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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快穿女配的自我救赎

安寻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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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余奕,安寻鱼   更新: 2022-05-31 20:0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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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余奕,安寻鱼《论快穿女配的自我救赎》讲的是(无男主 每个世界独立感情线 女主不正常!大多数为虐文!!!)余奕的自我意识很强,已经强到了明知道自己是许安可还是在自我认知里,知道自己是余奕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声音让她总感觉自己是个神经病,混混僵僵活到了高考毕业的时候,一系列巨大变故打击得她几乎爬在了地上,骨子里低贱到尘埃里然后第一个梦醒了她恢复了所有的意识,认清楚自己在哪儿,上一个世界的情感余韵还停留在她红红的眼角上刚刚的世界只不过是织梦师夏紫悯为一位客人编造出来的一个小世界,而她是任务执行者罢了在夕阳黄昏尽头的第五步的第三个拐角,你会看到一家古色古香的古风饰品胭脂铺子,里面坐着一个黑发黑眸满眼厌烦神情的漂亮少女她的旁边偶尔还会有一个穿着红色汉服长裙,披散着栗色长发的绝世美人如果你进去了,那么她们两位一定会非常开心地询问道:你有非常想要完成的梦想吗?或者,有什么让你终生悔恨的事情呢?我们会帮你改变的

精彩节选


“去阻止你的母亲。”

“去把地上的孩子扶起来。”

“去阻止你的母亲。”

“去把地上的孩子扶起来。”

“去……”

无端的,脑海里一直在重复这两句话。

余奕死死的皱了眉头,垂眸扫了一眼一楼大厅混乱的状况。因为烦躁,抬手将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鲜榨的柳橙汁带着破碎的玻璃渣子四处飞溅,放慢几帧,能看到玻璃碎片上映出了绚丽的光芒,以及余奕那双透彻的琉璃黑的眸子。

带着深深的厌烦。

客厅一时之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但是谁也没有责怪余奕,一个五岁的孩子而已,只不过是摔坏了杯子打翻了橙汁,多大的事情。

客厅里的大人们因为这短暂的寂静,渐渐恢复了理智。

许晟年先一步夺下了妻子安怀瑾手里的刀,随后迅速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抱起了地上那个四五岁的男孩,再将男孩递给了许老太太。

动作一气呵成,余奕冷眼瞧着,稚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因为四周都是玻璃渣子,家里的保姆张妈从一楼上来将她抱起来,准备把她抱回卧室。

“不走。”她拍了拍张妈的背,“我要下楼……看妈妈。”

五岁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就是带了一丝冷意,清淡的很。

“张妈,带孩子回房间。”

许晟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张妈答应了一声就抱着余奕往她的房间里走,嘴上哄道:“可可乖,这个点乖小孩应该睡觉了,阿姨带你去睡觉。”

小孩子的身体轻而易举被控制住,余奕只能扭过头再去看了一眼楼下的情况,见许老太太已经抱起那个小男孩躲到了许晟年的背后,她开口道。

“奶奶怀里抱着的……是她孙子吗?奶奶可从来没有抱过我。”

女孩子的话刺激到了跌坐在地上几近崩溃的安怀瑾,她蜷缩起身体,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哑声大哭。

张妈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余奕的话,只是连忙把她抱回了房间,阻断了跟外面的联系。

那晚过去后,余奕在这个世界的家,少了母亲,多了哥哥。

家庭成员的总数还是四个,先前是爸爸妈妈她还有奶奶,现在是爸爸她许安泽还有奶奶。

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似乎什么都变了。

“放假了要我陪你去看你妈妈吗?”

余奕的回忆被眼前的少年打断,她回过神,伸出手接过了少年递过来的水杯,尽可能的让温度透过杯壁,让她已经冻僵的手指回温。

已经过去十年了。

当年那个在客厅里被许老太太抱在怀里,护的好好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面容俊俏,身材高大,神情冷淡,声线磁性。

满满的少年感。

“许安泽。”余奕开口,神情淡淡的,抬脚就朝许安泽的大腿处踹去,待少年抓住她的脚踝后让她收不回脚来, 才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

话音刚落,脑子里的声音又开始循环。

“答应他,带他去看你母亲。”

“答应他……”

余奕烦躁的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像是要把自己的脑袋敲碎。

许安泽放开了她的脚踝,去抓她的手腕:“安可,头疼的话去医务室睡一会吧,体训我帮你请假。”

余奕不耐烦的皱了眉头,甩开他的手,少年透彻的眸子里映出了少女不耐烦的面容。

“谁要你管,还真以为是我哥了?”

少女将手里的杯子又塞回了少年的怀里,随后转身将厚厚的习题集抱在怀里,轻轻一跃跳下了书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安泽眼眸的颜色微微黯淡了下去,随后狠狠地加深了颜色。

少女今天扎的高马尾,柔软的发丝带着洗发水的香气划过他的鼻尖。有些痒,他抬手揉了揉,然后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味。

“许安可。”变声期的少年声音磁性的很,“不舒服就去医务室。”

余奕停下了脚步,脑子里令人烦躁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但是她仍旧有些烦躁:“你才有病。”

预备铃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响起,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去操场集合了。

余奕快步抱着习题快步离开,许安泽也脱去了厚厚的棉校服,在冻住的空气中往操场上跑。

余奕跟班主任请过假后,抱着习题去了医务室。

中考在即,跟她一样身体情况比较特殊不能参加体训的孩子挤满了医务室,都抱着习题集冥思,或者就是在翻白眼默背。

手里的数学题难了些,余奕也没心思做,咬着笔杆子又发起了呆。

记忆被拉扯回许安泽第一次来她家的那天,她摔杯子之前,透过楼梯栏杆,看到的景象。

许老太太将小许安泽护在身后,脸红脖子粗的跟安怀瑾叫骂。

安怀瑾已经面临崩溃,哭声尖锐而凄惨,她疯狂的想要去拉扯那个小男孩,却被自己的老公许晟年拦住,别说碰小男孩,她连许老太太都碰不到。

“你不过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我没让晟年把你净身出户就不错了,还在这里跟个疯子一样干什么?”

“安怀瑾我警告你,女人要大度一点。更何况这个男孩我喜欢,入了我许家的户口也是给你脸面,平白得一个儿子你不得高兴死,在这发什么疯?”

“别仗着有点臭钱就跟我作威作福,我还就真明白告诉你了,我就是喜欢康慧,这是她的儿子我自然也喜欢。我儿子跟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从中作梗插了一脚,我还没骂死你呢,你发个疯恶心谁呢?”

“收起你的嘴脸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安怀瑾?”

许老太太的话语越发难听,许晟年也不阻止老太太的言语攻击,只是在阻拦妻子的同时一个劲叫她冷静。

“老婆你听我说,这孩子的父亲死了,康慧养不活他,妈要接过来当孙子你就依着她吧,我真的跟康慧没有一腿,这孩子不是我的。”

“不信我可以跟你去做亲子报告,老婆你冷静,妈想要个孙子你就体谅一下。”

“就当是给可可做个伴,你何苦呢?快别这样了……”

安怀瑾直截了当的给了许晟年一个耳光,她不可思议的瞪着双眼,嘶吼声带着疯癫。

“给你的情人养孩子?当我她妈好拿捏是吗?许晟年你一家子的开销不都是我的钱撑着呢吗?你工作哪里来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你妈要抱孙子,我的可可不是她的孙辈吗?她现在抱着别人家的孩子亲的跟自己的肉一样,你以后叫可可怎么想?重男轻女也不带这么恶心人的!”

