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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炮灰女配没有心

滴答大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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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木凝,滴答大仙   更新: 2022-06-09 20: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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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木凝,滴答大仙《穿书之炮灰女配没有心》讲的是【穿书,女强,种田经商,美食】冷酷杀手一朝穿书,带领全家致富,感情线弱,男主存在感不高,不污化原女主23世纪顶级杀手木凝在任务中遭队友暗算,感受到体内的剧痛,木町慢慢阖上双眼,终于可以结束了吗······叮咚,您的穿书套餐已上线,附赠一个金手指哟~每个种田文都有一个疯狂作死,最后被女主虐渣的恶毒女配既然木凝来了,第一步,远离气运之子男女主,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可是……女主你不要贴过来啊啊啊——卖美食,开酒楼,织布局,办刺绣纺,穿书女主和原住民姐妹一起搞事业的故事

精彩节选


“死了吗?”

“大师兄放心,这次绝对死透了,饭里下的剧毒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

我死了吗?

幼年被亲生父母抛弃,童年被师父捡到培养成为杀人工具,最后又被同门师兄背叛。

温情是什么,她从没体验过。

木凝的意识慢慢模糊。十年来她不断接手S级抹杀任务,也无数次从陷阱里死里逃生。

终于结束了,却没想到是被同门师兄......

木凝的身体越来越轻,她感觉身体被一股暖意包围。这就是死的感觉吗,也没有想象中的疼啊。

“你刚刚可是明明白白的说南溪偷了你的钱。”一个泼辣大婶的声音钻进她的脑子。

“钱呢?钱在哪儿呢?大伙都看清楚了,南溪身上根本没你丢的钱!”

大婶尖利的声音让木凝脑袋生疼

“好疼——我不是死了吗?”

木凝迷茫的睁眼,看见一个尖嘴利牙的妇人叉腰站在她面前。

“还装傻,你个小贱蹄子!”大婶看见木凝呆呆的站在原地以为她在装傻,冲过去就要给木凝一巴掌。

“哎哟——好痛!我的胳膊!”大婶猛然痛呼。

木凝大脑还是懵的,但训练有素的身体已经替她反应过来,一个擒拿扭过大婶的胳膊,将她死死摁在地上。

这是哪里?她们的衣服也不是23世纪的穿衣风格。

正当木凝疑惑的时候,又是一阵眩晕,木凝脑中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声,“请接收此次故事背景”。

上一世木凝为接近一个三流小说家看了不少网文小说,穿书重生这种情节看过不少却没想到这次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穿进来的这本书是一个男主科考女主经商的种田甜宠文。男女主一路扶持,最后从农家走进朝堂。

很励志,很甜蜜。不过这和木凝没半分钱关系。她是这本书里的炮灰女配,连女二都算不上。

木凝穿过来的原身也叫木凝,不过姓方,是老方家的独女。

她的任务就是在故事前期疯狂给男女主制造麻烦,加深她们的矛盾,加速他们感情升温,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问故事后期?不好意思,炮灰女配活不了那么久。

到目前为止她的设定还是南溪“最好”的朋友。

但是因为方木凝的父母,方大礼苏秀梅两口子老来得子把木凝放在心尖尖宠,这让方木凝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想要什么一定要得到手。

半年前木凝看上了来村里走亲戚的俊俏后生李知行,吵着闹着要和人家结亲,方大礼老两口爱女心切,第二天出去一打听,人家和同村的南溪早早定了娃娃亲。

苏秀梅也想劝女儿算了吧,她女儿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模样好,还怕找不着好人家?

可木凝不依,铁了心的要和李知行在一起。为了得到李知行她五次三番给女主下绊子,结果都被女主破解,最后一次诬陷女主被揭穿,全家受牵连被赶出大湾村。

后来听说女主到县里开店,她也拿出爹妈的棺材本开店和女主打擂,结果当然是没比过。赔的血本无归不说爹妈还被她气出了重病相继去世。

最后孤苦无依的方木凝不得不把自己卖入青楼,凭着一副好皮相倒也过了段滋润日子,不过好日子不长,没多久她就染上了脏病。

染了病便不能接客,老鸨对她一下落了脸,将她发落成粗使丫鬟,经常克扣吃食。平日里被她抢了生意结了恶的姑娘也趁机作弄她,给她指派最苦最累的活。

每日吃不饱穿不暖,做着繁重活计还要忍受无数的讥讽,娇生惯养的方木凝哪受过这种罪。

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爹娘对自己有多好,方大礼为了她能念书得罪了整个方家,她生病高烧不退,崔秀梅坐在炕边一宿一宿的掉眼泪。

可是为时晚矣,这样凄惨的日子没过半年,方木凝便熬不住了。

死前她忏悔不该被所谓爱情迷了心窍做出那么多错事,可怜宠爱自己的爹娘跟着受苦,如果重来一次,她只有一个愿望,远离李知行,好好生活护住爹娘。

就是因为她死前的怨念过重,元宇宙才召唤了刚死的木凝来替她完成愿望。

真是个蠢货,木凝吐槽,原主真是活生生蠢死的,过完故事线的木凝吐槽道。

既然现在她来了,她绝对不会再按原情节走。

炮灰守则第一条,远离气运之子男女主。

“请选择技能”,木凝的脑内出现一块透明面板,厨艺,武力,美貌,智力,魅力,博学。

这是什么?传说中的金手指?

“厨艺”,木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厨艺。作为顶级杀手,除了厨艺,以上的技能她已经全部点满。

况且上辈子她就对美食感兴趣,只不过因为任务繁忙没有机会下厨房。

“情节接收完毕,准备进入世界”机械音再次响起。

此次穿越的节点是木凝诬陷南溪偷钱被拆穿,木凝再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正压在一个妇人身上。

“嘶——你个小贱人,放开我,小贱蹄子!”妇人嚎叫的凄惨,嘴里不干不净的怒骂着。

一穿过来就是死局啊。

罢了,反正事也做了,人也打了,直接开摆。

“崔婆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我诬陷南溪,你可有证据,我何时说过她偷了我的银子?”木凝没放过崔婆子,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崔婆子吃痛,又嚎叫了一声。

崔婆子叫的惨烈,有凑热闹的人看不下去,劝木凝放手。

说起崔婆子木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先前木凝拒绝了她儿子的提亲,崔婆子一直怀恨在心。

她故意把李知行介绍给木凝,把李知行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一个春心萌动的花季少女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挑拨,久而久之她就对李知行动了心。崔婆子还偷偷教唆木凝针对南溪,自己却全身而退,最后更是联合村里人把方木凝一家赶出了大湾村。

可原主脑子蠢笨,一直到最后都以为崔婆子是真心帮自己。

原主最后落入那样的惨境,崔婆子功不可没。

这次也是,崔婆子教木凝说南溪偷了她的钱,这样李知行就能厌恶南溪。可现在倒是给了崔婆子反将木凝的机会。

如此简单无脑的诬陷,木凝不禁为原主的蠢笨扶额。不过既然她来了,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她一定会照顾好原主一家人,也会活出属于木凝自己的一生。


木凝不理旁人劝架,继续高声反问:“你说我说南溪偷了我的银子?证据呢?你把证据拿给大伙看看,否则你就是污我清白!”

木凝怒目圆睁,声音立马抬高八度。“崔婆子你要是乱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木凝之所以这么自信就是因为她从没明说是木凝偷了她的钱,都是崔婆子到处宣扬。她和崔婆子的密谋也只有彼此两个人知道,崔婆子断然不可能说是自己教唆木凝撒谎。

和木凝的镇定自若相比,崔婆子涨红了脸,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辈教训,她现在又痛又羞。

“我......没证据,但就是你说的。”崔婆子心虚的争辩。

“哼”木凝松开擒住她胳膊的手,从她身上翻下来,“大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评评理,从头到尾,我何时说过小溪偷了我的钱?”

“是啊,小凝从来没说过是小溪偷了她的钱。倒是崔婆子,一直说小溪的坏话。”

“就是,我在这站多久了,就没听木凝说南溪的半个不字。崔婆子你从哪听来的?”

