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普通人

楚靖飞,宋曼妮《老子不是普通人》讲的是多年山野清修生涯，让他只想当个普通人谁知父亲猝死，母亲急症，他好言相求都换不来未婚妻一句怜惜既然当普通人救不了母亲，他就不当了！

精彩节选

“妮妮，我听说你那个便宜婆婆生了重病，姓楚的正在四处借钱呢？”
帝京蓝魅酒吧内，方雨薇从吧台上取下一杯酒，笑嘻嘻地递到了宋曼妮的手上。
“这都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怎么忍心？”
宋曼妮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爷爷老糊涂了，非让我履行什么婚约。”
“这都什么年头了，谁还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他楚靖飞不过是个窝囊废，他妈快要死了，关我什么事？”
“还想让我出钱，凭他也配？”
方雨薇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就是，姓楚的不配！”
“哎，对了，我听说严少回国了，这么多年，他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
宋曼妮面带得意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无名指上一枚硕大的钻戒，正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是啊，他回国了，还向我求婚了。”
方雨薇看见那枚钻戒，眼睛当下就直了。
“我去，这，这不会就是D家新出的那款‘心动’吧？”
“售价五千万，定制款更贵，严少可真是大手笔啊！”
正说话间，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方雨薇扭头看去，然后压低了声音对着宋曼妮道：
“不会吧，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不是楚靖飞吗？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一听到“楚靖飞”这三个字，宋曼妮脸上的笑意迅速隐退，恢复成一贯冷冰冰的模样。
楚靖飞找宋曼妮找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打听到，她正在跟闺蜜方雨薇在这家酒吧里喝酒。
顾不得天下大雨，他急急忙忙地找来了。
半个月前，楚靖飞那身体一向健康的父亲，毫无征兆地倒下，连送医院都来不及，就去世了。
接到噩耗的楚靖飞，只来得及跟师父打个招呼从山上下来，刚刚到家连气儿都没喘匀，就受到了又一重打击。
同父亲恩爱了小半辈子的母亲方娟，接受不了这个噩耗，也病倒了。
谁知道送到医院一查，胃癌。
楚靖飞的父母自从结婚后，虽然很是恩爱，但日子却过得很是清贫。
为了培养楚靖飞上大学，家里几乎是掏尽了家底。
这次母亲方娟的病，更是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更加雪上加霜。
楚靖飞把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能找的亲朋好友也都找了，却没借到多少钱。
短短半个月，让楚靖飞尝遍了什么叫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万般无奈之下，他才想到了跟未婚妻伸手。
蓝魅酒吧是个会员制酒吧，经常来这里玩的人们大家多少都认识。
乍一看一个陌生人闯进来，很多人都凑到一起，一边冲着楚靖飞这头打量，一边窃窃私语。
楚靖飞一进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宋曼妮倚靠在吧台边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向着宋曼妮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楚大少吗？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
楚靖飞没有理会阴阳怪气的方雨薇，而是认真地看向宋曼妮。
“曼妮，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你能出来一下吗？”
宋曼妮将手里的空酒杯往吧台上重重一放，十分傲慢地抬了抬下巴。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要么，你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楚靖飞双手紧握着，指尖都泛了白。
他犹豫了很久，眼看着宋曼妮坐在高脚椅上，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暗暗咬了咬牙。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二十万？”
“我，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不等宋曼妮开口，一旁的方雨薇就嗤笑了一声。
“打欠条？楚靖飞，你拿什么还啊？”
“一个大男人，都快三十岁了，连二十万的存款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
“我要是你，早就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楚靖飞眼里泛着红血丝，没有理会方雨薇，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宋曼妮。
“宋曼妮，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意宋爷爷的安排。”
“只要你借我二十万，解除婚约的事，我去跟他说，绝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宋曼妮冷笑：“你去说？你拿什么资格去说？”
“别想着拿这种手段刷存在感，恶心！”
说完，她冲着不远处的保安挥了挥手：“保安，这里有人故意闹事！”
几个保安立刻就冲着楚靖飞跑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看到楚靖飞被人拖走，宋曼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阻止了保安们的行为。
她慢慢地上前，走到楚靖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楚靖飞，你不是一直都很清高吗？来，跪下来求我！”
“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考虑把钱借给你”
楚靖飞看着她：“只要我求你，你就把钱借给我？”
“当然。”
楚靖飞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母亲的手术已经拖了好几天了，再不凑齐手术费，后果很严重。
为了母亲的安危，男人的面子和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膝盖顶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宋曼妮，我楚靖飞求你借我二十万，帮我妈妈度过难关。”
宋曼妮没有想到，楚靖飞真的说跪就跪。
她愣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
“楚靖飞，你可真是软骨头，为了区区二十万，就能让你下跪。”
“你这样子，真是丢脸！”
楚靖飞的呼吸有些急促：“宋曼妮，你答应我的！”
宋曼妮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打纸币，甩在楚靖飞的身上，随后转身往外走。
“你的诚意不够，这点钱，就当是你卖力表演的辛苦费了。”
走了几步，她又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对着楚靖飞道：
“对了，明天家里有个宴会，收拾得干净点，别给我们宋家丢人！”
