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军事历史> 先秦有声

>

先秦有声

当代罗贯中著

本文标签: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秦朝,西周   更新: 2022-06-02 19:46:54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秦朝,西周《先秦有声》讲的是我将山海藏于此书以正史为经,务求确凿以轶闻为纬,不尚虚诬,注重真实的同时,以演义体的形式,再现,秦、西周波澜壮阔的历史

第015章 解释

精彩节选


6+1=?请移至秦非子游记大齐篇

处尧日舜天,然豺狼当道

不逢尧舜,长夜不旦

睿而愚之人噫

信而将疑

万物章章,以便一生,生无不长

万物章章,以害一生,生无不伤

欲使世道安者必要搅动乾坤

欲使世道乱者却总要欲盖弥彰

此时应当重塑,我们正逢其时

任好,幼时少学,醉心嬉乐。然天资聪颖,双目如火,望穿世之幽暗,岁月蹉跎,其心愈发不安。

任好道:“吾欲扶大厦之将倾,以博些许功名,谓

之奈何?”

那人道:“莫如学,潜心二十载,则可达矣。”

任好道:“请许吾十载,人将休,吾不敢休,人将卧,吾不敢卧。”

那人道:“既如此,汝未可成矣。或震天撼地,或为沧海遗珠,亦或粉身碎骨。”

任好道:“吾愿化燎原之初火,万死不辞。"

当今之世(今指西周)四维不修,国乃灭亡。礼崩乐坏堪比春秋,却无圣人再出。

我将从嬴赵的由来,再到人才济济、内忧外患,的中后期西周王朝,以演义的写作形式呈现给大家。

国、邑者。就是建国首先要建筑城池。“大邑商”就是大国商,集合众多邑而成。由于它在**区域,因此甲骨文中有“中邑”之称呼,“中邑”也就是“中国”的意思。早在夏商之时,我们便已有了“中国”这一地域名称。

秦文化,先在此不提,后续大家会慢慢了解到秦国。什么叫,真正的“得于斯者毁于斯”。

先简单的讲解一下“嬴赵”的由来,与西周创业时的艰难历程。

这还要追溯到尧帝之时……

尧帝之时,洪水成灾,汪肆浩渺,四岳共荐崇伯侯鲧,前往治水。尧帝疑道:“朕闻鲧刚愎自用,不得民心,易于败事,恐其不可用也。”

四岳力保,奏道:“今洪水之灾至急,朝廷诸臣虽皆可用,然若论才能,则无出鲧之右,臣料鲧此行,必能治水。”

尧帝召鲧觐见,问其数难,鲧辩口利辞,字字珠玑。帝悦,命鲧治水。

鲧领旨治水,催动人马,一路长行,治水九年,未见寸功,水灾愈加泛滥,自知不可成,恐帝降罪,率众回朝。

帝问道:“卿别朕九载,以何法治水,今万民安否?”

鲧奏道:“洪水滔天,势不可挡,臣已无计可施,暂且令民以土壅塞之。”

帝大怒,骂道:“无谋匹夫,败国大事,唯知贪财好色。”

命甲士退出朝门,放逐羽山。亦有说鲧被舜帝所杀,其尸身化作黄龙(一说黄熊),鲧之死历来颇有争议,不必赘言。

后尧帝下旨晓谕天下诸侯,各用军旅,于急流处开沟,放至会水所在,不用土掩,自此洪灾稍安。

舜帝之时,洪灾又起,比之先前愈烈,禹请治水,奏道:“臣父有负先帝,自当受罪,每思至此,三叹流涕,臣本不才,愿舍身以救苍生,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舜帝闻奏大喜,道:“满朝文武,卿自选以佐之,洪水无虑矣。”

禹率契、后稷、伯益等领旨而行,有意思的是禹为夏祖、契为商祖、后稷为周祖、伯益为秦祖。

禹王分别九州疆界,削木为标,高山大川为奠。禹王将其父之败引以为戒,改法通水。

一夜,禹王不得安息,直至子时,方才入眠,梦一神,蹙金结绣,鱼尾人身,手捧一侧,自称冯夷。

冯夷道:“上帝知汝一意为民,故使吾授汝治水之经。”

禹王大梦惊醒,不知何时,手中握有一书,禹王取火观之,登时醍醐灌顶。各地之水,皆遵此册治之,北方已治,又治南方。

诸水皆不难治,唯淮水不得治。一日,禹王率众人往淮水相度地势。立足未稳,突见狂风骤起,浊浪滔天。

一水怪突出其来,其形若猿猴、缩鼻高额、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长十余丈、力逾九象。以身触船,巨轮倾覆,以身触岸,岸崩如雷,其声尖锐,众人掩耳塞听。

后稷呼道:“此怪名无支祁也,阴则浮沉出没,涨浪高数丈,专坏人家屋舍。”

伯益震声高吼道:“孽畜不得无礼!”那伯益亦有拔山扛鼎之力,跃跃欲试。

禹王阻道:“益不可莽撞,吾观此妖,非常人可治,暂避谋计,以便禽之。”

禹王遂令童律领兵数千,执强弓硬弩,只待其现,登高射之。翌日,无支祁果又浮水而出,童律命人登高射之,无支祁如身披铠甲,无一箭着肉,将童律杀得大败。

禹王又命乌木由领兵战无支祁,乌木由身形魁梧,每刀砍下,如泰山压顶,无支祁虽身长百尺,却步履敏捷,闪挪腾移,战至天黑,乌木由未伤其分毫,只得败归。

禹王召附近诸侯,寻降妖之计,众诸侯恐祸临己身,面露惧色,恳请王收回除妖之令,王喟然长叹。

契附耳道:“臣派人打探,此些诸侯,多助水妖残害百姓,不愿出力。”

禹王大怒,命人将鸿蒙氏、商章氏、兜卢氏、犁娄氏等诸侯囚禁。是时升帐,两班文武齐聚,契出班奏道:“此妖神通广大,怪力鬼神,能机善辩,自称淮涡水神,在淮河之中建有龙宫,常兴风作浪,危害百姓。”

众臣无不大怒,“小小水妖,妄言称神。”禹王命庚辰为首,众将为佐,定降无支祁。

不日,无支祁又出,乌木由道:“此妖灵巧异常,器不能击之。”

庚辰道:“诸将可擒得此妖乎?”

伯益厉声道:“吾不用兵器,活捉此妖!”