看热闹的村民七嘴八舌讨论,眼看舆论风向已经彻底偏向木凝,崔婆子却有苦说不出。

看火候到了,木凝便发挥出影后般的演技。“呜呜——大爷大娘,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我和小溪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我怎么可能害她。崔婆子这么诬陷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木凝眼尖,看见被挤到人群边缘一脸懵逼的女主南溪,一健步过去可怜兮兮的握住她的手,“小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诬陷你,呜呜——”

南溪本来对这些事情就不太敏感,刚才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她知道,木凝是她最好的朋友,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木凝越哭越伤心,南溪从没见木凝这么哭过,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我一直相信你的,阿凝别伤心了。”

因为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也是女主人设之一,在书里她破解各路炮灰的阻挠其实全靠女主光环和炮灰自己作死,木凝看得出南溪是真心心疼她。

此时舆论已经完全站在了木凝这边。

木凝越战越勇,继续哭唧唧的假装可怜,“崔婆子,我不就是拒绝了你家儿子的提亲,你竟然如此记恨我。”

木凝直接揭穿崔婆子的老底。

崔婆子的心思被拆穿,恼羞成怒,“我儿子那是顶好的,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我呸!”

“谁不知道崔大宝是村里第一闲人,快三十了还在家啃老。”

“啧啧啧,怎么有脸祸害人家大闺女。”

村人的话让崔婆子十分没脸,说她怎样她可以忍,说她的宝贝儿子,那可不行!

她像发疯一般往木凝身上暴冲,木凝担心再还手会遭村人怀疑,就只是躲着她。

木凝故意往围观的人身后躲,木凝身形小又灵活,很容易就钻进人堆里。崔婆子失了理智,在人群里又抓又挠,误伤了好多人。

“崔婆子你发的哪门子疯?”人群里怨声载道。“快把她绑起来,让这个毒妇人清醒清醒。”

听到这话,崔婆子马上恢复理智,“木凝,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想起木凝刚刚能徒手擒俘她,又没了勇气,只是放狠话道。

崔婆子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狼狈的跑出了人群。

崔婆子跑了,众人看热闹瞧也就都散了。

只有南溪还留在木凝身边安慰,木凝看人都走了也不装了,收敛起泪水站起来,拍拍南溪的手,“南溪我好了,你也快回去吧,等我有空去你家看你。”

木凝拍拍屁股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下南溪独自在风中凌乱。

回到家里,木凝捋顺了现在的情况。

她,23世纪的顶级女杀手木凝,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炮灰女配。

既来之则安之。

趁家里只有自己一人,木凝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家。

方大礼平日会做木匠活补贴家用,苏秀梅是种田的一把好手,加上又只有木凝这一个独女,方家算是村里比较殷实的人家。

家里有三间堂屋一个厨房,木凝的屋子向阳,是家里条件最好的一间屋子,尽管这样,木凝也不是很满意。

既然要在这生活,木凝对物质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她炮灰人生的第一步,赚钱搬家。

另一边苏大娘正在地里干活,看中午到了便马不停蹄的回家准备给闺女做饭,方大礼去邻村做木匠活,包吃包住,晌午饭倒是不用她操心。

还没进村,她就听说木凝今天被崔婆子欺负惨了。

苏秀梅担心木凝想不开,着急的向家跑去,刚进门就撞见木凝在厨房做饭。

苏秀梅大吃一惊,愣在原地。要知道平时自己闺女从不下厨,说是厨房油烟大,连碗筷也很少收拾。

今天这是抽了哪门子疯,难道是被崔婆子欺负狠了?

“乖女?”苏母试探着问。

“诶,娘你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木凝回头淡定的说。

往日这丫头寻死觅活的要嫁给李知行,连带着对南家丫头也看不顺眼。今天莫不是被刺激坏了?

“娘,今天被崔婆子一闹,我也想通了。我才不喜欢什么李知行,我还要在家多陪你和爹爹呢。”

苏大娘见闺女开窍,自己也开心。以前她就看不惯闺女和崔婆子凑在一块,可闺女不乐意听她唠叨,她也就不敢说些什么,“唉,想通了就好,这天下男人多的是,想通了就好”自家闺女被宠坏了,情绪上来的快,去的也快。苏大娘光顾着开心倒也没发现异常。

木凝生拉硬拽的把苏母推出厨房。

正好借这顿饭试试我的厨艺技能,木凝心想。

苏大娘不放心女儿又探头进来,“你可是从来没下过厨房的啊乖女儿,我来给你打下个下手吧”

“娘!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不成,这是我孝敬您老的,您等着就是了”木凝冲门口的苏母撒娇。

“哎,哎,那我回房等着去了,有事叫我”苏母听了木凝的话心里头暖洋洋的,别人都说他们家给木凝宠坏了,可她知道,木凝是个好的。

这不,还要孝敬她饭食呢。

看着苏母回屋,木凝重新关上门。扫视了一圈厨房,发现现下能吃的有半块豆腐,三颗白菜,一串腊肠,还有三个鸡蛋和小半缸糙米。

木凝记着屋子后头有个菜园子,里面倒是种了不少青菜。因着家里人少,方父有个木工手艺能挣钱,苏母绣花能接个零活又勤俭持家,方家的日子在村里过得也算滋润。

“先简单做个煎豆腐和白菜炖腊肉吧”这是木凝第一次进厨房,也不敢做些大菜惹得苏母怀疑。

先敲碎两个鸡蛋至碗里打匀,撒上一点盐巴、香菜调味,再放入切片的豆腐,充分拌匀至每片豆腐上都裹满了蛋液。舀半小勺猪油至锅中,“滋啦”一声锅冒起白烟,猪油的香味也蔓延出来,木凝夹起豆腐放入锅中摆好,等豆腐煎至两面金黄便捞出,这时候的豆腐片外焦里嫩,汁水都被锁在焦皮里,最是好吃不过。

接下来木凝切了半个腊肠,片成片先行下锅,腊肠里炒制出来的油脂同猪油混合,飘出来的肉香让穿越过来便没吃过饭的木凝咽了下口水。

木凝麻利的倒入洗净切好的白菜,不断翻炒至白菜发软,再添水换成小火炖煮。家里除了盐巴再没有别的调味料,木凝灵机一动,想到柜子里还屯着她娘腌的剁椒酱,舀一勺剁椒酱加入还在炖煮的白菜里,鲜红的剁椒倒是给白菜增色不少。舀一勺品尝,鲜亮的白菜汤里既有腊肠的肉香又有剁椒的鲜辣,倒是出乎木凝的预料。

还真是好用的技能呢,木凝想着。

最后又蒸了两碗糙米饭,木凝便去叫苏母吃饭了。

这是木凝第一次下厨房,苏母不对她抱多大希望。本想着不管好不好吃都要装出美味的样子,可不能让她的宝贝女儿伤心了。

一坐到饭桌前,苏母就有些惊讶,这丫头平时也没进过厨房,第一次下厨就做了有模有样的两道菜,莫不是随了我,做得一手好菜。

苏母也是村里有名会做饭的。

这豆腐一入口,苏母就知道她错了,这丫头不只是随了她会做饭,这简直是天生大厨的料!

豆腐趁热入口,外皮酥的焦脆,里面嫩的汁水丰盈,盐巴香菜撒的不多不少,豆腐竟也能做的如此美味!

木凝本想调个小料,奈何条件有限只好作罢,不过看苏母的表情,这豆腐的味道应该还不差。

接下来是白菜炖腊肠,苏母开始看见木凝把腊肠也用了还有些肉疼,担心她浪费了这难得的肉菜,眼下苏母迫不及待的拣了一筷子。腊肉炖的软烂,油腻的肉汁在口腔里爆开,和清爽的白菜鲜辣的剁椒相融合,肥而不腻让人满口生津。

太香了,苏母满足的又吃了一大口米饭。“闺女想不到你还有这做菜的本事嘞,快吃,快吃,别我老太婆一个人给吃光了。”

“还不是得娘真传,咱村里谁不知道我娘的手艺最好”木凝在苏母面前卖了个乖。“娘,我以前不懂事,以后一定会好生孝敬您的”

“好,好,快吃,快吃”苏母眼泛泪花,激动的只会让木凝赶紧吃饭。

吃完饭,收拾过碗筷,再把苏母哄回屋,木凝就开始琢磨着以后的打算了。

这根据这原主的意思,当初她被赶出来时,她就看透了大湾村村民的冷漠,自然是越早离开村子越好。

可是眼下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原主的父母,如何劝说他们离开村子,这才是个大难题。还有离开村子后靠什么营生赚钱,既然决定活下去,木凝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可是很高。现在方家的生活条件根本无法满足她。

要劝说两位老人离开村子首先还是得找到赚钱的营生,得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本事才是。

打算好了,木凝便决定去县里的集市考察一番。


第二天,木凝起了个大早。

根据原主的记忆,木凝清点了一下她目前手头上的资金。没想到原主看上去花钱不眨眼。实际上偷偷攒下了五钱银子还多。本来是原主为自己贴进嫁妆的,现在成了木凝赚钱的启动资金。

