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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王妃

婧女其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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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苏婉宁,穆景煜   更新: 2022-06-06 19: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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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婉宁,穆景煜《和亲王妃》讲的是她为了调查阿翁去世的真相,甘愿成为和亲公主;他为了稳定自己的势力,听从圣旨的安排一个敢嫁,一个敢娶,多了几分阴谋,少了几分真挚......

第15章

精彩节选


郦国边境燕州苏府,盛夏入秋的时节,微风中透着些许凉意。

“小桃,阿翁何时回府?”倚靠在窗边的十六七岁的少女,问着端着茶水进门的丫鬟。

“小姐,当心受凉,”小桃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关窗户。“老将军刚传话来了,今晚不回府了,您也早点歇息吧”。

“阿翁不回府了?那我们去城外军营给阿翁送点吃食去?” 苏婉宁喝完茶水,对自己的侍女说。

“小姐,老将军吩咐过了,这段时间夜间避免外出。现在城外不是很安定,流民很多,我们还是明早再去军营,可好?。”秋桃边说,边收拾床铺。

“那就多带点吃食和衣物,路上要是遇到流民百姓了,就分给他们一些。还有前几天我给阿翁做的黑衣袍也给带上,让阿翁试试是否合身。再叫上初七,让他备车”。苏婉宁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去军营看看阿翁。

苏朔,郦国的护国大将军,苏婉宁的祖父,自从父母双亲在蓟州大战去世后,她就一直跟随着祖父在燕州苏府生活。燕州不仅是边境要地,更是她心中的故乡,是阿翁重新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家,也是阿翁给了她无私的关爱。目前边境不是很安定,时常有流民出现,阿翁也经常不归家,待在军营,处理事务。她就想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阿翁,哪怕只是看一眼就好,她也就心安了。

秋桃准备食物和马车的间隙,苏婉宁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色男装,方便出行。“我家小姐果然天生丽质,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秋桃挑起马车帘,搀扶着苏婉宁进马车。

“在外人面前应该叫我公子,东西都备全了吧”?苏婉宁笑着对秋桃说。

“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嘛,放心吧,小姐,我做事你放心,都备好了。东西都是初七搬上马车的。”秋桃一脸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

“东西确实是我搬上马车的,但齐全不齐全我可不知道”,初七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秋桃。

“你……,你还想不想吃桂花糕!”,秋桃瞪着初七。

“好啦,你们就不要拌嘴了,赶路要紧,初七,出发吧”,苏婉宁笑着摇摇头,看着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两人。虽然他们是主仆关系,但她知道,他们两个不仅是自己共患难的朋友,更是自己的亲人。

“是,小姐”,初七跳上马车,拉着马绳向城外驶去。

于是三人乘着马车,前往城外。到达城门口后,初七亮出了苏府的令牌,士兵行礼放行,并叮嘱路上小心。

“吁……”,初七勒住了马绳,警惕地看着前方。“小姐,前方有石块挡住了去路,我先下车搬运一下”。初七跳下了马车,去搬运石块。

秋桃拉起马车帘,“小姐,我下车帮初七”。秋桃正想下车,突然四周涌上来一批流民,围住了马车。

初七见状,立刻健步飞身,来到了马车前,亮出了剑。初七知道,这些流民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但是为了防止流民暴乱,小姐受到伤害,他不得不亮出剑,以此来震慑这些流民。

围在马车周围的妇弱老幼的流民百姓,看到初七的剑,都吓得跪地。

“行行好,给我们点粮食吧,我们从南边逃亡过来,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马车外哭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苏婉宁搭着小桃的手,下了马车,扶起了近身跪着的一位老妇人,转头对身后的初七说: “初七,不碍事的,将剑收起来了吧,小桃,将我们马车上的食物,拿出来分给这些流民”。初七和秋桃听后,不断地从马车后座里拿出食物,分发给这些流民。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马车周边的流民都纷纷叩头感谢穿着男装的苏婉宁。

流民散开后,三人继续赶路前往军营。秋桃看着马车内的自家小姐,眼角早已**泪。

“是不是想起以前的往事了?”苏婉宁拍了拍秋桃的手,安慰着她:“我们现在过得好好的,不用挨饿受冻了,不用怕”。秋桃摸了摸眼角的泪,看着苏婉宁点了点头。

“放心,不会再有挨饿的时候了”。马车外的初七坚定地说着。

突然马车的尾部传出一声巨响,初七急忙拉住了马绳,苏婉宁和秋桃都被这一声巨响,晃得东倒西歪。初七下车后,发现车后不远处的地上有个人影。走近一看,是个身着青色玄衣的男子。凑近一看,还有呼吸,胳膊还受了伤。

“小姐,地上有个人,受了伤”。初七用简单的几个字,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小桃,我们还有干粮么?初七,快将人带到车上”。苏婉宁立刻做出决定,要救人。

“有的,还有一些点心”,秋桃边说边下车,去车后拿吃的。

看着车上的男子,左臂受了箭伤,还在流着血,眉头紧锁,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部分脸,只见唇色干裂。苏婉宁猜测应该是刚才给流民分发食物时,他趁机上了马车的后座。

苏婉宁看了看男子受伤的左臂,随后果断地将箭拔了出来,撕了自己的衣袍一角,敷了药,动作熟练地包扎了起来。秋桃听着小姐的吩咐,不断地送水递药。过了一会,包扎完毕。苏婉宁常年生活在边境,见过阿翁身上太多的刀箭伤,早已习惯出行带药箱,对于包扎敷药这样的事情,更是早已熟能生巧。

“小姐,这男子不是流民” ,秋桃边说边收拾药箱。

“不管是不是流民,遇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苏婉宁擦着手上的血渍。

苏婉宁拿出手帕替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男子眉头依旧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突然男子惊醒,死死抓住了苏婉宁的手臂。“呃……”苏婉宁吃了痛,叫出了声。

“放开我家公子,是我家公子救了你,你竟然还恩将仇报”。秋桃指着男子大声说着。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一眼身前这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松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又晕了过去。

“吁……”,初七勒住了马绳,“小姐,已经到军营了”。

“初七,将马车停在军营外,我们进去看下阿翁,就回去”。苏婉宁知道军营是军事重地,来历不明的人不能随意进去,虽然救了这个男子,但是不清楚这个男子的身份,万不能带他进去。


军营内,郦国护国大将军苏朔,对着案桌上摆放的地图,正在和下属顾青商议,如何分散南边过来的流民。郦国边境燕州南边是虞城,最近因为闹饥荒,好多百姓不得不北上,来到燕州乞讨求救。可是现在也正逢郦钺两国开战之际,钺国细作可能会混入流民中,潜进燕州。但是也不能不管流民百姓。

“阿翁,阿翁……”,苏婉宁迈着急切地步伐,在军营帐篷外呼叫自己的祖父。

“阿宁来了,正好问问她的想法”。苏朔高兴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笔,侧身对自己的下属顾青说道。苏朔从来不避讳在自己孙女阿宁的面前谈论军事,不管是男女,只要是好的主意,他都会采纳。

“今晚有口福了,小姐定是带了好吃的点心”。顾青一脸开心地抬头望向正在走来的苏婉宁。

“顾叔,我还给你带了只烤鸡”,苏婉宁说着就将食盒放在了案桌上。

“谢谢小姐”,顾青说着就开始不拘一格地拿着烤鸡大吃起来。

“阿翁,你也歇会,吃点东西”,苏婉宁扶着苏朔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从食盒里端出一碗参汤。

“就知道拦不住你,现在城外不安定,过来的路上没遇到什么事情吧”。苏朔喝着参汤,一脸宠溺地望着自己的孙女。

“放心吧,阿翁,一切顺利,路上遇到些流民,分了些食物。” 苏婉宁看着白发渐多的祖父,心疼地说道。

“正好,我们在商议如何处理这些流民,阿宁,你有什么想法”?苏朔忧愁地问道。

“阿翁,是担心流民中会有钺国细作?所以不敢轻易开城门,收留这些流民百姓”?