“康慧自己的孩子凭什么让我替她养,她需要救助可以借钱,但怎么就让这孩子入了你家户口,这恶心谁呢,她是跟着你黑心的妈一起到死恶心我是吗?还有你听你妈说的是人话吗?”

然后她被许晟年一耳光扇飞出去。

余奕亲眼目睹,她始终不明白,口口声声说爱妈妈的爸爸,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将他那么心爱的女子打飞出去的。

被打过后的安怀瑾更加崩溃,理智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她拿起来桌子上的水果刀,开始自残,也想着要捅死眼前的人。

大不了同归于尽。

许晟年颤抖着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动手打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愧疚自责,但是在看到刀的一瞬间也慌了神。

许老太太也是。

慌乱中,小男孩摔倒在地上,失去了许老太太的庇护。余奕的脑子里开始循环着莫名其妙的话,她抬手摔碎了杯子。

故事就那么接上了。

那天晚上,许老太太报了警,抓走了持刀凶人的安怀瑾,然后诊断出她患有中度焦躁症,许老太太当机立断给她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一送,就送到了现在。

没了安怀瑾的阻力,许安泽的收养手续很快被办好了,从此余奕多了个所谓的哥哥。

没有血缘的亲哥哥。

余奕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是性格越来越冷淡古怪。许老太太并不在意,她不喜欢这个便宜孙女,许晟年忙着上班,也忙着照顾医院里的安怀瑾,也跟女儿相处不了一下。

对此余奕也不在意,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奶奶,也就是许老太太,是为什么,那么喜欢许安泽。

没有血缘,是因为是儿子前女友的儿子还是因为是个男孩?

她也不明白许晟年,为什么要答应前女友的嘱托,固执的要收养她的孩子,为此不惜把自己的爱人送到精神病医院。


体训结束后,操场上一群冒着热气,在寒冬里仍旧穿着单薄的秋衣的学生们迅速朝餐厅涌去。身后的带队老师还在大声叫他们把校服外衣穿上。

有的是因为热,压根不想穿,就把大棉袄抱在怀里循序离开。有的则是因为外套在教室里,根本没得穿。

许安泽就是后者。

15岁的少年在解散的哨声吹响后迅速跑向了餐厅,趁着人还少的时候买好双人份的晚餐,然后迅速撤离战场。

余奕听到哨响后没有动弹的打算,手上的数学题解到一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放下笔跟思路,而且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晚饭。

医务室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输液的小姑娘跟在看电视的校医老头。

迅速写完了最后的结论,余奕松开了握着笔的手,食指指尖已经按出了扁平的形状,微微发麻。

她合上笔帽,甩了甩手,刚准备合上习题的时候,一只流畅好看的大手按在了她的习题集上。

“这里写错了。”

余奕朝着那圆润好看的指尖看去。发现有个步骤的确把三角形的字母标错了,她撇了撇嘴用笔改正:“写太快,漂移了。”

许安泽摇摇头,帮她把习题集收拾好,再把买好的饭菜放在了她的面前。少年的嗓音还是带着沙哑,看来刚刚的体训真的累到了:“着急干什么,又不用去抢饭。”

面前的饭菜很清单,两份清汤寡水飘着几苗绿叶加了鸡蛋的挂面,一份米汤,一个馒头,还有个木须肉。

余奕拆开包装后将馒头掰成两半,往许安泽的嘴里塞了半个:“我又没强硬命令你给我打饭,说的跟我欺负你一样,完了再让奶奶训我。”

知道女孩再一次误会了自己,许安泽选择了闭口不言,只是默默地嚼起了嘴里的馒头,香甜的气息开始传开。

好在女孩一向只是说话冷冰冰的爱挑刺,行动上还是把他当亲人的。

两个人默默吃着饭,那个输液的女生拔针过后还坐在原位,盯着许安泽看了好一会。然后小姑娘鼓足了勇气往这边缓缓走来。

余奕余光瞥到了,拿筷子碰了碰许安泽的筷子:“今天晚自习我跟陈大憨复习,你自便。”

筷子被敲的一瞬间,许安泽皱眉用自己的筷子夹住了余奕的筷子,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更是心情不好的皱了眉头:“明天就要月考了,你还跟着他玩,翻过年头中考就要来了……”

话还没说完,自己面前已经站了一个姑娘,黑黑瘦瘦的,生了一双大眼睛,就是模样没有余奕这种白净可爱的小姑娘好看,瘦过头了有些。

许安泽停了嘴,他不愿意在外人的面前说教余奕,更何况这个外人他们两个都认识。

“那个……”田佰蓉怯生生的,见兄妹两个人都不说话才缓缓开口,“我是,我是田佰蓉,就上次在自行车修理店的那个……”

与此同时,余奕的脑袋里又隐约响起了声音。

……让他们两个人独处……他们两个人,独处……

“嗯知道。”余奕开口打断她墨迹的话语,把筷子放下拉起了一旁的书包,面容上的表情很淡,有种不太开心的感觉,“上次撞了我的那个是吧,我记得你。来说后续赔偿的问题的话,找他,他的自行车。”

余奕说着,朝许安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抱着学习资料往外走:“你慢慢商量吧,我就不陪了。”

田佰蓉连忙后退几步给余奕腾开地方,整个人身上的气场都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许安泽因为位置的原因,没能顺利拦住余奕,喊了几声让她把饭吃完,都被余奕给无视了。

无奈,他冲着对面的田佰蓉露出了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啊,她有些事情。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呢?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田佰蓉看着余奕留下的汤面,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点头坐下。

来自农村的她家庭情况很是不好,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得养活,她能出来上学已经是万幸。学费因为成绩好,被这所私立贵族挖了过来,免除了昂贵的学费,但是生活费还是很拘谨。

像现在,因为感冒,她的钱买了药根本没办法吃饭。肚子难受的很,田佰蓉看着余奕汤碗里的那颗荷包蛋,咽了口口水。

她抓起了余奕放下的筷子,一口吃掉了那个完整的荷包蛋,吃完抬头才发现对面的男生有些错愕的盯着她。

男生生得好看,大户人家的淡雅型,干净有气质,说话声音也好听。此刻一只手往她这里递了一包面包,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田佰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她的脸立马烧了起来,嘴里的荷包蛋塞得满,让她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因为自卑跟尴尬,十四岁的女生眼里迅速汇聚起了泪水,她不敢跟对面的男生对视,那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饿坏了吧?来,这个面包你也吃了吧。”许安泽将面包放下了田佰蓉的手边,友好的笑了,“这家面条不错的,拜托你吃干净吧。我妹妹她胃口不好,光是吃了半个馒头都没有吃面条,刚刚我还在想这一碗面要不要拿回去给舍友分了呢。”

听出来对面男生解围的意思,田佰蓉快速咀嚼嘴里的鸡蛋然后把它咽了下去,一边慌忙地摇着头,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饿昏了头,也还在生病……”

“没关系的,你吃掉吧,刚好帮我解决了问题。”许安泽拿起了筷子,指了指菜,“你也吃些菜吧,本来就是两人份的,吃不完我很麻烦的。”

田佰蓉小心翼翼的道谢,她实在是太饿了,根本没办法拒绝面前丰盛的食物。吃了好些她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于是斟酌着用词,小心的开口了:“那个,许同学,我是想问,那个自行车的修理费,我可不可以再过一段时间给您一部分?”