木凝暗暗发誓一定要早些赚到第一桶金。

苏母还没起床,木凝打算先做个腊肠粥当早餐暖暖胃。

腊肠粥直接拿生米煮最好,木凝前一晚就事先泡好了糙米,将泡米的水一块倒进锅里,这样也能保证营养不流失。

趁煮粥的时候把腊肠切片,放入锅中一起文火煮一刻钟,直至米饭开花,肉片软烂再住火,这样做的腊肠粥更加入味。出锅时再撒点葱花香菜点缀,一碗勾人食欲热气腾腾的腊肠粥就做好了。

木凝舀了一碗,白粥的清爽和腊肠浓厚的肉香交融,鲜香可口,热乎乎的让她胃口大开。

一股淡淡清香飘入苏母的鼻中将她叫醒,苏母出门就见到了准备出发的木凝。

“娘,我今天想去集上逛逛。”木凝心虚的抽了抽鼻子。

原主本来就喜欢往镇上跑,苏母对木凝没有丝毫怀疑,“行,注意安全,你还有银钱不”,苏母急忙转身回屋从手绢里掏出一钱银子拿给木凝。

想起原主在苏母哪里的人设,木凝没推辞,接过就收下放在贴身的荷包里。

加上苏母给的一钱,现下她已经有了六钱三十文的本金。

苏母在门口目送木凝,直到看不到人影才回屋。又闻到那股清香,苏母循着香味进到厨房,看到木凝留下的热粥,苏母心中感慨,她的女儿好像真的长大了。

木凝为了省下车钱,根据原主的记忆走了约摸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镇里。她记得镇里的集市很热闹,镇城人家里多富裕,大多有点闲钱,集市上卖吃食的,胭脂的,布匹的,各种小玩意算是应有尽有。

集市上很是热闹,到处都是小贩吆喝的声音,木凝上一世作为杀手很少接触过这些人间烟火气,见这场面倒也新鲜。

一时间,她逛的很入迷。

木凝一边逛街一边边把路边小铺小摊的情况记下来,整条街市卖吃食的小贩居多,多是些包子铺,茶水铺和点心铺。

这个时代的美食还真是匮乏,经历过后世的木凝不禁感慨。

除了卖吃食的,还有一家布庄吸引了木凝的注意。

布庄名叫张家布庄,木凝进到里面,发现这里并没有成衣售卖,大部分都是干活人穿的粗布麻布,在店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摆了几匹稍微高档的绸缎。

但即使是高端绸缎,绸缎上的花纹也很是呆板千人一面。怪不得原女主南溪能靠绣花起家最终成为皇商呢。

木凝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卖的最好的还是麻布和品质一般的妆花缎。

看来镇上大部分人生活水平还是一般,要做生意还是量大实惠更吸引客人,木凝下定决心。

木凝想的出神,不知不觉在店中间站了好一会。

“咳!咳!哪里的穷鬼敢挡本大爷的路!”一个油腻胖子高声叫骂道。胖子穿的是华贵的漳锦,豆大的小眼目中无人的瞟过木凝。

木凝没反应过来,女店员连忙把木凝牵到一边,转头换上一副笑脸转头对上胖子,“李二爷又来照顾小店啦,二爷这几天没来,小店生意都冷清了许多。这是今天新进的云锦,您瞧瞧如何”

被称作李二爷的胖子听了这话很是受用,装模做样的摸了摸店员从铺子后面新拿来的布匹。

“不错,这料子摸起来又滑又软。来福,给二爷我包上。”

李二爷身后小厮打扮的人听到他的话上前掏出钱袋,利落的付了账,准备包起布匹。

“你家小姐呢,怎么几日都没来铺子”趁小厮打包的功夫,李二爷挤到柜台前,眼里精光和贪婪尽现。

“回二爷,我家小姐最近染上了风寒,已经几日没出过府了,劳心二爷挂念。”被问话的店员回答的不卑不亢,面带微笑看着那胖子。

嘿嘿,那便等小姐病愈我来找她,胖子搓了搓手,猥琐的说到。

等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店员看着他的背影轻蔑一笑,“想攀上我家小姐,李二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木凝身旁挑布匹的一个婶子看李二爷走了,接话道,“你家小姐倒是心比天高,和张员外定下的赌约如何了,有了李家二儿子这冤大头,进项也不少吧。”

说完她和店员相视一笑。

张家小姐?这里面一定有故事。木凝竖起耳朵仔细听。

原来张家是整个罗格镇声望最大最富有的人家,张老爷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独女,大儿子好赌,二儿子好色,只有一个独女争气名唤张意儿。张意儿是罗格镇最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做生意也有头脑。今年张意儿到了婚配的年纪,她的两个哥哥怕她和他们争家产便说动张老爷给意儿说了好几门媒,介绍的还不是年纪大的老鳏夫就是人品有问题的纨绔公子,这李二柱便是其中一个。

这张意儿不想早早嫁人便和张老爷做了一个赌,若是半年内能让这家布庄的生意超过南街的孙氏布庄,张老爷就不可以再干涉她的婚事。

这张意儿倒是个聪慧的,木凝心想,刚刚店员将云锦拿出来时木凝就看出了端倪,那哪是什么云锦,不过是普通的罗锦罢了,看成色还是仓库里的积压货。也活该李二柱不懂装懂才当了这个冤大头,搁现世这不就是不怀好意的凤凰男舔狗吗。

其实仔细一看,这张家布庄价格公道,布匹也是普通人家的日常穿用,生意惨淡也不外乎是吃了款式陈旧的亏。不过目前木凝没精力管这闲事,便离开了布庄。

又逛了会儿小食摊,木凝被糖人摊吸引住。

糖人摊被一群小孩围住,摊主在板上画出生动的小兔子,小鸭子等图案,趁糖还没凝固,用木棒把糖人粘住,将木棒递给买下它的小孩。买下糖人的小孩在围观小朋友羡慕的注视下一口一口的舔着糖人。

有了,木凝想到眼下该做什么生意了。

上一世,木凝不喜欢甜食,却对冰糖葫芦情有独钟。那是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送给她的,也是她在上一世感受到的唯一的善意。

逛了一整条集市也没见过冰糖葫芦,但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个世界是有山楂的,不过名叫“酸果”,因是野生的,味道极酸,只有偶尔嘴馋的不行的孕妇才会用它来解馋,平时是不会有人去吃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大湾村的后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野山楂树,山楂的原料成本可以忽略。

至于冰糖,糖在这个时代还是稀贵物,平常人家的糖罐都是放在橱柜锁起来的,因着定价也不能太便宜。

冰糖葫芦制作简单,成本低利润高,虽然不是长久生意,倒也可以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个生意,木凝立马去了米面铺子采购。

白糖四十文一斤,冰糖八十文一斤,木凝想到自己不富裕的钱包,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白糖。

经过和小二的一番唇枪舌战,木凝最终以一钱八十文买下了五斤白砂糖,又花了20文买下五斤红豆和两斤糯米粉两斤玉米面。

木凝接过食材放进背篓。

回家的路上,木凝经过包子铺又被刚出锅的肉包子吸引,看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木凝咽了一下口水。

卖包子的大娘看木凝在摊子前站了好久招呼道:“姑娘买包子不,刚出锅热乎的,肉包子三文,素包子两文。”

木凝捏了捏荷包,还剩下四钱三十文的本金,离美食自由还远的很。“给我来两个肉包子吧”,囊中羞涩,就买两个给自己和娘尝尝鲜好了。


木凝赶回家时正是晌午,苏秀梅一早做好了饭等她回家。

放下背篓,一进门木凝就看到饭桌上摆了两碗热腾腾的素汤面,苏母从房后的菜园子里薅下两颗青菜做了汤卤,又配上一小碟她自己腌的咸菜,尝起来非常爽口。

木凝从怀里掏出两个肉包,递给苏母一个。

苏母看见她递过来的肉包子嗔怪了木凝一声“怎么又乱花钱”,转念一想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女儿带的东西,便又作罢,开开心心的收下包子,拉着木凝坐下要她快些吃饭。

不得不说,苏母的手艺真的不错。

汤面清爽的金黄汤汁中能清楚的看到青菜翠绿的颜色,扒开面条她看到苏母在里面单独卧了一个鸡蛋。

木凝有些感动,这就是她上一世从未体验过的亲情吗,这一碗素汤面木凝吃的心里暖洋洋的。

吃过午饭木凝就准备去山上采山楂,做生意的事情还是要抓紧。

木凝背上背篓,揣着中午没吃的肉包子,刚要走却被苏母叫住。

“山里最近不太平,听村里人说有好多外地人在山里瞎逛,丫头你别走的太深。”

