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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乘之机

哲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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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七悦文学   主角: 苏南,萧靖渊   更新: 2022-06-03 20:4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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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南,萧靖渊《可乘之机》讲的是苏南将计就计,用一个晚上毁了萧靖渊和闵洁的婚约  哪有什么爱不爱,不过就是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是大家都别想好过而已  谁都不无辜,反正我身处地狱,不惧身上再添一道罪名

精彩节选


  那双胖手摸上来的时候苏南并不意外,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已经能从最初的慌张无错,进化成现在的波澜不惊。

  马总用拇指摩挲苏南的手背,“和你说实话,我最近收到了好几家杂志社的邀约,都是想做专访的,我也确实是在考虑这件事,只是具体应下来哪一家……”

  他呵呵一下,后面的话没说。

  苏南没着急抽回来手,语气还是一本正经,“所以我这边才着急,大晚上的还厚着脸皮把您约出来,就是想让您看到我们杂志社这边的诚意。”

  马总捏着苏南的手力道稍稍大了一些,他脸上挂着笑意,“诚意啊,诚意可不是这么看的。”

  苏南翘着嘴角,尽量把厌恶的表情都藏起来。

  这老家伙公司做的大,外界口碑一直很好,可原来也烂成这样了。

  停顿了几秒钟,苏南才借着端酒杯的动作把手收回来,“马总,诚意这东西是展现在多方面的,就比如这杯酒,你看,这里面其实也包含了我的诚意。”

  对上笑呵呵的苏南,马总眉开眼笑的,“如果是这样,那苏小姐的诚意我好像是看见了。”

  他话刚说完,酒杯还不等端起来,包间的门就被敲响,进来的是服务员,“您好,请问哪位是苏小姐。”

  苏南一愣,“我是。”

  服务员走了进来,“苏小姐,这是萧总给您送的酒,萧总让我给您带个话,一会这边结束了,让您在楼下等他一会。”

  喝的脸颊通红可眼神依旧清明的马总一脸疑惑,“哪个萧总?”

  服务员把酒放在桌子上,“萧氏集团的萧总。”

  马总先是一僵,接着脸色就变了好几变,他转头看着苏南,“你认识萧靖渊?”

  ……

  苏南本以为萧靖渊那边的应酬时间会更长,结果等她下来,萧靖渊已经在会所大厅的休息区了。

  她赶紧走过去,立在旁边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萧先生。”

  萧靖渊看都没看她,“坐。”

  苏南坐在他对面,先开口,“谢谢萧先生解围。”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在门口打了个照面,当时萧靖渊只不轻不重的瞄了她一下,她没想到他会主动出手帮她。

  萧靖渊声音淡淡的,“看在小年的面子上。”

  苏南自然知道,“不管因为什么,我既然是受益者,都要感谢你,那红酒多少钱,我还给你。”

  萧靖渊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儿,终于抬眼看她了。

  他看她的眼神和那天早上醒来发现她躺在身边的时候一样,说不上厌恶,但也绝对不喜。

  他问,“你平时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些?”

  苏南勾着嘴角,说,“应酬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就如同萧先生今晚一样。”

  萧靖渊轻笑了一下,可眼神里根本没有任何笑意,“果然伶牙俐齿。”

  他等了一会就换了话题,“我最近一直忙,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查,现在想听你说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关于一个多月前睡了萧靖渊这件事,苏南并不心虚,“当时是二先生让我去给你送醒酒茶。”

  她补充了一句,“萧先生喝多了,我说过我是谁,可是你似乎没听进去。”

  “喝多了……”萧靖渊呵了一下,从兜里把烟盒拿出来,也没问苏南的意思,直接挑出一支点燃。

  那天他确实是喝了酒,但还不至于几杯就倒,甚至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

  苏南想到个事情,问,“一个月前我银行卡里多了一笔钱,是萧先生给的?”

  萧靖渊吸了一口烟,姿态散漫,“嫌少?”