伯益耸身一跃,这一跃之势,用尽平生威力,腾身跨于无支祁身上,众将见状,簇拥而上,那妖奋力踯躅,诸将随之上下。伯益紧勒其项颈,只手不放。无支祁挣扎多时力渐衰竭。

不多时,气力全无,仰面摔倒,庚辰趁此时抽出避水剑,刺入水妖胸膛,其大叫一声,如牛鸣之响,诸将合力按住。

一群小妖又来,鸱脾、桓胡、木魅、水灵、山妖石怪,数以万计,冲锋陷阵,欲劫走无支祁。诸将不费吹灰之力杀尽乌合之众。

擒无支祁诸将也被后世称为诸神,足见水妖之能。

诸将擒无支祁至禹王驾前,无支祁虽被擒,却愈加击博跳跃,渐不能控,禹王捉其一足,拖拽百米,如牵犬羊,无支祁见此人力拔山海,惊得六神无主,不敢再动。

禹王问众人,怎除水妖。契道:“此妖占据淮水,为祸一方,不如杀之。”

后稷忙阻道:“万万不可,此神兽也,不可杀之。”

禹王颔首,命人以万斤铁链,索无支祁脖颈之上,又在其鼻孔穿上千斤金铃,将其镇压于淮河之南龟山脚下。

禹率众人治水,三过涂山氏之门而不入,涂山氏自夫离别后,生子四岁,名启。闻夫治水过家门,抱启出视,启呱呱而泣,禹皆不顾。

在外十三年,治水终成,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所过皆欢声载道,箪食壶浆相迎。

禹遂回朝复命,禹顿首奏道:“臣赖陛下洪福,九州既正,臣治水灾颇得次第,自今以后,天下不至受害矣!”

舜帝大喜道:“自盘古大帝开辟以来,无如卿之功也。”乃赐禹一玄色大圭。

禹王开九州、通九道、障九泽、度九山,掘地通水注于海。凿龙门、擒水妖、驱蛟龙,使平土可居,卑湿可种五谷,民得以足食。

伯益亦有功劳,舜帝将其女赐于益、又赐黑色旗旒、赐姓为“嬴”。此后为舜帝担任虞官,掌管山泽,繁育鸟兽。

相传禹王临终之时,禅让天下授于益,后遂让为于启。其后人为商之太戊帝驾车,帝赐其妻,伯益子孙,代代辅佐殷商,多立功劳,嬴姓子孙,大多显贵。


夏桀王,姒姓,名履癸,荒淫贪戾,力能举鼎,武伤百姓,四海知之,天下皇皇。

自得有施氏之女妺喜后更是朝夕乐于酒色,旬不一朝,无以复加。

妺喜好闻裂缯之声,桀便取天下之缯,以顺其意。教人造琼宫瑶台,以禽兽之肉系于树上,名曰肉山脯林。开穴为池,倾酒作河,可以运船,糟堤可望数十里之遥,名曰酒海。

选男女美色者,赤身**泡于酒池,每一击鼓,低头牛饮者三千余人,醉而溺死者不计其数,桀于妺喜大笑为乐。

关龙逢范颜直谏,道:“民心已去,天命不佑,将之如何?”

桀闻奏大怒,道:“匹夫安敢出此不逊之言,以辱君父!”命推出斩之。

其死法众说纷纭,有说其赴火而死。亦有说夏桀王将其囚于圜土,又下密旨使狱官将其缢死,无论何种,关大夫被后人谓之为“死谏开先第一人”。

成汤,子姓,名履,又名天乙,闻桀王杀关龙逢,叹息流涕,痛哭不止,大哭道:“关君之死,奸臣害之,如此天下,何日得安?”

有人报知桀王,桀大怒,即召天乙,将其囚于夏台,众文武闻言,无不为天乙请赦。桀王准奏,释天乙回商,今后不准入朝。

桀杀关龙逢,囚天乙后,无人敢谏,愈肆无道。命民凿池通船,夜则下船,同妺喜夜游,旦则放虎入市,吓民取乐。

忽一日,桀闻奏天下诸侯多叛,欲以勇武示天下诸侯。计定,发旨遣使,大会天下诸侯。旨到各国,各诸侯旦夜起行,齐聚城外。

桀王高坐殿上,众诸侯齐班入朝。礼罢,桀王下殿怒目圆睁,鼻勾齿露。

对众诸侯喝道:“朕承先王基业,治天下三十余载,众卿怀异心反背者,朕未必不知。”

遂将座前禹王所铸九鼎之一,只手托起,遍视诸侯,道:“江山于朕手中,卿等怀异志者尽可出班,试举江山!”

众诸侯皆大惊,唯唯应声道:“臣等不敢。”

桀王放下大鼎,泰然自若,宴请众诸侯,众人皆知桀贪财色,各献珍宝美女,桀大悦,尽受其礼,一一点过,唯不见仍、缗二侯之礼,当下大怒,命人兵分两路,灭有仍、有缗二国。

待众将灭国还朝,以显兵威,桀王方放众诸侯还国。

且说成汤得释回国,广施仁政,修德惠民,百姓感恩,诸侯畏服,闻桀力吓诸侯,又灭二国。

伊尹道:“今诸侯叛桀者十有八九,请主公布告天下,诸侯同心,除暴去佞,天下可定矣!”

汤闻言大悦,发文书数道,择日会于帝都,起兵伐夏。众诸侯得信,无不起兵,唯葛伯侯不至。

汤打战书入城,晓谕百姓。翌日,桀点兵亲战,那夏桀骁勇善战,如龙似虎,杀得诸侯大败。又数次挑战,数度皆败,众诸侯被杀得畏首畏尾,苦不堪言。

后伊尹出十面埋伏之计,将夏兵尽诱阵中,诸侯联军四面八方,一齐杀出,将夏兵碾若齑粉。

唯夏桀王勇不可当,单骑杀出,逃至不远,见葛伯侯,君臣二人商议,只得奔走三朡城,立足未稳,诸侯皆至,二人率兵急逃。

葛伯侯道:“辞去南巢城不远,吾主开路,臣断后阻杀逆军。”葛伯侯断后,被费昌一枪刺死。

桀勇猛无比,无人敢阻,径奔南巢城,坚闭不出。

汤欲围剿南巢,伊尹阻道:“今桀已计穷,追之无益,国不可一日无君,吾主可率众诸侯回兵,以正大位,而安百姓。”

众诸侯立天乙为王,是为成汤,承夏天下,国号为商。色尚白,牲用白、服裳衣冠皆白,以白色为徽号,其书为归藏(三易之一)

至此,夏亡商兴,夏享国约五百年。

商朝至帝乙时,妃伊氏生二子,长子微子启,次微仲衍,皆为大贤。

帝后早崩,见伊妃贤,立为后,又生一子,名受辛。伊后与帝乙道:“妾观受辛,不如微子,若以嫡庶之分而立受辛,定误天下。”

帝许之,帝乙前莫后无子早崩。伊后生三子,为妃时所生微子启,微仲衍。故二人为庶子。

翌日早朝,帝乙道:“朕欲立微子为太子,卿等当以天下为重,勿坚执嫡庶之念。”

比干、箕子当即附和,奏道:“立微子,乃万世之公,天下之福也。”

太史费仲道:“圣上何于私爱微子,而弃嫡子受辛不立,以乱祖训乎?”

