼里的寒光,俯下靠近张晓曼的耳朵,“想我帮你吗?”

帮她吗?是了,这段时间自己跟在她身边是为了什么,自己流转在人间**又是为了什么,只有生存才是唯一的方法。张晓曼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到。

“救我!”声音虽小却无比的坚定,郑邪看出了从这个女孩身上发出的求生欲和生存意志,她不喜欢弱者,但弱而自知,想要强大的人她向来对眼。

“好,那我便帮你!”

【恭喜判官大人触发本次世界线的主剧情,判官,是阴间游行在世间的唯一行者,您拥有所有在阳间阴魂的生杀大权。】

阴阳伞下的郑邪突然完全变了一个人,红衣旗袍,黑色高跟鞋,眉间的朱砂痣熠熠发光,沐浴在阴阳伞治愈灵力的张晓曼很快恢复了元气。

“我这个人向来没耐心,不喜欢废话,直接动手吧。”回到自己身边的阴阳伞稳稳的悬浮在郑邪的上方,为她抵御着周围的怨气。

大块头从一开始本不打算动手,只准备利用张晓曼来威胁郑邪,谁知道这位是一个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人,一言不合直接开打,见对方不欲和他多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这些鬼哪里是郑邪的对手,阴阳伞的威慑力直接让他们不敢近身,判官之力更是他们的克星,无法实施。

郑邪双手合十,一个“散”字结印施展在那些鬼的身上,一瞬间鬼似乎失去了自己的神智,想要撕咬和滥杀,却被阴阳伞的红光死死的罩住。

“吴刚:享年四十,结婚十几年以来,一直家暴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最后以至于妻子奋起反抗,用匕首误杀了你。”郑邪一丝不错的说出大块头生前的一切。

“方知……”

所有人都在郑邪的眼睛下一览无遗,无论生前作恶,还是生前为善,无一逃脱。

吴刚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抖着嗓音:“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吾名郑邪,执笔判官。”

一群鬼在听到“判官”之后,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没有了,生无可恋,鬼途无望,判官是他们在人间的唯一审判官,一句定生死。

“看来你们知道判官,还不算是彻底的无知无脑。”

“最后让你们死也死得明白,寂灭在我的阴阳伞下你们也不算委屈,正好我的曼陀罗也需要肥料了,你们就来做第一批吧。”

“散。”金色的结印将伞下的冤鬼打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全被阴阳伞吸收,伞上的花更加娇艳欲滴。


阴阳伞下无生还。

郑邪恢复了一身的青春可爱的校服装扮,眉心的痣也不见了,至于为什么使用判官灵力会这样,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起来吧。”郑邪双手环胸走到了张晓曼的身边。

张晓曼还有些浑浑噩噩,记不清楚刚才准确的发生了什么,但知道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已经被眼前如神明一样的人给解决了,虽害怕郑邪的能力,却从骨子里对她信任。

鬼的恢复能力可不是盖的,一时半会的,张晓曼看上去整个都恢复如初了,郑邪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张晓曼,她发现面前的张晓曼是一个怨念极强的恶鬼,可以说她说拥有的怨气和念力要远远的高于那些小鬼,根本就不至于沦落至此。

“你的能力远远强于那些人,却为什么自甘懦弱,连还手都不敢。今日我既然救了你,便不会后悔,但是如果你以后还是想要唯唯诺诺,连反抗都不愿的话,那就不必跟着我了。”

张晓曼被郑邪的一番训斥给骂得醍醐灌顶,一直以来自己面对一起的刁难和困境,能做的只有求饶和逃跑,说好听了是善良不想伤害被人,说难听了就是自己懦弱和胆怯,

“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我明白了,现在的我当务之急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那些害我的欠我的全都给我还回来。”

瞥着满腔斗志的张晓曼,郑邪很是满意的勾起了嘴角,手下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翩翩然转身出去。

低落着看着郑邪的背影,听见“走吧。”顿时欣喜万分。

……

回学校的路上,张晓曼很乖巧的跟在郑邪的身边,但是却看上去忧思过重。

两个人一路无话。

郑邪回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过去一半了,“报告!”