木凝没当回事,头也不回便应了。

木凝走进大山,按照原主的记忆寻找山楂树。

山楂树还是小时候原主跟爷爷来打猎时遇到的,记忆有些久远,她只能模糊的记住大体方位。

山路边上长着一些长势喜人的野草莓,想到野草莓也能做成糖葫芦,木凝高兴的把野草莓摘进背篓。

一路走一路摘,不知不觉木凝已经深入了好多。

山楂!远远的看见一颗树上挂着红彤彤的果子,木凝兴奋的奔过去。

不同于后世低矮的野生山楂树,这里的树高约五六米。

爬树对上一世的木凝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可这一世她只是个普通女子。

木凝不敢操之过急,试探着向树上攀爬。

好在虽然没了武功,但前世的记忆还在,爬树对她来说不在话下。现在只要勤加锻炼,对付一般的练家子还是没问题的。

她骑在树干上打下山楂,一个树干打干净了她就在枝干间穿梭到另一个枝干。

木凝摘了半晌。

一滴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抬头,天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阴了下来。出来时还是烈日当空,现在马上就要下雨了。

她赶紧滑下树干,将打落的山楂捡到篓子中。

来不及回家。

大雨来的很快,雨滴噼里啪啦的掉在木凝身上。在雨中的山路行走无异于自杀,她根据记忆寻到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是猎人进山打猎暂时落脚的地方,只有几个猎户知道。以前她和爷爷进山也遇到过一回大雨,那时爷爷就和她在这儿避的雨。

进了山洞,她卸下背篓喘了口气就去洞口看天气。

这里的山头乌云密布,可看远处的另一个山头却没有半点阴霾,原来是雷阵雨,过不了多久雨就会停。

木凝放下心来。

随时随刻注意身处的环境是杀手的基本素养。

在洞里待了半晌,她开始观察起山洞的环境。

一道闪电响过,照亮了洞壁。

洞壁上的一抹暗红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血!

木凝用手指沾取了一点。

仔细一看,除了洞壁地上也有不少的血迹,虽然血液的味道和痕迹被巧妙的处理过,但百密一疏,还是漏掉了洞壁上的血印。

这血印应该是带血的手扶在洞壁上支撑时留下的。

血迹印在她脖子的高度,这人应该身形高大,应该是个成年男性。血液氧化程度不高,这说明,这事就是最近几天发生的。

这个人很可能还在洞里。

屏气凝神,木凝发现,山洞里还有另外一人的呼吸声,不过很好的隐藏在雨声之下以至她现在才发现。

她悄悄拎起背篓里的镰刀,猫腰轻轻地向山洞深处走去准备先发制人。

“谁!”

她看到一个人影半躺着倚靠在洞壁,便抢先挥着镰刀砍上去。

还没等镰刀挥过去,那人影就靠着洞壁虚弱的倒了下来。

木凝收起镰刀,确认他不是装晕后才仔细观察这个晕倒的男人。

那人一身青衣,气质矜贵,即使衣裳花纹低调也能看出料子的华贵,绝非小县城能有。

只是他此刻脸色煞白,想起洞口处的血迹,应该是打斗造成的失血过多。

想起苏母临行前的话,木凝意识到可能近几日山里多出来的外地人都是来寻他的。

想到这,此时这青衣男子在她眼里就不是昏迷的人,而是白花花的银钱了。

“若是我把他招供出去,他们会给我多少钱呢,一百两?”看这架势,他一定是个大人物,“五百两也能有吧”

烂俗的爱情剧套路,木凝可不是在山洞里照顾受重伤男主,两人再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主角。

她不是什么圣母,何必为了救不相干的人冒险。

木凝转身寻绳子准备把他捆住,虽然他现在昏迷,万一他醒了,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可不一定打得过。

正在木凝找绳子的时候,青衣男子慢慢睁开了眼。

其实他早就醒了,听到木凝要把他招供换银钱的话他也听到了,现在再不醒可就要被绑了。

“你…是谁?”他挣扎坐着起来半倚靠墙。

木凝只是看着他并不做声。她还想问你是谁呢。

青衣男子打量了木凝一眼,见她的打扮只是个乡野村姑就放下心来。

“姑娘……我被仇家追杀至此,你…姑娘可否帮我带个口信,日后…我必有重谢。”他虚弱至极,用尽全力才断断续续的说完一段话。

日后?日后是何时,以他现在的状态,他能有日后吗,不清不楚的话一律按画大饼处理。

木凝脸一扬,摆明了眼下没好处的事情她不做。

重伤的男子见状也明白了木凝的意思,思虑半晌,将脖子上的玉佩拽下。

品相上好的白玉混上青衣男手上的血污发出妖冶的光芒。

青衣男子深情地端详着手里的玉佩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好一会儿才下定什么重大决心似的,将它展示给木凝看。

“这个…玉佩……对我很重要,如果…你帮我传信,这个,给你”青衣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的说。

“如果我拿着它跑了呢,你怎么办”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木凝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捉弄躺在地上的可怜人儿,她有种奇怪的罪恶感。

“我赌,你不会”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赌一把,错过眼前这个姑娘,不会有第二个人再来这个山洞了。

至少,在他死前不会。


阵雨一停,木凝就马上离开了山洞。

看在玉佩的面子上,她本想帮他传话。但她把玩着玉佩,玉料清越纯粹,雕工巧夺天工,更是不凡。这玉佩绝非普通人家所有。

看他神情如此痛苦不舍,应该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信物。

木凝无夺人所爱之心,更何况,她看上了另一件东西。

她将玉佩扔回他手中,用手指了指他腰间的另一个配饰。

“我要那个,就用它,来交换你的命吧。”木凝笑着眯起眼睛。

看着被扔回来的玉佩,男子有些错愕。这玉佩的价值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她竟然丢了回来。

“这个?”他摸了摸腰间的弓弩,虽然做工精良,但论价值,远远不及玉佩。

“不错,我就要你的弓弩。”木凝弯着眼睛歪了下头。

不等他反应过来,木凝就伸手将他的弓弩取了下来。

木凝不是会吃亏的人,她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可响。

成色如此好的玉佩,在这小县城非但不好出手,万一被他的仇家认出又给自己惹了麻烦。

这弓弩倒是眼下防身急着用。以后做生意,猎野味免不了有用得到它的地方。

“要我如何帮你”

“只消去来福客栈,告诉老板他家公子在此处便可。”他忍着伤痛费力说完这大段话,便闭目休息了。

行,木凝一口应下。

等雨停的时间里,两人相顾无言。

木凝静静听着雨声,想她的上一世,这一世,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多,她需要时间消化......

他本想叫她给自己处理伤口,可想到她精明功利的眼神,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他终于没忍住,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木凝回神,目光从雨幕中抽回,凝望着他“知道的太多,反而会痛苦,不是吗”

他仿佛震惊这样的话能从一个乡野村姑口中说出。转头陷入沉思,没有再出声。

看外面大雨已停,木凝背上背篓揣上弓弩就要离开。

刚走出洞口,便听到洞里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姑娘一路小心,我名叫景,救了我,我会让姑娘知道我的命有多值钱。”

木凝驻足听完他的话,扯了一下嘴角。

名为感激,实则要挟么。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想走漏风声给他仇家,一定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活下去。一是仇家会杀人灭口消灭人证,二是他的人知道了他遇不测也不会放过她。

反之,如果自己老实传话,不但能得到弓弩还有其他的谢礼。

好一手恩威并施。

木凝心中不快,加快脚步离开了山洞。

洞中的男子迟迟听不到回答,只听到脚步声越行越远,心里徒生了些懊悔。对方是个聪明人,又难得的精明却不贪,他会不会把她激怒了。

他懊恼的锤了一下地面,却摸到一团柔软的纸包。

这是……

肉包子?

她留下来的肉包子。

三天油米未进的他颤抖的捧起包子。

出身名门贵族,他什么珍馐未曾吃过,可这已经凉透的肉包子是他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另一旁赶路的木凝不知道此时她在景的心里已经成了冷面心善的女菩萨。

“可恶,早知道只留给他一半就好了”,半天没有吃饭,她的肚子不适时的叫了一声。

她加快步伐,在天黑之前进了家门。

家里,苏母已经把晚饭端上了桌。鱼贩子今天来村里卖鱼,苏母就买了两斤小黄鱼给木凝补充营养。

苏母的小黄鱼做法十分简单,鲜嫩的鱼汤保留了小黄鱼最原始的鲜味。

木凝就着糙米咽下去了一大口鱼汤。一下午的体力劳动让她食欲大开,她狼吞虎咽的扒完米饭和鱼汤。

她突然想到,本答应了南溪今天要上门拜访。

登门拜访怎么能空手去。

环视一圈厨房,只有剩下的几条小黄鱼。

香煎黄鱼!