“如果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我倒是可以考虑借给你！”
楚靖飞气急，伸出手去想要拽住宋曼妮的胳膊，却被那些保安一把推倒在地。
“干什么？老实点！”
楚靖飞额头直接磕在地上，鲜血不住地往外流。
雨水夹杂着鲜血，慢慢地渗进了路边的泥土里。
在他快要昏过去之前，楚靖飞的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既然低三下四换不回同情和希望，他为什么要顺从？
这么多年逆来顺受的日子，他过够了！
楚靖飞一把扯下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古玉。
指腹按在玉上磨挲了良久，这才下定了决心。
随后，他踉踉跄跄地起身，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
楚靖飞找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母亲的病情。
“你母亲的病情目前来看还算稳定，但你应该明白，这种稳定，只是暂时的。”
楚靖飞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快凑齐手术费的。”
回到病房，楚靖飞看了一眼依旧还在昏睡的母亲，这才离开了医院。
等到他走进宋家别墅大门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宋曼妮看着他，脸色当下就沉了。
明明昨天都说过了家里有客人，都不知道早点过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就这种表现，还想借钱？
做梦！
“堂姐，本来我们今天就是来欣赏肖哥的琴技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不在也没关系嘛。”
“就是就是，我可听说，这姓楚的平时穿衣服都没有超过两百块的，他懂个屁的艺术啊！”
站在一侧的几个，很明显是宋曼妮的朋友。
她们看到楚靖飞进来，都没给个好脸色。
楚靖飞面色冷淡地听着，不置一词。
宋曼妮听着旁人的话，又看看楚靖飞一身上不了台面的休闲服，脸色很是不好看。
“不都跟你说了，今天家里有宴会，楚靖飞，你是存心的吧？”
“穿成这样是想让我跟你一起丢脸？”
楚靖飞不卑不亢地看着她：“人品有问题才丢脸，跟衣服无关。”
宋曼妮：“你还敢顶嘴？”
“我只是实事求是。”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一个身着燕尾服，打着领结的男人走了过来。
“曼妮，不是说听我演奏的么？跟个外人置什么气？他又不懂。”
宋曼妮瞪了楚靖飞一眼，又笑着看向来人：“你说得没错肖云，我听说，这次你在国际钢琴大赛上又获得了金奖？”
肖云很是倨傲地扫了楚靖飞一眼，随即就看向了宋曼妮。
“是的，所以这次回国后，我的演出计划已经排得满满当当，也就在你这里能休息放松一下了。”
“哦对了，我爷爷说，等会也要陪着宋爷爷过来，听我的新曲演奏。”
宋曼妮笑道：“那我真是有耳福了。”
肖云一边说着，一边在客厅中间的三角钢琴前坐下。
双手放在琴键上，一串流利悦耳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流露出来。
肖云很是投入地演奏了一曲，赢得了阵阵掌声。
出于礼貌，楚靖飞也鼓了鼓掌。
谁知，边上有人笑道：“姓楚的，你怕是连听都听不懂肖哥在弹什么吧？瞎鼓什么掌呢？知道钢琴几个键吗？”
话音刚落，客厅里就响起阵阵笑声。
楚靖飞没看清这话是谁说的，他也不恼。
“我以为，人家这么辛苦表演，给人一点掌声是最起码的尊重。”
“你以为？你还真把自己当观众了，知道肖哥一场演奏会门票卖多少吗？”
“就是，土包子，这么能耐你也弹一曲听听啊！”
肖云起身也微笑着看向楚靖飞：“你们不要这么说。”
“一个人的学识和眼界，又不是生下来就有的。”
“我弹得好，也不过是经年累月地积累。”
“楚靖飞，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一听肖云的话，一直站在宋曼妮身边的方雨薇就接口道：
“肖哥可是国际大师，姓楚的，你能有让他亲自指导的机会，可真是祖坟上冒了烟，还不谢谢肖哥？”
“就是就是，要不是你进了宋家门，哪有这样的好事轮到你？”
在场的哪个人不知道，楚靖飞就是个穷小子？
他们这么积极地撺掇着楚靖飞弹琴，就是想让他再一次当场出丑而已！
本以为这次楚靖飞还会像以前那样百般推辞，谁知道他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上前一步。
“钢琴确实没有弹过，不过我觉得好像也不难。”
好像也不难？
楚靖飞这狂妄至极的话，当场引来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肖云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确实，其实弹钢琴还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难。”
“不过你这么自信，看来对弹琴这事还很有自信？”
楚靖飞微微点头：“还行吧。”
肖云差点儿就冷笑出声：“哦，那不如趁此机会也展示展示，让我们大家也欣赏欣赏？”
说着，就带头鼓起掌来。
“来一首来一首……”
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起哄。
一旁的方思薇，拿手肘碰了碰宋曼妮的腰。
“哎，我说这姓楚的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居然敢跟肖哥叫板？”
宋曼妮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大概是觉得昨晚上没了面子吧。”
“没面子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扳回来吧？他会弹吗？说的什么大话？”
姓楚的大概是脑子有毛病了，居然自己凑过来找虐。
这样的好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楚靖飞：“我觉得肖先生刚刚弹的那一首就很好听，我试试。”
肖云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只是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方雨薇却是开了口。
“姓楚的，吹牛也得看看地方。”
“刚才那首曲子，可是肖哥的最新作品，你试试？你试得出来吗你？”
楚靖飞浅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到楚靖飞大大方方地在钢琴前坐下，方雨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妮妮，不会吧？”
“虽说是这楚靖飞自己找死，但他等会要是真的出丑，这丢面子的还是你啊。”
宋曼妮咬了咬牙：“我也不知道他在发的什么疯。”
说完，上前几步，一把按在了琴键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
“楚靖飞，你会弹什么弹？”
“肖云那么说，不过是给你个台阶下，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楚靖飞没有说话，而是用另外一只手，迅速地弹了一段音符。
被楚靖飞无视，宋曼妮气得头顶上都快冒烟。
“楚靖飞，你……”
她正准备狠狠地数落，却听到肖云的脸色变了变。
他大步走到楚靖飞身侧，厉声道：“这曲子你是从哪学的？”

“肖哥，怎么了？”
众人看到肖云在听到楚靖飞弹奏了那一小段曲子后，脸色都变了，纷纷围了过来。
肖云没有理会这些旁观者，而是死死地盯着楚靖飞。
楚靖飞刚刚弹的那一段，就是他最新一首曲子里面的一小节。
这首曲子从肖云写出来的那一刻起，还是头一回在外面弹奏。
这个楚靖飞到底是从哪扒来的谱子？
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哪怕楚靖飞只弹了那么一小段，肖云都听出来了不对。
太熟练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原曲作者，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弹奏。
