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悬疑惊悚> 天下第一侯

>

天下第一侯

佚著

本文标签:

来源:pinsuu   主角: 刘八斗,何静   更新: 2022-06-04 21:29:19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刘八斗,何静《天下第一侯》讲的是有人骑牛胜过骑剑;有人的孤独比小河还深;有人在辛苦寻找第四张人皮;有人永远朋友最多;那年草长莺飞的二月天,杨柳条还不曾触碰到寒冷的地面;那年大唐国祚险些断裂;那年的浮池之渊崩碎,九千壮士战死不回头;那年有个小男孩从人妖裂隙重新回到了人间

精彩节选


第1章一九七零年,腊月二十九。
东北。
拉马沟,一个偏僻的小乡村。
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掌灯时分,村子东北角的一户人家,草泥垒的土坯房,屋顶上瓦片残缺不全,大雪压顶,土坯房摇摇欲坠。
被烟熏的漆黑的木门,吱呀一声向里推开,门外站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中年汉子。
屋里点着煤油灯,却昏暗异常,汉子的面容看不真切。
他婶子,这都一天一宿了,咋还没生下来啊?”
汉子搓着手,问的小心翼翼。
你当是老母鸡下蛋啊,生孩子可不就是这样,你要是信不着我,我也不爱管你这闲事......”他婶子这说的是什么话,俺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这是隔壁王婆刚送来的煮鸡蛋,还热乎着......”这还差不多,等着吧!”
屋里的中年女子从汉子手里抢过鸡蛋,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因为用的力气大,屋檐上的积雪啪啦啪啦的掉下了几大块,不偏不倚的砸了那汉子一身。
唉!”
汉子叹了口气,揉揉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靠着墙根蹲下来,双手伸进棉袄的袖子里,两串大清鼻涕顺着鼻孔往下流,只是还没流到上嘴唇,就被冻成了冰溜子。
哇哇哇哇......”汉子被冻的有些意识模糊了,猛然听到孩子的哭声,一个激灵站起身,险些摔在雪地里。
生啦生啦!”
生的啥?”
中年汉子有点发懵,一天一宿水米没打牙,脑袋实在是没转过个儿来。
高兴傻啦?
你家婆娘给你生了个男孩儿的!”
接生婆出门报喜,看到中年汉子五迷三道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大乐意,自己盯了一天一宿又是生的儿子,这姓李的不会是不打算表示吧?
男孩儿?”
中年汉子显然是真的懵了。
半晌。
我当爹了!
我有儿子了!
我刘穹有儿子了!”
大雪地里,四十有八的刘穹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引得十里八村的狗跟着乱吠。
刘穹早想过,若是生了闺女就叫刘思甜,若是生了儿子就叫刘八斗。
女娃嘛早晚要嫁人,自己个儿过的好就成,儿子不一样,那是要立门户的,是要给他老刘家传宗接代的。
刘八斗,才高八斗,粮仓永存八斗米,不挨饿是基本的!
打了四十八年光棍儿的刘穹,把自己对儿子的全部期望都放在了这个名字里。
时间的洪流汹涌而过,转眼就是七年的光阴。
八斗啊,今儿先生教你的诗你再给爹背一遍呗!”
刘穹在院子里扒苞米,今年的收成不错,苞米棒子能有小孩儿胳膊那么粗,对于靠天吃饭的刘家来说这的确是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刘八斗七岁的当口上,刘穹花了大价钱找人将刘八斗送到了镇上的小学去念书,这在拉马沟是独一份儿。
俺不背,爹你烦不烦啊,这一上午都让我背了二十几遍了,舌头都背出茧子来了!”
刘八斗个儿头不高,面黄肌瘦,梳着油亮的小分头儿,身上穿着白华奇的布褂子,一双眼睛滴溜乱转,看着就很机灵。
刘穹被儿子呛了一顿却没见生气,他年近半百才得这么个宝贝疙瘩,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家里好吃好喝的净紧着刘八斗,可说来奇怪,人家同村吃糠咽菜的孩子都比刘八斗长的壮实。
斗儿哇,怎么和你爹说话呢?”