木凝将剩下的几条黄鱼处理干净,切上花刀抹上盐巴入味。

调上一点面糊,把腌过的黄鱼放进去,薄薄的蘸上一层,面糊要挂而不掉才好吃。

热油锅,辣椒、姜爆香,放入黄鱼,煎至两面金黄,撒葱段,出锅。

外酥里嫩,佐酒良伴。

木凝不禁想小酌一杯。

留下一条给苏母,剩下的煎鱼木凝都放进篮筐准备带去南家。

敲响南家大门,南溪的弟弟南林打开大门,看到来的是木凝,立马拉了下脸。

也怪木凝之前缺德事做过太多,南家对她没好印象是应该的。

木凝尴尬的递过篮子道,“这是我做的香煎黄鱼,拿来给你们尝尝”

见木凝不是空手来的,南林脸色缓和了些,侧过身子让她进来。

“警告你不要再对我姐姐和未来姐夫动歪心思”南林刚满十五,脸上稚气未脱,板着脸认真警告木凝。

木凝讪讪低头不知道怎么回话,都是原主做的孽啊!

“阿凝你来啦,快随我进屋”南溪从里屋出来,亲热的拉着木凝的手。

南家是大湾村的大族,南父南大春和李月仙两口子家里地多,加之人丁又少,只有南溪和南林两个孩子,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被拉进里屋后木凝略显局促。

她实在没想到,小说里聪明睿智的女主角南溪,竟然也是个傻白甜话痨人设。

“阿凝!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感觉到木凝的分神,南溪有些生气。

“我说,镇里人的绣花太老气,我想了个新花样,等着,我去拿给你看”南溪无奈又说了一遍。

木凝很不擅长应对同龄人的热情,毕竟以前她没有遇到这种状况,一时间有些乱了手脚。

“你看,我想出来的新花样”木凝回神接过她递过来的绣花。

不同镇上流行的牡丹花梅花桂花,木凝绣的是一只灵动的百灵,神态生动,跃然纸上。

“嗯,很新颖奇”木凝评价道。

“没错,还是阿凝懂我。”南溪凑过来,搭着木凝的肩膀轻轻说着,“你说,我把她拿到镇上售卖如何”

刺绣虽好,但如果摆摊利润不大,木凝相信南溪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屋外,担心坏女人找姐姐麻烦的南林还是禁不住香味的诱惑,打开篮子上的盖布。

“嗯,好香!爹——!娘——!快来尝!”

可恶,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厨艺。

待木凝好不容易从南溪那里脱身,走出屋子和南父南母道别。

正准备离开,发现南林正端着脸脸偷瞥自己,发现被自己看到了就别过脸看天。

木凝正在疑惑,南林尴尬的把空篮子塞进她的手里,一扭头就走了。

瞥见他嘴角的残渣,木凝明白了。

真是个别扭小孩,木凝想。


第二天,为了给景送信,木凝凌晨就起了床,给苏母温了一碗白粥和香煎鱼就离开了家门。

趁着天没亮,木凝加快脚程赶到镇上,找到了景所说的来福客栈。

客栈位于一个偏街,平时很少有人会经过,窄小的门面,落灰的牌匾,一看就是家没什么生意的客栈。

木凝担心有人监视这家店铺,因此特地选择在天还没亮时赶过来。

此时客栈好像并没开门,除了门口的两盏灯笼还在亮着,其余都和夜色融为一体。

“住店,有人在吗,我要住店”木凝叩响了木门。

吱——,木凝敲了好一会,木门缓缓打开。

一个面善的中年人打开木门,露出一个小缝。

他谨慎的打量了木凝一番,作揖道“对不住了姑娘,小店已经客满,还请姑娘别家去吧”。

木凝观察到这中年男人虽然举止稳健,但眼下乌青,面露惫色,很明显已经几日未睡一个安稳觉。

“没想到,店家铺子不大,生意倒是极好的,”木凝边说边假装不经意的露出腰间藏着的弓弩。

中年男人大惊失色,这、这是他主子长佩在身上的青月弩!

他不由得多打量了木凝几眼,她是如何知道此处,又是如何得到这把青月弩。

主子至今下落不明,不离身的弓弩却出现在一个小姑娘手上。

为探究虚实,他装作猛然想起的样子,一拍额头“还有空房,正正好还剩下一间空房,姑娘随我进来。”

木凝随中年男人进入客栈,客栈大堂和它的门面一样,灰扑扑的,年久失修的样子,毫不起眼。

不同于昏暗没点灯的大堂,木凝瞥见二楼的客房门开了一个小缝,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侧漏出来。

看来这家客栈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安静

转身再一看,客房门已经彻底关上,只剩下黑暗的大堂。

中年男子点上一根幽暗的烛台,搓着掌心,紧张的问“姑娘的弓弩是从何处得来,鄙人对弓弩有点研究······”

“长话短说吧掌柜的,我爹娘还在家中等我吃饭。”出声木凝打断掌柜的说话。

掌柜心惊,这小女子看起来柔弱,却不是个好拿捏的。此话看起来平常,其实是在暗示有人知道她来过此处,若是她不能平安回去,这个地址会被立马暴露出去。

掌柜长叹一声,不过还好,这也说明她和主子仇家并不是一伙。

“大湾村旁边的山上,有一山洞,你去周围村子里寻个老猎户,让他带你们寻去。”木凝沉声继续说道。

中年男人听完大惊失色,一拍脑袋“原来在山洞里,怪不得我们如何找也找不到。”

“嗯,你们动作尽快,他受了不小的伤,去迟可就没命了”木凝扬扬手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什么!主子怎么的伤怎样了!”

一道黑影从二楼客房里闪出,扣住木凝的肩膀让她不得不回身。

哈,真是沉不住气。木凝心想。

“ 祁戈,别胡闹。”老板厉声喝住他。

祁戈没有理会,红着眼眶焦急的质问道“这青月弩是你从何处得来,莫不是趁主子受伤偷来的。”

木凝打量他一番,侍卫模样的年轻人夜行衣上还沾着些青草痕迹,明显是刚从外面回来,大概是寻了景一夜。

看在青月弩的面子上,木凝耐心把她遇到景的情况详细的告知了他们。

听完木凝所说,年轻侍卫握紧了拳头。主子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这个市侩的女人,竟然还和主子谈条件。

从小到大,还没人如此对主子不敬。

此次来出来游学,主子只带了他一个侍卫。没想到遇到仇家一路追杀,两人寡不敌众,最后分散逃走。

主子至今下落不明,他被府里暗藏在这里,伪装成客栈老板的李叔所救。

这里从外面看是一所生意不好的破败客栈,实际上里面装修极为舒适豪华,但从不接待外客,只作为府里生意往来的落脚处。

客栈老板拉住冲动的侍卫,稳重的对木凝抱拳作揖道“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待我们救回主子,必有重谢”

木凝不想再和这些奇怪的人有瓜葛,现在她还没有实力,对这些权贵来说,弄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得了一把青月弩她已经很满足了,便没有回答老板。

客栈老板见木凝没有打听他们的身份,也知晓她是个聪明上道的,也没有再追问,拦住要走的木凝,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塞到她手中。

“略表心意,姑娘千万要收下”

钱货两讫,木凝想着不会出什么麻烦便收下了。

等木凝走出客栈,祁戈立刻焦急的转向老板“李叔,你相信她吗”

被叫做李叔的老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李叔我活这么多年,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叫六子跟着这个姑娘,看看她住在哪里。你马上去按她说的,找个老猎户带路去山上找主子”李叔沉稳的布置道。

回家的路上,木凝凭着杀手的本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应该是客栈的人吧,木凝猜测。

为了甩掉这个尾巴,木凝在镇上七拐八拐的绕起路来。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木凝就甩掉了小尾巴。

路上铺子开门的少,只有肉摊开门早。

老板见木凝在摊前站了好久,便招呼道“小妹买肉不,今早现宰的猪,新鲜的很。今天第一笔生意,给你算便宜点,讨个彩头”