但楚靖飞竟然比他弹得还要出色！
这根本不合常理！
楚靖飞：“现学的。”
他确实就听肖云弹了这么一次啊！
他记忆力太好也怪他？
“不可能！”
肖云死死地盯着楚靖飞：“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不是有手就行？”
楚靖飞一边说着，一边又弹了几段。
肖云脸上的怒意更加明显。
“说，你是从哪偷学的谱子？”
不等肖云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得一个略带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不都说了现学的？肖云，你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好意思到处宣扬你那个金奖？”
肖云蓦然抬头，看向入口处两个老人。
“爷爷……”
肖老爷子面容严肃地走了进来。
他曾经也是享誉中外的音乐家，在音乐鉴赏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小楚弹奏的曲子，比你之前的要好很多？”
肖云从小就被誉为音乐神童，才三岁就开始学琴，斩获各类国内外重磅级大奖无数。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爷爷当场数落，还被说成不如一个连一天钢琴都没有学过的，这让他怎么忍？
肖老爷子却没有给他这个发作的机会，而是对着楚靖飞和蔼地笑了一下。
“小楚，能麻烦你把刚才那几段再弹奏一次吗？”
楚靖飞起身还礼：“没问题。”
他坐下之后，又重新将曲子弹了一遍。
“听出什么来了没有？”
肖老爷子看向肖云：“你刚才在第二和第三小节的过渡段太生硬，虽然这个生硬很不起眼，也就一两个音符的事儿，但人家很好地改进了这一个缺陷。”
“另外，他还改进了几个地方，让这首曲子更加有渲染力。”
“我们肖家，确实在音乐这一个领域比别人多点建数，但那不是你目中无人的理由。”
“肖云，小楚对音乐的理解和诠释水准，远在你之上，给小楚道歉！”
什么？！
道歉？
不是楚靖飞不自量力，想在肖云面前班门弄斧吗？
肖老爷子居然说什么，他在钢琴演奏这一块的水平，竟比肖云还要高？
开玩笑的吧？
宋曼妮和方雨薇，她们听着肖老爷子的话，脸色也是一变。
肖云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爷爷明明知道他的曲子被人偷扒了，居然不帮他，而是帮了楚靖飞。
现在，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他跟楚靖飞比较。
关键是，他还比输了！
“凭什么？我在钢琴演奏这一块，奋力拼搏了二十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姓楚的，不过是靠不正当的手段搏人眼球而已！”
肖云双眼通红，看向楚靖飞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都怪这个吃软饭的，害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脸面尽失，还挨了爷爷一顿批评。
他一定不会叫姓楚的好过！
宋曼妮看向楚靖飞的眼里也像是淬了毒。
“楚靖飞，肖云不跟你计较那是人家大度。”
“可你不但偷了人家的谱子，还当场落井下石，你还算是男人吗？！”
“曼妮，怎么跟靖飞说话的？”
和肖老爷子一同进来的宋老爷子，不悦地瞪了孙女一眼。
他知道宋曼妮对自己作主，安排她跟楚靖飞定下婚事这事不满。
但没想到，她竟然对人厌恶到这种程度。
“靖飞的水平你不清楚，难道你肖爷爷也会说假话不成？”
宋曼妮一向受宋老爷子的宠爱，这还是头一回当着众人的面受到训斥，当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爷爷，楚靖飞家里什么条件？他有那个闲钱去学钢琴嘛？”
“他真要有这本钱，昨天也用不着跟我下跪，求我借钱救他那个短命的妈！”
“曼妮！”
宋老爷子气得拿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戳了戳地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楚靖飞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力气大到指尖都泛了白。
他可以舍弃自己的尊严和男人的面子。
哪怕别人再怎么笑话，他没骨气吃软饭都无所谓。
但母亲，是他的逆鳞！
宋曼妮这是将他的底线，扔进了泥里狠狠地践踏！
这都能忍，他就枉为人子！
“宋曼妮，终有一天，我会将你今日对我母亲的所有侮辱，百倍奉还给你！”
“我说过，我从来不稀罕当你宋家的上门女婿。”
“宋爷爷的一片好意，我会铭记在心。”
说罢，他转而看向宋老爷子。
“宋爷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种东西，不必强求！”
“您帮我母亲代付的那些医药费，我已经全都记了账，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给您的。”
“至于婚事，就这样算了吧！”
宋老爷子还想挽留：“靖飞啊，曼妮她都是被我宠坏了，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不用了，其实宋曼妮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一个穷小子，有什么资格高攀？”
“宋爷爷，我走了，您保重。”
楚靖飞冲着宋老爷子鞠了一躬，然后又冲着肖老爷子也鞠了一躬。
“谢谢肖老爷子对我琴技的赞誉，不过我确实只是一时兴起，肖先生才是顶流。”
肖老爷子对楚靖飞刚才露的那一手十分欣赏。
现在看他得了赞誉也一脸平淡，对他的不骄不躁的品行更是称赞不已！
“小楚你很好，如果不介意的话，陪老头子我去外头转转？”
楚靖飞知道肖老爷子对自己的赏识，他想了想道：“这不会影响您的正事么？”
“没有，啥事儿都不影响我跟你聊聊天。”
楚靖飞跟在肖老爷子走出了宋家大宅，坐上了他的车子。
看着楚靖飞果然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宋家，站他身后的宋曼妮心头闪过一抹复杂。
这个楚靖飞，之前在她面前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难道，全都是装出来的？

宋老爷子看了看一脸愤愤的孙女，暗暗摇了摇头。
楚靖飞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是他们宋家错失了一个大好的人才。
“小楚啊，你有很好的演奏天赋，就这么放弃很可惜。”
“如今有个工作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试试？”
车子开动之后，肖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楚靖飞问道。
不等楚靖飞回答，他又加了一句：“你别忙着拒绝！”
“虽然我跟宋老头关系不错，但这回是看在你刚才展示了过人的演奏水平上。”
“你不想白拿宋老头给你安排的好处，这个没错。”
“但人脉有时候不仅仅是让你拿来炫耀的工具，也可以是助你腾飞的台阶。”
“听说你的母亲，现在在医院每天的支出不少，难道你就没想过要以最快的速度挣钱吗？”
“起码得让你母亲的治疗，能够不受影响。”
楚靖飞点了点头：“您说得对，不知道您的安排是？”
“我有个老朋友从国外回来，要开一个宴会，缺一个钢琴演奏者。”
肖老爷子看着楚靖飞：“当然，他原本想要邀请我家肖云，但肖云的行程已经排满了。”
楚靖飞心里也有数：“不知道面试安排在什么时候？”
闻言，肖老爷子看着楚靖飞的目光更满意了。
他就喜欢脚踏实地的人。
“这种私人商演，一般出场费八千到二十万不等。”
“不过在我看来，以你的专业水准，拿二十万都已经是屈才。”
“但是，你需要证明一下自己。”
肖老爷子知道楚靖飞如今最缺的就是钱，所以他就拿钱说事。
楚靖飞点点头：“您说得对。”
“我那老朋友，现在正在一家疗养山庄休养。”
“那边有钢琴，小楚啊，你要好好表现。”
楚靖飞的眼睛里微微泛红：“谢谢老爷子。”
他是真心感谢肖老爷子。
明明他们也不过是刚刚碰面，老爷子这是对他有多大的信心啊，居然听了一次他的演奏，就帮他争取了这么一个机会？
