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经年,良辰《闪婚后,小撩精卷款潜逃啦》讲的是十年前,良辰到一个穷乡僻壤找走失的弟弟,意外帮助了一个“小傻子”,十年后,“小傻子”走进良家,说“我要嫁她”良辰弟弟雨归认出“小傻子”就是女主经年,“你嫁了我哥,我还没答应”有一天良辰对经年说:“我想要个孩子”,转身,白晞大了肚子,良辰妄言“孩子是我的”经年霸气离开:“这男人我用旧了,让给你就是了!”但是花在那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分,我都要带走!
第30章
精彩节选
五月,良家大宅。
暗白天色下的雨裹挟着尘沙,落在沟壑,化为素凉。
阴风测测。
经年站在良辰和大肚子的白晞面前。
“离婚可以,但是这账我们得算算。”
她摩挲着手里的一沓文件,淡漠无情地笑着。
“你在会所包养她11年,一个月按5万来算,我拿婚后两年,那就是120万。
你偷偷将名下的两套公寓转给了白晞,共计5000万。
你在她身上花费的化妆品衣服首饰,算200万。
还有她怀孕4个月的花费算88万。
一共5408万。”
她熟练地没看一眼文件,没看一眼计算机,因为这数字她已经烂熟于心。
5408,我是你爸。
良辰惊讶地抬眸,对上她空茫的眼。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
拿金钱换自由。
他眸色如冰,言语依旧温和。
“年年,适可而止。”
听不出怒气,仿佛还在哄她。
她像狼般咄咄质问:“多吗?”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顾身边那个叫白晞的女人的阻挠,他果断签下了支票。
缓缓起身,走近经年,俯身将支票放在她侧边的桌子上,矜贵又淡漠如烟:“你还小,钱拿着,一个人要小心。”
经年冷嗤一声:“给她花钱就不担心,给我钱反倒抠抠搜搜。”
良辰忙要解释,经年不耐烦地看向白晞。
她将手里的文件一股脑扔到白晞面前,大理石桌面和塑料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这男人,我卖你!”
经年看着眼前一副娇羞可人的子的白晞,再自上而下盯着她身上这件白色山水刺绣睡袍,那是结婚时良辰为她准备的,因为太过暴露,她一次也没穿过。
如今,被急不可耐的人穿着,别有一番勾栏瓦舍的韵味。
“这衣服……”
她边说边虎视眈眈地看向良辰。
“当姐姐送你了。”
一副孤傲又不屑的模样。
白晞忍不住开口,抬眸满眼氤氲着雾气:“我只是个孕妇,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经年凝视着这个装腔作势、骚气逼人的女人,肃声警告。
“人和衣服你用得不是挺好的嘛,不用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完缓缓走近良辰的胸口。
她抬头勾起良辰的脖子,凑到他的脸庞,鼻子与鼻子差一丝碰撞。
轻轻扯了扯良辰紧了呼吸的领带,又猝然将领带勒紧,傲娇地摸过他额角的细汗,指尖从眉脚划至耳后。
看着良辰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愈发妖冶的眼睛,她声音冷如冷霜。
“良辰,你会后悔的。”
/
宅子外,一车旁,那人已等候多久。
听到经年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伞面。
西服革履的他眼底乌青显而易见,满脸难以掩饰的憔悴,殷切地接过经年手中的行李。
他的笑如白堕春醪一般。
“就这点儿行李?”
经年冷笑:“最该带的没带走。”
男子若有所思地问:“什么?”
经年妖冶轻佻。
“我藏在家里各处的bra。”
男子嗓音含倦,慵懒开朗地玩笑:“买!给你买新的!”
/
车内。
经年将支票递给坐在身旁的许在右。
“这支票买你投资公司1%的股份,风云诡谲,我要让他倾家荡产。”
许在右接过支票,恭维开口:“良夫人霸气。”
“不要这么叫我,我现在是叶赫那拉氏经年。”
经年面如平镜。
许在右又一次被逗笑。
车窗外的雨软软绵绵,流进腐烂井盖里,一片掬不起的浑荒。
车内小而静谧的空间,淌着经年的挫败。
她打开车窗,侧着脸迎着窗外的冷雨,胸腔的气趁乱跑进生冷的雾,一阵泛凉。
那个,曾经奔跑在雨中、悍然不顾来救他的少年,再也不复存在。
她五指紧握,空空如也。
许在右将右手抵在经年身前,竭力将雨水阻挡,目光绵绵,落在经年的脸颊。
动作局促又慌张。
两年前。
新婚之夜。
意料之中的没有新郎,只有整栋楼的张灯结彩。
经年坐在床边,看着头顶耀眼的同心结,不禁感慨,原来一直作为商界新贵的新郎良辰也会选择这么传统的婚礼摆设。
无法由良辰作主的红澄澄的装饰暗示了这场婚姻的身不由己。
良辰结的不情不愿。
经年来得不清不楚。
早在6个小时前,婚礼结束后,新郎良辰便和朋友们去了会所。
至于做什么,经年心知肚明。
传闻良家公子流连于风月场所,爱上了一个按摩技师,喧嚣了满城风雨。良家怕影响扩大,让良辰赶紧娶个清清白白的姑娘结婚。
良家将征婚信息挂在了A市大学的论坛里,设了一连串密保问题,原不作他想,没想到这事儿竟成了。
那天经年背着双肩包和电脑,走进良家大门。
“叔叔,阿姨,我愿意嫁。”
良家爸妈看到经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模样清秀,个子高挑,白皙的皮肤,温柔的五官,甚是满意。
只是……
“你真的愿意嫁?”