对面的男生抬眼看了她一眼:“是生活上有些紧?”

田佰蓉抓着筷子的手开始扣筷子,说话也慢吞吞的:“嗯是的……实在不好意思,我手里的钱有限,现在还生了病……”

“没关系的,钱慢慢还,等中考结束田同学做暑假工拿了工资再说也不迟。大家都是校友。”许安泽仍旧是礼貌的笑着,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快吃吧,明天要月考,今晚得复习吧?”

田佰蓉红着脸点头,也加快吃饭的速度。

面对对面的少年,她的心跳总是快到起飞。


晚自习时间

学校天台

“不是吧,你不把你哥拉过来一起?”

身周是一群呜哩哇啦大声背书的同学,陈焓把奶茶塞到了余奕的手里,有些可惜的撇了撇嘴:“还是你故意的,把你哥留给那个撞你车子的女的?”

余奕白了他一眼,抬脚就朝着陈焓的膝盖处踹去:“谁说他是我哥了,咱俩玩就行了叫他干什么,你还嫌他不够无聊?”

想起来每次见面许安泽都对自己莫名的敌意,陈焓摸了摸后脑勺,一米八几发小伙子弯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傻傻的笑了:“我是觉得每次咱们玩不带他不太好,毕竟……”

“毕竟我爸叮嘱你多照顾他了。”

余奕接过他的话,冷冷的笑了:“可真是上心,我小时候可因为这东西没少怀疑他是私生子呢。”

陈焓小声逼逼道:“我不也是……你爸跟你奶都挺奇葩。”

余奕咬破嘴里的爆珠,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别提他们,晦气的明天考不好你爹揍不死你。”

一提到明天的月考,陈焓脸就拉下来了。

他们上的都是私立贵族学校,一个月放一次假的封闭式管理,这种变态学校可不是那种花钱买文凭的地方,这是正经八百弄成绩的地方。

虽说是私立贵族学校,也就在学费那贵了一点,其余什么伙食啊住宿条件都是一般的程度,所以不仅有余奕陈焓他们这种家里有些小钱的中产阶级,也有家里钱多到发烧的大户,更有田佰蓉那种完全凭成绩进来的农村小户。

这学校要成绩,一个月放一次假,放假前三天组织考试,考试前一天晚上晚自习自由复习,然后考一天,批一天卷子,第三天讲卷子,然后学生们带着成绩单跟需要改错的作业回家。

那种拿着新鲜出炉的成绩单回家见家长的崩溃想必各位学生时代都经历的无比清楚。

陈焓更是属于中下游成绩跌宕起伏的体育生,每次回去都得被自家开武馆的老爹狠一顿揍。

“求求了可别让我明天触霉头,我又不是你那小脑袋瓜。话说真羡慕你们兄妹俩,成绩都好到没话说……小可可你真的不愿意给我补课吗?”

陈焓哀嚎了几声,却发现身旁的少女拉开了身上棉服的拉链,天台上冷风嗖嗖,直钻人心窝,冰的刺骨。

女孩的头发不算长,勉强触及肩膀的长度,此刻也被冷风带的凌乱。

陈焓看见少女棉服里面单薄的一件衬衣,也被冷风带的飘鼓了起来,他愣了一下,抬手就给她把拉链往上拉:“你的心意兄弟心领了,但您这身娇肉贵的也不至于今天把自己弄生病了来陪兄弟我一起考不好。”

余奕白了他一眼,打掉少年宽大的手掌:“我只是觉得热,今天心里烦躁躁的,我放假回去要去见我妈妈一面,今晚不想复习了。”

“不想复习?那正好啊!”

手被拍的发疼,陈焓不在意少女凶人的举动,只是手快的提她拉好衣服拉链,让棉服的领子都竖了起来,把余奕冻得通红的小脸蛋都藏了大半:“你跟我讲讲那个撞你车子的女的的故事呗,反正我也不复习。”

余奕把头埋在了衣领里,也停止了再去拉拉链的举动,她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其实从小我就怀疑,我跟我妈一样,神经都有些问题。”

……带陈焓一起去见你的母亲……

……带陈焓一起去见你的母亲……

……带陈焓……

“我的脑袋里经常会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指引我做一些事情。我忽略不了,头疼的毛病病因就是这个。”余奕哈了口气,甩了甩脑袋。

刚刚忽然想吹风,就是因为脑袋里忽然响起的声音。

看着陈焓有些错愕的表情,余奕抬脚踩他:“不信我说的话?”

脚尖吃痛,陈焓哀嚎了两声,可怜巴巴的说道:“信啊小可可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信了,我就是疑惑我想听撞你车子的那个女生的事,你跟我扯你有病是要干嘛。”

“……因为是我让她撞我的。”余奕咬着牙,回想起来那天的事情更加觉得自己神经不太正常,“因为那天我脑子里就一直一直叫唤,拦住那个姑娘,得认识她。”

陈焓吸了口冷气:“所以你让她撞你?!你脑子坏掉了吧!”

——

圣康中学的口碑一向在s省有名的很,不论是初中还是高中。

一所学校口碑好的原因,不外乎就是他的成绩。圣康出状元,中考高考的状元基本上是连号生产。

成绩好的背后,就是其严格的教学模式管理模式。圣康一个月一次假期,一次假期只有三天。第一天上午放假,第三天晚自习返校。

中途请假的几率小的可怜。

就是那么小的几率,被余奕许安泽还有田佰蓉给碰上了。

初三的三位名列前茅在市里都排得上名次的好学生,在同一天都获得了圣康的假条。

余奕跟许安泽是因为爷爷脑溢血突然入院,许晟年叫秘书去接两个孩子,务必让两个孩子见爷爷一面。

田佰蓉则是被**带走的。

她的赌徒父亲昨晚酗酒,淹死在了村子里的河中,她的母亲忙于照顾弟弟妹妹,根本没空去处理死了的父亲的事情,无奈之下警方带走了还在上学的田佰蓉,让她确认死者身份并且办理一系列死亡手续。

三个人的故事也很巧合,在医院办理死亡手续的田佰蓉跟同在医院的余奕许安泽没遇上,倒是在相距较远的高速路口碰见了。


寒冬的冷是深入骨子里的刺痛,似乎冷意带走了所有的水分让其结冰,漂亮的冰晶只给人们留下了干燥刺骨的寒冷。

余奕哈了一口白气,迷雾飞快的消散,她扭头透过窗户,看着许安泽和许晟年两个大男人跪坐在爷爷的病床前,垂眸沉思了片刻,还是没往那里走一步。

奶奶不允许她一个姑娘靠近病床,说是阴寒克命。

爷爷因为抢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陷入了植物人的状态。

病房里暖气格外充足,病房外冷意四散。

因为是早晨四点,医院的走廊格外寂静阴冷。余奕确定爷爷没事后,拍了拍脑袋,拿了许安泽的自行车钥匙就往外走。

……去高速路口。

……去高速路口。

余奕烦躁的带好帽子,给许安泽发了条短信就骑着车子走了。

脑袋嗡嗡作响,昨天因为上课睡觉被班主任逮住,训斥了一下午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大半夜突然被许晟年叫人从学校带走,爷爷生病的噩耗更是让她烦躁至极。

脑子里嗡嗡的噪音还没有消失,余奕狠狠地踩着脚踏板,在寒冬的清晨里咬牙切齿道:“知道了知道了,去高速路口被飞奔下来的汽车撞死是吧?我这就去!”

