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有蛇

陈敏,黎川《深山有蛇》讲的是陈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一条蛇，这条蛇不仅在梦中吓唬她，在她扫墓的时候还直接出现在了陈敏面前，自此，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就在她以为她的小命就此要终结的时候，大蛇居然放过她了，还对她越来越好，她翻身农奴把歌唱，但是她也没忘了自己当初的想法，那就是，远离这条危险的大蛇，所以她让大蛇放松警惕，找到机会离开了她生活的城市，美美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结果，大蛇居然又追来了，这次，他勃然大怒，控诉陈敏一次次骗他，这次，他不会再相信陈敏了，（本人起名废，大部分人名都来自身边人）

精彩节选

陈敏最近经常做噩梦，每次都梦到同一条蛇，每次都是凌晨三四点，醒来后经常是浑身无力，四肢软绵绵的，呼吸沉重，她必须加快呼吸的频率才能保证不窒息。

除此之外，更诡异的是，每次做噩梦之后都会感到口干舌燥，而且无论怎么喝水都不管用，直到连胃都装不下了，口腔还一直叫嚣着不够。

她以为是上火了，就去医院开了药，情况确实好转，但下一次做梦，依然会如此。

严重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开口就要嘴唇就要裂出血，味觉也像是消失了一般，无论吃什么，都跟喝白开水一个味道。

陈敏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除了身体上遇到的问题之外，工作上也遇到了一些问题，：主管经常针对她。

特别是最近，他越来越过分了，就像是有人故意要整她一样，但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与主管没有利益冲突，他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也不打算再想了，打算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回乡下扫墓去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说的果然不错，清明这天下起了小雨，陈敏坐火车回到老家的时候，雨渐渐有些大了，老房子看着很萧条荒芜，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陈敏打开门进去后，之打扫了一下破旧的椅子，好让她能歇一下，等雨下过了这一阵儿，再去上香。

她把椅子搬到门口，边看雨边休息，她觉得这雨就像是会催眠一样，一阵睡意袭来，陈敏有些扛不住这股**，她想睡一会儿，慢慢的，她感觉自己闭上了眼睛......

雨渐渐下小了，她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拿起伞锁了门就往山上走。

差不多走了走了一半的时候，她看着周围越来越奇怪，好像起雾了，远处有些看不清，而且她长期不回来，墓地怎么走，只是隐约有些印象，只能在原地打转。

时间也不早了，不能再等了，再晚就赶不上回市里的车了，陈敏只能皱着眉头往前走，她聚精会神地盯着脚下，生怕把什么蛇虫之类的踩到了，自从被那条蛇追着不要命地跑之后，她好像就很害怕这种没脚的东西。

忽然，她感觉脚底一阵异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她的脚，仔细一看，好像是一条蛇，一条黑红相间的小蛇，她踩到了一条蛇！！！

惊吓之中她急忙往后退，结果脚底一滑，向后倒去，摔在了泥地里，伞也被压得有些变形。

她连忙起身看向那条小蛇出现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它的踪迹，陈敏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了，她想回家，但是想到了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天天带着她来山上挖野菜，摘蘑菇，还摸着她的头说‘我们家敏敏一定是个大福星’，她就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只能往前走，这次她折了一根树枝，谨慎地拄着这个简易的拐杖往前走。

希望不要再碰到蛇了，陈敏祈祷着。

等她气喘吁吁地终于找到墓地的时候，雨又下大了，陈敏赶紧行动，匆匆做完一切后，雨已经下得更大了。

这雨来得太突然也太迅速了，来时的那根简易拐杖已经不知所踪，虽然她明明记得自己放在墓碑旁边。

等快出山口的时候，陈敏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路好走了。

她跨过最后一片泥泞地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脖子上有丝丝凉气，她抖了一下，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算回头看看，这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只庞然大物。

这是一条巨蛇，或者是巨蟒，陈敏分不清楚，只看得两只像红灯笼般的眼睛盯着她，蛇头紧紧地挨着她的脖子，在她转过身后又凑近她的脸，冰凉的气息扑在她脸上，然后她就看见了那条巨物张开了嘴，嘴里的长牙不知几许，牙上沾着透明的粘液，骇人至极。

红得发黑的蛇皮看起来坚不可摧，蛇身不知多长，只看得到盘了两圈的蛇腹粗壮无比，陈敏觉得，即使是坦克巨炮，在它面前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甚至都不用用它的牙，因为根本攻不破它的皮肤。

也许是被吓傻了，也许是觉得自己逃不了了，陈敏忽然就想到了主管，应该把主管拉过来，告诉他，‘你看到了没，就是它，经常在梦里骚扰我，你应该把它当成出气筒而不是我这个小可怜’。

人快要死的时候，是不是会特别的清醒，陈敏不知道，只知道她现在是特别的清醒，腿也不软了，肩也不酸了，甚至有些终于要结束了的释怀，再也不用被折磨了。

她就等着被吃了，好像也没有什么舍不下的。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长牙刺破皮肤，手里紧紧攥着伞柄，雨还特别大，她目前还不想淋雨，不然她就要死了。

等她感觉到疼的时候，她已经在大蛇嘴里了，尖牙刺破了她的皮肤，甚至捅穿了内脏，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但意识却越发的清醒，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的胳膊被咬断了，然后她又被吐了出来。

她还没死，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大蛇缓缓地嚼着她的左臂，好像在故意让她看清一般，还特意凑近了给她瞧，它明明可以直接吃掉她，却偏要慢慢折磨她。

陈敏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彻底的相信了，它就是要折磨她，在梦里，在现实，都是这样的，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明明她没有得罪过它。

伞被扔在了不远处，陈敏想把它捡起来，捅向这条恶蛇，但是满地的雨水和鲜血，浸泡得她的身体发冷，满身的血窟窿不住地流血，雨水又冲刷着伤口，地上的泥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刺鼻的腥味有目的性的钻进陈敏的鼻孔。

她蠕动着，那条恶蛇吃完了那条胳膊，就在一旁看着，仿佛是大发慈悲给它的猎物最后一点垂死挣扎的机会。

疼！疼得她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好在她终于艰难地站了起来，可是没有了一条胳膊，她根本站不稳，站起来摔倒，又站起来，又摔倒，那条大蛇就静静地看着。

等到她终于拿到了伞，准备狠狠捅进恶蛇的身上时，它却缓慢的移动了一下，于她而言，却是不远的距离，她咬紧牙关继续向它走去，踉踉跄跄不知摔了多少次。

大蛇却像是来了兴趣，仿佛这脆弱不堪一击的人类是什么有趣的玩具，每次等她走近，它便挪开一点，等着她再次虚弱地走过来。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陈敏心里默默念着，知道这条恶蛇又会躲开，她便没想着捅了，应该扔过去打倒它，然后那条大蛇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这次没等她走近，便俯身张开了大嘴。

这次，陈敏终于忍不住了，她已经失血过多了，神经几乎已经麻痹了，而这条恶蛇这次又咬掉了她的右腿，她知道她现在像一个畸形的怪物，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没有晕过去，她知道是这条蛇不想让她晕，想让她清楚地知道这感觉。

她太疼了，她想打滚，想大叫，想喊救命，她以为就是一瞬间事情，没想到这么煎熬，可是无人救她。

她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躯被一点点吃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染红了周围一片；快点吃掉她吧，快点吧！

等她就剩上半身的时候，她以为终于能解脱了，无论是先吃身体，还是先吃脑袋，她都会死，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了声，虽然弱不可闻，但大蛇还是发现了。

陈敏感觉它好似在嘲笑她的天真一般，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它叼起陈敏就往山里走，这次，陈敏终于看到了它的尾巴一直在山里的矮树丛中，走出很远，才隐约看到了尾巴在移动。

大蛇带她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陈敏从来没见过的山洞，然后，它把她扔在了一湾浅水中，那不知道是什么水，腐蚀着她的皮肤，她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些音节，那是她因为疼痛难忍而无意识地乱叫，却因没有力气而只能听到嗡嗡声；

她又被放到了火上烤，她不知道蛇居然还会生火，也不知道它竟然不怕火，也是，这是怪物，不能用常理来想它。

这一次终于可以解脱了，那大蛇看着她奄奄一息，连嗡嗡声都发不出来了，这才大发慈悲将她一口咬死，吞下了肚。

......

