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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漂亮小妈伤痕累累

桃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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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江野,白薇朵   更新: 2022-05-31 19:5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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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江野,白薇朵《睁开眼,漂亮小妈伤痕累累》讲的是【重生+鉴宝致富+扮猪吃老虎+单女主】江野死了,重生到了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男孩身上回到了1977年父亲过世,他们一家不但被奶奶赶出家门,他还被村花退了亲江野只能跟小妈还有两个妹妹相依为命庆幸的是他怀揣一身锔瓷绝技,在七十年代混的风生水起最后成为商界,古董界大亨!那些普通人眼里的破烂,在江野的这里是奇物那些被用来喂鸡喂猪的破盆,在江野的眼里是珍宝于是,大队上的人都知道,江野身体好了,胆子也变大了但却染上了一个坏毛病,那就是成天喜欢捡破烂,收垃圾!就连穿的裤子都破了几个大洞江野:……你们懂个鸟,我这叫时尚!!!

精彩节选


1977年,初夏,朝天坝大队。

江家院子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娘,求你您别打了,求您了,小野会没命的,你们别拉着我,放开!

呜呜,小野,你醒醒,小野……”

女人的哭泣声,求饶声不绝入耳。

江野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树干上。

面前站着一个大约60左右的老太太,脸上残留着岁月碾压过的痕迹。

她手里拿着几根已经被打断的竹条,上面还沾着几丝殷红的鲜血。

江野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肯定是他身上的。

因为他此时感觉身上下,到处都是火辣辣的一片。

“小畜生,你到底认不认错?小小年纪居然学会偷东西?

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们江家就不该留下你,让你……”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

边上的女人突然挣脱了钳制,飞快的冲过去,紧紧的把江野护在怀里。

“娘!小野犯错,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教好,您打我吧,求您不要再打小野了,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再打他就没命了,周家的那十个鸡蛋,我会想办法还的。”

女人趴在地上,一脸哀求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老太太,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但她仍旧壮着胆子,把江野护的严严实实,生怕那几根藤条再落在小男孩的身上。

“还?用什么还?你们一家四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每天四张嘴吃白饭,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找了你这样的儿媳妇,不但克死了我家老二,手脚还不干净。

我看你们一家子都是灾星!起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老太太凶神恶煞的说道。

“不行,娘,您要是再打,我就去告生产大队,说您杀人害命。”

女人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老太太一听,顿时脸色骤变,满脸的愤怒沟壑几乎夹死苍蝇。

她“啪”的一下将手里的藤条扔的老远,然后指着女人大骂道。

“好好好,我教训个小畜生都不行了,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要去生产队告我?

行啊,去告啊,现在,立马收拾东西,从江家滚出去!

像你们这种白眼狼,我们江家可不敢留了,滚,你们娘两立马进去收拾东西,滚蛋!”

对于眼前的一幕,江野有些懵。

他明明在家里午休的,怎么转眼就到这儿了?

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脑子里传来一阵刺痛。

一段段过往接连不断的在脑海里闪现。

江野费力的抬起眼皮,看了看自己这具瘦小的身体,有些欲哭无泪。

他不过睡了一觉而已,居然穿越到了1977年。

目前这具身体年仅16岁,名字也叫江野,是江家老二江长河战友的儿子。

战友为了救江长河,掉进了河里失踪,为了报答战友的救命之恩。

他把江野从孤儿院带回来,想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代替他的父亲给他所有的疼爱。

小男孩来江家的时候,胆子很小,见到陌生人就怕,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话。

江长河是退伍回来的,在生产大队的待遇也不错。

所以江家对于他带回来的这个小孩并没放在心上。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去年江长河生病,花了家里很多钱。

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留下来的江野还不是江家的种,在江家自然也是不受待见。

边上护着他的女人,名字叫周芸,是江长河的的媳妇。

因为是从城里来的知情,所以对于农活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老太太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二媳妇,后来周芸又生了两个闺女,就更加惹老太太厌恶了。

去年江长河一死,老太太转头就想把周芸跟江野赶走,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看今天这架势,她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毕竟在这个饥荒的年代,多一张嘴,就是多一个负担。

“娘~”

女人含着泪喊了一声。

可老太太像是铁了心似的,直接偏过头。

“不要叫我娘,我当不起,自从你把我家老二克死之后,我就不是你娘了。

从今以后,你周芸,江野,不管是死是活,跟我们江家没有半点关系。”

听到这决绝的话,周芸算是明白了。

不管她的儿子江野,有没有偷周家的鸡蛋,他们娘俩都会被赶出去。

“江婶儿,算了吧,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至于把他们孤儿寡母赶出去吧?”

“对啊,江婶儿,您看今年这大旱天的,你家儿媳妇身体又不行,野娃子还小。

这要是把她们赶出去,怕是没有个活路哟!”

“江婶儿,周芸毕竟是您的儿媳妇,还给江家生了两个闺女……”

周围邻居见状,纷纷开口劝道。

“闭嘴,你们心疼,那你们接回去养啊?我们江家反正不敢养这种白眼狼。

我还怕以后老了遭报应呢?”

江老太太满眼嫌弃的说。

“娘,您把我分出去没关系,能不能把小野留下?他还那么小。

也叫了您十几年的奶奶,您把他留下吧,小野吃的不多。

而且还能帮家里干活,好不好?”

周芸跪在地上一脸哀求。

自己死在外面没关系,可江野才16,那么乖那么听话。

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真的舍不得。

“呸,我可不敢当,以前老二在,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好说什么,现在老二走了。

我们江家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小畜生的,更何况手脚还不干净。”

“娘,我求求您了,娘,求求您了,留下小野好不好?

我会出去干活,我可以把做工的钱还有队里的工分全都交给家里,您就留下小野吧。

娘,求求您了,是我不对,是我不该乱说话,我不该说去生产队告您,是我不对……”

周芸不停的给老太太磕头道歉,额头上鲜血直流。

可老太太始终不为所动。

“娘,娘,你快起来,不要嗑了,不要嗑了,你的额头都流血了,娘!”

江野用唾沫润了好半天的嗓子,才说出话来。

活了两辈子,周芸还是第一个为他拼命的人。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分家,若是放在以前,他们娘俩被赶出去,十之八九会饿死。

因为周芸身体也不好,之前生两个妹妹的时候,伤了根基。

稍重点的活都做不了,更别提赚钱糊口了。

每个月不花钱找郎中吃药就谢天谢地。

不过现在江野不怕,再怎么说他也是潘家园(最早的古董市场)出来的人。

身上没怀揣点过人的绝技,哪敢出门?

虽然不能发家致富,但至少不会饿死,用来养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见周芸还在不停的给老太太磕头,江野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娘,娘,我的胳膊好痛,好像要断了一样,昨天奶奶用火钳烫了我的胳膊,好痛。”

周芸闻言,连忙爬起来,解开了捆在江野身上的绳子,然后拉开了江野的衣袖。

只见他胳膊上赫然挂着一块大大的烫伤。

烧焦的皮肉刚结巴,又被今天的鞭子给打开了,加上夏天温度高,已经开始出现脓水。

边上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江老太婆下手居然这么狠,江野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叫了她十几年的奶奶,竟把人往死里打,心简直倍儿毒。

“娘,您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他还那么小,您怎么忍心啊?”