如今机会给了，但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最终还是得看他自己。
“小楚，逆境是最能磨炼一个人意志的，咬牙挺住，终会迎来雨过天晴。”
楚靖飞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肖老爷子让司机把楚靖飞送到了那个疗养山庄门口，又从后排座上递了一个购物袋到他手上。
“这里是一套西服和一双皮鞋，人靠衣装马靠鞍，小楚，祝你马到成功！”
楚靖飞身上就一套廉价的休闲服，看到手里的衣服和鞋子，他说话都带上了鼻音。
“老爷子，您把什么都帮我安排好了，我要是再扶不起，那真的是太对不住您了。”
除了楚靖飞的父母，再没有人知道，从小体弱多病的楚靖飞，早就拜了远山寺的住持为师。
大师出家前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却因招惹了仇家引来了灭族之祸，最后不得不遁入空门。
楚靖飞曾在师父面前立过誓，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让人知道他身负各类绝世之能。
但是现在，楚靖飞不想再当个普通人。
他要救母亲！
他要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后悔！
他要告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他楚靖飞并不是个普通人！
肖老爷子冲着他摆了摆手：“去吧。”
他又递给楚靖飞一张名片：“等你告诉我好消息。”
肖老爷子来之前都已经打过招呼，所以楚靖飞很是顺利地进了疗养山庄。
肖老爷子的老朋友，当然也是个老头子。
这人姓佟，据说是个有过百亿票房战绩的大导演。
佟导看到楚靖飞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身为导演，他遇到过形形**的人，那些可都是表演一系的高手。
这个人在人前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佟导只要看上几眼，心里就有了数。
楚靖飞的情况，肖老爷子跟他提过。
在佟导看来，像楚靖飞这样，在帝京毫无根基又陷入困境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舍弃宋家那块大肥肉？
上门女婿虽然难听点，但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楚靖飞不在意佟导怎么看他，他只要把演奏的这份临时工争取到就好了。
“肖振国那老小子，说你会弹琴，而且比他那孙子还弹得好？”
楚靖飞微笑着摇头：“老爷子那是抬举我呢。”
佟导哼了一声：“哼，在我这里光靠嘴皮子利索可没用，会弹《命运交响曲》吧？我要听。”
不是说水平比肖云还高吗？
那就拿点真本事出来瞧瞧。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那可是世界名曲。
没有点阅历和本事，根本就弹不出那种意境。
再说难听点，能不能顺利把整首曲子弹下来都是问题。
佟导虽然答应了肖老爷子的请求，但他并不看好楚靖飞。
这年头，夸夸其谈的人多了去了。
楚靖飞对着佟导微微一笑：“可以的，没有问题。”
这下轮到佟导惊讶了：“没有问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因为楚靖飞是肖老爷子再三夸赞的人，所以佟导也乐意给这个面子。
谁知道，这个楚靖飞竟然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
佟导心里很是生气。
楚靖飞依旧不慌不忙：“我知道，而且我可以不看曲谱，现在就演奏。”
佟导忍不住冷笑：“年轻人，性子狂一点很正常，但狂过头了，可不好收场。”
“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吧？”
楚靖飞道：“正因为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所以我不会拿肖老爷子的信任开玩笑。”

佟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算了年轻人，你还是走吧。”
他声音低沉道：“看在我那老伙计的面子上，我不会告诉他你的无礼。”
楚靖飞却是摇摇头：“佟导，我需要这份临时工作。”
他需要钱。
楚靖飞的眼底，将自己心头的打算，透露得彻彻底底。
佟导冲着楚靖飞抬了抬手：“自作孽，不可活。”
楚靖飞坐到了那架钢琴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弹奏。
在楚靖飞开始拿指尖叩响第一个音节的时候，佟导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早就想好了，接下来随便找个理由，叫停这场注定会很蹩脚的演奏。
但楚靖飞很快就弹完了一个小节。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剩下的只有坚定。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想要前行的脚步。
除非他自己放弃。
佟导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轻蔑淡薄，慢慢转为意外和震惊，到最后的呆滞。
这是一场听觉的盛宴。
开启和结束都在佟导意料之外。
直到楚靖飞完成演奏，整整过去了近十分钟。
快要石化成雕塑的佟导，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你，你的琴技，是跟谁学的？”
楚靖飞没有回答，只是问：“佟导，我通过面试了吗？”
“你的才能不应该就此埋没，而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
佟导很是激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专门给你拍摄一部纪录片。”
“相信我，你会因此而大红大紫！”
楚靖飞却依旧摇摇头：“不，我要陪着母亲。”
他并不想出名。
“你是不是傻？不是缺钱吗？等你大红大紫了，钱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佟导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需要这些，我一样可以有钱。”
楚靖飞已经想好了未来要走的路。
他会主宰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让钱来主宰他。
“你还真是自信，不过，很好！”
佟导哈哈一笑，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支票本。
拿笔唰唰地写下一行数字后，就把支票递到了楚靖飞的手里。
“去吧，三天后晚上八点，格兰山庄。”
佟导开了一个楚靖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价格，一百万。
“你的实力，不允许我开出那个低价。”
楚靖飞看着那张支票，想了想，向佟导讨要了一下纸笔。
“这是什么？”
佟导看到楚靖飞，在那白纸上写下一行又一行的中药名，不由得好奇。
楚靖飞头也不抬：“我知道您开了这么高的价格，是为了帮助我。”
“我无以为报，只能奉上一纸药方。”
在白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楚靖飞这才捧着药方起身。
“说句不太礼貌的话，您在这里疗养，是因为感觉莫名心悸却又查不出病因吧？”
“我自小体弱多病，都说久病成医，倒是有些机缘，学习了一些古医术。”
楚靖飞道：“这份药方，按剂量服用三个月，可以彻底调理好您的身体。”
佟导开出了那张支票，就不会再收回去。
但楚靖飞却不想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地收下这笔巨款。
“好，你有心了。”
佟导接过那张药方，却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放在一边。
他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佟导心里清楚得很。
连帝京最出名的医界大拿都束手无策，楚靖飞一个小年轻，能有什么办法？
这份药方，不过是个安慰而已！