戴着厚厚近视眼镜的年近四十的语文老师放下板书的粉笔,看着郑邪表情很不友好,嘴唇微抿着:“黎雅~这第一节课都过半了,你居然才来。”

“对不起张老师,我来的路上低血糖了。”

“什么?”张老师的脸色一下子好起来,转而是担心,在学校中,除却学习,最重要的就是人身安全。

一副乖乖女模样的郑邪连忙摆了摆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刚从医务室出来。”

站在身后的张晓曼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她不先去上课,而是先去了一趟医务室,这样一想,张晓曼更加佩服郑邪了。

下面有了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

下课铃声响起,张晓曼坐到了郑邪的同桌空位上。。

双手抱着作业的女班长走到她的桌前,很不耐烦的看着她:“快点把作业交了,我趁课间休息给你送过去。”戴着很呆板的黑框眼镜和不是很柔顺的高马尾。

这个班长平日里脾气很是骄纵,爱耍小脾气,俗称有点公主病,但是为人不坏,就像此刻虽然很没好气的说话,但她其实本可以不为黎雅跑腿的,却因为郑邪说她自己低血糖,主动提出帮忙。

将自己的背包放在桌面,整整齐齐的书包资料,很快就对应着对方的手中的作业找到了自己的。

作业一递到对方手中,那人就马上转身离开,全身闪耀着好学生和老师爱徒的光芒。

郑邪看着像战斗鸡一样的背影,有些好笑,但不显,无人发现。

虽然平时黎雅在班上树立的人设很高冷且寡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受欢迎,相反的她的脾气出奇的好,同学寻求她的帮忙,她从来不会拒绝。

也就是这样,有人路过见到对黎雅说:“别放心上,班长就是娇惯了点,人挺好的。”对她关心的笑了笑。

郑邪神情淡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

在进入教室之后的张晓曼很明显的沉闷了下来,整个人坐在座位上显得十分的低迷不振,这时的郑邪反应过来张晓曼不对劲。

呼哧一声的狂奔的身影带着热气突然出现的郑邪的座位旁。

就这样,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身材微胖的女生身体一下子与座位上的张晓曼的重叠,她的身体以一种鲜明的对比显现出透明的体态,没有任何的违和和停滞的闯过了张晓曼的身体。

微胖的女生好像根本没有见到张晓曼一样坐在了座位上,对身边的郑邪就吐槽:“雅子,隔壁班的那个胖墩,盯着我手里的酸奶就是不撒,吓得我赶紧溜回来。”气喘吁吁的说话。

“汤圆圆,小点声。”

“哦!”汤圆圆一下忘了郑邪最怕吵,手疾眼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郑邪淡定的摇了摇头,眼睛也盯上了手上的酸奶。

还是黄桃味儿的!

郑邪这个人没有什么癖好和乐趣,可以说很无趣,唯一活得像个正常人的一点就是她非常喜欢吃,各种各色的美食小吃,天上地下水里的她一概不拒,并且还光吃不胖。

也是让人看得眼红极了。

张晓曼此刻已经站在了桌边的过道上,和坐在椅子上的眼中带着清明且睿智的郑邪对视,眼睛里写满了落寞。

下一刻她浑身被一股带着阴冷且让人颤栗的黑色黑色鬼气覆盖,那张清纯美好的脸在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且面目狰狞,校服穿在她的身上破破烂烂,像是曾经被一群人狠戾的撕扯过后留下的残骸。

指甲缝里全是干涸的血渍,嘴角处和腿伤全是黑青的淤青。

右胳膊呈现很明显的脱臼,松松垮垮的耷拉着。

这一幕让任何一个人看见都怕是会干呕的想吐,因为太过恶心。

郑邪却没有,反而神情变得不一般的凌厉,她从张晓曼的身体大概能够猜测到她生前遭受到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很明显作为鬼的她还是很向往正常人的生活,但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孤独的背影变回了之前的模样,一如生前的美好,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处,显得单薄且无助,虽然是鬼的透明形态,还是会下意识的避开周围所有的人,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有一霎那的重叠。

温晚!

