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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拯救大女主

观沧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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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苏茵茵,观沧澜   更新: 2022-06-11 13: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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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苏茵茵,观沧澜《快穿之拯救大女主》讲的是情场、职场双双失意的28岁颓废女青年+宅女+社恐苏茵茵,在去囤泡面的途中横遭不幸,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苏茵茵看着地上已经被撞得扁平的自己,和身旁那一团上下浮动的白光,嘴角抽搐不已她额头青筋暴起,拳头在手心攥了又攥,最终还是忍不住咬紧牙关骂道:“说人话”白光突然伸出一只手,放在中心还装模作样地向前探了两下,装出一副要咳嗽的样子;“咳,简单来说,就是次时空因为神秘穿越者的入侵和原主的重生,原本的大女主被强行拉下马,变成最惨女配,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世界恢复原状,拯救大女主!”且看28岁女社恐+新上任的噎鸣神官如何逆转时空,拯救世界!!!苏茵茵将头扭到一边:“关我屁事,我不干”

精彩节选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

苏茵茵从地上坐起来,头部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抵着额头,然后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却发现根本就站不起来。

怎么回事?苏茵茵有些疑惑,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出来买泡面的,然后,在拐角路口的人行道上,突然有一阵刺眼的亮光,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和行人尖叫的声音,她停下来用手挡住了眼,再然后……

“再然后你就挂了。”

“谁?是谁!你给我出来。”苏茵茵不停地环顾四周,却一直看不到人影:“我已经看到你了!”

“我在这。”

苏茵茵这次看到了,是一团白光,就像她在人行道上看到的白光一样。

对了,人行道!苏茵茵回头看去,地面上竟然是躺着的自己,她看到了她自己!准确来说是已经死掉了的自己。

苏茵茵上下扫视了一遍就捂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相较于现在闪闪发光的自己,那个“她”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挂着血,地上也不断地流动着不知道哪里流出来的血…最可怜的是她的眼镜,她斥巨资买的眼镜,此刻已经被撞飞到了地面,镜框已经弯的不成样子,镜片也碎的厉害。

还有旁边围了一圈的观众和正在抢救的医护人员。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你已经死了。”

“……”她一个28岁大龄单身女青年,没谈过恋爱,没有社交,就连上班都是在家的自由职业,好不容易出一回门然后就这样,死了?!苏茵茵有点想哭。

“……要不你先站起来?”

“……”如果实力允许的话,她早就站起来了好吗!

那团白光看穿了她的想法,解释道:“是这样,你现在是灵体状态,是没有双腿的,不要尝试用人类的双腿去站起来,你要尝试让自己飘起来。”

啥?飘?传说中的阿飘?苏茵茵傻眼了。

看着她呆愣的样子,白光有些心累。哎,算了,它还是帮她一把好了。

它招来一阵风,成功把苏茵茵给吹了起来。

苏茵茵看着地上已经被撞得扁平的自己,和身旁那一团上下浮动的白光,嘴角抽搐不已,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魔幻了。

它开始喋喋不休:“你看看你这一辈子,不是宅在家就是宅在家的路上,毫无存在感,对社会毫无贡献价值,没有车没有房就算了,活了这么久你连个对象都没有,天天看着别人的爱情傻乐。你这样下辈子是要投胎成猪的呀,太惨了……要不你跟我一起拯救世界吧!不仅有编制,有五险一金,之后还能选个好人家投胎,这绝无仅有的好差事,旁人要我都不给,也就是你运气好……”

渐渐地,她额头青筋暴起,拳头在手心攥了又攥,最终还是忍不住咬紧牙关骂道:“说人话。”

白光突然伸出一只手,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咳,简单来说,就是次时空因为神秘穿越者的入侵或者是原主的重生,原本的大女主被强行拉下马,变成最惨女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拯救大女主,让世界恢复原状!”

听起来有够中二的,她将头扭到一边:“关我屁事,我不干。”

“你不就是个典型的中二少女。”白光有些汗颜。

苏茵茵内心一震,这个东西,好像能够听到它说话。

“是的是的,我可以听到你说话。”它不停地上下晃动表示认同:“不过我不是东西,我是

新上任的噎鸣神官,这是我第一次任务,你也是我选中的第一个搭档。”

神官顿了顿:“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接受任务的话,是没有办法投胎的,只能成为孤魂被厉鬼吃掉。”

怎么能这样!

“那我接受任务有什么好处吗?”

“下辈子可以投胎做人!”

“……”

苏茵茵和它双目对视,久久无言。不一会儿,她满脸生无可恋地走开:“我去喂厉鬼了,拜拜。”

“哎别别别别别,我逗你的。”神官伸出一只手拉住她:“完成了任务,下辈子身份气运全都由你挑,完成的出色还能成为像我一样的神官。”

苏茵茵看着它的样子,心里暗道:神官就算了,连个人形都没有,还不如当猪,还能吃。

神官汗颜。

猜到它已经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了,苏茵茵有些尴尬:“那个,我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不急,我先带你了解一下你的单位。”

神官突然变大了一倍,白光上显现出不同的人像。

“这些都是你的前辈,他们因为出色地完成了不少任务,不仅被颁发了证书,甚至还有的成为了像我一样的神官。”

“你是我上任的第一个搭档,编制001,就叫你001吧。”神官伸出手搭上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叫我苏茵茵就行。”她无情地扫开被搭上肩膀的那只手。

“好的,001”

算了,就这样吧。苏茵茵默默叹了口气,总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现在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第一个任务。”


“这是什么?”苏茵茵看着眼前的光圈,莫名有些不理解,正常电视里演的不都应该是嗖的一下吗?