群臣不受,据理力争,互不相让。

帝心中大怒,又恐违祖训,悻悻退朝。众臣不饶,太史费仲率众臣跪于寝宫之外,道:“陛下若坏先王礼法,废嫡立庶,臣等只得以死相谏!”

帝无奈,宣比干入寝宫问计。帝道:“受辛若立,恐乱天下。忠臣硬执先王之法,朕其若何?”

比干道:“若立受辛,臣荐三人辅佐之,共掌天下,万无一失。一为西伯侯姬昌,此人论阴阳之道,晓天地之机,敢直言舍命,誓不苟且偷生。二为九侯,此人深明大义,正直无私,乃国之大贤。三为鄂侯,此人文武兼备,博闻广见,内外通达,军国大才。”

帝即遣使宣三人入朝,三人见驾礼毕。帝观三人皆为贤明君子,心中大喜,即封西伯侯为大冢宰、九侯为大司徒、鄂侯为大司寇,进三公之位,共辅朝政,三人谢恩而退。


却说帝乙崩后,受辛即位,是为商纣王,其人思才敏捷,手格猛兽,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视天下皆为己之下。

商纣七年,天下诸侯,合当朝觐,各资本国奇珍异宝上贡。纣王大悦,设宴待众诸侯,教匠以象牙为箸。

箕子闻之叹道:“今以象牙为箸,不久必弃瓦器而不用,若其不节,国用必竭,民心一变,国不保矣!”

果纣王又作犀玉之杯,那是九重之上造高台,唯爱锦衣绣袄袍。

自得妲己后,喜不自胜,宠之甚厚,唯言是从。凡妲己所好者皆贵,所恶者诛之。

竭亿兆百姓之力,造百人床,作长夜宫,建摘星楼,为琼宫玉宇,七年乃成,

纣王不理朝政,数月不朝,以酒为池,悬肉为林,男女相逐,宫中长夜为乐。

三公之一,九侯有一女,为纣王元妃,性烈贞洁,不喜淫乱,不愿助纣为虐。纣听妲己谮言,杀之。并迁怒其父,将九侯处以醢刑(剁为肉酱)。

鄂侯闻之大惊,犯颜直谏,亦遭杀害。

西伯侯昌闻之,叹道:“今主上无道,三公已死其二矣!”

西伯昌外结诸侯,内寻贤士,行“翦商”大业,天下诸侯无不道:“西伯盖受命之君。”

崇侯虎将此事泄与纣王,纣王大怒道:“西伯毁朕太甚。”命将西伯囚于羑。

箕子奏道:“人言西伯乃未卜先知,见多识广之圣人,弗如借此机,杀于狱中,以免后顾之忧。”

妲己道:“不可,西伯号为圣人,能明祸福,善识阴阳。妾闻圣人不食子肉,今将其长子邑考之肉作料,制为肉饼,赐与西伯。若食此肉,乃是妄诞虚名。”

纣王大悦,道:“俱依爱妃之言。”

伯邑考之肉送至羑里,西伯故作不知,忍泪含悲将邑考之肉尽数吃下。

纣王闻言狂笑不止,道:“尔等道西伯乃圣人,上天入地无所不知,今朕令西伯食其子之肉,彼竟不知,”

周大夫闳夭、散宜生、太颠,为救西伯,而求天下至宝。将有莘氏之美女、有熊氏之驷车、骊戎氏之纹马等奇珍异宝,献与纣王。

纣大悦,道:“此些宝物,其一足以释西伯,何其多乎!”

文王囚羑里七年,不堕其志,而演周易。后归周,广修德政,三分天下已得其二,诸侯多叛商归周。

纣赐西伯弓矢斧钺,使之有征伐之权。西伯洛西之地,请废炮烙之刑,纣许之。

何为炮烙之刑?先用油涂满大铜柱之上,再把大铜柱架在熊熊炭火之上。命“罪人”光着脚在铜柱上走,那铜柱被火烧的又滑又烫,“罪人”走不了几步就会掉在炭火里活活烧死,这时纣王和妲己便大笑取乐,这就是炮烙之刑。

纣王得千里之地,文王得天下人心。忽一日,文王出田猎,太史编卜之,道:“田于渭阳,将大得焉。非龙、非螭、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天遣汝师,施及三王。”

上古时代部落林立,各部落酋长都自称为王,尧、舜、禹时代,或许亦是如此。

《说文》曰:“王,天下所归往也。”就是说受到国家(部落)拥护者,便可称王。后来多个部落联盟变为国家就有了“天无二日,人无二王”之说。

但是异姓诸侯和蛮夷戎狄,他们也在自己的部落称王,呈独立或半独立状态,虽然早在夏朝“王”已为天下共主,但还有不少异族和异姓诸侯,一面对夏俯首称臣,另一面在自己的领地内称王。

因此,夏代末年成汤已自称武王。商末,西伯昌也自称文王,另一面对着王朝称臣,这都是不奇怪的。直至西周时期王权地位,已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了。

成汤与文王本是是夏商的诸侯,由于夏桀,商纣的暴虐无道,引起天下共怒,因此他们二人便趁机“受命称王”,表示他们已脱离,夏商的统治而独立。

“受命”就是受命于天,我是接受了上天的命令而做的。当然上天的命令是看不到的,而根据人民的愿望而行动。

太公望有言:‘见天殃,又见人灾,乃可以谋’,必须出现了天灾又发生了人祸,才可谋划兴师征伐。

即所谓“汤武革命,顺天应人”,天人本为一体,顺人心也就等同于应天命。古人认为上天是保佑自己的子孙的,选择一位君主并使其享有天下四方,但他并不偏爱,当你暴虐至极,罪杀不辜,“天”便会收回给你的一切,让更有智慧、德性的人为王。

文王三聘尚于渭水而归,尊为尚父,号曰太公。

文王受命称王次年,即伐邘、崇等。崇国于今长安东,商纣王命崇国君监视周。文王伐崇后,于此处建立丰邑,以便东征。

文王受命六年,由岐山而迁都至丰京。

受命七年,一日,病重而不能起,武王发、太公望、周公旦、召公奭慰问。

武王道:“父王宽心,频服药饵,不日病愈。”