苏朔欣慰地看向自己的孙女,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苏婉宁思考了一下说道:“听闻虞城有一种瓜果,名曰:癞葡萄,瓜长约四五寸,瓜皮微皱,可做汤,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制作而成的瓜汤,味道甚苦,郦钺两国的百姓都不喜食,但虞城当地百姓却十分喜食”。苏婉宁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现在正逢盛夏入秋的时节,我们可以在流民百姓入城的时候,每人分发一碗瓜汤,这样不仅可以起到清热解毒的功效,还可以当作是迎接虞城而来的流民”。

“小姐是想通过给流民分发瓜汤,来判断流民是否是虞城人,还是细作?”顾青问道。

苏婉宁看向正在吃烤鸡的顾青,点了点头。忽而又望向祖父,等待祖父的回答。

“这种法子确实很妙,可以初步判断一下,是流民还是细作”。顾青也望向了苏朔,等待老将军的回答。

苏朔思考了片刻,吩咐道:“不管有没有细作,都得收留无辜的流民。顾青,吩咐下去,明早在城门外设立关卡,按照阿宁的办法,给进城的流民百姓都分发瓜汤,如果遇到可疑的人,定要细细审问,注意警惕”。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顾青大声地说道。顾青跟随了苏朔几十年,他心中明白,只要是老将军下达的命令,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好了,天色不早了,阿宁你也回去早点歇息吧”。

“阿翁,不急,我新做的衣袍你还没试穿呢。”苏婉宁向帐篷外的秋桃叫道:“小桃,将阿翁的衣袍拿进来。”

秋桃和初七,双双坐在帐篷外,正吃着点心聊着天。听到小姐要衣袍,秋桃才想来,衣袍落在军营外的马车上了。

“小姐,衣袍在马车上,我这就去取来”。秋桃走进帐篷,一脸做错事的样子。

“无碍,改日试穿也行,你们尽早回府,阿翁我也安心啊。”苏朔和气地说。

“好的,阿翁,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苏婉宁抱了抱阿翁,秋桃收拾好食盒,准备回去。

三人一行,向军营外走去。苏婉宁眉心微皱,想起来马车上还有一个男子,该如何处理。

“小姐,我错了,我刚才忘了拿衣袍。”秋桃碎步走上前,认错地和苏婉宁说。

“没事,改日再给阿翁试穿就行了,不要在意。”苏婉宁从思绪中回神过来,安慰身旁的秋桃。

“你忘记东西是常有的事情,小姐哪会和你计较。”身后的初七也打趣地宽慰秋桃。

秋桃如释重负,快步走向马车,挑起马车帘,准备搀扶苏婉宁进马车。突然发现马车内空荡荡的,男子已经不见了。

“小姐,马车里的男子不见了”,秋桃转身看向正在走来的苏婉宁。

苏婉宁怔了一下,扶着秋桃的手,上了马车,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见就不见了吧,我们回府吧”。初七听后,将马车调了一个头,向燕州苏府驶去。

“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呀,怎么也不见了?”秋桃环顾马车内四周,自言自语地说道。

“什么不见了?”苏婉宁不解地望着秋桃。

“衣袍不见了……”,秋桃疑惑地说着,猛地一怔,“哎呀,小姐,是不是那个男子将衣袍也偷走了”?

苏婉宁心想,今天晚上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流民,后是救人,再是衣袍没了。苏婉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着“没了就没了吧,再花上几日的功夫,我重新给阿翁再做上一件”。

沧海阁

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在给床榻上的青色玄衣男子诊脉。过了片刻,白衣男子起身,用清水洗了洗手。

“洛公子,我家殿下怎么样了?”站在床榻一米之外的夜影拱手问道。

“之前体内的残毒还没清干,幸好这伤口包扎及时,血还没流干,还能救”。花倾洛没有表情的说着。

“是属下的失职,没有照顾好殿下,属下甘愿责罚”。夜影双手捧剑左膝跪着。

花倾洛掠过单膝跪着的夜影,来到桌边,写着药方说:“我只管治病,责罚的事情,等你家主子醒了,让他自己定夺。按照这个方子去备药”。

“是”,夜影收起剑,起身来到桌边拿药方,退了下去。

花倾洛转头又看向床榻上的男子,摇头叹了口气,眼睛瞟到床尾上的衣袍,心想:这衣袍哪里来的……


翌日清晨,秋桃端着水盆,来到苏婉宁的房里,发现自家的小姐正在穿着一件青色的男衣。“小姐,这身男衣装扮,还是要去军营么?”秋桃连忙将手中的盆放在架子上,去伺候小姐穿衣。

“不去,昨晚已经见过阿翁了”,苏婉宁张开双臂,让秋桃继续给自己穿外衣,“顾叔,今天要在城外设立关卡,给进城的流民百姓分发瓜汤,我想去帮忙”。

“那我让初七先去准备着”。秋桃知道自家小姐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自己要做的就是服从小姐的安排。

沧海阁

“咳咳……”,床榻上的男子慢慢地起了身,咳嗽了几声。站在门外的夜影听到房内的咳嗽声,急忙推门而入。

“殿下,你醒了,”夜影扶着穆景煜倚靠在床榻前。“我去叫洛公子”。

“等等,阿嫣怎么样了”?面容依旧苍白的穆景煜叫住了自己的侍卫。

夜影三步退后,拱手而说:“夜莺已经传来消息,九公主高烧已退,已然无恙”。

穆景煜听后,眉心舒展,还好自己的妹妹无事。不然他得后悔一辈子。

“就这么担心她,担心到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身穿白衣的花倾洛,手持折扇,大摇大摆地直往床榻。

花倾洛抓着穆景煜的手,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人, 片刻,转身对身后的夜影说:“按照药方子,再煎一剂药过来”。

穆景煜看着自己眼前,表情严肃的花倾洛解释道:“有你在,我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可是没有了阿嫣,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次可不是我救了你,是黑袍子救了你,如果不是及时包扎止血,恐怕你体内的残毒还没清干净,你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黑袍子?”,穆景煜一脸茫然,脑海里只能想起来,有位长相清秀的素衣男子给自己擦汗的画面。

“诺”,花倾洛手持折扇,指着挂在木栏架上的黑袍子。

“殿下,药来了”。夜影端着药进门。夜影一直吩咐厨房,时刻将药煎着,以备用。

穆景煜倚靠着床榻,接过夜影端来的黑漆漆的一碗汤药,眉心一皱,一饮而尽。花倾洛顺手将药碗旁的蜜饯递给穆景煜。他们都知道,他从小到大,喝过太多苦涩的药,已经习惯喝完药后,吃一颗蜜饯,以此淡化口中的苦涩,淡忘内心的酸楚。

“属下罪该万死,让殿下受了伤,请殿下责罚”。夜影面向穆景煜,低头拱手单膝跪地。

“不是你的错,是我执意要回圣都”。穆景煜有气无力地说着。

花倾洛从床榻旁起身,来到桌前,自顾自地喝茶,对跪在一旁地夜影说:“什么死啊死的,你死了,你家殿下怎么办?留给我照顾啊”!