“这是时空隧道,我们要去你第一个任务所在的时空,在那里,我会给你简单交代一下那个世界的背景和你要完成的任务。”噎鸣神官解释道。

“好吧。”苏茵茵一脚踏入隧道,只感觉到一阵眩晕,紧接着便是一片白色刺入眼底。

天承国

“卖包子咯,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子,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

“糖葫芦,不甜不要钱,三文钱一串。”

天色渐暗,街道上仍然是熙熙攘攘,除了一些达官贵族的马车外,更多的是日子过的清贫出来讨生活的小百姓,街上除了卖小吃的,还有很多卖小玩意儿的,玉佩,香包,首饰匣就不说了,仔细一看,竟然还有卖小人像的。

“这里是天承国,也就是原女主的母国。这个世界与你那边朝代更迭的世界不太相同,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我将东西都打入到你脑海里,你慢慢消化吧。”

说罢,他将一团焰火点入苏茵茵脑海中。

一代神官,竟能懒成这样,苏茵茵有些无奈。

这个世界一共有三大国,九大州。国下有七十都,州中分十八郡。

三大国分别是青璃国,马勒国和女主所在的天承国,青璃国重文,擅权谋,马勒国重武,好战。最有意思的还要属天承国,虽然三国国君均受到神的恩赐和庇护,但天承国却作为神在人间的使者位列第一,称帝君,代行神的权力。

九大州分别是青璃国名下的新岚州、青云州、慕郦州,分管仙游、云中、即墨、栖霞、竹溪、江陵六郡。马勒国名下的苍州、幽州、戾州,分管青丘、九黎、昭关、鸣沙、廊檐、嘉阳六郡和天承国名下的青龙州、白虎州、朱雀州,分管白泽、天吴、当康、肥遗、英招、夫诸六郡。

英招郡……苏茵茵双手环在胸前,就是原女配所在的郡。

信息量太大,她索性闭眼冥想。

李秋芸,英招郡郡主,朱雀州州主独女,为人争强好胜且心狠手辣,嫉妒心极强,这也就是她不甘屈于女主之下的原因。

更有趣的是三大国都是普通的凡人,但是九大州却是半仙聚集地,即便如此,九大州虽然是各自独立的岛屿,但却寄在这三大国名下。

半仙,又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女,而且目的性极强,天赋也不错,地位嘛,虽然不低但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这,这不是妥妥的上升期大女主吗?

噎鸣扶额:“你先看完再评论好吗?”

好吧,苏茵茵继续回想。

这次转到了女主。

江晚因,天承国帝姬,帝君长女,被神直接选中的继承人。作为长女,业务能力自然是没得说的,不仅受弟弟妹妹的崇拜,人民的爱戴,就连青璃国的小公主,都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聪明,胆大,责任心重,以天下为己任又不愚昧,比起女配的形象确实光明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但出生便是正统的她也不可避免地过于强势和正直,因为过于追求完美和公正,不屑于勾心斗角,这才被女配钻了空子,最终惨被囚禁,被女配折磨了数年。

“停,停!”苏茵茵大喊。信息量太大了,她快接收不过来了。

看着噎鸣投来的鄙视的眼神,仿佛无声地说“你就这点出息”,她暗自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直接让我去做任务吧,太多了,看得太累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走一步算一步吧。”

噎鸣不存在的嘴角不停地开始抽搐,恨铁不成钢道:“才这点东西你就看不了了?这可是大女主!这么难的任务,你要是不了解清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难的任务?”苏茵茵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狐疑地看向神官。

只见那团白光收缩收缩再收缩,最后收成花瓣状开始不停地转动。

不说?她撇了撇嘴,弯着腰,低下头,认命地说:“我还是去喂厉鬼好了。”

“我说我说我说,你不要冲动!我这不是刚上任,老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想着挑一个比较难的任务,彰显一下我无与伦比的业务能力。”

苏茵茵盯着他,一直盯到他心里发毛:“换任务。”

“不可能!”

“我还是去喂厉鬼吧。”她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包,佯装收拾东西走人的样子。

“哎呀,都说了你不要冲动了。”他伸出两只手抓住苏茵茵的包,略带讨好道:“这个确实是一经选定,不能更换,但是完成任务之后,有很大福利的。”

苏茵茵继续盯着他。

“完成任务后,你可以获得十点愿力,集满五十个愿力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哦。”神官骄傲地说。

苏茵茵继续盯着他。

“还可以自由选择一个时空免费十日游哦。”神官继续贿赂道。

继续盯……

“可以选中女主一个技能或者天赋带到下一个任务甚至是下一世哦。”神官有些紧张。

盯……

“男主很帅而且有八块腹肌。”完了,彻底完了,这姑娘不上道啊。

八……八块腹肌,苏茵茵突然想起动漫里的型男,不由得流起了口水,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红晕,将她透明的身体映衬的更加透明。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实现恋爱自由。

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神官突然觉得自己选错了人。

苏茵茵清了清嗓子,微微仰起头道:“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请求吧,谁让我是个大好人呢,但是,”

她沉思片刻,道:“九州既然是独立的岛屿,那女配跟女主很少有交集吧,怎么就成了势同水火的架势了。”

而且从她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女配恨女主恨的,完全是莫名其妙啊!

这就是没看完信息的后果。


神官无奈地说:“三大国为了更好的控制九大州,从建国伊始就定下了规矩,郡主、郡守过五岁就要受封,受封后便即刻跟随仙师前往国都受教,直至及笄。另外,九州虽有仙术,但不可对各自的皇族出手,除非皇族暴虐无常,不得民心,这样的皇族会失去神的庇护,九州接到神的指示才会将其抹杀。”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所以她们的仇恨是从小就积下的?”

噎鸣点点头,补充道:“而且,女配就是利用民心这个bug来陷害女主,她知道女主不喜欢勾心斗角,更不愿意做卑鄙下流之事,利用女主这样的性格缺点设局陷害女主,好最后借机自己称王。”

这是缺点?!苏茵茵嘴角抽搐不止,这明明是优点好吧。

噎鸣撇了她一眼:“生在帝王家,这就是缺点。你要做的,就是修正她的性格,帮她夺回属于她的位置。”

她有些犹豫。虽然女主是很惨不错,但是这怎么看,都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啊,不能因为继承人被陷害,就歪曲历史啊。

“这不是真正的历史。”噎鸣语气有些沉重,似乎涉及到了一些机密:“神官中出现了叛徒,他们让一些女配重生扰乱时空来吸收世界的怨气,原理就相当于是仙侠剑中坠入魔道的仙人,再加上时空每隔一个时间段就会出现裂缝,叛徒们会趁这个机会大肆收割人头,导致次时空穿越者频出,扰乱时空秩序。”

他看着下面的天承帝国:“李秋芸,就是重生者。”

怎么会,苏茵茵倒吸一口冷气,那她要面对的,岂不是已经经历过一遍的反派了?