“嗯。”
“帖子里说得很清楚,婚前协议一签,除了一纸婚约你什么也得不到。”
“嗯。”
“我家儿子他……”
“作为良家的儿子,自然不会差。”经年咧嘴笑了,带着三分天真七分自欺欺人。
只是……
“那些密保问题你怎么知道?”两家爸妈不禁疑问。
“我找后台管理人员黑进去的。”
良家爸妈愣怔了片刻。
“那……行吧。欢迎儿媳妇儿。”良家爸妈笑盈盈地说。
就这样,经年坐上了婚车,嫁进了良家。
/
良辰接亲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经年坐在她身边都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良辰不屑地看了经年一眼。
“没什么。”
良辰倒是突然来了兴趣,问着身边的俊俏新娘:“密保问题谁告诉你的?”
为了拒绝这场荒诞的闹剧,良辰把密保问题设成了“我最爱的人”。
而答案是那技师的名字——白晞。
莫非……她知道?
“我找人黑了网站进去的。”经年淡定地说着。
好像在诉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什么!我这么慎重的招亲启事你就找个黑客毁了?”
良辰阴郁地盯着经年,好像要把经年吃掉。
经年看着经年这张严肃冷峻的脸渐渐堆积起的失望和愤懑,不置可否。
“如果介意,就不要玩儿这种小把戏。这世界,除了你自己,没人想知道你到底爱谁不爱谁。”
“你!”
良辰傻了眼,听闻爸妈说经年是铁了心要嫁给自己,如今怎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骗子。
这是良辰对经年的第一印象。
好像他才是被骗婚的那一个。
也因此他不禁对这个新娘产生了一丝兴趣,当然,这兴趣随着婚礼典礼结束,众人结伴去了嘉皇会所结束。
/
等到良辰从嘉皇会所出来回到家,已是深夜。
整栋良家大宅陷入一派寂静之中。
明明是自己家,他却像做了贼。
他畏畏缩缩地上了楼。
没想到,此时经年还一身新娘打扮坐在床前,瞬间觉得晦气。
“脱了衣服,上床睡觉。”他故作强硬地命令她。
经年依旧一动不动。
“怎么?要我给你脱?”
良辰心生厌恶。
他不想给自己娶个累赘。
经年这才站起来,肩膀背对着良辰说:“绑带帮我松一下。”
良辰望着经年单薄的脊背,抬起双手不耐烦地解开了绑带。
红色妖媚的礼服裙瞬间垂下,露出光滑细嫩的皮肤。
“不知廉耻。”
这种勾引人的拙劣的把戏良辰看得多了。
经年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了洗漱间。
良辰定睛看向经年的背影。
似乎比白晞瘦一些,身材单薄一些,除了黑长的卷发外,全身白皙。只是肌肤较正常肤色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难道……她刚刚害怕了?
良辰的心一时软了下来。
/
待良辰洗漱完毕,经年已经睡着了。
准确地说是,假装睡着了。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床可以这么大,这么软。
原来,结婚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自己真的嫁给了他……
这一番乱飞的思绪在良辰上床后回到现实。
经年能感受到良辰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裹挟在良辰沉稳的气息声里的还有经年紧张的心跳声。
良辰俯身看着身边的女人,精致的脸蛋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不停抖动的眼睫毛暴露了她的害怕。
“放心,我有白晞,不会动你。”
说完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地睡着了。
经年眉毛轻微颤动,悄然慌了神。
原来……那个人叫白晞。
经年夜里下意识地翻身去抱良辰。
柔软的小手放在良辰的胸膛。
“别动。”
良辰温声说着,带着朦胧的睡意。右手轻轻拂去经年的小手。
经年又重新把手放到良辰腰前,一点一点,向上抚去,顺势停在良辰胸口抚摸,趁机占点便宜,若有所思地问良辰:“你还记得你救过一个……”
良辰刚进入睡眠,直截打断了经年的话:“别说什么许仙救白蛇、王生救狐狸的故事,大晚上的我不想听恐怖片,睡觉。”
说完睡了过去。
留下经年空荡荡浮在空气中的手。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原来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因为有工作面试,经年一大早就起来了。
往日良辰都会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去自己的公司跟着员工共用午餐。
如今身边多了个早起的人,良辰自然不适应。
“吵死了。”
向来有起床气的良辰忍不住拿经年的枕头蒙住了自己的头又睡了过去。
经年默默地听着良辰的牢骚,嗤笑一声,继续在卫生间收拾自己。
直到经年收拾完,房间才重新恢复平静。
良辰忽醒,愤怒地拿开了头上的枕头,却不经意间瞥见床上的空白处留着一个黑色的瓶子。
他努力撑开惺忪的睡眼,定睛一下,瓶身上面用黄色字体赫然标着四个字。
“防狼喷雾”。
很显然……这是被经年藏在枕头底下的……武器。
“经年!你什么意思,新婚之夜你备着防狼喷雾!”