  “当然不是。”苏南道,“那天晚上我也喝了酒,责任不全在你。”

  接着她又说,“这笔钱我会还给你,希望萧先生能明白,我们之间只是意外,不是交易。”

  萧靖渊勾了一下嘴角,“看来小年平时给你的不少,苏小姐现在都视金钱如粪土了。”

  苏南抿着嘴,提到了乔祁年,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索性就闭嘴了。

  萧靖渊烟又抽了几口,随后就按灭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那天的事情我会去查,希望你没撒谎。”

  他站起来,不远处候着的人赶紧过来,把外套披在萧靖渊身上。

  萧靖渊抬脚走出去,边走边说,“马成文一肚子花花肠子,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老实,别想靠着自己那点小聪明在他身上占便宜。”

  苏南坐在位置上没动,等着萧靖渊出门上了车,车子开走了好一会,她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看来萧靖渊这一个月是真的忙,居然到现在也没去调查那天晚上的事儿。

  不过就算他查出来了什么,事情也落不到她头上。

  苏南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从会所离开。

  原本还以为要和马成文好一顿周旋,没想到萧靖渊三个字一出来,什么都解决了。

  等着打了车一路到家,苏南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她进屋就摊在小沙发上,把手机拿出来,犹豫一下就去看了一遍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一个多月前进来了一笔账,金额大到她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平时乔祁年会给她钱,虽然也大方,可远没有这么吓人。

  萧靖渊还说她视金钱如粪土,可明明不把钱当钱的人是他。

  苏南把手机扔在一旁,仰着头枕着沙发背,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闵洁,萧靖渊的未婚妻。

  那女人看不上她,没少在背后耍手段给她使绊子。

  如果知道自己借着她的东风上了萧靖渊的床,估计会直接背过气去吧。

  这么也没多大一会,苏南的手机就嗡嗡的震动了两下,是有信息进来了。

  她把电话摸过来看了一眼,接着就嗤笑一下。

  信息是马成文发过来的,说是答应下来做他们这边的专访了。

  完全在意料之中,马成文话都说不利索了,怎么敢不答应。

  苏南给马成文回了信息,说期待这次的合作,手指顿了顿就又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

  等转完了钱,她起身回了房间。


  即便是酒喝的不少,苏南第二天也是早早的起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可才走出小区门口,她的脚步就停了下来,路边停着一辆私家车。

  也算是在预料之中,她直接走了过去。

  车后排的窗户半降,她俯身,能看见里面的人,“萧先生是来找我的?”

  萧靖渊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苏南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不在车里,只有他们两个。

  萧靖渊直接问,“既然不要钱,你想要什么?”

  苏南笑了,“萧先生这么执着的要给我钱,是怕我管不住嘴把事情捅到闵小姐面前去?”

  不等对方说话,她又说,“若是我真的想借这件事儿做点文章,那天早上我就闹起来了,那天没有,以后也就不会,这一点萧先生可以放心。”

  萧靖渊转头看着她,“和别人没关系,是给你的补偿。”

  苏南翘了嘴角,“不过是酒后乱了性,谁都不完全无辜,所以倒也论不上要补偿谁。”

  萧靖渊闻言轻笑了一下,“苏小姐倒是看得开。”

  苏南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萧靖渊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没背着苏南,直接把电话接了。

  那边说了什么苏南听不到,只见萧靖渊明显愣了一下,“行,我知道了。”

  苏南比较有眼力,等着萧靖渊挂了电话,她说,“萧先生还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萧靖渊转过头来,“先这样,有时间我再找你。”

  他视线挪了一下,看向了苏南所租住的小区,“小年居然舍得你住在这种地方。”

  苏南笑了笑,“也还好,交通方便,不耽误上班。”

  这小区地段不好,环境拉胯,治安也不咋地,有钱人自然看不上。

  不过她算什么有钱人,乔祁年确实是对她舍得,可她也知道自己该伸多长的手,该拿多少东西。

  再多余的也没说,苏南推门下了车,站在一旁等着萧靖渊的车子先走。

  萧靖渊的视线还落在她身上,苏南一身连体衣裤,因为工作的原因化了淡妆,看着倒是挺干练的。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有些画面就冲到脑子里。

  那晚苏南好像是哭了,推着他的肩膀,说疼。

  司机就在不远处,看见苏南下来就赶紧过来上车,“先生,现在是去公司?”