木凝想了想,正好家中没剩多少荤肉,今天又得了一百两银票。

木凝一拍荷包,买了两只猪蹄,两斤猪肥膘,一副猪大肠。

刚开摊就做了第一笔生意,老板喜上眉梢,乐呵呵的给木凝摸了零。

回到家中,天已经全亮。

木凝拿出昨天采摘的野山楂和野草莓,简单的清洗擦干过后就放在一旁阴干。

在等待它们阴干的时间里,木凝着手准备糖浆。

把白糖和清水按一比一的比例倒入锅中,搅拌至出现粘稠焦糖色。

用木筷蘸出糖水,如糖水凝固则算做好。

转至小火,将阴干的酸果放进糖浆中滚一圈再夹起。如此,简单的冰糖酸果就算是初具雏形了。

咬上一口,甜腻的糖浆壳裹着清脆的酸果,酸甜可口,让人口齿生津。

“娘,味道如何”木凝给苏母递上一颗。

“酸酸甜甜,口味倒是新奇”苏母没有吃过冰糖葫芦,给了这“冰糖酸果”很高的评价

“这酸果味酸,除了孕妇,平常人家是不吃的。还是我乖女聪明,能想出这个酸酸甜甜的法子”苏母看木凝自带亲妈滤镜。

木凝也没想到啊,裹上糖浆这么简单的做法,在这个时代,愣是没人想出来。

“娘,您说,我把它拿到集市上卖如何。”木凝试探着询问苏母,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抛头露面还是不被主流认可的。

苏母对这些倒是不甚在意,现在乖女变好了,她开心还来不及“只要我乖女愿意,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说三道四,我和你爹撕烂他的嘴!”

苏母虽然这样说,但对木凝的生意还是不抱有很大期望,糖酸果虽然新颖,但做法太过简单,有经验的厨子很容易就能学了去。

得了苏母的支持,木凝更加无所顾忌。她的任务只是护好原身父母,外界的看法,她一点都不在乎。

木凝想象中的糖酸果和后世一样,是用竹签子串起来再裹上一层糯米纸。

糯米纸好说,只是这个时代工具不齐,要多费些功夫。这也是木凝对糖酸果生意有自信的原因之一,糖酸果容易复刻,这糯米纸可没那么容易被学去。

苏母告诉木凝,村里的木匠都和方大礼一起被请去外村做活。

现在村里能把竹签子做的又快又光滑的只剩下南家二小子,他在木匠家做过一段时间学徒。

木凝无奈扶额,还是绕不过南家吗,可是她只想远离女主啊。


木凝拿了二十颗糖酸果,无奈敲响了南家大门。

开门的南林见来的是木凝,清明的眼睛瞪着她面色不善道,“又来害我姐姐?我们家不欢迎你”

南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教训南林道“南林,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

木凝顾不上尴尬,把装着糖酸果的篮子往南林手中一塞,“听说你以前做过木匠学徒?”

看着手中的篮子,虽然看不清楚,但里面大概还是吃食。想到木凝上次送来的小吃,南林偷偷咽了咽口水。

“阿凝!你怎么来啦,快,快请进”南溪来到门口,见是木凝,惊喜的往里让道。

南溪拧着弟弟的耳朵往里走,边拧边说道,“你这小子,阿凝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姐,我我错了,松手,松手,还有外人在呢!”南林讨饶着,脸慢慢涨红。

木凝看着这“姐慈弟孝”的场面,没忍住噗嗤一声和南溪笑作一团。

南林趁机挣开南溪的魔爪,赌气似的的躲到一边。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南溪拉过木凝的手说道。

木凝笑笑“我打算去镇上摆摊子,这是新研究出来的甜食,叫糖酸果,送来给你们尝尝”

“摆摊子,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南溪面露惊喜,激动的握住木凝的手。

木凝扶额,眼看南溪就要拉着她絮叨她准备经商的宏图伟业,木凝赶紧打断,“听说你弟弟学过几天木匠活,我摆摊子需要一些竹签子,想让南林帮我做些,报酬不会少的”

“南林是去木匠家做过几天学徒,本来我们是想让他学个一技傍身,谁成想他没到半月就跑回来了,还给师父气个半死”

南溪眼看又要扯远,又给自己拉回正题。

“虽然这孩子心性不定,又没个耐心,但做个竹签绝对不在话下”南溪对木凝打包票道。

南林蹲在一旁,听到姐姐这么损自己,臊红脸站起来埋怨道“姐,快别说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你了。你就说,这笔买卖你可愿意做,一百个竹签我给你10文。”木凝看过原作,知道南林和她姐姐一样有经商之才,这样不亏的无本买卖他定不会拒绝。

“十文……”南林思考起来,他原本也不是读书的料,被爹娘送去学木工也不定性,他不愿意做这些枯燥的营生,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做些小生意。

南溪也没说话,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看着弟弟让他自己做决定。

“成,我答应你,你要多少”思虑再三,虽然他不喜欢木凝,不过能赚些零用钱,他还是很乐意的。

“暂时先要一千根,今天先做出一百根,剩下的慢慢来,三天交货”木凝回道。

道别时,南林送木凝到门口,确定南溪听不到后压低声音警告木凝,“我不知道你现在安的什么心思,我姐姐单纯,你要是再给她下绊子,别怪我.......”

南林说着向木凝逼近了一步。

木凝只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姐宝男?她堂堂第一杀手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威胁。可是无奈,毕竟是原身欠下的债,还要自己来还。

回到家已经是晌午了,木凝处理干净两只猪蹄,冷水下锅,加入葱姜调味,想起柜子里方大礼珍藏的半坛花雕酒,也不客气的拿出来做了调味。

水开后捞出猪蹄擦干,锅中热油放糖,家里没有冰糖便放了白糖,小火炒至红枣色就可以下猪蹄,再加入八角,桂皮,盐巴,辣酱炒制。

最后加入没过猪蹄的水,炖煮大半个时辰,这道香喷喷的红烧猪蹄就软烂出锅啦。

香辣软糯的猪蹄配上一碗冒尖的米饭,一餐下来,木凝和苏母都吃出了汗。

来不及午休,木凝就着急做起了糯米纸。

在古代工具不齐全,她还真没把握能不能做出来。

糯米纸虽叫做糯米,实际上确实由玉米面做成。木凝把玉米面加水加糖调成稀浆,用筛子一遍一遍过滤,糯米纸口感如何,关键在这一步。

木凝没有烘干机,想到苏母以前烙饼有用到平底大锅,她把锅放到灶火上试了一下,火太猛,玉米糊直接被烧成了黑焦炭。

第一次尝试失败,木凝灵机一动,把锅放在木炭架上,用木片把玉米糊推成薄薄一层,炭火的温度比灶火低得多,这样不消几秒,一张糯米纸就做好了。

一锅糯米纸可以切出六张,木凝如法炮制了几锅,手法越来越娴熟,成品率越来越高。

做出的糯米纸虽然不像后世那般薄如蝉翼,但是也还算丝滑,入口即化。

晚上木凝因为明天的摆摊之行激动的睡不着,这可是她上一世从未有过的体验。

熬到半夜,木凝快昏睡之际,她迷迷糊糊的想起在山洞里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救出来......

景公子那边,在木凝离开后,他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来救援,有些懊恼自己怎能把赌注全押在一个贪婪的乡野村姑身上。

他也没想到,木凝回去竟然没有连夜传信,而是安睡了一晚上。

山洞里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山风呼呼的灌入山洞底部,带来外面仇家寻人走动的声音。纵使他是在外人眼里少年老成的景公子,此刻他也卸下所有伪装,不安的裹了裹沾满血污的破外衫,耳边响起小时候母亲哄他入睡唱的童谣,“母亲,我好想你”意识慢慢模糊......