张氏,也就是刘八斗的娘,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相也算是端庄,但是家里穷,刘穹给的彩礼多,爹娘贪着彩礼,也不管对方比自己大了足有二十岁,愣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好在刘穹虽然年纪不轻了,但脾气好,人也厚道,知冷知热的,日子过的倒也舒心。
娘,你和我爹一样,就知道欺负俺!”
刘八斗觑着鼻子,小脸儿皱成了个花卷,一溜烟儿的就跑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往南跑,就是大青山。
据说这大青山乾隆皇帝曾经来过,还在山上留了字儿,所以,拉马沟经常能看见专程从外地来大青山旅游的人。
刘八斗爱爬山,他个子小,腿脚很灵便,三百多米高的大青山,他一个钟头能跑一个来回。
只要闲着没事刘八斗就爱往大青山上跑,他喜欢站在山顶上往下看的感觉,自己家的小院儿看起来就想像是个积木盒子似的。
还有一点,刘八斗没跟人提过,大青山里有宝贝。
他就在一个山洞里捡到过铜钱,跑到镇上的古玩店一打听,那铜钱是康熙年间的,能换七八块钱呢!
因此,他更愿意往大青山跑了,谁知道哪天他就能找到个什么达官贵人的墓,那时候发了财,还念劳什子的书。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第2章刘八斗像以往一样,从东面的羊肠小道往上走,手里拿着根从树上掰下来的树枝,一边走,一边在路两边的草稞子里划拉。
突然,脚下一滑,刘八斗就觉得好像有股力量拽着自己的双脚往下拉,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掉进了个漆黑的岩洞。
明明是九月的天儿,晌午的日头还有些毒,但是这岩洞里却是寒气阵阵,侧耳细听,还有滴答滴答的水珠子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刘八斗胆儿大,虽然才七岁,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不慌不忙。
动了动手脚,感觉哪哪也没摔坏,刘八斗呵呵一乐。
没准儿像是武侠书上写的,自己这是要有什么奇遇,那段誉掉到洞里无意间得了百年不遇的碧鳞五毒,张无忌掉下山崖得了九阳真经,自己也可以试试。
这山洞很大,尽管刘八斗胆大包天,可是走了三四个小时之后,还是开始有些发毛了,毕竟再如何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
就在刘八斗犹豫着是不是要往回走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出了几声嘶嘶嘶的声音,让人汗毛倒竖。
东北农村的孩子,没人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换了胆子小的恐怕早就撒丫子跑了,但刘八斗人儿小,却精的很,他知道遇到这样的大家伙,憋住气、原地不动要比跑起来更安全。
虽然他小腿肚子也有些转筋,却捏住自己的鼻子,嘴巴也闭上,静静的听着对面的动静。
那嘶嘶嘶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刘八斗憋气憋了快一分钟,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刚要换气,那原本停顿下来的声音便重新响起。
眨眼间,刘八斗就感觉脚下一凉。
糟糕!