穆景煜看着眼前的夜影,抬手示意,让他起来。夜影见状,起身立在床榻旁。

“黑袍子,哪里来的?”,穆景煜问身旁的夜影。

“昨夜,在回圣都的路途中遭到暗箭,于是属下护送殿下,选择往郦国边境燕州方向逃亡,路上遇到流民百姓,暗杀人穷追不舍,属下就擅自做主,将殿下放在途中的马车后座上……,黑袍子应该就是马车主人的。”夜影一顿解释道。

“哈哈哈,是敌是友都未分,你就将你家主子放在陌生的马车上”。花倾洛喝着手中的茶,眉开眼笑。

“当时情况紧急,马车主人还给流民分发食物,属下就趁机将殿下放在马车后座,引开追杀者,后来寻着踪迹,在苏家军营外找到了殿下”。夜影拱手解释。

“现在正是郦钺两国开战之际,往郦国逃,确实是个法子,暗杀者不至于敢在这个时候在郦国边境动手,闹出太大的动静”。花倾洛点头称赞。

“传闻郦国护国大将军苏朔重情重义,果然不错”。花倾洛转头看向穆景煜。

“救主子的是个年轻公子”。夜影望向花倾洛。

“哦,年轻公子?听闻十几年前的蓟州大战,苏朔老将军痛失爱子苏烈后,可没听说有其他儿子啊”?花倾洛思考了片刻,继续说:“罢了,此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医治好你家主子,赶紧回东都。以免宫里的那位起疑”。

“夜影,吩咐下去,立刻回东都”。穆景煜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呀你!伤势还没好,怎么回?”,花倾洛听到穆景煜要立刻回东都,气得直奔床榻前。

穆景煜咳嗽了一下,冷冷地说:“必须尽快回”。

夜影明白主子的想法,隐忍了这么多年,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抓着把柄,功亏一篑。“属下,这就去安排”。夜影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我何尝又不知道你的想法,昨夜宫里传来的九公主患病的消息,就是个陷阱,可你明明知道是陷阱, 你还冒死回宫。看来你要动身回东都的事情,我也改变不了,只愿你自求多福了”。

“嗯,放心,我有分寸,你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穆景煜看着在床榻前走来走去的花倾洛。

燕州城外,苏婉宁在给流民分汤,秋桃在发馒头,初七在维持秩序。主仆三人井然有序地在帮忙救济流民百姓。突然,一个士兵传话过来,老将军要见小姐。于是三人放下手中的事情,前往军营。

“阿宁来啦”,苏朔向正在走来的苏婉宁招手。

“阿翁,怎么了?叫我来,有什么事?”,苏婉宁高兴地挽着苏朔的手。

“你姑母来信了,让你尽快回京”。苏朔说着,就将信递给苏婉宁。

苏婉宁看了看信说:“信上也没说因为何事回京,阿翁,你可知道姑母为何让我回京?”

“现在两国开战之际,不管因为何事,你姑母让你回京,也正合我的心意,明日你就回京去吧。”苏朔摸了摸苏婉宁的头。

苏婉宁挣开苏朔的手,转身坐在椅子上,不高兴地说:“我不想离开阿翁,我想待在这里”。

“不行,你明日必须回京,如若不回去,我就命人将你押送回京”。苏朔严厉地呵斥。苏朔心里明白,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他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孙女,他已经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初七,小桃,带小姐回府,收拾好行李,明日护送小姐回京”。苏朔用命令的语气,吩咐帐篷外的初七和秋桃。

初七和秋桃听到命令后,双双立刻走进帐篷,带走了不愿意离开的苏婉宁。


苏府夜晚,今晚的秋意更重了些,秋桃正在收拾行李,苏婉宁一脸不高兴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姐,老将军让我们这个时候回京,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们应该听老将军的话,这样老将军也才能没有牵挂地专心处理军营的事务”。秋桃来到床榻前,安慰自家的小姐。

苏婉宁何尝不知道阿翁的良苦用心,她明白战场的残酷,也懂得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可是她还是不舍得离开,她不知道离开后何时才能见到阿翁。

第二天清晨,苏府门外,苏朔正在和苏婉宁告别。

“阿宁,回京后,要听姑母的话,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也要去找姑母”。苏朔牵着苏婉宁的手。

“阿翁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任性的小孩子”。苏婉宁眼里含着泪。

“初七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苏朔又望向马车旁的初七,叮嘱着。

初七听后,立刻拱手严肃地说:“将军放心,初七在,小姐在”。苏朔满意地点了点头。初七心里明白将军的嘱托是多么重要,初七也知道,今后不论何时,他都会保护好小姐。

和祖父告别后,苏婉宁主仆三人踏上了回郦国临京的路。

郦国临京,主仆三人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临京。不同于边境燕州的宁静和萧瑟,临京分外的热闹和喧嚣。望着马车外的热闹景象,苏婉宁没有一丝的开心。她更喜欢燕州,因为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早已将燕州当成了自己的家;因为燕州有她牵挂的祖父。

“小姐,我们好多年不回来,临京的变化太大了”。秋桃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激动地说。

“你不会都不知道苏府在哪里了吧!”马车外的初七打趣着秋桃。

秋桃挑起马车帘,对着马车外的初七,疑惑地说:“我们离开时才十岁,小姐那时才六岁,变化这么大,你能知道”?

“不会忘”。初七吐出简单的几个字,驾着马车继续往前。当年是苏府给了七岁的初七一个家,结束了他流浪的生活,他怎么会忘记苏府。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停在了苏府门前。初七望着眼前烁金色的苏府门匾,回想起了那年冬天,七岁的他饿倒在苏府的门口,本以为自己就这么会死去,可是睁开眼的时候,有双大大的眼睛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里还问着:“娘,他什么时候能醒啊,阿宁能不能留下他呀, 阿宁也想有个人哥哥陪我玩。”就这样七岁的初七成为了苏府的人,苏府也成了他的家。

初七思考了一会,对着马车内的苏婉宁说:“小姐,我们到了”。

“嗯”,苏婉宁答应着。初七跳下马车去敲门,秋桃扶着苏婉宁下马车。

初七敲了几声门,一个家丁开了门,还没等家仆说话,初七就亮出了苏府的令牌。家丁看了看身后的秋桃和苏婉宁,立刻明白了,赶紧开门迎接。

“小姐回来了,我去通报苏总管”。家丁说完就跑着离开。

苏府大厅内,一位年纪颇大的老人,跑了过来。望了大厅内的三人,一眼就认出了男装扮相的苏婉宁。尽管此刻的苏婉宁是一身男装,尽管十多年没有见过苏婉宁,他还是认了出来。

苏总管微微弯腰鞠着躬,正对苏婉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奴这就派人去宫里,告知皇后娘娘”。

“家里一切可都安好?”苏婉宁走上前,微微抬手扶了扶苏总管。

“一切都好,老奴一直带人打扫着家里,随时恭候你和老将军归来”。苏总管看了一眼三人,满心欢喜地继续说道:“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小姐要不早点去歇息,有需要老奴的地方,小姐尽管开口”。

“嗯”。苏婉宁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脑海里浮现出了幼时和爹娘玩闹的情景。就是在这样的大厅里,幼时的苏婉宁坐在爹爹的腿上,抓着爹爹的胡子玩耍嬉闹,娘亲坐在对面绣着衣服。一切都是那么的朴素,那么和谐,可是现在同样的大厅摆设,已是物是人非。

