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神眼

徐言,谷小谷《无上神眼》讲的是少年徐言，继承父母留下的小商店，艰苦经营直到他发现自己觉醒一双无上之眼，既能看破一切虚妄，也能洞穿所有机密...

精彩节选

白沙镇上，人群往来，川流不息，大部分人都是衣着朴素的村民形象。当然，再穷的地方也少不了脑满肠肥的富家翁，自然，衣着华丽的纨绔子弟也常常招摇过市。

在这喧闹的大街上，各种商店铺子也是非常之多，在一个位置不是很好的地方，有着一个不太显眼的杂货铺。这杂货铺门脸看上去有些破旧了，不过进入内部，却可发现地方还不小，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东西，确实是不负杂货铺的名字。

杂货铺大厅中，一个少年嘴里叼着一根草药，身体舒服地窝在摇椅上，看这样子就非常闲适。不过，少年脸上的神色可看不出来闲适，反而是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是不太舒服了。

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一进门便直接大声说道，“小言，有猎刀吗？”

这少年身体未动，向着一个方向一指，“那边，您自己看，随便挑。”

中年人奇怪地看了看少年，“徐言，你这是怎么了？”

少年徐言身体未动，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知道，今天身体不舒服，头痛的厉害。”

中年人一边走向猎刀的货架，一边说道，“我觉得，你得去看看医生了，总不能这么硬抗着吧。”

徐言懒洋洋地都不动弹一下，只是轻声回应一句，“没事，李叔，您挑您的，别管我了。”

中年人一边翻找着猎刀，一边忽然说了一句，“你小子不会是心疼钱吧？”说完，又来了一句，“我说，你小子也太抠了，你这一个杂货铺子，不少挣吧，可别不舍得看病，到最后便宜别人了。”

徐言头也不抬，“李叔，你这嘴可真的……您赶紧挑吧，再说下去，我可不给打折了。”

中年人“哈哈”一笑，“你小子，可真是，怎么小小年纪，满脑子都是钱。”

徐言在摇椅上翻了一下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叹息一声说道，“唉，世道艰难啊。这人心啊，他不古啊，还是实实在在的钱靠谱哇。”

中年人已经挑好了一把刀，“这个，多少钱？”

这时，一个小孩子跑了进来，“徐言哥哥，有小米吗？”

徐言艰难地抬眼，看了一眼，猎刀，直接说道，“这把可是好刀，五十。”

中年人笑着说道，“行了小徐，在你嘴里，只要你店里的，全是好刀。你现在不舒服，我也不跟你多扯皮了，一口价四十五。”

徐言似乎也是累的不想扯皮了，直接一伸手，“成，现钱，现货。”

然后，徐言另一只手指着一个位置，“小米在那边。”

中年人将钱放在徐言手里，提着刀便走了，一边走还最后说了一句，“徐言，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去看医生，别一直拖着。”

徐言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自嘲，非常小声地自语道，“我岂能不想好起来，可看了几次，换了几个医生都看不好，我又能如何。”

小孩子跑过去，用一个破袋子装了一些米，犹豫了一下，又倒回去一点，这才喊道“徐言哥哥，帮我看看多少钱。”

徐言揉了揉脑袋，接过米袋子，放在秤上，称了一下，看看重量，将将差一点到两斤，将米袋子拿下来，递给小孩子，“一斤多，算你一斤好了，本掌柜诚信买卖，童叟无欺，一斤五文。”

小孩子接过米袋子，从口袋中非常小心地取出五个铜板子，递到徐言手里，“徐言哥哥，你看看，五个。”

徐言笑着揉了揉小孩子的脑袋，“好了，快回去吧，你妈妈在等着你呢。”说完，想了一下，又说了一句，“等一下，今天再送你一点米，回去之后要好好听话，以后也要给哥哥介绍客户哦。”

小孩子用力点点头，“嗯，谢谢哥哥。”

送走小孩子，徐言回到摇椅上，往上一躺，随手拿起一本书，盖在脸上，嘴里自言自语，“世道艰难，买卖难做啊。”

躺在摇椅上，徐言揉着不舒服的脑子，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只是现在店铺中只有他自己，没有太严重的事，他一般也不会关门，所以只能就这样硬撑着。

今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集会日子，再加上门店偏僻，所以客人很少，也算给了徐言难得的喘息机会。

好一会儿没有客人来，徐言的头痛也缓解了很多。揉揉头，徐言起身，开始在店铺中整理起来。

正整理之时，徐言听到门响动，转头一看，是一个妇女，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徐言连忙迎上去，“李婶，今天要买点什么？”又对着小姑娘说道，“小兰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脸都花了？来，哥哥便宜卖给你点糖，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被叫做李婶的妇女有些尴尬地说道，“徐言啊，我今天不是来买东西，是……”李婶话说一半，却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明。

徐言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李婶，有什么事就直说啊，您也是常来常往的客户，就算赊账几天，只要别太多，影响我资金周转，我也能帮尽量帮。”

李婶张口，想说话，却又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小兰，她，她妈妈病死了。”

徐言听完，整个人一愣，再看小兰，已经攥紧了小拳头，脸上的泪水如决堤之水。

李婶继续说道，“小徐啊，我也是没办法，我们家五个孩子，已经是吃不饱饭了，这孩子，这……要不，你就让她留在你这儿，随便让她干点什么，给她口饭吃吧。”

徐言张口，“我……我……”了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转头看向小姑娘陈兰。他也是孤身一人，几年前父母不知所踪，也幸亏有两下子拳脚功夫，再加上父母曾经有些好友对他还算照顾，并且，这间杂货铺位置不太好，这才能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保住这间杂货铺。可这里买卖不算好，徐言连个伙计都不舍得请，这会儿忽然多出来一个张嘴吃饭的孩子，他也颇为犹豫。

陈兰却低着头，整个人只是默默流泪，一言不发。

李婶又开口道，“徐言啊，我也知道你这儿不容易，可是，我们这些人，就是些靠山吃山的穷苦百姓，有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你这儿再怎么样，也总算有间店铺，她在这儿，好歹也算有个帮衬，你要不收留她，这孩子可不得活活饿死吗？”说着，她开始眼圈红红，似要落下眼泪。

徐言只好说道，“行吧，不过，也得看她自己意愿。”然后转头看向陈兰，“小兰，你愿意以后留在哥哥这里吗？”

李婶立刻又说道，“徐言，你也是的，她一个小孩子，她懂什么，再说了，这孩子刚刚没了娘亲，她哪儿还能想这些。”