那畜生想来是闻到了刘八斗身上的生人气味,准确无误的游到了刘八斗的身边,小水缸似的身子缠住了刘八斗的小腿。
刘八斗感觉脚后跟儿一下子就被那畜生勒的不过血了。
不行,要再这么下去,不出五分钟,他就得给这畜生当点心。
刘八斗一弯腰,黑灯瞎火的一把就捞住了那畜生硕大的、好似面盆似的脑袋。
这一摸不要紧,只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一团,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的刘八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那畜生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加上对环境的熟悉,不等刘八斗进一步动作,它就长开血盆大口,对着刘八斗放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嘶,刘八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畜生八成是成精了吧,这一口咬的那叫快、狠、准,他只觉得自己的小细胳膊好像被咬断了一般。
不过,这一口下去,不仅没让刘八斗吓破胆,反而激出了其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和狠劲儿。
不成功便成仁。
这是刘八斗在一本武侠小说上看来的,记的特别牢。
说时迟那时快,畜生的脑袋刚要动地方,只觉得一双小手奔着自己的上颚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上下颚同时被一股外力扳住。
一人一蟒在暗无天日的岩洞里开始了较量。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刘八斗的一双手被那畜生的大牙刺的鲜血淋漓,受伤的手臂更是麻木的没了一点知觉。
刘八斗知道,自己若是先松手了,那没的可就不是这两只手了。
巨蟒万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跟只黄鼠狼一般大的小东西竟然这么厉害,早知道就躲在洞里睡觉好了,现在自己的上下鄂都被对方扳着,感觉岩洞里的大风呼呼的刮进了自己的肠道。
僵持了一个半小时候,刘八斗知道自己的力气八成是要用完了,再这么拖下去,自己早晚还是要喂了这畜生。
一不做二不休。
刘八斗上下一较力,咔吧一声。
巨蟒的血盆大口顿时像是没了弹簧的沙发,眨眼就软了下去,身子也软绵绵的滑了下去。
刘八斗却不敢放松,虽然手脚麻木,却还是凭着一股子的毅力,抽出身上随身带着的小刀,对着巨蟒扎下去。
一刀。
两刀。
三刀。
......不知道扎了多少刀,总之那畜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刘八斗瘫坐在地上,浑身抖的厉害。
用手一抹,满脸的血。
身子一软,刘八斗昏了过去。
刘八斗在洞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自己肚子里的肠鸣声叫醒的。
他费力坐起来,一摸就摸到了身边巨蟒的尸体。
这岩洞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他好不容易蟒口脱险绝不能被活活饿死。
蟒蛇虽然凶悍,但一身的蛇肉却刚好能祭他的五脏庙。
只是也不知道这畜生活了多久,扎刀子的时候刘八斗没觉得多吃力,现在想要割肉的时候才发现,这蟒蛇的皮肉可是够坚硬的。
好容易切下来一块,吃在嘴里却腥臭无比,刘八斗觉得这味儿比自家茅厕后头的味儿还冲。
他勉力往下咽,突然间,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东西哧溜一下就进了肚子。
三天后,刘八斗摸索着找到了出口。
已经三天三宿没合眼的刘穹和村民们看到一身是血的刘八斗,一个个的都激动的把手里的铜锣敲的三响,这荒山野林的,一个七岁的娃不吃不喝的在洞子里呆了三天,竟然能生还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回到家。
高烧。
说胡话。
再醒来,刘八斗心里一寒:完了,定是那畜生的肉有毒,他的一双眼睛失明了,啥都看不见了。
张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刘八斗是她的心尖尖儿,这孩子最好看的就属那双眼睛。
一口气上不来,张氏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这么走了。
刘穹抹着泪儿给张氏办了丧事,原本的三口之家,此时就剩下刘穹和刘八斗父子两人,一个鳏夫和个瞎眼的孩子。
刘八斗八岁生日的当天早上。
爹,你袄子上咋露了个洞?”
刘八斗起身,揉着眼睛,看到蹲在地上给炉子添柴火的刘穹,随口问道。
刘穹受了惊吓似的一回头,儿子那一双盲了八个月的眼睛此时精光闪闪,左眼白瞳,右眼全黑。
阴阳双瞳。
日可见埋骨之地吉与凶,夜可见幽鬼亡魂来与去。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第3章我就是楔子中提到的刘八斗。
彭城县。
地处辽西,山明水秀,历史悠久。
我念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在家混了一年。
十五岁上,便带着驹子和大炮两个发小儿趴在拉木头的火车皮上,一路颠儿着落脚到了彭城县。
刚到鹏城的时候,我们哥儿三加一起还不到五十岁,因为年纪小,想要挣点钱儿养活自己,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我从小到大,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胆儿大,什么事都敢做,所以,驹子和大炮才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三个人里我年纪最小,他们俩却坚持叫我斗儿哥”。
我起初不大乐意,怎么都觉着好像是自己占他们便宜,但是这哥俩却是属牛犊子的,脾气死犟,没办法,我也就顺着他们叫了。
彭城因为靠海,从明清时期就很受朝廷的重视,县城不大,却很是繁华,在八十年代初期,满大街就已经随处可见穿着灯笼裤、梳着中分头的小年轻儿。
高个子、蓝眼睛的费翔,海报贴的满大街都是不说,不管是录像厅还是百货商店,喇叭里放的都是‘冬天里的一把火’,那两年,这把火把半个彭城都烧了个底朝天。
地方一繁华,能赚钱的门道儿也就多起来。
我们哥儿三个先是在劳力市场跟着那些力工抬板子,从早上六点干到晚上六点,一人一天能挣四块钱,虽然过的拮据,但好歹是饿不着肚子。
后来,因为抢活儿,我们哥三儿跟劳务市场的地头蛇起了争执,最后险些动了刀子,却因此被黑哥瞧进了眼。
黑哥是彭城最有名的社会大哥,人仗义、豪爽,对我也是格外的赏识。
不曾想衣食无忧的日子刚过了两年,黑哥却被人一刀捅死,到今天也没找到那下手的人。
黑哥一死,彭城的混混儿们群龙无首,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我是黑哥生前最看重的兄弟,所以,有不少人都愿意让我接替黑哥。
妈的,你小子不就是靠着给黑哥端洗脚水才爬上来的嘛,在老子面前逞什么威风?”