良辰愤怒地一边走出卧室一边朝着正在楼下餐厅吃早餐的经年喊着。
这是他作为老公的尊严!
防狼喷雾!她怎么不干脆把自己绑了!
经年依旧不动声色地品尝着张嫂做的牛油果燕麦,对良辰熟视无睹。
反倒是张嫂走了出来,透过楼梯间,给了良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仿佛在说,少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良辰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光着脚走到了餐厅。自然地拉起经年的手腕,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样子:
“跟我回房!”
经年愣怔了一下,良辰的手掌宽厚有力,将经年原本冰凉的手腕捂得温热。
“我有面试,恕不奉陪。”
“你都嫁给我了,还要上什么班啊?”
经年错愕,他连他们之间的婚前协议都没看过……
协议里明确说明财产独立。
“幼稚。”
经年推开了良辰,背着双肩包出了门。
“真土,什么年代还用双肩包。”
良辰忍不住嘲讽两句。
经年轻轻笑了一下。
是土啊,如果可以谁不愿意漂亮点。
/
看着经年头也没回地出了家门,良辰忍不住撅着嘴问张嫂:
“那天真是她主动上门说要嫁我?”
“确实是的,经年小姐来的时候夫人一眼就看中她了。”
良辰一脸不解的表情。
“这年头,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进良家了。”
愤懑地吃了口吐司,上楼补觉了。
/
这已经是经年面试的第N家传媒公司了。
这家公司名叫辰露,老板是业内有名的女老板——娄子君。
据说娄子君手里有A市众多房地产的人脉,每年仅仅给房地产做广告就赚的盆满钵满。
也不知……能不能面试成功。
经年在公司门口深深吸了口气。
没想到竟然是老板直面,更没想到娄子君对经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你叫经年?良家良辰新婚……新娘也叫这个名字。”
听娄子君这么说,她和良氏地产应该也有些交情。
这次婚礼太过仓促,加上良家不喜铺张,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嗯,重名了。”经年有意逃避这个话题。
“这样啊。”娄子君翻看着经年的简历,每看一行都甚是惊讶。
“你是R县考到这里的?”
R县地处山区,是国家有名的贫困县,能从那里走出来到A市的少之又少。
“嗯。”经年轻描淡写地回答。
“性格内向?”
娄子君第一次看到来传媒公司应聘的说自己性格内向。毕竟传媒对接客户,没有圆滑的性格很难应付求毛求疵的金主爸爸。
“我会进步。”
经年笃定地说。
几年间,她从一个近乎自闭的小傻子成为现在的模样。
以后,也一定会越来越好。
娄子君大致翻阅完经年的简历,然后说:“A大出来的人我放心,先试用三个月。不出差错都能转正。”
“谢谢老板。”
“叫我娄姐就行……”
经年喜笑颜开,这个老板看起来很好相处。
出来时还在门外等着应聘的年轻人看着经年脸上谄媚的笑,没好气地说:“找个工作,摆出这么卑微的姿态,让人恶心。”
经年没有理会。
一群柠檬精。
我卑微吗?
你们卑微一个试试。
/
幸好良辰家的别墅在闹市区,不然她既不会开车也没钱买车的人连家都回不了。
只是……也不知这个家能待多久。
经年坐在公交车上,回想到良辰早上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着。
这个良辰和自己记忆里的良辰大相径庭。
记忆里的良辰总是一身白衬衫,映衬出白皙分明的锁骨,修长的手指即使在泥泞的山头也没有脏过,性格温和,待人和煦,那时别人都叫经年“小傻子”,只有他叫经年“妹妹”。
时间模糊了良辰的笑脸,可那一刻的温暖印刻在了经年的心里,滋生蔓延。
经年不再唯唯诺诺,仅有一丝怯懦和紧张也只留给了良辰。
公交车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穿梭而过,阳光忽明忽暗地进入车间,又流走到下一辆车上。
慌乱如人生。
经年在嘉皇会所下了车。
没想到新婚第二天,她就要捉奸。
/
作为最底层的消费群众,经年从来没有来过这种挥金如土的地方。刚进门就被服务员提醒有最低服务,经年想了想,扭头就往门外走。
她是来捉奸,不是来贡献GDP的。
正巧出门时看到了良辰的车。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良辰将车停在门口,按了按喇叭,门口的服务员便走出来迎接。
气势……比结婚时都浩大。
经年此刻就站在嘉皇侧门口,看着自己的老公被别人前拥后簇地迎进会所。
等到一群人进去后,经年也紧随其后,又被服务员拦住。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
“我是良辰老婆。”
经年抬头冷漠地说,脸上没有一丝神情。
服务员一副“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表情看着经年。
经年没有理她,跟着良辰的行迹进了大堂。
撂下一句:“记他账上。”
众人议论纷纷。
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嘉皇会所给经年开了绿灯。
一群人默默看着经年跟着良辰。
没敢给良辰使一下眼色。
直到良辰进了211房间。
经年也跟了进去。
她一边进来一边扫视着整个房间。
星空吊顶、落地窗、奢华的投影,和整个会所的风格截然不同。
明显是良辰的专属。
就这样,经年在良辰专属的房间,点着良辰专属的技师。
“白晞姐,来吧。”
她故作镇定,全程没有看白晞一眼。
不屑于,且不介意。
良辰正好从里间换好浴袍出来,看到经年躺在床上,瞬间眉头紧锁。
“谁让你来的!”