“准确来说,叛徒还篡改了女主们的部分性格,再加上女配的回忆buff加持,女主们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苏茵茵苦着脸问。

“很简单,这个任务本来的结局,是女主为了大义选择牺牲自己,再加上男主和心腹们的帮助,女主不仅赢得了民心,还揭露了女配的奸计,最后一统三大国,登上帝位。”

“再加五个愿力吧。”她突然开始坐地起价。

噎鸣伸出手指开始左右摇晃:“不可能。”

“你找别人吧。”苏茵茵开始收拾包袱。

“两个,不能再多了,走你。”

怕苏茵茵继续耍无赖,噎鸣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先送她穿到女主身上再细谈。

“喂!”

……

这是哪里?

苏茵茵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木床,仔细闻着还有一股木香,是架子床,她曾经在网上见过图片。

那她这是?已经穿了?

她慢慢坐起身,眼神向周围扫了一遭。不止她现在躺的床看起来很名贵,就连不远处的小座屏,都是镶了玉,雕了花的。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安神香的气味。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活动活动,不料左腿刚抬起来,就突然觉得一阵疼痛,腾空之间不慎滚下床去。

似乎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屋外的侍女们小脚快步地走向屋内,看到她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为首的两位侍女急忙前去搀扶,后面四个侍女则齐刷刷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奴婢们失职,请殿下恕罪。”

苏茵茵被吓了一跳,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跪过,这是要折寿吧。

“不碍事,是我自己摔倒的。”她一边在侍女们的搀扶下艰难起身,一边不好意思地傻笑。

“起来吧起来吧。”苏茵茵朝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

这……侍女们相顾无言,默默站了起来,双手交叉在腰腹位置,清一色地望着地下。

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都退下吧。”她身旁一个侍女命令道。

“是。”除了苏茵茵身旁的两位侍女,其他侍女均向外退去。

待两位侍女扶她坐下后,她才开始认真打量旁边这两位侍女,一个长得娇俏可人,一个长得清秀内敛,一个常穿粉色,一个贯着绿色。

一个叫春云,一个叫亦歌,都是她赐的名字。

她突然露出八颗牙齿的招牌笑容,自认为很和蔼地跟她们打了招呼:“你们好啊,我叫江晚因。”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叫苏茵茵了,她叫江晚因。

虽然是告别自我的一种方式,但对不知情的春云和亦歌来说却是极大的一个打击。

她们俩相对无言,眼里却满是惊恐。

她们家的帝姬……疯了!

莫不是从马上坠下来后,摔到了头?不对啊,张太医明明说无大碍的。

“对了,我这腿是怎么了?”她接收的记忆有限,而且大部分都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结构信息,对于女主自身的状况,她掌握的还不是很多。

“回帝姬,是,是您在骑马时不慎……摔了下来,摔断了左腿。”春云支支吾吾道。

不对呀,江晚因武功挺不错的,骑马应该是不在话下的,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她狐疑地盯着春云,却一直默不作声。

在这样的注视下,春云明显快要哭了,她扑通一声迅速跪下,边磕头边说:“殿下,真的不是奴婢做的,请殿下明察。”

江晚因突然冷笑一声,质问道:“本宫又没说你做了什么,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好像初冬时的寒气一般摄人:“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我自然不会怪你。”

这是什么?苏茵茵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好像……是女主的原性格!

春云突然紧咬嘴唇,神色有些紧张,眼神不住地向门口撇去:“奴婢,奴婢只是听闻宫里有传言说殿下是被人诅咒了,才突然摔下马来,她们都说不是奴婢就是亦歌做的。”

她开始跪着向前匍匐,抱着江晚因的大腿哭嚎:“奴婢们真的好生冤枉啊殿下,我跟亦歌都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贴身侍女,我们万不会去害您呀。”

“好了好了,知道了,起来吧。”江晚因摆了摆手,却开始陷入沉思。

她沉吟道:“你说的诅咒,是什么?”


见春云似乎有些被吓到,江晚因不由得放缓了语速,声音也柔和了不少:“小云,我问你啊,你说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回殿下,是宫中传言,说您这次落马,其实是,是因为被诅咒了。”春云历来胆小,刚刚又见到江晚因如此严厉,不由得有些害怕,语气也急切了不少,看起来是迫切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春云”亦歌向前一步,望着春云厉声喝道:“不要再说这些莫须有的话,殿下乃是永安帝姬,是我天承国未来的皇储,命定之躯,区区诅咒能奈殿下几何?诅咒之事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无碍。”意识到了亦歌的担忧,江晚因回了她一个眼神以示安慰:“宫中谁会诅咒之术?”

“诅咒之术除了怨气深重的人能用之外,还有……”春云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还有大祭司和几位郡主郡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如此,江晚因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平常人使用的话是需要条件的,但是像大祭司和九州来的那些有法术的,直接便可以施法诅咒她。

那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她跟李秋芸素来不对付。

“但是,”江晚因循循善诱:“大祭司他们几个是没有理由诅咒我的吧?”

“是的,殿下,大祭司是国之栋梁,更是天下第一忠臣,是万万没有理由害您的。”亦歌缓缓上前跪下:“但是郡主郡守们也是万万不敢害您的。”

“哦?”江晚因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他们私自诅咒我也会受到惩罚?”

“是的”亦歌点了点头:“如果他们诅咒您的话,必会遭到反噬,诅咒越严重,相应的,反噬也就会越严重。”

江晚因眼神骤然变冷,语气加重了几分:“那按你的意思是,是本宫自己不慎摔下马的?”

苏茵茵心中一阵郁结,凭直觉来说,她觉得一定是李秋芸,而且剧情既然都到这一步了,总不能真是自己摔的吧?

还有这两个侍女。苏茵茵并不敢完全交之以真心,虽然脑海里这两个侍女对她忠心耿耿,但是这个亦歌,明显是想要护着李秋芸。

她在等,等春云主动说出李秋芸这个名字。

果然,这姑娘着实上道!