文王道:“主上昏乱,拒谏饰非,且勤兵牧野,威谏朝廷,使之速改前非,以救天下万民,补吾补报之心也。”文王享年九十七而崩。

我自幼便背读《诗经·大雅》篇,对文王的尊崇非常人所能比,但在此篇中,以史为实,无贬低殷商而刻意抬高文王之说。


文王崩后,武王念念不忘文王遗志,而不改元,将文王木柩立于正殿之上,仍自称太子发。

天下八百诸侯,皆至岐周吊孝,一路官民罢市,无不号恸崩摧。九州四读,哀嚎遍野,六合之内,尽生惨色。

且说纣王暴虐日盛,箕子不忍,谏道:“自陛下即位以来,灾祸接踵而至。百姓已食不果腹,易子而食。愿陛下散鹿台之财,发巨桥之栗,斩妖妇于宫,诛奸臣于市,谢罪三公,悔过诸侯,如此人心可归,天命可留。”

纣王大笑,道:“天命赐商,即使我子孙永享国胙,怎有去留之说乎?”

妲己屏后听得“斩妖妇”三字,登时心跳不止,高声道:“王叔,无端诽谤陛下昏庸,欲置臣妾于死地。”

箕子道:“臣受辱而言愚,请遂而行宛之。”言罢,佯装疯癫,口吐涎液,重摔于地,不省人事。

妲己犹为恨之,命将箕子削发髡首,囚入宫中为奴。

微子,微仲又哭奏道:“陛下有贤不能敬,谗佞胜忠良,贤者皆出走。陛下若不止,必受大祸矣!”

纣道:“何祸也?”

微子道:“囚王叔、杀忠良、逐贤能、宠贼臣、尊淫妃,陛下大误已至,臣不知商之所终也!”

纣王大怒,道:“尔等出言不逊,朕姑念尔等为至亲,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朝与政!”

二人大哭而出,自知徒死无益。问太史毕、少师强道:“卜得天下大事若何?”

二官道:“不可支,大势终将去矣。”

不日,王叔比干又至,微子阻之,比干道:“为人臣者,见君无道,畏死而不谏,非至忠也。”披发跣足,仗剑入宫。

纣道:“王叔仗剑逼宫,视君臣之礼为无物,可知罪也?”

比干道:“臣仗剑相随,恐遇近侍阻拦。若言臣逼陛下,臣死无处所矣!”说罢将宝剑插入剑鞘。

干又道:“臣固然知罪,然不知箕子、微子、微仲三人何罪?”

纣道:“三人视朕为无物,恶言讪之,念在至亲已免其死罪。”

比干道:“奸臣遍布朝野,忠良皆去,国中皆为鼠辈,贪腐慕容、嫉贤妒能、贪婪贿赂、败坏纲纪、伤乱风俗。若陛下能驱杀亡国败家,倾覆社稷者,臣愿以鸿毛之名,救我大商万世基业,虽碎首阶前,臣死而何憾!”

纣王思悔道:“王叔苦谏,振聋发聩。朕昔不从言,今日思起,诚负负哉!”

妲己见纣王已信比干之谏,不能安其身,于屏后道:“妾闻上圣人之心,十二孔九毛。中圣人之心,九孔七毛。下圣人之心,七孔三毛。圣人之心,玲珑互映。故出言美丽,井井中理。今闻王叔之言,非圣人之心,不能言此。陛下不信,剖而视之,以免贼人欺耳。”

纣王命人剖比干圣心一看,比干道:“汝真昏聩之君,听谗剜心。我自剖也,勿令汝冒万世残害至亲之名!”

遂解开衣带,插胸腹一剑,纣王命人摘心来看,果然七孔三毛,宛若玲珑,清莹透彻。

子曰:“殷有三仁,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

微子闻比干既死,痛不欲生,遂入宗庙,取宗室薄,收先王祭器,径投周去。

武王、太公、周公闻之,亲出郭相迎,微子具告前事,众人大哭不已。一日武王谓太公道:“小子欲遵先王遗命,以兵威谏,尚父何如?”

文王受命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至孟津,以文王木柩立于中军,自称太子发,言奉文王之命以谏,不敢自专。

武王布誓道:“予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毕立赏罚,已定其功。”

太公望道:“合军,备船,后至者斩!”

大军渡黄河,至中流时,一白鱼跃入船中,召公奭喜道:“殷尚白色,今白鱼落吾舟内,为我所擒,大事可成矣!”

黄河已渡,大兴吊民伐罪之师,诸侯不期而会者八百。

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

只见二人望尘遮道而谏,乃伯夷,叔齐也,二兄弟扣住武王缰绳,大喝道:“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

左右之兵欲擒之,太公望道:“不可,此义人也。”

扶而去之,二人隐入首阳山,采薇而食,耻食周栗,后饿而死。

又有火自天而降,落于武王帐上,变为鸟,其色赤,发出“赫赫”之声。

众诸侯皆道:“纣可伐矣。”

武王却道:“卿等不知天命,时未至矣。”乃班师回国。

又过二年,文王受命十一年,纣昏乱暴虐更甚,武王谓太公道;“小子闻殷乱已至甚,百姓不敢诽怨矣。

太公命右史利卜之,右史利道:“甲子日大吉,纣可伐矣!”

太公望道:“时已至矣。”乃选虎贲三千,率戎车三百,甲士四万五千人,以东伐纣。

辛未日之时(距甲子6日)武王率八百诸侯屯兵于阑。

甲子,东方欲晓,殷兵七十万,甲士如云,旌旗蔽日,名将千员。

武王亲率虎贲三千人,商郊一战,大败殷军七十万,血流漂杵,尸积如山。纣王见大势已去,乃上鹿台,列尽平昔玩乐之物,见金宝如山,不愿与周,举火焚之,投身火海而死。

周军入城,太公望传令,将**妲己,奸臣飞廉、恶来、费仲,碎尸万段,至此,天下一统,尽属周矣。

商纣之败,其因千百条,但其中最令我认可的是《泰誓》中一段话:“纣有臣亿万人,亦有亿万条心。武王有臣三千而一心。”

但据《史记》记载,武王发,趁商朝歌兵力空虚,率重兵而攻。《史记》:“周武王率诸侯伐纣,纣易发兵距牧野。甲子日,纣兵败。纣走之,登鹿台,衣其宝玉衣,赴火而死。”

毛主席也评价帝辛:“纣王是很有本事,能文能武的人,他统一东南,把东夷和平原的统一巩固起来,在历史上是有功的。”