“小姐,我们何时进宫面见皇后娘娘?”秋桃的声音,将苏婉宁拉回了现实。

“明日”。苏婉宁简短的两个字,回复秋桃。

当今的郦国皇后娘娘,苏宜,就是苏婉宁的姑母。除了平常的书信来往,苏婉宁也有好多年没见过姑母了。想起明日要进宫见姑母,苏婉宁不免有些紧张。

第二天早上,秋桃早早地开始给苏婉宁梳妆打扮。苏婉宁身着淡粉色的衣裙,梳着飞仙发髻,头上戴着鎏金银簪,准备进宫见自己的姑母。

凤仪宫门口,苏婉宁按照侍女的指示,在门外等待皇后娘娘的召唤。

“让她进来吧”。苏宜不带任何情感的说。

苏婉宁迈着小碎步,低着头走进凤仪宫内,在距离软塌的一米之外,双膝跪地,同时双手交叉着地,头放在双手上,嘴里细声细语地说着:“苏婉宁,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苏婉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皇后娘娘的回复,虽然皇后娘娘是自己的姑母,但是自己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姑母了,万事还是要小心点,收敛着才好。

“起来吧,赐座”,苏宜摆着手,招呼苏婉宁坐在自己的身旁,转头对着身侧的李嬷嬷, 示意让她们退下。李嬷嬷和宫女们都顺势退下。

“阿宁,回来的路上一切可好?”,苏宜牵着苏婉宁的手,关切地询问着。

“谢娘娘关心,路上一切顺利”。苏婉宁看着自己面前,这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微微地笑着。

“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姑母”。苏宜拍了拍苏婉宁的手。苏宜望着自己眼前十六七岁的侄女,哀愁地说道:“眉眼之间,真像我那已逝的哥嫂”。

“姑母,近来可好?”苏婉宁笑着打岔,不想让姑母陷入悲伤的情绪中。小时候的她最喜欢和娘亲来到宫里,吃着平常吃不到的糕点,在凤仪宫外和太子哥哥萧云逸追逐打闹。

苏宜松开苏婉宁的手,笑着说:“一切安好,只是近来郦钺两国边境不安定,倒是令人分心”。

“姑母放心,有阿翁在,我们郦国边境一定会平安无事”。

“苏老将军近来可好?”,苏宜想起自己久未见面的爹爹,不免有些失落。自己的哥哥早年为了保家卫国,在蓟州大战中去世。自己的爹爹为了保卫边境,在燕州一待就是十几年。唯独自己一人在临京。

苏婉宁看出了姑母眼中的思念之情,安慰道:“姑母放心,阿翁身体很好,每日照常训练士兵,处理军务。闲时阿翁会和我对弈,品玩字画”。

苏宜听着苏婉宁的陈述,脸上笑容逐渐多了起来。

“拜见太子殿下”,门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谈话。

苏婉宁抬头望去,正见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朝自己走来。虽然已经十几年未见面,但是苏婉宁知道,这是自己的表哥,也是自己幼时亲密无间的玩伴。

“拜见太子殿下”。苏婉宁此时已经跪拜在地上,等候萧云逸的回复。

“阿宁,快起来,不必见外”。萧云逸走过去扶起跪地的苏婉宁。

“母后,阿宁进宫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萧云逸自顾自地坐在苏宜身旁。

苏宜笑着说:“本宫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自己已经赶来了”。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苏宜心中无尽的疼爱。

“阿宁长得越发清秀了,比幼时乖巧文静了。对了,目前燕州如何?阿翁怎样?”萧云逸刚坐下,就笑着打趣地问苏婉宁。

苏婉宁知道萧云逸是想知道燕州那边的流民安置的怎么样,燕州是否已经做足开战的准备。于是苏婉宁将阿翁如何安置流民,操持军务,训练士兵的事情都详细讲了出来。

萧云逸听后,频频点头,紧接着说道:“父皇已经下令,将赈灾银和军粮如数运往燕州,过不了几天,阿翁应该就能收到了”。

苏婉宁听到萧云逸的话,眉心也舒展开来,因为阿翁可以少操心军饷和军粮的事务了。

“好啦,好啦,你表妹刚回来,就回答你这么多问题,以后有得是时间,慢慢聊”。苏宜笑着对自己的儿子说。

“阿宁,留下来用午膳”。苏宜转头看向另一侧的苏婉宁。苏婉宁心想自己是拒绝不了的,于是便点头答应。


钺国边境东都

穆景煜撑着手,微闭着眼,在听管家通报府内的琐碎杂事。门外传来急切地脚步声,穆景煜知道是夜影来了,他挥手示意,让管家退下。

“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不久要封你为元帅,命你镇守边境,抵御郦国,圣旨已经在来东都的路上了”。夜影拱手说完,顺势立在身旁,等候命令。

穆景煜听完夜影的汇报,冷哼了一声。好一把双刃剑,如果自己失职,东都失守,自己将是钺国的罪人; 如果守住了东都,也算是完成分内的职责。因为东都本来就是他被流放的地盘,不论守与不守,他都没有退路可选。

郦国临京苏府,苏婉宁从宫里回来以后,几乎不怎么出门,整日待在家里。第一是因为对临京不是很熟悉,第二是因为苏婉宁一直牵挂着远在边境的阿翁,她也一直没有想明白姑母为何会让她回京。因此她也没什么心情出去,只想待在府里,等待阿翁回京。

这日苏婉宁在家中正在做着衣袍,上次的衣袍丢失了以后,她就一直想给阿翁重新做件。门外初七急忙走过来,急促地说了几个字,皇后娘娘召您入宫。

苏婉宁心想,姑母这么紧急召我,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让秋桃,尽快给自己装扮。

凤仪宫内,苏婉宁还没等待宫女的传话,就已经被领了进去。

“阿宁,你来啦”,苏宜见到正向自己走来的苏婉宁,没有任何架子的迎了上去。

苏婉宁看着宫内的情景,只有自己的姑母和一个贴身的李嬷嬷,心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赶紧接着开口问:“姑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早朝后,你太子哥哥命人传话来,前几日到达燕州的赈灾银不翼而飞,军粮被抢,你阿翁要被押送回京,等候大理寺的审讯。”苏宜说完,眼里已经含了泪。

“阿翁不是这样的人,姑母,阿翁不是这样的人。”苏婉宁急忙握着苏宜的手,重复说道。

“傻孩子,我当然知道你阿翁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有人趁机陷害的,今日召你进宫,就是让你知晓此事,最近要谨言慎行”。苏宜抱了抱苏婉宁,继续说道:“阿宁,别怕,阿翁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苏宜心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一定要保护好阿宁,苏家唯一的血脉。

“姑母,赈灾银和军粮为什么会不见了?”苏婉宁平静情绪后,心想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实原因,帮阿翁洗脱罪名。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皇上和大臣们,还在议政房商量对策,等你太子哥哥出来后,就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了。”

晌午时分,苏婉宁和苏宜正在用膳,两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这个时候萧云逸正好赶到凤仪宫,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前几天,赈灾银和军粮到达燕州后,阿翁和护送的官员核对后,就准备将赈灾银和军粮运往军营。军粮和赈灾银在运往军营的路上,遭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刺客哄抢,运送军粮的官员李忱和官兵都被刺客杀死了, 唯独只有阿翁一人活了下来。”萧云逸一口气简单地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婉宁和苏宜听后,都愣了愣,没说话。萧云逸于是继续说:“今早朝,就有人上奏,说运送军粮的这条路只有阿翁和官员李忱知道,官员李忱死了,阿翁自然逃不掉干系,再加上目前开战之际,阿翁不适合担任主帅。父皇抵抗不住群臣的上奏,没有办法,只得命人将阿翁押送回京,让大理寺调查清楚事情真相。”