少女骑车的速度飞快,大街上没有什么阻碍,刀子一样的寒风让她的脸颊刺痛,到了收费站的时候她才感觉到手脚已经麻了。

脑袋也不那么疼了,暗示也消失了。

余奕烦躁的骂了两声自己神经病,吸了吸鼻子,眼角的泪早就冻成了一层薄薄的冰。

爷爷是这个家里,唯一真正疼她的。

奶奶从小就不待见她,妈妈又被送进了神经病医院,许晟年忙着工作,许安泽她也不愿意太亲近

只有身体不好待在乡下的爷爷,是真的把她当亲人,当孙女一样疼爱的。

可奶奶不让她靠近,一眼都不让她看。

一个初三的女孩子能干什么呢,争执起来也对爷爷的病情不利,还不如乖乖跑出来透口气。

“我说……”余奕哈了口气,将自行车靠边停下,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的脑子里真的住着另一个人的话,你现在倒是说话啊,叫我来高速路口干什么呢?”

连问三声,脑袋里仍旧没有暗示。

余奕叹了口气,整个身子都冻到麻木,她活动了一下打算原路返回,猛然间脑袋里又想起了声音。

……搭讪她!

……认识她!

……快!让许安泽跟她认识!

余奕停下了动作,抬眸看去。

收费站前有一个不小的长坡,她正好处于下段。上段旁边有一个小小的乡镇派出所,此刻正有一个瘦瘦小小裹着圣康冬季校服的女生,吃力的推着一个比她还高大一些的,运货物的小推车。

刹那间,余奕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脑子里的声音所说的,就是那个女生。

余奕推着车子在原地没有动,她直愣愣的看着那个瘦小女生吃力地推着小推车,上面零零散散的堆积着一些东西,摇摇欲坠。

余奕垂眸,看着小推车那破旧的小轮子,想到。

要是,那个女生突然松手,那个小推车撞了自己该多好。

不好的情绪把余奕包裹了起来,有那么一段时间,余奕都停止了呼吸。

她不乐意上前搭讪,她没功夫没精力没兴趣更找不到理由,心情烦躁的她想着干脆出点事故吧,这样两个人就算认识了。

可能是负能量的磁场达到了顶峰,田佰蓉的手刺痛了一下,下意识的在坡顶松开了小推车。

余奕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小货车,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不做闪躲。

她甚至跨坐到了自行车上,单腿着地,这样被撞伤好像更疼。

田佰蓉尖叫着跑了下来,认出了校服的她大声喊叫着同学快躲开,余奕充耳不闻,随后是激烈的撞击,瘦小的身子甚至在空中腾空,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然后摔了出去。

寒冬里的身子骨更为脆弱,这么一摔或许都会骨折。

余奕恶劣的想到,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扭扭脖子。

抡抡胳膊

转转胯部。

还做了个深蹲。

很好,很健康。

余奕叹了口气,身上的大棉校服真是功不可没,刚刚她着地的部分都已经擦烂了,大片大片的棉花可笑的开了口子。

倒是许安泽的自行车,差点散架。

余奕看着眼前不停道歉的瘦小女生,扯了扯嘴角,从心的说了一句:“跟我去修车吧。”

于是不停道歉的田佰蓉跟着异常冷漠的余奕来到了Merida自行车的修理店,被修理价格惊到的田佰蓉险些哭出来。

余奕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打住,我不是车主,我也不要你的赔偿费。我叫我哥来跟你聊吧。”

她不擅长去哄一个要哭了的女孩子,她自己就不太乐意哭,也不明白干嘛要哄那些人。

十分钟后,匆匆赶到的许安泽到了修理店。

余奕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想叫许安泽去跟田佰蓉继续聊赔偿,谁知道许安泽留了个联系方式就强硬的带她去了医院。

开玩笑,衣服都摔烂了,谁知道人是不是真的没事,隐藏性骨折怎么办?内脏有没有事也不知道。

许安泽礼貌的跟田佰蓉道别后,直接把余奕扛在肩膀上带走了,相比那辆自行车,他更担心余奕有没有事情。

两兄妹就像一场闹剧,突兀的闯入了田佰蓉的世界里,她同装修精致的修理店格格不入,似乎只有她尴尬的散发着灰色的气息,被遗忘在角落。

可是她被匆匆赶来的少年所吸引,她这是第一次,跟许安泽说上话。


陈焓傻愣愣的听着余奕讲完那天的故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你脑子有病,我要这样我也会觉得我脑子有病的!怪不得这么多天你都不穿校服,风纪委员办公室那里也不抓你扣分。啧。”

余奕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已经差不多喝了个精光,她就一个一个吸留下的爆珠:“哈,羡慕不穿校服了?咱学校什么速度,后勤已经给我弄好校服了,估计明天考完试我就能拿到校服了。”

吸管刺溜刺溜的声音略微刺耳,陈焓嘟囔着嘴:“倒不是羡慕你能不穿校服……不过小可可,我觉得你下次再有那种别扭的想法,就告诉我吧。”

“啥?”

余奕皱了眉头,疑惑的抬眼看着眼前高大的男生。

只见少年逆着月光,脸上的五官棱角有些模糊,但是神情异常认真:“我说真的,我带你去看医生吧,咱俩的秘密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不要害羞,是病咱就得正视!”

“……那这样的话,你这次放假牺牲一下宝贵的时间,陪我去看我妈吧。”余奕叹了口气,向脑子里的暗示屈服,“神经病医院,顺便帮我找找心理医生?”

“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你也知道的,我周末能出去得取决于我明天考试的成绩……”陈焓冲着余奕开始挤眉弄眼,说话的声音也带了撒娇的意味,“好可可,要不你今晚帮我……”

话还没说完,原本昏暗的天台一下子亮起了大灯,刹那间跟白天一样,天台上的学生都乱了起来。

教导主任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台阶上,废了老命的扯嗓子。

“都别动!现在所有人,你们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跟你的小伙伴站在一起,蹲下!快点!那边的那个女生,跑什么?要丢下你的小男朋友吗?!”

“喂!那边的男生,我刚说完别人家女生,你也跟着跑什么?欺负我老眼昏花?你个渣男丢下你女朋友算什么?!”

……

每一所中学的教导主任都有着疯子一般的活力跟神出鬼没的踪迹,脑回路也不是正常人可以比拟的。作为圣康的教导主任,苏主任更是如此。

每次月考前的自由复习时间,天台上都会有大批大批的学生混在一起,说闲话的谈对象的复习背诵的,干什么的都有。

当然了,谈对象的绝对是居多。平常查得严,可以说最自由放松的时间就是现在了,憋了将近一个月的小情侣们可以在这黑暗而且人多容易隐蔽身影的地方尽情的抒发思念。

苏主任拿着大喇叭在上面继续教育,并且眼睛跟x激光一样扫遍全场。政教处的老师们开始在人群里把那些一男一女的小组合都往外拽。

此时跟陈焓蹲在一起的余奕:“……*某种植物啊!”

陈焓也有点尴尬,看着越来越近的政教老师,小声对着余奕说道:“可可啊,咱们解释得清楚吗?我*我看到我的主训老师了,他怎么在这!完犊子了!”