此书中周初只是过场,也没必要在这里为纣王翻案。

所谓八百诸侯太过夸张,实际上只是南庸、蜀、羌、鬃、微、卢、彭、濮八国。

商郊,就是商国度以外的农耕区域,但当时的牧野已经是“离宫别苑”,纣王在此狩猎取乐,所以武王由此进攻。

《逸周书·世俘》篇记载,武王胜商后征伐四方,共计攻灭九十九国,馘磨十万七千七百七十九人(割掉俘虏的耳朵),俘人三十万又二百三十人,征服六百五十二个国家。由此看来“血流漂杵”却不过分。

但孟子始终坚信武王是仁义之师,因此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尚书·武成》已佚。

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成、康、昭、穆、共、懿”六王,不题,穆王有八骏马,皆造父所献,后封造父于赵邑,其族人以邑为氏,自此,族人为嬴姓,赵氏。

周朝自文王后,便是“嫡长子制”,直至孝王周孝王辟方之时。

周懿王生性懦弱,朝廷日趋腐败,国势衰落。又屡被犬戎所败,于周懿王四年,迁都犬丘,并更名槐里

且说懿王数日不朝,身居幽宫,王叔辟方心中已略知一二,收买朝臣,结交诸侯,已非秘事,其阴养死士,与戎族暗通款曲,寝宫内侍亦多为其眼线。

为篡位大计,铤而走险,迈出最后一步。

周公颌,时任朝中太宰(太宰即冢宰、大宰)有“百官总听于冢宰”之说,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周公颌为大圣周公旦五世孙(周公,冢宰皆为世系之位)。

圣人之后,未必为圣,然周公颌乃智者。

周懿王七年,辟方亲带礼品、仆人,奔至太宰府,周公颌心知辟方此行之意。

辟方是周公颌的侄子,周懿王又是辟方的侄子,之间还存在着大宗、小宗的制度,关系乱着呢,天下诸侯一大半是亲戚,有机会再说吧。

叔侄二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酒过三巡,该正其事。

周公颌只字不提,怀精载迷,一个劲劝酒,活像一条老泥鳅。

王叔辟方命下人取礼,道:“小侄有一事相求,特献白壁五双,望叔父笑纳。”

周公颌方欲开口,辟方道:“叔父不必推辞,侄儿有一事相问,当今王上何人也?”

周公颌侃侃而谈,道:“当今王上,温文尔雅、贤明有方、待人和善,乃圣君民主......”

不待其言毕,辟方大笑不止。周公颌问:“贤侄何至大笑?”

辟方道:“当今王上,日渐衰败,兴居无节,号令不时,诸侯不朝,四周强敌日夜窥伺,引得士人讽刺,乃一庸主也!”

周公颌大惊,道:“贤侄不可胡言,王室衰微,也乃天时所至,与王上无关,数年前天再旦......”

辟方打断,道:“太公望有言:“君不肖,则国乱而民危。君贤圣,则国治而民安,祸福在君而不在天时。”当今王上,恶疾缠身,已数月不朝,东宫太子之位空虚,侄儿愿效先祖周公旦,待王上西去之后,代理朝政,愿叔父助吾。”

老泥鳅道:“当今王上虽幽居深宫,然龙体安康。即如汝所言,太子虽未立,待王上百年之后,新王所立尚待商议。”

辟方道:“百年?只怕数月而不可熬。”

周公颌大惊,心道:“小子何敢妄言?只怕宫中内侍,医师有其耳目,莫非陛下医疾之药里......”不敢再想。

周公颌问道:“汝莫非欲待王上百年之后取而自代?此违我周室数百年之祖训。”

辟方一揖到底,道:“侄儿只效先祖周公,代理国事,不敢取而代之,待太子成人之后,便将王位归还,侄儿不可看我大周山河日下,而置若罔闻,愿叔父助吾!”

周公颌思虑良久,道:“吾问汝数事。如何可卫国土?”

辟方道:“不可疏远宗族,不可怠慢天下百姓,控制四方诸侯,安抚左右蛮夷。”

周公颌又问道:“如何使国家安稳。”

辟方道:“以周公之礼乐治民,以法治国,罪不可赦,驱小人而存君子。”

周公颌道:“为人君者,尊崇何人?抑制何人?任用何人?驱逐何人?”

辟方道:“为人君者,尊崇德才兼备之士,抑制无德无才之辈,任用忠良诚信之人,驱杀欺伪狡诈之辈。”

周公颌道:“汝百年之后,肯还位与大宗太子乎?”

辟方道:“侄儿宁背万事骂名,亦要支周室。只存救万民于水火之心,无篡位称王之志!”

周公颌道:“既如此,吾不可推也。”

周公颌亲将“瘟神”送走,至府门时,辟方道:“叔父乃国之世臣,素有才望,为人信服,片言重于千钧,叔父只需朝堂之上为小侄宽言几句便可。”

周公颌道:“侄儿宽心。”

除此之外,辟方想方设法欲剪除懿王文、武两翼。

翌日,朝会之上,懿王照例因忧郁多病,寝食俱废,而不上朝。

大夫晨更道:“陛下久不参朝政,然国事不可废,吾欲荐王叔辟方暂理朝政。”

大司徒白禾道:“今圣上多失德行,在位之时屡被蛮夷所败,引得天下耻笑,有失天子威严,今其病不得康,乃是天降神罚。吾观王叔辟方,于先王之时,便累有功绩,贤名远播四海,待人和善,以德服人,更有“贤王”之美称,真宛如周公在世,吾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王叔辟方代理朝政,定可以德配天,敬天保民!”

一通慷慨激昂演讲,一众辟方党跳出,以表忠心。大有辟方不称王,天下必大乱之势。

师氏(官名)白俗父大怒,吼若雷霆,怒道:“尔等无君无父,趋炎附势之贼子,亏尔为朝廷大司徒,当今陛下可曾亏待于汝,满朝文武无一忠义之士,尽皆妇人!”