对于这个郑邪这个已经就接受过十几年的义务教育的人来说,再一次来到校园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是怀念,倒也算不上,但是看着身边每一个人的脸却觉得有些人和时光还是很纯粹的。


“叮叮叮~~”放学的铃声响彻整栋教学楼,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教科书。

晚霞的烂漫,红与紫的碰撞摩擦出的绚烂的艺术火花,郑邪看着窗外的天边, 带着点栗棕色的黑发在霞光下变得虚无缥缈,不似人间人。

“走吧。”熙熙攘攘的学生已经在十分钟内走的寥寥无几。

郑邪在教室里磨蹭了很久,就是为了在无人的情况下和张晓曼无阻碍光明正大的对话。

“我想告诉你我的事···”张晓曼手指抓着自己的裙角,犹豫的张口。

郑邪马上抬起自己的左手,表示暂停,阻止她想说的话。“这件事回家之后再说,我想这段时间你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每天都跟着我,我家也不例外。”

张晓曼被郑邪这一下直白的质问吓得冷汗都冒出,当然作为一个鬼不会流汗的,但是这不影响她内心的颤栗,从今天主动和她说话之后,黎雅就好像把自己从头到尾摸得透透,她总是会预先料到她的动作。

这是一种无力感,而自己只能服从。

“是,你虽然不让我跟着你,但是每天都会跟到你家门口,在门口坐一整晚在跟着你上公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但是我真的好孤单,不想~一个人。”带着点哭腔的道歉。”

郑邪有点头疼,其实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难道说是她太凶了吗?郑邪从来对于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女人都有些没办法,尤其是对方哭,她很容易妥协。

点了点额头,“好了好了,你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今天你就跟我回家吧,你在前面领路,考考你路线有没有记岔。”

傻白甜的小女鬼很快就忘了这个把自己吓哭的恶霸的事,当初说的要变强,现在眨眼就要哭,郑邪开始怀疑自己这任务的艰巨。

穿着干净校服的女孩子很轻易的被转移了话题。

带着郑邪坐着61路公交去到梧桐路下车,直达黎雅家的高档小区,整个小区无论从设施还是环境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好。

是的,黎雅的家境很好,作为21世纪现代即将成为一个网络信息时代中的一名社畜来说,来到这个世界有一个原生的富裕家庭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

“雅子,你家超有钱的,是不是!”

“嗯。”很敷衍的应了一声。

张晓曼眼冒金子的盯着郑邪,“第一次跟你到你家的时候就发现了。”

“好羡慕你。”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很明显的情绪就显得很低落。

家……郑邪从小就对家的没有任何的好感,也是得益于她的养父母。

郑邪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跟我回家了,那这也是你的家了,走吧。”

我的家?!

张晓曼在心中震撼的脚已经和地面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无法动弹,她不知道郑邪为什么突然间变化这么大,对她的态度变化的如此之大,但是她真的很感动,就算只是对她的可怜也没关系了。

……

站在黎雅的家门口,黎雅的第一直觉是摁门铃,心动行动,毫不拖泥带水。一连串很悠扬的音乐在门内响起。

“雅子,你为什么不拿钥···”在郑邪摁门铃的时候张晓曼就准备出口提醒,可是话没说完,门铃响起,里面的脚步声下一秒就来到门前,便没有说出来。

听见张晓曼刚才没说完话的时候,郑邪也是马上反应过来——是呀,这是她的家,她肯定会随身带着钥匙。不禁扶额:哎,来了几天了,还是没有养成这是自己家,自己拿钥匙开门的习惯。

门响了,“咔嚓”打开了。

面容姣好,保养的像是三十出头模样的女人站在那,脸上都是幸福的微笑,原来一个真正幸福是会写在脸上的。

在郑邪活到这么大的光荣岁月中,很悲催的没有享受到任何的父母温情和家庭温馨,面对这个白来的母爱也是一时无所适从。

母亲看着郑邪脸色皱起了眉头,带着点担忧:“雅雅,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哦,早上有点低血糖,现在缓过来了,就是身子有点没劲儿。”