她太过分。
况且这是男人出入的地方。
“来享受啊,还能干什么?”
经年张扬着倔强的脸庞看着他。
良辰一边摆出生气的样子一边将手里的精油递给白晞。
“换檀香。”
白晞顺手接过,俯身在柜子里翻找。
经年撇了一眼白晞,像是个勾人的角色。
再看看自己的身材……
从小因为长期食不果腹,发育得差强人意……
/
“你跟踪我?”
良辰恶作剧般不偏不倚地坐在了经年旁边。
经年不得不承认,成年后的良辰自带一种强大的气场,即便她假装镇定,还是能感受到良辰身上的压迫感。
原以为良辰会歇斯底里地让自己“滚”。
没想到如此神情平和。
“你值得让我跟踪?”
经年反问。
骄傲神情。
良辰瞬间哭笑不得。
“A市谁不知道这嘉皇会所里有良家公子朝思暮想的人。”
经年挑衅地说。
没想到,良辰丝毫没有求生欲地说。
“正好,你不来,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见见的。”
理所当然地厚颜无耻。
“多余见了一面,有点一般。”
经年煞有其事地看着白晞点评着,说完扭头看向良辰。
却不料良辰此刻正盯着自己。
两个人的距离挨得很近,经年甚至可以看到良辰瞳孔里的星光,一闪一闪的,煞是迷人。
经年一时慌了神。
迅速将目光挪到了一边。
良辰邪魅地笑了。
他看出了经年对他的一点……爱慕。
故意气经年:“一般,架不住我愿意来。”
白晞站在一旁,略显生气,心想你们两个把我当背景板可以,竟然还当着我的面对我评头论足!
她混迹风月数年,自然不是吃素的,神情自若地开口:
“良辰,你们别让我为难了,你们谁先开始?”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刚冲泡好的藕粉,粘进人的心底。
也算是有些本领。
只是颇有心计的白晞和经年一样,极力忽视着对方的存在。
没有一丝目光在经年身上停留。
/
竟然亲昵到直呼姓名……
“以后叫他良总,叫我良夫人,这点规矩都不懂,做什么技师。”
经年耀武扬威般宣示主权。
良辰看着白晞犯难的神情,眉心微微蹙起。
这一幕落在经年眼里,只是改个称呼而已,就这么心疼……
“很难吗?”
“不难,良夫人。”
经年撅了撅嘴,勉强不去追究。
“你先给他做吧,我倒要看看什么功夫能让良辰连家都不想回。”
经年一语双关,不忘翻了良辰一个大白眼。
白晞低垂着头,走到良辰身边,开始擦精油。
白晞每做一个动作,经年就恶狠狠地看良辰一眼。
良辰刚巧不巧地接住了经年的眼神,还没开始享受就感觉千疮百孔。
“精油少涂点,腻,不要回了家还一股外面的味儿。”
“手法,你这手法不行,要用点劲儿。”
“中间,中间那个穴位多来几下。”
几番下来,疼得良辰面红耳赤。
经年则坐在一旁端着果盘吃得津津有味。
良辰自然不会放过经年,看着她拙劣地技巧,忍不住来逗逗她。
“你要求太多了,夫人。”
只见当着白晞的面,俯身将经年压在了床上。他抓住经年的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双眸不动声色地落在经年的身前,眼底升起一股邪魅。
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身上游走。
“你走开走开!”
经年被良辰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儿地推搡着良辰的胸膛。
“疼得我实在没力气了,夫人。”
良辰依旧不怀好意地撒娇,蛊惑的声音贴着经年的耳畔,温热的呼吸萦绕在经年脖颈间,经年的身子跟着一会儿紧绷一会儿放松。
“快让开良辰!”