愈骂愈怒,提手欲打,亏得被众人拦下。

召公道:“太宰乃两朝老臣,使其摄政,无有不服。”

周公颌道:“老夫年老体衰,精力不振,难堪重任,王叔壮年当立。”

辟方亦不假意推辞,拱手道:“诸位抬爱,吾不敢不受,愿以天下为己任,暂摄朝政,以待陛下龙体稍康。”

早朝罢后,虢公谓召公道:“辟方篡位之心已不可挡,当下唯有进宫见驾,请陛下早立太子。”二公合群臣,进宫劝谏。

辟方回府,心道:“召、虢二公手握重权,死忠王上,威望甚高。”思虑良久,已生一计。

命心腹家臣蔡携厚礼,黄金二百镒,彩缯三百匹,女乐数十名,拜见北翟王,与其交好,择定时日,发兵攻打召公封地燕国。

翟王未曾闻此天籁之声,不仅愿出兵相助,更是愿对辟方俯首称臣,接连数日沉浸于笙歌艳舞之中。


辟方有一心腹大臣,身居太史要职,子姓,权氏,名成。智谋过人,身怀王佐之才,上知千年,下知千年,于两军阵前运筹帷幄,处宦海之中片不沾身,占卜观天,无所不能。

二人亦是知己、挚友,辟方不称其官职,更不唤其名,而尊称先生。

辟方至太史成府中商议,太史成谏道:“王叔今独揽大权,说一不二,然若百年后登基为王,尚缺至要之物。”

辟方道:“此为何物,先生指教。”

太史成道:“王叔虽被群臣拥戴,然多为文官,登基虽成,依然被手握军权的虢、召二公所败。”

辟方道:“太子党正乃吾心头之患,王城六军权全握于虢公之手。此人饱受天恩,一心忠于陛下,软硬不吃,甚为难办。”

太史成笑到:“王叔平日聪智过人,今日怎反倒无计。”

正色道:“凡事有一利,亦必有一弊,利弊之间,互相转换,虢公师望忠心耿耿,适足可利用其中心。”附耳于辟方,耳语一番。

又拍道:“王叔之才,与成汤,武王亦不逊色半分。然成汤有伊尹为臂,才能灭夏建商。武王有周公、太师相助,方可灭商建周。若不集众人之力,霸王大业,岂非空话?”

辟方思虑一番,已知其意,道:“先生此计甚善。”

辟方命人于槐里王城之中四散谣言:“召公欲引犬戎进兵槐里,自立为王。”刹那间,闹得满城风雨。

谣言从古至今都是最致命的武器,我们现在还有法律可以维护自己的名誉,可散布谣言者是控制法律的人呢?只怕会以假乱真。但能透过事物表面,直视其本质的人却少之又少。所以,很多人既聪明又愚蠢。

辟方此人,英明之处在于知人善用,尽其所长。向手下官员敞开立功必赏之门,指出叛吾必死之路。

王叔辟方召心腹家臣蔡,携厚礼拜见申侯,约其时日发兵进京,家臣蔡道:“主公安心,臣此去即不成使命,定不辱王叔之威。”好坏之言,被其道尽,有失使命,亦无由责罚。

家臣蔡率一众仆人,数车珍宝,浩浩荡荡开向申国。懿王生命垂危之际,辟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从暗地收买朝臣,到如今公然结交诸侯,篡位之心,天下皆知。

家臣蔡行贿至申,于驿馆歇息一日。翌日,登朝拜见申侯,礼毕。

蔡道:“外臣拜见明公。”

怎料申侯大怒,道:“将逆贼打入军府。”

两边甲士齐出,将臣蔡押入军府。

臣蔡遭囚军府之中,军府内外层层把守,围的水泄不通,臣蔡又疑又惧,坐立不安。夜色稍晚,申国太宰姒骆亲带酒肉至军府,与臣蔡压惊。

太宰姒骆道:“寡君恐阁下不安,亲命在下携酒肉看望,今朝堂之事万望见谅。”

臣蔡稍安,如见至亲,道:“外臣何罪?王叔使臣下携重礼修好于上过,不知何以触怒明公?”

姒骆道:“非足下之罪,乃是王叔辟方欲行篡逆之事,以臣废君,只怕诸侯不服,将共讨汝之罪。”

蔡道:“当今天子倒行逆施,天下诸侯早有不服,皆誓臣于王叔,若王叔登大位,乃是顺天应人,只需寡君相助,事后寡君定责无其咎,事成之后,王叔承诺,必有大礼相送。”

姒骆问道:“礼为何物?”

蔡道:“在下不敢多言,见明公后,方可一吐为快。”

姒骆不敢得罪王叔使臣,下令军府放任,亲送其回馆驿歇息。

翌日早朝,姒骆奏明此事,道:“一小小家臣,料无胆量敢欺瞒主公,若助王叔辟方登于大位,非唯得之后报,更可取信于后世之君,岂不美哉。依臣之见,不如召那家臣一见,问些政事,观其何解。”申侯挥退众臣与姒骆商议

姒骆道:“以臣下之意,主公可邀其入寝宫宴请,详加商议。”

申侯道:“寡人乃一国之君,岂可邀一家臣赴宴,有失君威。”

姒骆道:“主公自此所邀并非一家臣,实乃王叔辟方,望主公明鉴。”

申侯悻悻道:“如爱卿所言便是。”

是夜,姒骆邀臣蔡至公宫之中,刚入宫门,见申侯怒目圆睁立于面前。

蔡跪拜道:“外臣拜见明公。”

申侯道:“辟方将天子囚于深宫,欲窃神器,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寡人欲率兵进京,以清君侧,汝观若何?”

蔡抬眼答道:“明公如锥,吾主辟方如万钧之洪钟,岂有铮铮之细响矣。”

申侯大笑,道:“摆宴!”


臣蔡道:“吾主命在下携白壁三十双,黄金两千镒,欲与上国交好,请明公笑纳。”

申侯道:“如此重礼,恐只非教好罢,王叔何唯命事,足下畅言。”

臣蔡道:“吾主至时与明公约定时日,请寡君率百乘兵车,轻车速往,进京槐里,以武力而制不服王叔者,以助吾主登基。”

申侯不解道:“槐里王城,拥天子六军,虽昔日遭犬戎所败,然寡人尽启三军亦不能胜也,区区百乘兵车,岂不羊入虎口?”

臣蔡道:“明公安心,上国之兵所过关隘必无人敢阻,兵至槐里,亦无兵勇,事成之后,吾助另有大礼相送。”

申侯道:“礼为何物?”

臣蔡道:“吾主亲口许之,若顺利登基,则将一千室之邑,赏与明公。”

姒骆道:“如此旷世之功,区区千室之邑,患其少也。”

蔡叹道:“不瞒明公,吾主至多可赐于明公三座千室之邑,命吾压之,吾见寡君亦是当世豪杰,倾言告知!”

申侯大喜,道:“善!寡人愿出兵相助,今后唯王叔马首是瞻!”

蔡提杯赞道:“明公真英雄也。”

周懿王八年,春,王后伯姜本无子嗣,懿王将偏妃所出王子燮,过继与王后,并立为太子。

辟方顿如晴天霹雳,先前所作将付之一炬。焦头烂额之迹,下人来报太史成有访,辟方如大旱逢甘霖,只道:“速请!”

太史成只脚方入,辟方捉其臂道:“爱卿来时正适,吾有谋于子。”

太史成道:“王叔可为太子之事乎?”