“三天后，期待你的表演。”
佟导很是温和地看着楚靖飞。
见自己的一片心意，只是被人随意地搁置在一边，楚靖飞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好的，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楚靖飞又陪着佟导说了一会话，这才告别离开。
他刚走到疗养院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楚靖飞正赶着回去取钱替母亲交手术费，被人挡了路心里一阵火起！
他猛地抬头，看到是个留着利落短发，明眸晧齿的女子。
“刚才在佟伯伯那里弹琴的人，就是你啊？”
宁歆月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靖飞：“明明这么厉害，啧啧……那宋曼妮的眼睛可真是瞎。”
楚靖飞没有跟陌生人八卦自己感情的爱好。
更别提宋老爷子对他和他的母亲，始终有着一份恩情在。
于是，他冲着对方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看到楚靖飞扭头要走，宁歆月有些着急！
“哎哎，你别走啊！”
“我挺喜欢你这性子的，相逢就是有缘，不如交个朋友呗？”
交个朋友？
楚靖飞的心头冷笑一声。
自从家里接连出了变故，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像躲瘟疫一样，借着各种理由跟他疏远。
现在居然有人说要跟他交个朋友？
开什么玩笑！
“你想要看热闹，怕是找错了人。”
一想到这个女人刚刚提到了宋曼妮的名字，楚靖飞脸上的神情就更冷淡了几分。
宁歆月连忙摇头：“我跟宋曼妮可不是一路人，你可千万别误会。”
“不是一路人，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跟宋曼妮有什么恩怨情仇，自己去解决，找我没用。”
见宁歆月还挡着他的去路，楚靖飞心头的烦躁之意更加明显。
但他也不好在这里跟个女孩子动手，于是退开两步，绕过宁歆月就往门口而去。
“哎你……”
见楚靖飞头也不回地走了，宁歆月冲着他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宁歆月不再去管楚靖飞的去向，而是向着佟导所在的屋子走了过去。
“佟伯伯，我又来看你了。”
宁歆月娇笑着冲着佟导扑了过去。
佟导回头看到是宁歆月，脸上的慈爱之意更多了几分。
“是小月啊，怎么，又被你外公分派了什么作业？”
“怎么可能？我可是把他之前布置的作业全都满分通过了，就不能放个假嘛？”
宁歆月一路小跑着进来，带起了一阵风。
一个没留意，就把佟导之前随意搁在桌子上的那份药方，扫落在地。
“嗯？这是什么？”

“是一份药方，没什么特别……”
佟导看到宁歆月弯腰去捡那张药方，就随口解释了一番。
“回春方？？？佟伯伯，你什么时候得了这个绝世之方？”
宁歆月原本只是随意看看，却没想到，竟是看到了几个万万没有想到的字眼。
“什么回春方？”
佟导很是疑惑地看着宁歆月：“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养身药方吗？”
宁歆月捧着那药方，激动得双手都在发颤：“佟伯伯，我外公打小压着我背药方，我都背了二十年了，怎么可能看错？”
她晃了晃手里的那份药方：“这是药圣孙景独创的回春方啊！哦，不对！”
宁歆月说着，又低下头仔细地将手里的药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好一会儿，她才愕然抬头，喃喃自语。
“绝了，真他妈绝了……”
佟导伸出手去往宁歆月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粗话连篇，被你外公听到又要批评你了。”
宁歆月噘了噘嘴，很快又咧开嘴笑了起来：“佟伯伯，这份药方是谁写出来的？我要对方的全部资料！”
“这药方怎么了？”
“回春方本就是一个养身方，但是因为其用药大胆，剂量过猛，一个不小心养身不成反受其害，因此数百年来少有人敢试。”
她曲起一指往那纸药方上面弹了弹：“而这个人，不仅保留了养身方的精髓，更是在此基础之上进行了增减和修正。”
听了宁歆月的话，佟导很是吃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楚靖飞随手写出来的一份药方，竟是一份绝世良方。
不仅如此，楚靖飞竟然还根据他的身体情况，对这份药方进行了改良！
若不是眼前这位，是如假包换的医学世家千金，佟导都要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呢？
“佟伯伯，你怎么了？不相信是吗？”
“我让外公看看这方子，你就会明白了。”
宁歆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给她外公打电话，却被佟导给拦了下来。
“这是一个小友写的，不过他是否愿意让人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得问问他的意见。”
小友？
宁歆月心神一动：“佟伯伯，你说的这个小友，不会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楚靖飞吧？”
佟导愣了愣：“怎么，你也认识他？”
宁歆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几句你们之间的对话。”
无意间听到别人的对话，本就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
宁歆月本来打算暂时离开的，却没想到会被楚靖飞的琴音给拖住了脚步。
见识过对方那高超的琴技之后，宁歆月就起了跟人认识一下交个朋友的心思，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楚靖飞不光有一手弹得出神入化的琴技，在医学上居然也有这般逆天之能。
“他这也太厉害了吧？”
看到宁歆月一脸失神的样子，佟导笑了。
“真这么想跟他认识？三天后他要来当表演嘉宾，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楚靖飞在国医这一行的造诣非同一般，不行，我还是要回去跟外公好好说说，不能错过这样一个天才。”
宁歆月很是认真严肃地说完，跟佟导道别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
另一边！
被佟导和宁歆月念叨了一路的楚靖飞，先是去了一趟银行，将支票里的钱取出。
然后将钱存进了自己的银行卡，这才又回到了医院。
只是刚推开方娟所在的病房门，他的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
平日里清冷的病房内，此时正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看到楚靖飞开门进去，正坐在门边上的一个女人，扭头冲着他笑了一下。
“这是小飞吧？都这么大了啊！那年看到你，你才这么点高。”
她冲着自己的腰下比划了几下。
楚靖飞面无表情。
他对这个过于热情的女人没有半点印象。
对满屋子都是陌生人，更感觉到胸口一阵发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娟看到儿子回来，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飞，这是你大伯和小叔他们。”
大伯？小叔？
听着这些极为陌生的称呼，楚靖飞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母亲说的，应该是他父亲的兄弟那一支亲戚。
但两边不是断绝往来很多年了？
“是啊小飞，我是你小婶婶。”
那个坐在门边上的女人，又自顾自地开了口：“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爸去世你妈重病了，怎么不记得回家来说一声？”
“再不相往来，那也是血肉至亲啊！”
至亲？呵呵！
楚靖飞大步走向方娟的病床边，看到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和愤怒，心里就更是有底了。
“我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除了父母还有别的亲人。”