“殿下,虽如此,但是近来李秋芸左腿亦是行动不便,虽然她说是半夜不慎摔下了床,但却数月有余都不见好,甚至比殿下还要严重些。”春云继续道:“李秋芸最近的行踪也十分蹊跷,因此惹得宫中流言四起,甚至都传到陛下耳中了……”

“这个腌臜货。”江晚因低低地骂道。

在记忆中她并未与李秋芸起过什么正面冲突,她到底是如何招惹了这个疯子,亏得是江晚因身体素质好,若是换成她这样的,怕是早就死了。

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自然要先找机会熟悉一下地界,她撑着脑袋开始叹气,一想到自己后面要面对一堆棘手的人和事,心里就发毛,不如先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假。

虽然自己还没干多久的活,但是她苏茵茵从不亏待自己。

初在天上看时,她就觉得天承国风景奇特,远远看着,春光明媚,星河鹭起。还不如趁现在,在宫里先转一转,适应一下。

“本宫最近憋坏了,你们带我去御花园走走吧。”她曾在江晚因的记忆里看到过御花园的样子,百花齐放,花香满园。每年刚入春时,江晚因都会带着弟弟妹妹去御花园赏花游玩,顺便考察一下他们近来的功课。

算下来,江晚因似乎已经在床上休养半月有余,也该出去走走了。

春云上前搀扶她,亦歌则简单行了礼:“殿下稍候,奴婢这就去叫步辇来。”

这步辇不似平常步辇由人力抬起,帝姬,帝后,帝君包括太后的步辇均是出自于九州手笔,有仙术支撑,远远望去,好像悬浮在半空之中,永安帝姬则是帝君之下最为精致的步辇,扶手处还装嵌着栩栩如生九彩神凤。

“前面就是御花园了吗?”江晚因向前探着,眼眸中嵌着一丝欣喜。

果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百花并蒂出墙来。人还未到,一阵花香就已探入鼻息。

“停下吧,让我走走。”

不待步辇停稳,江晚因就迅速起身下车,以至步履有些踉跄,直接惊得春云亦歌两丫头脚绊脚,手叠手,苦哈哈的扬着脸哭诉:“殿下,您腿伤还未恢复,倒是小心点啊。”

走了几步后,江晚因就有些适应了,左腿也没有之前那般疼痛了,这伤本来就不严重,之所以半个多月都卧病在床,不过是被娇养的了。

快要走到亭子处了,江晚因寻思运动量过大也不太好,不如歇歇再走,但未想到刚未坐下,就听到一阵争吵。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有那么不堪吗?”

“我早已有心上之人,还望郡主自重。”

郡主?好一对痴男怨女,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有什么好?说白了不过是一介粗鄙武夫,更何况,她甚至都不知道你对她用情至此!”

“我的事,与郡主无关。”

武夫?男的?女爱男男爱男三角恋?咦,口味真重。

“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比她强。”

她忍不住寻着声音找到源头,正打算探头去看,迎面却正对上一张不断放大的脸。

李秋芸?!

那里面难道是?她勾头看去。

徐子衿!天承国大祭司独子,江晚因的命定官配。

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尤其是李秋芸的脸上青一道白一道,就连袖子下的手都攥的发白,她狠狠瞪了江晚因一眼,甚至没有行礼便径直而去。

“这…这英招郡主也太无礼了吧。”春云忿忿不平道,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说好听点是郡主,说难听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奴婢罢了。”

亦歌突然拽了春云的衣袖,她识趣儿地闭上了嘴。这丫头,在宫里将近十年了,还是改不了乱说话的性子。


江晚因顾不上她们之间的小动作,一双脉脉含情含情桃花眼,尽数落在了对面人的身上。

只见那人生的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身段修长,一身月白色对襟长袍,将他一股放鹤归舟的淡泊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双丹凤眼不骄不媚,倒是悟出了与世无争的境界。

他的头发高高束起,手中拿着鹤起湖波画样的折扇,两缕发丝垂在脸庞,微风轻起,似乎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分不清到底是江晚因还是苏茵茵,总之,她的心动了。

“臣徐子衿,参见殿下。”见江晚因呆滞不动,他便走到她面前,简单行了个礼便开始直勾勾地与她对视。

“殿下,殿下!”春云小声唤着。

“嗯?嗯,咳,不必多礼。”丢人,太丢人了,江晚因一时红了脸,她刚才竟然就这样看入迷了,还是在当事人和两个旁观者在的情况下,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本宫不是故意偷窥你们,本宫只是不小心听到什么武夫,以为是什么新奇之事,总之,本宫……”她急着解释,却总觉得越描越黑。

她总不能说,她以为是一场女恋男恋男的狗血三角恋吧。

等等,武夫?粗鄙?徐子衿的心上人,她?李秋芸说她是粗鄙的武夫?

真的是太好了,江晚因突然青了脸,不觉得冷哼了一声。

“殿下?”看着江晚因变化迅速的神情,徐子衿不禁有些担心地询问:“听闻殿下不慎摔下了马,近来好些了吗?”

哎,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样一个妙人,有才有貌估计还有钱,还这么温柔体贴。哎,她都不好意思祸害他了。

远处的噎鸣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怎么了神官?”

“没事没事,你们忙。”噎鸣扫了扫胳膊,心里暗想又是那个不靠谱的女人闯了什么祸了,得找个时间抽空去看看去。

这边苏茵茵并不知道自己给噎鸣神官带了多大的物理伤害,在美男的攻势下,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无碍无碍,你还不知道我?本宫素日来就爱舞刀弄枪的,身体很好。”

“是吗?那臣就放心了。”看着徐子衿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

“咳,那个。”她有些局促:“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本宫就先回去了,在外面呆的也够久了。”

说罢她便转身要走。

“殿下等等。”还有什么是,江晚因疑惑地回头,额头却突然触上了徐子衿的手。

那是一双纤细修长,白无瑕疵的手,好看虽好看,却总有些单薄。她不知道,日后这双手抱起她来,竟是如此孔武有力。

他笑着整理了她的碎发:“殿下身份尊贵,要注意一些仪态才是,臣帮殿下整理一下头发。”

“谢…谢谢。”江晚因的脸,一直从颧骨处红到了耳根。

“对了殿下。”徐子衿突然说道。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过几日是臣的大祭司继承仪式,殿下会来的吧。”徐子衿笑眯眯地凑前问道。

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气。这个男人,不安好心啊!