看到江野的伤,周芸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恨啊,恨自己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恨自己不能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

“娘,你别哭,没事的,不怪奶奶,都怪我,怪我自己昨天不该去厨房。

不该看到奶奶跟有银哥哥吃鸡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江野咬着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歉意的看向江老太太。

江野心里明白的很,他现在虽然能打,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

目前示弱就是最好的武器。

对待恶人就得用巧劲儿!

“奶奶,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吃了三个鸡蛋,有银哥哥吃了两个鸡蛋。

我没有跟大伯说,我也没有跟有金哥哥说,奶奶不要在用火钳烫我好不好?小野好痛,小野真的很听话,什么都没有说。”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心生疑惑。

这江家明明没养鸡,哪里来的鸡蛋,还一次吃好几个?

换作谁家舍得?

难不成是老太婆嘴馋,偷了周家的鸡蛋,结果赖在小孩子身上?

这江老太婆,还真是活的越久,脸皮越厚了。

众人看向江老太太的眼神全都带着鄙视。

不过,怀疑归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敢出声乱说。

“你?你这个丧门星,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老太太又捡起了地上的藤条,一副势必要把江野打死的模样。

“江大婶,住手!”

人群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正是朝天坝的生产大队长周平。

“周队长?快快快让开,周队长来了。”

江老太太看了看周队长,显然气势低了许多。

“周队长, 你看我这教训自家孙子,应该不犯法吧?”

周队长皱了皱眉,厉声道。

“你教训自家孙子是不犯法,但你把他当成江家孙子了吗?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用火钳去烫一个小孩的胳膊。

还有你把人绑在树上打,这是私设公堂,要被拉去大队进行教育批评的!”

闻言,江老太太手一抖,连忙把藤条扔的老远。

“不打就不打,我还不想浪费力气呢?

江野这孩子从小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反正他也不是我们江家亲生的。我是不敢养了,分家吧。”

回想原主过往的悲惨生活,江野现在要的就是老太太这句话。

只有这样,他才能带着小妈跟妹妹过上温饱的生活。

周队长看了眼江野身上的伤,不由得一阵唏嘘。

特别是他脸上那道淡粉色的疤,斜着架在右边脸颊颧骨上,有半根小指头那么长。

疤痕不粗,细细的看起来像条蜈蚣,还有些瘆人。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消掉。

若是一直不褪的话,反到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三分痞气。

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一件好事。

周队长摸了摸江野的头,一脸和蔼的说。

“小野,痛吗?痛的话,叔叔这有颗,你先含着。”

江野伸手接过糖,然后乖巧的摇了摇头。

“谢谢周队长叔叔,小野没关系的,奶奶打小野,是为了小野好。

小野不怪奶奶,只要奶奶开心,奶奶不生气,对娘好一点就可以,每天不要让娘干那么多的活,奶奶想怎么打小野都没问题。”

听听,听听?

这么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

江老太太现在在大家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一只毒蝎子。

“小野,真乖。”

“周队长叔叔,奶奶说要把我跟娘分出去,那就分出去吧。

我娘身体不好,留在江家拖累了奶奶跟大伯他们。

不过我记得爹说过,娘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五十公斤粮票,跟20公斤肉票。

这是娘的东西,要还给娘,还有我两个妹妹,也要跟我们一起走。”

江野这些话一出,周围邻居顿时议论纷纷。

毕竟老太太这些年到处跟邻里乡亲抱怨,娶二媳妇,就是娶了一个赔钱货。

谁都没想到周芸居然会带那么多嫁妆。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一阵白一阵红的,好不难看。

江野镇定的盯着周队长,没有一点害怕,怯懦。

似乎想用他那小小的身躯,扛起一个家。

看到这么懂事的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大家心里都不由得心疼起来。

特别是边上的周芸,更是一脸的震惊。

以前江野连话都不敢多说,看到外人就怕。

现在居然能够如此清晰有条理的说出分家条件。

她知道江老太太是绝对不会留下她跟江野的,所幸不如趁大家都在。

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省着点至少还能撑几个月。

不过,江野说要带两个妹妹走,她又何尝不想?

可现实根本不允许,她养活江野以后怕是困难重重,更不要说三个孩子了。

“阿野,招歌,招楠是你奶奶的亲孙女,让她们留下吧,你奶奶肯定不会亏待她们的。”

周芸小声对江野说道。

在这一刻,仿佛江野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她莫名的在这个16岁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从所未有过的安心。

“娘,你别担心,妹妹我们一定要带走。”

因为前两天原主无意中得知江老太太打算把其中一个妹妹送走。

美名其曰是去别人家享福,可以吃饱。

实际上是为了给大伯的儿子江有金,说一门好的亲事。

以前很早的时候,就有换亲一说。

所以江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她们把人带走,毕竟她还有两个孙子。

如果江有金的事情说成了。

到时候,不仅省了一张嘴吃饭,还能换个劳动力回来,简直两全其美。

“不行,招歌,招楠是我们江家的孙女,你们娘两走,她们必须留下。”

江老太太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江野心里一清二楚。

他没有跟老太婆硬杠,而是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奶奶,我昨天若是没看错的话,厨房的米缸里好像还有五……”个鸡蛋。

“小畜生,闭嘴!”

不等江野把话说完,老太太吓得连忙大声呵斥。

因为周家的那十个鸡蛋确实是她偷的,现在米缸里还藏了五个没吃呢。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偷,可是大忌。

不但要被拉取教育,还要扣工分,就算被打残也是活该。

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把江野绑在外面的树上,往死里打。

“行了,都给我滚,今天周队长在这里,我们打个条子,以后江野,周芸。

还有江招歌,江招楠,全部分出去自己过,死活都跟我们**家都没有半点关系。

村头的老房子分给你们,至于其他的,你们就不要想了。”

老太太说的很明白,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见江老太太这么不要脸,大家都不由的同情起周芸一家子。

“娘,那我的嫁……”

不等周芸说完,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你什么时候带嫁妆来了?清单呢?”

周芸被她一堵,顿时说不出话来。


“江婶儿,既然分家,粮食应该也要分吧?你是打算把你家的孙子孙女饿死?

而且江二哥在的时候,每个月拿回家的粮票也不少吧?”

周队长总算是说了一句良心话。

毕竟这种时候,谁家都没有多一口吃的,自然也不敢张那个嘴。

“周队长,看您这话说的,我当然会给了,不过我**家还有这么多张嘴吃饭。

要不这样吧,高粱米让他们带走十斤,再多没有了。”

“娘,我……”

“没问题,十斤就十斤,奶奶,是您去帮我们装,还是我自己去装?”