徐言叹息一声，陈兰的情况他自然也知道，这苦命孩子还不到一岁的时候父亲便失踪了。有的说是上山打猎被野兽咬了，有的说是惹恼了一个修者被一掌拍死，还有说他负心忘义，抛下孤儿寡母跑了，反正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留下来娘儿俩相依为命，本来日子过得就紧巴巴，来这儿买米也总是挑最次的，有时候还来这里赊账，不过倒没有赖账，总算是还上了。可谁知，或许是积劳成疾，前几个月居然生了病，卧床不起，直到今天……

陈兰抬起头，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又带着怯畏的眼神看着徐言。

徐言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叹息一声，“行吧，李婶，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法拒绝了。只是，我这里居住条件简陋，我也只有一间卧室，现在她还小，只能委屈她跟我一间屋子，以后等她大些了，她要愿意走，我也不强留，要还留下，我也想想办法，再隔出一间屋子来。”

又低下头，徐言看着陈兰，“小兰，愿意留在这里吗？跟着徐哥哥，咱们一块住。”

陈兰畏怯地看了看徐言，又看了看李婶，却没有说话。

李婶拉着陈兰的小手，直接向徐言手里一递，“这孩子还小，我也没法，只能替她做主，就由你收留她吧。”

徐言点点头，接过陈兰的手，小声安慰她，“没事了，兰兰，以后都会好的。”

事情办完，李婶却依然在原地，搓着手，似乎有话要说。

徐言看出端倪，便又问道，“怎么了，李婶？”

李婶张嘴，“啊，这个，就是……”纠结了一下，李婶才说道，“就是，这个，徐言，不是李婶要说话难听，实在是，也没法子。”说着李婶便落下泪水，然后又抽噎着继续说道，“陈兰这孩子，她娘去世前，吃药也花了些钱，就是，从我们那里拿的。你说，我们家也是穷光蛋，这，这么多钱，我们家，这也是活不下去了。”

徐言独自支撑杂货铺这么久，即便年岁不大，但这点弦外之音还是能听懂的，脸色复杂地说道，“我，合着，李婶您这是，来我这里……”徐言终究没有将卖孩子这些话说出口，只是点点头，说道，“行了，我明白李婶您的意思，既然陈兰我收养了，那她欠的，就算是我欠的，您说吧，多少？”

李婶搓着手，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五千五，不，是五千五百五。”

徐言点点头，“行，您等一下，我去给您拿钱。”

好在杂货铺中因为买卖，还算有些钱，徐言拿了五千五百五十文钱，交给李婶。

李婶脸色复杂，闪过一丝喜色，又带着些许纠结，将钱收下，这才说道，“那徐言，我就走了，你忙。”

徐言点头，“嗯，李婶，慢走，我还得看着店铺，就不送了。”

李婶走后，徐言看了看小陈兰，也不知该如何安排她，只好说道，“兰兰，你就在这屋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把东西弄坏就行，知道吗？”

陈兰小心地点头，“嗯，哥哥，兰兰很听话的。”说完，走到旁边的小椅子处，坐在椅子上，乖乖地一动不动。

徐言发愁地看了看钱柜，这一下子出去这么多，恐怕进货收货都要受影响了。

正想着呢，果然还真的来事了。

一个魁梧的身影大步迈进屋中，刚刚进来杂货铺，一个巨大的嗓门已经响起来，“小徐，小徐，来帮我看看，这东西你出多少。”

这声音简直太熟悉了，徐言立刻就知道，东裕村的老猎手李虎。

果然是他，李虎大踏步走过来，将一块清理得很干净的兽骨放在柜台上，巨大的声音震得徐言耳朵嗡嗡的，“小徐，看看，这东西认识吗？多少钱？”

生意到来，徐言立刻化身合格的掌柜，看了一眼兽骨，立刻神色严肃起来。拿起兽骨，细细端详。忽然之间，徐言感觉胸前的平安扣发热了一下，然后便是一股清凉的气流在体内流转。其中一支向上流转，从眼睛经过。徐言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脑子中隐隐的钝痛也消失不见，再看眼前的兽骨之时，却发现兽骨的一切纹理清晰无比，而兽骨之外的其他东西，包括桌子等周边环境全都变得虚化模糊。

虽然兽骨的纹理变得异常清楚，但徐言反而一时间没有认出这兽骨是什么，只能闭上眼，努力思考，让纹理重新变模糊一些，这才让兽骨的一切与曾经的印象对应起来。原来，这是一块青眼狼骨。

青眼狼在东裕山上并不多见，或者说，东裕山上青眼狼所在的区域很少有猎人会去，这种狼虽是普通狼，但却因为曾经有青眼狼王成功修炼为妖，所以这一区域的很多青眼狼都有些妖兽的血脉，但毕竟不是妖兽本身，所以这种兽骨不会像普通狼骨头一样几乎没有价值，但也远远不及妖兽的骨头。只能说对普通人中的习武之人作用很大，对初级修者有些作用，再强些的修者就完全看不上这些了。

徐言睁开眼，面露微笑说道，“李大叔拿来的自然是好东西，青眼狼骨。可惜这东西终究没到妖兽的层次，只能算凡物。”

李虎哈哈一笑，“不错啊，小徐，你年纪不大，眼光倒是不错。这东西你出多少？”

徐言双指在柜子上轻轻敲击，思考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三千”。

“什么？”李虎一副勃然大怒的神色，“你小子心是黑的吗？这东西费了我老鼻子劲，你就给三千，当我叫花子吗？”

徐言无语地揉揉耳朵，语重心长地说道，“李大叔，青眼狼骨确实比较难搞到，可你看看这个骨头，有些发暗，这恐怕是年纪有些大了吧，都是头老狼了。青眼狼骨以刚刚成年的为最好，您这个，太老了。而且，这东西不是他难搞来就贵的，得看东西本身价值。你从路边捡来个灵石，他也是值钱东西。您从上山费劲弄来块石头，他也是垃圾啊。”

李虎被徐言说得有些心虚，却依然须发皆张，强做一副生气的模样，“你小子嘴巴倒是能说，不过这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到你手里，你转手就买五千，三千太少了，最少四千。”

徐言摇摇头，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李大叔，不是我坑您。实在是，咱这也是小本经营，童叟无欺。有点差价他也是要维持门店，哪能转手就卖五千去。咱可是诚信为本，不可能赚这种昧良心的钱，这您放心。这样，我再加五百，算是我的底线了。”

李虎一摆手，“少来这套，你小子的嘴巴，我信不过，再加八百，别什么底线不底线，你小子底线灵活的很。下次好东西，还来你这儿。”

徐言一点没有尴尬表现，假装无奈的样子，“行吧，李大叔，您都这样说了，我就灵活一回，三千八，”

