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上的乌托邦

方星河,一念知仙《星河上的乌托邦》讲的是大厦倾倒的那一刻，无人可以幸免阴暗在太阳下滋生，人类维护着仅存的底线一座座钢铁之城拔地而起，人们戴上面具，演绎着底线后的乌托邦当城市被阴暗和恶意占据，善良与真理将会隐藏，但只要有一束光照进来，那些微弱似萤火的善与理就会聚沙成海，成为无可匹敌的希望之火！人类缺少的不是善，而是一位先驱有一天，黑暗中悄然开出一朵洁白的花，她象征着希望和理智，并用希冀的目光打量着你“年轻的驱魔人，你愿成为第一位献身者吗？”

精彩节选

夜，乌云浓密，透不出半点月光。

街边的路灯闪烁，勾勒出迷离的色彩，那无法被光明照亮的阴影处，隐约传来阵阵低语，似孩童的哭泣，又似精神病人的呢喃。

整个城市静谧无声，没有行人，没有轿车，就连一些流浪猫流浪狗都看不见。

若是让你站在这座城市里，会十分荒诞地觉得，她死了。

一个死了的城市，怎么会有生命？

寂寥的沙沙声爬满墙壁，幽影下的狰狞同化熟睡中的人。

无数的不详和诡异聚集在一起，仿佛绘制了一头可怕的怪物。

任谁站在这头怪物面前，都得被无情的吞噬。

这漆黑的夜，如一张深渊凝聚的画轴，一切都变得颓废沮丧。但在下一刻，神明的手拂过，画轴展开，一抹微弱的亮光从深渊中走来。

那清脆的脚步声，每次踏下，似乎都能在黑暗里留下浅蓝色的波涛。

阴影处，那些低语忽然变得沉重且沙哑，就像**扰了信号的老旧留声机。

脚步停止，在阴影身边的路灯忽然亮起，一位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的少年站在灯光下。他的体型偏瘦，看上去很年轻，似乎只有二十三四岁。脚下的马靴反射出金属的光泽，灰褐色的风衣上别着一枚黑金色的刀与剑徽章。

俊朗少年望了望黑暗深处，这时候你会发现，少年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抹沧澜在奔涌，像是怒击礁石的海浪，又像是冷冽冰寒的剑气。

只要看一眼，你就会被迷住，被惊艳。

“还给我……杀了你……还我们血汗钱……吼！”沙哑地嘶吼在黑暗中传出，带着无边无际的怨恨和恶意，这些仿佛化为了实质，下一刻填满了整个黑暗。

路灯灯光闪烁起来，反衬出少年沧澜的目光。他抬起手，一道黄色的符箓，被他从怀里中抽了出来。

“这是我新创……嗯……模仿的紫雷符，先请你尝尝，记得到了下面给个好评。”

说罢，少年一甩手，紫雷符飞出，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直上天空，很快，乌云中跳起紫色的闪电，就像被星火点燃的草原，一瞬间，这片区域，雷电属性大涨，乌云中猛地降下一道霹雳！

轰隆！

天罚如期而至，那些呓语变得琐碎，最后化作了狂吼。

可是在天威面前，邪祟终究只能伏诛。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黑暗里，一头体型巨大的黑影胡乱挥舞，隐约间，能看到粗壮且毛茸茸的手臂砸烂房屋，又有黑色触手横扫天际，想要捅破那层紫雷乌云。

“徒劳，这符老子可是画了很久的，被你们这么简单就破了，我连吃三台电脑。”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老天听到了少年的话，又或是冥冥之中有人想看他吃电脑，天空的紫雷，忽然弱了几分，再这样下去，雷云很快就会消失。

“……这么不给面子？！”少年大骂，果然半成品没那么稳定，他揉了揉眉，心念微动，少年沧澜的眸子忽然发出了蓝色光辉。

轰隆！

欲要散去的乌云再次密集，仿佛将死的人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紫雷被增幅，变得粗壮且沉重，空气中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电光。

下一刻，数百上千的紫雷横空落下！

天地都亮了，照出了怪物原本的面貌。

那是一头长着十几颗人头的拼凑怪物，估计有二十几米高，它的下半身完全是黑色的流体，已经覆盖了几十栋房子，上半身是粗壮的巨猿手臂和触手，外加密密麻麻的眼珠，看上去着实有些恶心。

不过现在，这头怪物身上，已经被紫雷打的千疮百孔，鲜血横流。

少年见了怪物的样子后吐槽：“你真特么的丑！是我见过的魔怪里最丑的一个，嗯，没有之一！”

这句话似乎被拼凑怪物给听到了，它发出惊天的怒吼，下身的流体全面收缩，涌向少年。

轰隆！

一条宛若象腿粗的紫雷落下，贯穿了怪物的头顶，瞬间十几颗头颅化作了蒸汽，而那怪物，也被这一击穿成了两半。

少年眼中发光，那些喷来的血液都被阻挡在灯光之外，就连那些流体，一靠近灯光，就被烧得嗤嗤作响。

这一瞬间，少年似乎与世隔绝，外界的一切都进不得他身。

“收工！”

少年看着怪物化作火花消散，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插兜，迈步走进黑暗……

片刻后，一抹月光拨开乌云，圆月挂在了天空。也就在这一刻，城市似乎又活了过来，黑暗的街道被路灯照亮，路上出现了晚归的行人，霓虹闪烁在城市的**，喧嚣又成为了主旋律。

……

……

夜晚很快过去。

第二天，城外一座由钢铁铸造的高楼里，一声怒吼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方星河！！！”