江野开口道,眸子里的冷漠看的江老太太有些害怕。

“我去,分个家,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越大越不懂事。”

说完,老太太又看向了生产周队长。

“周队长麻烦您,帮我写一下分家的条子,我一会儿就出来。”

周队长点了点头,虽然周芸母子四人可怜,但他只是个外人,不能管太多。

希望分了家之后,他们过的不要那么辛苦。

“哥哥,你痛不不痛,招歌给你呼呼。”

去老房子的路上,招楠一双大眼睛不停的打量江野身上的伤。

“哥哥不痛,哥哥这有颗糖,是刚才周队长叔叔给的,你们一人吃一半。”

招歌跟招楠一听说有糖,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

江野从路边捡了一块石头,轻轻的往糖纸上一砸。

一块水果糖瞬间四分五裂。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糖纸,分别给招歌,招楠捻了一小粒。

见糖纸里面还剩了点儿,直接把糖纸递给了周芸。

“娘,你也吃,可甜了。”

周芸看了看面前的糖,又看了看江野那身的伤,刹那又红了眼眶。

“娘不吃,小野乖,你吃。”

“娘你吃吧,我是男人,以后我会买很多很多的糖,给你和妹妹们吃。”

江野脆生生的说道,然后捻起小半粒糖直接塞进了周芸的嘴里。

随后,继续牵着两个妹妹,一瘸一拐的往老房子走。

大约十分钟左右,才看到摇摇欲坠的土胚房。

房顶上的草棚已经被风吹的歪歪扭扭,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江野抿了抿唇,面前明显就是一座危房。

但就目前这情况,不住就得露宿街头。

“娘,你带妹妹先进去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

周芸以为江野想出去玩,并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叮嘱。

“好,早点回来吃午饭。”

虽然环境不好,但周芸此时的心情却很放松。

在江家的每时每刻她都在害怕,怕老太太把他们一家子赶出来。

可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反倒是没有那么大压力了。

“知道了娘。”

江野来自21世纪的平行时空。

从三岁开始,他就跟着老祖宗学习锔瓷,练就了一身的绝活。

在一个特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空间,是别人所没有的东西。

江野凭着记忆上了山,找了一个没人地方进入空间。

还好里面有上辈子放进去了医药箱,他赶紧拿了一些消炎药吃下去。

然后又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特别是胳膊上面的烫伤。

他可不想刚来,就因为感染死翘翘。

而且现在他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无论如何都不能生病。

江野上辈子最爱的就是钱,所以空间里堆的最多的就是金银珠宝。

还有大量的玉石古董,可这些东西现在根本用不上。

若是拿出来的话,百分之百要被当成漏网的封资修产物,他们一家子都会完蛋。

除此之外,空间的角落上,还堆了一些钳子,尖钻,锤子,刷子,各种锔钉等等。

这些东西江野已经很久都没用上了。

他上半辈子凭着锔瓷的本事,在古玩界混的风生水起。

没想到来到了平行的另一个空间,另一个时代,还是要靠这个起家。

锔瓷-就是字面的意思,修复各种古董,瓷器。

俗话说,没有那个金刚钻,别拦那个瓷器活儿。

就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修复古董,瓷器只是锔瓷中的细活。

至于粗活,则是补锅碗瓢盆缸勺类的。

细活需要的工具跟粗活用的工具不同,更加的细致精巧。

不但如此,锔瓷者的审美,画工,眼力都要在一定的水平线上。

锔好的古玩瓷器,才不会难看,才有观赏,收藏的价值。

不是江野吹牛,他锔瓷的本事,即便在21世纪,他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哪怕是给他几块破砖烂瓦,他也能给你锔出一副山水画来。

江野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黑布袋子,然后把干粗活用的工具取了出来装好。

他在山上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植物,啥都没有。

野鸡野兔就更别说了,早就被人抓了个精光。

为了填饱肚子,就连河里的鱼虾都快看不见了。

他走下山,刚打算去公社,就听到后山西头传来一阵骂声。

老房子后面的这座山并不高,刚好在2个生产大队的中间。

抬脚左边朝天坝,右边盐水坝,西头恰好属于盐水坝。

“牛蛋子,你看看你喊得啥玩意补锅匠,这挨千刀的玩意儿,锅怎么补的?又漏了。”

“诶呀,我咋知道嘛,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是不是你加柴火力气太大捅破了?”

“放屁,锅是铁的,又不是纸糊的,怎么一下就捅破了?”

“你们吵吵啥,吵吵啥啊?还不去朝天坝借锅,猪都杀好了,晚上领导来了怎么办?”

平常大队里杀猪不是过年,就是有领导来视察。

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锅漏了,不急才怪。

每个大队都有一口杀年猪的大锅,属于大队的集体财产。

距离盐水坝最近的大队就属朝天坝了。

“陈队长,你别急,我现在就让老王来捯饬一下。”

牛蛋子开口说道。

老王在盐水坝大食堂工作,补锅也都是公家的活,大家基本上都知道。

“捯饬啥啊,来不及了,老王刚才已经去公社公干了,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回来。

赶紧去借,去朝天坝借锅。”

陈队长火急火燎的说道。

听到他这话,大家全都站在原地,没有一点挪动的意思。

众所周知朝天坝跟盐水坝的关系很僵,每年为了多分一亩地,都要大动干戈。

不仅如此,两个大队还在竞争先进集体。

借锅?开什么玩笑?

他们不来添把火就是好的了。


“陈队长,这锅肯定是借不来的,咱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赶紧去队里问问,谁家还有会补锅的。”

牛蛋子大声道。

“都愣着干嘛?赶紧去啊,今天谁把这锅补好了,我代表大队,送他一根猪尾巴。”

大家一听,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大队里跑。

猪尾巴啊,放上卤料,往锅里一丢,到时间捞起来,切成小坨,沾上点干拌辣椒。

再往嘴里一扔,嘶~

那满嘴的肉香味儿,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流口水。

江野站在山头上,把大家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他从空间取出一件黑袍子,把脑袋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然后拎着东西走到了陈队长边上。

“您好,陈队长,我刚路过听说你们队的大锅坏了,需要帮忙吗?

我跟老王认识,做一个行当的。”

江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故意压低了嗓音,让声音听起来更成熟。

陈队长起身看了一眼江野,又瞟了下他肩膀,并没有看到补锅用的尖钻扁担。

再看看他那身行头,裹得跟粽子似的。

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这是?”