夜总荟里,刘大魁穿着一件从香港走私过来的皮夹克,小背头儿梳的锃亮,一只脚踩在红色的漆皮沙发上。
魁哥,魁哥,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伤了......”滚!
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刘大魁飞起一脚便将刚刚替我说话的华子踹到一边,华子年纪还小,跟我当年出来混的年纪差不多。
大魁,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人,没那些个臭毛病,什么大哥不大哥的,有个屁用,只要自个儿日子舒坦,跟着自己混的兄弟们都能有吃有喝就成,但是,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
特别,是刘大魁这种人!
什么意思?
你特么的少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想要接黑哥的班儿,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果然,我就猜到这个刘大魁会发难。
会咬人的狗不叫,可惜,刘大魁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大魁,我刘八斗不稀罕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名声,我接黑哥的班儿,不过是兄弟们抬举我......”少给老子扯犊子,今儿一句话,黑哥的位置你是让还是不让?”
刘大魁一脸的横肉,眼角上三角形的疤痕在彩虹灯下异常的丑陋。
记吃不记打,刘大魁是忘了他眼角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了!
刘大魁,你别喝点猫尿就管不住自己那嘴,斗儿哥不接这位置难道就能轮到你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驹子!”
我沉下声,这刘大魁虽然没什么真本事,但是手下却着实有几个忠心的,我不想驹子惹上什么麻烦。
大魁的意思是,让我把大哥的位置让给你?”
我右手只剩四根手指,少的那根中指便是当年为了黑哥而自己用斧子砍掉的,所以黑哥才对我另眼相看。
四根手指,做起事来有时候的确是有些不方便。
刘大魁看我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脸色有点发白,估计酒劲儿也下去不少,我刘八斗的名字在彭城可不仅是说说而已的。
老子不用你让,咱们来个公平的决斗,一招定输赢!”
我以为刘大魁能够知难而退,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我所想,看来,权势这东西还真是特么的有吸引力。
一招?
哪一招?”
摇点子!”
刘大魁,你特么的还要脸不要脸啊?
谁不知道你刘大魁就是靠摇点子这一手在道儿上混的啊!”
驹子又没忍住,呛呛出声。
好!”
我点点头,今日我若不给这个刘大魁点颜色看看,恐怕以后是人就想要往我头上爬。
我先来!”
刘大魁一脸的兴奋,我冷眼瞧着,声色不动。
他手下的马仔虎子从吧台要了一副骰子,在八十年代,骰子的玩法没那么花哨,就是比大小。
一个骰盅里六个骰子,三十六点为大。
刘大魁,道儿上的都叫他大点子”,所以他摇点子的手段可见一斑。
刘大魁一脸的得意,我不擅长玩摇点子,他不会不知道。
手起,哗啦啦的声音盖过夜总荟里的歌舞声,那骰盅在刘大魁的手里好像有了生命,上下舞动,的确不负他大点子的名号。
盅开,三十六点,不多不少。
刘八斗,到你了!”
驹子脸色发白,我拍拍他的手。
右手的四根手指夹起骰盅,不得不说,少了根手指的别扭劲儿,三年多了我还是适应的不大好。
听声辩位,错手为东,上震下落。
收!