  萧靖渊把视线收回来,缓了一口气,“先回家。”

  等着萧靖渊车子开走,苏南才轻笑一下,脸上客气的表情全收了。

  她觉得萧靖渊此时应该是不爽的,依着他的条件,不说有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朋友,就是在外边招招手,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结果糊里糊涂的便宜她了。

  她嘴角勾着,并不觉得自己无耻,谁都不是好人,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只能说各凭本事。

  这么站了一会,公交车还没等来,苏南的手机先响了。

  她摸出电话来,这号码她没存,可并不妨碍她知道对方是谁。

  苏南直接把电话接了,那边的人先开口,“苏南,你能不能救救我。”


  萧靖渊先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家,他换了一辆车,一个人去了医院。

  急诊楼进门第一间急诊室里,闵洁正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煞白。

  她一只手上挂着吊针,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看不清伤的有多严重。

  此时急诊室里没有家属在。

  萧靖渊走过去,直接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何必。”

  病床上仿若昏睡的人闻言慢慢的睁开了眼,转头看着他,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你还是来了,你看,你是在乎我的。”

  萧靖渊语气淡淡的,“今天就是别的人我也会过来。”

  闵洁抿着嘴,好一会之后才声音弱弱的说,“阿渊,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你和我说,我能改的。”

  相比闵洁悲戚戚的模样,萧靖渊则显得过于平淡了,“你这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吊在我这里。”

  闵洁扁着嘴,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可我喜欢的是你,别的人再好我也不喜欢,你是知道的啊,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萧靖渊对闵洁的眼泪什么反应,表情依旧是严肃着的。

  闵洁吸了一口气,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你这么铁了心的要和我分手,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么?”

  萧靖渊看着她,眼神原本就没温度,现在更是冷了冷,“是我们两个的问题,无关别的人。”

  闵洁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订婚多年,虽然她和萧靖渊关系算不得多亲密,可对方的脾气秉性她还是知道的。

  她心里有些怕,于是眼泪没控制住又落了下来,“你如果没有喜欢别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分手,我们这么多年不是都挺好的么,还是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萧靖渊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思虑了一下才开口,“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这已经算是他能给的最体面的回复了。

  可闵洁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我很好你为什么还要分手,我宁愿你说出我的问题,你这样,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也是闵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千娇万贵的,从没在别人面前这么卑微过。

  萧靖渊用鼻子呼出一口气,“我们的婚事一开始就是长辈们决定的,你明知道我并不同意。”

  闵洁抬眼看着萧靖渊,可能是被他的冷漠刺激到了,声音就有点着急,“可你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以为就算那时候不愿意,这么多年了……”

  后面的话直接就呛了,她缩在床上咳的厉害,整个身子都在抖。

  萧靖渊不只是不怜香惜玉,甚至耐心都所剩不多,眉头皱起来,“上一次我就说过,我们不合适,闵洁,你闹也没用。”

  闵洁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萧靖渊,好一会后才抬起自己受伤的手,“你以为我是在闹么,阿渊,我当时是真的不想活了。”


  闵洁伤的不算厉害,但是失血也不少,哭了一会就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萧靖渊起身出去找了医生。

  医生认得萧靖渊,对他态度恭恭敬敬的,让他放心,说闵洁伤的并不严重,后续好好养着就行了。

  和医生聊了那么几分钟,确定没什么问题了,萧靖渊就直接离开了。

  他从急诊室出来,大步的回了停车场,上车后先打了电话出去,交代了一些事情。

  只是电话还没挂断,他投向外边的视线就定在一处。

  真是巧了,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低头抬头都能碰见。

  门诊楼那边,苏南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往医院外边走是要路过停车场边缘的,苏南没看见萧靖渊的车子。

  她样子看起来有些虚弱,手捂在肚子上,即便是离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出来她脸色不是很好,带着那么一点病态。

  萧靖渊眉头皱了一下,直接对着电话那边说,“刚才的事情先放一放,我这边还有个事情,现在就去查,快点给我结果。”

  交代完事情,他就把电话挂了,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随后启动车子开出去。

  车子开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正好和苏南擦身而过,公交车快来了,苏南小跑着往公交车站去。

  萧靖渊抿着嘴,乔家小少爷乔祁年千金万贵,平时零花钱多的数不完,他又一向对苏南大方,按道理来说,苏南不至于对自己这么抠搜。

  可看她的穿着,看她的住处,都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萧靖渊抿着嘴,油门踩了踩。

  他又有点控制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虽然当时理智所剩不多,可有些画面他还是有印象的。

  苏南那边什么都没发现,上了公交车发现还有座位就赶紧走了过去,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肚子。

  昨天酒喝的多,今天大姨妈就来了,可想而知接下来得多遭罪。

  杂志社那边她提前打了电话,请了假。

  知道她拿下了马成文,主编给假给的很痛快,应该也料到昨晚她喝的不少,还让她好好休息。

  她转头看着外边,眯起了眼睛,想起刚才在医院里的事情,忍不住的嗤笑了一下,“真是造孽。”

  公交车不直达她的住处,中途要转车,苏南下车后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坐下来。

  结果下一趟公交车晚点的厉害,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来。

  苏南有点烦躁,肚子越发的疼痛难忍,她咬咬牙站起身,想打个车走算了。

  结果才走到路边,一辆私家车就开了过来,停在她面前。

  萧靖渊换了车子,苏南第一时间没认出来。

  只等着萧靖渊把车窗降下来,她才愣怔了一下,“萧先生?”