“呵呵,不怕陈队长笑话,我小时候玩火把脸烧毁了,怕吓到人,所以才蒙着脸。

就连我这嗓子都差点毁了。

而且我这个行当,您也知道,我现在算是接私活,若是被人知道。

怕是要被抓去教育一个月,刚才听你们说起老王,我才敢走过来看看。”

江野故意佝偻着身子,像极了年迈的老头。

陈队长闻言,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毕竟江野并没有像老王一样,背着补锅用的那些行当。

“那行吧,你试试,要是补不好的话,我可不给钱的,还有我们大队的锅不便宜。

敲坏了,得照价赔偿。”

“那是当然,陈队长放心好了,只要是从我手里过的东西,绝对不会再漏。

您稍等我十分钟便好。”

对于江野来说,用他锔细活的本事来补锅,那根本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他只需要用一份力,就能把这锅补的跟新的一样。

别说是补丁了,保证连缝儿在哪,他们都找不到。

“十分钟?你别给我吹牛,我们这大锅就连老王来补,少说都得个把小时。

你要是十分钟给我补好了,别说今天我送你个猪尾巴。

为了俺们队的集体荣誉,我把猪肺,猪大肠都送你。”

陈队长开口说道。

在七十年代,猪肺跟猪大肠还有猪尾巴,一般杀猪匠杀完猪之后都会直接带走。

用来作为杀猪的报酬。

因为那玩意不但难吃,而且特别不好清洗,值不了几个钱。

但是在这个什么都贫瘠的年代,至少能填饱肚子。

在盐水坝,陈队长不但是生产队的大队长,还兼职杀猪。

所以做主把东西都给江野,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他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

“好咧,陈队长您就等着送我猪尾巴跟猪肺,猪大肠吧。”

说完,江野便把工具拿了出来。

一般补锅的人都会带一个扁担,扁担其中一头有尖的铁锥子。

专程用来钻锅眼的,至少要钻两排眼,有利于匚型铁钉卡从缝两边两排眼中穿过。

但江野并不需要,因为他的力气够大,并不需要扁担跟其他东西的支撑。

而且他用的补锅器具,也比70年这些补锅匠用的器具,好了不知道几百倍。

所以他补出来的锅,可以说是了无痕迹。

不像目前这些补锅匠捯饬出来的东西,不但痕迹明显。

还得套上一层铁皮条,慢慢的敲打钻眼上的铁定,敲轻了,锅补不好。

敲重了锅容易再次破洞,因为旧锅的锅底本身就薄,容易裂。

但凡没点经验,都不敢去揽这个活儿。

毕竟弄坏了可是要赔的,大队上的锅买的都是好锅,比家用的还要大。

价格最少在40块钱以上,顶得上粮站做工两个月工资了。

“陈队长,补好了,您看看。”

江野把器具收了起来,喊了一声不远处正在清理猪内脏的陈队长。

听到声音的陈队长,连忙放下盆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摆在地上那口完好的大锅时,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这?这?才十分钟的时间,你居然真的补好了?

还有这锅,怎么跟新的一样?缝儿呢?裂缝,补缝也看不到,在哪啊?”

陈队长把锅子连着转了又转,硬是找不到半点补缝的痕迹,连钉口都没有。

“牛蛋子,你过来,快过来。”

“陈队长,怎么了?”

牛蛋子拎了一桶水,满头大汗的跑来。

“你看看这锅,你能找到刚才的破洞吗?”

牛蛋子瞟了一眼,直接扔下桶趴在了大锅边上。

“诶呦我的周队长诶?你可真神了,哪儿借来的新锅啊?”

“什么借来的新锅,是我们大队的旧锅,刚补好的。”

“开玩笑额,我又不瞎,连钉口都没有,你说刚补好的,谁信啊?”

牛蛋子还是不信,他刚才一直在挑水,没注意这边,肯定是陈队长悄悄从哪里借来的。

“不信,你看锅边,还有我们大队的名字。”

陈队长帮他把大锅转了半圈,只见锅子的边缘清晰的刻着三个字,盐水坝!

牛蛋子:!!!

绝了绝了。

他这辈子见过不少补锅匠,好一点的,无非补出来就是钉口好看些。

从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的,补好的锅就跟新的一样。

而且补口的颜色,都做的跟锅子一模一样,要说这锅子补过,绝对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等等,等等,我先倒桶水烧一下试试。”

牛蛋子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光好看不行,主要是不能漏。

两人连忙把大锅抬到了灶台上面,然后倒进去了一桶水。

牛蛋子使劲儿拉大了风箱,让火烧的更旺,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

发现锅底没有半点儿漏水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傅,你这补锅的技术,牛了,是这个。”

牛蛋子朝江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师傅,你贵姓?”

陈队长开口问了一句。

“我姓江。”

“行,江师傅这是猪尾巴,还有猪肺猪大肠,你拿去吧。

今天你真的是帮到我们队的大忙了。”

陈队长笑眯眯的说道。

江野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去。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诶,江师傅你住哪个大队?是朝天坝的吗?”

闻言,江野愣了一下,没有回话。

初来乍到,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者70年代的风声那么紧,投机倒把是要蹲号子的。

打死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诶呀,你看我这嘴,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手艺好。”

陈队长补充道,生怕江野误会。

“没关系,我其实也只是恰巧路过你们大队。”

“嗯,好的好的,那你慢走。”

“陈队长,人来了,人来了,老王半路车子坏了,刚好转回来,我在路上碰到他的。”

江野这边刚离开,盐水坝的张二狗就带着老王赶了回来。

心里已经想好,晚上该怎么吃那条猪尾巴。

“张二狗,锅已经补好了。”

牛蛋子开口提醒道。

“补好了?谁补的,这么快?”

“老王应该认识,那个人说是姓江,跟老王是熟人。”

“我不认识什么姓江的啊?我们这几个生产大队,除了朝天坝有家江姓之外。

应该没有别的了吧?据说他们家老二是退伍军人,去年得病死了。

老大是队里的会计,不可能会我们这个行当啊?”

老王也是一脸懵逼。

“诶呀,管他哪儿的呢?总之锅补好了。

周队长送了他一个猪尾巴,还有一副猪肺跟猪大肠。”

听了这话,张二狗立马跳了起来。

“什么?送了猪尾巴,还有猪肺跟猪大肠?这?这这心也太黑了吧?”

如果不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那这猪尾巴跟猪肺猪大肠不就是他张二狗的?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张二狗此时满心的不爽,恨不得再把锅子捅出两个洞来。

“话不能那么说,你们来看看人家补的锅,这手艺,简直绝了。”

老王跟张二狗走到大锅边上看了一眼,顿时脸就拉了下来。

“牛蛋子,你吃饱了没事干是吧,这明明就是口新锅,拿我们开涮是不是?”

“新锅?我之前也这么认为,你们看看锅边的名字。”

老王跟张二狗低头,“盐水坝”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老王:!!!

张二狗:……

老王也算是做了一辈子的补锅匠。

什么是粗活,什么细活,他清楚的很。

到底是哪方的神仙,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手艺。

比他当初的师父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压根不是一个层次。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补锅的主是个实打实的能人。

因为他的手艺是做细活的,而不是粗活。

这种人放在古代,都是为达官贵人做事的,不但工价贵,用来锔瓷的材料也不便宜。

所以盐水坝这锅,补的值了!

别说是送了一根猪尾巴,就算是在送个猪蹄都得当。

如果有机会,老王真的想亲眼见见这路神仙。

江野这边拿着东西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社。

公社离朝天坝大约有七八公里的样子,江野把东西全部扔进了空间。

然后又脱掉了身上的黑袍,走起路来也不算慢。

大约1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公社的粮油市场。

他慢悠悠的晃到角落上一家卖猪肉的铺子前面,看了看边上没人。

这才轻声开口问道。

“大叔,您这边收猪尾巴吗?”