辟方道:“正是也,如先生之意,下一步,为之奈何?”

太史成侃侃而谈,道:“两军对阵,部署得当至甚、积栗至甚、兵士至勇,惟有五成胜算,又五成于敌之手,王叔已将五成胜算尽握于手,反观太子,所虑之谋五不足一也。尚请王叔宽心。”

辟方道:“凡人只可尽人事,而不能知天命,再了不起的谋划亦是既定之策,事到临头还需相继而动。”

太史成道:“王叔英明。”

辟方喝道:“唤蔡见吾。”

家臣蔡跪拜道:“主公有何吩咐,刀山火海在下无所畏惧。”

辟方道:“汝速往北戎,令那蛮子发兵攻燕。”

太史成道:“臣下恭贺陛下。”

辟方摆手道:“劳烦先生行往申国,但得信虢公出兵伐戎,速令申侯发兵进京。”太史成领命而去。

不出旬日,朝中上下乱作一团,太子年幼,天子弥留之际,北翟又发兵攻燕。周懿王命寺人传唤召、虢二公进宫商策。可那寺人早被辟方收买,直奔辟方府中报与此事。

辟方惊醒,心道:“天子恐危在旦夕,此去召二公入宫商议退敌是假,临终托孤为真!”即刻动身往周公府邸而去。

周公颌尚在赏花,辟方道:“叔父怎还有此番闲情逸致,陛下命你我二人进宫商议退敌之策。”

周公颌糊里糊涂随其而去。行至宫门,内侍进宫禀报懿王道:“陛下,二公于宫外求见。”

此二公非彼二公。

懿王声嘶力竭,道:“速令其进宫。”

二人匆匆见驾,跪道:“臣等拜见大王。”

周懿王登时傻眼,如泄气皮球,道:“汝等,怎......”

辟方抢道:“臣等奉命进宫商议退敌之策。”抬眼观之,太子燮跪于龙塌之前,双目空洞,王后伯姜立于一旁啼哭不止。

懿王喃喃道:“罢,罢,乃天命也。”

又道:“北戎犯我疆域,王叔何策也?”

辟方道:“可命四处诸侯,助燕抗戎。”

懿王道:“今诸侯不朝,又怎听王命?恐不能退敌,余者朕心不得安,弗如王叔亲往,平定蛮夷。待王叔凯歌还朝,朕亲出十里相迎。”

如此小计,辟方怎会不知,只道:“臣遵旨。”

懿王道:“事不宜迟,王叔即日动身退敌。”

懿王叹息不止,心道:“与此二人言托孤之事,但是白费口舌,若不言,只恐此生再无机会。”

缓言道:“太子尚幼,朕命不久矣,待朕西去之后,愿二公忠心辅佐太子。”

辟方道:“臣定忠于太子,万死不辞。”

周公颌道:“陛下乃天神下凡,定会渡此劫难,平安无事。”

懿王烦躁,挥手示退,待二人去后。懿王似竭毕生气力,吼道:“传朕旨意,速召虢、召二公见驾!”

然最后一道旨意,亦未发出,当夜猝然长逝。公元前892年,春,周懿王,崩。

且说辟方出宫,即命心腹将领南宫臀率五百甲士封锁王宫,不得出入,凡有擅闯者,无论何人,杀无赦。

翌日,朝堂之上,辟方颁布矫诏:“陛下闻北戎攻燕,数日已连失数城,即命虢、召二公,尽起宗周六军之师,剿灭戎贼。”二公不知天子已崩,跪地接旨。

一日之间,槐里王城除去辟方阴养之死士,无一兵一卒。


话分两头,申侯闻虢公师望统率六军援燕,方欲令兵进槐里。

太史成拦道:“万万不可,若此时出兵,正与宗周六军相遇。若两军交战,必然前功尽弃。若随其援燕,吾等所谋之事,久必败露。至时只需二公振臂一呼,天下诸侯皆以清君侧之罪名,共讨王叔不臣之罪。”

申侯不愿听其言,然句句属实,有利无害,只得吞声。

退朝后,申侯留姒骆商议,道:“寡人观王叔辟方手下人才济济,不仅那家臣智变心诈,伶牙俐齿。这太史成更是成名久矣,博古通今,深不可测,唯恐辟方登基之后,于寡人不利。”

卸磨杀驴之事,比比皆是。

姒骆道:“主公安心,夫欲善,善者将至,夫不欲善,善则不用。臣观辟方手下之人虽多谋善辩,然不奸滑欺诈,虽乐于奉承,然饰而不诬。观其子亦知其父,观其臣亦识其君。主公将立大功于辟方,其断然不会受杀害功臣之罪名,加害主公。”

申侯道:“不虑万,而畏万其一也,爱卿可有良策,令辟方陨其心志,亦无王霸之心?”

姒骆思虑良久,道:“臣曾听闻,我申国内有一异人,妖似妺喜,艳比妲己,若将此人献与辟方,必可坠其心、泯其性。”

申侯摆手道:“寡人闻辟方不进女色,夫人早亡,便不再娶。先王所赐美色,皆被其赏与下人,王叔年已四十有六,膝下仅有一子。莫说此人,就是那妺喜、妲己献与辟方,此计亦不能成也。”

姒骆道:“主公,臣也早闻辟方不进女色。然此妖艳之人,乃一男子。”

申侯听后大惊,道:“速将此人身世讲与寡人。”

姒骆道:“此人乃一商贾之子,命申双余,其父名申其化。此子不仅天生不生胡须,更是面如傅粉,整日浓妆艳抹,妖艳至极。此等怪异之美,已引得方圆数里女性,为之倾倒,男子见此人更是色心大起,蠢蠢欲动。”

申侯奇心大起,全然不顾君臣之礼,二人遂相向坐。

姒骆又道:“主公岂不闻,君之所好,便是臣民所向。君之重者,便是臣民之途径。君之所倡,便是人民之门路。君之所爱,臣民便欲得之。君之所求,臣民便欲实行。”

申侯大喜,道“倘若辟方宠于此人,其国男子岂不皆花枝招展,千娇百媚乎?”

姒骆道:“正是,欲灭其国,亡其史,泯其性。使其国男性追求阴柔之美,女子不爱丈夫,更爱女人般的男子,其人便不攻自灭。”

申侯道:“妙计,如同抽其脊骨,灭其血性,至时寡人之申国可伯(霸)业可成!”