余奕腿蹲的麻了,干脆坐到了地上,他们的位置相对偏后,跑是跑不掉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又不是真的谈对象:“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不知道所有的体育老师都是政教老师吗……话说,一会到咱俩的时候你把你的小破嘴闭上,我来解释。”

陈焓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小声的嗯了一声就抱紧自己的腿,一想到自己的主训老师也在,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不是陈焓怂,而是圣康恐怖的校训让他不安心。为了防止早恋,圣康一贯都不允许男女生的接触过于亲密,甚至要求男女生不要单独相处,不要以兄妹相称,讲题也是尽量找同性朋友。

一刀切的便利化管理,造成的结果就是,反正逮到了男女生独处,不是早恋就是有早恋的苗头,通报批评时一定要有的处分,还得叫家长。

陈焓皮糙肉厚的,苦不拉几的想着自己大不了就是被老师们训一顿挨一顿手板子多跑几圈罢了,最严重也就是被自家老爹再揍一顿好了。

可他害怕连累小可可,小可可身体本来就有些娇弱,心里也是脆弱的一批。这要是被误会了,光是老师们的批评说教一定会让她委屈的哭鼻子的!再别说叫家长,小可可跟家里人的关系本来就冷,这要是被叫加了家长,小可可心理一定会崩溃的!

当然了,以上纯属陈焓自己的想象。

已经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委屈唧唧的陈焓,冷不丁被猛怕一下肩膀,打了个哆嗦出了一声冷汗,还好及时被余奕捂住了嘴巴才没叫出声来。

少女的声音冰凉且纤细,一瞬间陈焓的所有注意力都跑到了嘴上和下巴处冰凉的触感上,他大脑当机了一下,随后面红耳赤。

自己脸上火一样的触感跟少女冰凉的手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嘘,你看,那一对,那个男生,是不是许安泽?”

余奕没注意到陈焓的异常,只是小声说道,确定了陈焓不会大喊大叫后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指向了一对正被揪起来的“小情侣”。

陈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张大了嘴巴,然后磕磕巴巴的说道:“啊我*!真的,真的是你哥,我去,他早恋了这是?等等,他旁边那不是我班里的小甜一嘛?我靠!俩学霸搞早恋啊!”

“早恋的话,有点快吧。”余奕瞅着许安泽身旁的田佰蓉,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你们男生是不是在这个年纪都这样?身边有个认识的女生都能发展成男女朋友?”

“啊?我可不是这样,可可我冤枉,我可是好男人啊!哪有你说的那么渣,咱俩这不就没……”陈焓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过于激动声音大了起来,吸引过来了他的主训老师。

主训老师一把揪住了陈焓的耳朵把他拉了起来:“我说听着耳熟,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呢,忙着表忠心呢是吗?起来,跟我上边上去!”

陈焓呜哩哇啦一顿怪叫:“啊轻点老师,哥,冤枉啊,我是跟旁边这哥们一伙的!我们这一圈人都是一起的,没有男女单独相处!”

主训老师冷笑一声,指了指旁边一个男生:“这谁?”

陈焓傻了:“什,什么?”

“呵,你完了,还想骗我。”主训老师给了陈焓一个脑袋瓜,“你小子还不安安分分的带着你的小伙伴跟我走?想要明天下不了床吗?!”


相比较于陈焓的哀嚎,余奕则是冷静的站起身来,服从老师的管理,很自觉的往边上靠了过去。

那一片都是被揪出来的男女独处的。

她跟许安泽对上了眼神,后者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感觉有些可笑,于是她拽着被老师教训过的陈焓,在人群中一点点朝着许安泽移了过去。

教导主任对于这边已经判了死刑的孩子们没有太多的注视,他盯得更紧的是那一批还没有被政教老师筛选的孩子们。

余奕移到了许安泽的背后,她看到了藏在许安泽宽大肩膀后的田佰蓉,点了点头表示打了个招呼,她还没开口同许安泽讲话,后者就低声训斥她。

“我不是跟你讲考试前不要跟他疯玩吗?”

这种先入为主的教育口吻还带着训斥,真的让余奕很火大。她抬脚就往许安泽的小腿上踹去,声音也冷冷的:“站到这里的就都是疯玩的了?那你跟她呢,谈对象被抓了啊?”

田佰蓉听到余奕的话害怕的打了个哆嗦,瘦瘦小小的姑娘瞪着她明晃晃的大眼睛,像是要哭了一样:“不是,我们没有。是许同学跟我一起来复习的……”

余奕听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声音,心里更是有些恼火,“跟你说话了吗你就帮他说话?”说完,她又扭头看向许安泽,“你俩刚认识的都能学,那我就不能跟陈焓来学习了?”

看着明显生气了的余奕,许安泽有些头疼,他无奈的去拉余奕的衣袖来示好,声音也夹杂着很明显的忍耐:“安可你误会我了,我的确是来学习的。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复习……”

“你就是对陈焓有偏见。”余奕下了定论。

被说中心坎,许安泽脸色难看了许多,哑口无言的选择不再争论。

陈焓清楚余奕的脾气,连忙给少女拍拍背让她消消气:“小可可别生气,咱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余奕甩开了许安泽已经有些松动的手,余光中瞥到了田佰蓉那可怜的表情以及眼里无措的泪水,语气生硬,但也是极力忍住不再发火:“最坏也就叫家长,咱们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咱学校老师可不听你解释……”

陈焓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台子上拿着大喇叭的教导主任就冲着他们这边吼。

“那边已经被扒拉出来的小情侣干嘛呢,这会了着急吵架呢?!还在说还在说!那两个男的怎么跟一个女的吵起来了?你们给我站出来!”

刚插上嘴的陈焓:“……靠。”

此时政教老师们已经把所有男女独处的学生给扒拉出来了,学生们被正式分成了两波,一波是被拉出来男女独处的,占了绝大多数。另一波是极少数没有被扒拉出来的。

教导主任这时候注意力也就放在了被拉出来的一堆学生中,正好看见了余奕甩开许安泽的手,许安泽背后有个哭哭啼啼的姑娘,以及陈焓给她拍背解气,嘴上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好家伙这什么戏码。

教导主任都惊呆了。

亲自到了跟前把四个人拉出来后,拿着大喇叭去另一波没有被拉出来的学生面前。

“这里面有的侥幸,被抓的时候有小动作男男女女混一起的我这次就不追究了,但我想你们清楚我要查的话一定能查得出来。当然了不排除有同学是真的在学习。你们解散吧,各自回教室自习。”

一波学生解散完了后,教导主任带着一众政教老师往这余奕他们跟前一站,没有搭理余奕他们,直接开始了长篇训话。

余奕听的晕晕乎乎,到最后总结的时候才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现在,一对一对的站好,给我安分的登记名字。别解释找说辞,考完试拿着你们的成绩单跟我一起见家长!”

“有什么解释的,当天拿着成绩单给我解释!”