“猪尾巴?咋地,你家还有杀猪匠?”

男人开口问道。

江野摇了摇头,“您不收就算了。”

说完,他便打算离开。

“收收收,你想怎么换?”

“我想用猪尾巴换3斤粮票。”

正常情况下,一根猪尾巴是可以换5斤左右的粮票跟4毛钱。

但猪肉摊都是公家的财产,为了保险起见,他才说的3斤。

因为能在这上班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男人一听只要3斤粮票,连连点头答应,生怕江野反悔。

“小娃,这粮票收好了,千万不能跟外面的人说,是在我这换的,知道吗?”

“放心吧,大叔,我知道的。”

江野一本正经的回道。

“嗯好,以后还有什么肉需要换票的都可以来我这。

大叔再多给你3毛钱,拿去买糖吃。”

“好的,谢谢大叔。”

江野放下猪尾巴,拿着粮票便离开了。

这个男人说的轻巧,什么肉都换。

谁不知道,山上那些野鸡野兔,就连河里的牛屎鳖子都属于公家财产。

他不想活了,才会去抓那些玩意儿来找死。

再说了,山上那么干净,穷苦人家为了活命,早就抓完了。

至于空间了的大肠还有猪肺,铁定是没什么人要的,因为没有正确的方法很难清洗。

江野决定去山上找些炖肉的佐料,回去给小妈还有妹妹做个夫妻肺片,跟卤大肠。

70年代的猪都是吃猪草长大的,肉质鲜嫩。

只要加点佐料跟辣椒,立马就能盖住那些难闻的味儿。

并不像现代的猪肉,满满的骚臭味,稍微没烹饪好,就难以下咽。

江野用那两毛钱,去买了一斤盐跟两颗水果糖,然后又找了个小溪。

把大肠跟猪肺清洗的干干净净,弄完这些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儿了。

肚子也饿得“咕噜咕噜”叫。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摆了一个小桌子。

招歌跟招楠正坐在小板凳上面玩翻绳。

“大哥哥。”

“大哥哥,你回来了,有鱼鱼吃吗?”

江野还没走近,两个小姑娘便迎了上去,一人抱一条大腿。

江野16岁,个子已经近1米八了,招歌13岁,招楠才8岁。

因为缺营养个头也跟不上,比同龄人至少矮了一个头。

听到招楠的话,江野这才想起来。

原主以前虽然不太跟外人说话,但每次出去玩,不是打鸟就是摸鱼。

回家的时候,总能偷偷的带点口粮,悄悄的烤给两个小姑娘吃。

正是因为这样,江老太太才敢把偷鸡蛋的事儿栽赃到江野的身上。

“今天哥哥没去抓鱼,也没有去掏鸟窝。”

江野开口道。

两个小姑娘一听,小脑袋立马耷拉了下去,好像随时都要掉到地上似的。

那副可爱的小模样,差点把江野逗笑了。

“不过呢,哥哥今晚要给你们做更好吃的东西。”

小姑娘们一听,“唰”的抬起了头。

“哥哥,真的吗?”

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江野,哈喇子似乎都快流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啦,我可不敢骗两位小公主。”

江野伸手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脑袋,然后拿出了两颗糖,往招歌招楠手里一人塞了一颗。

两个小姑娘,登时笑开了花儿。

招歌跟招楠的长相都随周芸,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

一看将来就是个美人胚子,招歌的眼角有颗标致的美人痣。

招楠则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小梨涡。

“甜吗?”

“甜。”

“大哥哥买的糖特别,特别,特别甜。”

小招楠乐的眼睛里几乎藏了星星。

“好了,你们先玩,娘呢?”

“去河边洗衣服了。”

招歌说道。

“嗯,你们两个乖乖看家,别乱跑,哥哥去接娘。”

说完,江野又转头瞟了一眼趴在地上晒太阳的大黄狗,有模有样的叮嘱。

“大黄,看好她们,别让陌生人进来。”

狗子像是听懂了似的,居然朝着江野叫了两声。

小河边离老房子并不远,大约就50米的样子。

江野走近才发现,周芸面前竟然堆了五六桶衣服。


“娘,怎么这么多衣服?”

江野开口问了一句。

“呀,阿野怎么来了?肚子饿了吗?一会儿娘洗完就会去给你们做饭。”

周芸转头说道。

“我不饿,娘,为什么有这么多衣服?我们家就四个人,加上床单被褥。

也装不了6桶吧?”

江野皱了皱眉,再次问道。

“有五桶是你大伯母用牛车拖过来的,她要去帮你大伯换工,还要割草喂猪挑水。

又要照顾有金有银,忙不过来,这才让我帮着洗一洗,就这一次。”

江野一听,瞬间拉下了脸。

伸手就去拽周芸。

“走,洗什么洗?分家的时候,他们有说给我们多分一斤米吗?

我记得当时大伯母也在吧?她帮咱们说过一句好话?没有!

现在洗衣服干活想到您了,他们凭什么?这忙,咱不帮,衣服也不洗。”

见自家儿子生气,周芸也有些无奈。

“阿野,你看这衣服就差清水了,马上就……”

“周芸啊,我的衣服洗完了吗?我赶了牛车来,你看天都快黑了。

先把我们的洗了,再洗你们自己的呗?”

江家大媳妇张翠花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江野跟周芸同时回过头,只见张翠花坐在牛车上面嗑瓜子。

两脚似乎都不打算沾地。

“周芸,洗完了,就帮我拎到牛车上来。”

“要洗自己洗,我娘没空。”

江野冷冷的回道。

“诶,我说你这野小子怎么说话的?大伯母都不知道叫一声,一点都不懂礼貌。

果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老太太说你白眼狼,我看也蛮像。”

张翠花忍不住咕哝几句。

这些话听在周芸的耳朵里,就像扎了几根刺似的。

以前在江家,他们这么骂江野,为了活下去,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着。

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想着只要自己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不就是骂几句吗?不会掉块肉,别说是骂江野了,就算骂她,她也得忍。

可是结果呢?

忍了一年多,她以为他们多多少少会顾念这么些年的亲情。

然,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打的她头破血流。

今天帮张翠花洗衣服,也是出于妯娌之间那仅存的一点情谊。

可现在这几句话,把仅剩的一丝情谊都磨光了。

“你骂谁呢?”

正在嗑瓜子的张翠花冷不丁的听到周芸这句话。

“除了江野,难道还会有别人,我说弟妹,像这种野小子你留着……”

不等张翠花把话说完,周芸突然厉声呵斥。

“姓张的,你给我闭嘴,不准再骂江野,他不是野小子,他是我儿子。

是我周芸的儿子。”

张翠花还是第一次听到周芸反驳她的话,不免有些恼怒。

周芸自从嫁到江家,性子一直都温温柔柔,跟谁都没大声说过话。

没想到这次为了一个野种,竟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还对她大吼大叫。

明明一家子都没被老太太赶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底气。

不好好巴结自己这个妯娌,还敢跟自己对着干,以后就等着饿死吧!