楚靖飞抬手在母亲的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担心。
随后转身看向那一屋子的陌生亲人。
“我妈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跟你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慢走不送。”
“楚靖飞，你爸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教你待人接物的？”
楚靖飞的大伯，楚为国紧绷着脸站了起来。
楚靖飞抬头扫了他一眼：“怎么，我爸没了，你打算在我这充长辈？”
“我看你长得也不胖啊，哪来的这么大一张脸呢？”
楚为国：……
要不是看在眼前这个便宜侄子还有用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小飞，怎么跟你大伯说话的？”
“他们大老远地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咱们得客气一点。”
方娟大家闺秀出身，这些年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却依旧没有堕了风骨。
虽然对这几位楚家人生不出什么好感，但还是提醒了一下自家儿子。
“是啊小飞，我们可是听说了你们家出了事，特意赶过来的。”
楚靖飞的眉眼间依旧淡淡的：“哦，那还真得感谢一番你们的‘特意’。”
“说吧，你们这么不辞辛劳地上门，想干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楚为国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我怎么说话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楚靖飞冷笑一声：“我爸当年因为跟我妈相爱，拒绝了爷爷安排的那桩婚事，因此被赶出了楚家。”
“三十年来，你们对我们一家不闻不问，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一个兄弟一样。”
“怎么，现在这是良心发现了？”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我还要陪我妈去做检查。”
楚为国和楚靖飞的小叔楚为良对视了一眼。
楚为良扯了扯嘴角，上前几步，抬手就往楚靖飞的肩膀上拍。
谁知这手还没落下，就见眼前一花，随后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在病房里头炸响。
“哎哎我的胳膊，要断了！松，松手……”
楚靖飞抬手将楚为良的胳膊往前一拽一拉，就把他整个人往一旁推了出去。
“不要在我这里动手动脚。”
楚为良被楚靖飞一推，差点一个踉跄摔个狗啃屎，脸色当下也变了。
“楚靖飞，身为楚家人，楚家有事你不能袖手旁观。”
楚靖飞冲着他抬了抬眼皮：“哦，是吗？”
“是啊小飞，这件事情还得你出面解决一下才行。”
“不然都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笑话我们楚家呢。”
一直被楚靖飞刻意晾在一边的小婶李兰，也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让你们这么赶上门来求救？”
“先说明啊，我家可没钱，我妈的手术费还没凑齐呢。”
李兰挂着一脸虚伪的笑容：“我们来不是借钱，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你妈的手术费，你小叔和大伯会承担的。”
是么？
这话要是放在几天前，说不定他还真的会认真考虑一下。
但现在？呵呵！
见楚靖飞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说话，李兰又接着说道：
“我们楚氏最近正在跟人竞争城东的一块地，那块地很重要，我们一定要拿下！”
楚靖飞听得兴趣缺缺，甚至想打瞌睡。
“哦，那你们就去拿下啊，来找我干什么？”
“你们看我像是能帮你们拿地的样子吗？”
李兰抬手就往大腿上使劲儿一拍：“能，那是太能了！”
“你不是要当宋家的上门女婿了吗？那块地就在宋家名下。”
“不是都说嘛，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一家人了，这有钱当然得自家人赚啊，你说是不是？”
呵呵！
楚靖飞笑出声来。
“你们来晚了。”
他慢慢地起身：“让我去找宋家人说这事儿，不如你们再安排个楚家儿子送过去，当上门女婿来得有用。”
李兰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楚靖飞：“我跟宋曼妮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们想要捞的好处，捞不着了。”
“什么？解除了？”
“楚靖飞，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找我们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了决定？”
楚为国一脸的痛心疾首：“你知道宋家的资产有多少吗？子子孙孙几辈人就算是躺着啥事不干都花不完啊！”
楚靖飞对着这些楚家人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所以让你们赶紧再送个儿子过去试试啊，说不定宋老爷子看在同为姓楚的份上答应你们呢。”
“这怎么可能？当年宋老爷子只跟老二有交情……”
李兰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楚靖飞的脸上浮现一丝讥讽：“既然知道，还杵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李兰哼了一声：“走就走，以为我们稀罕来啊？都半死不活的人了，拿什么架子，我呸！”
李兰冲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将之前放在一边的礼盒又拿了回去。
“这燕窝好几千块钱呢，留在这里也是浪费！”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弯下腰去拿另外一个礼盒，却被人抢先一步。
楚靖飞将那几个花花绿绿的礼盒拎在手里，走到门边一扬胳膊全都扔了出去。
“拿着你们的东西滚！”
病房门口的动静太大，周围有不少病人及家属都纷纷围上前来看。
被人当猴看的李兰满脸羞恼，指着楚靖飞破口大骂：
“楚靖飞，别以为你攀上了宋家就能耀武扬威！”
“宋家重规矩，要是让宋老爷子知道你背后是个什么德性，看你还怎么在宋家混！”
楚靖飞说他已经跟宋家解除了婚约，这话谁信谁是傻子！
既然在这里捞不到好处，他们也不会让楚靖飞在宋家过得轻松自在。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装什么好心呢？”
楚靖飞冷眼看着楚为国两兄弟带着李兰离开。
一转头却见母亲方娟正严肃地看着他。
“你跟宋家的婚约解除了？”
楚靖飞点点头：“是的。”
“其实当年你爸是欠了宋老爷子的人情，而不是他欠我们的。”
“我们家虽然穷，但人也不能忘恩负义。”
见儿子只是低着头，方娟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妈也不是怪你，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强求，但这恩情你得记着，有机会一定要偿还。”
楚靖飞再次点头。
方娟接着道：“儿子，去办出院手续吧，咱不治了。”
楚靖飞下意识要点头，闻言直接愣住了。
“为什么不治？妈，我已经凑到钱了。”
方娟：“凑到钱了？宋老爷子帮的忙？”
“不是，是我自己挣的。”
楚靖飞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一百万，妈，你只管安心治病，其他的有我。”
“一百万？你从哪挣的一百万？”
方娟怔了一怔，突然再次坐了起来：“你，你是不是在人前展示了一些技能？”
楚靖飞：“既然当普通人救不了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啊！”
方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儿子，是妈不好，害了你啊！”