经年觉得此刻别扭极了。
她用尽全力推开了良辰,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
没好气地看了良辰一眼,赶忙往房间外跑。
因为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
临走前不忘放下狠话:“晚上10点门禁,你如果不回来,我就放火烧了嘉皇。”
说完背着自己的双肩包走了出去。
十分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在床上意犹未尽的良辰反倒不生气,笑得嘴拉到了耳后。
原来结婚是这种感觉……
一旁的白晞看得呆了。
她明白,她的领域进了新人。
她故意大力地扔掉了毛巾。
“良辰,她就这么玩弄咱们两个人,你都不反抗?”
良辰见眼前的人生气了,这才回过神来。
“一个小孩儿,你让着点儿她。”
白晞更生气了,扭头进了里间。
良辰一顿好哄才把白晞哄了出来。
但是兴致全无。
嘲讽般笑着:“我走了,再不走,嘉皇没了。”
/
良辰驱车到家。
整个大宅陷入一片寂静。
良辰一进门就看到经年在厨房围着张嫂打转。
“张嫂,那个牛排帮我煎熟一点,我不敢吃带血的。”
“张嫂,家里有馒头吗?有的话帮我拿出来一个。”
……
“贪吃鬼。”良辰看见经年在厨房左右徘徊的声音,忍不住吐槽。
边吐槽边上了楼。
经年假装没听见,继续和张嫂两个人在厨房捣鼓着美食。
“真香。”
经年端着张嫂刚煎出来的牛排十分欣喜。
“夫人喜欢就好。”
经年听着张嫂这声“夫人”甚是开心。
“张嫂,你帮我把做好的都放在左边,明天早上我拿到公司热热就能当午餐了。”
经年以前一天打两份工,为了节省吃午饭的时间,经常这么做。
“这怎么能行呢,午饭不能将就啊。”
张嫂是个实心肠,看着经年和自己孩子一般大,这么应付午饭,忍不住着急。
“没事儿,张嫂,这么贵的牛排吃我肚子里,怎么能是将就呢。我如果饿了还去食堂吃的。”
说完拍了拍张嫂的肩膀。
……
“刚嫁进来就有少奶奶的气势了,才捉了奸,又深夜指挥张嫂为你服务。”
良辰悠闲地躺在床上,舒展着身体冷言冷语。
经年轻嗤一笑:“我找张嫂,那是合法的雇佣关系。你去找白晞,是婚内出轨,属于道德沦丧、漠视法律。你没资格数落我。”
良辰一听,这小孩儿真能说。
感受到攻击的他立马坐了起来:“我道德沦丧?我如果道德沦丧,你明天早上都起不了床了好吗?大小姐!”
经年摆出不与傻瓜论短长的样子。
想着明天中午美味的牛排心满意足地钻进了被窝。
见枕边人没有一丝反应,他反倒来了兴致。
慢慢躺下俯身,撑着右臂,将经年小小的身体困住,轻勾唇角,牵起一抹带着诱惑地笑容:“想看我道德沦丧?”
什么叫想看你?
谁想看你?
幼稚。
经年给良辰甩了个大白眼,转身无视良辰。
良辰保持那个动作继续注视着身下这个女孩儿,双眸毫不掩饰地宠溺。
尽管两个人同床没多久,但是经年一点也不拘谨。她总觉得良辰还是那个记忆里的温暖哥哥,没有半分距离。
可是用胡闹弥补缺失的张扬。
他又怎么认得出。
/
虽是盛夏,但是入了夜,还是有点凉。
经年翻来覆去睡不安生,却看着良辰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又想到刚刚在嘉皇的种种。
她故意烦躁地抢过良辰的被子,不忘挖苦:“你倒是不认床。”
身旁人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良辰哪里睡得着,听到经年这么说,忍不住回怼一句。
“阴阳怪气。”
经年见良辰醒着,细嫩的指头戳了戳良辰的胳膊。
“我有点冷。”
良辰听到指令,像一个常规的程序代码,自然地从被窝里伸出细长的胳膊,摸到床头的空调遥控器,调高温度,然后问:“现在呢?”
瞬间一股热风抚过。
“挺好的。”
她乖乖回答。
良辰又重新将胳膊伸回了被窝里。
不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又伸出胳膊掖好了经年的被脚。
“这……是白晞教给你的?”经年差点被良辰俯身过来吓一跳,只见良辰只是给自己掖了下被脚,又放松了警惕。
“少废话。”
她在被窝里偷笑。
他微微勾唇。
细节误终生……
经年再起床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声音也温和下来。
时不时转过身看着良辰的睡颜,担心把他吵醒。
少年还是年少的模样,甚至成长得更加迷人。
如玉一般,高贵又夺目。
只是这性子……
偏了航。
想什么呢?