陈焓听着,苦逼了一张脸,小声冲着余奕说道:“完犊子溜。”

结果被教导主任听见了,本来这四个人就是拉出来站到最前面的,现在还敢说小话。苏主任拿着本子跟笔狠狠地往陈焓前面一放:“就你们先开始,快点。姓名班级。”

陈焓脑瓜子一动,苦逼兮兮的朝着苏主任卖惨:“老师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们四个人,那俩是兄妹,我跟另一个同学一个班的老师叫她帮我补课。”

苏主任一本子往他头上拍:“我说了解释没用,要真的是清白的,拿了成绩单再好好解释。”

陈焓可怜兮兮的拿着本子跟笔写字,嘴里还小声嘟囔:“可是这样的误会会影响我们的考试心情呀……诺,可可你写,完了给你哥。”

然后就是余奕写,写完之后是许安泽,最后一个是田佰蓉。

陈焓,三年三班。

许安可,三年一班。

许安泽,三年一班。

田佰蓉,三年三班。

教导主任看着四个人齐刷刷的名字,沉思了一下,把本子给了旁边的老师,:“小杨你把他们登记好了之后放他们回去自习吧。”然后沉声跟陈焓他们说道,“你们四个跟我去办公室。”

与此同时,余奕的脑袋里又有了明确的声音。

……要让许安泽跟田佰蓉被误会成早恋情侣。

余奕瞅着身旁一米八几的陈焓,心里有了思考。


苏主任拉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抽出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夹,头也不抬的道:“最后一个人把门关上。”

田佰蓉最后一个进来,动作小心翼翼的关好门,尽量不让门有一丝噪音。

四个人并排在苏主任跟前站好,从左到右依次是陈焓余奕许安泽和田佰蓉。

田佰蓉本来想要跟余奕站在一起,毕竟两个女孩子站在一起更好一些,可她关好门才发现余奕已经被两个男生夹在了中间,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认识的许安泽那边,保持了些许距离。

苏主任翻的是初三的点名册,他找到四个人对应的班级以后缓缓开口:“你们都是初三的,开过年就紧打紧的要中考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还出事了?”

四个人都没吭声,一般老师问这种问题也压根没法回答。

苏主任冷哼一声:“许安可许安泽,这俩的确是兄妹,来,哪两个让我好好认识一下。”

许安泽往前一步,略微挡在了余奕的面前,余奕也举起了手,两个人同时出声道:“我们两个。”

苏主任看着余奕顿时有了印象,刚刚跟两个男生耍脾气的可就是这个女生。他翻开初三的成绩册,找到了一班的成绩单:“找到了,兄妹俩都在重点班也都同时谈对象被逮我可是第一次撞见。”

他粗略的看了一眼两个人的成绩排名,抬头说道:“哥哥成绩很稳定,明年努力一把是有希望成为状元的。妹妹虽然在重点班,可这成绩有些难看。重点班十名以后就会被别的普通班的第一二名赶超了……而且这成绩忽上忽下一点也不稳定。”

他说着,直勾勾的看向余奕:“怎么了,脾气看起来也有些暴躁。因为什么事就跟小男友还有哥哥吵起来了?”

余奕不喜欢苏主任这种先入为主的霸道教育,脸上的表情很淡,平静的跟苏主任对视,她缓缓开口道:“因为他不愿意给我补课也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呗,只想着三班那个第一了。”

这话一出,陈焓吃惊的瞪大双眼,田佰蓉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许安泽更是慌了:“安可你别闹。”

苏主任觉得自己已经打探到了真实情况,叫其他三个人别说话,拿起了三班的成绩单,继续问余奕道:“三班的第一……田佰蓉,人家还挺稳定,年排时不时往你前头窜呢。”

苏主任说这,眼睛迅速找最后一个人的名字,等找到了陈焓的时候笑了:“你对象成绩可不怎么样,你来给他补课的?”

“老师。”余奕冷静地开口,“我跟陈焓不是男女朋友,我俩从小就认识也不对头这一点你叫了家长可以问。我给他补课复习是因为他请我喝奶茶,而且他考不好回去会被揍,没了零钱我也少得花了。”

苏主任轻笑了一声,“继续。”

“继续什么?”余奕皱了眉,“您要听实话我都说完了,您心里怎么想我也没法知道。”

“这就是你的态度?”苏主任声音透露着不高兴,“违反纪律目中无人现在也跟我抬扛了?”

陈焓快步上前挡在余奕的身前,体育生结实的身板挡在余奕跟前:“老师你别生气,她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死皮赖脸求她帮我补课的,我虽然是体育生但我也想要考好点嘛~”

“我又没说我不信她,我说的是她的态度问题!刚刚在外面就是她,被拉出来了还目中无人跟两个男生拉拉扯扯不知廉耻!重点班的有点破烂成绩就目中无人了?瞧瞧她哥哥还有那个女生,两个人都能超过她,那个不是比她稳重!”

许安泽也挡在了余奕跟前:“老师您消消气,我替我妹妹道歉,她这人心眼很好的,就是要强了点平时说话都是这个语气。她没有态度问题的。”

余奕此刻脑子里都是那些暗示,头也隐隐作痛,眼前的局势有些混乱,负面情绪上升到了极点,她缓缓开口:“老师你说的话……很过分。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切的管理模式也很恶心。你要硬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没办法。”

说着,脸色阴沉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还狠狠地摔了门。

苏主任气的脸都绿了,但两个男生都拦着他,他也只能压着火气:“真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学生!开除都算轻的!一点教训都不听!”

许安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暗了下去,他又替余奕道了歉之后,苏主任脸色才好了点,开始教训他们三个。

“你们三个听好了,初三了马上就要中考,凡事要以学业为重。青春期有好感很是正常,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千万不能越界。有这个想法倒不如保持,两个人发奋一起考上好的学校,那才有未来,知道吗?特别是女生,这个阶段要懂得廉耻,不要随随便便就跟男生谈对象。”

田佰蓉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哪里还会为自己辩解,现在辩解那就是态度不端正顶撞老师,就算是觉得委屈也只能哽咽着点头。

许安泽跟陈焓也没说什么,挨训的时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

见他们三个人态度还算是好,苏主任才缓了脸色:“不是说非要认为你们谈对象,但你们想想你们的行为,孤男寡女在这个年纪独处,过分亲密这像话吗?不是情侣早恋最好,那么明天就好好考试,大后天回家的时候拿着成绩单带着家长来见我解释吧,老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三个人都沉默着,也没办法解释。刚刚余奕那一闹,已经让苏主任成功确定他们就是早恋谈对象了。

——

余奕摔门离开后,直接去了医务室。头疼得厉害,脑袋里的暗示似乎有了意识,之前一直都是重复一句话一个指令,现在却开始聊天似的跟她絮叨起来。

……我说你选的这个方法也有点蠢。

……那你自己都成了教导主任重点关注的问题学生了。

……这个任务点勉强算是通过了吧。

余奕的脑子嗡嗡的,她抬手抹上了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

脚步虚浮的她进了医务室直接跌在了床上,跟她相熟的老校医给吓到了,连忙上前看她。

余奕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老校医叫她,但脑子里的声音却更加清晰。晕的厉害,她干脆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的就晕睡了过去。


四周的冷风寒地刺骨,风声古怪的叫嚣着,卷起了地上的一片枯叶奔向远方。枯叶跌跌撞撞的飘零,忽然碰到了阻碍,猛地摔了一个跟头。

那个阻碍是一顶红色的喜轿。

四周荒芜,光秃秃的一片凄凉,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一望无际的荒芜,就连刚刚倒霉的撞到了轿子的枯叶都是难得的曾经的生命。

喜轿忽然跳了一下,本来就没有人支撑,突兀的动作显得有些可怕。

再接下来,喜轿又是跳着往前走了几步,余奕看的不真切,她想要凑近那轿子看几眼。

轿帘从里面掀起,余奕看到了一个竖着高马尾黑发黑眸的少女,穿着的是精干利落的现代式衣裤,马丁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少女眉眼还不太清晰,只能依稀看到她高挺小巧的鼻梁上的粉色创可贴跟脸颊处的略微明显的伤疤。

那个少女似乎是看到了余奕,冲她大方的咧嘴笑了。

“你怎么在这呢?应该在梦里啊。”

那熟悉的声音刚落,余奕看清了少女的面孔。

就是自己的脸!