她一边哭一边抓着楚靖飞的手：“趁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你赶紧走，回远山寺去。”
楚靖飞被自己母亲的眼泪给整得很是疑惑：“妈，我不过是拿自己的本事，换了应得的报酬而已，这有什么危险的？”

“儿子啊，你不懂。”
“快，听妈的话，赶紧回你师父那里去。”
方娟连说话的声音都急促了几分，一只手死命地把楚靖飞往外推。
“你师父是得道高僧，他一定有办法护着你的。”
楚靖飞任由母亲推了个踉跄也没有制止。
只是一边上前轻拍着她的背，一边道：“妈，我已经出师了，不用再回去了。”
“什，什么？”
方娟听着楚靖飞的话，脸上的焦灼之意更加明显。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让你回去了呢？”
“我手机呢？我给大师打电话，我要求他再救救我儿子……”
方娟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楚靖飞轻叹了一口气，一把握住了方娟那只白皙却略显枯瘦的手。
“妈，我下山之前，师父曾经找我过去叮嘱过几句话。”
“他说，如果我乐意当个普通人很好，如果不愿意当了，也可以。”
“不同的人生，都有不同的境遇。”
“之前，我一直牢记你们的话，立志当个普通人，但这条路，走不通。”
“走不通，为什么要硬走呢？换一条不就好了？”
“妈，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方娟听了他的话，原本苍白的脸上更加没有血色。
“不是这样的儿子，你不懂……”
“妈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换一种方式生活吗？不能再回到从前？”
“把这一百万退回去，咱们不用它成不成？”
楚靖飞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妈，这一步既然已经迈出去了，收不回。”
停顿了一下，他再次看向母亲：“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方娟是个极重礼仪教养的人，哪怕是患病后痛得厉害，楚靖飞也没有见她喊过疼。
但知道他为了凑手术费而施展了技能之后，方娟却是方寸大乱，半点都没有平时稳重的样子。
方娟安静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聪明，妈想瞒怕也是瞒不住你的。”
“本来想你跟宋家那姑娘成了夫妻也是好事一桩，宋家多少能护住你一些。”
“只是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楚靖飞沉默。
他本以为自己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谁知母亲早就一清二楚，甚至还不惜拼尽全力替他寻了一条生路。
只不过，被他自己拒绝了。
方娟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儿子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妈妈相信你。”
楚靖飞抬起双臂，轻轻地拢住了母亲瘦削的双肩。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不会让你担心。”
“你只要好好地养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好吗？”
方娟抬手抚了抚楚靖飞的头顶：“确实是妈关心则乱了，你都这么大了，做什么决定心里都有数。”
“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儿子啊，就算咱再厉害，也不能丢掉谦逊这个美德。”
楚靖飞连连点头：“我会的。”
方娟这一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很快就支撑不住地睡过去了。
刚替她盖好被子，楚靖飞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起来。
是佟导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小楚，你那个药方，被我一老伙计看到了，非得让我牵个线，想要认识你一下。”
“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跟他见一见啊？”
楚靖飞微微一笑：“好的佟导，只不过我这一手，就怕班门弄斧。”
佟导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小楚啊，你还是这样谦虚，那就说好了，等你表演完了之后，安排你们见个面聊一聊怎么样？”
“没问题，听您的安排。”
挂掉电话，楚靖飞呼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肚子正在咕咕叫个不停。
他辛苦奔波了快一天，连口热乎饭都没吃过。
楚靖飞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母亲，准备去医院对面的酒店，给方娟制定一套营养餐，每天派送，顺便吃点东西。
刚走过十字路口，楚靖飞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小子，看你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有胆子欺负咱妮妮？”
楚靖飞神色淡然地看着对方：“你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没用，宋曼妮又看不到。”
“妈的，你找死！”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带头堵住楚靖飞去路的那个男人恼羞成怒，冲着身后几个小弟挥了挥手。
“都给我上，给老子好好教训他！”
那些人全都冲着楚靖飞扑了过来。
在他们眼里，楚靖飞不过是个为了凑手术费，甘愿给宋曼妮下跪的废物。
要教训他，还真花不了多少力气。
但是！
这群人冲着楚靖飞一拥而上，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却接二连三地怪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等到他们两眼冒着金星从地上爬起来，还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被那废物楚靖飞给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我没闲功夫跟你们在这里耗。”
楚靖飞目色清冷地扫过周围那一圈人：“我已经离开了宋家，宋曼妮跟我也再没有什么关联，这就是事实。”
“你们要是还想再动手，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些人都是帝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从来只有他们威胁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威胁他们？
楚靖飞这句话，成功在他们的心火上又浇了一勺子热油。
这些人冲着楚靖飞拔拳的速度更快了。
楚靖飞暗暗摇了摇头。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有人信。
既然不信，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几分钟过后。
一阵阵鬼哭狼嚎，不断地从那些纨绔子弟的嘴里发出。
先前的嚣张跋扈，更是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人抱着肩膀垂着脑袋缩成一团，生怕楚靖飞气还没消，又找他们练拳。
谁说楚靖飞是废物的？
废物的是他们好吗？
痛揍了这些人一顿之后，楚靖飞心头的那股子烦躁之意，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还来吗？”
楚靖飞慢慢地按揉着自己的手腕。