不行,她得扳回一局。

江晚因微微笑着:“当然,本宫未来的大祭司受封仪式,本宫当然要当场了。你说是吧,我的祭司阁下。”

这倒让徐子衿有些错愕了。

算是扳回了一局,她心情甚好:“本宫回去便备厚礼,静待受封那日。”

“臣,恭送永安帝姬。”

回永安宫后,江晚因便有些乏了,正巧暮色将近,她也便不做其他打算,沐浴更衣后就要睡下,只是。

“你们这是干什么?”江晚因身无寸缕,有些尴尬。

“殿下,伺候您沐浴更衣啊。”春云有些不解。

说来也是,作为21世纪新型女性,外能养家糊口,内可伺候自己,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阵仗。

除了亦歌和春云伺候自己沐浴外,每个柱子处还站了若干人不等。有端着衣物的,有手捧鲜花等物品的,一应俱全,奢侈的她简直不敢想,但更重要的是,如果要这么多人看着她光着身子的话,她真的会臊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晚因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自己可以。”

亦歌表示有些担忧:“殿下,是嫌我们伺候得不好吗?”

“不是不是。”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殿下为何不肯让我们留下伺候。”亦歌有些迟疑道:“况且殿下您的腿尚未痊愈,最少让我和春云留下吧。”

江晚因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从早上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姑娘是个死脑筋,认死理,守规矩,再争也没用。

沐浴完,江晚因终于又躺回了那张黄花梨红袖雕花大床,绣着满屋子的香气,她不由得有些疲乏了。

短短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真的已经招架不住,身心俱疲。

看着她如此劳累,亦歌终究还是担心她随意折腾,自己主子的心性,做奴婢的哪能不知道,如果不加以制止,她这几天,定会去找李秋芸问个清楚::“殿下,您的腿还没有恢复,这几日就好好修养吧。”

“好。”朦胧中,江晚因喃喃应承了下来。

休息了几日,江晚因现在是神清气爽,虎虎生威,永安宫差点没被她给弄的个鸡飞狗跳也实在是幸运。

不过,她休养的这些日子,也并未见李秋芸有任何别的动作。据回来的探子说,李秋芸近来除了尚学堂之外并无其他的异向,更别说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过也是,被帝姬帝君双双盯上,她也算是头一个。

不过听说最近青璃国进贡的美女布匹在路上出了些岔子,又原路折返回去了。

除了这些杂谈,江晚因每日就养养花草,数数帝君送来的补品,再敷衍一下前来看望的宫妃,日子过的是又无聊又忙碌。

毕竟是帝君最爱的女儿,又是命定的皇储,自幼便得到所有的宠爱,但这过度的关怀,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属实是缺失了些乐趣。


知道江晚因喜欢花草景观,帝君特意命人在永安宫附近又修了一处小花园,除了亭子和一些赏景的玩意儿外,还另修了一条湖泊,虽比不上御花园那样大气端庄,但也颇有小家碧玉之姿。

她倒是酷爱这座小御花园,闲暇之日就爱去逛一逛。

永安宫内大理石桌上,江晚因百无聊赖的数着花瓣。

这几天,江晚因唯一的运动量就是在她的永安宫附近走走,除了吃饭睡觉养伤,没有任何事是需要她做的,活脱脱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奇怪的是,明明是前世作为社畜的她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如今真的实现了,她却总觉得多少有些无趣。

对了!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眼看着腿也差不多好了,不如就想想怎么去找那个李秋芸算账。

虽说自从她穿过来后,李秋芸并未对她怎样,但这腿上的疼痛可不是假的,江晚因的记忆也不是假的,她现在继承了江晚因的前世记忆,也就承受了江晚因所有的痛苦。每每想到,都是一种剜心的疼。

她对李秋芸的恨,在这几天的消磨中,不减反增,日益更甚。

让她想想怎么办才好。

对了,李秋芸素来喜欢亲近江珩他们几个,虽不知她打着什么念头,但是却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来人。”江晚因喊道。

来的是亦歌。

“怎么了殿下。”她估摸着桌上的茶水有些凉了,便端了新的茶水来,又着人带了几样江晚因常吃的点心。

“将本宫的弟弟妹妹们唤来吧,多日不见,也不知道他们最近有没有偷懒。”

江晚因素来对弟弟妹妹们的功课颇为上心,此番也未让亦歌觉得不妥,她行了礼便退下办事了。

江晚因边吃着糕点边等他们。

该说不说,江晚因的口味倒是和她如出一辙,竟都是她也爱吃的。

不一会儿,亦歌便带着几个孩子来了,受江晚因不要兴师动众的特别叮嘱,林林总总的,后面总共也只跟了三四个陪同侍女。

孩子们见到江晚因显然十分兴奋,都争着吵着要扑进她怀里。

别看她平时为人严苛,但私下里对弟弟妹妹们却是极好的。

“阿姐。”听到喊声,江晚因心里一片柔软,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她看着那几个孩子跌跌撞撞地朝她奔来,心里止不住地欢喜,很自然地就跑上前去抱住最小的两个孩子。

“这么久没见到阿姐了,有没有想阿姐啊,来,亲一个。”两个孩子听话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为首的江如歌,江衍一忍不住了,挣扎开侍女就上前抱住江晚因的大腿,一左一右开始抱怨,嘴巴鼓鼓地嘟囔着:“阿姐偏心,都不亲亲我。”

“你们几个最近功课做得如何了?”看着他们气鼓鼓的模样,江晚因忍不住开始逗他们。

“阿姐,我们...”听到问话,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奶团包子一下子就失了架势。

只见那两个孩子撒开了手开始扯弄自己的衣袖,头也快要垂到地上去了。

这两个小淘气素来贪玩,又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是远近闻名,臭名昭著的孩子王,江晚因虽然经常被他们气的发抖,但也总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玩闹。

长大了,一个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一个是调皮顽劣的小王爷也好,嫁不出去,没得事干,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总归她是要养他们,只要他们能开心,条条框框的让她去守就好了。

江晚因看着他们,心绪却飘的很远,缓了好久才重新切回正题,她将下人们遣退,开始自己的游说之路:“听说,你们最近和李秋芸走的很近啊。”

“没有,没有。”听到这个,江如歌和江衍有些心虚地急忙摇头,他们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阿姐并不喜欢李秋芸。

“别装了,我都知道。”她没好气的敲了敲他们的头,两个小人精。

“阿姐现在很生气,但是如果你们能替阿姐做一件事的话,阿姐不但不生气,还会很开心,那你们愿意为阿姐做吗?”她开始循循善诱。

“愿意。”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明天巳时,你们找你们的李秋芸姐姐去御花园玩一个时辰好不好,不过,不要说是我让你们去的,能做到吗?”她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温和地笑着。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

“奖励你们最爱的五芳斋的马蹄糕哦。”江晚因微微笑着,一幅运筹帷幄的模样。

五芳斋,是这帝江里最有名的糕点铺子,尤其是这马蹄糕,每日只卖三百份,常常天擦亮就排起了长队,其味道细腻绵软,回味无穷,就连宫内最好的糕点师,都穷之不及。

两个孩子酷爱这马蹄糕,她每次出宫,都要差人买一些来。

听到马蹄糕,他们两个眼睛都亮了不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交代完事宜,江晚因又留他们玩了半晌,吃过晚膳才把他们送走。

“殿下,您心情好像很好。”听到江晚因哼歌,春云有些好奇地问:“今天有什么让殿下开心的事吗?”