“呀,你这老毛病怎么又犯了,你先上楼进房间躺一会,妈给你把厨房的莲子银耳汤热一下,送你房间去。”

“嗯。”心里暗爽,装病还能吃到好东西,真不错,有吃就有劲儿。

沈颜在郑邪从自己身边侧身过去之后,却感觉到一阵背后恶寒,惊起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缩了缩脖子,嘀咕了一句“见鬼了!”就又走进了厨房。

黎雅家是复式上下两层,看样子是直接买了两套房,上下打通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带,住这样的房子真的是非富即贵了,所以郑邪这一世也能带一次富二代的奢靡。

不过想再多也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把自己浑身散发着阴森寒气的女孩给解决了。

再怎么看上去是正常人的样子,本质是鬼无法改变,更何况是一个背负着痛苦冤屈枉死的魂魄。

“说吧。”

郑邪没有准备休息,只是脱下累赘捆缚自己一天的校服外套和领结,边动作边说话。

张晓曼陷入了自己那些不不堪痛苦的回忆中去,浑身的血腥气和那些黑色无法琢磨的阴寒的鬼气交织在一起,整个房间在伴随着她的情绪一起释放和压抑。

由内而外的一阵让人浑身恶寒的阴风吹彻而出,将黎雅房间未关牢的房间吹的轰轰作响,帘布桌几伴随着风速的持续狂暴发怒而不断的作响,预感下一刻就要将整个房子都拉入她的噩梦中去。

楼下的沈妈妈看见房子里刮进来的风,看着窗户的发出如同怪物般咆哮的声响,马上走到窗外,关牢窗户。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天气的变化而带来的小插曲,但是如果她稍微向外面瞥一眼,就会发现不远处楼下的树枝枯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而风只是来自她女儿的房间。

“张晓曼,你冷静点,放松,不要被那些记忆所吞噬!看着我,我是雅子!”郑邪看着面前几乎快要癫狂的张晓曼愤怒中加大着语气向她吼道。


郑邪颈后的红色胎记微微做疼,还带着被烈火炙烤后的灼痛。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下,胎记呈现着淡淡的鲜红翅膀的纹路,只是她不知道。

张晓曼头发凌乱,犹如刚从地狱中扒出的厉鬼,猩红的眸子看向郑邪的一霎那,微微的怔愣。

下一刻,竭尽全力的克制自己心中的疯狂与恨意,转眼房间又恢复到之前的平静,但是目光所及的零散物件四散在地面和各个角落,一片狼藉,看上去发生了一场入室偷窃案。

此刻的始作俑者懊悔的看着郑邪,嘴里不断的道歉和念叨:“对不起……”

“道完歉了,你总得做点什么补偿吧。”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房间狼藉。

张晓曼即刻反应过来用着自己成为鬼之后所得到的法力轻而易举的就帮着郑邪将自己的房间还原到了最初的模样。

郑邪这辈子第一次见过那个只在电视剧出现的五毛钱特效在现实中发生,拿过一个椅子,吃着嘴里的薯片,“咔嚓,咔嚓!”十分美味,连带着自己的手也忍不住鼓掌。

“您这出是?看来你终于学会利用自己的怨气了。”带着调笑的语气。

张晓曼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做到的,虽然成为鬼以后,她想过报仇,也被人欺负,却怎么也没法施展怨气和念力,现在她终于做到了。

郑邪坐起身子,放下手中的薯片,连带着她的气场也随之变化,咄咄逼人且不容置疑,起身向张晓曼走去,“那我很好奇,你没有转世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心愿未了,最大原因是你的怨气,你有仇未报,却没有去找自己的仇人,却一直在我的身边打转。”

“你有什么目的?”