陈敏忽然惊得坐直了身子，脑门上全是冷汗，她大口地喘息着，发神经一般扫射着周围，下雨，房屋，椅子，家里的家具，而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她又抬起手臂仔仔细细地看着，又看着自己的四肢，没有血窟窿，没有断胳膊断腿；

还好，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陈敏抬起右手轻轻拍着胸口，缓解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跳动不止的心脏，左手拿出手机看了看，她居然才睡了三十分钟！梦里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夜半；

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还该不该上山，她现在感觉那座大山会吃人；雨已经停了，只有屋檐上掉下来的水滴，滴答滴答地响着，好像在给陈敏的思考计时，催促着她赶快做决定。

这是自从做梦以来，最可怕的一次，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真的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坏事，可是想破脑袋，也不想不出她到底在哪里得罪过哪路神仙；

陈敏起身跺了跺脚，又弯腰捏了捏小腿，决定回家，不上山了，她真的是太害怕了，梦里的一切都恐怖如斯，她甚至不想再踏入旧地一步，只想远离这一切。

她锁好门转身就走，脚底生风一般，走得飞快，像后面有什么猛兽追赶着她一样，好像又回到了梦里，只要她一停下，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

然而老天还是要跟她作对，在她第二次忽略屋子里传来的重物倒地的声响时，院子里的老树也断了一枝，那棵树年岁很长了，长得也很粗壮，枝干倒下来的声音重重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想忍着不回头看，但不知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一般，明明清楚地感受到身体在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完了，完了，这次她不是在梦里，她不想死，她还有父母，还有朋友，还有一份不算错的工作，除了那个讨厌的总管；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朝着树枝倒下的地方看去，下过雨的地上被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老树还在晃悠悠地，倒下的树干周围什么也没有，老树上也没有——不，好像有一条小蛇！！！

陈敏的心都沉到谷底了，她多么希望是她的眼睛模糊了一下，看错了，但是没有，那条鲜红的蛇灵活的像一根红发带，在树上四处游走；

陈敏忽然觉得它很漂亮，摆动的身体又像是体操运动员手中的彩带，让观众看得眼花缭乱又美不胜收，她不自觉地打开院子大门，走向那条漂亮的小蛇；

小蛇似有所感，像是怕吓到她一般，慢慢地靠近她，陈敏鬼迷心窍一般把手伸出去，想让小蛇爬到她的手上，就在小蛇快要爬上她的指尖得时候，一声“敏敏”把她打断；

再一看，哪里有什么倒下的树干，哪里有什么小蛇，只有她一个人对着老树伸出手，不知道要干什么；

陈敏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的手要接近的是垂下来的树枝，那树枝不是直直的一条，而是有些弯曲，像是要缠绕住什么似的，然后再慢慢吊起来......

“敏敏，叫你呢，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呢？” 一个身穿淡紫色线衣的中年妇女皱着眉头道，“难道是认错人了？不应该啊。这就是敏敏家啊！”

“欸，在呢！”陈敏感激的回道，并迅速地走出了院子，锁上了门。

“你是来给你爷爷奶奶扫墓的吧？”大婶笑眯眯地说道，“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陈敏有些脸红，她并没有去，因为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只能笑着，不置可否。

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现在，她不得不开始寻找一些特殊的方法，来解决这些可怕的事情。

“二婶儿，您知不知道一些土法子，能够赶走一些脏东西啊？”她小时候记得二婶儿的婆家会做这些事，想来二婶儿也知道一些。

“咋了？你出事了还是别人？”二婶儿有些犹豫，这非亲非故的，说这些不太好，况且现在这社会啊，谁还信这些，她有些不想说。

“是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做噩梦，而且还老是梦到同样的事物，醒来之后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口渴，怎么吃药都不管用。”她低沉地说道。

看着二婶犹豫的表情，陈敏知道她有些为难，但她没办法，只能尽力一问，要是不行，也可以再找找别的人，到现在了，也轮不到她不信了。

“啧，你这孩子，你去什么地方了，这可不好弄啊！”一听是她，二婶儿不再犹豫，想着当年每次她家采回了蘑菇，都要送自家一些，邻里关系一直很好。

“也没去什么地方，一个月前才开始做噩梦的。”陈敏不想说太多，比如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件事不能闹大，万一她父母知道了，准免不了担心。

“这样啊，那你先回去请个菩萨，放在卧室，然后拿两把刀，一把放在菩萨面前，一把放在床头能随手拿到的地方，”二婶儿对这些事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只是做个噩梦而已；

“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找一把较大的刀，放在枕头底下，害怕不小心伤到自己的话，可以给刀包一层布；情况不严重的话，小刀也行，放在床头或者枕头底下都行。”二婶儿贴心地叮嘱着她；

“等到不做噩梦了，再把刀拿开，菩萨请回去了，就供着吧！”

“嗯嗯，谢谢二婶儿了，我回去马上就去办；对了二婶儿，这件事，能不能先帮我保密一下，我不想太多人知道，特别是我爸妈。”陈敏说道。

“这你放心，你二婶儿不是那爱嚼舌根的人。”二婶儿保证道。

“谢谢你了，二婶儿，那我先回去了，晚了没有车了。”陈敏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她生活的故乡。

告别二婶儿后，她急匆匆地离开，这次她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再回头，不要多想，只管往前走，所幸，她没有再听到任何响动；

不知是因为二婶儿的方法真的震住了那些东西，还是真的只是她自己压力太大而产生的幻觉，亦或是那些东西不在了，总之，没有听到是最好的结果，也希望这个方法是真的管用。

坐到车上的时候，陈敏又渴了，她拿出包里的水，大口大口地喝着，缓解了口渴之后，又看了会儿手机，她便有些困了，随手把手机装进包里，拉好拉链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正好到站了，再坐个公交，就到家了；陈敏翻开包喝了水之后，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结果找遍了包里也没有；她的手机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在坐车之前，手机还在她手里，不可能落在老家，也不可能是在火车上丢的，她周围就只有她一个人，而且，下车之前，她还听到了手机推送新闻的通知音，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不知道，能够摆脱那些东西的喜悦也被手机丢失冲散了，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陈敏拖着疲惫的身子向人工台，现在只能去登记一下，然后等消息，她留了她妈妈的电话号码，希望能够找到。

在手机丢失后，她身上没有一分钱，根本坐不了公交，只能走回家，看着漂亮女孩背着的包，她想到了什么，她的包拉链没坏，包也没开口子，甚至在下车的时候还听到了手机消息推送的声音，那到底是怎么没的？

陈敏不敢细想，加快了脚步，只想赶快回到家。

好在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回到家的陈敏来不及换口气，就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包好后放到了枕头底下，菩萨还没请回来，今天只能先这样了。

回到家后，陈敏再一次梦到了那条蛇，她大口地喝着水，回想着刚才的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站在教学楼第四楼，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四楼，她高中的时候，班级始终是在一楼的，她慢慢地往下走着，想回到自己的班级，但是刚下了一层楼梯，场景就转变了，变成了她大学时代的楼梯。

她没在意这些，想继续往下走，结果，看到了三楼有一条红黑相间的大蛇，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蛇的眼睛是红色的，她被吓到了，腿上像是绑了重重的麻袋，一步都迈不开。

陈敏心里很着急，眼看着大蛇向她迅速游来，她却动不了，等到距离就剩三四米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拔腿就往四楼跑，余光却看见那大蛇会飞，直直地向她飞来。

来不及多想，她不要命地往前跑，以为终于能甩开它了，结果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发现大蛇在她前面，就像是等着她自投罗网。

她随手推开一间教室的门，然后紧紧地关上，大口地喘着气，忽然，耳边响起了朗朗读书声，陈敏一转头，看到了第一排坐着的男孩，他抬起眼看了看她，然后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陈敏看着他的笑容，那因害怕、奔跑而跳个不停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不由得也向他甜甜地一笑。

那应该算是她的初恋——初次暗恋，他们在初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因为某些原因，她只和他当了一年的同桌，然后就转学了，直到上了高中，才知道他也考到了这所中学。

陈敏看着他帅气的脸庞，很想喊一下他的名字，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男孩就低下了头，继续看书。

陈敏有些失落，她知道男孩学习一直很好，也有许多爱慕者，她就只是占了和他认识较早的便宜而已，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她觉得她应该勇敢地上前，跟他说说话，然而这时门却开始被撞击个不停，她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从门上的玻璃看去，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后面还有那条大蛇，在不停地吐着蛇信子。

陈敏赶紧开门，让他进来，随后又迅速地关上门，来人开心地看着她，然后说“蛇不在了，可以出去了”；

她没想过在梦里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陌生人，反正在梦里，什么不合理的事情，都会发生，她甚至没再透过玻璃窗看一眼外面，像是被摄魂了一样。

就在陈敏要打开门出去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声音成功阻止了她的动作，是赵卓，是她暗恋好多年的人，“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了？你以前都会的。”

陈敏惊喜地看着赵卓，她以为她都来不及和他再说一句话，“我怕打扰到你学习。”陈敏冲他笑着，有些羞涩。

“你以前可不这样，难道两年没见，你就不跟我是朋友了？”赵卓看起来有些难过。

但陈敏看不懂她是真难过还是在逗她，但她还是很高兴，因为赵卓还记得她，感觉心里甜极了，她还想再跟他呆一会儿，但是刚才进来的人在催她了，“快点走，大蛇一会儿就要来了。”