“呵,好笑,我就骂他怎么了?他本来就是野小子,野种,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

张翠花丝毫不顾及周芸,张嘴就开骂。

江野踩了踩脚边的鹅卵石,打算教训她一下。

谁知还没动,就看到一向温温吞吞的小妈周芸,对着张翠花嘶吼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你家的才是野种,你家的孩子才是有人生没人养。

让我帮你干活,让我帮你做这做那,让我帮你洗衣服,好啊,我洗,我好好的给你洗。”

周芸一边骂,一边拎起张翠花的几桶衣服,连着水桶一起全部扔进了河里。。

“诶,我的衣服,周芸,你疯了是不是?我的衣服……”

张翠花见状,连忙从牛车上跳了下来,鞋子都来不及脱跑去捞衣服。

庆幸的是,河水并不深,可以看到底,但衣服太多,还是顺着水流飘走了不少。

“我是疯了,谁让你骂我儿子的,你有什么资格骂他?

这些年在江家,我受够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被你们不当人看也就算了。

想着你们能好好对我儿子跟我两个闺女,结果呢?

闺女差点饿死,儿子差点被打死。

现在我们都已经分出来了,你还想来欺负我的孩子,张翠花,我告诉你,做梦!”

“周芸,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张翠花把剩下的衣服跟水桶放到牛车上,指着周芸,一脸气愤的放出狠话。

周芸一家四口现在搬出来住,家里没个男人,她就不信,还治不了了。

俗话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周芸还是个30多岁的漂亮寡妇。

正是韵味儿十足的年纪,她等着,等着周芸以后哭着跪下来求她,哼!

“大伯母,走好。”

说完,江野轻轻的踢了一脚地上的鹅卵石。

只见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砰”的一下崩进了大黄牛的皮肉里面。

“哞~”

随着一声牛叫,大黄牛就跟发疯似的拖着牛车就朝田间飞奔而去。

“诶?咻,咻咻,停下,你给我停下。”

张翠花不停的拽牛绳,想让牛停下来了。

可无论她怎么用劲儿,老黄牛始终勇往直前,直接冲进了生产队的秧苗田。

“啊,让开,让开,牛疯了,发疯了。”

张翠花生怕牛踩到人,坐在牛车上不停的大喊大叫。

大约跑了一百米左右。

江野跟周芸已经看不到牛车上有人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板车。

“阿野,你说这牛,是不是也通人性?”

周芸突然开口道。

江野有些意外,若是按照记忆里的周芸,她现在应该急匆匆的追上张翠花。

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而不是站在边上看笑话。

看样子江长河的死,让她看清了许多的东西。

指望江家怕是死的更快。

“娘,你说的没错,牛啊,是最通人性的动物。

走,回家,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回来。”

江野笑着开口。

周芸摸了江野的脑袋,叹了口。

“阿野,如果以后没有你奶奶跟大伯母的帮衬,你可能会吃更多的苦。

你怨娘吗?会不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

“娘,你说什么呢?我已经长大了,16了。

我现在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我们过的不好。

是我的责任,是我的没能力,怎么会怪你?”

江野拍了拍自己胸口,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

周芸看了,实在忍不住笑。

“好好好,我们家阿野才是顶梁柱,以后娘跟妹妹都靠阿野了。

将来那王……将来哪家的姑娘能嫁给我们阿野,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到周芸的话,江野突然有种紧迫感。

这个年代结婚早,都是正常的事儿。

他可不想还没长熟,就被人给“摘”了。


“娘,我还小,不急着娶媳妇。”

“傻小子,可惜你爹走的早,要不然你现在还能继续读高中。”

江野从小学习成绩就不错,江长河在世的时候,他能供江野读书。

但江长河一走,江老太太连高一上半学期的学费都不给江野了。

说是一个外人,有再多的文化也不能为江家做啥,不如下地干活。

报答江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娘,没事儿,等我赚了钱,先送招歌招楠去读书,我反正可以自学。”

周芸点了点头,没说话,眸子里却藏满了心疼。

回到家里,周芸看到厨房里洗好的猪肺跟猪大肠,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小,小阿野,你这东西哪儿来的?你去帮人杀猪了?”

“娘,你看我像杀猪匠吗?放心吃吧,这都是我干活赚来的。”

见江野不说,周芸也不多问,毕竟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嗯,我们阿野真厉害,这猪肺跟猪大肠都是你清洗的吗?”

周芸有些好奇,这两样东西,别说是一个孩子了。

就算给她,也不一定能清洗的这么干净,一点猪屎的臭味都没有。

“是呀,娘,你帮我烧火,今晚我来露一手,佐料我都在山上找好了。”

周芸发现,江野自从昨天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性子变了,胆子变了,仿佛换了个芯子似的。

但唯独没变的,就是对她,对招歌,招楠,还是那么好。

“今儿个啊,我这个当娘了算是有口福罗。”

周芸一边烧火,一边看着江野的动作。

还别说,那刀工比她这个当娘的还好,这臭小子,怕是在河里捞了不少的鱼。

每天偷偷的给两个妹妹打牙祭,刀法都练得出神入化了。

不到半小时,江野就做好了一大盆的夫妻肺片。

见盆子上面漂浮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还有那无孔不入的香味。

厨房里的三个美女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哥哥,好香啊,妹妹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肉肉。”

小招楠恨不得把脑袋都埋到盆子里。

招歌则是围在灶台边上,不停的用小鼻子使劲儿吸锅里冒出来的香气。

锅里正在卤大肠,江野配的卤料都是山上现找的,所以格外的香。

嘶~那味儿啊,光是闻一闻就忍不住流口水。

江野把卤好的肥肠切了一小碗,又切了几个青椒,放在锅里炒了一遍。

这才盛上桌,剩下的肥肠则是捞出来放在竹斗里,用纱布盖好。

因为这个年代没有冰箱,夏天只能把食物放进温度比较低的地窖里面。

至于卤肥肠的汤汁,上面还漂浮着很多的油星子,江野用锅装好。

打算用来烧汤,或者等明天赚了钱,去买白面。

做面片子给妹妹吃。

“大哥哥,好香啊,好好吃。”

“嗯,好吃就多吃点。”江野伸手擦了擦小招楠那油乎乎的小嘴。

“阿野,你这厨艺,连城里大食堂的师父,都要自愧不如了。”

周芸虽然嫁给了江长河,但以前也是知情,跟父母在城里住。

吃过的东西自然是不少。

换做任何一个厨师,都不可能把猪肺跟猪大肠做出这么香的味道。

“娘,您抬举我了。”

江野笑道,其实他的上辈子拿过五星厨师证。

要不是佐料有限,他还能做的更好吃。

这一顿饭,是他们一家子在江长河去世之后,吃的最饱,最舒心的一顿饭了。

“周芸,江野,你们这群养不熟的畜生,给我滚出来!”