能保留住小时候的美貌就很不容易了,多少明星都长残了。
做人不能太贪婪。
经年拍了拍脸上的水儿,停止了胡思乱想。
下楼看到张嫂还在厨房里打转。
张嫂背对着经年忙活着,一边收拾一边说“经年,我又给你做了份新的牛排和水果,隔夜的饭对胃不好,我拿给疯子——家里的狗吃了,新的我放在桌上。”
经年看着放在桌上的餐盒,一层一层叠放着,比自己平时两天的饭量还多,心底蓦地一阵酸楚。
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有人惦记自己吃什么。
不,第二次,第一次是良辰。
“谢谢张嫂。”她情绪控制得很好,让人听不出任何端倪。
日后,她离开良家的那天,舍得下良辰,舍得下疯子,唯一舍不下张嫂。
正当经年坐正,没想到良辰也下了楼。
“张嫂,我也要吃早饭。”
良辰说完直盯盯地看向经年,一脸挑衅。
经年迎面刚上良辰的眼神,一脸轻蔑。
张嫂不懂他们之间的博弈,笑呵呵地说着好。
没人知道,良辰醒来时没见着经年,再一看时间才7点,连忙屁颠屁颠地下来。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多在意这个小孩儿。
经年一边翻着手机新闻,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问。
“对了,你养的狗为啥叫疯子?”
“以前有个朋友,想养只狗,我说疯了才养狗,后来我养了,我又不能叫自己疯子,只能叫它了。”
良辰平淡地吃着吐司。
讲述着一件比神情更平淡的事情。
时至今日,他已忘了口中的朋友具体是谁,可总有一些忘不掉的环节,被扣在心门。
我不记得你,可我记得有个人,说她想养狗。
我恰好也想养了。
我是疯子,恰好,狗叫疯子。
经年记得良辰,记得她想养狗,却忘了良辰说的疯了才养。
记忆交叉又契合。
慌了世人。
/
在旁人看来,对话像一杯温开水,没有波澜。
经年错愕了几秒,迅速收回出神的视线,为了掩饰慌张,下意识开口:“挺逗的你。”
藏在桌子下的手。
指尖掐着掌心。
麻木不知疼。
良辰不以为然。
“逗?我堂堂良家大少爷你说我逗?”
经年本想无视他。
可抬头看着他那张错愕的脸,忍不住笑了,差点把饭都喷出来。
“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沙雕体质吗?”
良辰努努嘴:“手下的人都说我乖戾无常、霸道强势、挥斥方遒……”
“停。”
经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有空去看看医生好吗?老公。”
良辰一怔,随即脸色绯红,连耳朵都晕染出鲜红的颜色。
他无措地停下了吃吐司的动作。
心慌张地跳动。
只一瞬间。
他自以为坚固的堡垒。
坍塌了。
经年抬眸,见良辰愣怔在那里,忍不住勾唇挑逗:”怎么,叫老公犯法吗?”
良辰目光掠过经年的眉眼,看到经年狡黠的笑,瞬间回过神来。
“恬不知耻、道德沦丧。”
“老公是合法称呼,好吗?”
“强取豪夺、趁火打劫。”
“滚,好吗?”
经年虎视眈眈地看着良辰。
良辰哑口无言。
暗自腹语:夫人真暴力。
经年在辰露工作室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筹办一周之后的房产会,为了迅速收集市内各大房产的资讯,经年配合采编组为各大房地产公司做宣传、推广视频。
经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选了又选,直到看到上面有“良城”地产。
她愣了几秒。
不会这么巧吧。
然后做了个未采编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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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点。
经年原本在房产会现场的临时棚里休息,不料被同事羽恒叫醒。
“醒醒,经年,良城地产给我们半个小时采访时间,我们得赶过去。”
经年被棚里氤氲的空气热得大脑短路,看羽恒像重了影,听到“赶过去”三个字,立马不假思索,站起来拿着手机就往外跑。
等到了约定的酒店,才恍惚自己一副没打扮的样子,看着身旁穿着精致的女同事,不禁失意。
不过也不一定是良辰接受采访,他主攻风投公司,对这种形而上学的采访应该不感兴趣。
如果想来,经年放松了许多。
她伸出手指推了推上午借来的羽恒的黑框防蓝光眼镜。
眼镜架在经年的矮鼻梁上显得格格不入,可她也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安置它。
众人在一个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摄像羽恒架好了机器,主持人素芳准备好了稿子,经年站在摄像机后观摩学习。
待到有人开门,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良辰……
年纪尚轻的他平时一身黑西装还显不出成熟老练的气质,但今天一身灰色的行头,不禁让自己年长了10岁。
像极了企业家。
经年局促不安地在摄像机后站着。
不停默念着看不见我。
她不想让良辰看到自己,惹来不必要的关注。
谁知,良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轻佻地笑了笑。
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接受采访。
直到采访中期,良辰的助理周特进来,打断了采访:“不好意思,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良总需要进去。”
良辰得体地微笑,然后起身。
经年以为他要朝门外走去,松了口气。
谁知,良辰似有心电感应般感受到了经年的小心思,捉弄似的折回刚刚的路线。
房间里的人一片茫然。
他煞有其事地走到经年面前,站定,低头不怀好意地看着经年。
经年畏畏缩缩地站在他身前,身体像被药剂注入皮肤一般。
动弹不得。
众人好奇地看向这里。
良辰轻咳一声,然后伸出手在经年的脸边停留。
众人唏嘘。
良辰对周边人的反应了如指掌,心满意足地笑了。
然后用手指轻轻触碰经年的眼镜框,微微向上推了推。
他嗓音魅惑:“这么大人了,连个眼镜都伺候不好。”
带着一可一世的笑。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呆若木鸡的经年和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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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经年一行人从酒店出来。
素芳和羽恒一行人叽叽喳喳:“经年,你认识良辰?”