陈敏还是觉得她应该回到自己的班级，但她想在走之前，再叫一次他的名字，

“赵卓，我先走了，再见！”陈敏说完就走了，她不想听见赵卓跟她说再见。

刚打开门走出去，就看见了那条蛇，它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等着她，它的颜色好像变得更红了，凶狠的吐着蛇信子，没错，就是凶狠，明明看不出蛇的表情，陈敏却觉得它就是很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死她。

她想再推门进去，结果发现怎么也推不开，透过门上玻璃往里看，只有赵卓和他的一些背书的同学，刚才那个跟她说“可以出去了”的陌生人不见了，明明他就一直在里面的。

她瞬间慌了，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却也因为她的慌不择路而暂时躲开了大蛇，她这次不敢停下，一直跑，一直跑，她知道，只要一停下，那条大蛇就会一口吞下她。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醒来的陈敏记得最深刻的事情就是，不能停下，她一直在跑，梦里的疲惫好像加诸在了她身上，又累又渴，这该死的梦，该死的蛇，为什么不能离她远远的！

她的生活被搅得一团乱，身体也出了问题，到底要怎么办才好？陈敏自认自己是个善良的人，无论是上学期间，还是工作之后，她都勤勤恳恳，安分守己，为什么各种麻烦事都会找上她？

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被子，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再这样下去，她恐怕没有被主管整死，就要被这梦折磨疯了。

自她惊醒后，她就睡不着了，每天都是早早地醒来，今天也不例外。

陈敏抱着大水杯下了床，这个玻璃水杯是新买的，漂亮的像水晶，上面又雕刻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她第一眼就看上了它，迅速下单。

她家距离公司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地铁上，吃饱喝足的陈敏又开始想那些奇怪的噩梦，之前没注意，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是有些奇怪，无论是地点在哪，也不论她被追还是被咬，都出现了蛇，至于其他的，也有，但她没看清那是个什么怪物。

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相同的梦，但是像现在这样，频率极高的出现，确实是值得怀疑，但，怀疑什么呢？

怀疑真的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拿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来报复她？

到公司后，陈敏悄悄躲过主管，来到自己的工位上，赶紧拿新杯子接水，她都有些心疼自己了，明明水是免费的，却还要偷偷喝，没有人比她更惨了。

她猛地灌了几大口，口渴这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没过一会儿，她又感觉渴了，就这样连着好几次，都是刚喝好多就又渴了，她已经你连续喝了两大杯了，再喝下去，胃都要炸了。

她忍耐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打算起身去接水，主管进来了，直直地冲她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陈敏，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月你很不对劲，偷奸耍滑也不是你这样耍的，这种低级手段，你还要用几次？”

果不其然，他又来了，陈敏已经快习惯了，但是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主管满面怒容，她感觉今天他不会善罢甘休。

“你到公司来是来干什么的，你为公司带来了什么？”

陈敏听见他说这句话，很想回他一句“我该做的都做完了，做不完的加班也不会落下进度”，但她还需要这份工作，不得不忍了这口气。

“这才入职多久，就开始暴露本性了？”主管的语气越来越狠。“每天不是喝水就是到洗手间躲着，怎么，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吗？”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社会上的渣滓，公司的蛀虫，留在公司，浪费了公司多少资源？”主管眼睛一扫，看到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冷笑一声。

随即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一摔，精致漂亮的玻璃杯接触地面的一瞬间迅速四分五裂，有些碎块溅到了陈敏的脚上，她穿的是高跟鞋，脚背感受到了丝丝疼痛。

她看着主管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有预感地想退开一点，但还是没有快过主管。

“能干干，不能干趁早滚蛋！”像是迫不及待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他不断地对陈敏的进行人身攻击，摇头晃脑的动作将头上稀疏的头发甩得来回摆动。

“你这种来公司混日子的垃圾，迟早要被社会抛弃，连态度都不端正，能有什么价值？”

“废铜烂铁！”

主管拿手指着指着陈敏，最后狠狠剜了她一眼，随后又说了一句话，才扫视了一圈，脚步虚浮地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还因为太过兴奋扭了一下。

陈敏被这一通连珠炮弹轰炸傻了，她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躲一下脚，她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一下子就空了，脸上迅速充血，又迅速变白。

她看着地上的碎了一地的玻璃杯，小猫图案已经被摔得看不出原型，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想拿工具把它清理干净，也想拿着玻璃碎块甩在主管那满是肥油的脸上；

不知站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终于能挪动脚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嘴里还是干巴巴的，她很想喝水。

今天上午的时间对陈敏来说是极其难熬的，她没精力去想其他事情，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喝水。

终于熬到了下班，她冲向员工餐厅，拿着碗打了汤就往嘴里灌，活像个饿死鬼，等到她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已经不知看了她多久。

“小敏啊，今天上午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其实......”

来人是陈敏聊得来的同事，她平常喜欢和陈敏聊聊八卦趣事，经常逗得陈敏和一众同事乐呵呵的，陈敏知道她想安慰自己，但她实在是没心情现在听她讲八卦。

“先吃饭吧，累了一上午，都饿死了。”

“......”李媛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拿起筷子夹着盘子里的菜。

“主管最近和她老婆闹离婚，据说是因为主管嫖娼，男的女的都有，结果被染了性病，还传染给了他老婆，”李媛还是没忍住，她神秘兮兮的的说。

“而且啊，主管为了不让老婆闹到公司来，答应了离婚并且净身出户，但是却在背后造谣他老婆才是出轨的那个人，现在女方娘家人那边恨他恨得要死。”

“估计你今天也是被他当成出气筒了，别放在心上，那个人渣，之前还对你......”李媛赶紧停下，连忙看向陈敏，发现她脸色没变，依旧在和她的汤，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且啊，不止是你，上周离职的张姐也是因为他才离职的，你上周刚好请假，没看得见，你是不知道啊，张姐人脾气硬，拿起文件就往那个死胖子身上扔，大喊‘老子不干了，你这头肥猪，活该老婆嫌你脏’。”李媛冲她挤眉弄眼，换到她旁边坐下，拿胳膊蹭了蹭她。

回到家后，陈敏越想越委屈，为什么这些垃圾事都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陈敏发着呆，忽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她诧异地擦了擦，她都好久没哭过了，除了刚上大学却被野猫咬伤，她去打狂犬疫苗，结果迷路了，在刚进学校第二天，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下着雨，打不到车，伞又丢了。

在她不知道转了多久之后，终于看到一辆出租车，司机也热心肠，说一定带她找到医院打针，还说自己的儿子比我还小，当了父母啊，就是心软，陈敏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眼眶发酸，她发誓，就在此刻，这个男人一定是世界上第三好的男人，第一是她的爸爸，第二是赵卓；

距离医院也不远，没用三十分钟就到了，陈敏出来的时候，那个被她认为是世界第三好的男人跟她要五百块钱，说是车费，那一瞬间，陈敏哭了，不是热心肠了吗？不是有个比她还小的儿子吗？不是心软吗？

看她哭也不说话，司机最终跟她要了一百块，并说将她送回学校，结果陈敏忍痛付钱，而司机却只是将拉到了半路，给她指了指路就走了，陈敏觉得最幸运的就是，现在雨下小了，不用淋着雨回去了。

那之后，陈敏就再也没相信过所谓“热心肠”了，也再没哭过。

直到现在，第二次哭，她慢慢把头埋进臂弯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可享受完之后呢？她到底该怎么办？谁能教教她？

夜晚，她隐约中好像看见了一条粗长的影子，像是一条“巨蟒”，但她哭过之后，就变得很困，实在是睁不开眼睛，最后一幕就是蛇影向她逼近，她就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敏发现肩膀上多了一块红痕，摸着不痛不痒，回想起昨晚看到的画面，陈敏觉得不能再拖了，今天必须要将神像请回来。

她昨天晚上睡着之后，又做噩梦了，她梦到半夜起床喝水的时候，看到了蛇影，她的卧室并不算大，所以当她看见窗户上有一条蛇影子的时候，她是崩溃的，她不知道她的脸是否已经扭曲到变形了，她死死地盯着窗户不敢移开目光，然后不动声色地去拿枕头底下的菜刀；

窗帘无风自动，她拿着刀僵硬地站着，不敢走近，也不敢离开；不知站了多久，陈敏的脚都有些酸麻，那条蛇的影子依然在窗户上，她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只能主动出击，于是，她壮着胆子走向窗边；

她一步一步，轻轻地踩在地板上，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屏住呼吸，手心的汗水让她握着刀柄的手话你不堪，可她不敢换一只手，生怕惊动了这妖孽；

眼看着这蛇就在眼前，她缓缓地伸出左手，抓住了窗帘使劲儿掀开，拿刀的右手迅速砍向蛇头，只听“嘭”的一声，窗户碎了，碎玻璃渣撒得到处都是，也幸好半夜没有什么人，被她砸烂的玻璃从楼上掉了下去，砸到人就不好了。