——

“我去!”

余奕猛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扯到了左手上的输液针导致跑针,鲜红的血液立马回流到输液管,有不少也渗透了她的手背上。

趴在她床边小憩的许安泽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余奕手上的血后立马清醒了,少年扶住了余奕的左手,给她重新扎好了针。

余奕惊了一身冷汗,缓过神感觉到手背上一阵暖意,才发现是许安泽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条湿毛巾给她擦手上的血迹,而他们正在医务室。

医务室里没有别人,灯一直都是亮着的,老校医估计在后面的小房间睡觉,余奕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老式钟表,凌晨四点。

许安泽给余奕处理好血迹之后,又拿出另外一条毛巾,弄湿后敷在了余奕的额头上。

因为刚醒的缘故,少年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头还疼吗?”

余奕缓过神,点了点头。

许安泽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去给余奕倒了杯温水让她喝。

已经差不多退了烧,就是嗓子还是火烧过一般的难受,后脑勺也晕乎乎的。

余奕喝完水,感觉嗓子好受了些才低声说话:“再睡一会吧,离起床还有一个小时呢。今天不是考试吗?”

许安泽接过她的水杯,给余奕盖好被子后温和的笑了笑:“你再睡一会吧,我醒了就看会书,睡不着了。”

余奕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也清醒得很,一点睡意也没有。做噩梦醒来的后果就是醒来后根本没擦继续入睡。

她侧头看着已经拿出来笔记本的许安泽,黑色的眸子里隐约有暗流涌动。

察觉到少女的目光,许安泽跟她对视,温和地笑了:“闭上眼睛在休息一会吧,不着急看书的。”

少女黑色的眼眸带着某种透亮的闪光,刚刚被水滋润过的嘴唇也亮闪闪的,用着极其微弱的弧度一张一合:“……谢谢。”

许安泽揉了揉她的脑袋:“跟我谈什么谢谢呢,再休息会,今天的考试你得正常参加了。”

余奕嗯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要休息的打算。

许安泽也看不进去书,叹了口气,少年宽大的掌心附在少女精巧的小脸上,魏润的感觉似乎是触电一般:“苏主任那里,我解释过了。你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

余奕张了张嘴,她那会的表现的确是任性得很,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反感许安泽的管教,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问道:“你解释什么了?”

面前的少女没有像以前那样要**躁,在许安泽的记忆里,这是少有的平静乖巧。

像是温润乖巧的小奶猫一样,喵呜喵呜的冲他伸爪子。

“说你发烧了,那会是脑子混着呢才有了过分的行为,而且你一出办公室就晕倒在校医室了,校医也跟我过去解释了。苏主任挺好的,很关心你的病情,就让我不用回宿舍来照顾你了。”

许安泽说着,抬手揉了揉余奕的脑袋:“昨天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抗拒,你要知道他是老师,管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可能做法有些不妥言语也过激,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啊……我知道。让你们受到误会了,抱歉啊。”余奕侧了侧头,额头上的毛巾滑了下去,斜斜的盖住了一只明亮的黑眸。

莫名的,许安泽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拿起毛巾和笔记本起身:“我……去外面洗漱。你在休息一会,睡不着的话,躺会也行。”

说着,他快速走出了校医室。

余奕瞧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眨了眨眼睛,随后低低的笑了。

这么多年了,许安泽也还是不知道她睡觉不可以见光的问题。

——

因为一天就要考完所有的考试内容,圣康从早上五点二十不间断的考试,除去中间换科目的十分钟休息复习跟中午一个半小时的午餐午休,要一直考到晚上十点左右。

最后一门是历史,余奕交完卷子后扭动了一下脖子,咔嚓咔嚓发声音总让人感觉脖子要断掉一样。

四周哀嚎声此起彼伏,都在诉说今天的题有多么变态,回家又要挨训了。

因为考试座位是按照年级排名分布的,所以好巧不巧,许安泽余奕跟田佰蓉都在一个考场里,许安泽比较靠前,余奕在中间位置,田佰蓉则是在考场的倒数第二个角落。

三个人在紧张忙碌的一天里也没打个招呼,这会松快了倒是有了机会。

这个考场就是一班的教室,余奕收拾好东西后往田佰蓉那里走去。

黑黑瘦瘦的女孩情绪看起来不太好,愁眉苦脸的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嗨,我是来道歉的。”余奕走到她面前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昨天政教处的事,对不起啊我发烧了脑子说的胡话,牵连你了吧?”

田佰蓉听到声音后抬头,面容上仍旧是不太高兴的表情,因为中午突然发现上午考的数学有很严重的计算错误,导致她一下午都严重崩溃,心情也坏到了极点。

眼前的姑娘表情很是轻松,看起来似乎考得不错。

这让田佰蓉心情更加不爽了,搞什么啊,这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吧,完全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昨天任性的时候完全不考虑后果,还让自己在主任那挨什么不知廉耻早恋的批评,要不是这样让她心里忐忑委屈,今早也不会计算失误,下午也没发挥好。

现在假惺惺的过来道歉,真是恶毒极了。

而且昨晚自己为什么会在天台被抓,不也因为是之前撞了她的自行车,她还得去商量赔偿的事情吗?所以归根到底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恶毒的扫把星!

越想越气的田佰蓉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昨天许安泽请她吃了饭以后,完全没有跟她继续商量赔偿的打算,只想着各自回去复习的好。是她自己一路尾随,拿了书本到天台假装跟许安泽偶遇,想要一起复习的。

可还没说几句话,教导主任就开始逮人了。

见田佰蓉没有反应,余奕有些疑惑,声音仍旧是轻轻的:“同学?”

田佰蓉回过神,很不友好的斜了余奕一眼,语气生硬:“有什么好道歉的,骂都已经骂了,你知道说的有多难听吗?算了,不计较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就抱起了自己的资料很笔,直接离开了。

余奕愣在原地,似乎也没想到一直看起来很柔弱的女生会这么说话。

“什么啊?刚刚那女的怎么这么说话呢,安可你跟她认识?”

因为田佰蓉刚刚的声音不算小,吸引来了余奕的同学朝茗,女生维护闺蜜的气势瞬间爆发了:“不会是没考好就这样乱发脾气吧,拜托了什么人啊,以后再也别进我们这个考场,无语。”

余奕好笑的拉住朝茗的手:“不是啦,可能我撞枪口上了,毕竟这次题是真的难。”

提到这次的题,朝茗的气势瞬间又弱了下去,哭唧唧道:“可怎么办啊我最害怕的数学啊,拉的我没了要,又要被谈话了……”

“你就夸张吧你,成绩出来你指定在我前面。”


“快算了吧你,你这可是带病考试状态差点也情有可原,我就不一样了。回顾一下我这一大周被逮开小差睡觉不知道挨了多少批,又要被猴猴骂死了……”朝茗哀嚎着,已经陷入了极大的苦闷当中。

“说的谁不是一样,我还不是跟你一起睡觉被逮了。”余奕拿胳膊肘碰了碰朝茗,“心安啦,反正有明天一天的缓刑时间,现在我请你吃饼喝奶茶,去不去?”

一听说有好吃的的朝茗:“去!”