“这明明就是诬陷,为何要关押阿翁?”苏婉宁不解地望向萧云逸。

“朝堂的事情,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我们目前能做到的就是谨言慎行,做好本分的事情,不给他人留下口舌。至于阿翁,估计几日后就能到达临京,到时候再商量对策。”萧云逸暂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告诉苏婉宁目前做好份内的事情。

“越是乱的时候,越要稳重,等你阿翁到达临京后,相信皇上一定能还你阿翁一个清白。”苏宜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淡定说着。苏宜知道,她是两个孩子的主心骨,自己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乱了方寸。

苏婉宁从宫内出来以后,脸色一直不好。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一直在思考,阿翁被押送回京后, 她该如何帮助阿翁尽早洗脱罪名?是去求皇上?还是指望自己的姑母?还是想办法问阿翁,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身旁的秋桃看出了苏婉宁的忧心忡忡。秋桃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小姐,皇后娘娘召您入宫,所谓何事?”苏婉宁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没有听到秋桃的话。

“小姐,小姐”,秋桃又喊了苏婉宁几声。

苏婉宁征了征,回了神,看向身旁的秋桃,说:“到了?”

“还没到家呢,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秋桃一脸不解地看着苏婉宁。

“阿翁被诬陷监守自盗赈灾银,军粮也被抢了,阿翁已经被押送回京,等候大理寺发落”。苏婉宁有气无力地说道。苏婉宁知道,秋桃和初七是自己的亲人,在蓟州大战中,他们三人也是一起共患难的,自己没必要隐瞒他们。

秋桃听到消息后,也是一脸的震惊和不相信,但是她知道此刻内心最伤心的莫过于小姐了。于是她平静下来,不断地劝慰苏婉宁。

马车外的初七听到后,勒住了马绳,隔着马车帘对着苏婉宁说:“小姐,老将军在押送回京的路上一定很辛苦,要不我今晚动手前往燕州,一来是一路可以照顾老将军,二来是打探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证明老将军的清白。”初七心想,这个时候干坐着,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行动起来。这样也稍微能为小姐排忧解难。

苏婉宁听到马车帘外初七说的话,一下子开朗了不少, 她同意初七的想法,于是吩咐道:“前往燕州的路上,务必要多加小心。”

“小姐放心,送你们回府后,我就立刻动身。”回府后,初七带着秋桃准备的桂花糕等干粮,只身前往了燕州 。


钺国边境东都

穆景煜正在自家院子里面晨练武功。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舞刀射箭完全没有问题。当穆景煜舞剑完毕 ,站在一旁的夜影迅速地递上了脸帕。穆景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察觉夜影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情就说”。穆景煜和气地说道。

“听闻燕州的苏朔将军因为看管军粮不当,监守自盗赈灾银,被押送回郦国临京,燕州新任官员还在路上,目前燕州处于无主帅的局面。”夜影接过穆景煜用完的脸帕。

穆景煜知道自己属下夜影的意思,目前燕州无主帅,相当于一盘散沙,此时正好是攻打燕州的好时机。而自己作为钺国边境东都的主帅,不论郦钺两国何时开战,自己都必须取胜。因为他没有退路可选。

“吩咐下去,让我们的细作潜入燕州,等待命令。密切关注郦军的动向,有情况及时通报。”

穆景煜知道此时攻打是最好的时机,但是郦钺两国之间的矛盾,其实本来就是因为货物交换不平等,引起的纠纷。其实只要双方之间好好谈判,是没必要开战的。他的内心其实并不想开战,他在等待郦国主动谈和的时机。

这几日的苏婉宁一直心神不宁,身形也消瘦了不少。苏婉宁看着桌子上的午膳,完全没有胃口。

“小姐,初七和宫里都没传来消息,此时没有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站在一旁的秋桃开导苏婉宁。

苏婉宁听到秋桃的话,眼里闪过了一丝欢喜,“小桃,待会将衣袍拿过来,我要继续给阿翁做衣袍。”

“好的,小姐,你先吃点东西,我这就去取衣袍。”秋桃听到苏婉宁要继续做衣袍,内心也开心了不少。

“小姐,宫里传旨来了。”苏总管迈着年迈的步伐,急匆匆地来通报。

宫里这个时候怎么会来传旨?苏婉宁带着疑问,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大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苏婉宁聪慧敏捷,端庄贤淑,性资敏慧,克令内柔,特封为郦国公主。钦此!”

听着公公宣读完圣旨,苏婉宁一脸疑惑,自己怎么就变成了郦国公主了?自己明明就是苏家的女儿啊?

“还不接旨?”公公看着眼前跪着的人,许久没有反应,便发了话。

“苏婉宁叩谢隆恩。”苏婉宁在秋桃的提醒下,接过了圣旨。

“小桃,准备入宫。”苏婉宁待宣旨的公公走后,就吩咐秋桃帮自己梳妆打扮。苏婉宁虽然长久待在燕州,不太懂得宫内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赐封自己为郦国公主,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定要尽快进宫,找姑母问清楚。

凤仪宫外,苏婉宁毕恭毕敬的站着,等待皇后娘娘的传召。过了许久,上次在凤仪宫内见到的李嬷嬷传话过来,说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 ,今日不召。

“李嬷嬷,娘娘到底怎么了,为何不召见我?”苏婉宁急切地握住李嬷嬷的手。

李嬷嬷挣开苏婉宁的手,退后三步拘着礼,说:“如今您被封为郦国公主,请公主自重,老奴也只是一个传话的,请公主好好珍惜现在的身份,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番苦心。”

“那太子哥哥呢?我去拜见太子哥哥。”苏婉宁想着见不到姑母,便想着要去找自己的表哥萧云逸。

“公主您还是尽早回去吧,日后皇后娘娘定会召见您。”嬷嬷一脸心疼地看着苏婉宁。

苏婉宁听到嬷嬷的再次回绝,心灰意冷,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姑母不召见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封为郦国公主 ;她更不知道阿翁现在如何了。凤仪宫内的苏宜此时正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听到门外苏婉宁的声音,更加坚定了自己无论如何都 要保护好苏婉宁的想法。

翌日,苏婉宁早早地起床,她决定今日要继续进宫,一定要见到姑母。凤仪宫外,苏婉宁站在门外,低着头,双手交叉放在额头上, 大声地说:“苏婉宁前来拜见皇后娘娘,求娘娘召见。”

苏婉宁跟着嬷嬷进入了宫内,和前两次进宫不同,这次她被嬷嬷带到了寝宫内。还没等她叩拜自己的姑母,倚靠在床榻之上的苏宜看着眼前的人,就发了话:“如果今日我不召见你,你是不是得跪在门口不回去。”

苏婉宁看着床榻上面容憔悴的姑母,一下子心软起来,跪在地上说道:“是阿宁的错,是阿宁太任性了,不知道姑母生病了,请姑母保重身体。”

苏宜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你的性子真的太像你阿爹了,当年的他不愿意在临京继承官位,做个快活的将军,固执地一定要参军作战,尽忠报国,才会早早地逝去。”

苏婉宁听到姑母回忆起自己的阿爹,微微抬头,眼里含着泪,继续跪着说:“逝者已逝,请姑母保重身体,不要过多忧心。”

苏宜向着眼前跪着的苏婉宁招了招手,苏婉宁起身来到床榻前,苏宜摸着苏婉宁的手,“如今的你已经是郦国公主了,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称呼我为母后。”

苏婉宁点点头,“姑母,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

苏宜摸着苏婉宁的头,“阿宁,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的,但是你今日进宫来,我就知道我是瞒不住的。昨日燕州驿站传来消息,驿站失火,你阿翁他去世了......”