一家人,刚吃好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凶神恶煞的叫骂声。

周芸眼中明显出现几许恐慌。

江野见状开口道。

“娘,你先带妹妹去洗脸洗脚,我去外面看看,没什么事别出来。”

“不行,阿野,你大伯他们……”

话还没说完,便被江野打断。

“娘,听我的,我是男人,我既然能赚钱养家,自然也能保护你们。

我从小跟着父亲长大,他把部队里的格斗术全都教给我了。

以前我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从来不跟他们动手。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如果想动我的家人,那就是要我的命!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江野漆黑的眸子里沾染着浓浓的嗜血。

让周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转念一想,又多了满满的欣慰。

以后这个家,是真的要靠儿子了。

“行,你去吧,小心点,把大黄牵出去。”

江野点了点头,牵住狗绳,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江长海带着两个人儿子,江有金,江有银,气势汹汹的站在小院外面。

手里拿的不是棍子就是擀面杖。

见江野出来,恨得立马冲上来,把他生吞活剥了。

周围的邻居也都听到了江家父子三人的叫骂声,全都兴冲冲的跑出来看热闹。

农村里买不起收音机跟电视机,所以饭后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东西。

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牛生了崽,谁家娃跑了媳妇。

都是茶余饭后的消遣。

现在江长海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儿子来欺负一个死了男人,还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

这种现场直播,自然是好看的。

“大伯,你找我跟我娘有什么事吗?”

江野还是礼貌的叫了一声大伯。

周围这么多邻居看着,人设不能崩。

“呸,谁是你大伯,你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杂种,叫周芸滚出来跟我说话。”

江长海满嘴喷粪。

丝毫没有顾忌边上的两个儿子。

江有金跟江有银自然是有样学样。

“我娘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或者明天再说也行。”

江野仍旧不慌不忙的开口。

那副淡然处之的样子,顿时恨得江长海牙痒痒。

“跟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我江家的牛车是你下午动了手脚?”

“爹,肯定是这个小杂种动的手脚,车板把娘的腿都压断了。”

“爹,咱们别跟这个小杂种废话,冲进去打死他,打死他!”

江长海听到两个儿子话,伸手就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

“闭嘴,谁教你们出口骂人的?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江有金跟江有银摸了摸被打的脑袋,一脸哀怨的盯着江长海。

明明爹跟奶奶,还有娘都是这么骂的,凭啥他们就不能骂?不公平。

“江野,让你娘出来,现在去大队上赔罪,承认牛车是你们做了手脚。

大队的秧苗用你娘工分抵了,你大伯母被压断腿的事情,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以后你们一家四口有啥困难,我们还是亲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江长海不要脸皮的说道。


“大伯父,今天是我跟我娘不对,不应该在河边帮大伯母洗衣5桶衣服。

否则,大伯母也不会赶着疯牛过来,踩了生产大队的秧苗,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面对周围看热闹的邻家,江野知道不适合硬刚。

这个年代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同情心。

江长海这些年能在大队上当会计,全都是因为江长河的功劳。

他不感恩也就算了,在江长河去世之后,还处处针对周芸孤儿寡母。

这一次,作为大队妇女主任的张翠花赶牛车踩坏了大队里的秧苗。

怕是要扣不少工分,甚至就连她好不容易挣来的妇女主任之位,怕是也不保了。

所以他们才狗急跳墙的想来找人顶罪。

“小畜生,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们在牛车上动了手脚,所以牛才发疯。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分家的事情?那些事都是你奶奶做主,我跟你大伯母说不上话。

要不这样,你叫你娘出来,我们一起去找大队长道歉认错。

时候,我跟你奶奶说,咱们这家,不分了。”

江长海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谁知江野还是油盐不进。

他顿时火上心头,恨不得抄起擀面杖朝着江野的脑袋给几下。

早知道就把这个小杂种打死,什么都省了,江长海心里嘀咕。

“大伯这是要让我跟我娘去大队撒谎吗?

那个牛车,当时很多人都在河边洗衣服,她们都看到了,是牛自己发疯的。

而且我们明明已经分家了,大伯母还让我娘给你们全家洗衣服,这算不算剥削?

那大伯母,大伯,还有奶奶是不是都叫资本家?”

江野说的头头是道。

大家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

江家这种做法就是妥妥的资本剥削。

“小杂种!!没人管得了你是不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有金有银,去,好好教育一下你三弟。”

江长海故意将“三弟”两个字咬的很重。

摆明了说给大家听,这是他们的家事,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江长海,你们谁敢再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只见周芸手里拿着菜刀。

把江野护在身后,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江野上辈子是孤儿,无论什么事都得自己扛。

不论是甜的,还是苦的,他吃的下吃,吃不下也得强吞。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原来被亲人护在身后,是那么的幸福。

即便是吃着糠咽菜,心里都是甜的。

“娘,没事的,你带妹妹回去睡觉,我跟大伯,还有两个哥哥走一趟。”

江野轻声说道。

“不行,阿野,你大伯他们肯定会……”

“娘,放心吧,爹教的格斗术难道你还怕我吃亏?

这里人太多了,我总不能跟大伯动手,背上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吧?”

听了这话,周芸顿时明白过来。

“好,娘和妹妹等你回来。”

江野点头,然后看向了江长海。

“大伯,走吧,有什么事我们路上说。”

闻言,江长海顿时喜笑颜开。

“好好,我就知道,阿野是最听话的,一会儿回去我就跟你奶说。

这家咱们不分了。”

江长海也发现,分家似乎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周芸作为江长河的老婆,不但分走了他以前的工分,还把两个丫头也带走了。

有金跟有银眼看着就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如果留下两个丫头的话。

可以省一大笔钱。

不但如此,家里的家务活,还有大队挣工分的活。

周芸跟江野走了,那他们都得自己去干,想一想实在太不划算了。

所以江长海打定主意,这家绝对不能分。

周围的邻居见江野跟着江长海离开,全都同情的叹了口气。

“诶,这家都分了,还要被自家大伯吸血,真是可怜。”

“是啊,阿野如果不去,那周芸就得去,要是家里有个主事的男人,也不至于。”

“谁说不是呢?江长河死了倒是轻巧,可怜他这一双儿女额……”

听到邻居的议论声,周芸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拿着刀又想追上去,但想到江野说的话,还是决定相信他一次。

如果江长海父子三人再敢动阿野,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讨回公道。

夏季的夜,格外燥热。

田边蛙声不断,天空繁星点点。

江野跟着江长海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便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除了树就是田地,是块不可多得的好地段。

“臭小子走啊?干嘛呢?”

江长海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大伯,我就送到这儿,走太远我娘会担心的。”

江野好声好气的说道。

他这个人一般不喜欢动手,特别是对长辈。

不过有些人如果桌子上面不坐,非要坐桌子下面的话。

他也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今晚的事情,看在亲戚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毕竟,恐吓,是十分不好的事情。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去大队说清楚的?耍我是吧?”

江长海一脸的不爽。

“大伯,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去大队了?

我只是不想娘担心,出于礼貌送你们一段儿,现在我该回去了。”

江野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你?小畜生,我看你是欠揍,看我今天不打……”

“噌!”

