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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为我咣咣撞大墙

青鸟鸣丹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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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墨修辞,白夭夭   更新: 2022-06-11 15: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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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墨修辞,白夭夭《丞相大人为我咣咣撞大墙》讲的是(男女主双重生,女主穿越+重生)白夭夭上一世为墨修辞丢掉本心,为他痴,为他狂,为他框框撞南墙!可怜一代全能爱豆全民闺女白夭夭,栽在东临国第一公子墨修辞手上再来一世,她誓要守住本心墨修辞重生后,欣喜若狂,世人都道他偏偏儒雅,只有他自己知道,失去白夭夭以后,他的所有风度与谦逊全都失控了在无数个难耐的黑夜里,只有她在身边才能得以安眠生生世世与君不见皆是放屁,上辈子你为我撞南墙,这辈子南墙来撞你

精彩节选


话说,这东临国出了个少年丞相墨修辞。十六岁高中状元,白马红衣俊儿郎。

墨丞相,乃京都世族大家墨家的嫡长子。墨家世代出丞相,却因诸王夺权之争,墨家惨遭牵连,平白受了牢狱之灾。因而幼时的墨修辞,与其母投奔江南安家的表亲中,隐姓埋名地过了几年。十六岁一举中第后平反冤屈,得以回归朝堂。

墨府

“主子,这是墨三捎来的信件。”黑衣男子说完便恭敬地退出书房。

男子身着白衫,一头墨发被梳理的齐整,只有一支小巧的银簪装饰,却端是一副仙人之姿。

俊朗秀气的面颊,剑眉星眸,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中,似是藏了一汪深沉的大海,海面上映照斑驳的星光,忽明忽暗,惹人驻望却不敢造次。在触及信件上的某个时刻,那星光又如水洗般,灼灼耀耀。

挺立的高鼻梁下,一双薄唇微抿,无形中给人一种淡漠的疏离感,令人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男子捏着手中的书信,原本舒展的眉毛突地皱起,嘴里喃喃着:“白夭夭,十岁拜师,至今未归,寻无果。”

“小姐,您这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添衣加被地对墨大人好。他却一直不领情,您又何必如此呢。”

“红桃!不许你这么说墨哥哥,墨哥哥只是重朝事,想来他少年就官拜丞相,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相信,墨哥哥定会知道瑶儿的心意的,不然也不会留我下来陪伴姨母。”娇笑的粉衣女子,头簪粉色小蝶珠花,端着一碗将将熬煮出来的吃食,款款往书房方向走去。

“小姐说的是,墨大人与小姐是青梅竹马的姻缘,比起京都里的其他闺阁小姐有很深的情分。”

“就你会说话,你说的没错,如今墨哥哥功成名就,多的是惦记他的女子,我得小心提防着点,墨哥哥只能是我安如瑶的夫君!”两个姑娘说着就走到了书房外。

青衣的小厮远远的就瞧见了这位姑奶奶,慌忙迎了上去,“安小姐,安小姐,少爷在书房里忙着打理事务呢,小姐就别进去了,少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南风,我知墨哥哥朝政事务繁多,特地熬煮了补汤给他送来,你让我进去他不会怪你的。”安如瑶娇俏地与南风撒娇,企图以此进入书房的地界。

少爷是不会怪他,向来都是直接下令责罚,信了安小姐的鬼话那才要了命嘞。世人都夸赞少爷温润如玉谦谦公子,只有他南风才明白少爷那腹黑小心眼儿的脾性!

宁可与安小姐死乞白赖地纠缠,也不能招惹少爷!嗯,安小姐撒娇,我就卖惨!

“安小姐,您就可怜可怜南风吧。安小姐也知少爷脾性,他下令的事情无人例外,如若不然受责罚的也是咱们啊。上次小的就因为放了您进那书房,少爷就罚我到南怜馆去学字画,小的差点清白难保啊呜呜呜呜…”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胳膊抹抹眼角,悄咪咪地提溜着安如瑶的反应,瞧见她稍有动作,便起声大哭,愣是不让安如瑶有插话的机会。

“好你个南风,我家小姐好心好意为墨大人洗手做羹汤,你一个小厮竟拦着主子不让进,好大的威风!”红桃看着自家小姐着急又无奈的模样,不由地斥骂出声。

“红桃姐姐这是什么话,你可知京都南怜馆是何地方,那可是男子卖艺卖身的风尘场所。南风为人奴仆,但也知自重自爱,那等地方对我来说自是龙潭虎穴,可吓死南风了呜呜呜…”

安如瑶虽不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但这些时日随着墨韩氏出门会友,听到京中女子夫人提起过,南怜馆是专为有权或者有势的夫人们提供娱乐的场所,里面的男子个个有才有技。想玩得风雅点,就听听曲儿下下棋,想玩点别的,也可……想到这儿,安如瑶不禁面红耳赤,不敢多做停留。

“红桃!既然墨哥哥政务繁忙,那这羹汤就拜托南风替我送给墨哥哥。顺便替我带句话,就说…就说注意身体…瑶儿念着墨哥哥。”说完便一把把羹汤连带着木托交到南风手里,脸红地跑开了。

南风是看着两人彻底走远了,才转身进了书房的院子,来到书房门前扣扣地敲了敲门,“少爷,是我南风,安小姐给您送了羹汤,少爷可要尝尝?”

过了许久,门里才悠悠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喝了吧,日后不管她送什么来,都不必送到我跟前,你看着处理就好。”

“是。”

少爷可真奇怪,在江南那会儿与安小姐可是相处甚欢。不知怎的,打从少爷十三岁学骑马伤了脑袋后,便与安小姐疏远了许多,若不是老夫人非要带着安小姐,只怕少爷早把这人给丢到哪旮瘩了呢。唉,怪哉怪哉,少爷小姐的世界真难懂!