苏婉宁听到苏宜说的话,一时失了语,不知道说什么,嘴唇颤抖着。

苏宜见状,紧紧抱住了她,“别怕,想哭就哭出来,姑母在。”

“昨日早朝后,你太子哥哥传话来,说是在朝政之上,有人说你阿翁是畏罪自杀,这才引火烧了驿站。让皇上抄家查清。”

苏宜哭着继续说,“于是我就去跪求皇上,拿出你阿翁给我的苏家免死金牌,封你为郦国公主,让你避免这祸乱。”苏宜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爹将苏家的免死金牌放在自己手里,为什么爹爹要写信让自己召回阿宁。爹爹这样做,定是事先预料到有事情要发生,爹爹这是要保全阿宁啊。

苏婉宁听到苏宜的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姑母会这么憔悴,为什么自己会被封为郦国公主。她心想,阿翁一定是冤枉的,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姑母伤心,一定要坚强起来。

“姑母,不要担心,阿宁一定会好好的,阿宁一定会调查清楚真相,为阿翁洗清冤屈。”苏婉宁擦干眼泪,镇定地说。

“这种话以后莫要说,你太子哥哥因为替你阿翁说话,已经被弹劾,禁足在东宫了。”苏宜用手帕轻轻捂了苏婉宁的嘴。

苏婉宁看着眼前,面容苍白的姑母,内心痛苦万分,自己就剩下姑母一个亲人了。当下一定不能让姑母伤心。

“好的,阿宁以后不说了,姑母你好好休息,阿宁不提调查真相的事情了。”苏婉宁宽慰着眼前的苏宜,她知道,现在姑母的身体更重要。


钺国边境东都,穆景煜和花倾洛正在对弈,夜影从远处走来,立在穆景煜的身旁。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细作已经进入燕州,郦国军队的军粮已经快没了”。站在一旁的夜影拱手说道。

“好,通知下去,今晚突击燕州”。穆景煜手持着黑子,将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是”。夜影随即退了下去,准备今晚的突袭。

“看来你今晚必胜!”花倾洛看着棋盘,无奈地直直摇头。每次和穆景煜下棋,自己就没赢过,真想看看穆景煜输棋的样子。

“不错,棋艺有进步了,提前半个时辰结束了。”穆景煜微微一笑。

“你!你还想不想我治好你的阿嫣了!”花倾洛被穆景煜气得,手直直指着他。这不明显在说自己的棋艺退步了嘛。

穆景煜一眼不发,收拾着棋盘,抬头倪了他一眼,花倾洛感受到了从对面传来的凌厉的眼神,慢慢放下了指着穆景煜的手,语气温和地说:“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何必当真呢。”

“那也不能拿阿嫣的事情说笑。”穆景煜严肃地说着,收拾好棋盘,站了起来。

“知道了,你的心里只有阿嫣。”花倾洛也跟着站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着。

穆景煜没有接话,自顾自地走到房外,看着灰沉沉的天气,这样的天气夜里必定起雾,是突袭的好时机,这次的突袭他必须也得成功。

苏婉宁没有回苏府,她被姑母留在了凤仪宫内。她知道姑母的意思,她知道姑母担心她,为了让姑母放心,她没有流泪,她没有不吃不喝,她知道这些天的变化太多了,事情太多了,她必须振作起来,她不再是那个有着阿翁保护的小女孩,她得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坚强起来,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翌日早晨,苏婉宁正在给苏宜喂着药,门外传来嬷嬷的急促脚步声。倚靠在床榻上的苏宜气色已经比昨天好多了,苏宜抬头看了一眼李嬷嬷的表情,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

“燕州失守,战败了”。李嬷嬷简单的几个字说出了现况。

“什么时候的消息?”苏宜担忧地问道。她知道战败意味着什么。

“今早从议政房传来的消息,昨晚钺国趁着大雾,突袭我燕州,燕州士兵奋勇反抗,奈何军心不稳,再加上军粮缺失已久,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燕州失守。”李嬷嬷一五一十的将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苏宜听了李嬷嬷说的话,咳嗽了几声,脸色顿时又苍白了起来。

“姑母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战败了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是肯定还是有协商的余地的。”苏婉宁抚摸着苏宜的背,不停地安抚自己的姑母。燕州在苏婉宁心中就是家乡,燕州失守她何尝不难受,但是眼下当前还是要好好地宽慰姑母,姑母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苏宜休息后,苏婉宁便出了宫, 她要回苏府去看看有没有初七的消息,她想通过初七的消息,来找到线索,为自己的阿翁洗脱冤屈。

苏婉宁刚踏进苏府的门,就被秋桃急切地去迎接了,“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昨晚宫里的人来传信,说你要留在宫里,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秋桃一下子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

“秋桃,我没事,我很好,”苏婉宁看了眼担心自己的秋桃,安慰着她。“对了,初七,回来了么?”

“初七还没回来呢。他也不知道发个消息回来,报个平安。”秋桃带着责怪地语气说着。

“好了,小桃我累了,我想歇息了。初七回来后,再告诉我。”苏婉宁这几天听到的坏消息太多了,自己一直勉强在支撑,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好的,小姐,我这就伺候你歇息。”秋桃说着,就立刻去苏婉宁的闺房准备了起来。

是夜,黑的看不见一切,苏婉宁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耳边传来秋桃的声音。

“小姐,小姐,初七回来了,说要立刻见你。”秋桃隔着床账,小声地说着。看到夜里回来的初七样子,秋桃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所以不管是不是夜里,她都叫醒了自家的小姐。

“初七?”苏婉宁立刻恢复了精神,“秋桃,让初七到大厅等我,我随后就来。”苏婉宁说着便从床榻上起来开始自行穿衣。

“小姐,我帮你,初七肯定已经在大厅了。”秋桃说着便开始帮自家的小姐穿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秋桃知道肯定很重要。

苏婉宁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大厅,此时的初七正坐在椅子上,面色憔悴,看上去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初七见到苏婉宁来了,立刻起身拱手说:“小姐,将军他......”初七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将消息告诉苏婉宁。

“我已经知道了阿翁去世的消息。”苏婉宁看着眼前拱手的初七,淡定地说着,语气里听不到任何情绪。她知道初七不忍心开口,但是事实已经发生了,不得不面对。

“小,小姐......,”站在身后的秋桃已经哭出了声音。

“无碍,我前日在宫里的时候,从姑母那里听到了驿站失火,阿翁去世的消息。”苏婉宁坐在大厅的正位上,平静地说着。

“不对,小姐,将军不是被火烧的,将军是被下毒的。”初七急忙走上前,站在离苏婉宁几步之远的跟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婉宁听到阿翁是被下毒的,眼里的泪水也终于绷不住了,急切地望着眼前的初七。