“认识啊。难道你不认识?”
“不是,我是说良辰认识你?”
“不认识啊。”
怎么算认识呢?
叫得出名字,还是说得出过往?
经年走到一半才发现准备好的稿子落在了刚刚的房间,心想:糟了,如果被别人拿走又要做一笔文章了。
随即转身往回走。
没等经年推开刚刚采访室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
“疼……”
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娇软可人……
经年疑惑地皱了皱眉。
“别怕……”
经年怔住了。
谁会这么大胆,在省级招商会的楼下……
难道是她听错了?
她站在门外,一时不知进退。
直到门里的声音此起彼伏:“良辰,你现在都结婚了……”
这个声音倒是有些耳熟……
经年这才恍然大悟。
里面是良辰!
她完全不顾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气愤地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果然……
她亲眼目睹着,耳朵漫上一片绯红。
借开会的名义推了我们的采访,原来是为了和白晞……
“没想到我的老公,是这么的急不可耐。”
经年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迅速整理着装的他们,冷嘲热讽一番。
堵塞难噎的情绪。
良辰听到经年的声音连忙站起身走过来。
此时的他衣着整齐,完全不像……
他整个身子将经年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掩饰着身后人的狼狈。
明明邪魅地笑着,眼底却有一丝忧伤划过。
“怎么?昨天没看够?”
他俯视低眸,温语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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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目光直直落在良辰脸上,一动不动。
“下次麻烦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好吗?”
良辰冷笑一声,转身朝白晞挥了挥手,白晞听话地整理好自己出去了。
“吃醋了?”他俯身将自己的身体贴近经年,伸出手指勾着经年娇嫩的下巴,鼻尖碰着鼻尖,眼里尽是挑逗和桀骜。
“吃什么醋啊。”
经年伸手拨掉良辰不安分的手,绵绵的声音微微颤抖,隐约含着一丝哽咽。
良辰没有感觉到经年的嘴硬:“不吃醋就好。逢场作戏,以后你就懂了。”
经年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
逢场作戏吗?
做得太过逼真了吧。
“你不用和我解释。”经年逞强地说着。倔强的小脸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白皙透亮。
良辰轻轻抚去经年脸上的灰尘,邪魅勾唇,脸上是捉摸不透的深沉。
“我没说要解释。”
“你觉得这样好玩儿吗?”
她身体里一直有根紧绷的弦,诧然断裂,崩的心脏疼的厉害。
“中午采访的时候眼神还是毕恭毕敬的,现下没人了就这般凶狠,我家夫人是个窝里横呢。”
良辰淡然一笑,眼神再未离开她。
经年最讨厌良辰这副假装随意的样子。
“你才窝里横!”
她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
良辰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经年,有些事情你不用管。”
经年冷笑:“我也不想管。”
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只是……你们过分碍眼了,良辰。”
经年抬头望他一眼,仿若要将他拖进无边黑浪。
良辰看着经年生气的背影,五味杂陈。
当天晚上,良家公子婚后出轨,私会旧情人的消息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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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产会坐地于A市一个硕大的文体广场。
用娄姐的话,为了迎接一周后的声势浩大,经年他们一行人务必在棚里跟踪整个会场的搭建情况。
所以他们只得早出晚归,看着一个个钢架子搬上搬下,最终垒出一所所宫殿似的展厅。
无故不缺席,无故不请假。
茶染长夜,天空黑得荒芜。
九月的天,到了深夜,还是有些冷。
经年逐字逐句地念着良辰的绯闻,每一句都荒唐。
这文章写得……
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她暗自在自己的工位上生着气。
转头看到素芳姐他们在隔壁棚里聊得火热。
“你们看了没,良辰和那个按摩技师的事儿。”
“听说为了娶她和家里人都闹掰了,不惜放弃家产。”
“后来良家父母妥协了,让他只要把婚事办了就行,当时找遍了市里的名媛,没一个人愿意将自己女人嫁进火坑,后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这都是个幌子,只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偷腥。”
经年木讷地站在棚外,听着他们精彩纷呈的播报。
一些荒唐入了耳,生了茧。
不是不了了之,而是自己嫁了进去,所以才没有了后续。
经年不禁难过了起来。
原以为白晞只是你寻欢作乐的一个口,却不曾那是你赌上家产想要疼的人。
经年原本想带着良辰上演一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谁知这深渊是人家心甘情愿挖的,并且甘之如饴。
车水马龙似背影,衬托经年的孤独。
她茫然地走着。
夜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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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皇会所有不眠的灯。
她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服务员知趣地走上前:“您好,有什么为您服务?”