书房内

“墨一,你亲自到江南盯着江南首富白忘年,来年三月初三必定会有一场及笄宴,务必给我盯住白夭夭的行踪!”墨修辞伫立在文案一旁,满眼爱意地望着面前的画像,眼眸触及之地,随即抬手用指腹轻轻描绘轮廓。

“是!主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速度仿佛说话的人并没有出现过一般。

“夭夭,你在哪儿呢?你要生生世世与我形同陌路,可我却做不到生生世世与你分离。前世是我醒悟得太晚,不知珍惜,今生再来一回,我怎可看着你与我擦肩而过!”墨修辞轻抚画卷,想着过往种种,眼里全是势在必得的疯狂执念。


百玄谷中花团锦簇,四面青山,谷中景象美如画卷,就犹如被世俗时间遗忘的一片桃花源,无论春夏亦是秋冬,谷中都有盛开着不同季节的花卉,交相争艳。

木屋前,梅花树旁,红衣女子半倚靠在廊下,眸光流转仰望着点点红梅,相映照下的万里长空显得格外空旷。

看着这长空,白夭夭回想起夜里的那个梦,暂且说是梦吧。

寺院的厢房里,榻上半卧着个一身麻衣的妇人,满目憔悴,眉目间透露着丝丝死气。乍然一看,认不出是谁家的落魄妇人,细细端详,竟是自己。

一头乌发间隙中夹杂着缕缕银发,无神的桃花眼下印着大块青紫,想来连着多日无法安眠。

榻前桌旁,坐着一位年轻秀气的小和尚,白色的袈裟上有大片的金丝点缀。小和尚眉间有一颗红丹丹的朱砂痣,与那红嫣的肉嘟嘟嘴唇交相呼应,这该是个孩子气的小和尚。

她记得她唤他,无空小师父。因为她有一手好厨艺,幸得寺院收留,与之深交成了好友。

他望着憔悴的自己,肉嘟嘟的红唇不高兴的挂着,似是埋怨自己的不争气,也是怨怼这不公的现状。

“白姐姐,虽我不及师傅佛法高深。但你这一生未害及他人,又常常施惠于百姓,一心向善,且与无空有因果之缘。在弥留之际,我愿以己术法圆你一个夙愿。”

“咳咳,无空,我本是不信这世间轮回之说。但发生…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才…才惊觉…,原来这世间真有前世…今生之说。”

“我的上一世,咳咳,是在一个处处新奇的新时空。咳咳,我曾与你讲过的故事都是,咳咳我在那个时空的真实生活。咳咳,我本是个实力派顶流歌手,从童星一路走到顶流,艰辛万分,我一步一步按照公司的要求严以待己。”

“咳咳,可能是一路长红,经久不衰,这好运气便被用完了吧。一次意外车祸,我就来到了这里。却不想,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葬送了我的一切,除了身心连带着本来的脾性,全都为了他迷失了,咳咳。”

“若有来生,我愿斩断这千丝万缕的情根,咳咳…与他生生世世…形同陌路,男婚女嫁,咳咳…各自安好。”

说了一大段的心里话,显然用尽了她最后的气力,却觉得身心格外舒畅,微微一笑望着窗外的竹林,缓缓平躺下来。不多时,便合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这梦,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自己的前世。

没错,前世意外身亡,穿越到这架空的时代。多年的爱豆性子,让她一眼瞧见这温润如玉的墨修辞,便深深地陷了下去。

本着想要就自己争取的性格,凭着江南首富之女的资本,新世纪的独特内在品格,与容貌妖媚的外在条件,定能将他身心俘获。

不曾想,却是自己一厢情愿飞蛾扑火的结局。这一世已是重生的第三世,回首从前过往,已然觉得了然无味。许是无空的术法,真真让她不再如上一世那般,满心满眼皆是他,陌路人,挺好。

这一世,该是她肆意江湖的好时候,暂且抛却情爱绵绵,细细看看大好河山。若这世间不容,便招个秀气的赘婿,平平淡淡一生便好。

想通一切,白夭夭便转身回到木屋内。红衣纱裙的尾角,飘飘悠悠,彰显着女子的好心情。


百玄谷炼药房

“师傅,你这乐呵啥呢,嘴角都飞到天上去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房门口探出一片天蓝色的衣角,以及一张娃娃脸。

“哼~臭小子,为师今天心情好,不与你瞎贫,嘿嘿。”古虚道人着灰衫,时间没有带走老者脸上的荣光,仿佛他就未曾老去。

老者蓄着一撮短小的胡子,让他明亮的眼睛,以及焕发的容颜有了些老年人的标志。

“师傅,您的新药练出来了吧,这么高兴。”娃娃脸的男子,白白净净,五官清秀,一身天蓝色的衣裳,素净简单却不失贵气。

古虚道人笑眯了眼,伸手抚了抚小胡子。

“为师练就一种绝妙的好药,服下后,过往情爱皆如云烟,不相忘却不入心,不入心便不害相思,不相思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痴怨怨了。妙吧,嘿嘿。”

孟书听着心下了然,师傅就爱研究些稀奇古怪的药方。不过,这新药听着怎么那么像现代的忘情水啊。

“师傅,那这药…您给定了啥药名?”

“断情散~”

“奥,这是药粉?”

“不,是药丸~~”

“那,为啥不叫断情丸?”

“断情丸多难听!!一点都不美丽雅致,你咋那么没文化呐~”

“………”师傅果然是个难以捉摸的怪老头!九年义务教育也甘拜下风( •̥́ ˍ •̀ू )。

“师傅,您有没有瞧见,一个精美的小白瓷瓶,就搁在药阁的桌上了。”孟书摆弄着手里的折扇,眼观八方的朝炼药房四周瞟。

“瞧见了~~为师看那瓶子素白雅致,就顺手装了新练的药,哎呀呀,好瓶配好药,妙丫(o・・o)/~”

“!!!!!师傅!那药瓶是小师妹装美白丸用的!前两日,夭夭的美白丸吃完了,托我再练一瓶,我还没来得及装呢,您咋就装了断情散!!!”

“!!!!!”为师闯祸了!!!

“这…这不慌…不慌,容为师想想。”搓了搓小胡子,闭眼冥思。

夭寿了,因在现代过劳死的小奶狗流量爱豆孟书,好不容易穿越重来一次,有个学医的机会,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迷糊的师傅!