“那日,我赶到驿站,在驿站见到了被关押的将军,夜里,我悄悄潜入将军被关押的房间。将军告诉我,在押送军粮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军粮都被强走了,官员也都被杀了。”初七停顿了一会,他担心小姐一下子接受太多的消息,情绪无法缓和。

“这些我都知道,和宫里传来的消息,大致相同。然后呢?”苏婉宁微微抽泣,点头。

初七双手紧握,带着自责的语气说:“将军说,那些刺客不是普通的强盗,每个刺客的手臂上都有一个图案,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有组织的暗杀。将军正在给我画着图案, 就有人进来了,我就暂时离开了驿站,等我再进去找将军的时候,发现将军已经中毒了,紧接着就是驿站失火。我无法救出将军的尸体,是我的失责。”

“阿翁是中了什么毒?刺客手臂上的图案长什么样子?”苏婉宁急切地想要寻找线索。

“将军面色无常,细看以为睡着了,但仔细检查,发现将军指甲发黑,我这才知道将军中了毒。看症状应该是中了紫藤毒。”初七如实说出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况。

“紫藤毒是什么毒?”苏婉宁急切地想知道这毒是哪里来的,是谁给阿翁下的毒。

“据说,钺国有一种紫藤花,百年结果一次,很不常见。这果实可救人也可害人。果实磨成粉,与酒共食,会中毒,中毒者一般没有任何明显症状,仅能通过指甲发黑来判断是否中毒。”初七详细地解释着。

“下毒的人,真的太阴险了。”站在苏婉宁一旁地秋桃哭着说。

“钺国?”苏婉宁自言自语,好像在思考什么。初七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苏婉宁,“小姐,这是将军画的刺客手臂上的图案”。

苏婉宁回过神来,接过了初七递来的纸,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圆圈,圆圈的周边有些火焰,整体看上去像是一个太阳的图案。

“这好像是一个太阳。”站在一旁地秋桃也凑过来看了看。

“初七,将纸烧了。”苏婉宁将纸又给了初七。虽然不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但是不能被别人发现他们知晓这个图案。

初七听到后,走到了桌前,拿开了桌上的灯罩,将纸烧了。主仆三人静静地看着纸化为灰烬。

“阿翁中毒的事情,还有这个图案,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万不可告诉别人。”苏婉宁望着身旁的两人。

“明白,小姐。”初七和秋桃异口同声地说道。

“天色太晚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小姐,那你呢?”秋桃问着,初七也紧张地看着苏婉宁。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也去歇息,明早还要进宫见姑母。”苏婉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她知道初七和秋桃担心自己,但她其实更知道阿翁的冤屈没有得以清白,自己是不会有事的。


第二日清晨,秋桃早早地准备好洗漱水,来到了苏婉宁的闺房。此时的苏婉宁已经起床,正在梳着头发。

“小姐,我来帮你。”秋桃放下洗漱水,走到了苏婉宁的身后。

“小桃,今天宫里会有人来换牌匾,我们现在不是苏府了,现在是公主府,宫里来人后,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苏婉宁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着身后的秋桃说。

看着镜中清瘦的苏婉宁,秋桃眼里说不出的心疼,“小姐,放心,您安心去宫里,家里的一切事务有我和初七呢。”

苏婉宁穿着淡紫色的纱裙,梳着凌虚髻,带了一支简单的蝴蝶金钗,站在凤仪宫外,等待传召。

来带她入凤仪宫的依旧是姑母的贴身李嬷嬷,“皇后娘娘召见郦国公主。”李嬷嬷大声地说着,好似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一样。

苏婉宁跟在李嬷嬷的身后,走在宫殿的走廊内,“皇上今日也在凤仪宫,公主说话做事,万事要小心。”李嬷嬷细声地提醒苏婉宁。

苏婉宁对李嬷嬷点了点头,走进了寝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苏婉宁双膝跪地,同时双手交叉着地,头放在双手上,毕恭毕敬地跪着。

“朕的公主来啦,平身吧。”萧炎大笑地说着,好似很满意苏婉宁的称呼。

“谢父皇母后。”苏婉宁起身,立在原地,微微笑着,抬头看着眼前的皇上和皇后。苏宜笑着朝苏婉宁招了招手,苏婉宁便来到了姑母的身边。

“你母后近来身体不好,阿宁,你日后要多多进宫,陪伴你母后。”皇上端着茶杯,对着站在眼前的苏婉宁说道。语气中少了几分和气,多了几分威严。萧炎,郦国的皇上,也是自己的姑父,看着眼前的皇上,苏婉宁知道他不再是自己的姑父了,他是郦国的皇上。

“儿臣谨遵教诲。”苏婉宁微微低头,拘着礼回复。

“谢皇上关心,”苏宜手微笑着,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皇上,继续说着:“臣妾近来身体好多了,皇上不必挂念,国事要紧。”

“战败已成事实,现在就是在商议谈和的事情。”皇上有些惋惜的继续说着:“钺国那边提出要和亲,割让城池。最近和大臣正在商议,让哪位公主和亲。”

殿内欢乐的气氛突然都冷清了下来,战败是每个国家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和亲公主的选择更是难上加难。毕竟郦国目前也没有适龄的公主适合婚嫁。

“皇上可有中意的公主人选?”苏宜一边倒着茶水,一边问。

“朕膝下公主也就三个,六公主年初已经许配给丞相家的公子,九公主是最像我的一个,年纪也合适,可是性格娇惯,朕担心她嫁到钺国受罪啊。”皇上满是哀愁地说着。

苏宜心征了一下,那只剩下我的十公主了,可是馨儿年纪才十二岁啊,都没还及笄。苏宜心疼不已,但是脸上还是陪着笑,细声说着:“皇上考虑的是,这两位公主确实都不合适。”

“那十公主怎么样?”皇上接过苏宜倒过的茶水,笑着问。

苏婉宁见到姑母的眼神变得暗淡了,立刻跪着说:“父皇,儿臣愿意去钺国和亲。”

“哦,你?好像倒是也合适,皇后认为如何?”萧炎望着跪在地上的苏婉宁,又望向身旁的苏宜。

“臣妾都听皇上的安排。”苏宜面不改色地笑着。

“那好,那就这么定了!”萧炎拍着桌子大声地笑着,像似解决了一件忧心已经的事情。

“快,起来吧,你父皇同意了。”苏宜陪着脸,佯装开心地笑着,望着跪在地上的苏婉宁。

“谢父皇恩典。”苏婉宁起身,依旧立在苏宜的身旁。

“好了,时候不早了,朕还有公务要处理。”萧炎说着便站起来,向殿外走去。

“臣妾,儿臣,恭送皇上。”苏宜和苏婉宁拘着礼,异口同声地说着。

“阿宁,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主动愿意去和亲呢?”苏宜含着眼泪,双手握着自己的侄女。

“姑母,馨儿还小,不能让馨儿去和亲。”苏婉宁微微笑着。

“皇上的意思,我也是看出来了,摆明着是想要让我的馨儿去和亲。”苏宜眼里的泪水绷不住,流了下来。

“姑母,你放心,馨儿还小,太子哥哥还需要你的支持,你一定要保重凤体。我现在长大了,我去和亲最合适。”苏婉宁用手帕替苏宜擦着泪水。苏婉宁也看出来了,今天皇上来凤仪宫的意思,就是摆明着要让十公主去和亲,可是十公主是姑母的亲生女儿,并且年龄尚小,姑母为了保全自己,已经牺牲很多了,万不能再让姑母失去自己的女儿。

“阿宁,姑母对不起你。”苏宜知道苏婉宁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她也舍不得让阿宁去和亲。