  之前一个多月碰不到一次,今天也不知道是撞什么邪了。

  萧靖渊看着她,嗯了一下,“上车。”

  苏南张了张嘴,“我坐公交回去就行,不麻烦你了。”

  “上车。”萧靖渊重复一遍,虽然语气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苏南还是听出来他的不高兴了。


  苏南一见萧靖渊这个态度,赶紧开了车门上去,即便是身体不舒服,也尽量挤出一点官方的笑容来,“居然在这碰见了,真巧。”

  “不巧。”萧靖渊启动车子,“我就是过来找你的。”

  苏南表情一顿,脸上的表情没控制住的带着一点心虚,“这样啊。”

  萧靖渊眼角瞄了她一下,语气淡淡的,“你刚才去哪儿了?”

  苏南脑子快速的转了一下,决定说实话,“有点不太舒服,去医院了。”

  萧靖渊继续,“哪里不舒服?”

  苏南回答,“肚子不舒服,昨天酒喝的太多了,难受。”

  萧靖渊用鼻子哼笑了一下,可表情看起来一点笑意都没有。

  苏南摸不准萧靖渊的意思,开始她以为萧靖渊是查到了那天晚上的一些事情过来找自己算账的。

  可现在他问的这两个问题,好像跟那晚的事儿也没什么关系。

  苏南拿捏不准,又不敢问,也就沉默了下来。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车子开到她所住的小区门口。

  苏南转身去开车门,“谢谢萧先生了,我到家了,就先走了。”

  结果扳了两下,车门根本打不开。

  苏南脸上的笑容有点假,回头看他,“萧先生,麻烦开一下门,我到家了,谢谢。”

  萧靖渊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半转头看她,“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

  苏南摇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情。”

  萧靖渊盯着她,即便是他情绪不外露,此刻的纠结还有些许的不耐烦苏南也看出来了。

  中间沉默了半分钟左右,萧靖渊什么都没说,转身按了按键,把苏南这边的门开了。

  苏南下车,对着萧靖渊摆手,“萧先生慢走。”

  萧靖渊看都没看她,直接把车子开走了。

  苏南等着萧靖渊的车影消失,赶紧转身进了小区。

  她肚子疼的不行,虚汗都出来了。

  进了家门,她先去烧水灌了热水袋,而后回到了床上。

  原本是想躺下来睡一觉的,结果不过半分钟,手机在一旁就响了起来。

  苏南摸过来看了一眼,接了,“汪主编。”

  对面的人嗯了一下,“小苏,马总来了,我这边招待了,不过他总是暗戳戳的打听你和萧氏集团有什么关系,你和萧家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苏南问,“你怎么说?”

  汪主编是个精明人,“我能怎么说,我自然是没接话,哪敢随便说。”

  苏南想了想,“这事儿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把话题岔开,有时间我再和你说。”

  那边应该是有人找了过来,汪主编啊啊两下算是应了,随后赶紧就把电话挂了。

  手机放下后,苏南朝着被子里缩了缩,热水袋暖烘烘,她舒服了一些,这么没一会也就睡了过去。

  只不过睡的并不安稳,苏南梦到那天晚上的事儿。

  她敲开了萧靖渊的房门,然后被他拉了进去。

  萧靖渊状态不对,下手就比较狠。

  她即便是做了准备,后来也还是没受住疼的落了眼泪。


  苏南这一觉睡睡到了傍晚去,最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眼睛都没睁开,伸手把电话摸过来直接接了,“喂,哪位。”

  电话那边的人开口,“苏南,是我。”

  苏南缓了几秒钟才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三夫人,有事?”