陈敏没发现蛇，等她扯开窗帘挥刀向蛇却并无蛇影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收回力道了，只能砍向玻璃，完整光滑的玻璃中间狠狠破了一个大洞，仿佛一个黑洞，多看一眼，它就要把人吸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但看着被破坏的窗户，以及地上的碎玻璃渣，陈敏觉得，也许不是梦，说不定是真的，只是她做梦多了，就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陈敏拖着酸痛的身体收拾好了碎玻璃渣，她按了按太阳穴，可能是昨天晚上窗户漏风，吹了半晚，头有些疼，隐隐有感冒的预兆；

她出门的时候多穿了一件衣服，正好周末，决定先去买个手机，补办一张卡，营业厅人比较多，陈敏耐心地坐在一旁等着，轮到她的时候，她拿出身份证准备递过去，就在她伸出手的时候，看到了工作人员的头上盘着一条鲜红的蛇，吓得她惊跳起身，退开了好几步；

“你干嘛！办不办啊，不办别耽误事儿。”女工作人员谴责地看着她。

陈敏再仔细看的时候，又发现她头上什么也没有，“我眼睛有些花了，不好意思，我补办一张卡。”

她走上前去把身份证递过去，恨不得一秒钟就完事儿，可是最快也要五分钟，在她度秒如年的等待中，卡终于办好了，工作人员帮她放进手机里，她迫不及待地就往外面冲；

阴魂不散！陈敏在心里默默念着。

等到了佛寺之后，她不仅请了菩萨，也求了个护身符，希望在外面也能保她平安。

晚上，陈敏一方面心疼钱，一方面又希望真的能够破财免灾，毕竟这些东西花了她不少钱，其他的倒还好，香火和刀不贵，但菩萨和护身符是真的不便宜。

夜半，果然不出陈敏所料，那条蛇真的来了，它这次是在门口，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但它能进来，陈敏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她握紧了手里的刀，下了床，看着它一点点变大，并快速向她袭来；

陈敏紧紧挨着菩萨，等着佛光普照，救她于水火之中。

那条蛇好像根本不把菩萨当回事儿，它稍微转变了方向，有力的尾巴冲着菩萨扫去，然而它没想到的是，菩萨像和它前面放着的刀很烫，感到疼痛的蛇向后退去，身体又变得更大，冲陈敏吐了吐蛇信子，然后张开巨大的嘴向菩萨像咬去；

陈敏在蛇第二次咬向神像的时候，已经退到了窗边，虽然这忽然变大的蛇远没有扫墓的时候看见的大，却还是让她有些担忧，沾满了粘液的长牙刺向了神像，而神像前面的刀已经碎成了两瓣，被蛇尾甩在了地板上。

大蛇还在继续咬，神像似有些裂痕，陈敏不知道那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但眼看着就要完全碎裂，她一狠心，扬起手里的刀，向大蛇扔去，然而她低估了大蛇的实力，就算是在对付神像，普通的刀，也依然伤不了它分毫；

陈敏看到她把刀扔向大蛇的一瞬间，那蛇回过头来，鲜红的眼睛里好像有激光，狠狠地射向她，陈敏被它盯得全身都僵硬了，像被施了定身术，除了呼吸，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尽管流进眼睛里的汗水让她有些难受；

在它又回头继续对付那快要破碎的神像时，她才眨了下眼睛，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接下来就是她了，这不是梦，她真的要一个人死在了这间小小的卧室，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来救她；

幸运的话，她会有一个全尸，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发烂发臭，身体被蛆虫蚕食，还会在她身上产卵，然后在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候，她被人发现，法医鉴定，然后再寻找家人，她会出现在各大新闻报纸上，给那些活在世上的人带来茶余饭后的谈资，随之而来的各种猜测不停地传入她父母亲戚的耳朵，她或许被当作家长教育孩子的例子，“你看，那个死了的女孩就是不检点，私生活混乱，被她一个情夫杀死了，死了都没人发现”，也会说“不要借高利贷，这就是下场”，因为她的死因成谜，所以可以有各种猜测；

要是不幸的话，她被吃掉了，没留下一丝痕迹，或许他们看着破碎的神像，会说她是因为迷信，脑子不清醒离家出走了，去了哪儿不知道，也可能会说她是被绑架了，因为跟黑社会的人牵扯不清；

她死了，而这些谣言却不会跟着她一起去死，它们还会纠缠着她的父母，他们除了每天要以泪洗面之外，还要用那颗破碎不堪的心脏去抵抗这些流言蜚语，或许有一天，再也顶不住这些无心的恶意，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去处理，他们一家的美好生活，就这样被毁掉了，何其无辜，而罪魁祸首，就是这条发疯的蛇；

泪流满面的陈敏现在才发现，老天爷何其的不公，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偏偏这种匪夷所思的大祸要降临在她的头上，甚至求助无门，就算她死了，难道一切就解决了吗？这条恶蛇会不会找她的家人？会不会她才是个开始，就算只害她一人，那她的父母呢？女儿离奇死亡或者失踪，他们还能安稳地度过晚年吗？谁来照顾他们，谁来给他们养老送终？

“嘭！”陈敏呆滞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那是菩萨像碎裂倒地的声音，她被这一声响动拉回了神志，她不能坐以待毙，没人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应该跑，跑去大街上，甩开大蛇，然后报警，对，就该是这样，**会救她的，国家会帮助她的；

陈敏趁着大蛇泄愤般地拿蛇尾抽打着破碎的神像的时候，拉开卧室门就跑，然而还没等她跑到客厅，就感觉左脚踝上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一圈一圈缠住了她的脚，她下意识不去低头看，只顾着逃跑；

然而下一秒，她因为一股向后拉扯的力道失去了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到了地板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来不及擦干的眼泪又一次被覆盖了新的泪水；

她努力睁开被汗水和泪水模糊的眼睛，挣扎着向前爬去，可不管她怎么使劲，却移动不了分毫，她尝试着用指甲扣住地板，而光滑的地板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许是大蛇最喜欢看猎物垂死挣扎，它放开了陈敏，看着她如获新生一般爬起来，踉跄着向门口走去，等到她快要接近门的时候，再将缠住她，然后拖回来，再放开，再拖回来。

陈敏像一个提线木偶，只知道向前跑，然后被拖回来，再向前跑，再被拖回来，就算是这样，她也依旧不愿意停下，因为拖拽而磕伤了膝盖和脚踝，两条胳膊也是伤痕累累，额头上还因为挣扎磕到了茶几，变得又红又肿；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敏已经没力气再跑了，而大蛇好像也玩腻了，一切仿佛回到了扫墓那天，它不一口吃掉她，而是一点一点地折磨她，等玩腻了，再一口吃掉，现在终于要来吃她了吗？

陈敏看着移动到眼前的大蛇，凑近了她的脖子，这是想给她个痛快吗？陈敏很想弯起嘴角笑一下，但是浑身的伤痛不允许她做其他的动作；

大蛇张开了嘴，陈敏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尖牙刺入皮肤的一瞬间，陈敏先是感受到了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然后脖子上传来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大叫出声；

被蛇咬，原来这么疼吗？还是只是被这条诡异的蛇咬这么疼？等到蛇抬起头转向胳膊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条蛇根本不想这么放过她，他想咬遍她的全身，让她在痛苦中死去；

她抬起手顶住蛇嘴，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虚弱地说道：“能给我一个痛快吗？太疼了，或者让我晕过去也行，求你了。”

她说完后就放下了手，手心还残留着大蛇冰冷的体温，手心里火辣辣的疼痛因为这冰凉的感觉缓解了一些，她甚至想再碰一下它，可是她不敢了，万一它发火了，让她更疼怎么办？

这时候她才想到，她才刚抬手摸它嘴的时候，它竟然没躲开，甚至等她说完，主动放下手，它还是一动不动，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根本不屑她这奄奄一息的猎物还能有什么手段威胁到它？

等了一会儿发现这蛇还一动不动，陈敏睁开眼看着它，如果不是它直挺着上半身，她都要以为它死了，要真是这样，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生不如死简直比离开这个世界更让人痛苦；

但它迟迟不动，陈敏也拿不准它什么意思，就开口问道：

“你们蛇咬人都这么疼的吗？你有毒吗？会麻痹人的神经吗？”

她不知道这条蛇会不会说话，只是固执地问着；

“你怎么还不吃我？你是不行了吗？”等不到它动手，陈敏只能说一些话来激怒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蛇始终没有动作，陈敏却快坚持不住了，在看了大蛇最后一眼之后，便晕过去了；

也挺好的，这样等大蛇吃她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到疼了，陈敏只希望不要再醒过来了。

在她晕过去之后，大蛇缩小了蛇身，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吓人，然后游到了陈敏小腿处，有些轻柔地舔舐着伤口；

在听到地上躺着地女子因疼痛哼唧出声后，它将动作放得更轻；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没过几分钟，陈敏身上被它舔过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舔完伤口之后，大蛇又去卧室卷了一条毯子，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它有些粗鲁地将毯子甩在陈敏身上，毯子有些大，还盖住陈敏的头，大蛇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离去；