“姑母,您能保全我的性命,我已经很感激,我只是去和亲,我还要查明真相,为阿翁洗脱冤屈,为苏家平反。”苏婉宁坚定地说着。昨晚已经知道阿翁中的是紫藤毒,紫藤花也只有钺国有,为了查明谁下的毒,她必须要去钺国查找线索。和亲就是很好的理由,这样自己就能去钺国了,还能保全姑母的馨儿。

苏宜听到苏婉宁的话,不知道说什么。苏宜紧紧地抱着苏婉宁,她为了保全阿宁,已经在皇上面前不讨喜,自己的儿子萧云逸也被禁足东宫,皇上还想拿自己的馨儿去和亲,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她无法保全任何人。苏宜想到这里,就禁不住又泪流起来。

“姑母,不要再哭了,凤体要紧。太子哥哥和馨儿还需要你的支持。”苏婉宁抱着苏宜,重复着刚才说的话,眼里止不住地心疼。这可是从小疼爱自己的姑母。

“娘娘,该喝药了。”李嬷嬷从殿外走来,端着药,低头说着话。苏婉宁和苏宜这才分开来。

“姑母,先喝药吧。”苏婉宁从李嬷嬷的手中接过药,递给了苏宜。

“好。”苏宜擦干了眼泪,满脸笑意地看着苏婉宁。


苏婉宁从宫内回来,进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发现自家的苏府门匾,已经变成了公主府门匾。烫金的公主府三个字,光芒耀眼,但又很刺眼。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天色已黑,我以为你今晚又要留宿宫内。”秋桃见到自家小姐回来,立刻急匆匆地迎上去。她担心小姐的情绪,她也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今天宫里的人来换门匾,没发生什么事情吧。”苏婉宁径直走向自己的闺房,躺在床上,问着身后的秋桃。今天进宫累了一天,苏婉宁早已疲惫不堪。

“换完门匾,我请他们进大厅,喝了点茶水,然后初七打赏了他们,就走了。没发生什么事情。”秋桃一五一十的说着。

“甚好,”苏婉宁从床上起身,对着床榻旁的秋桃继续说着:“明早,宫里应该会派人来宣旨,让我去和亲,你和初七还是一样,做好准备,打点一切”。

“什么?小姐,你要和亲?”秋桃激动地从床榻旁站起来。

“和亲,就能光明正大进入钺国,就能寻找紫藤毒的线索,为阿翁洗脱冤屈,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苏婉宁望着站着的秋桃,斩钉截铁地说着。

“小姐,”秋桃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气中带点哭声。她明白自家小姐心里的酸苦,六岁就失去了双亲,跟随祖父一直在燕州生活,如今老将军又被冤枉,失火身亡。小姐为了调查真相,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一生姻缘。

“好啦,我是去和亲,是嫁人,并且还是嫁给钺国的太子,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苏婉宁安慰着秋桃。苏婉宁心里明白,没有了阿翁,不管自己是郦国公主,还是未来的钺国太子妃,都没有意义,嫁给谁,嫁到哪里去,她都无所谓,她的心里只想早日找到线索,为阿翁洗脱冤屈。

“小姐,你去哪,秋桃就哪。”秋桃蹲在苏婉宁的身侧,手放在苏婉宁的腿上。

“我怎么会丢下你和初七呢?我走了,郦国你们也就没有亲人了。”苏婉宁握着秋桃的手,继续说着:“好了,我累了,我想歇息了。”

“好的,小姐。我去给您接盆水。”秋桃知道自家小姐,这几天已经疲惫不堪,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忙,只想好好照顾好小姐的生活起居。

沧海阁

穆景煜穿着白色衣袍,修长的手臂自然垂放在两侧,紧闭双眼,坐在汤池**。花倾洛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扇子,径直地向着浴池走来。

“下次进来,能不能敲门?”穆景煜睁开双眸,眼神凌厉地看着花倾洛。

“这是我一手建造的药池,我进来干嘛要敲门”。花倾洛不服气地说着。

穆景煜一句话也没说,白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

“怎么,见到我连话都说不来啊。”花倾洛又继续打趣着穆景煜。

“有什么事情就说。”穆景煜闭着双眼,语气中带点命令的口气。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你要有王妃了。”花倾洛微微弓着身子,阴阳怪气地,双手递上了从怀里拿出来的纸。

“王妃?”穆景煜又睁开了双眸,接过花倾洛递过来的纸。片刻,穆景煜将纸放在一旁,从汤池中站起身来。

“你打算怎么办?”花倾洛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扇子。

“不是写的明明白白么,和亲。”穆景煜从屏风后走出来,此时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你真打算和亲?不想想办法?比如装病?”花倾洛走到穆景煜的跟前,望着面无表情地穆景煜。

“圣上的恩赐怎么能拒绝?”穆景煜绕开眼前的花倾洛,坐在一旁地案塌上,自顾自地喝着茶水。他知道自己虽然有能力拒绝这门和亲,但是如果自己拒绝了,宫内的人那位以此针对自己的妹妹阿嫣,他就真正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这圣上爹也真是偏心呀,一听到郦国和亲的公主是义女,不是真正的郦国皇室公主,就转手将和亲的对象,从太子变成了你。你这圣上爹对你可真好。”花倾洛坐在穆景煜的对面,握着穆景煜的右手,替他把着脉。

“也好,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干净了,适合和亲。”花倾洛松开穆景煜的手,倒了一杯水喝着。

穆景煜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你这性子,谁受得了你,真可怜你的新王妃。”身后的花倾洛又继续吐槽着。

“殿下,是否回东都?”站在门外的夜影低着头,拱手问着走来的穆景煜。

“嗯。”穆景煜冷冷地说着。不管和谁和亲,他都不在意。本来这几天就应该处理好的事务,因为自己的身体来沧海阁进行药浴排毒,耽搁了几天。他只想回东都,解决战后的一些事务,早日回到圣都,见到自己的妹妹阿嫣。

郦国公主府

“小姐,小姐,宫里果然来人了。”秋桃急忙忙地喊着,趴在窗户边的苏婉宁。

“莫急,去大厅接旨吧。”苏婉宁起身,慢步走到大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酌郦国公主萧婉宁,温柔谦和,风姿绰约,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择日与钺国世子穆景煜结秦晋之好,永固边境。”

“儿臣叩谢皇恩。”苏婉宁规规矩矩地接过圣旨,站了起来,朝身后的秋桃瞥了一眼。秋桃随即从袖子里掏出银子,打赏给了宣读圣旨的公公。

“恭喜公主,那咱家就回宫复命了。”公公接过银子,满意地朝门外走去。

“小姐,怎么从太子变成了世子?”身后的秋桃凑上前问道。

“不管是太子还是世子,都无所谓。”苏婉宁坐在大厅的**,望着家中的一切陈设,不免有些伤感起来。苏婉宁大概也猜测到了,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钺国的太子,但是钺国又无法拒绝谈和好的和亲事情,所以将自己指给了世子。

“也是,只要小姐好好的,不管嫁给谁,都行。”秋桃也说服着自己。

“初七,家中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嘛。”苏婉宁望着站在另一侧的初七。因为知道自己要去和亲,苏婉宁昨晚就已经让初七安排下去,遣散府中的仆人。

“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待我们走后,府内的仆人也会陆续离开。”初七拱手回复着。

“那就好。你们都收拾好东西,我去进宫面见姑母,明日我们就要出发了。”苏婉宁起身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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