……

一连串的剖析和质问震的张晓曼哑口无言,花费好长时间才让自己慢慢平静。

“我试过。”

“你试过了?”表示她继续说下去。

“对,我试过了,在我醒来的第一天我去找了他。”

“结果。”郑邪的语气冷到让人颤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张晓曼的思绪回到那天,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和痛愤中。

“失败了,那时我并不了解有关怨气的用法,而且他身上有一层很古怪的金光把我震出去了,我伤得很重,我也是碰巧跟在你身边这段时间才恢复起来。”

郑邪注意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是因为要疗伤才在我身边的吗?”

“嗯,这是我的私心。很奇怪,偶然间我发现你的气息很容易就平稳住了我的伤势。”

“而且我很喜欢。”

突如而至的表白,还是喜欢她的味道,郑邪不免也有些惊着了。

“你的味道。”

郑邪面不显色的呼了一口气。妹妹,不带大喘气的。

两个人对峙了很久,彼此没有说话,一方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一方又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中,思考着看上去是一场大计的样子。

“咚咚”

“雅子,妈妈给你银耳莲子汤热好了,我进来喽。”明显这个家庭中的人都很富有教养,对于进自己孩子房间的时候,也会考虑给孩子独有的**空间。

“嗯。”郑邪轻声的迎合着,声音也特意放轻温柔。

沈妈妈在放下手中的汤之后,又对着郑邪一阵叮嘱,让她先休息,等好多了在忙自己的功课,实在不行,她给她请假。郑邪当然是很乖巧的答应着对方,门关上了。

房间中所看不见的第三人站在门后,仿佛被全世界所遗弃。

系统,我必须完成她的心愿,才能开始下一个世界副本吗?

【这是判官的职责和义务。】

职责和义务是有责任感的人才会做的,郑邪从不认为前世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公民,更像是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怪胎。

反复思考几轮回,郑邪知道自己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并且她知道自己无法看见一个这么像温晚的女孩子在这个世界中独自漂泊,苦苦挣脱,开口:“你想要我帮你吗?”

被厚重的刘海遮挡住的血丝弥补的杏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郑邪。

“想。”她第一个想法担心的不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人,黎雅会有什么办法,而是不敢相信对方会主动提出帮自己。

从郑邪出现的那一刻,她仿佛就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救赎她的神!而她甘愿臣服!

“首先第一点,我希望你从今天不要再叫我雅子。”

这是一个怎么也让张晓曼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郑邪,至于原因以后你会知道的。”

张晓曼点头没有再说话,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且不容窥视。

“我希望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客气的询问,不容拒绝的语气。

发生在张晓曼身上的事,她无时无刻不记得清清楚楚,却面对着郑邪没有勇气和骨气去提起,每每想到那些事,她感觉到的只有,脏,恶心,呕吐,屈辱和痛苦。

她无法直视着郑邪将自己的遭遇从头到尾的口述出来。

最后她提出请求,请郑邪允许自己附身她的身体,通过两个人的重合,记忆会带着郑邪看到和感受张晓曼所发生的所有事。

郑邪没有任何的排斥,张晓曼知道并不是是个人都能接受被鬼所附身,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夺舍,成为一个孤魂野鬼而被人鸠占鹊巢。

“如果你知道了一切,你会不会。”

哽咽的哭腔,没有泪水。

“不会,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开始吧。”

郑邪如一切事情尽在掌握的姿态。

对于鬼魂来说,虽然人世的一切事物她们无法接触到,但也避免不了有一些心存恶念的冤鬼喜欢对活人下手,他们喜欢附身在人身上来享受真实的生命和生活,而将原有的住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驱赶出去,这是一个很没有人性的邪术。

所以对于附身也必须存在一些限制。

当鬼魂选择身体时,会很理智的避开那些阳气旺盛或佛光庇佑的人类,那些身体孱弱且阴气浓厚的人类就成为了首要之选。

郑邪这副身体可谓是鬼的最爱,至阴至寒的体魄使得一些寻常的小鬼不敢近身。

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张晓曼这只怨气冲天的魂体很完美的就与郑邪融合了。


“接下来,你会看见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从小到大,从生到死,从有到无。”声音由实慢慢的在郑邪的脑海中虚无缥缈的远去,变得难以捉摸。