“有了!孟书啊,那个断情散不妨事儿的。为师照着独本练的,不会有差错。这药啊,就是大程度地降低感知情爱的能力,才会断情。”

“师傅!!!”孟书气节,展开的扇子猛地一下收回扇叶,扇头处重重地锤在手心。

“小兔崽子!你这…你这着啥急啊,为师声名远播,认识的大好儿郎满山跑,还愁你师妹没姻缘嘛୧( ⁼̴̶̤̀ω⁼̴̶̤́ )૭!”

哼!气死为师了。姻缘算得了什么,情情爱爱皆是纷纷扰扰,要是可爱的小徒弟不再做饭给为师吃,那才是人间惨剧!当初是怎么收了这傻啦吧唧的玩意儿!!还是小白乖巧可爱,还好骗得早(゚Д゚)ノ,不然就是别家的好徒儿了。

“……”倒霉催的,看师傅那模样定是在惋惜夭夭的好厨艺!哼!“师傅,兴许这药夭夭还未服用,这事儿还有回转的余地,赶紧儿去找夭夭问问清楚。”

“!!!!!!”古虚道人立马扯着孟书的袖子,脚下生风般奔向厨房。这臭小子,有点用处!这个时候还是年轻人脑子机灵,会办事!

厨房

白夭夭在现代的时候,被公司管制得死死的,为了工作常常东奔西跑。起初为了口舌之欲,自学了厨艺,后来为了拍戏上综艺又找了师傅学习,厨艺渐渐精湛,也颇为享受下厨的乐趣。

看着锅里的辣子鸡丁,不由想到上一世,为了拿下墨修辞所下的努力。处处紧着他好,去贿赂御厨学这个时代的菜色点心,餐餐变着花样给他送吃食。

坚持一生,却也不过惹人烦扰,真真是傻得可怜。

“乖徒儿~你在做啥好吃的啊?”听这声音,白夭夭停了心中的念想,回过头就瞧见两颗乌亮亮的脑袋从门外探出。

师傅还是和前世一样,是个爱吃爱美的老头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路神仙不会老似的。

“师傅~今日的菜色极好,您过来瞧瞧,合不合您的胃口~”白夭夭放下手里的物件儿,擦了擦手便迎了上去,拉着二人进了屋。

“乖徒儿,有你在,为师感到很是欣慰啊~啧啧啧,嗯,真好吃(「・ω・)「嘿!”古虚道人看着烟火气的一锅美食,禁不住诱惑用手捏了一小块,快速地往嘴里一丢,细细地品尝起来。

孟书看这样子,心中的草泥马都快奔腾出来,慌忙用扇子偷偷地戳了戳师傅,挤眉弄眼地提醒他。

古虚道人撇见大徒弟的暗示,一手悄咪咪地比了个ok,一手放到嘴里嘬了嘬回味一下。大徒儿教的这手势真方便啊!都不影响为师吃东西。

“咳咳,那个,小白啊。为师和你师兄有事儿要与说,你…你听后可千万得沉住气,咱们,咱们坐着说。”

白夭夭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将柴锅中的吃食装盘放好,随即端坐在两人跟前。

“咳咳,为师练就一种新药。此药可…可削弱情情爱爱的感知能力,达到断情的效果。可可…可前两天为师瞧见药阁桌上,有一瓶子着实好看,就顺手装了那断情散,想到炼药房内还练着别的药方,便匆匆离开……”

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大意,令小徒儿吃错了药,有些心虚的古虚道人说着说着便没了声响。

“夭夭,简而言之就是,师傅拿了你装美白丸的药瓶装了断情散,你近日来可是吃了那东西?”孟书就知道这乖张的老头向来就爱马后炮,怕是担心惹怒了夭夭没了那一口吃的!

“我到药阁去取药,只瞧见装了药的药瓶,觉着师兄这些时日忙于草药之事,许是分身乏术,便不问自取带了回来。两日前,夜里,服了一粒。还以为是师兄改良了美白丸,味道与从前不大一样。”

“!!!!!”

“!!!!!”

乖徒儿吃了!!!白忘年那老狐狸不会砍了我吧!!!

真要玩了,夭夭师妹真吃了。


“那…那个乖徒儿啊,莫慌莫慌。这…这人的七情六欲是个十分复杂又玄妙的东西,为师这药也…也不一定能够控制得了,况且也还没遇到那个真命天子,谁知道这药能不能扛得住。”

孟书摸着手里的折扇,心想着都服了药了,真遇上真命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动的讯号啊喂,我滴傻师父啊。

“咳!若是扛不住…为师好歹也是声名远播,认识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咱们…咱们不愁,不愁啊~”古虚道人呵呵地打着笑脸,温声细语好不慈祥。

“夭夭,这事儿阴差阳错的就成了这样。不过没关系,若是日后嫁不出去,师兄养你一辈子!”孟书风度翩翩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可爱的娃娃脸上写满认真。

白夭夭看着眼前两人这般紧张自己的模样,真真是股股暖流入心房,体会到被人关心的那种感觉刹时遍布全身。自想起前尘往事,本是青春芳华的心却也布满沧海桑田的荒凉感。

记起十岁遇见师父师兄之时,尚未有前世的记忆,但就是有股意念告诉自己,若是不与师父到百玄谷修习,必有缺憾。如今,这断情散之事,怕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师父,师兄,夭夭并未觉得这事儿是件坏事。你们就别这么紧张我了,更何况,世间的情爱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的,如今没有这样的烦恼岂不快活。这女子的一生,也并非只有谈情说爱嫁人生子一件大事呀。”白夭夭轻笑了一声,双手托着脸颊半倚在木桌上,娇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夭夭,你,不生气?”孟书与白夭夭朝夕相处了五年,对她的脾性多少有些清楚,也就傻乎乎的师父只知道吃吃吃!

白夭夭生得妖媚娇俏,小师叔在谷里的这些年,多多少少教了些拳脚功夫给她,不说称霸武林,自保完全没问题。虽然夭夭性格活泼看着乖巧,但肚子里的坏水也不是白的!