李虎大巴掌在徐言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对嘛，这才像话，这可是好东西，李大叔什么时候坑过你。”

徐言赶紧挪开，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道，“李大叔，您轻点，我这小胳膊小腿，可经不起您这巴掌。”徐言赶紧给李大叔结账，将钱点清楚给他，免得他再多事，毕竟徐言已经明白了，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逼着徐言赶紧给钱他好走人。

李虎拿了钱，却没有急着走，反而问道，“你这儿有好的箭吗？”

徐言立刻回答，“有，这边来。精铁箭头，老工匠打造，绝对好东西。”

这时候又一个锦衣少年进来，“掌柜的，你这儿有白纹虎肉吗？”

徐言赶紧向李虎一拱手，“李大叔，您慢慢挑，我这边先处理下。”然后又赶紧到锦衣少年处说道，“有，还挺新鲜的，您随我这边来。”

将锦衣少年引到白纹虎肉的货架旁，“客官您请看，这边这白纹虎肉，肉质鲜嫩，绝对是上品，这可是头成年的年轻白纹虎，没说的，大补。”

锦衣少年好笑地看着徐言，“你是这儿掌柜？你倒挺熟悉这儿的。”

徐言微笑道，“客官好眼力，不错，这间小店正是我的，您看我这儿，连个伙计都没有，就知道，我这儿可是小本买卖，童叟无欺，就这白沙镇里，您可以打听打听，我这儿的东西绝对算的上实惠，都是做的熟人买卖，断不会绝了自己的招牌。”

锦衣少年一甩扇子，“好，是好东西就成，本少不缺钱，但你也得知道，要拿那种垃圾糊弄我，没有你好果子吃。”

徐言义正言辞，“客官放心，我这儿，就算有不好的东西，那也是照顾一些平时认识的穷人家老主顾，像您这样的贵客，我哪敢糊弄，绝对只给您好东西。”然后，徐言从中挑了两块，“您看，这两块是最好的了，您觉得合适吗？”

锦衣少年只是看了看，却没有下手细检查，又看了看其他的，指着其中一个问道，“我怎么看着这个也不错，你给我的不会不是最好的吧。”

徐言立刻摆手，“哪能？您看看我手里这块，再看看那块。那块确实还算可以，不过第一，那只白纹虎年龄有点小，肉倒是嫩，吃着还行，不过肯定没有这两块补。”

锦衣少年一副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成，把这两块给我包好，还有，那块也包好，分开。一共多少？”

徐言立刻答应一声，然后拿出三个精美的袋子，将两块包好，又将另一块也包好，最后大袋子将两个袋子装起来，恭敬地递上去，“客官您收好，大的八百，小的五百。承惠，一共两千一，这样，优惠收您两千，欢迎下次光临。”

锦衣少年立刻一板脸，猛地一摇扇子，“那可不行，本少从不还价，也不买打折货，两千一就是两千一。你若再说这话，我可掀了你这破店。”说着甩下两千一，接过袋子转身就走，一边走，声音一边传来，“下月三号，我再来，最好的白纹虎肉，都给我留着。”

徐言立刻回道，“好嘞，您慢走，一定给您留最好的。”

李虎这时已经挑好了箭，提着箭袋过来，将箭袋丢在柜台上，“小徐，你小子可挺黑啊，白纹虎肉卖那么贵。这箭多少钱？”

徐言立刻大呼冤枉，“李大叔，您这话可不地道，我哪儿黑了？人家是贵客，要的是最好的白纹虎肉，我才卖八百一块儿，您看后面那个，我不是才卖五百吗？这就叫……”

话未说完，李虎立刻制止他，“行了行了，我可不想再听那些磨出茧子的老话，你小子嘴巴我管不了，看看我这袋箭多少？”

徐言看了一眼，“五十支，这是最好的精铁头箭了，一共四百，再送您一个箭袋。”

李虎掂了掂箭袋，“成，今儿我还有事，就不跟你扯了，钱给你，下次再给我留一百好箭。”

“好嘞，您慢走，一定留着。”徐言答应一声，快速将钱收好。

做了两单生意，徐言心情大好。平时的一般性的杂货卖几天甚至半个多月都比不了今天这种，更何况有时候来了认识的穷苦主顾，徐言还愿意稍微降价处理，有时候辛苦老半天还亏钱。

送走两位，杂货铺内暂时没有了客人，徐言便将虎骨先收纳起来，又取出了一些草药，开始配置保存的药水，相对于肉类，骨类的东西还是比较好保存的，需要的药水也不需要像肉类那么要求高。

配置完成，想要处理骨头的时候，徐言忽然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心中奇怪之下，赶紧取下了平安扣，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然而，此时的平安扣没有任何异样之处，看上去平平无奇，正如徐言曾经无数次端详过的那样，毕竟是父母叮嘱过要他好好带着的东西，在父母失踪之后，他也无数次拿在手里细细查看，似乎这样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一样。

不死心的徐言回忆着刚才的场景，试着按照当时的场景来还原一下，可是刚才的动作毕竟是无意间的，他再想重复，也难以完全复制，平安扣又恢复了安静的模样，就是一个简单的玉佩。

失望之下，徐言只好重新带好平安扣，然后拿起狼骨，想要进行简单处理。抬眼望去，徐言却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刚才看得时候，视野之下，周围都被虚化，而这骨头变得非常清晰；现在看上去当然没有之前清晰，可却比之以往清晰。

徐言看了一会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不会是我的视力变了吧。向着远处看了一眼，徐言惊喜地发现，果然，他的视力比之前好了一些。因为这屋子里的东西他天天都在看，所以每个位置，什么东西能看得清晰程度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但这一次，却明明白白地发现，视力的确是变化了，只是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真正的变好了。毕竟刚才他看兽骨的时候视力更好，可现在还是恢复成现在这样了。

发现自己眼力增强的徐言非常高兴，似乎发现了好玩的玩具，开始变换着位置，在屋里查看别的地方的东西。

当他看到陈兰的时候，他才忽然停了下来。此时的陈兰如同一个木偶一样，乖巧地坐在凳子上，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

徐言感觉非常怪异，猛然间，他想明白了。陈兰，这小孩才七岁，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徐言走到陈兰面前，陈兰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徐言。

徐言蹲下身子，与陈兰平齐对视，开口说道，“兰兰，你不想出去玩吗？”

陈兰连忙紧张地站起来，“哥哥，我，我听话，我不出去乱淘气。”

徐言越发觉得怪异了，陈兰明明是孩子，而且，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也不是这样，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奇怪。难以压制心中的怪异之感，徐言盯着陈兰，想要看出她身上的怪异之处。