【系统捕捉到玩家正在实施危险程度极高的共情的操作,鉴于此项操作是一款类似于精神力量的记忆回溯,为保证玩家在此过程中不会迷失心智,将会为你开启保护模式,需要你相应完成一个任务。】

[请问是否开启。]

开启。

郑邪没有任何的犹豫做出了对现在处境最有保障的选择,至于那个任务是后话。

在时光的流速中,郑邪看到了各个时光缩影中的张晓曼,幼年的,成年的,酸甜苦乐都有。

睁开的第一眼,是一个看着像是教堂的地方,郑邪对这个地方毫不陌生,这是一个福利院,所有被抛弃和失去父母的孩子都会被送到这。

眼前是一个衣装朴素干净却很破旧的妇人,她有着一张天生的慈悲像,一张美好却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面对着面前只有三岁大的女孩。

很明显这个妇人的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称之贫穷。想来对于她去领养一个身体健全的孩子是一笔很大的花销,可也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人,说明她对待自己孩子只会无比的关爱和呵护。

如郑邪的心中所料的一样,有母亲陪伴的日子里张晓曼生活虽然物质上不算好,但母女两的生活却也岁月静好。

她的母亲天生无法生育,有一个相爱了十几年的恋人却在不久前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去世了,对方没有推卸责任,也给予了她丰厚的赔偿金,她很喜欢孩子,所以张晓曼的出现是几乎她生命中唯一的光和希望。

在张晓曼上高一的时候,母亲在工作的时候突然晕倒,被同事送进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得知,她已是肺癌晚期,知晓这个病没法子治了,她决定不想在医院浪费多余的医药费和住院费。

从医院得知消息的张晓曼赶来,态度十分坚硬的要母亲住院,母女两个人在阴暗的病房中各自掩面而泣。

张晓曼家里的积蓄不多,最大的一笔存款可能就是过世的养父所得到的赔偿款,母亲再三叮嘱且很固执的说:“那个钱,你千万不能动,是我留给你上大学的,听妈的。”

“我这个病现在花再多钱也只是续着命罢了,你还在上学,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没必要。”

张晓曼与她争辩无效,最后还是没有动那笔钱。

医药费花着平时积攒下来的工资,也是釜底抽薪,张晓曼也因此偷偷的找兼职做,按小时算工钱,白天上课,放学去医院一趟,接着就是奔走自己的兼职场所,周六周天也不例外。

平时的功课和作业只能夜晚回到家在完成,睡眠严重不足,因此她和同班的女生相比纤瘦很多。

母亲看着自己女儿的变化,心中五味杂粮,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但张晓曼总是一带而过,最后只能是不是的关照她,“要注意安全,你还小。”

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躺在病床上也不断的需要止疼药来缓解,张晓曼的心态也越来越封闭和沉闷。

这一天,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那时候还是黎雅,在她百无聊赖不想在太阳下做着各种傻乎乎的娱乐和运动,不想留着满身的汗臭的时候,她避开了所有人去了学校最北边的避暑胜地。

一个池塘和亭子藏在里面最隐蔽的地方,所以这里来的人很少,黎雅每次想躲开所有人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女孩的抽泣声让黎雅皱起了眉头,亭子里坐着一个女生,她的头发有点乱,整个脑袋都埋在双屈的膝盖上,看不见脸,但黎雅知道她肯定哭的很丑。

黎雅选择坐在了张晓曼的对面,这个正在哭的女孩就是张晓曼。

对面的小哭包好像发现有人来了,努力的强咽着自己的抽泣声,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找到节奏和舒适的频率。

对面的人却说:“想哭就哭吧,没必要忍着,你脸挡着我也看不见,不丢人。”语气冷硬但却温暖。

张晓曼抬头看见了对方,这是原来的黎雅,总是一副冰冷的面无表情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平直的嘴角,没有任何看笑话的嘲弄和不屑,一如她自己的孤傲。