半分钟不到，大蛇又出现了，它往下拉了拉毯子，露出了陈敏的头，然后又像是不解气似的，在陈敏锁骨上狠狠咬了几口，直到能清晰看见咬痕之后，它才离去，没再回来。

第二天下午，陈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等到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后，终于确定了这是她自己的家，她没死，松了一口气后，才开始起身；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毯子，那是一张红色的毯子，是她一个月前刚买的，她休息的时候，有时会窝在沙发上，裹着毯子上网吃瓜追剧；

难道她中间醒来过，自己盖上的，但是她失忆了？也不是没这种可能，陈敏觉得以那条蛇的本事，她没死已经算是万幸，怎么会放过她，还给她盖毯子？

陈敏更倾向于前一种猜想，如果失去一段记忆，能摆脱大蛇，那就不算是什么大事。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没什么不适，膝盖上的伤口也没了，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想到这儿，她急忙跑向卧室；

看着卧室满地狼藉，神像还是像昨晚一样，四分五裂，神像根本没用，这次她幸运，下次呢？万一它发现她并没有死，会不会还来？

她忽然颓废的躺倒在床上，以前她觉得这床很软，很有弹性，躺上去很舒服，现在却怎么躺也不舒服。

要不，搬个家，找个阳气重一点的房子？

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陈敏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李媛，她接起电话。

“小敏啊，你怎么了？今天怎没来上班？主管又在发疯了，说要辞退你。”

“你说你，你好歹请个假啊，现在让他抓住了把柄，还不得整死你啊！”李媛有些咬牙切齿，她真的是要被她气死了。

“什么？今天不是周末吗？”陈敏心里也有些着急，她怎么会记错时间！这怎么可能！

“你糊涂了吧？今天周一啊！”刚问出口，李媛就有些后悔了，别是被主管那个东西针对傻了吧？

“我记错时间了，我现在补个假条；”陈敏明明记得自己买手机的时候还是周六，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变成周一了，难道，她周日一直躺到周一？晕了这么久?她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个猜想。

挂断电话之后，陈敏打开手机，补了个假条。

现在最该担心的，是那条该死的蛇会不会今晚再过来，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上面的存款，或许今晚，她该出去躲躲，想到这儿，她觉得越早离开越好；

打定主意后，她在手机上给自己定了一个酒店，然后去洗澡换衣服，前天晚上出了很多汗，衣服也很脏。

夜晚九点二十，酒店，蛇没有出现；十点，蛇没有出现；十一点，十二点，陈敏一直等到半夜一点多，那条蛇还是没有出现，她终于暂时放下心来；

或许换个房子，真的有用，她用手摸着锁骨，那里传来一丝疼痛；

今天在家她洗澡的时候，发现了这些红点子，有的还破了皮，不碰的时候，没感觉到疼，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有的，红红的一片。

第二天一早，陈敏早早地起床，一夜无梦，大蛇没出现，或许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她今天心情有些不错，要是以后都像昨晚一样，她会更开心。

早上七点四十，陈敏到了公司，很好，今天也没遇到主管那个变态，她的好心情又多了一点；

希望她今天一天都碰不到主管，在哪里都是。

一路上，都没遇到主管，他也没来找她麻烦，陈敏觉得今天顺利的有些不像话，直到下班，啥事儿都没发生，陈敏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她遇到的倒霉事儿，都跟那条蛇有关？它以为她死了，所以那些倒霉事儿就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了！陈敏有些抑制不住地笑，但她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今晚她决定再住酒店，再过几天，她再回家看看是不是那条蛇真的没来。

晚上，陈敏依旧是等到十二点，发现蛇果真没出现，她很开心，关了手机，打算白天有时间再看房源信息，现在赶紧睡觉。

等她睡着后，黑暗中出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它缓缓地靠近陈敏，长长的身子缠绕着她，顶着血红双眼的蛇头埋在陈敏的颈窝，蛇信子不时地舔着陈敏的动脉，像是随时都要咬她一口......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敏发现肩膀上多了一块红痕，摸着不痛不痒。

一连几天，陈敏都没有再遇到主管，更没有在晚上做噩梦，那条大蛇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就连白天陈敏回到家中查看，也没有那条大蛇出现过的痕迹，这让她很满意。

如果大蛇不再出现，那她是不是可以不用搬家了？她实在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房子了，都是高端小区，她真的住不起啊！

她在外面也住了好几天了，今晚她决定回家住。

再次回到她的小房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家具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明明才几天的时间而已；

等她整理好一切，已经是十点多了，今晚她不等了，那蛇应该是确定她已经死了，应该不会再纠缠她了吧？

这种想法在她感觉到身上冰凉滑腻的触感时，烟消云散。

她紧张地绷紧身体，不敢动一下，那条蛇在缠着她；

她想就这样一动不动，挨到天亮，可她不知道在自己看来身体没动，大蛇却在她醒来的一瞬间就发现了；

它缠着她的身体，越缠越紧，直到陈敏快呼吸不过来，才放松了一些，然后，张开嘴，咬向她的肩膀；

陈敏疼得一瞬间缩了缩身子，随后又假装无事发生。

大蛇咬了陈敏之后，静静地等着她睡过去，然后又缠紧她的身体，将蛇头埋进她的颈窝。

第二天，陈敏醒来没有大蛇的身影，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肩膀，只发现了四个小红点，除了这些，全身什么伤口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被勒过的痕迹。

看来，这房子必须换了，这条蛇只知道她在这个房子里，只要她一换地方，它就找不到她了，就像她在酒店一样，只要离开了这个房子，她就能像以前一样。

除了那条昨晚忽然出现的蛇，她住酒店的几天一直都很顺利，就像现在，李媛跟她说，她亲戚要出国，想把房子租出去，价格便宜，而且啥都有，拎包就能入住；

陈敏高兴之余也有些不敢相信，她只要一离开了她的小房子，就顺利的不行，难道那房子有什么秘密？

周末，李媛说自己忽然有点急事来不了了，让她先去看房子，随后给她发了地址之后，就没了消息。

到达地点之后，陈敏发现李媛谦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还凑合”的房子，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从外面看着很气派，是她之气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她给李媛发消息，这次李媛很快回复，但根本无视她的拒绝，只是催促让她快点签约，这房子这么好，她不住也便宜别人了。

对于李媛的态度，陈敏有些奇怪，好像这房子，就非她不可一样。

既然李媛坚持，她也只好快点签约，而且这确实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幸运。

等她真正住进别墅之后，她才感受到了真实，这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况且这别墅看着，像是完全没有人住过样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很崭新，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居然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别墅一共有三层，第三层是健身房和游泳池，还有其他的她还没有去看过，先住几天，要是真的能摆脱那条蛇，她再好好看。

入住第一天晚上，陈敏没发现什么异常，二楼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入住第二天，陈敏因为闹钟没响上班迟到，主管没出现。

入住第五天，一切好像恢复到了一个月之前，顺顺利利，无事发生，也不做噩梦了，也不口渴了，一切诡异的症状都消失了。

半个月后，陈敏彻底放下心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就是要好好工作了。

这天，陈敏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她回去相亲，她拒绝不了，只能以没有假期拖着。

她知道母亲担心她的终身大事，但她现在是真的没有精力去经营一份感情，她还没做好准备，只想多存点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然而母亲不知道跟那位传说的中“高管”怎么商量的，休假的高管要来M市跟她见一面，陈敏无奈，只得应下，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相亲这天，陈敏穿了一条米白色的长裙，裙长刚好到她小腿那儿，她走进咖啡店后，发现之前定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从背后看，他身姿挺拔，服贴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

就单单是背影，陈敏都觉得他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偶像剧男主，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阳光从他背后绕过，似是故人来。

陈敏忽然有些不敢上前，多年不见，她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认错人。

要是认错了，是不是就证明，她喜欢的就是这一种类型，而不是赵卓？

陈敏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然后坐下。

“你好，我是赵卓，是陈伯母介绍来的。”座椅上的男人起身，微微前倾，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陈敏。”陈敏伸出手，轻轻握上了赵卓的手。

久别重逢，赵卓并没有认出她，而在这之前，她也并不知道她妈介绍的是他，他们之间并没有互相告知姓名。

“你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赵卓先起了话头。

“嗯，那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温婉大方，漂亮，知性，总之，你很完美。”赵卓几乎是没有思考地说，“而且，你穿裙子，很好看。”

陈敏听着他的话，仔细回想着他以前的模样，他会想听到什么回答。

然而她思索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很温柔地笑了笑。

时间不仅仅是治伤良药，更是一道深深的鸿沟，隔得越久，鸿沟越深，她甚至忘了自己喜欢他什么，只是记得，赵卓是她喜欢的人，哪怕他不记得她了。

你也很帅，一直都是！这句话，陈敏没说出来。

晚上赵卓坚持要送陈敏回家，她其实不太想，因为她住的地方不像是她能租得起的，也怕他误会。

见陈敏坚持，赵卓只好给她打了个车，并约定再联系。

回到家后，陈敏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年少时最隐秘的事情，最喜欢的主角，在一个不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了她面前，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没有开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一会儿发呆。