“不，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一群来找茬的二世祖们一哄而散，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楚靖飞哼了一声，转身向着酒店所在的方向而去。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酒店旋转门后，一辆原本停在不远处的汽车，缓缓地驶了过来。
司机对着身后人道：“严少，这个楚靖飞好像跟我们之间调查到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不一样才更有意思啊！”
严洛均扭头看向那酒店大门：“光踩死不会反抗的蝼蚁，能有什么趣味？”
说着，他将目光收了回来：“这边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吩咐。”
严洛均的嘴角微微一勾，将落在窗外的目光收回，身体往后一靠。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楚靖飞随意在外面吃了点东西。
然后又帮母亲打包了一份营养膳食后，这才再度回到了医院。
“儿子，刚才主治医生刚刚来过，他说我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一看到楚靖飞回去，方娟就跟他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真的？之前医生不是说还得再等等吗？”
谁知道这么快就安排了手术。
果然钱是好东西啊！
楚靖飞再一次庆幸自己改变了主意。
“是的，而且还是由他主刀。”
方娟一想到自己的手术，就又想到了那一百万。
再一次想要叹气。
“妈，你会好起来的。”
楚靖飞很高兴。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方娟就被安排着去做手术前的各项检查，随后又被送进了手术室。
楚靖飞一直枯坐在手术室外。
跟方娟病情有关的所有病历，他都看过不止一遍。
他对上面所描述的病情了然于心。
虽然方娟的情况很不容乐观，但只要手术顺利，楚靖飞已经想好了术后的疗养方案。
宋老爷子给他们联系的，就是整个帝京最权威的肠胃科专家。
病灶切除手术，是他最拿手的。
楚靖飞一点儿都不担心！
但偏偏，就是这个最不用他担心的人，出了岔子。
“你说什么？手术中间出现了意外？”
手术进行到一半，突然有助理医师从手术室出来，要楚靖飞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他惊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术前检查不是各项指标都正常吗？为什么还会出现意外？”
“楚先生，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架构造极为精密的仪器，手术中途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楚靖飞死死地握着拳头。
早知道会这样，他还把母亲留在这里干什么？
当什么普通人？
不过是个手术，他自己动手就可以了！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好，我签……”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跑出来。
“李医生，病人家属还没签好字吗？病人术中再次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
什么？
楚靖飞只感觉到眼前一黑，眼边一阵嗡嗡作响。
除了情况十分危急几个字，他什么也没听到。
“让开，我要救我母亲！”
楚靖飞说着，就要往手术室里面冲，却被人挡了下来。
“楚先生请冷静！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你这样闯进去会打断施救，后果不堪设想！”
楚靖飞被挡在了手术室门外。
他像一头找不到出路的困兽，一直在手术室外漫无目的地转着圈。
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看，头顶那盏亮着的手术灯。
方娟的手术，进行了整整十六个小时。
在手术灯灭的那一瞬间，楚靖飞就已经冲着手术室的大门扑了过去。
“虽然中间出现了紧急情况，好在最后还是稳住了。”
负责手术的医生，出来轻轻地拍了拍楚靖飞的肩膀。
“接下来，就看术后适应情况。”
“只要在二十四小时内清醒，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方娟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看着双眼紧闭昏睡不醒的母亲，楚靖飞的脸上笼着一层浓浓的怒气！
他打了一个电话，“小五，查一查这次，参与你师母这台手术的所有医护人员的资料，以及他们的帐户往来动静。”
最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否则！
他会让人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楚靖飞寸步不离地守在监护室门外。
要不是佟导的来电，楚靖飞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方娟还没有醒，楚靖飞却不得不出门了。
佟导不光给了他机会，也给了他超额的信任。
他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拖他的后腿。
佟导的晚宴规格自然不小，但楚靖飞满脑子惦记的都是母亲的情况，对于这些拓展人脉之类的事情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小楚，你有心事？”
完成了当晚演奏任务的楚靖飞，正准备跟佟导打个招呼离开，就看到佟导已经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慢慢过来了。
“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我现在虽然很少跟外面人往来，但老面子还是有一点的。”
佟导很是关切地看着楚靖飞。
楚靖飞摇摇头：“也没什么，我母亲在手术期间出了点意外，如今还在重症病房。”
“楚小友至孝之心让人十分感动，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将你母亲转到我宁家名下医院？”
“毕竟手术只是一种抑制的手段，更多的功夫还得在手术之外。”
宁家的医院？
楚靖飞刚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佟导当下就笑了：“小楚啊，先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之前看到了你那药方的人，出身帝京医学世家的宁中泽，宁医生。”
楚靖飞当下就回过神来。
宁中泽，可是享誉中外几十年的国医圣手。
一生行医治病救人无数！
如今已经是八十岁高龄，除了替那些紧要人物探个脉写写养身方之外，平时根本不接待外人。
楚靖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份改良版回春方，竟然引起了这位老人家的关注。
“老先生太抬举我了。”
楚靖飞连忙向宁中泽行礼，宁中泽却是拦住了他。
“楚小友这话太过谦逊，涉及到你母亲的身体健康，你会有所顾及也是人之常情。”
“但有句话，我想你也应该明白。”
“医者不自医，你的那一手好医术，应该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放心，第一医院虽然名声在外，我宁家的医院也没那么不堪。”
“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将你母亲转过来。”
楚靖飞心头一阵感动：“宁老的安排当然是很好的，不知道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宁中泽哈哈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也没什么，只希望你能在方便的时候，帮忙出趟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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