古虚道人细细观察白夭夭脸上的表情,确定自己的乖徒儿不是脸上笑嘻嘻,心里那个啥,暗暗松了口气,大掌啪的一声重重地落在正心里犯嘀咕的孟书肩上。

“为师就知道,夭夭好徒儿随我!世间缠绵悱恻的情爱皆是过眼云烟,百来年后还不是一杯黄土你我不识,哈哈哈哈哈哈,乖徒儿你已经掌握了为师保养容颜的秘诀咯(//∇//)嘿嘿。”

孟书被吓得一激灵,扇子差点都抖落到地上。这傻缺师父不搞爱情怎么能瞎教人一青春少女呢!误人子弟!谈恋爱多好啊,上辈子我都还没偷偷摸摸地谈一场地下恋呢,就过劳死了,唉!

古虚道人酒足饭饱便又钻到自个儿的炼药房捣腾自己的宝贝儿了,余下孟书和夭夭在厨房收拾残局。

走在谷中的清幽小道上,孟书看着周围的秀丽风景,不禁感叹似梦一场。

“师兄,为何觉得这是梦呢?”夭夭说着踮起脚尖,轻嗅道边伸出的一朵红梅。

“自从出现在聚光灯下,所有的选择似乎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现在,可以自己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可以高声阔谈世间的俗事,可以毫无顾忌地走在繁华的街道,可以对不喜欢的事情说不,可以和喜欢的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没有人关注我,也没有人会因为我的举动评论我,一切的一切可不都像是一场美梦嘛。”

孟书说着,又摇起手中的折扇,大大的眼睛微微闭起,微昂着头,正巧一阵微风拂过,夹带着谷中梅花的芬芳。

“确实,身为公众人物。哪怕是一句话也会被放大无数遍,不断地被各路人解读。”白夭夭顺势摘下握在手里的红梅,素手一抬,将红艳艳的小朵梅花插在乌黑的发间,嫩白的小脸映照着红艳的梅花,风采灼灼。

“所以啊,夭夭,这辈子咱们穿越过来,怎么着也得谈谈恋爱体会一下世俗的快乐。可别听师父瞎叨叨,断情散的事儿师兄尽可能替你找解决的办法,能有这种药就会有相生相克的那一套法子。”

“师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也许就是我穿越过来的代价呢。不必忧心这些,女人没了爱情不是还能有事业和其他的嘛~”夭夭一双素手摆弄着发间的红梅,徐徐漫步走向梅林。

“你这可和当爱豆时的心境不同了啊,我记得你可是想要就去争,业内的拼命三娘啊。”孟书一只眼睛眯溜着看到小师妹去了梅林,也提步缓缓跟上。

“所以那时候累啊,到头来都是些名啊利啊的,一点也不快乐。倒是如今这般,快活潇洒又自在,好不惬意。”

“夭夭摘这些梅花,是要做成吃食,还是你千金科有了些新研究啊?对了,你家老爹派人捎来了书信,让你早些归家,来年三月初三要办及笄礼了。”孟书瞧着眼前红装美人忙前忙后的,伸手一把将白夭夭手里的红梅拿了过来,跟在她的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这梅花闻着舒服,放些在房里赏心悦目。及笄礼?来年我也就十五岁 ,搁现代都还未成年呢,不回了。师兄替我回给阿爹,就说课业繁多及笄礼便在谷里办了。”白夭夭说完,摘下最后一支红梅,把孟书怀里的梅花一并抱回。

“你不对劲啊,这么些年你都没给家里捎信,这次家里来信咋不自己回?!!!莫非…你们家财大气粗,挡了谁家的钱财,惹了杀身之祸???”

白夭夭看着孟书脸上变戏法的表情,就知道这二货又在心里脑补一出武侠小说的爱恨情仇!

“你当这是在拍电视剧呢!还杀身之祸!!!今晚还吃不吃宵夜了!!!”白夭夭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扭头就往住处走去,撇下孟书一人呆立原地。

“师妹~好师妹~夭夭小师妹~这这这在现代,无聊的时候看太多金庸小说了嘛,情不自禁就想多了嘿嘿(º﹃º ),宵夜还是要吃的,最近师父给我留了好多医书笔记,还没看完呢……”孟书听到宵夜二字,顿时思绪回笼,赶忙追着快走远了的白夭夭。

谷中清幽秀静,梅林小道上,一红一蓝絮絮叨叨,不远处枝丫间一座古朴的木屋静立,院外的木门大开,好似在等待出门归家的人。此景此声,正巧为这仙境儿般的小世界平添几分人间烟火气息。


白府

一美艳妇人坐在桌前,温温柔柔地捻着手里的银针,膝上一抹艳丽娇俏的红随着银针的摆动摇头晃脑。桌上搁着的绣线,缕缕映称那被握在妇人手中红衣。

“夫人,这衣裳为何匆匆赶制?”一旁才走进屋内的阳刚中年大叔,抖落身上的薄薄的雪花。

“夫君,娇娇回信说是来年的及笄礼,她在师父身边简简单单过过就好,我这在给她缝制及笄穿的新衣呢。”妇人提起心头的女儿,眼眸里盛着满满的温柔,光是看着手中未成的衣裳,仿佛便看到了着新衣的娇娃娃。

“唉!国僧大人给娇娇看过相,若要化解她的劫难,她得跟随贵人身边学习。”白忘年说着惆怅地望向屋外的点点素雪。

“只要咱们的娇娇能够一生平安喜乐,便是不能养在你我身边,那有何妨。为人父母,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娇娇得国僧指点,又有古虚道人授业,也是她泼天的福气。”白乐氏言罢,素手摸过桌上的剪子,将衣裳上多余的细线裁掉。

“衣裳送去,顺带把娇娇儿时的贴身丫头也一并送过去,及笄以后该有的小姐气派还是得有的。”白忘年起身走进里屋,砰砰砰地声音急促地传出外间。

白乐氏微低着头,琢磨着如何下针的当隙,瞧见门槛处伸进一双男子的黑鞋。抬眼望去,瞧见自家大儿子一手拿着纸伞,另一手环抱一块木盒,看着颇似女儿家的妆匣。

“娘,堂儿听闻娇娇在谷中操办及笄事宜,过来托点东西让娘代为送给妹妹。过几日,堂儿忙于生意场上的事,难免会忘了时辰,怕错过了。”清秀通透的磁性声音,柔和地语调无不彰显着说话人如玉如竹的公子气质。