江长海举过头的擀面杖还没落下来,突然感觉手掌一麻。

他疑惑抬起脑袋看了一眼。

瞬间,吓得肝胆俱裂!

只见手臂粗的擀面杖上,镶嵌了一颗拇指大的鹅卵石。

“爹?怎么了,打啊?打死他,居然敢拿您开涮。”

发现江长海站着不动,江有金出声催促道。

“你,你你……”

江长海口吃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江有金跟江有银以为他们的爹心软了。

两人默契的看了一眼,同时举起手中的木棍,朝着江野身上砸了去。

江野转身一个后踢。

“唔!”

江有金应声飞了出去,砸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痛的半天都没爬起来。

江有银则是被江野跟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一张脸涨的发紫。

“唔,放,放开,爹,爹,救,救我。”

江有银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掰开那只捏着他喉咙的手。

可无论怎么使力,那手就跟铁钳一般,无法撼动分毫。

听到声音的江长海,这才反应过来。

但又害怕江野对他动手,并不敢上前。


“小畜……阿野,放手,快放手,你快把你二哥掐死了,阿野?”

江野懒懒的抬起眸子,眸子里的嗜血如海啸般朝江长海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仿佛稍微有点动静,他就会被面前的野兽咬断脖子。

江长海活了一辈子,从未遇到过这么恐怖,甚至让他几乎窒息的气势。

他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的握着擀面杖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

“阿野,是大伯不对,大伯不该诬赖你,你放了有银吧?

有银怎么说都是你二哥啊?阿野,都是大伯的错,你放了有银。

我保证,只要你放了有银,以后再也不打你们的主意。”

见江长海这么说,江野才一把将江有银扔了出去。

他眼中的嗜血也在刹那消失不见,换上了以往的平和,笑着对江长海说道。

“大伯,抱歉,我一时没收住,下手有点重,您,应该没生气吧?”

此时的江长海,看江野就看怪物似的,哪里还敢说半个让他不开心的字眼。

“没,没有,是你大哥二哥不对,他们先动手的,是该教训教训。

天色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嗯,好,那大伯母踩腿被压了,还有大队秧苗的事情?”

不等江野把话说完,江长海连忙接过话把子。

“那都是她自找的,不怪你不怪你。”

“知道了,大伯路上回去小心,这路,有点黑呢?要不我送……”

“不黑,不黑,阿野你不用送我们,额对了,你要是怕黑的话。

手电筒,大伯手电筒借给你。”

“借?”

江野反问。

“不,不不是借,是还,是还,这个手电本来就是你爹买的。”

江长海连忙补充,生怕江野不高兴。

在70年代,一般只有家里过的稍微好点的,才舍得买手电筒。

而且这种东西没有票,光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江家的这个手电筒,是江长河带回来的。

去世之后,就被江长海据为己有了。

“嗯,那大伯以后要借的话,直接来找我,晚安大伯,做个好梦。”

江野那笑眯眯的样子,差点把江长海给吓破胆,简直噩梦啊。

特别是江野脸颊上的蜈蚣伤疤,浸淫在月夜色中,显得格外渗人。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毫不怀疑,江野想把他们全都送去见阎王。

当江野走远之后,父子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江有金跟江有银立马抱头痛哭。

“呜呜,我,我刚才以为我要死了,吓死我了,呜呜……”

“呜呜,我也是,我好痛,我感觉肋骨都快摔断了,呜呜,好痛。”

“闭嘴,哭什么哭,有啥怕的?”

江长海呵斥道。

江有金跟江有银连忙闭上嘴,擦了擦眼泪。

一脸幽怨的看向自家老父亲。

“爹,那我们还去大队吗?”

“去见鬼吗?回家。”

江长海看自家儿子就跟看傻子似的。

“额,好。”

兄弟俩搀扶着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家老爹还站在原地不动,于是开口喊了一声。

“爹,赶紧走啊?”

“臭小子,还不过来扶我,老子腿软了。”

江有金:……

江有银:不是说没啥好怕的吗?

最近两天,江野没有出门,生怕江长海他们又过来找麻烦。

直到第三天,听到邻居说,张翠花的工分被扣了50分。

而且撤销了大队妇女主任的头衔。

这可让很多不服她的,好好高兴了一把。

“娘,我去一趟公社。”

“好,把蓑衣戴上,看天气好像要下雨了。”

“嗯。”

江野拿着东西便出了门。

到了公社他仍旧做之前的打扮,将脸蒙了起来,背了个大包,手里提了一个铃铛。

然后走街串巷,一边走一边压着嗓子吆喝。

“补锅哦,生铁补锅哦,有搪瓷脸盆、漱口缸子、鼎锅、菜锅、潲锅,要补的啵~”

路过一家大户门口时,突然看到一个大约35岁左右的男人。

把一只破碎的紫砂壶套杯,随意的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斗。

江野瞬间瞳孔骤缩。

作为一名古董爱好者,收藏家,他绝不忍心这么好的东西被糟蹋。

出于好心,他连忙走过去,叫住了男人。

“先生,您这个杯子若是就这么丢了的话,那套茶壶就丧失应有的价值了额?”

男人一听,顿时满脸警惕的盯着江野。

江野笑了笑,说道。

“您别怕,我是补锅匠,粗活细活都做,所以对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您这是明朝的供春紫砂壶套件儿之一,就随便这么扔了,您不心疼吗?”

出自明朝陶艺家供春之手的紫砂壶,随便拿出来一套,都价值连城。

至少在上辈子的平行世界,他所知道的供春紫砂壶,在拍卖行第一场就拍出了2000万的高价。

如果少掉一个套件杯子的话,价格多则对半砍,少则砍三分之一。

不但如此,就连收藏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不怕您笑话,我也是为了糊口,偷偷出来做私活的。

若是被抓,肯定会因为投机倒把判个几年。

所以您别担心,我不会对您不利,我也不想砸了自己的饭碗。”

听了江野的话,男人这才渐渐的放下了戒备心。

毕竟他扔掉的东西,属于封资修遗漏下来的产物。

没有点儿眼力根本看不出来,左右不过一个破茶杯。

但若是被有心人认出来,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破四旧那段时间,所有的老财主的家产,金银财宝都被充公。

而家里的瓶瓶罐罐没人识货,大多数被当成垃圾丢了,所以杯子破了。

他也直接当普通的垃圾扔了出去。

“师傅,可有办法修一修?”

男人斟酌了片刻,开口问道。

江野闻言,有戏。

“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太好了,您请进,外面不方便说话。”

说完,男人连忙把整个垃圾斗拎回了大院。

江野跟着他进了院子之后,不由得感叹,这家人的胆子可真大。

别的不说,就说那厅堂门口上面悬挂的山鬼背八卦镜,就值不少钱。

虽然品相看起来并不怎么样,但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江野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吭气,继续跟着男人往里走,进了侧厅。

“师傅,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姓江。”

“好的江师傅,我叫陈波洋,您可以叫我老陈或者陈先生,都行。

江师傅,您看一下这杯子,如果修好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陈波洋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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