陈兰被徐言看得十分害怕，身体开始发抖，低下头，不敢看徐言，泪水滚滚落下，嘴里还小声地说道，“不要打我，我，我听话。”

一句“不要打我”将徐言惊醒，他带着怀疑，抓住陈兰的胳膊，向上轻轻一推，果然，上面有好多的伤痕和青紫，有些还带着新的血痕。怒火中烧，徐言又轻轻接口陈兰的衣服，看到她身上也有几处伤痕，唯一算是好一些的就是这些伤痕不太严重，现在看来已经有些快好了。

徐言只觉心中怒火燃起，根本无法平息，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忽然一脚将旁边的货架踢翻，货架上的东西滚落满地。

小陈兰吓得大哭起来，然而，转眼间，却又强行捂住自己的嘴，似乎想要止住，可眼泪却根本无法停息。

徐言连忙抱起陈兰，将她抱到一旁，边走边小声安慰陈兰，“没事了，兰兰，哥哥不会打你的。别怕，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

陈兰被吓得不轻，在徐言的反复安慰下，终于止住了害怕，毕竟是小孩子，经历了刚刚的一切，她已经非常疲累，在徐言的怀中睡着了，只是睡梦中，她却还是一副害怕的表情，让徐言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徐言的心情完全被破坏，也不再开着店铺，干脆直接打烊，将陈兰抱进屋中，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徐言想要出去散散心。可刚出卧室，却又想起，万一陈兰醒来，她害怕怎么办。于是徐言又折返回来，坐在一旁，就看着陈兰。

过了一会儿，徐言忽然感觉到胸前有些清凉的气息。这次，他倒是没有急着摘下来查看，而是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这股气流。

这股气流自平安扣中流出，在徐言身体内稍微流动一点之后，又回到了平安扣中。而徐言此时正无事，便闭着眼睛，用心感受这股气流。

一会儿之后，徐言又感觉到这股气流似乎是有些壮大了，而且，当他意念集中在气流上时，这气流明显流速快了一点，在体内流转的路线也扩大了一圈，然后每次循环之后也变得更壮大了。

有此发现之后，徐言感觉到这可能是件好事 ，就像之前出现气流的时候眼睛忽然变得非常好。于是，他继续关注着体内的气流。

半个时辰之后，因为一直将意念集中，徐言感觉到有些疲累了，便睁开了眼睛。这一刻，他感觉神清气爽，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在他高兴之余，还惊喜地发现了自己原本枯竭的灵根似乎有所变化。

看了看小陈兰，依然在睡着，徐言便将灵根尺找到，为自己测量了一下灵根。果然，徐言发现自己的水灵根有了些变化，稍微提升了一些。

原本的徐言是五系灵根全是废灵根，当然，废灵根也不是一点元气亲和力都没有，只不过是太过微弱，导致几乎没有修行的可能。如果没有一个好爹，天材地宝地灌下去，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当然，此时的徐言，灵根依然是废灵根，只是表现上比原来强了一些，而这就意味着他的灵根有希望继续提升。

水灵根的提升让徐言看到了希望，只是精神已经很疲劳了，无法再继续，只能忍着急切的心情，等待明天再来尝试。而陈兰这会儿已经醒来，懵懂间看到徐言，却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爬起来，自己穿戴好一切。

徐言看到陈兰依然乖巧地站着，心中的怒火重燃，又是心疼，又是愤恨。不过，还是压下心中的情绪。无论如何，陈兰现在已经被他收养，也庆幸当时答应了收养。他心想一定要好好养大陈兰，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陈兰虽然貌似乖巧懂事，其实更多是害怕而听话。虽然此时不说话，乖乖站着，可很久没吃饭，肚子还是忍不住发出抗议的声音。徐言也连忙将手边东西收拾掉，对陈兰说道，“兰兰，该吃饭了，想吃什么？”

陈兰低头小声说道，“哥哥，我吃什么都行。”

徐言难过，这孩子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过来，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只能拉着她的小手，带着她往街上走去，边走边说，“好，那咱们就去饭店，吃点好的。”

陈兰脸上一闪而过喜悦的表情，却赶紧收起来。

徐言只觉心里堵得慌，拉着陈兰，来到味极饭店，味极饭店是附近比较好的饭店了，徐言自己倒是很少来，也只有遇到重要客人才会过来。

进了饭店，小二倒是认识徐言，还笑着来打招呼，“呦，徐掌柜，可是稀客，今儿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了。”小二当然看见陈兰了，不过一个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小二不觉得陈兰是徐言来的原因，以往可没见过徐言自己一个人舍得来。

徐言这会儿哪有心情跟他贫，“别废话了，今儿心情不好，有小包间吗？”

小二也不敢再废话，连忙说道，“有，您请这边来。”将徐言引入了一个小的包间，这包间不大，却是比较精致的。徐言接过小二的菜单，开始翻看，一边问小二，“这儿，有什么小孩子爱吃的？”

小二看了一眼陈兰，熟练地回答道，“小孩子一般爱吃甜的，松仁玉米，莲藕排骨汤，蜂蜜鸡翅根，拔丝土豆，红枣发糕这些吧。”

徐言点点头，“行，都来一份。”

小二犹豫地看了一眼陈兰，“徐掌柜，这，她吃不了吧……”

徐言摆摆手，“没事，吃不了打包，让她都尝尝，喜欢哪个，下次点。”

小二心里嘀咕着，却也很不会跟客人顶嘴，答应一声，又问了一句，“那徐掌柜，您呢？您要点什么。”

徐言拿着的菜单正好翻到烤鱼，便直接说道，“那就来一条烤鱼吧。”说完，把菜单还回去，吩咐小二可以下单了。又转头问陈兰，“小兰，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陈兰摇摇头，小声说道，“没有了，兰兰吃什么都可以的。”

很快，松仁玉米就上来了，徐言把菜放到陈兰面前，将勺子递给她，笑着说道，“来，小兰，尝尝这个怎么样。”

陈兰眼馋地看着，却没有敢下勺子。

徐言只好自己帮她盛了一小碟，递给她，自己也盛了一点，说道，“好了，小兰，快尝尝，咱们一起吃。”

陈兰终于开始小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小心地看着徐言。

饭菜渐渐都上来，陈兰或许是饿极了，又或者是慢慢放下了心，终于开始放心地吃饭。很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陈兰吃的满脸都是，自己却没有什么察觉。

徐言看到陈兰如此，终于放下了心，自己也开心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直接吃了徐言八百多，开心之余，徐言也不由地有些发愁接下来进货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打包带走的比吃的还多，估计接下来两天倒是省事了。带着小陈兰回家，将饭菜冷藏起来，徐言让陈兰自己在店铺玩，自己则要继续研究自己的平安扣和眼睛了。