刘大魁一脸的不以为意,驹子的眼睛却险些要将那骰盅望穿。
虎子,你替你大哥开吧!”
我淡淡出声,虎子是刘大魁手下最忠心的马仔,由他来揭晓结果再合适不过了。
虎子伸手掀起骰盅,脸色顿时很难看。
虎子?”
刘大魁半天没听到虎子动静,不由得出声询问。
六层塔?”
虎子呐呐出声,既有不确定,又隐约带着点哭声。
刘大魁闻言脸色发白,眼角的疤痕也跟着变了颜色。
我将骰盅的底座放在手心里,面色无波的用指尖摩挲着侧面的花纹。
六层塔,每层以六点为面,一点为底,竖起成塔,又名一字楼。
一字楼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在彭城出现过了,所以虎子才会如此震惊,刘大魁脸色才会如此难看。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第4章大魁,你还有话说吗?”
刘大魁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夜总荟里的激光灯打在他的脸上,冷汗很细密,我不知怎的就跑神儿到了何静身上,何静在我申下的时候,身上就密密的全是汗珠儿。
你想怎么样?”
我明显听出刘大魁上下牙打架的声音。
喏!”
我伸出自己的右手,把那根只剩下半截的中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驹子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我的举动,心领神会的从后腰处拔出了一把两尺长的砍刀。
刘大魁的脸色更白了,虎子想要上前,驹子拿刀一指,对方就乖乖的停下了脚步,他和刘大魁都知道,今天若是不见血,他们恐怕谁也别想走出这家夜总荟。
华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刘大魁的脸色恶狠狠的。
驹子把刀直接扔给他。
华子,就当杀只鸡崽子,有驹子哥呢!”
华子把刀握在手里,动作很僵硬,这孩子毕竟年纪小,还是个没见过血腥的雏儿,但是我不打算阻止,想要在道儿上混,若是没点本事,早晚要栽跟头。
华子,你爹快五期了吧?”
我就问了这一句话,华子的脸色就变了,华子跟他爹相依为命,要不是刘大魁,他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手起刀落。
刘大魁也算是条汉子,咬着牙竟然没吭声。
断下的半截手指落在玻璃桌面上,没死透的神经带动着断指微微蠕动,腥黏的血蜿蜒着一直淌到了地上的羊毛地毯上。
走!”
刘大魁看了我一眼,之前的嚣张半分不见,黑色的皮夹克倒是看不出血迹,可是里面的羊毛衫上却已经血迹斑斑。
虎子跟在刘大魁的身后,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刚刚的硝烟还没来得及燃起,便随着刘大魁和虎子的离开而消弭于无形。
把地毯扔了,桌子也换了吧!”
我把张树喊过来,语气平淡的吩咐了一声。
张树是我从深圳的一家酒吧挖过来的,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调酒的手艺让人拍手叫绝,最难得的是,这小伙子一身的本事,跆拳道、散打、泰拳、八卦掌样样精通。
我虽然是老板,但是夜总荟里的大事小情参与的却并不多,每日里帮我守着这间夜总荟的就是张树。
因为我是混混儿的缘故,夜总荟三不五日的就会有人来刁难、砸场子,然而有张树在,我就是睡觉也能安心。
出了夜总荟,血腥味渐渐淡下去。
驹子紧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斗儿哥,那六层塔你是怎么摇出来的?”
夜风吹来,带着海水咸鲜的味道。
我喜欢彭城的夜,虽然我是个大老粗,只有小学文化,但我总觉得自己骨子里是有点文人气质的。
驹子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问那六层塔的事儿。
你家苗淑敏不怕黑了?”
我调侃了一句。
哎呀,我忘了!”