当然!马上就能去整李秋芸,她能不开心吗。江晚因一边享受着春云的按摩,一边回应着:“这不是这几个小家伙来了,我闷了这几日,好久没有痛快的玩过了。”

“嗯嗯。”春云点点头:“殿下能开心就好。”

翌日。

正是艳阳高照时候,御花园的花开的饱满鲜丽,偶尔有蝴蝶擦过,站在花瓣上,水滴顷刻间便晕染开来,整片花丛间充满了稚子的欢声笑语。

永安宫内,江晚因揉了揉惺忪睡眼,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看侍女们鱼贯而入,锤了锤肩,散漫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殿下,巳时了。”

什么,她怎么睡了这么久,坏了!江晚因急忙下床,不等侍女服侍就急匆匆地漱了口,只穿了一件素色衣裙,还未等侍女为她罩外衫,便急匆匆地扬长而去,徒留一群侍女面面相觑。

完了完了,还能赶上吗?她一边跑一边用簪子简单挽了头发。


江晚因跑到一座宫殿处,却好巧不巧在石阶上撞到了徐子衿。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他在阶梯下看到她身形匆忙,神色如此慌张,怕她横生意外便叫住了她。

“啊?啊!”江晚因正要跑下台阶,却在徐子衿的招呼中分散了心神,脚下一个打滑,径直飞了出去。

“殿下小心。”见江晚因快要从石阶上摔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揽过她的腰肢。

动作间,江晚因的簪子松动掉落,头发顺势垂落下来,随着细风不断吹动,一点一点地打在他的心尖上。

江晚因本来就长得十分好看,一弯纤细尖长的柳叶眉,一双含情叠泪的桃花眼,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皓齿玉鼻,美目盼兮。

“那个,你能先放我下来吗?”没有想到他们的再次相遇竟然会是在这种时候,这样的姿势,让江晚因有些尴尬。

“哦,好。”徐子衿呆愣住了,久久才缓过神来,他把江晚因放下来,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道:“殿下这么匆忙是要去哪?”

“啊,我,我要去青云阁。”江晚因支支吾吾地说道。

徐子衿有些错愕:“殿下去那里做什么?”

青云阁是郡主郡守的常用地,一楼大多是一些仙法古籍,二楼则是一些中下品仙器,三楼是禁区,里面是已经被封禁了的仙术和一些凶器,布有层层机关,另有两大高手专门看管,戒备森严,除了帝君和大祭司外,无人能进。

既然是仙家用地,平日里皇族自然是用不上的,这便将青云阁周围宫殿安置给了各州的郡主郡守们以及来访使者。

而江晚因真正想去的,是青云阁旁边的紫曦宫,英招郡一行人的住所。

“本宫只是近日闲闷,就想去看看这青云阁有什么神奇之处。”在这之前,她还从未去观赏过,皇族不宜修习仙法,对她来说,那只是一栋没用的阁楼。

江晚因说起谎话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丝毫不慌张。

“好吧。”既然她不愿意说实话,徐子衿也并不勉强,总有一天,他可以站在她的身旁,与她互诉衷肠。

“但这青云阁与殿下尚有一段距离,不如让臣送你一程吧。”徐子衿说道,眼里闪烁起阵阵星光。

江晚因看着他只身一人,也没有什么骑乘,颇有些质疑,但看着他期待的神情又不忍拒绝,只好答应:“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要走快些。”

“殿下放心。”徐子衿笑着,好看得如沐三月春风,果然,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在被他迷的颠三倒四之时,他突然抱起她向上飞跃。

江晚因只觉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时便已经到了青云阁。

“你你你你你,你会飞!”江晚因满是惊恐地看着他。

徐子衿无奈又宠溺地笑了:“殿下,臣是祭司之子啊,自然会法术。”

那这不是很方便吗,平常都不用走路,直接嗖的一下,也不用耗时耗力了。

似乎猜中她心中所想,徐子衿有些好笑地解释道:“臣的法术与九州那些人不太一样,九州修习的是仙术,而臣是借的神力,所谓有借就有还,臣没用一次,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江晚因心头一颤。

看着她担心自己模样,他嘴角不由得上扬:“一般的法术只需要食补便可恢复,而比较困难的法术就要看个人资质了,资质差的,数月才能恢复过来,资质好的数天或者几个时辰便可以恢复如初,但若要使用毁天动地的法术,便要以寿命作为代价,如果是禁术,甚至可能直接命陨。”

“那你刚才的,只要吃点东西就能补回来对吧?”江晚因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他点了点头。

江晚因恍然大悟,突然轻快了不少:“那就没事了,你去忙吧,本宫在这里转转。”

“殿下不用臣陪同进去吗?徐子衿揶揄道。

“不用不用。”她摆摆手,她又不进这里。

“那臣,先退下了。”徐子衿行了礼,便一闪而去。

终于走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往旁边的紫曦宫跑去。

她来得倒是正巧,宫里此刻除了打扫的侍女外,便没有多少人了。

凭借敏捷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她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众人的视线,找到了李秋芸的住处。

“呵,什么味儿啊。”江晚因刚走进去,就被熏得捏紧了鼻子。

这货平时都不熏香也不开窗通风的吗?她皱着眉头走进里屋。

那是一股极其复杂的味道,除了辛辣刺鼻外,还有一股子弄弄的醋酸味儿和咸湿味儿,这李秋芸该不会是在屋子里如厕了吧。

不行了不行了,没有多看,她迅速跑到床头,想要将符咒放入她床榻里。

这是她前不久在柳贵妃的库房里搜刮到的专门用来对付半仙的符咒,只要将这符咒放入这英招郡主的枕下,她便会日日梦魇,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还会精神恍惚,日夜颠倒,主动交代诅咒之事。

江晚因笑着将被褥掀开,将符咒贴近床榻,将被褥铺回去后,却突然发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她急忙捡起来查看。

是一个全身扎满针的木偶,这是什么?她不解地上下翻开,却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刻在上面。

莫非这就是,诅咒?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好哇,她原以为是什么简单的小诅咒,没想到连木偶都用上了,李秋芸,好得很。

“你在做什么?”听到一阵女声,江晚因猛地抬起头,心却已经凉了半截!