陈兰终于稍微放下了一点心防，在偷偷观察徐言，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而且一顿饭吃的她非常开心，这才忍不住露出笑脸，自己玩耍去了。

徐言这会儿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找了个安静舒服的地方，将意念集中于平安扣。果然，平安扣中再次出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这股气息通过与身体接触的地方流入徐言的体内，然后在体内循环，最后又回到了平安扣中。

又经历了许多个循环，徐言感觉气息更强大了，同时也有了一些猜测。这平安扣中不知为何有了一些灵气，而这些灵气却并不像其他宝物中的灵气那样是消耗性的，反而如同灵根一般，可以引导灵气运转。

徐言自身的五系灵根全是废灵根，无法自行修炼。这平安扣却像是充当了灵根的作用，帮助他形成了灵气的循环与成长。不过，这平安扣却也不是白干活的，徐言能感觉到，自己吸收的灵气有一多半留在自己体内，滋养自身，也在滋养灵根，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被这平安扣吸收了。

对于如此情形，徐言自然没有觉得不好——当然，他觉得不好也没有用，一个平安扣吃了过路费，他倒是想商量下，能不能少吃一点，可惜，纵有通天口才，跟一个玉扣也没有道理可讲啊。

徐言将平安扣取下来，细细端详，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不一样之处，曾经就怀疑过，可多次观察，都没有发现平安扣的不凡之处，以至于徐言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一直特别珍惜地带着也是因为这是少数父母留给他的东西。

将平安扣收起带好，徐言又将意念集中在眼睛，果然，视力立刻变得极好，随处观察任何东西都是纤毫毕现。

徐言好奇地开始观察自己货架上的各种东西，这一次，他似乎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各种东西的细微之处，都能完全看得真真切切。可惜，却没有能坚持太久，徐言感觉体内的灵气在这种情况下消耗得很快，他不得不停下了动作。毕竟是废灵根，不知道那些吸收来的灵气不知道会不会无法真正保留下来，会不会慢慢逸散回到天地间。只能先留着这些灵气，看看会不会消失，如果不会消失，那就可以留着以后用到真正有用的地方显然更好。

次日醒来，徐言第一时间便急着查看体内的情况。令他欣喜若狂的便是灵气居然真的大部分保留了下来，而且似乎灵根还有了一丝微弱的变化。

于是徐言急切地取出灵根尺检查，依然是水灵根壮大了一点点，其他的灵根却没有增强。虽然有点失望，但也不错了，只要有一个灵根能好起来，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时间还早，徐言也不急着开门，看了看陈兰还在睡觉。便小心地出门，来到旁边的店铺里，开始收拾东西。昨天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先把东西收拾干净，再配置一些保存液。

普通的东西当然不需要用保存液，但一些特殊的兽类，比如青眼狼，白纹虎，云兔等等品种。这些品种因为祖上荣光，有了一丝妖兽的血脉，比普通的野兽自然要强一些，不仅肉质鲜美，更有滋补身体的功效。普通富贵人家喜欢吃这些，连一些入门级的修者吃了也能稍有作用。所以，这种肉类的价格往往很贵，同时也需要这种保存液来尽可能保存肉的鲜美和滋补功效。

将用到的草药全部准备好，徐言按照曾经无数次重复过的动作，认真地一步步调配。在调配出几份之后，徐言忽然想到，这些药液的细微表现是什么。

反正灵气还足够，徐言便直接将意念集中在眼睛上，打算好好看清楚。依然是重复着动作，将草药提取汁液，在开启了灵气加持的眼睛之下，徐言看到，这些不同草药中的液体中有不同的颜色和形状的小团子悬浮在汁液中。然后，在底液之中，这些小团子分散开来，然后通过徐言的摇晃，这些团子很快地旋转游离在液体中，之后，便互相结合，形成了新的团子……

原来如此，徐言看到了整个调配过程之后，感觉一下子豁然开朗。曾经也想过，为什么灵明草和鸡冠花是按2比6来配比。原来是因为按照这个比例来调配，两者的团子正好可以完全结合。

更让徐言开心的是，徐言发现最后一次加入底液其实最完美的不是3份，而是差一点点不到3份。之所以保存液的配方按最后一次3份来记载，可能是因为这样记录是最简单方便的。不然的话，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描述。这种记录方法虽然不是最完美，却是最稳妥的，起码保证了保存液不会因为每个人对差一点点的理解不同而出现了最终效果波动。

保存液很忌讳效果波动，不稳定的效果，会导致两次配置的保存液不能用在同一个东西上，尤其是肉类，不然肉的品质就会出现不同部位有差异，导致口感出现怪异。

通过观察保存液的配置过程，徐言决定改进保存液，更完美的保存液，也就意味着未来徐言这里将更有竞争力，同样品质的特殊肉类，徐言却可以提供更好的最终品质。

可惜的是，只配置了十二份保存液，徐言的灵气就支撑不住了。徐言只好停止了动作，既然已经有了更好的配方，徐言自然不肯再用原来的比例。还是灵根太差导致了灵气过少，徐言也没有办法，只好期待未来情况会越来越好。

当徐言停下动作的时候，才发现陈兰已经起床，正在旁边擦货架。心中百感交集，徐言连忙说道，“兰兰，不用擦了，你去玩吧。”

陈兰低着头，小声说道，“哥哥，兰兰会听话的，兰兰愿意干活。”

徐言叹息一声，掏出两文钱，“兰兰，现在哥哥有件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陈兰抬起头，眼睛里分明是讨好的神色，看得徐言心中却更加难过，把钱递给陈兰，“兰兰，去街上买两个糖葫芦。”

陈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撒丫子跑了出去。

徐言看时间差不多了，将大门打开，开始今天的生意。

生意一如往昔的并不红火，一上午也没多少人来，也不过是卖出去一点点生活用品，还不够塞牙缝的。直到中午时候，徐言打算收拾东西，该吃午饭了。

这时候，却进来一个熟客，李虎的兄弟——李豹。李豹与李虎是亲兄弟，不过李豹可没有李虎的那种大咧咧大嗓门。但有一点，两人都是毕竟精明的熟练猎手。李豹每次来白沙镇，都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丝毫没有猎手的品质，反而言行举止之间颇有些落魄书生的意味。

李豹来到店铺内，先是随便扫了一圈货架，然后才说道，“小徐，帮我拿五十支好箭，再拿两百支普通箭。”

徐言答应一声“好，李叔稍等。”，便到货架旁，开始将要求的箭打包收拾好。交给李豹，然后照例问了一句，“还有其他要的嘛？”