任是谁见到相亲对象是自己年少时暗恋的人，直到现在还在心里，都会不平静的吧？

陈敏想得太入迷了，等她发现身边袭来一丝凉气的时候，只以为是风，所以她也没动作，还沉浸在今天的初遇中。

“赵、卓。”陈敏不自觉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在她刚说完这两个字时，那华丽的吊灯忽然亮了起来，闪烁不停，之后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可惜这光太暗，根本无济于事。

陈敏惊吓之余，握紧了手机，打开手电筒走上二楼卧室，结果发现也没电，她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还来不及抓住它，就消失了。

紧接着，“嘭”的一声，卧室的门忽然关上了，陈敏赶紧冲过去开门，不管她使了多大劲儿，门就是纹丝不动。

紧接着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风，不知把什么东西吹得到处乱飘，那些不知名的东西敲击的窗户，隐隐有把窗户破开的意图。

她死死地贴住门，不愿意回头；

她嘴唇哆嗦着，手脚发软，手机也不小心掉在地上，但是她不敢弯腰去捡，只是拼命的把身体缩进墙角，试图在门与墙角之间钻出一个洞，好让她能够躲进去。

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在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沿着她的小腿，钻进了她的裙子里，冰凉滑腻的触感告诉她这位是“老朋友”，而她并不想见到这位|“老朋友”。

长长的蛇尾一直向上，直到缠住了她的腰，把她搞搞举起，陈敏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不要”，她觉得它想摔死她。

看她害怕的一直挣扎，大蛇把她举到窗边，让她仔细地看着外面。

“求求您，不要杀我，我愿意追随您，一切听您的安排，只要您不杀我......求求您，真的求求您......”

陈敏看见外面飘的都是一些断肢，甚至还有头颅，不时地会飘到窗边，敲击着玻璃。

她现在只想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她做什么都愿意。

在她说完那一番话后，大蛇将她从窗户边带到床上，然后放开了她，算是同意了她的投诚。

陈敏庆幸之余也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它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陈敏大口地喘着气，等她渐渐平复过来，发现大蛇在盯着她看，不知看了多久。

陈敏思索一番，犹豫着开口：“您要休息吗？我马上收拾一下。”

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她不敢不恭敬，主卧是不敢继续住了，她得收拾出来，供这尊大佛。

因为腿软，她下床的时候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米白色的裙子没好好地盖在她小腿处，反而倔强地跑到了大腿处。

陈敏脸一红，努力站起来，理了理裙子，然后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等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却发现门还是打不开，她为难地看着大蛇，而大蛇丝毫没有帮她的意思，转身上了床，躺在一边，并用尾巴拍了拍另一边。

陈敏纠结，但不敢太纠结，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尽量离它远远的。

半夜，陈敏醒了过来，她想活动一下手臂，却发现自己身上缠着什么东西，吓得她差点叫出。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太难受了，她想活动一下。

她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手臂，幸好缠的不是特别紧，要不然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伸到一半，伸不出来了，她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比刚才更难受了，还不如不动呢，陈敏有些后悔。

等她把胳膊再伸进去的时候，大蛇动了动，陈敏比刚才更后悔了，不知道这条大蛇对手下的人会不会下死手？

在发现大蛇只是紧了紧缠她的蛇身后，陈敏放下了心，看来，大蛇对自己的手下应该没那么凶残。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蛇喜欢盘着一些东西，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连这种能力强大到变态的蛇也喜欢盘着东西。

陈敏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睡着了，这时，大蛇缓缓睁开了眼，放松了对她的桎梏，然后又对着她的脖子咬了一口，看着出现的不大不小的伤口，伸出蛇信子舔了舔，又缠紧了她。

第二天一早，陈敏醒来后发现大蛇不见了，自己的裙子也不见了，昨天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穿在她身上的裙子不见了，她身上只穿着内衣和安全裤，除了裙子，其他的衣服都在。

这时大蛇从外面进来，拿着她的裙子，当着她的面。恨恨地撕碎了它，米白色的裙子瞬间变成了雪花。

陈敏有些不知所措，它这是什么意思？

她决定装鸵鸟，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大蛇撕完衣服就走了，没一会儿又进来了，尾巴尖卷着一件浅蓝色的裙子，质地柔软，看着像流水一样。

陈敏觉得它这是鄙视自己的审美，那条裙子，真的不好看吗？陈敏看着地上成了碎片的裙子。

这时，陈敏感觉自己头上忽然被蒙上了什么东西，她抬手扯下来，发现是大蛇拿的那条浅蓝色的裙子，示意她穿上。

陈敏有些无语，她平常上班不怎么穿裙子的，何况这裙子一看就是正式场合穿的，她上班穿这个，明显不合适。她怂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

“其实，我今天要......”陈敏还没说完就被“啪啪”的甩尾声打断了。

大蛇好像生气了，尾巴甩得震天响，不时张开大嘴吓唬着她。

陈敏见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憋屈的服从。

现在穿上没关系，等她走的时候里面面偷偷穿上裤子，再在包里塞一件上衣，完美！

然而等她实现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除了内衣，其余的一件都没有，陈敏震惊之余又有些害怕，它竟然能猜透她在想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吗？

那以后连在心里骂它也不行了？

陈敏感觉自己的好日子无望了。

一整天，她顶着一张厚脸皮穿梭在公司，尽量忽视那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一直到下班，就连李媛叫她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就走，不给她发问的机会。

陈敏提前定了外卖，等她刚到家没一会儿，外卖就到了，看了看那条大蛇不在，她不知道大蛇吃不吃人类的食物，保险起见，还是先给它留了一份。、

夜晚大蛇如约而至，扔给她一本小册子，陈敏打开一看，上书“奴隶手册”，她打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全是对她的要求，一句话概括就是“全方位伺候大蛇”，事无巨细，设置包括了她几点回家，穿什么与衣服。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她应该伺候大蛇洗澡了，陈敏疑惑，就他身上光溜溜的，还需要洗澡吗？蛇不需要洗澡的吧？

“您请！”陈敏吐槽归吐槽，她是不敢违抗它的。

大蛇的身上滑溜溜的，摸起来也很冰冷，要是不看到头还好，她可以催眠自己，她现在洗的只是一个仿真玩具，而然大蛇却不允许她低着头，必须要认真看着它的皮肤。

陈敏心里害怕，眼神飘忽，手也不听使唤了，抖得不像话，感觉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随时准备吞噬她一样。

给大蛇洗澡这短短十几分钟，于她而言却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好在是终于结束了。

她打算再看看有什么还需要做的，但大蛇却将她拦腰卷起，游走向卧室。

陈敏有些害怕，但她不敢反抗，被它缠住的时候，尾椎骨有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她强迫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反正每天不都是这样的吗？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她目前是死不了了，对吧？

一连好几天，陈敏除了上班就是伺候那条蛇，从睁眼到闭眼，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空闲时间，连电视剧她都很少看了，然而大蛇还是不满意，处处刁难他她；

比如今天的饭没有昨天的好吃，威胁她重新做；今晚没有给它按摩，就算躺下了也必须爬起来；她见天晚回来十几分钟，它就变大身子，冲她张开血盆大口；洗澡的时候用的不是前几天的沐浴露，也必须好声好气地哄着它；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短短的几天之内，她简直是经历了养小孩的全过程，然而小孩不会威胁她，而大蛇可是精通此道。

一个月后，陈敏终于习惯了，她和大蛇的相处也渐渐融洽。

在这期间，赵卓约过她几次，她都给推了，只是偶尔聊几句。

今天她同意了赵卓的邀请，打算赴约，就在这时，李媛打来电话，要去她家看看她住的怎么样，自从她住进这个别墅，李媛都没有来过，她想现在拒绝她，而赵卓也是，这一个月以来，她都没有再答应过他见面，也不能推；

陈敏想了想，分别给李媛和赵卓发了消息，得知二人都不介意一起去她家的时候，她就准备去买菜，顺便接他们。

赵卓开了自己的车，陈敏和李媛坐得他的车；

当她告诉赵卓地址的时候，李媛诧异了，这不是她亲戚家的地址啊，怎么回事？

“小敏啊，你是不是记错地址了？这地址跟我给你的不一样啊!”