驹子拍拍脑袋,颠颠儿的转身就往他的雅马哈大跨那儿跑。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驹子对苗淑敏,也就是他目前在追,却还没追到的女朋友,那是真真儿的上心。
只要事关苗淑敏,驹子的注意力就会全部被调动过去,做为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一点我清楚的很。
看着驹子摇晃着单薄的小身板儿,我笑着摇摇头,真是没出息,要真跟苗淑敏结了婚,肯定是个妻管严。
回到住处,屋子里的灯亮着,除了何静,没人会给我留灯。
屋子里到处飘着香水的味道,何静并不是每天住在这儿,但是只要我提一句,哪怕是三更半夜,她也会穿着睡衣赶过来。
洗了澡,将溅上了刘大魁血点子的外衣和衬衫都丢在垃圾桶里,虽然见的血不计其数,我却仍旧受不了血腥味。
血腥味总会让我想起,七岁时遇到的那条大蟒蛇,还有我死去的娘。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
何静背对着我躺在床上,偌大的席梦思床上,何静一身乳白色的吊带裙,背对着我,黑发披散在肩头,只能隐约看见她白皙的脖颈。
何静的身材很好,我刚来彭城的时候,特别迷恋周慧敏,何静就像周慧敏似的,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一笑就露出一对小虎牙,特别的清纯。
我伸手圈住她的细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心也跟着安宁下来。
斗儿哥,斗儿哥!”
**的敲门声和急促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我的住所在山下,四周人家很少,半夜三经的会是谁啊?
我拍了拍何静的肩,让她不必理会。
自己披了件衣服下地,月光狡黠,上弦月,上半月东天,现在恐怕该到半夜十一点了。
我睡裤的后腰里别着一把背刀,还有一把五四,这是最近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混久了,仇家自然也多了。
推开门,是大炮。
大炮原名叫王小强,但是因为长的五大三粗,性子又倔强如牛,说话冲的好像是放炮,村儿里的小伙伴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炮’。
大炮的老娘前几天生了病,我让他回去照顾照顾老太太。
我打小儿没了娘,没少去大炮家蹭吃蹭喝,现在我们出门在外,多少也都算是混出点样子来了,孝敬孝敬爹娘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了。
你怎么半夜三经的跑回来了?”
我心中一凉,怕不是老太太出了什么意外?
斗儿哥哇......”大炮看见我,没说一句话,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个子大,嗓门儿也大,这一哭把我也吓了一跳,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大炮,你......”我拍着他的后背,节哀顺变四个字却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脑海中顿时就浮现起了那老太太慈爱的样子,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渎子干的......”嗯?
大炮哭了能有三五分钟,抽抽搭搭的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斗儿哥啊,我说出来你一定要挺住啊,干这事儿的人实在是太损了。”
大炮咧着大嘴叉子,鼻子下面还吊着两条清鼻涕。
老太太没了这件事,难道还另有隐情?
我赶紧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不管发生什么事,大炮是我的兄弟,老太太也就是我刘八斗的半个娘,若真是有什么蹊跷,我一定要给老太太讨个公道。
大炮,别急,慢慢说!”
大炮又抽搭了半晌。
你家祖坟被人挖了,先人的骸骨都被刨了出来,棺材板到处都是......”(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第5章大炮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脸色。
我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猛的攥紧。
斗儿哥,斗儿哥,你没事吧?”
大炮担忧的看着我,似乎怕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也是,谁面对这样的事也难以淡定,特别是我们这些人,虽然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可却个个儿都把自己的祖宗看的比天都重。
每次若是伤了人,回来都要给那人立个长生牌位,不管是仇人还是什么,为的都是不要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地下的先祖。
如今我刘氏的祖坟被撅,这件事究竟是老天给我刘八斗的警告,还是有人想要报复我刘八斗,才使出这样断子绝孙的手段。
喊上驹子,还有李想、张树哥儿几个!”