李豹接过箭，才说道，“还真有，我需要一些止血草，先来一百棵吧。”

徐言一听这个，眼睛一亮，却笑着说道，“止血草倒是有，不过，我这里还有止血草药液，需要吗？效果更好。不过，如果不着急的话，下午会有更新鲜的药液，价格不变，怎么样？”

李豹一看徐言的表情，忍不住莞尔一笑，“哈哈，我们村都知道，徐掌柜一笑，钱包不妙。果然是真的，小徐掌柜能年纪轻轻便将这间店铺经营这么久，确实有过人之处啊。”

徐言一听这话，脸色一僵，“什么钱包不妙，这都谁串的闲话。本人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小本买卖，诚信经营，童叟无欺。”说着徐言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李豹，“李叔，不会你是先说得吧？”

李豹立刻一脸严肃，“怎么可能，你李叔能是这种人吗？”

徐言听到李豹这么说，反而直接说道，“我去，真是你先说得。李叔，你这可太不应该了，你得赔偿我的名誉。”

李豹摆摆手，“去去去，你小子还有名誉，就你最奸滑。”

徐言叹息一声，“唉，大家为何如此误解于我。”说完，便又认真问道，“李叔，您那儿怎么会缺止血草呢？”

李豹摇头，“最近不太顺利，上次有好几个人受伤，止血草消耗有点大了，自己采集的不够用。先补充些。”

“哦，原来如此。”徐言点头，“那，我还是建议您把一部分换成药液吧，留给伤势严重的，也免得关键时候止血草药效不够。另外，小店需要补充点白纹虎肉，您帮着说一声，品质要好点的。”

李豹想了下，也被徐言说服，“行，那就要五十棵止血草，再要五十份药液，下午我来拿。至于你的白纹虎肉，我会帮你留意的，这止血草你也得给我打个折。”

徐言立刻眉开眼笑，“好嘞，您先忙别的，下午一定给您准备好。”

送走李豹，徐言将饭菜热了一下，让陈兰先吃饭，自己则开始处理止血草的药液。

有了保存液的经验，徐言自然打算同样用到止血草上。

止血草倒是比保存液简单多了，只有底液和止血草的萃取汁液。不过在实际调制过程中，徐言还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保存液是将多种草药液体混合配置而成，重点在于加入顺序和各种比例。

而止血草液却没有这么多东西，主料只有止血草的萃取液，然后就是底液了。它的重点则是原料止血草的品质，萃取手法和时间以及加入底液的时机。关于比例方面，却几乎没有什么大影响。

在第一次配置止血草液的时候，徐言自然也使用了自己的超级眼睛，可是这药液看来看去就是止血草的萃取物，用底液也就是让它性质更稳定，就算看见了止血草液的配置过程，对于优化也没有太大帮助。

见此路不通，第二次配置之时，徐言又换了一种思路。原料是已定的，那优化的关键就放在萃取手法和时间上了。为了研究出更好的止血草药液，徐言尝试了几种不同的手法，也尝试了不同的时间，最终得到的药液有好有坏，品质过差的只好直接倒掉，剩下的品质好的自然用更好的瓶子装起来，这些会作为精品出售。

花了一个多时辰，徐言终于将药液全部配置完成，五十份精品，五十份普通的，一会儿李豹来了无论要什么样的，都能满足他。

忙碌完毕，徐言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兰兰，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回去，我先吃饭。”

“好，哥哥。”陈兰开心地跑过来收拾东西，终于有了个安稳的家，她当然更希望多做点事，讨徐言开心。

徐言自然也大概能猜到她这种心事，只是她这种心理也是事出有因，只能慢慢对她好，让她慢慢恢复过来。当务之急，当然是让她先安心下来。何况，她能做点事，也好歹能帮着减轻点忙碌。

忙碌这么久，热好的饭菜也快凉了，徐言却心思明显不在上面，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调配药液的过程。

在优化过这两种药液之后，徐言自然也想到了以后可以去优化更多的药液。那么，店铺未来的钱景似乎也变得明朗起来。

快速吃完之后，徐言碗筷也顾不得收拾，下午的客人明显更多了。而且青眼狼骨也成功卖出去了，在徐言的努力之下，价格也不错——当然不是李虎说得随便就转手卖五千，徐言卖了五千五。

也是遇到了大方的主顾，对方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到徐言这儿的时候，徐言随口一说，还等着对方还价呢，结果人家直接就答应了。徐言当然只好又搭配了一些小东西，免得自己觉得过意不去。

终于过了最忙的时候，徐言也松了口气，拉出来躺椅，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来眯着眼睛。而陈兰，也同样把小板凳搬到徐言旁边，在一边安静地坐着。

徐言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意念却在平安扣上，清凉的气流不断循环，让他也非常舒服。自从发现平安扣的作用之后，最近徐言再也没有头痛了，闲暇时间自然也忍不住继续这样的动作。

直到快要打烊的时候，李豹才终于来了。这一次，他是和他哥哥李虎一起来的。

李虎一进门便嚷着让徐言看看他的新货，徐言被他吵醒，只能起身查看。

居然是徐言需要的白纹虎肉，看来是从李豹那里知道徐言现在需要，他正好就弄来了。

徐言向李豹指了指止血草和药液存放的位置，就开始继续研究这块肉。意念集中于眼睛，看向了这块肉。肉的一切情况尽收眼底，这块肉整体上非常好，而且是刚刚成年的白纹虎，身体健康，没有发现疾病和受伤痕迹。可惜有一小部分没有处理好，血液没有放干净，浸入了肉里，如果不处理，会污染肉的整体口感。

看明白了肉的情况后，徐言便开口道，“这块肉整体质量很好，可惜有一小块污染了，所以价格受了影响，只能给到四百一斤。”

李虎居然难得地没有和徐言争辩，让徐言感觉十分奇怪。

李豹看到了药液，最先发现的自然是两种不一样的外观。两种颜色略有些差异，其中一种看上去颜色浅一些，也更透亮一些。李豹眼睛一亮，立刻过去，拿在手里，细细观察，还忍不住感叹一声，“看上去真的不错，喂，小徐掌柜，我就要这种了。”

徐言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虎立刻对着李豹说道，“看到了吗？这小子奸滑得很，想从他手里买到好东西，不可能便宜给你。”

徐言却并没有一丝尴尬，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李大叔果然目光如炬，任何好东西都瞒不过李大叔。这当然是精品的止血草药液，徐氏小店，精品保证，童叟无欺。当然了，这个价格嘛，也就……”徐言搓着手，表示精品的可不便宜。

李虎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就说多少钱吧？”