白玉展堂,白忘年的嫡长子,年长白夭夭五岁。自小机敏聪慧,能言善辩,是个生意场上极具天赋的人才 。

让他在江南一带出名的却不是那令人羡慕的天赋才能,而是一张雌雄难辨的绝好颜色,细细端详,能看出与白夭夭的容颜五六成的相似。

这么一张可攻可欲的脸庞,配上他独有的书香气息,竟是致命地吸引这江南女子的一颗颗芳心。

看着儿子越长大越是到处散发着魅力,老母亲的心不禁又是一揪一揪的,这该死的颜值会不会挡到她未来儿媳妇的来路,毕竟这江南的女子虽小意温柔,可对待择夫一事也是如狼似虎的狰狞可怖。

“堂儿这哥哥当得不错,知道给妹妹送礼物了。”白乐氏接过白玉手中的妆匣,端放在桌前,随即又看了看他的脸庞。

“堂儿啊,万事万物皆是物极必反。好看的容貌虽然令人赏心悦目心生欢喜,但出众的容颜也会带来许多不便,我们不妨先戴上面具示人,减免些不必要的麻烦事儿。”

白玉想了想今日与好友在酒馆的闹剧,好看的俊眉微微蹙起,思索了一番点点头以示回应。

“哈哈哈哈,找到了,夫人快看看,这些东西送与娇娇你看如何?”白忘年手里也捧着一个小木盒,看着比白玉的妆匣要小些,但白乐氏知道那可是比女儿家的首饰珍贵得多了。

“夫君,可是要全部赠予娇娇?”显然,白乐氏对于这礼并不是很赞同,话语间失去了许些温柔的江南调调。

“这是我女儿该有的,这可是她还在夫人的肚子里,我便备好的商铺,只不过现下是堂儿在打理。既然娇娇及笄了,该是给她的时候了。”白忘年嘴角上扬,摸着手里的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它,又细细地清算里面的东西。

“可,娇娇还未学中馈之事,怎好交于她胡闹。”白乐氏不是偏心白玉展堂,她是一步一步陪着白忘年从无到有的身后人,也知这生意场上的血雨腥风。 她只想自己的宝贝闺女能够平平安安,这些个事情儿能离她多远就有多远。

看着自家夫人愁眉不展的模样,白忘年多少明白她的顾虑,几十年的夫妻风风雨雨地过来了,他最是明白自个儿的夫人在担心些什么。

屋外的雪花纷纷扬扬,犹如江南女子的娇小温柔,又不失北方女子的肝胆气节,洋洋洒洒却也冰冷刺骨。

屋内的人有商有量地谈着该给远在百玄谷的白夭夭带些什么物什,送些什么心意,好让心尖儿上的娇娃娃能体会到家中的爱意。

屋顶上,一俊瘦的身体正匍匐在黑瓦上,把屋内人的对话用自己的方式记录下来,远看未能瞧见什么端倪,近处细看下,握着的炭笔的手微微泛红,哆哆嗦嗦,可怜的墨三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差事,不曾想如此难熬!

这么些年了!!!终于听到丁点有关于白夭夭的消息了!!!喜大普奔,墨三就差鼓手欢呼了,要是再没点音信,京都的主子非得剐了他泄气不可。

不知怎的,主子对这白家小姐如此执着,一次次地寻未果,由原先的伤心失落到后来的平淡冷静,又一次次地继续找。唉!可苦了他,每每重新来找之前都要受罚,快承受不起了啊。

太可怕(๑ó﹏ò๑)太地狱了,我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小小暗卫,哭唧唧。


“墨修辞,只要你愿娶我,我便让我阿爹给朝堂捐银两,附带粮食。”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裙,映衬着如玉如雪的肌肤格外娇艳,亮亮的桃花眼下,入目皆是女子娇羞地红晕。

女子背着手,葱白纤细的指尖来回缠绕着衣裙,这小动作与女子的大胆言论颇有差距。

站在女子面前的俊朗公子,白衣翩翩,紧闭双目,面对红衣美人似是充眼不视。如果没瞧见男子不悦的眉头,也许这相思树下的俊男靓女也是颇有郎情妾意之意。

“既你想要这丞相夫人之位,给你便是。不过,你可不要后悔,莫要食言。”男子话语间冷冰冰,即便是妥协也不见半分委屈,对于将娶之人也无一丝欣喜之情。

“好!不后悔!”女子傻乎乎地笑着,丝毫没有察觉男子在答应过后的不喜情绪,只当是自己多年来的痴缠终是有了回应。

墨修辞置身梦中,初看不知所云,直到瞧见那对男女的模样才知,这是他和白夭夭的前世之景。相思树下 ,作为旁观者,他真切感受到白夭夭对自己心中的欢喜。

前世总是觉得她不知礼节,粗鲁不堪,不过区区商贾之女,没有京都名门闺秀那般端庄大气,温婉尔雅。琴棋书画无一所长,言语行为大胆放肆,怎能与自己举案齐眉。

画面一转入目皆红,却不见一个喜字。新嫁娘站在大堂**,新郎官满面严肃,端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地议论,新嫁娘并非新郎官亲自迎进门来,这桩婚事如何如何的不好。

待到一切礼成,新娘子入了洞房,痴痴地守着夫君的到来。红烛燃尽,白夭夭也是枯坐一夜。待到梳妆走出房门,这墨府的奴仆皆是对她另眼相待,充耳便是贬低之意。

迎面走来一粉俏女子,是安如瑶,只见她笑意盈盈地与她显摆,那姿态端是一副斗赢了的公鸡。

“你就是强嫁了我墨哥哥的白夭夭吧,长得一副狐媚子的勾人模样,这身段就像那成了精的狐狸精,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货色!想不到吧,墨哥哥昨夜与我下棋对饮,便宿在我房中了。即便你是丞相夫人又如何,墨哥哥心里装着的人还不是我!果然是粗鄙的商人,才说了几句便面目全非了,呵!”

墨修辞记得这件事,后来他到的时候看到安如瑶倒在地上,一脸梨花带雨地模样,委屈巴巴地哭诉说是白夭夭不满新婚独守空房,对她心生怨怼。当时他确实在安如瑶房中对弈,不过是与娘在下棋,想来是她错怪安如瑶还伤了她,为此还重重责罚了白夭夭。

呵呵,原来竟是这样!