  三夫人说,“有点事儿,你来乔家一趟。”

  苏南翻身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我离得比较远,您得多等一会。”

  对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苏南把手机放下,翻身坐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从乔家搬出来好几年了,乍然接到乔三夫人的电话,还让她挺恍惚的。

  原本她生于穷乡僻壤的一个小山村,注定一辈子穷苦。

  可她老爹苏大山封建思想严重,即便家里穷的叮当响,也想传个皇位下去。

  她母亲肚子不争气,一连四个都是丫头,苏大山急的疯了魔,翻山越岭出去小半年,弄回来个孩子。

  苏家人一直对乔祁年的身份讳莫如深,以为不说就没人知道。

  可苏南并不傻,乔祁年被抱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那么大一个金坠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果然,乔祁年六岁那年,苏家被包围了。

  苏大山锒铛入狱,苏家孤儿寡母哀嚎一片。

  唯有她苏南,借着那几年的光阴和乔祁年相处的胜过亲姐弟,抱着乔祁年的小金腿,成为了唯一被洗白的罪人,被带进了乔家。

  想到这里,不免就想到了萧靖渊。

  萧靖渊也算是被苏家坑了,好好的萧家长孙,就因为姑姑乔二夫人丢了孩子,便被过继到了乔家,成了两姓之子。

  后来乔祁年被找回来,萧家不提接回萧靖渊的事儿,乔家也似乎忘了这一茬。

  于是在乔家,他的身份也就和她一样尴尬了起来。

  这么好一会苏南才回过神来,她起床收拾了一下。

  她打车去了乔家,此刻乔家主楼客厅里坐着三位夫人,乔家少小姐祁湘站在三夫人身后,头垂着,一副不敢看她的样子。

  苏南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只瞄了她一眼,开口问,“三夫人叫我来有事?”

  三夫人还没说话,二夫人便抬手将一包东西朝着苏南扔了过来,东西落在苏南脚边,袋子没扎好,里面的药盒哗啦掉出来,手术单和术后通知书还夹在里面。  她嗓门稍微大了一点,“这是不是你的?”

  苏南视线下垂,几秒钟之后蹲下来把东西捡起放在袋子里,“是我的,今天从医院离开的匆忙,忘拿了,看来是被乔小姐拿回来了。”

  二夫人继续问,“你怀孕了?谁的孩子?”

  苏南说,“已经打掉了。”

  二夫人瞪着眼睛,“我问孩子是谁的?”

  苏南知道她们怕的是什么,她觉得有点好笑。

  她和乔祁年从小一起长大,除了血缘那层关系,和亲姐弟也没什么区别,她再怎么不是人,也不可能把魔掌伸向他。

  苏南说,“客户的,当时出去应酬,喝多了,睡了一觉,就有了。”

  二夫人愣了一下,“我就说父亲能干的出偷孩子的事儿来,女儿肯定也不是好东西,果然了。”

  乔祁年就是二夫人被拐走多年的儿子,二夫人恨不得苏大山去死,可法律却没要他的命。

  她重新问,“孩子是谁的?”


  苏南不说话,对二夫人的嘲讽充耳不闻。

  一旁的三夫人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乔祁湘,“你也是,这事情你也帮忙,不知道会惹得自己一身骚?”

  乔祁湘缩着脖子,声音弱弱的,“我没想那么多,当时就是在医院碰上了,看她把药落下了,就顺手拿了回来。”

  三夫人拉着脸,“没脑子,这种事儿碰上了就该躲的远远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你干了什么丢人事儿,姑娘家家的,脸面多重要。”

  苏南知道对方这话是指桑骂槐给自己听的,她倒是也无所谓。

  从前那些年在乔家,比这难听的话她也听了不少,早就不在意了。

  三夫人又教训了乔祁湘两句才再次转头看着苏南,“苏南,我乔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虽不是我乔家人,但是从前那么多年跟着小年住在这边,也被不少人见过,不知道详情的都以为你是我们乔家哪门子的亲戚。”

  她缓了一口气,“虽然怀孕流产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权利,但是现在你弄出这个事情来,难免不会牵扯到我乔家人身上,为了以防万一,孩子的父亲是谁,你说出来,以后真的出了问题,我们也可以找对方对质。”

  苏南说,“以后就算惹出来什么风言风语,我自己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牵连乔家,我搬出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有人认识我,也不会把我和乔家联想到一起去,至于孩子的父亲,我怀孕他不知道,现在孩子已经流掉了,就更没必要牵扯他进来。”

  二夫人应该是没了耐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怀了孕流了产都不敢告诉对方,看来对方的身份也不怎么样。”