徐言拿起一棵止血草，“这种的话，5文一棵。”然后指着那一瓶稍微颜色重一点的说道，“药液，一份七十，比普通的止血草效果强一点。”然后，指着李豹刚才看得那种，“那个，精品的，药液特殊调配的，效果当然好很多，现在店庆打折，一份一百。”

李虎拿起普通的止血草药液，提在眼前，仔细观察，然后一边看，一边说道，“据我所知，这种药液是十棵草配一份药液。而且，也没有什么其他材料，就多一点底液，你就要七十，太黑了吧。”

徐言差点要跳起来，“大叔，话不能这么说，这东西您能配置好吗？”说着，徐言又拿起精品的药液，继续滔滔不绝，“这种，精品的，要不是本掌柜技艺高超，岂能做出这样的精品来。大叔，您这话太不地道了，不尊重手艺。您说，要是我拿箭来计算您的猎物价值，您觉得合适吗？”

说着，徐言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好似随时都要翻脸吵架的模样。

徐言一副着急的样子，但李虎李豹他们却根本不信，他们和徐言打交道久了，就一个想法，徐言这小子，年纪轻轻，能守着这个店铺，脑子比一般的掌柜都黑——当然，他也有做好人的时候，只是很少会把好事做到他们两个头上。

他们不着急，却把小陈兰吓坏了。陈兰吓得一撇嘴，泪水哗哗落下，却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脸上带着怯懦慌张，身体却坚定地走了过来，挡在徐言面前，“坏人，不许欺负哥哥。”然而，整个人却因为害怕，身体不住颤抖。

三人都不料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还是徐言先回过神来，赶紧抱起陈兰，将她抱到一边，小声安慰着。徐言还想给陈兰钱，让她去买糖葫芦吃，可这会儿，她却倔强摇头，不肯离开，手里紧紧地攥着小木棍，仿佛那是天下至宝一般。

徐言无奈，只能抱着她，然后跟李虎他们歉意说道，“非常抱歉，这边情况特殊，马上就关门了，您看下，这药液您要是觉得合适，就拿走，不合适就算了，时间紧张，今天不讲价了，要是想讲价，就明天吧。”

李豹一副无奈的样子，直接苦笑道，“行吧，看来我们吓到这孩子了，这药液我就都要了。”然后把钱递过去，还笑着对陈兰说道，“小丫头，对不起了，吓着你了，别生气，下次爷爷给你买糖吃。”

然而，陈兰却身体小心地向后躲着，明显还是害怕他们。

李豹笑着摇头，拉住了想要去逗陈兰笑的李虎，两人离开了店铺。

徐言也直接选择了关闭店铺，而陈兰在他们两个走后，身体也放松了，却依然紧紧地拉着徐言的手。

陪着陈兰好一会儿之后，陈兰才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徐言也赶紧起身，对陈兰说道，“兰兰，你先自己玩，我去处理一下东西。”

陈兰“嗯”了一声，却是跟在徐言的后面。

反正也没什么，徐言就索性任由她跟着。然后，径自开始调配保存液。当然，保存液已经经过优化了，徐言暂时没打算继续升级，先让目前的客户适应下现在的味道，等这波钱赚够了，再继续提升品质。

将材料准备好，又在头脑中快速回忆了一遍手法动作。深吸一口气，徐言开始动手操作。

这一次状态居然意外的好，徐言的动作没有一点失误。看着配置好的药液，徐言都忍不住将药液拿起来，放在鼻子前享受地嗅着——虽然保存液其实是没有气味的。

满意地放下药液，徐言起身伸了个懒腰，踱步去取白纹虎肉。李虎带来的是整块的肉，徐言打算将一半整体处理，另一半则会分割成一斤左右的小块，方便不同的顾客购买。

当徐言分割完肉之后，正打算来处理保存肉。却看见陈兰正在地上摆弄着那些制作保存液的材料，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这些材料也不值钱，而且对人也没有什么危害，她喜欢玩就让她玩好了，总归也是平时无聊，有个东西玩解解闷也好。

不管陈兰，徐言自己开始处理这些白纹虎肉。这次的肉和保存液的品质都不错，徐言的心情也大好，商业之中，向来是一分钱一分货，三分钱两分货，十分钱三分货。高端的，才是真正赚钱的。

小心翼翼地将白纹虎肉处理完毕，徐言看着最终成果，自己都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漂亮。

然后，徐言看到了陈兰，再一看，陈兰那里也忙活完毕了。本来打算将陈兰玩过的废水收拾倒掉，这一看却发现，陈兰面前瓶子里的液体居然清澈透亮，与徐言之前配置的保存液一般无二。

陈兰面带着开心的笑容看着徐言，邀功一般将瓶子递给徐言。

徐言接过瓶子，细细观察，果然，与自己刚才配置的保存液看上去一模一样。徐言起了好奇心，又有些不敢相信，难道陈兰就看了看，就能模仿出来？

正好，刚才的白纹虎肉其中有一点点是不太好的，为了保证品质，徐言就把这部分切下来了，现在刚好可以用来做实验。

将白纹虎肉使用陈兰做出来的保存液处理一番，果然，这些药液真的让白纹虎肉与空气隔绝开来，不再被空气所破坏，能够更长久地保存。

徐言默然无语地看着手里的肉，又看了看陈兰，好一会儿，才算消化了这个事实，这才问道，“兰兰，这个东西，你还能再做一点吗？”

陈兰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很平常地点了点头，“嗯。”

说着，又拿起瓶瓶罐罐开始摆弄。这一次，徐言注意到，陈兰的一切动作和行为都与自己之前制作的时候一般无二。也就是陈兰完全是在“复制”自己之前的动作。

徐言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陈兰的行为。然后，拿着自己和陈兰分别制作的保存液，将意念集中于眼睛，使用自己的“超级眼睛”再一次观察两瓶液体。果然，这两瓶不仅是外观上非常相似，在“超级眼睛”下，内部的许多悬浮的细微的小颗粒分布都非常相近，陈兰的这一次复制，几乎达到了完美复制的级别。

过了一会儿，陈兰又配置好一份，献宝似的递给徐言，“哥哥，我做好了。”

徐言赶紧接过保存液，将三份一起观察，又奢侈地使用了灵气来观察。这一次观察，让他发现了陈兰所“复制”制作出来的两份在他的“超级眼睛”下都看不出有什么区别，而与他制作的那一份也是极其相似，除非使用“超级眼睛”，否则，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能看出区别，其实际使用效果上，也基本一致。