申侯野心勃勃,欲与申双余,共留周朝,以静观其变。

附:

越王勾践喜好勇者,所以国民大都轻视死亡。楚灵王喜爱细腰之女,国内便有很多女子为了芊芊细腰而饿死。齐桓公心性妒忌而好色,竖牙便自行阉割以便掌管内功,齐桓公喜爱美味,易牙便蒸了自己儿子的脑袋去进献。

为人君者,不可示其所好,所爱。要如高山般让臣子遥而畏之。一旦展露心性,这便是臣子掌握的把柄。


数日后,申国斥候来报,二公所率六军已达燕地,申侯即刻点兵出征,百乘战车蓄势待发。

太史成正欲上车,一同还国,申侯拦道:“先生奔波劳累,数日内连连往返,恐伤身心,至时王叔怪罪,寡人难脱其责。还请先生于府上静养几日,待大事定后,再回不迟。”

申侯正欲蚕食辟方之志,此老谋深算之人若是回辟方身旁,此计怕是要被扼杀于摇篮之中。

太史成知申侯忌惮,但此刻于他人屋檐之下,不得不俯。心道:“待王叔登基侯定召还朝,权当游玩已罢。”

太史成道:“全凭明公安排。”

申侯率大军直奔槐里王城。

王城之内,辟方已晋蔡为家宰,主管王室内外事宜监管百工,并命其听命于懿王遗孀伯姜,将六宫大权尽附与其。命家宰蔡效忠伯姜,不如说是监视。

申侯兵至槐里之日,辟方亲迎,申侯跪拜道:“下臣拜见陛下。”

辟方扶起,道:“爱卿不必多礼,朕若即为,卿定居头功。”

辟方竟不待史官占卜吉日,即日登基,设坛南郊,时已至春,万象更新,服衮冕,备卤博,坐于龙辇之上,由百官拥至郊外,燔柴告天。

辟方下车行礼,叩拜穹苍。满朝文武,边关将帅,俱恋爵位,屈膝唯恐不及,谁念故主恩泽,君臣纲常?

行登基大典之时,太子燮竟现于此地,不住痛哭,如丧考妣。

小司徒几琦掩太子之口,低声道:“太子,藏于九地之下,方能动于九天之上,唯有保全性命,方可为周室雪耻,还天下清白。”二人之声,淹没于鼓乐声中。

多有大臣义愤填膺,敢怒不敢言,屈于辟方**之下,敢怒不敢言。

然有一人除外,此人忠肝义胆,不顾身家,志虽未成,而节义伦理,炳炳不磨,乃是敢在朝堂之上动粗的师氏白俗父。

白俗父高声骂道:“辟方,你这不忠不孝,无君无父的狗贼,欺压百官,越我周礼,逆天篡位,开天辟地何曾有过此等丑闻?汝枉为姬姓子孙!”

申侯大惊,忙唤甲士,道:“将着乱贼腰斩于市!”

百官闻此言无不下跪,替白俗父求情,辟方道:“今日乃朕即位之日,不可见血,将其押入军府严加看管。”言外之意,今日不使汝死,明日再杀。

百官再拜谢恩,辟方道:“朕今日登基称王,并非怀篡位之心,乃是太子年幼,周室王朝江河日下,朕愿效先祖周公旦,摄政称王,待太子束发之时,还位于太子,若有违此心,天下共诛之!”

周公颌道:“老臣愿追随陛下,共扶王室。”众臣见状,无不下跪以表忠心。

公元前892年,辟方即位,是为周孝王,次年开元。

大典已毕,大司徒白禾寻至太子道:“太子且回东宫,定要保全性命,待臣等共商讨贼之策,事成之后,太子定可夺回王位。”

太子燮道:“吾恨不能活剐老贼,气煞吾也。”

大司徒白禾道:“太子万不可意气用事,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太子切记,切记!”

太子燮道:“大夫之言,小子铭记于心,此生不忘。”

白禾回至府中,将辟方如何篡权,如何引兵进京之事,写于竹信之上,不禁声泪俱下,命人将此信送往燕地,请虢公师望回军。

既有生臣,便有死臣。既有奸臣,更有众臣,大司徒白禾等一干大夫已决心为周尽忠。

且说虢、召二公于燕地收信大惊,虢公道:“不料天子如此命短,辟方不臣,定要倾军回师以杀此贼。”

召公道:“辟方大位已定,此刻回军为时已晚,况翟人未退,贸然回军,必受敌袭。”

虢公心中大怒,然燕国乃召公封地,不能反压其主,便道:“辟方初登王位,定未设防,况朝野多有不服,你我率百辆兵车速回,里应外合,定可拿下逆贼。”

召公道:“子切莫意气用事,乱了心志。”

虢公怒道:“早闻汝与犬戎多有勾结,欲自立为王,今一见果不其然!”

召公道:“流言蜚语,岂能信之。权衡利弊,再三衡量......”

虢公嚎哭道:“先王何不睁眼一观,国出巨贼,宵小横行,人人为己,不顾王命,周室亡矣!”

召公怒道:“既如此,吾与子三十辆兵车,去杀那辟方矣。吾于余者尚需留于此地共成先王遗命。”虢公只得率兵车速回,派快马与大司徒白禾约定时日。

西周中后期南北战争不断,政治紊乱,人民受剥削,这是诸侯不遵王命、互相征伐的开始,因此一再感叹:“王道衰微”。

大司徒白禾得信大喜,只道周室可救,与众大夫相约,俱集附中,谓虢公师望回师讨逆之事。

白禾痛哭道:“辟方可谓华夏千年,从未有过之巨贼,那诸卿大夫,乃是我先祖武王数代励精图治推翻暴殷所立世袭之位,今竟对一贼子俯首屈膝,比比周臣,如同枯木败草。”对诸大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人人皆有愤慨之意。

小司徒几琦道:“那逆贼辟方竟将王后、天子囚于宫中,先王虽无道,太子何罪?”

白禾道:“吾屈身事贼,乃为诛贼。”

大夫吕文道:“辟方狡诈,整日甲胄不离其身,士卒日夜轮换,南宫臀以一敌百,如何杀之?”

白禾道:“吾事贼久矣,早取其信。以贺其即位为由,于府中置酒,以诱此贼,必欣然往赴。至时,吾等乱剑将其刺死。即是铁甲,亦不可当。”

又跪道:“诸君若可相助,共除篡逆之贼,复立先君之子,岂非义举?”

几琦又道:“是时,虢公率军回援,共助平叛,事成之后,吾等忠贤之名也定然传于万世,岂不美哉?”

诸大夫闻言,无不动心,加官进爵,流芳千古,就在此时,遂立誓言,共除逆贼。

是夜,申国太史成,独自伫立于夜色之下,夜观天象。只见数颗贼星陨落,乃是大凶之兆。必有血光之灾,太史成大惊失色。然自己软禁于此,不可脱身,转瞬之间,思得一计。

-

《先秦有声》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