“谢谢。”抽噎的声音像小猫一样轻,但是黎雅听见了,却没有说话。

盯着池塘里的金鱼看,看它们怎么游泳,怎么去水面呼吸空气,怎么相互玩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个人互不打扰的呆了许久,黎雅突然开口:“我不问你哭的原因,我觉得每个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各种不如意的事情,我们在努力抗争的过程中只能学着适应它,当有一天你有足够的实力,对所有人说不,生活也会向你投降的。”

“最后,如果你是因为被人欺负了,那就还回去,毕竟自己家里的孩子养这么大不是为了给别人欺负的。”她顿了下,“PS:我妈说的。”右手抬起来在空气中写了‘ps’。

张晓曼被黎雅这突然的冷幽默感给逗笑了,她也知道这时候自己刚哭完又笑,肯定丑的跟个大花脸一样,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在家里突发变故之后,很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这肯定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张晓曼看着黎雅说完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想到,一瞥而过的校牌“黎雅”。

这很难不说明为什么张晓曼会无缘无故的跟在黎雅的身边,不只是因为对方可以看见自己,更是因为对方给予过她求而不得的温暖。

张晓曼临近毕业,她苦苦的煎熬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当收到自己心仪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身上的重担可以轻一些,没想到更加让她措手不及的命运玩笑在后面。

张晓曼毕业前一个月就已经成年了,这下她工作的条件一下就少了很多限制,毕竟很多老板是不收未成年童工的。

她如着之前的作息上下班,来回在工作和医院之间徘徊,小小的身体却背负着一个成年男子也无法承担的责任。

一则短信让她陷入了两难,也将她拉入了深渊。

“杨少要在明日星办一场生日party,想办热闹些,多来些美女最好。你最近不是缺钱吗,这事他交给了我办,看我俩校友,友情价1万立付。”

诱惑力满满的语气和高额。


“不用了,我现在有工作,再说我也应付不来这个场合。”张晓曼一直都不喜欢这些富家子弟的娱乐和奢靡场合。

“放心,来的人很规矩,绝对安全,就陪着一起玩玩游戏。”

想着给她发消息的学弟也只是好心,好声好气的拒绝了。

“嫌少吗?”语气透着讽刺她的贪婪,张晓曼以为他误解了,准备解释。

这边医院母亲的主治医师却打来了电话:“小姑娘,你母亲的住院费不能再拖了,我实在没法帮你了,明天不补齐就只能请你办出院了。”

张晓曼这下子被逼到了绝路,只能先答应着会马上补齐。

这边却给学弟回了“是。”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是她能拿到钱最快的途径。

学弟似乎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说,思考了很久对她说:“两万五最多了。”

“行。”关上了手机,心里的疲惫让她无法思考,不断的放空。

对方给报酬很干脆,没有拖泥带水,她忙不迭的去将拖欠的费用补齐,她没法看着母亲在家里等着死神的来临。

下午一点。

“晚上七点,明日星门口,门口等你,穿好看点。”

张晓曼没有什么漂亮衣服,在她心中学校的校服是最好看的了,穿着格子短裙和白色衬衫的女孩站在镜子前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露出漂亮的肩颈线,白皙的皮肤衬得唇色**,黑白分明的眼瞳不染复杂和世俗。

夜幕低垂,被重重乌云掩盖着的月亮透不出一丝的光辉,努力的挣脱阴霾,却逃不出厄运的爪牙和安排。

郑邪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隐藏在空气中看着发生在这个女孩身上的一切,女孩的隐忍、坚韧、脆弱、责任和纯粹都看在眼里。

叫南靖的男孩已经在酒吧门口等了很久,看见穿过马路过来的女孩忙走过来,见她穿的衣服,面色难看的盯着她:“大小姐,来这种地方你就穿一身校服啊,还以为你未成年呢。”

张晓曼听出他语气中那些讽刺,神情冷淡的对南靖道歉:“抱歉,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漂亮的衣服了,而且你放心,我成年了,也带了身份证。”

“行吧,跟我走。”有些头疼。

“南靖,你说好的,只是陪着玩玩游戏,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张晓曼还是有些担心。