现在悲伤算了屁,还不如及时享乐。

学生时代最珍贵的回忆恐怕是在结束了一天匆忙的考试后,跟你的好朋友来一个学校里的小炸串夹饼子,手上拿着一杯人生快乐水,畅聊人生。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是小吃店最火爆的时候,学生们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老师们忙着收卷子整理装订,这样的大课间很是美好。

“朝茗和浩宇的饼要辣椒酱吗?”许安泽在长长的队伍中排着队,询问一旁两个悠闲自在的女生。

得到朝茗肯定的回答后,余奕点了点头:“她跟姜总的要,我也要。”

许安泽直接拒绝:“你不可以,加网站酱吧。病好了再说,否则连饼都不可以吃。”

余奕撇了撇嘴,不再理会许安泽了。朝茗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傻了:“笑死,你哥管你管的死死的。”

“他不是我哥。”这是余奕一贯的回答。

旁人只当是两兄妹的闹别扭,余奕也从来不多解释什么。即便是同窗三年的好朋友朝茗,她也没有跟对方讲过自己的家里事。

朋友当中唯一知道的,也只有从小玩到大的世交憨憨陈焓了。

两个女生岔开话题,从女生宿舍的小事到老班侯老师的心理行为分析,话题跳跃的飞快,往往都是莫名其妙跑到了下一个话题,而且还记不起上一个话题是什么。

“……啊对!昨晚天台教务处逮人了你知道吗?可真刺激,幸好我跟小姜姜提前走了,不然被逮就惨了。”朝茗跳跃到了这个话题,一脸后怕,“而且听说昨天晚上当晚就揪出来两对典型,都拉到苏主任办公室了。听说有个女的还跟苏主任犟嘴,牛啊我跟你说这种人简直是我的女神!”

犟嘴女神余奕嘴角抽了抽:“别这样我的宝,传闻不可信。”

“啊?这瓜不熟吗?可我昨晚侥幸跑回来的姐们说的啊,她跟她对象才机灵呢,当机跟旁边一对打了组合,女的跟女的一组男的跟男的一组,中间隔辣老远,这才免过一劫。”

听着朝茗说别人的幸运世纪,余奕只能感叹了:“得了,无辜的被拉出去一堆,真情侣们却险险逃过。”

朝茗问到了瓜熟的气息:“你别说你昨晚在场?你不是生病在校医室吗?”

余奕有些丢脸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说来话长了,那个犟嘴的恐怕就是我。”

“我去!”朝茗惊呼着,同时又带有幸灾乐祸,“你跟谁跟谁跟谁?”

余奕还没开口,去买奶茶的陈焓和朝茗的对象姜浩宇已经回来了:“什么跟谁跟谁?”

陈焓把余奕跟许安泽的两杯奶茶都给了余奕,自己迫不及待的把吸管戳了进去,兴致勃勃:“吃什么瓜呢带我带我!”

姜浩宇给朝茗插好吸管后才递给她,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跟陈焓勾搭上了肩膀:“瓜熟了大家都有份噢!”

陈大憨也认真的点头:“不能吃独食。”

看着陈大憨,余奕莫名有些心塞:“就我,陈大憨,许安泽还有三班的一个女生。”

莫名被点名的陈焓:“什么玩意?”

朝茗夸张的张大嘴巴:“我去,牛蛙!呱呱呱啊简直!咋的了你跟陈焓有情况?”

余奕还没开口,陈焓先嗷嗷叫了起来,一米八的体育生惊恐的乱窜到朝茗跟余奕跟前,耳根子都红了:“可别球胡说,我们那是冤枉的。政教只要看见一男一女就给逮出去了,我还被自个主训老师揍了一顿……”

受不了面前嗷嗷怪叫的陈焓,余奕抬手推开他的脸,跟朝茗解释道:“啥球都没有,我给他复习,许安泽刚巧也在。反正就莫名其妙被拉出去了。”

耳根子发烫的陈焓被姜浩宇拉回去,还想说什么却被姜浩宇阻止了:“哥们,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

两个女生都没看出来陈焓的异样,毕竟这人平常就大大咧咧的是个戏精。

“那你怎么跟苏主任犟嘴了?”朝茗继续深入吃瓜。

余奕还没想好说辞,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的脑子叫嚣着要把许安泽跟田佰蓉凑一对吧:“因为……”

“因为她发烧了,糊涂鬼的糊涂劲上来了。”

手里被塞上了热腾腾的饼子夹串,余奕抬头看着已经紧贴着她,站在她身后的许安泽。

少年的下巴上已经开始冒出青葱的胡茬了。

许安泽把大家的饼子发好后,把余奕往自己这边的位置拉了拉,拿走了那杯属于他,还没有开封的奶茶:“她昨天体训时间就有些头疼,还不听话的往天台上窜,吹了风烧得厉害了。”

朝茗他们才恍然大悟。

余奕被许安泽拉到了跟前,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被许安泽拉到了怀里一样。少年动作熟练的从余奕背后伸出手,给她把棉服的拉链往上拉盖住脖子,瞧见余奕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尖,一只手把还没还开封的奶茶贴上去,另一手把隔着几层塑料袋的饼子也贴了上去。

余奕觉得动作有些怪异,扭过身子推他:“哪有人把吃的喝的贴一耳朵的啊?”

许安泽温和的笑了笑:“我怕你冻着。”

余奕皱着眉表情很是嫌弃,语气也有点小女生的责怪:“下次别这样了。”

抗拒的扭过身子,她开始享受美味的小吃。

没人注意到刚刚还大呼小叫的陈焓,此时只是默默地看着许安泽跟余奕很是亲密的动作,少年安静了下来,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所以说幸好我跟小姜姜走得早。”朝茗吐了吐舌头,一脸庆幸,一个没留神手里的奶茶险些倒撒了。

姜浩宇时刻都在关注她,连忙伸手给她扶正,指责她考了个试脑子都丢了。

余奕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禁止虐狗,大家都是碳基生物,这样很过分。”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聊着天,许安泽温和地笑着,抬眼平静的看向姜浩宇身边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陈焓。

陈焓眼里带着黯然,他注意到许安泽的目光后,对视了一眼随后礼貌而疏远的笑了笑,那一刻他明确的察觉到对方眼神里的挑衅。

陈焓因为是体育生,平常性格很是脱线跳跃,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不服输的精神也是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一米八的陈焓站直了身体,朝着一米七多一点的许安泽开口道。

“要说昨天,其实我挺好奇安泽跟我们班的小甜一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话题被拉了回去,朝茗的兴趣也来了:“啊对了刚刚我也想问来着,四个人,你跟安可我是知道,那么安泽和三班的怎么回事?”

被朝茗目光询问的余奕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这俩干啥去了。”

话题上陈焓掌握了主动权,幸灾乐祸的他贱兮兮的开口了:“我跟小可可清白的被误会了,那安泽你跟小甜一……该不会?”

被他引导的朝茗和姜浩宇都一脸“有故事啊”的表情看向许安泽,并且发出了谜之声音:“噫——~~~”

陈焓正幸灾乐祸呢,谁想余奕突然开口了,少女站在许安泽身前,亮亮的眼睛里都是光,努嘴道:“比起这个,我昨天就想问你为什么叫她小甜一,怪亲密的诶。昨天你找理由的时候还说,老师叫人家帮你补课呢?”

吃瓜的姜浩宇跟朝茗又扭过头来:“噫——~~~”

陈焓:“……”

叫你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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