我转过身,面沉如水,若是被我揪出来做下这件事的人,我刘八斗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不出半个小时,大炮就开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载着驹子和张树到了我住所的大门口,二十分钟后,李想也开着一辆北京130与我们汇合。
130轻卡的敞开车厢被张树改造过,用钢筋焊了个大架子,又罩上了一层军绿色的苫布,远远看去,跟军用解放车很像。
我粗略的一看,这才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两辆车里就坐了十六七个兄弟,连刚才在夜总荟才见了血腥的华子也跟来了。
我没说话,招呼了一声,两辆车,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这些兄弟我刘八斗都记在心里了,只要我刘八斗在一日,就定要保着他们衣食无忧。
拉马沟离彭城并不是很远,所以,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已经进了村儿。
刘家的祖坟在整个拉马沟的中心位置,其实确切的说是与大青山遥遥相对。
我心里被火气拱着,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带着这帮兄弟们爬上了村儿西头的倭瓜岭。
还没等上到岭口儿,就听见了一阵阵压抑着的哭声。
我的嗓子一紧,快走几步,果然看见我爹蹲在刘家祖坟外的田埂上,抽抽搭搭的用手抹着眼泪儿。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我爹哭。
就是我娘没的那阵儿,他也就是唉声叹气不爱吱声而已,所以见到他这样,我的火气更是止不住。
槽他姥老的!
我心里咒骂了一声,上前几步,这才明白大炮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我爹为什么蹲在田埂上抹眼泪儿。
这特娘的哪是撅坟,简直是要我刘家的坟地翻个底朝天。
最邻近的是我娘的坟,也是唯一一个没被动过的,我顾不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到了我爹的身后。
大炮和驹子跟在我后面,其他的兄弟们见状都很识趣的站在岭下等着。
爹!”
我爹听见声音,慢慢的转过身,一看是我,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些年我在外面混的不错,连带着家里的日子也红火起来,我爹身上穿着的就是我从城里给买的呢子大衣,狐狸毛的衣领,里面还特意找裁缝加了一层狗皮内胆。
但此刻,天还不算大冷,我爹的脸却像是被北风臊着了一样,红的吓人。
八斗呀,咱家的祖坟被人刨了,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八斗啊!”
爹一把抱住我,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身。
我感受到爹干瘦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心里更加难受,我眼神一瞟,大炮就心领神会的走了过来。
大爹啊,您老别哭坏了身子,现在斗儿哥回来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还有我和驹子呢,大爹,别哭了啊!”
大炮身子壮,站在我爹跟前儿就跟小山似的。
他和驹子都管我爹叫大爹,说是显着亲热。
是啊,大爹,我们这不都回来了嘛,让我们抓住是哪个小王八羔子干的这事儿,一定扒了他的皮给咱们刘家的祖宗出气!”
驹子也凑了上来,大炮和驹子一左一右的安慰,我爹的情绪还真的一点点好了起来,不过虽然不哭了,脸色也是不大好看。
八斗啊,爹知道你本事大,这事儿你无论如何也要查出来,要不爹死了都没脸见咱们刘家的祖先啊!”
我沉着脸点点头,这事儿就是爹不说,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抚了爹,我把张树喊过来。
张树替我管着夜总荟,明面上就是个打工的,他自己说叫什么‘CEO’,但是暗地里,这张树却有别人不知道的本事。
你怎么看?”
我指着面前已经被挖的面目全非的坟地。
张树没吱声,径直走到坟地中间,蹲下身,用手捻起一撮土,放在手指尖上轻揉慢捻,一会儿又伸出舌头,将指尖上的土卷进嘴里。
我看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但是知道张树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在坟地里来回走了几圈,张树站在了我面前,文静的脸上有几分罕见的凝重。
我心一凛,张树的心理素质很好,夜总荟里经常会有砸场子的,就是砍人的情况也有,但这个张树从来都是面不改色,从容应对的。
你家祖坟是被人埋了鬼手雷炸开的。”
啥?
我又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坟地,被炸开的?
虽然混的日子不算久,但好歹也是知道炸药造成的威力是如何的,眼前的情况虽然惨烈,然而却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被炸药炸过的。
鬼手雷是专门用来盗墓用的,不是寻常的炸药,你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张树说话慢悠悠的,我却是心中发颤。
我刘氏一脉世代生活在拉马沟,从祖上开始都是本本分分的泥腿子,这样的人家下葬自然也是没什么陪葬的,怎么会有人来盗这样的穷墓呢?
你家的祖坟是墓中墓,这炸墓的人目的不是你刘家的祖坟,而是你家祖坟下面的墓葬。”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刘家祖坟是因为挡了那盗墓之人的路,才被炸掉的?”
张树点点头。
我爹一听见张树的话,急吼吼的就走上前来。
-

《天下第一侯》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