环顾四周,画面又变了。墨修辞摸索着向前走去,这场景他极为的熟悉——流光寺的后山。

听到前方的吵闹声,墨修辞加快了步伐。

四个黑衣人,有三个一手把着大刀横在三个女人的脖颈处,一手扣着女人的手腕。那是,白夭夭,安如瑶和他娘!

“这京都有钱人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个个貌美如花,身段可人~”为首的黑衣人说话流里流气,眼神里尽是淫欲,一一瞟过这三个衣着靓丽的美人。一双厚重粗大的手捏着安如瑶的下巴,靠近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气,“虽庸脂俗粉了些,不过还是个处子,妙!”

“我…我长得没白夭夭好看,你…你…你去找她!我可是东临国墨丞相的心上人!动了我,你…你…你们会后悔的!”安如瑶害怕地大声叫嚷,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失去清白之身。

墨修辞想要去解救白夭夭和娘,可是尝试了无数遍,都不能触摸到她们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呵呵呵,真有意思。我还从未听说这铁腕手段的墨修辞会有心上人,不过他让我家破人亡,我又怎好让他家和美满!!!” ,为首的男子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三把略微有些长的匕首,丢到地上。“说吧,你们谁先到阎王爷那里报到。”

白夭夭和墨韩氏不卑不亢地站着,只是白夭夭的眼里已不复从前那般明亮,从前她就似是一团**的火,如今却像是一汪死水,毫无波澜。

“我…我…我刚刚是…是胡说的!我…我是江南知府的小姐,与…与墨丞相…不相…熟。你…你们若是要复仇…,就…就杀了她们!那个年轻的妇人是…是他的…夫人,另一个是…是他的母亲!你你们别杀我!呜呜呜呜……”。安如瑶一个闺阁小姐,即便是使些腌臜手段也只是下令者,这样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真真是吓破了胆。

“呵呵…这样吧,你们三个人,一人一个匕首,只要有一个死了,剩下的两个就能活,若是都活着,那么三个人,一起死!”


为首的男人说完,那三个大汉便松了手,猛推了一下三个女人。

“怎么,一动不动的是想一起赴死?!!!!”

安如瑶哆哆嗦嗦地蹲下身子,捡起一把匕首,双手紧握匕首,匕首也跟哆嗦起来。

黑衣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又踢了一脚,白夭夭与墨韩氏猛地跪倒在地上。

“夭夭,我们先试试,拖着会儿,修儿一会儿就来救咱们,别怕,婆婆护着你。”

墨修辞看着娘默默捡起两把匕首,将其中一把塞在白夭夭手中,帮她一点点握好匕首的同时,偷偷地与她咬耳朵。

为首的男人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大刀一挥,砍下白夭夭的一片衣角,怒斥着“别想墨修辞会过来了!他找不到这里来的!你们再磨蹭全部杀了!丢下这往生崖喂野兽!”

三人站立,只见安如瑶哆哆嗦嗦向白夭夭和墨韩氏靠近,墨韩氏虽然保养得很好,体态年轻但到底年龄在那。本想安如瑶平日里与自己相交不错,也待她不薄,多少不会真下手,便不把她放在心上,护着白夭夭看向安如瑶。

岂料,“姨…姨母,对不住了!瑶瑶为了活命只能牺牲您了,您死后,我会好好照顾墨哥哥的!”安如瑶紧咬牙关,猛地一冲,正中墨韩氏的心房处,匕首脱离肉身,鲜血如泉滚滚涌出。

白夭夭被这一幕吓呆了,只能傻傻地扶着倒在地上的婆母,眼里抖落出串串晶莹的泪花,脑中只记得婆母交代她的话——修儿从小心性成熟,事事精明,却不通情之一事,但看得出来他是心悦你的,还托你替我好好照顾我儿。

而一旁的安如瑶,看着面前的两人,丢掉手中染血的匕首,粗粗地喘着气。男人一脸邪笑的轻呵声传来,“没想到,看着温柔小意的娇娇小姐,动起手来还挺果断的嘛,老子喜欢!”

墨修辞前世便知事情的真相,这事还是在白夭夭死后不久,祁连小世子将消息告诉他的,连带着后来安如瑶是如何勾结幕后的那个人,一一告知。如今,看到这场景,他只想把安如瑶再狠狠地折磨个透!!

再抬眼时,只见周围的人和地点又变了。他看到白夭夭躺在一张破旧简陋的榻上,笑着对无空小和尚说 “若有来生,我愿斩断这千丝万缕的情根,咳咳…与他生生世世…形同陌路,男婚女嫁,咳咳…各自安好。”

那笑就像是解脱了一般,美丽绚烂,却短暂刺眼。墨修辞上一世没能见到白夭夭最后一面,在梦里见了才知,那许愿远比听到的令人心如刀绞!

梦里的场景杂乱无章,有的是白夭夭未出嫁前对自己的种种痴缠,叫他眷恋,有的是白夭夭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体贴,有的是为他撑伞为他加衣的柔情,有的是病了为他枯坐死守在床前的深情,有的是为他随口一句便尽心尽力的可人。

但,种种这些,自己的面庞在最后竟然变成了另一个男人!而白夭夭娇媚地窝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与他死生契阔,山盟海誓!!自己想要挽留!想要阻止!却换来她冷漠的眉眼,决绝的回答,“男婚女嫁,各生欢喜,还望丞相大人莫要为难!”

墨修辞猛地睁开了眼睛,粗重地喘息着,环顾四周,确定这是一场梦后,缓缓地坐起。起身点了灯,坐在书桌前自顾自地小酌起来,桌上摆开一副红衣美人的画像,仔细看来娇媚的可人就是远在百玄谷中的白夭夭!