“你在说什么呢？我记得地址。”陈敏看着李媛的表情，有些好笑，她真的是在哪里都少不了要开玩笑，不过这样也挺轻松的。

“小敏，我没开玩笑，你相信我，我骗你干嘛呢，咱真的走错路了。”李媛有些着急，这明明不是啊，难道陈敏后面又换房子了？

“好好好，不是不是。”陈敏打算附和她，让她消停会儿，“你去看了，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走错了，好吗？”

开玩笑还好，但是一直说，特别是在赵卓面前，就不合适了，她有些不悦，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虽然赵卓一路上都在笑着看他们斗嘴，但这并不代表她想在他面前出丑。

车内渐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固，陈敏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就主动握了握李媛的手，“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哼，看不起谁呢，我也会做。”李媛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车内重新恢复了欢声笑语，陈敏放下心来。

等到了别墅后，陈敏下车去后备箱拿东西，赵卓连忙伸手接过，“挺重的，我来吧！”然后摸了摸陈敏的头。

在他靠近的一瞬间，陈敏的心忽然提了起来，然后又重重落下，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她是不是还喜欢他，她都会因为他的靠近而雀跃。

“小心！”

看着周围极其陌生的环境，李媛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二楼窗户掉了下来，直冲陈敏和赵卓，她来不及多想，赶紧提醒他们小心。

眼看着就要砸向赵卓，陈敏一把推开他，东西摔在了地上，是一本厚厚的书，不是她买的，应该是房子主人的。

反应过来的赵卓赶紧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陈敏摇摇头，脸色惨白。这么厚的一本书，从二楼扔下来，砸到人头上，就算不死也要变残疾了。

“这书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掉下来，还飞那么远，像是专门过来砸我的......难道，是小敏不欢迎我，所以你的书才和你心有灵犀，想赶走我？”

“那一定是这书不懂事了，我很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的。”陈敏知道赵卓一向温柔细致，知道她被吓到了，故意逗她。

“小敏......我......”李媛有些犹豫，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说出口，不说她又担心，说吧，现在看着陈敏的状态不是很好。

“没事，先进去吧。”陈敏扯起嘴唇笑了笑，“只是个意外，等会回去了，我好好修理它。”陈敏扬了扬手里的书。

修理它？她倒是想，她敢吗？

陈敏忧心忡忡地去了二楼，发现什么也没有，那条大蛇不在，她把书放到卧室，关好门；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再没有奇怪的事发生，除了中间李媛说菜不好吃，不是咸了就是辣了，明明做饭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盛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临走的时候，李媛把她拉到一边，长吐了一口气，“小敏，你这房子......确定是我介绍的那个吗？”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啊，你觉得我不住你推荐的，会不告诉你吗？”陈敏也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错地方了，所以阴差阳错住到这了这里。

“这确实不是我亲戚家的，我记得我，明明给你发的消息不是这个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算了，没事，住就住了吧，那个中介，我以为是你找的，就签了，可能房主人也是急着出租吧！”陈敏住了快两个月了，除了那条蛇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行吧，你自己小心一些，万一这房主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专门挑独居女性下手，你可就惨了；不管怎么样，你发现不对劲儿一定记得找我，咱们一起想办法。”李媛在心里想着各种突发状况。

“嗯嗯，放心吧！”陈敏抱了抱她，这是她工作几年以来，唯一的好友了，她很珍惜这份友谊。

送走他们后，陈敏一进门就发现大蛇站在她背后，死死地盯着她。

它将收拾好的餐具都扔在地上，用尾巴砸得稀烂，连沙发都没能幸免，碎屑不远不近地飞到了她脚边，她往后躲了躲，不想被伤及无辜。

她不知道这条大蛇又在发什么疯，就算是不想让她带别人进来，那也不应该等人走了，才对她发脾气，难道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它的存在？

“对不起，我错了！请您原谅我。”反正道歉总没错，现在重要的是平息它的怒火，以往它生气了，陈敏都是一道歉，二改正，之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的朋友们只是想来看看我，也是我邀请他们来的......”陈敏悄悄咪咪地瞄了它一眼，然后又小声嘟囔“而且，这也是我家，是我租的地方......”

大蛇听到了她的话，反而更不高兴了，它发出一种不属于世间任何动物的叫声，听起来很怪异，顶上的吊灯都随着它地声音在晃动，摇摇晃晃，不知是要掉下来，还是要碎裂。

声音越来越大，陈敏感觉耳朵都要聋了，她张开嘴巴，然后双手捂住耳朵，等着它发泄完。

然而今天真的是很怪异，自从它那晚放过她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发怒过，都是小打小闹，陈敏应付得来，可今天的状况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耳朵也越来越疼，陈敏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湿润，她艰难地靠近它，然后跪倒在它的脚边，用头轻轻地抵着它的尾部，“我错了，我不敢了，请你饶了我吧。”

陈敏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在嘴里念叨着，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只感觉得到嘴巴在动，也不确定大蛇听到没有，听到她的臣服没有。

就在陈敏几乎要捂不住耳朵的时候，大蛇停止了发出声音，用尾巴拍打着陈敏脚边，示意她起来。

陈敏缓了缓，然后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还能听得到，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她怕自己要是表情不对，又要受到惩罚。

陈敏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撑在地上想借力起身，但是手掌的液体很滑，她一下子脱了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举起自己的手查看，发现都是鲜红的血液，都是从耳朵里流出来的，就像是清明那天，满山的血水。

“我...我流血了，流...流血了......”陈敏把手举起来给大蛇看，想告诉它，今天的惩罚可不可以就此结束，等她先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大蛇却坚持用蛇尾卷起她，带她上二楼，她以为惩罚还没有结束，自己还可能受到其他伤害；

她挣扎一直没停下过，坐到卧室床上的时候，她看着大蛇关上了卧室的门，她绝望地看向窗户；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大蛇再一次缠住了她，陈敏费力地推拒着大蛇，血水汗水交融在一起，模糊了陈敏白嫩的脸。

“求求你，今天放了我吧，我想去看看医生，我要听不见了，我真的听不见了！”

“求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

“我不找神像，我也不会跑，我更不会让他们再来了，求求你了，我只是去看个医生，可以吗？”

陈敏有些语无伦次，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只是机械地念叨着“要看医生”。

大蛇感受着她的挣扎，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都让它有些后悔，它也能给她治耳朵，可陈敏完全听不进去。

大蛇只能放开她，看她匆忙地跑出去，因为力气流失，加上跑的有些快，她在门上磕了一下。

就她现在的样子，出去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大蛇有些痛恨自己的心软，明明她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欺骗它，利用它，最后害他失去生命，丢失了十万年的蛇身，它怎么能对她心软呢？

它不是回来报仇的吗？怎么看她掉几滴眼泪，流一点儿血，就像收手呢？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恶劣，就会装可怜，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不是她惯用的手段吗？吃了那么大的亏，为什么还不长记性呢？

陈敏还在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跑，大蛇跟在她后面，不出声也不阻止她。

就就在她要打开门的时候，大蛇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过去扶住陈敏，并关紧了门。

“你是医生？你怎么会在我家？”陈敏有些诧异，她还没去医院呢，怎么医生就出现在了眼前？

“你再仔细看一下，这里就是医院。”

陈敏怀疑地看着周围，确实是医院，难道她真的来医院了？她走的真快，都不用打车。

“来，先躺下，我给你看看耳朵。”大蛇不想和她多说话，等她好了，再狠狠报复她。

陈敏看了一下，乖乖地躺在破烂的沙发上，“医生，我不会聋了吧？”

“这个得看你的配合程度，你要是不好好回答问题，医生也没办法治好你的耳朵。”大蛇看着她乖乖地躺下，跟平常完全是两个人，无论是以前，还是这一个月以来。

现在的她乖巧听话，也不怕他，也不会跟他耍小聪明，就算你欺负了她，她也只会问你“为什么”，你告诉她“这只是个游戏，并没有欺负你”，她就会相信，然后任你为所欲为。

“医生，我一定好好说，我不会骗人的。”陈敏下定决心无论医生问什么，她都好好回答，千万不能让她的耳朵聋了。

“今天来你家那个男人，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一问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能是什么关系，都能带回家了，他指望听到什么回答呢？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在她眼里，始终只有赵卓一个人，他问这话，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我们是...是相亲的，他...”陈敏头有些疼，她努力地回想着，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的心脏提了起来，手握成拳，快，打断她，不要再让她说了，快啊！

“他怎么了，你继续说。”大蛇感觉自己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内里的那个人使劲地摇晃着他，让他打断这个话题，他会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

而外面那个躯体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到底到什么程度了，那个叫赵卓地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念念不忘十几年。

“他...他很好，长得很好看，跟以前一样......”陈敏想起来了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很一样，我感觉，他还是有变化的，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哼，你怎么知道他开不开心，你就那么了解他？我看他倒是开心得很，还会摸别人的头呢！”大蛇对她的看法有些不屑，照她这看法，他们应该是很多年没见了，怎么可能连细微的情绪都能看得出来？那怎么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他忽略了陈敏的前一句话，长得好看，她当初也是这么说他的，现在是觉得别的脸长得好看了？

“不是的，我能看出来，他过去......”陈敏还想反驳他，可是被他打断了。

“行了，我不想听你们过去怎么样，你继续说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他们的过去，呵，是在他备受煎熬的那几年吗？

“应该......算是......在交往期间吧？应该算的吧？”赵卓对她很满意，而她也确实没有明确拒绝过他，甚至，还邀请他到家里来，那他们，应该算是确定关系了吧？

“什么时候？”果然，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陈敏，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这样做？

凭什么他在黑暗冰冷中煎熬十三年，忍受着蛇胆丢失的痛苦，过着离不开取其他蛇类的胆的日子，他再也没有健全的身体，更不用说修炼成龙了，而她却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凭什么？

“算了，我不想听了，”再听下去，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会毁了她。

“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受伤的，你的耳朵。”

他现在莫名其妙地想问她这个问题，恨也好，害怕也无所谓，反正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她害怕的吗？不就是为了报复她吗？能记住对他的恐惧，也挺好的，等以后他玩腻了，再杀了所有涉及过那件事的人。

“是......是不小心的。”陈敏本能的觉得不应该说出是“大蛇”，医生是打不过它的，到时候让它知道了，她一定会更惨。

“怎么个不小心法？”真是诡计多端的女人，他今天一定要她亲口承认。

“有声音响起来，我挨得比较近，所以......”