糟了,李秋芸回来了,还逮她逮个正着。

江晚因一阵心虚,握着木偶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等等,木偶,对哦!

她突然神色严肃,一道甩袖将木偶扔到李秋芸面前,厉声质问道:“英招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本宫。”

李秋芸后退一步,神色慌张道:“殿下,你,你听我解释。”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有效果了有效果了,江晚因暗自窃喜。


“殿下,求殿下明察啊。我们这些半仙一生都是效忠于帝国的,怎么会做谋害您的事呢?”只见李秋芸突然跪在地上,低头含胸,唯唯诺诺地爬到她身前来。

她这番动作直接吓坏了江晚因,只见江晚因眉头紧皱,暗自思索起来。不对劲啊,这个女配怎么跟噎鸣神君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趁她分神,李秋芸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起身便要朝她胸口刺去。

糟了,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尚未熟悉自己的功法,根本不知如何应对,一时之间,只能下意识用右手挡住眼部。

“噗。”听到声音,江晚因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到李秋芸已经摔倒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浑身也开始散发出阵阵恶臭,那恶臭竟与这间屋子的气味一样!

原来亦歌所说都是真的,她真的伤害不了她。

“放肆!李秋芸,看来在这紫曦宫里待久了,你便忘了谁是主,谁是仆了。”江晚因眯起眼,一阵不怒自威的气势自她身上迸发开来,让李秋芸不寒而栗。

“呵呵。”李秋芸突然阴森地笑了:“哈哈哈哈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姬殿下,你是不是很喜欢看到我这副摇着尾巴乞求你开恩的样子。”她站起来瞪着前面的永安帝姬,眼里藏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好似在深夜里盘旋着的伺机而动的毒蛇。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她真是看够了江晚因这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什么都该是她这位帝姬殿下的,什么都必须要是她的。

“可是即便是我诅咒的你,你又能怎么样呢?”李秋芸露出一脸可惜的模样,信手一挥,地上的木偶便开始燃起蓝火,随之便化为灰烬。

“你没有证据。”她恶狠狠地说道。

“你。”江晚因气不过却始终无可奈何,她没有想到这个李秋芸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却显露出如此狠辣之态。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前世的折磨突然如潮水一般涌入江晚因的脑海中,她唇色发白,身形几欲跌倒。

她颤抖地指着李秋芸,却毫无底气。

江晚因的痛苦,懊悔,憎恨,以及属于苏茵茵原本的软弱随和此刻全部交织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但让她十分痛苦,似乎头都要裂开了。

偏偏李秋芸仍然不依不饶,她一步步向前逼问:“殿下又能拿我如何?殿下难道没有想过这诅咒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宫中流言四起,都说是我诅咒了你,只怕早就传到你那位好父皇的耳朵里了,你猜猜,他为何迟迟未对我动手?”

李秋芸笑着讥讽:“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拿我怎样。”

虽说她现在只是十四五岁的模样,可她的心性却不止十四五岁,她早已涅槃重生,只恨这些局势,当时年幼的她并未看得清。

她愤恨地步步紧逼:“我乃英招郡郡主,朱雀州州主独女,世代守护着天承国,没有我朱雀一州,你天承国凭什么稳坐第一大国的宝座?”

她攥起法术,却又咬牙消了去,一字一句地质问道:“如今青骊、马勒两国虎视眈眈,其余六州又沆瀣一气,没了我朱雀州,帝姬殿下,你守得住着万疆国土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前亦歌百般阻挠她来寻仇。

什么永安帝姬,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天定皇储,命定神使,假的,统统都是狗屁!对上天,哪怕是对天承国来说,她都不过是一颗棋子,一块镇国石,她只是一个闪亮亮的只需要站在那里的招牌罢了。

父皇啊父皇,你可真是丢给了我一个好大的烂摊子,江晚因气极反笑,喉咙间竟尝到一股腥甜。

“我虽杀不了你,可你,也并不敢杀我。”李秋芸继续挑衅着,她突然伸手用法术引出江晚因一直藏于胸口的吊坠,将外面平平无奇的石头壳震碎,而里面晶莹剔透的宝石上,赫然写着“徐子衿”三个字!

她怎么会知道她有这么个吊坠,震惊之余,她却忘了阻止。

幼时记忆与前尘往事忽然奔涌而出,他们曾私定终身的模样,徐子衿为她赴死的模样,前世,今生交错在一起,让她无法介怀,却又分不清楚,泪珠突然从眼眶里溢出,渐渐游走于脸庞,坠落在地下。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开始了。

原来,是她封存了她的记忆。

这次落马,最终目的并不是害死她,而是让她忘了他。

怪不得徐子衿盯着她的眼神那么的明目张胆,藏不住的爱意和无法抹平的悲伤,从她落马之时,从徐子衿抱着她回寝宫之时,她便已经在渐渐忘却这段情意。

“你?徐子衿?你在本宫寝殿干什么?”