  她看苏南不顺眼,于是话也就越说越难听,“谈工作都能谈到床上去,都说物以类聚,还真是没错,你爹不是好东西,你也是烂到了骨子里,认识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苏南木着一张脸,没任何表情。

  二夫人一看她这样就有点受不了,从前那些年她没少辱骂苏南,可苏南每次都这样,不痛不痒的,就更是让她心里不痛快。

  于是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抬脚朝着苏南走了过去,一把扯过她手里的药袋子,甩手就扔到了地上,“你以为你干的这点丢人事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了?真的牵扯到我们乔家,是你一句自己负责就能解决的?”

  她还说,“今天你不说出对方是谁,你别想走出去。”

  苏南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语气淡淡的,“那要不我现在去找那个男人,把事情闹大,弄的人尽皆知,这样你觉得如何?”

  二夫人一听她居然还敢顶嘴,当下火气更大,抬手就要抽她,“丢人的东西,干了这种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谁给你的脸?”

  她巴掌抽下来,苏南自然不可能这么硬生生的挨着,她向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去。

  二夫人火气更甚,一下没打到,马上又扬起手来。

  也就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声音,“怎么回事?”

  苏南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谁的了,她站在原地没动,突然就有点想笑了。

  一步步走下来,阴差阳错的走到现在这个局面,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二夫人动作停了下来,侧身看向客厅门口,有些意外,“阿渊,你怎么回来了。”

  萧靖渊没回答,走进来看了看苏南,重复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二夫人还是气着的,不过萧靖渊来了她没办法撒泼,就只能瓮声瓮气的说,“不过是一件丢人事儿,你不知道就算了。”

  萧靖渊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药,视线停留在那两张纸上面。

  他抬脚走过去,俯身把那两张纸捡起来,很是认真的看了一遍。

  其中一张是手术同意书,上面签了苏南的名字,另一张是告知书,写的是术后要注意的事项,同样也签了苏南的名字。

  萧靖渊几秒钟后转头看着苏南,“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萧靖渊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于是有些事情苏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今天萧靖渊特意去公交车站找她,可只问了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就停了,想来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去医院的事儿了。

  苏南说,“本来也没想告诉你,毕竟都已经打掉了。”

  萧靖渊点点头,表情依旧是平淡的。

  他把纸张折叠起来,又把散落的药给捡了起来。

  二夫人这时候才感觉到不对劲,对着萧靖渊,“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大夫人一身素衣,原本一直没吭声,现在突然捻着佛珠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萧靖渊把药袋子放在苏南手里,而后转身看着二夫人,先开口叫了一声妈。

  他说,“苏南怀的孩子,是我的。”

  相当于平地一声雷,炸的二夫人神智突然混乱,她机械性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苏南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她视线穿过面前站着的几个人,落在了距离她最远的乔祁湘身上。

  乔祁湘嘴巴张大都忘了合上,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

  应该是感觉到了,她视线一转看向苏南。

  苏南看着她,眼睛眯了一下,表情说好不好。

  乔祁湘慢慢的把嘴合上了,想必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萧靖渊重复一句,“苏南打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他又看了苏南一眼,眉头轻皱一下,“这事情,责任在我。”

  二夫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厉声,“阿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抬手指着苏南,应该是太气了,手都抖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她……她……”

  二夫人话都说不利索了,喘了好一会才接上来一句,“是不是她勾引你的,你说,是不是她勾引你的?”

  “不是,不是她的问题。”萧靖渊说,“我们俩个是我主动的。”

  一听他这么说,二夫人差点跳脚。

  苏南在旁边瞄了萧靖渊一下,本以为萧靖渊会实话实说,毕竟一个酒后乱性,就算不能让他完全洗白,至少也没那么大的罪过。

  没想到这人含含糊糊的,说的不清不楚,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二夫人咬牙切齿,对萧靖渊她是舍不得打骂的,于是只能抬手指着苏南,“狐狸精,不要脸的贱人,就是你勾引的他,是你,你这个白眼狼,我们乔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你爸不是东西,你也不是个玩意,一家子烂人,你们一家子会得报应的,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骂吧,随便骂,苏南面无表情。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思虑这所有的事情,她也觉得不论苏大山还是她自己,都不是好玩意。

  她应该是会有报应的,只是她不怕。

  本就身处地狱,她哪里还会在乎多一道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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