徐言欣喜若狂，只是不知道陈兰这是巧合情况下学会了，还是说真的是天赋，他迫不及待地打算检查下，这是不是陈兰的天赋。

“兰兰，你等下”，说着，徐言又取出了一些底液和止血草，然后对兰兰说道，“我再做个别的，你看看，你能不能学会。”

陈兰点点头，“嗯，哥哥，我会的。”

徐言快速制作了一份精品得止血草药液，然后转头看向陈兰，“兰兰，看懂了吗？”

陈兰点头，然后同样开始。徐言看着陈兰的动作，又回忆自己刚才的动作，果然，非常相似，只是毕竟是两个人的模仿，总不能完全一模一样，而且她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些非常精细的动作，她无法完美还原，所以有了少许变性，最终出来的药液与徐言相比，有些几乎微不可见的差距。

发现陈兰天赋的徐言简直是要欣喜若狂，他一把抱起陈兰，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两圈，用力在陈兰的脸颊上亲了两下，“兰兰，你太棒了。”

陈兰被抱着转圈，兴奋不已地笑着，尤其听到徐言的夸奖，更是开心地不得了。徐言放下陈兰之后，陈兰小脑袋晕乎乎地，还差点歪倒在一边。

晃了两下，陈兰站住，兴奋地跳着小脚，“哥哥，哥哥，我觉得这个瓶子好好玩呀，我们继续好不好？”

徐言听到陈兰这话，更是开心得不得了，陈兰不仅有这天赋，居然还非常喜欢，简直是上天恩赐。既然陈兰要求，徐言便把又拿出来一批止血草，让陈兰玩个过瘾。

徐言自己则开始整理货架，忙碌了一天，今天的收获还不错，更关键的是，意外发现了陈兰的天赋。本来徐言只是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便收养了她，没想到今天居然发现了这孩子有这样的天分，就算她不能“复制”别的东西，仅仅这两样药液就已经足够宝贵了。

徐言看着陈兰的动作，忍不住地想着，这小孩子居然有如此天赋，要是有一天她长大了嫁人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唉。要不，呸呸呸，太畜生了，怎么能这么想，徐言立刻收住脑子里的天马行空，手上开始忙碌地收拾着东西，免得自己再胡思乱想。

……

陈兰又配置了两瓶之后，也有些累了，便停下了动作，跟着徐言开始整理东西——毕竟以她现在的想法，觉得自己刚才其实是在玩，没想到自己做了让徐言这么狂喜的事。

徐言看陈兰也过来了，东西也收拾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直接说道，“兰兰，饿了吗？咱们去吃东西。”

陈兰被徐言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很饿了。她原来受欺负，导致了不敢主动说饿，只能等着家里吃饭的时候，才敢小心地吃饭。而现在徐言对她这么好，她也才慢慢恢复了一点小孩子的活力，这会儿听到徐言的话，立刻小心地点点头，“嗯，哥哥，兰兰有点饿了。”

徐言拉起陈兰的小手，“好，兰兰今天非常棒，咱们去吃好吃的，今天让兰兰随便点。”

陈兰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哥哥，我要吃好多好多。”

徐言微笑点头，“好，今天咱们放开了吃。”

刚刚才把之前打包的饭菜消灭掉，现在又要去饭店，是不是得养头猪了——徐言忍不住想着。

……

陈兰嘴上说着要吃好多好多，其实到了饭店，她也只是点了两个爱吃的甜口，然后便乖乖地说可以了。徐言这次倒没有再多点，上一次是为了安慰陈兰，现在可不用这么浪费了，大不了下次再来就是了，何必要打包浪费。

一顿饭吃得陈兰满脸都是菜汁，兴奋得手舞足蹈，两人吃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徐言牵着陈兰的手，走在夜晚的大街上。

今夜月亮又亮又圆，将人间照彻，将两个纤瘦的身影拉长。微风习习，送来清凉的气息，陈兰缩了缩身体，有些冷。

徐言连忙脱下自己的上衣，将陈兰裹住，免得她着了风寒。

抬头看着月亮，徐言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月亮是什么样子呢？

好奇心起，徐言便压制不住了，意念集中在眼睛，抬头便向月亮看去。霎那间，月亮竟如正午的太阳一样刺眼，满天的星辰也齐齐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月光与星光有如大江大河一般自天阶汹涌而下，直接涌入徐言的眼睛。

徐言体内的灵气瞬间如同沸水一般疯狂地运转开来，体内的窍穴也被汹涌的洪水直接冲刷而过。然而，徐言的眼睛处也立刻如同被万千利刃穿刺，剧烈的痛苦在脑海炸开，徐言难以忍受这极度的痛苦，惨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双手捂着眼睛，感觉眼中有泪水滑落。

然而，此时徐言已经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双手捂着眼，痛苦地**着。

陈兰被这巨变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徐言，吓得惊叫一声，“哥哥，你，你怎么流血了，你眼睛流血了。”

巨大的痛苦只是一刹那之间，随着徐言捂住眼睛，这一切也自然消失。徐言顾不得眼睛上传来的剧痛，连忙感应了一**内。这一下，如坠深渊——体内空空如也，一丝灵气全无，徐言连忙将意念集中到平安扣上，可这次，平安扣却如曾经一般，只是非常安静地挂在徐言的脖子上。

陈兰吓得哭了，着急地抓着徐言的裤腿，不停地呼喊着哥哥。

徐言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垂下去，对陈兰说道，“兰兰，没事，你拉着我，我们回家。”

陈兰不明所以，看着徐言，在徐言再次催促之后，陈兰也“哦”了一声，拉着徐言向家里回去。

回到家中，徐言捂着眼睛，对陈兰说道，“兰兰，你先睡吧，哥哥有些事情要处理。”

陈兰担忧地看了看徐言，然后乖乖地答应了一声，坐在床边，却瞪大着双眼看着徐言。

徐言这会儿眼睛剧痛，连睁眼看人都费劲，何况刚刚瞎了眼，也不会立刻就适应，自然不知道陈兰在看着她，何况就算知道，他也没心情去说什么了。

一路走回家，徐言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慌张，这会儿冷静了许多，开始认真处理这件事。

意念集中在平安扣上，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徐言强压下慌张的心情，继续在体内感应，却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能感觉到一丝灵气波动，体内也有一股比之前更甚的气流在缓缓流动着。

感应到此，徐言心中泛起一丝的期待。回忆着刚才的情景，似乎是眼睛直接将星月之力引入体内，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将眼睛灼伤。可现在感觉到体内的情况，徐言直觉中这似乎并不是完全的灾难，至少体内的力量应该是灵气，也就意味着或许是因为废灵根与灵气太过绝缘，这股力量并没有能直接伤害到体内灵根，反而让它有了一丝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