“你不说实话我没办法帮你看病，这要是耽误了时机，你可能真的会变聋。你确定你不说吗？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我......”陈敏有些犹豫，她不想变聋，但是她害怕大蛇，万一它知道她告诉别人，它肯定会吃了她。

“你要发誓，不告诉任何人。”陈敏觉得既然医生保证了，那应该是会保护病人**的，她只要他再发个誓，就可以治病了。

“好，我发誓，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他嘲讽地说；

要是发誓有用的话，那为什么陈敏还是背叛了他？他还记得小小的陈敏一脸认真地对他说“不会骗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更不会离开你”，真是好笑啊，他活了一万年，竟然会被一个人类小孩骗到。

“是...是一条大蛇，很凶，会吃人，它跑来我家，专门咬我，换房子都没没用，它还是能找得到，它叫声很大，我捂住耳朵也没用......”

“行了，我知道了，起来吧，我去给你拿药，吃了就好了。”他没再听她说，起身去给她倒水，哪里需要什么药，他早就给她治好了。

“喝了吧！”

大蛇回来的时候，陈敏已经坐起来了，她拿过水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也不用再来医院了。”看她喝完水，大蛇开始赶人，他现在必须要出去找蛇胆了；

自从十三年前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拿回他的蛇胆，不是没有试过，自他逃走之后，那些人害怕他会回来报仇，躲的躲，死的死，他已经感知不到蛇胆的方位了。

“好的，谢谢医生，还有，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陈敏还是担心他忘了，再一次提醒道。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大蛇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手一挥，陈敏就晕了过去。

大蛇把她抱了起来，送到了卧室，给她盖好了被子，就消失不见。

深山里，大蛇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他睁开了眼睛，原身迅速变大，快如闪电般地向着一处袭去，再出现时，它嘴里已经只剩下了一小截蛇尾。

这些对于大蛇来说远远不够，他还得寻找更多的蛇胆，越毒越好，然而一路上他却一直心神不宁，脑子里全是陈敏说的那些话，她和赵卓怎么样，她又是多么地了解赵卓，赵卓，赵卓，全是赵卓......

黎川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既然已经决定要一心复仇，还想这些做什么？他根本不在意！

陈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卧室，她记得自己是要去医院的，但是她在将要打开大门的时候，就不记得她之后干了什么，隐约记得，有个人给了她一杯药，让她喝下去......

难道她去过医院了？然后又自己回来了？好像也只能是这样。

她爬起来跑到浴室，费力地扯着耳朵，歪着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耳朵没有什么外伤，现在耳朵也不疼了，应该是治好了。

现在是晚八点，她还没有给大蛇做饭，而那条大蛇发了疯之后就不见了，她也不知道它今晚会不会回来，但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大蛇都没有出现，陈敏把饭菜都收好，她不打算再等了，今晚估计不会回来了；

陈敏忽然就想起了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做好饭后，就默默等着，有时会打一个电话；

而她不一样，她不是它的妻子，也不想成为和它关系紧密的人，只想敬而远之；她没办法联系到他，她也不敢联系，更不敢询问，她只能等着，等到差不多的时间了，猜测着结果，然后睡去。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大蛇都没有回来，陈敏轻松了几天，这天，她接到了陈母的电话，问她相亲怎么样了，要是合适就赶紧安定放下来吧，人家父母也催呢。

陈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妈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让他们赶紧结婚，想到这儿，陈敏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赵卓的反常，他好像有些着急，经常暗示她，难道他很想早结婚吗？

陈敏觉得不该这么匆忙，这太快了，她还没有想好要跟一个人共度余生，虽然这个人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她想要的是爱情是相互喜欢的，赵卓对她很好，和他相处，陈敏也觉得很自在，但她就是感觉有些奇怪，但奇怪在哪，陈敏说不出来，或许，她应该找赵卓聊聊。

陈敏约了个时间，她到的时候，赵卓已经点好了菜，看见她后，起身向她走来。

“小敏，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我很开心！”赵卓拉着陈敏的手往里走。

“赵卓，我......”确实，陈敏没主动约过他，就算是赵卓找她，她也经常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拒绝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可以确定，赵卓在她心里跟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她一直梦想着嫁给赵卓，但这是怎么了？

除了赵卓，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但她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欢喜的、雀跃的，见面了就会腻在一起，但赵卓从来都是很有分寸的，他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牵手，在别墅那次还摸了摸她的头。

“赵卓，你是真的......”说到这儿陈敏忽然顿住了，她居然想问他是真的喜欢她吗，她到现在才想起来，他们没有表白，没有花朵，什么都没有，就都默认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他从见面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应该只是“满意”。

“小敏，怎么了？怎么说一半呢？”赵卓问她。

“没什么，边吃边说吧。”

最后还是陈敏忍不住开了口，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决定婚姻，如果不能相爱，那就不要相守，“你为什么想这么早结婚？”

“早？不早了，我只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里有等我回来的妻子，过几年可能还会有个漂亮的小女孩，然后我们一起带着她，散步，遛狗......你不觉得很美好吗？你不想吗？”

“可我觉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开心。”

赵卓沉默了会儿，开口道：“小敏，你是不想跟我结婚吗？”

“我只是还没有做好步入婚姻生活的准备，我一个人生活惯了，我想象不到我和一个人共同生活是什么样的......”说到这儿，陈敏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条大蛇，不过，大蛇即使很聪明，却并不是人，她还是一个人生活着。

“难道就因为想象不到两个人是怎么生活的，就永远不结婚了吗？小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陈敏没说话，赵卓继续问道：“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苦难？小敏，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是要结婚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应该告诉我，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作为别人的男朋友，是不是太失败了？”

“我没有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和我的伴侣一起撑起一个家庭，而我不想成为伴侣的负担，婚姻中的两个人需要相互了解，而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结婚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太冲动了，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再好好考虑。”

“既然没有遇到苦难，那就是不相信我了？小敏，你应该给我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或许我不了解现在的你，但我记得以前的你，那时的你，很喜欢偷偷看我......你是喜欢我的吧？你也早就认出了我，对吗？以前的我们错过了，以后的我们，也要错过吗？”

赵卓的最后一句话对于陈敏来说，可谓沉重一击，她一直以为赵卓不记得她了，只有她在苦苦坚持，或许也并不是坚持，只是执念，过去十几年的回忆，一直深深地埋在她的脑海里，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而午夜梦回时刻，就总是折磨着她；

梦里她总是会见到一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追随着一个短发小子，一刻也不曾移开，她为这双眼睛心动，那是世界上最真挚的眼睛，她一直记得清楚，她根本无法拒绝；

长年累月的爱恋堆积起来，常常得不到满足，导致她现在只要一想起过去，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又酸又疼，像快要窒息；

她恨不得能够穿越回过去，和他好好地爱一场，不管结果，哪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好，不要让过去的她那么可怜，对她稍微好一点，那么恐怕现在她就会坚持她的决定了，而不是用现在她得到的，去弥补她过去所没有的。

陈敏心里五味杂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的时间里，大蛇一直没有回来，而赵卓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天，赵卓带陈敏出去看画展，又带着她去游乐场，陈敏笑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赵卓却坚持要去，还非要带她去坐摩天轮，坐到一半还说了一句什么，陈敏没听清，也没多问。

晚上十点多，赵卓将陈敏送回家，下车后，陈敏没走，她想问问赵卓，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坚持送她回来，虽然她不一定会跟他发生什么，但他们都要结婚了，还坚持着拥抱、牵手的“礼貌”流程，为什么呢？

陈敏不太能喝酒，她现在有些醉了，但意识还算是清醒，她直接问出了口。

“你喝多了，我不想趁人之危，而且小敏，我没有不愿意，我是在等你同意，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陈敏没说话，赵卓是个聪明人，他见陈敏不说话，就低下头，轻轻贴在陈敏唇上，一触即分，他抬手摸了摸陈敏的脸，笑着说：“怎么样，小敏小朋友？”

陈敏觉得很讽刺，不想碰她，却非要跟她结婚，自己却还是拒绝不了，年少时的执念，到现在依旧无法消除，她感觉自己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