祁戈在木凝离开后立马出发,找到了一个老猎人带他上山。

等他找到景公子时,景公子已经陷入昏迷,祁戈给了老猎人不小的封口费后,就把猎人打发走,自己一个人留在山洞。

确定景只是脱力昏迷目前并没有生命危险后,祁戈松了一口气。

担心白天带着主子回去太招人耳目,他先在山洞里用随身带的纱布和金创药给景做了简单处理。

直到黑夜,他才背着昏迷不醒的景回到了客栈。


木凝提前在家把糖葫芦串好放进背篓,又盖上一摞糯米纸。扛上用稻草扎成的桩子,像后世卖糖葫芦一样来到集市上。

路途太远,木凝又是步行,在路上耽误了一个时辰。等到她到达集市,大部分摊子已经支起来了。

木凝找到街角的一个角落,刚刚好够放下摊子。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木凝不担心她这新鲜吃食卖不掉。

日上三杆,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因为糖葫芦摊子造型奇怪,木凝的摊子周围也围了很多人。

木凝注意到一个大娘在木凝的摊子前看了好久,连忙招呼道,“大娘,来尝尝吗,糖葫芦,市面上没有的新鲜东西,整个罗格镇独一份的。”说着把一颗糖葫芦递过去。

大娘一看是酸果,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当是什么好东西,一口酸果能把我大牙酸倒”

眼看大娘准备离开,木凝堆起笑说,“大娘,这糖葫芦不是一般的酸果,这外面裹的是糖,酸酸甜甜的最是好吃。”

糖在如今可是个好东西,木凝不信大娘不心动。

看大娘有些动摇,木凝继续推销道“我先免费给您一颗品尝,觉着好吃您再买。”

“免费?”大娘听到不要钱,立马伸手接住了木凝递过来的糖葫芦。

木凝紧张的看大娘把糖葫芦塞进口中,内心忐忑,不知道这酸甜口的东西符不符合这时代人的口味。

大娘吃上第一口糖葫芦,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酸甜软糯,配上清甜的入口即化的糯米纸。没想到没人吃的酸果竟然能有如此新奇做法。

“味道不错,妮子这糖,糖葫芦,怎么卖的,我买几个回去给我孙子吃”大娘也是个爽快人,既然试吃着味道不错,那自然要买几个回去。

木凝见糖葫芦得到顾客肯定,也是喜上眉梢,“大娘,这糖葫芦我本卖四文钱一串,开张前三天通通三文钱一串,您又是第一个买的,您买两串我给您算五文,您看怎样”

大娘家里的乖孙已经很久没吃过甜食,在家里哭闹了好几天。这糖葫芦虽然是用成本不高的酸果做成,但毕竟外面淋的是糖浆,三四文钱一串甜食算得上便宜了,正好用来安慰她乖孙。

“行,就给我来两串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娘看木凝小小年纪如此会做生意也不由得多夸了这糖葫芦几句。

“真有那么好吃吗”围观的一个人发问,“我看不过就是个酸果罢了”。

大娘摆摆手,“外面裹的可是糖浆,加了金贵的糖,那能不好吃吗”大娘没再理那人,带着东西小跑着回家给孙子吃去了。

大娘说得是实话,木凝裹得糖浆厚实,再加上有清甜的糯米纸,中和了酸果的酸味。

木凝笑嘻嘻的看向围观人群,“不信你们就买上一串,三文钱一串的甜食可是顶便宜了,开业优惠,仅限三天。”她伸出三根手指。

在连糖人都要五文钱的时代,三文钱一串的糖葫芦可是十分具有吸引力。

不一会儿木凝已经卖出了十来串。

很多买了一串的人,回家孩子吃了还想要就又跑回来买了一串。他们邻居的小孩看到糖葫芦好吃就回家央求父母给自己也买一串。

有的人吃着好吃,又多买了两串,想给家人尝尝。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木凝的糖葫芦已经成了当下罗格镇最火的平民甜食,木凝的摊子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不到下午便卖完了一百多串。

生意的火爆完全超出木凝意料,木凝只好跟没买到糖葫芦的人约定明日再来。

“那可说好了,明天来一定让我先买”,排队的一个大婶说道,“我家小虎看邻居家小孩都吃过这个跟我闹了好久呢”

木凝满口答应。

待到排队的人都散去,木凝掀开白布盖,露出她特地藏在下面的最后一串裹好糯米纸的糖葫芦。

刚才排队的人多,她注意到外围的人已经挡到了旁边的小摊。木凝特地给摊主留了一串糖葫芦。和气生财,这样的道理木凝还是懂得。

摊主是个卖香料的老实妇人,看到木凝递过来的糖葫芦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要,你摊子人多,好多人排队的时候也顺带买了几把香料,我谢你还来不及。”

木凝把糖葫芦往妇人手里一塞,“姐你家里有孩子不,这个就当我送给外甥外甥女了。”

妇人见木凝真诚,也没再推辞,收下糖葫芦顺带抓了两把香料包好给木凝。“那我就替我家丫头谢谢你了。我姓王,你和大家一样叫我王姐就成。”

王姐是个老实爽朗的人,在这里摆了几年的摊,对这一趟街的事情了如指掌,她看木凝如此爽利懂事,心里暗想要多照顾这个新来的妹子。

东西一卖完,木凝的背篓里轻快了不少。现在时间还早,木凝决定再采买一些东西家用。

颠着沉甸甸的荷包,木凝大概计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出门时带了一百一十串糖葫芦和几颗零散做试吃的,算上饶头和抹零,今天她一共赚了三百一十五文。成本里值钱些的也只有白糖,相当于净赚两钱银子。

一天就赚了两钱银子,吃食生意毛利果然高,木凝不由得感慨。

拿着铜钱进了先前去过的张氏布庄,给方大礼和苏母一人挑了半匹罗锦做衣裳。

至于自己,原主以前的衣服很多,不过都是大红大绿,俗气的很。木凝不喜欢这些衣服,便整日都穿着一套素净的粗布衣。

现在手里有了钱,木凝给自己挑了半匹红底黑纹的软烟罗和半匹红底金纹的云雾绡。若不是穿黑色太招摇,木凝真想把自己的衣橱全换成黑色。

木凝选择的布匹比同布料其他花色的还要便宜不少,因为红色张扬,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保守,所以红色的布匹往往不容易卖出。不过木凝倒是不在乎这些,花一样的年纪就要活的肆意张扬,我行我素。

两匹布共花去了两钱又三十文,木凝的心有些滴血。糖葫芦生意只是赚快钱,终究是不长久,可以预见不出几日就会有头脑机灵的想出炮制方法。

付钱出门时,木凝瞥见账台后一个娴静女子正在看账本,宁静端庄,气质出尘,一看就知是个大家闺秀。

这就是张意儿吧,气质如兰,清丽秀雅,怪不得被称为罗格镇第一才女。

听说卖不出去的红色布匹被人买下,张意儿也有些吃惊,抬头正好看到一个利落女子抱着红色布匹出门。

“紫房日超胭脂折,素艳风吹腻粉开。”张意儿放下账本望着木凝远去的背影出了神。

在粮米店她要了十斤白糖,五斤红豆和一罐蜂蜜。和老板讨价还价后用五钱银子拿下了这些,还让老板白送了五斤玉米面。

这一次采购的东西太多,木凝索性奢侈了一把,花两文钱坐了牛车回村。

牛车上,木凝一边应付车上七嘴八舌的八卦一边盘算着,这一趟出来不赚反亏,赚的还没有花的多,实现财富自由的道路还是道阻且长啊。

车里的村民见木凝买回来这么多东西十分惊讶,“方家闺女,你这是从哪发了大财,啧啧啧,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呐。”村里最八卦的花姨暗戳戳问道。

她不断拿眼睛瞥木凝的背篓缝,想看她都买了些什么。

木凝不想和他们有牵扯,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呵,我爹娘舍得给我花钱,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们管的着吗。”木凝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村民们这才放下好奇心,这才是原来的方木凝嘛,好逸恶劳,花钱如流水,要不是有一副好皮相,哪有人肯待见她。


牛车到了村子,木凝带着东西飞快下车。

因为原主疏于锻炼,木凝拖着四十斤的东西吭哧吭哧走了好久才到家。

锻炼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木凝又想起藏在枕头下的青月弩。

苏母正在家门口焦急的等着。

“东西卖的怎样啊?”苏母对木凝的生意很是担心。

“娘,你猜我今日赚了多少银钱”木凝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个死妮子,快说吧,要急死我了”

木凝伸出三个手指,“娘,今天赚了三钱多银子呢”

苏母倒吸一口凉气,“三钱,这么多呢”,做生意原来这么挣钱,村里土里刨食的干一个月也换不了这么多钱。

还是我乖女有本事,苏母想。

“这又是什么”苏母瞥见木凝身后的大包袱,“真是的,又去乱花钱”

虽然乖女变好了,但是花钱大手大脚这毛病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是给咱们一家三口买的布料”木凝说着把布匹展开。

苏母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你还买了我和你爹的?”,以前木凝就喜欢买布料,只不过从来只给自己买,没有她和方大礼的份。

“当然了,我还要挣好多好多钱孝敬你和爹呢”木凝拉过苏母的肩膀撒娇道。

“好,好”苏母眼泛泪花,她就知道木凝是个好的,“过几天等你爹回来,我就开始做衣裳”

想起苏母古板的制衣手艺,木凝在心里微微摇头,衣服还是要找别人做才行。

晚上苏母看木凝辛苦一天,主动揽下了做饭的任务。

木凝昨天买回来的肥肠被苏母料理的极好。

清洗干净的肥肠和葱,姜,尖椒一起爆炒,最后淋上一层麻油。肥肠口感q弹,肥而不腻,拌上浓厚的汤汁特别下饭。

苏母大湾村第一厨娘的称呼果然是名不虚传,木凝吆喝一天累极了,最后吃下两大碗米饭。

第二日,因为熬夜做糖葫芦,木凝起的有些晚。日上三竿木凝才带着糖葫芦来到昨天的摊位。

和张姐打过招呼后,木凝就开始叫卖“糖葫芦——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小孩都爱吃的糖葫芦——”

“妹子,你可算来了”你个大爷挤过人群挤到木凝面前,“我那个混儿子把糖葫芦都吃完了,孙子昨天没吃到,哭了一晚上”

“还是三文钱吧?给我来上两串”说着一把把六文钱拍到木凝手上。

木凝哭笑不得,只好赶紧给他拿上两串。

路过的人好奇问,“这个什么糖葫芦真有那么好吃?”