但是男人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直步往前走没有回头,向后挥了挥手,打着马虎眼,说:“放心吧,不还有我嘛。”

张晓曼心里却没有她表面展现的那么冷静和无惧,对于今天聚会的主角她有所耳闻,在本市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一群狐朋狗友,喜欢在各种高级会所和酒吧里流转,反正是关于他的各种负面消息都有。

之前还见过,只是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注意她。

坐电梯来到顶层13楼,格局与刚进来的时候装饰完全不一样,低调奢华中透着一丝的危险,这里不像楼下喧闹和热情,但严丝合缝的包厢却令人窒息。

张晓曼想走,但是垫付了医院的两万块已经花出去了,无法回头,这是属于她的欠条。

……

推开了沉重的包厢门,里面大概是有十几个形形**的男女,穿着却异常的开放,甚至是暴露。

昏暗的包厢灯光,难闻的烟酒气味带着不同人身上的体味和香水,令人作呕。

看见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窜进了狼群的张晓曼,一瞬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有**裸的暗示,有恶心的嫉妒,更有闪着危险信号的眼神。

坐在最中间沙发的男人是杨厦,穿着一身高定的奢华西装,袖口敞开,领口成V字大大袒露,全身的油腻气息,男人有点微胖,长相是乍一眼的老实人,却有着一双阴测测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

“来啦,小曼。”很是熟稔亲昵的语气。

礼尚往来,“你好,杨先生。”

张晓曼穿着干净校服,在一群成熟气息过重的艳丽性感女人面前,显得突兀,吸引人的眼球,她拘谨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杨厦看她不过来,就亲自将她领了过来,坐在了他身边。

刚刚被张晓曼打断的气氛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但是张晓曼觉得热闹的过分了,显然这群人很习惯这样玩。

真心话大冒险,有女孩输了,选择大冒险,直接按着一个一个男人就吻了上去,两个人的喘息在房间里一览无余,后面更是过分的有要求男人直接脱外裤。

时间感觉过的很慢,张晓曼觉得自己快要呆不下去了,她虽然成年了,毕竟也没有谈过恋爱,更何况要这样看他们胡闹,身子越来越僵,搂在腰上的手让她想吐,不断的摩挲和收紧,不动神色的拉开着距离。

郑邪看着乌烟瘴气的包厢一片糜烂,男男女女的嘴里吸着让人上瘾的烟,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她知道女孩快撑不住了。

“杨先生,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去,祝你生日快乐。”

这话一出,酒虫上脑的杨厦立马坐直到她身边,手下的力道却加重了。

“急什么,小曼,你看你来到现在了,什么也没玩,酒也没喝。”红肿的脸上全是猥琐贪婪的笑容。

看着被杨厦端过来的酒张晓曼顿时坐不住了,一下子挣脱了杨厦的手。

“杨先生,我不会喝酒,而且……”

“而且来之前,我也不知道需要喝酒。”

笑容收敛的杨厦没了之前和悦的态度,冷视着张晓曼有些红的眼睛,无情的说:“你应该知道,今天你来这我是花了钱的。”

“我、我知道,我很感激你帮了我,但是这酒我真没法喝,我不会喝酒。”带着颤抖向男人示弱。

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杯子,像是一副好说话商量的口气:“这样吧,你喝了这杯酒,我就让你回家怎么样?”身旁坐着的同伴从一边递过来一杯不同的酒,颜色橙黄浑浊。

张晓曼被房间的人和气氛包裹的喘不过气,一不做二不休的拿过酒杯。

“好。”说完就一闷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郑邪,手动想要拿过张晓曼的酒,却直接从中穿透,她现在作为意识形态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内心的愤怒和对于那些人的鄙夷。

酒的后劲马上上头,直冲张晓曼的天灵盖,带着自己的神智也逐渐模糊不清,没想到她自己的酒力这么差,眼皮重的让她十分努力的想要撑开,却怎么也做不到。

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神情铁青的郑邪察觉出不对,卑鄙的人就算是用手段也永远这么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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