“殿下想必忘了,殿下失足落马,臣恰巧路过,便将殿下送了回来。”

“原来如此,那便谢过徐爱卿了。”

看着徐子衿复杂的情愫与不明的眼神,她当时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你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殿下没什么大碍,臣便……告退了。”

真是好大一出戏啊,回忆接连涌现,江晚因心里一阵剧痛,最终支撑不住地连连后退。

奈何李秋芸仍然字字珠玑:“后悔吗?难过吗?呵,你只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真是可惜了,天不逢时,今后,我定要让九州凌驾于三国之上。”

“你敢。”江晚因突然变得狠厉异常,她眼神锋利,似乎还嵌着一点血色。

她上前一步,用手掐住李秋芸的脖子,竟徒手让她双脚离开地面,挣扎不得:“本宫是永安帝姬,天承国未来的永安帝君,一个小小郡主,你也配爬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咳。”李秋芸被掐的说不出话来,脸颊通红,脖颈泛青,几欲昏厥。

“本宫既然受命于天,便是天下共主,你凭什么和我斗?弹丸之地,也敢挑衅我帝江大都?”她的眸色越来越红,眼神更是锐利无比,像一只久未进食的龙虎,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李秋芸并未料到这样的场面,心里一阵发怵,挣扎几下便昏厥了过去,但江晚因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停。”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抹声音,是噎鸣神官,她的眼睛渐渐恢复正常,却因体力不支也晕厥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苏茵茵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迷茫了起来。

与天承国景色不同,眼前的风景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密密丛丛的野花丛林,远处还有一两条潺潺溪流,身旁更是有点点星光从地上飞出,游荡在这方天地之中。整片天地都弥漫着柔和温馨的氛围,让她心神安定。

“这是心神之海,也是你我直接联络的地方。”

是噎鸣吗?

她寻着找去,却始终找不到那团白光。

“我在这。”天地间的星光突然汇聚在她面前,形成一道人影,但她却看不清楚脸,只能勉强看到身形。

“你,是噎鸣吗?”她不确定地问道。

“嗯。”人影点了点头:“察觉到你有异样,我便赶过来了,这几日,你熟悉得如何了?”

“还好,大致人物脉络我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只是对于我具体要做什么,还是有些模糊。”苏茵茵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问:“对了,你说我有异样是什么意思?”

噎鸣叹了口气:“你的灵魂几乎要被江晚因得本体灵魂吞噬。”

什么?苏茵茵倒吸一口冷气。

“我之前说过,在任务过程中你们的性格会渐渐融合,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但就在刚刚,江晚因起了杀念,你几乎压制不住她。”

“这么危险?”苏茵茵有些后怕,突然又想回去喂了厉鬼。

“不过你不用害怕,如果你有危险的话,我会及时感知到,不会让你有性命危险的。”噎鸣信誓旦旦说道。

苏茵茵表示很怀疑。

“咳,我们来说一下任务吧。”噎鸣有些脸红,好在光强,苏茵茵并未能看到。

“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识破李秋芸得阴谋,第一次任务就是在祭祀大典上,届时她会想办法谋害你,第二次任务就是在李秋芸挑起瘟疫的时候,你不仅要当众揭示她的阴谋,还要解除瘟疫。”

“哦,那我该怎么做?”苏茵茵虚心求教。

“我是你的boss,不是你的bug。”噎鸣鄙夷地看着她:“不过到时我会给你提示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哦,对了。”噎鸣突然想起:“还有一些简单的任务。”

“什么?”苏茵茵眼睛一亮。

“与徐子衿修成正果。”

咳,苏茵茵有些脸红。

“收获两个心腹。”

唔,这个不错。

“一统三国。”

唔,这个有气势。

啥?那不就是统一天下吗,苏茵茵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噎鸣点点头:“就是统一天下,做史上第一个一统天下的女帝。”

“疯了吧。”苏茵茵尖叫道。

“你该回去了。”怕她继续发疯,噎鸣闪出一道白光,将她打了回去。

可恶,江晚因眉头紧皱,缓缓睁开了眼。

又是雕花大床。

坐起身,又是彩凤嵌玉雕花小座屏。

这不是她的寝宫吗?意识模糊之前她明明正在跟李秋芸对峙,她是怎么回来的?

“徐子衿抱你回来的。”噎鸣回答她。

咦?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脱口而出:“你还在啊。”

“当然了。”噎鸣没好气地回答:“我不是说过你心里想什么我都能听到,所以你干什么我都会知道啊,不然你有危险了我怎么救你。”

不过话说回来,徐子衿怎么知道她在那里。

“你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青云阁,那可是离李秋芸最近的阁楼,再加上最近宫中的流言,你当他是傻的吗?”

也是,那他现在在哪儿。

“在正厅,去看看他吧。”

听到他还没走,江晚因眼睛一亮,急忙穿好鞋袜前往正厅。

“子衿。”看到他正坐在那里饮茶,江晚因一路小跑过去。

“殿下,你。”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咳,徐爱卿,听说是你送我回来的,多谢爱卿了。”想到他马上就要进行祭司转接仪式了,她突然改了称呼,打算在典礼上给他一个惊喜。

希望转瞬即逝,他眼里的期望又被失望所覆盖,随即又恢复如初:“这是臣的职责,只是殿下怎么会在李秋芸那里。”

他进屋时,便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人,当时她脸上血色全无,眼角还挂着泪痕,嘴角也有鲜血干涸的痕迹。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一定不好过。想到这,徐子衿的心便一阵抽疼。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爱卿不是还要准备祭司仪式吗?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江晚因看着他,她现在确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并不急于一时,况且她现在的性格融合并不稳固,对待徐子衿的感情也还需要沉淀,不能一下子就进展过快。

“好吧,都听你的。”他有些无奈的笑了。既然她不愿说,就不说吧,只是那个李秋芸,他最近要多多注意了。

“对了,我去李秋芸那里的事情,旁人不知道吧?”江晚因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件事说出去终归有些不好,现在木偶也被她毁掉了,她没有任何证据,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的话,三州离心,剩下两国又虎视眈眈……她真的有些头疼。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姬,也需要向不公折腰,江晚因自嘲的笑了。

徐子衿摇了摇头:“我并未告知他们实情,我只是说在御花园中碰巧见到殿下晕倒了,我就抱了回来。”

“咳。”江晚因有些脸红:“时候有些不早了,就不留爱卿用膳了,爱卿早些回去吧。”

回首一看,确实暮色将近,明明事情还发生在上午,转眼之间,就已然到了傍晚,她真是晕了够久。

待徐子衿走后,她伸了个懒腰,眼神突然凌厉了不少,她还有一件事要办。

沐浴完后,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恍惚,美的已经不是她了,她有些自嘲的笑了,这本来就不是她呀,这是倾国倾城,权倾朝野的江晚因,檀口皓齿冰肤,再配上徐子衿,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她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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