东临国奉行三公九卿制度,故而墨修辞作为掌权的丞相与其他二位,与掌管军事的太尉宁泽涛,皇上的秘书御史大夫吴起并坐在一排,席位仅次与上座的奉顺帝。

墨修辞独坐在席位一侧,一身白衣艳艳 ,饶是宫殿富丽堂皇,也能一眼看到此佳俊的少年郎。

殿内红衣翩翩的舞姬,姿态婀娜妖娆,瞧见上位的个个掌权者,皆是脸红心跳,一双媚眼生怕勾不到后半生的依托,明晃晃地柔情似水暗送秋波。

可惜,奉顺帝此时此刻没往舞姬身上想,劳心劳力这么些年,坐在这金灿灿的皇位,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继任过往。

他原是洒脱自在的逍遥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坐上皇位。儿时与墨修辞相交甚好,在墨修辞被迫江南藏身时,明说游山玩水,暗地里偷摸搜寻墨修辞的踪迹。

不曾想,几位兄长不争气,把自己都斗嗝屁了,他为了明哲保身即便听到京都父兄之间的斗争,也选择在外不归。

再言,父皇子女众多,而自己的母妃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家族势力背景的普通秀女,故而对父皇来说,年老色衰以后便不再眷恋深情。而他,也因为父皇对母妃的态度饱受欺凌,从最初的以为学业有所成就能换来父皇的夸赞,没曾想父皇对他只是简单的回应,而那些所谓的皇兄也会在他出尽风头后对他拳打脚踢…

一次偶然,墨修辞对自己伸出了援手,起初还会忌惮他是否是另有图谋,到后来才渐渐明白,他如此优秀又怎会对自己有谋。

墨修辞从来不在意他人的言论与威逼,一直在帮助他,母妃曾说,在落魄时的朋友才是挚友,而墨修辞是个有大能的人,只有跟着他才能在复杂的皇宫中生存下去!

后来,跟着墨修辞,他也慢慢学会隐藏自己,温顺的外表让皇兄们放下对他的忌惮,而父皇对他的疏离与责备,他也充耳不闻,扮猪吃老虎跟着墨修辞走肯定不会有错!

父皇到底是一位父亲,许是年纪大了,看到兄弟之间的手足相残,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往日觉着不争气的儿子,反倒是最后的依托,还记得那天夜里,父皇急召墨修辞进宫,交代了一番,便跑出皇宫不知哪旮瘩去了,留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给自己。

只记得,墨修辞从宫中直奔逍遥府时,所说的那番话“先皇退位让贤,新皇由十四皇子凌云彻继任,微臣墨修辞必会谨听圣言,辅助新皇开创太平盛世!”

意难平!!父皇在离开皇宫前与他见了一面,言称往日的忽视与责备皆是为了保护他,他没有强大的母族势力,是继任大统的最佳选择。同时,也是最容易被皇兄们干掉的目标,而父皇的一切作为皆是为了保护与培养自己……

上位的奉顺帝撑着脑袋,温和的双眼微微眯着,看似在欣赏殿下的曼妙舞姿,实则内心深处时常缅怀放不下的曾经,以及进宫面见先皇时,看到的那张沧桑颓败的老人家的面庞。

墨修辞看着红衣翻舞,偶尔也会饮上一杯佳酿。眼中的波涛时沉时浮,想到昨夜未完的梦境。

当时他赶到往生崖时,母亲已经没了气息瘫软在白夭夭的怀里。安如瑶污蔑母亲的死是白夭夭一手造成的,想着往日里白夭夭不同常人的举动与想法,相比于自小一起长大的安如瑶,墨修辞的选择偏向了安如瑶的言辞。

他记得,他控诉白夭夭缘由的时候,她心如死灰的眼眸,当时的自己莫名觉得心慌阵阵,原以为是母亲的仙逝的缘故。却不知道,母亲曾经耳提面命说过的话,在那一刻成真了——有的人一旦错过了就无法挽回。

墨修辞又抿了一口酒,眼波流转,让他想起前世朝堂上,凤来国的三王爷欲强嫁自己,白夭夭与她比舞一较高下的场景。也是红衣翻飞,精细的舞裙绣着金丝的花纹,若隐若现的赛雪玉肌随着舞姿的摆动,勾得在场的宾客皆是目不转睛,就连女子也是一脸娇羞。亮闪闪的桃花眼似是会说话的妖精一般,欲语还休荡人心弦。

腰肢娇软,盈盈一握,乌黑的秀发就像是充满了音律,跟着主人的动作激荡起伏。眉间一朵红莲,娇媚万分,轻薄的红面纱一落,娇憨可人,配上万种风情的舞蹈又纯又媚,直挠人心。

比起如今殿下的庸脂俗粉,罢了,也没什么可比性。

当初自己也是沦陷了吧,所以才如此别扭地与她争执,嫌弃她不知廉耻,舞姿过于放荡,嫉恨那些欣赏过她的美的人。

未尝情滋味,不知其中的酸甜苦辣,当初的自己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什么风度翩翩的京都第一公子,触及情之一字,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莽撞之人。

若非是爱我,又怎会有比舞一事,今生不知还能否得此情深?

前生为再续情缘,疯魔般搜寻一切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能接受!

只是无空那个小和尚说过,重生再来,未必事事如旧,毕竟一环错开,万事皆变。如今看来,变量就是白夭夭本人,当年十六岁遇到她时,白府已然迁居京都。

可现在,白府仍旧安于江南,夭夭也不知去向。若是…她也重生再来…那我…我该…唉。

墨修辞越是深思越是慌张,手中的酒杯被他紧紧捏住,只怕力道再大些便粉身碎骨了。怪只怪前生未过多注意夭夭的事情,如今想要找到她都无从下手。呵,有时候太过聪明了未必就是好事,思虑通透才觉得自己希望渺茫。

一旁的御史大夫吴起,似是察觉了墨修辞的不妥之处,握起酒杯敬宁太尉的同时又偷偷观察了一番,微微扬起嘴角,嘴里说着与人客套的话,但眼睛却像是偷腥了的猫,意味深长…


墨修辞堪堪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便有一位年轻的公公凑到他的跟前,轻声细语道“墨大人,皇上在偏殿等着您。”