经年无神地望着眼前这个笑容嫣然的美女:“我找良辰。”
介于之前的事件,会所自然给经年亮了绿灯。
她凭以前的记忆进了211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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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敲门,因此直接推门的动作显得唐突无理。
可房间里却不曾有半点慌张。
定睛一看,良辰正坐在床上,敲着电脑键盘,白晞则盘坐在地垫上看着投影仪上的电影。
当时经年脑海里只浮现出四个大大的字:相敬如宾。
良辰顺着不知趣地开门声望来,看到了经年。
恼怒的情绪在快爆发时以最快的速度压了下来。
再低头看了看手边的电脑:23点。
“怎么来了?”
像是一个家常的问候,仿佛这是他的家。
家里的书房那么大,却愿意来这里挤着办公。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经年既不解又难过。
“真爱她,怎么不在外面给她买个房子,留在这里遭人口舌开心吗?”
进了深夜,人也跟着恍惚,口不择言起来像喝了酒。
良辰看着经年。
中午采访时还好好的,怎么此刻这么落寞不堪。
良辰放下电脑,艰难地下床,缓缓朝经年走过来。
温柔地开口:“你怎么了?”
是啊,我怎么了。
经年自嘲。
我何必揣度。
我只是个让你婚后依旧自由的傀儡。
又哪来的立场求些情情爱爱。
“没事儿,家里疯子想你了,半夜总是叫个不停,不知道拿它怎么办。”
经年尽力掩盖着啜泣声。
声音沙哑。
说完看了一眼白晞,美艳动人。
自己相形见绌。
低垂着头,平淡目光里是她挫败的懊恼,她发出微弱但强击良辰的声音:“我先走了。”
自讨没趣地事情自己做一半就好。
越满越惹人。
“等等。”良辰意识到眼前人的异常,但是不知该怎么办,只在慌乱中伸手抓住了经年的手腕。
经年战栗的后退靠在墙角。
良辰被经年的躲闪恍惚,喉咙下意识地吞咽,但还是平淡温吞地说。
“让周特送你。”
送我?
难道你今晚不回家吗?
经年固执地甩开良辰的手:“不用了。”
酸涩在鼻尖泛滥,指尖开始泛凉,连呼吸也凝了。
她的双手无措地摩擦着衣角。
良辰思索很久,终没有再拉回经年的手。
心却有些硌得慌。
像被钉上了钉子。
经年落荒而逃般开了门,又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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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等经年从嘉皇走出。
白晞善解人意般开口。
“她怎么有点落寞?”
白晞怎会看不出。
但还是故意在良辰面前刷存在感般的问。
良辰一时烦躁,敲击键盘的手用力地触动,然后再停止,再用力地触碰。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风景。
“是吗?我没注意。”
他照常继续工作,仿佛刚刚只是接了个外卖般普通寻常。
直到张嫂给良辰回信息:“良总,经年回来了。”
良辰这才放下了工作。
给经年发去微信,附带一条数额不小的转账。
【照顾好自己。】
经年此刻刚进良家大院,看到良辰的来信,嘴角扯出不明意味。
心想,当我是前去乞讨的贼?
她原本想置之不理。
思来想去不痛快,给良辰发去一个某医院男科体检的预约。
【检查干净再回家。】
发完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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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张嫂正在院内的石凳上坐着等经年。
“经年,您还没告诉我你明天中午带什么饭,我今天晚上先预备上。”
张嫂慈祥地看着经年,丝毫没有因为已经接近凌晨而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者嫌弃,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眼角的褶子在夜光下多了分平和。
本无波澜低垂的眼动了动。
一股暖流流过心田。
良家人都把自己当笑话。
只有张嫂,努力让自己觉得自己不是笑话。
“麻烦您了张嫂,我明天吃食堂。您去睡吧。”
张嫂满眼担心地看着经年。
经年回复一个“没事儿”的眼神,然后自己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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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经年失了眠。
二十出头的年纪,对爱情,对婚姻,有过太多太多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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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良辰在床上一直坐到深夜一点,才勉强挪动了一下身子。
他的后背一片猩红,熏染了一大片床单。
白晞拿出医药箱帮良辰上药,神情寡淡看不出一丝异常,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忍不住问良辰:“你这样对抗你父亲有意思吗?受伤的不还是你。”
良辰因疼痛咬紧了牙,汗珠顺着额头滴下。
“让他不高兴,我就有意思。”
白晞听到良辰这小孩子家的发言就头痛。
只胡乱地帮良辰上了药,气愤地说:“随你。”
然后将一堆浸满血的纱布和棉棒扔到了良辰身边。
“自己收拾。”
良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闷声收拾起床铺。
暗自喃喃,是谁和自己一样,带着虚假的笑容,如五彩的泡沫,渲染苍白的天空,束缚,又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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