排队的人不屑道“那是当然,三文钱酸酸甜甜的一串,这么实惠的甜食全镇你都找不出第二家。让开让开,别耽误我排队”

路人一见更加好奇,也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晌午刚过,木凝的糖葫芦又已经销售一空。

木凝想着青月弩的事,背着空竹篓快步走向铁匠铺。

现在自己身手太弱,在恢复武力值前,这把弓弩就是自己的护身符。

走进铁匠铺,木凝拿出连夜画的图纸,“师傅,这样的弩箭,可以做吗?”

师傅吭哧吭哧的挥着铁锤,抬头瞥了一眼木凝手里的图纸。

“没问题,这样弩箭我们做过不少。不过先说好,一百支起做,姑娘你要多少?”

铁匠撩起毛巾抹了把汗。

“那我先订个一百支。”木凝爽快的付了一钱定金,约定三天后来拿货。

之后的几日,木凝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几乎整个罗格镇的小孩都知道东街的集市上来了个卖糖葫芦的阿姐。

现在木凝一天纯利润有时能达到三钱!

糖葫芦越来越供不应求,苏母自告奋勇的承担起制作糖葫芦的任务。

经过几锅的失败,苏母做出的糖葫芦已经透亮晶莹,糖浆也没有苦焦味了。

木凝上午出摊,下午进山采山楂,晚上再做糯米纸,做糖葫芦的任务大部分交给了苏母。

因为摆摊的东西太沉太重,木凝一般都是坐牛车来回。

次数多了,村里人也都知道了最近很火的糖葫芦是木凝在卖,有人变着法套木凝的话,问她一天能挣多少,但都被木凝噎了回去。

有几次她都在车上碰见了南林,刚开始南林和她还假装不认识,次数多了,南林也会帮他怼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木凝去南家取过几次竹签,从南溪那里知道她现在在做私房绣,专门给镇上的有钱太太小姐做绣活。南林总去镇上就是帮她接送东西的。

这天,木凝刚收摊回家,拖着沉重的身着刚跨进家门。

“木凝?!”听到中年男人的声音,木凝猛的抬起头。

方大礼泪眼婆娑的望着木凝,早在邻村做活时他就听说她家木凝变了,勤快了,会挣钱了。

他还不信,回来一看,木凝还是那个木凝,可是气质,神韵,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

方大礼倒是没怀疑木凝换了个芯子,他只是觉得人家说的真不错,果然情伤能改变一个人啊。

“乖女,咱别伤心,我这就去找李知行那个混小子”方大礼说着就要起身往外冲,“我马上把那个臭小子押过来跟你提亲。”

苏秀梅无奈,平时方大礼还是很机灵的,只是一碰上女儿的事就犯糊涂,“老方,你看看咱女儿,现在变的多好啊”

“秀梅啊,我——”

“爹,你说什么呢。以前是我昏了头,一个男人罢了,何况他还和南溪订了婚。我这辈子不嫁人,我有你们就够了。”木凝挽过方父的手臂撒娇。

方大礼见闺女真的变了,会逗爹娘舒心,开心的不行,只当她不嫁人的话是开玩笑,不停应着“好,好”笑得眼边皱纹都挤出来。

因为方大礼刚回家,木凝和苏秀梅决定休摊一天。下午也没再忙活,一家三口在厨房包了顿团圆饺子。

吃完饭,苏秀梅把木凝给方父准备的衣服料子拿出来,方父又是感动的一阵哽咽。

“乓——乓——”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呀”苏母出声询问。

“是我,秀梅嫂子,赵媒婆。”门外传来赵媒婆又尖又细的声音。

方木凝今年十七,正好到了婚配的年纪。方木凝原本就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模样,又是家中独女,今年给她说媒的人都要踏破方家门槛。

但是自从方木凝遇见李知行,她像被下了咒一样对他死缠烂打,尽管木凝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在外人眼里,木凝的名声算是坏了,渐渐的木凝不守妇道的名声传的越来越远。

自此,给木凝说亲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方家老两口看木凝一心在李知行身上,加之也想多留木凝几年,就一直没再张罗相亲。

赵媒婆在木凝能赚钱后经常上门说媒,苏母见识过这些媒人翻脸不认人的嘴脸,并不想给他们好脸色。就都以方大礼不在家,家里没有主心骨为理由拒绝了。

眼看着赵媒婆在门外叫喊,声音越来越大,苏母沉着脸,不情不愿的把门打开一个小缝。

赵媒婆扭着粗腰,捏着手绢从门缝中挤进来。

“秀梅嫂,这么久才开门?我一说方大哥回来,我就立马赶过来了”赵媒婆甩着手绢,像看货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木凝。

“你忘了?西村的李贵,人家家里等信都等急了。不是我说,木凝现在名声也不好,有人接手就不错了。也只有你们给她当个宝,李家可是出了五两银子,五两!你们也不能眼看着她成老姑娘吧”

赵媒婆无视方大礼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说道,“这李贵虽然是个鳏夫,可他家里没有婆婆,趁木凝年轻早点嫁过去,等到多生几个胖小子,这地位就稳了。”

方大礼脸色阴沉的能凝出水,他做木匠活经常串村,这李贵他是听说过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听说还打媳妇,他上一个媳妇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滚!”方大礼暴跳如雷,对着赵媒婆破口大骂,“李贵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养我闺女一辈子也不让那样的人家糟蹋她,你,你给我滚!”

李贵是赵媒婆的表侄,赵媒婆听说木凝赚了大钱之后,本盘算着着让自己侄子把木凝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娶回家。

娶回家之后李贵有一百种方法磋磨木凝,让她给自己家赚钱。至于这五两彩礼,最后不还是回到自己手里。

赵媒婆没想到方大礼这么让她下不来脸,也不再假装,索性撕破脸,大声吼道“姓方的,你就是看你家闺女能赚钱,不舍得嫁出去对吧。你等她成了老闺女,看她怨不怨恨你!”

赵媒婆的大嗓门吸引了越来越多人在门口围观。

赵媒婆看被她吸来的人越来越多,像只战斗的公鸡一样昂着脑袋。

方大礼不善言辞,被她气的哑口无言,“你……你,胡说!”

木凝当然不会听信赵媒婆的挑拨,“我赚的钱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我爹娘对我怎样我心里清楚,我一辈子都是我爹娘的女儿。姓赵的,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

苏母被气的突然想起,“李贵?西村的李贵不是你表侄?村里有点年纪的谁不知道李贵那点破事。好吃懒做,他娘是被他饿死的,他媳妇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你就是看我们木凝能赚钱了才来说亲,姓赵的,你这是要吃绝户啊。”

苏母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直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姓赵的,我闺女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么害她,你这是生生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先声夺人,占领舆论高地,木凝在心里给苏母的演技点了个赞。

赵媒婆的小算盘被揭穿,气急败坏的冲向苏母想要揪她头发。

木凝眼疾手快挡住她,一把把她按在地上,坐在她身上,冲着几个穴位狠狠揍了几拳,这几拳看起来力道不大,实际打在穴位上痛的能要人半条命。

“我好心来给你说亲,你竟然这么对我。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你不识好人心。撕——我的腰”

“说亲?你那么好心我不挣钱的时候怎么不来,我一挣钱了你就来说亲,还是给你那下三滥的亲戚说媒。你回去转告那什么李贵,李鬼,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幻想上瘾了?我劝你们凡事先想想自己配不配”

赵媒婆在地上嗷嗷的叫着,木凝踹了她一脚,扬声对看热闹的人说,“这就是给我说烂亲事的下场,再想来我家找事的,惦记我家钱的,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把赵媒婆丢出门外,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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