墨修辞抬手饮尽最后一口酒,微微看向上座,已然不见皇帝的身影,放下酒杯,便朝殿外走去。

偏殿

“臣墨修辞,拜见皇上。”墨修辞入了偏殿,看到一身明黄的背影,上前行了礼。

“阿墨,你可算来了,呜呜呜呜呜…”凌云彻看到墨修辞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羞没臊,瞧见墨修辞与他有段距离,不管不顾地要扑到他怀里一番撒泼,与殿前威严正经儿的模样南辕北辙。

墨修辞嫌弃地撇了一眼凌云彻,在凌云彻离他两步的距离闪到一旁,顺势拍了拍自己的袖口,淡漠地开口,“皇上有何难事,直说便是,何故如此。”

哼!阿墨这冷漠的性子,以后一定没有媳妇儿!!!一点情调都没有,气死朕了(▼皿▼#)

“咳,阿墨啊。朕…朕想做点生意,咳咳咳…”(o・・o)/

墨修辞眼观鼻,任凭凌云彻在一旁斟酌焦急,对于这位儿时的好友,如今他的上司,他最是清楚不过。

虽说从前为了在皇宫中生存下去,而选择避其锋芒,但这逍遥王逍遥逍遥就爱上了挣钱的快乐。没办法,先皇除了多情以外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对于赋税那是相当体恤百姓的,这可就苦了宫里头的娘娘小王爷与公主们。

在外立府邸后,凌云彻就开始搞起了生意场上的事儿,偏偏他做生意不赚也不亏,没啥长进,除了忙一点,啥好处都没有捞到…如今当了皇上,居然还一门心思想要搞银子。

“这个,阿墨啊。国库也没多少积蓄,这…万一要是遇到个天灾人祸的,你说朕要到哪儿去筹银呐,那些个老臣就不必指望了,自登基以来朕就让他们想办法,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再者说,若是他们能有解决之法,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穷了…”

墨修辞对于凌云彻来说,不止是父皇留给自己的重臣,母妃眼中的大能之人,更是自己的良师益友,生死之交!未登基前,他以为墨修辞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再重聚时,才渐渐发现他也有杀伐果断的一面。

瞧他的模样,明明就是一副只读圣贤书的俊雅才子,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儒雅儿郎的武功不低,也幸得他生死相护,不若自己很难在夺嫡之争中活下来!如今,这些个难事就丢给他去想吧,朕得享受一下当皇帝的快乐了嘿嘿୧( ⁼̴̶̤̀ω⁼̴̶̤́ )૭

墨修辞搓了搓自己的指尖,想起自己前世娶夭夭的缘由,就是缺银。按照如此轨迹,这次的缺银应当是来年南方洪涝成灾,国库无银两赈灾,难以安抚难民。可银子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要想彻底解决,还得需要治灾减洪。

但…这治洪涝的法子……

“皇上,银子的事儿臣会替您解忧,至于皇上想做生意,还是日后再议吧。”墨修辞谈及正事,一脸冷清肃穆,便是凌云彻想要嬉皮笑脸也会忍不住正儿八经起来。

既然墨修辞说日后再议,那就日后再议吧,有个人替朕分担事务,总比自己干来得轻松。唉,上赶的皇帝,有谁懂得朕的心酸。

“皇上,既然先皇传位于您,还望陛下收收心,莫要想着溜出皇宫游山玩水。要知道,弱肉强食,如若您不是当朝天子,太后娘娘您也是护不住的,四王爷流落在外生死不明,他的党羽未必就此放弃。”,墨修辞说完,行了礼便退出偏殿,出了皇宫。

皇宫,皇帝,呵。于朕而言,不过是个镶着金银的牢笼罢了。曾经以为这是家,可后宫嫔妃的阴险手段,父皇顾忌的帝王威仪,手足相残的明争暗斗,早已磨灭了朕想要为之争取的心思,只想守着母妃与一方天地安静度日,可是,造化弄人啊…

马车内,墨修辞许是昨夜未能好眠,许是内宴上贪了杯,有些微微地醉意。正斜靠在车壁小憩,双手交叉握于膝盖处。夜已深,街道上早已没了行人,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此时,墨修辞耳朵动了动,突然睁开了眼。

“保护大人!有刺客!”马车外的护卫厉声叱喝,所有人都紧张防备四周。

霎那间,寂静的街道传来阵阵兵器相撞的叮当声响,利刃划破衣裳的破碎声,刀口没入肉体的闷哼声,交相彼伏。

到底是东临国举足轻重的丞相大人,眼见着护卫的节节败退,隐在暗处的侍卫两两跳出,把暗杀的刺客打压下去。

嗖!一支尖头利箭在混乱打斗中穿过,直入车马厢内。

墨修辞在箭头欲入之时,迅速摆动身姿,巧妙躲过一劫暗箭。只不过,手臂处白色的衣衫划破了一道口子,微微有些黑色的印子。

而在打斗中的黑衣人看到箭的那一刻,犹如得到某种讯号,纷纷撤退,死伤的同伴被无情地抛弃,留下当作他们撤退的肉盾。

一只素手微微划开门帘,探出半张脸颊,待看过躺在地上死伤的刺客,便又回到车厢内。

侍卫追着余下三两的黑衣人,来到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旁,马车边上赫然写着吴字。

“拜见御史大人,丞相大人今夜遇刺,我等追击刺客来到此处,不知大人可有瞧见刺客行踪。”侍卫对着马车行礼,拱手等待马车上的人。

“咳,老夫今夜才从皇宫出来,未看到什么刺客,不如你等朝那边的巷子去看看,这明晃晃地街道怎好藏身。”语气充斥着许些不耐烦,一股浓重的酒气从小小的窗户处往外冒。

侍卫听罢,相视顿了顿,来不及起身便又听到一身哈欠,紧着车窗的帘子翻起,酒气更为浓烈,“怎么,尔等莫不是以为老夫会藏匿刺客于马车上!还不快快离去,更深露重的老人家可熬不起这漫漫长夜!”

“卑职不敢,还望御史大人恕罪!”说完便朝着方才说的巷子追去。

马车内,三三两两歪倒的酒壶口,蜿蜒流出一道道细小的酒渠,而自称老夫的吴起面前喝空了一壶子,衣衫上还留着酒疵,不难看出喝酒时的急切与匆忙。

对面歪坐着一位阴柔的男子,一身黑衣,眼露凶光。

“四王爷,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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