悠闲的职员们听到这声怒吼，顿时打了个激灵，那些慢悠悠的打卡人快速按下手指，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假装很忙。

而在角落里双腿搭在办公桌上的少年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丝无奈。他身边的小胖丫凑了过来，低声道：“你昨晚事情搞大发了，听说司里收到了不少投诉，老秃不会放过你的。”

她叫唐可可，是驱魔队里的辅助员，超能是【女神的咏唱调】，俗称奶妈。

“怕个鸟，老秃这人没格局，我可是帮他除掉了一头怒风级的魔怪，破坏了点建筑物算什么？”方星河有些不忿，“要是让给怒风级的魔怪肆虐开来，少说要死千把人。”

他作为上辈子的文明人，怎么可能看着几千人横死？就算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已经度过了二十四年，但内心的道德底线还是没变。

想当初自己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是正儿八经的祖国花骨朵，社会主义接班人，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公务员，花了四年成为了村里的书记……

从此，他的生活就是整天捧着茶杯晃膀子，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可能是觉得日子太无聊，在百年一遇的流星群下，他许愿，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激情四射，家庭美满的人生。

第二天，他去丈量一家要拆迁的老房子，没想到摇摇欲坠的房子忽然塌了，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刚从襁褓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方星河终于感动了一把，自己这一世终于迎来了家庭幸福，父母健在，这才高兴了七年，他就……又成了孤儿。

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居然还是！

他妈的，穿越名额就剩孤儿了是吗？！

这穿越机制肯定有点毛病！

穿越带来的后遗症很多，至少心里一些文明人的道德底线方星河依旧坚守着。

对于前世那种波澜不惊的生活，这一世的日子，也算得上波涛起伏，这给了方星河小许的安慰。

至于孤儿这个身份……

嘛，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有遗憾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呐。

值得一提的是，方星河这一世的样貌比上辈子不知道好出多少倍。而且眼里藏着的沧澜给了他一种深邃的目光，让他的气质有些独特。

说起这个世界，跟方星河认知中的文明社会有些差异，如果按照时间线来算，这里算是1200年后的地球。

这里的文明差别很大，富有的大城市悬浮楼林立，各种炫酷的航行器交织在大楼之间，在这里，你会体验到什么是未来，什么是科技的力量。

而贫穷的远方，跟1200年前别无二致，甚至更加脏乱和原始，配上廉价的霓虹灯光，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朋克风。

方星河待的地方，就是极为偏僻的风鱼城。

走进这座城，让方星河找到了前世的感觉。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猖獗的魔怪了吧。

看到方星河回忆出神的样子，唐可可无奈耸了耸肩，他知道方星河的性子，索性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半分钟，一个光头大汉摔门冲了出来，他有一米九五高，浑身肌肉虬实，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走路时身后都能刮起一阵狂风。

整间办公室里的人都悄悄探出脑袋。

“一大早来就能看个热闹，不枉我早起啊。”

“是啊，你说星河昨晚干啥了？司里不是放了他十天假吗？这才第二天，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懂个啥，昨晚一头怒风级的魔怪出现在风鱼城，如果不是星河啊，草坝区的人估计得死不少。”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秃瓢大汉扫了一眼众人，喝道：“闭嘴！一大早没事干是吧？没事干就去训练室！先来个一百组杠铃！”

“我擦，老秃今天吃错药了？”一个少年嘀咕，没想到老秃脸色一黑，吼道：“张烨！你给老子做两百组深蹲！就现在，在这里，立刻，马上！”

张烨脸一绿，迫于老秃的压力，他只能双手放在脑袋后，开始深蹲。

“还有你们！都给我起来，做深蹲！我说停就停！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没有精神，驱魔司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老秃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不只是因为昨晚方星河搞出的动静，还有昨天的相亲失利，这才是主要原因。

来到方星河办公桌前，看着后者玩世不恭的样子，老秃气得嘴都歪了，他把办公桌拍得啪啪响，吼道，“你给老子起来！不知道领导来了要端正姿态吗？！”

方星河无奈站起，但样子还是松松垮垮的。

“你他娘的昨晚去哪儿了？！”

“在家睡觉啊，还能去哪儿？”

老秃眼睛一瞪，骂道：“你放屁！昨天你把草坝区给炸了！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乱子吗？！”

“那里有魔怪啊，我身为驱魔司的驱魔人，难道不该出手？”方星河摊手，一脸理所当然，驱魔人不驱魔还算什么驱魔人。

老秃被问得噎住了，为了保持一个领导的架子，他沉声道：“该！那也不是这样出的，报备了吗？领行动令了吗？还有你出手的时候不能小点动静？！草坝区房屋损毁了一百多户，道路更是惨不忍睹！老子半夜三点被阮秋雨那娘们儿骂得狗血淋头！”

方星河深知自己理亏，赶紧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再晚点去，草坝区就要被魔怪同化了。”

“你就可劲儿赖！”老秃揉着眉，道：“因为这件事，草坝区三百多人的精神都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投诉电话都快把前台部给打爆了！这次的损失从你工资里扣！别想让我给你背黑锅！”

“精神永损比同化好吧？这投诉的人也没点脑子，当时我不过去，他们的亲人可就要变成鬼了，到那时……啧啧，那可真是盖了帽儿了，别说草坝区，隔壁的瑶池区都得遭殃。”方星河嘴里啪啪说个不停，老秃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打住！”

老秃一把捏住方星河的嘴，满脸凶狠地凑到他面前，道：“你这次出手，是违反纪律，记过一次，刀剑徽章暂时交给我保管，你给我回家休息一个月！”

“卧槽！”方星河一惊，跳脚道：“说好十天的！你个老秃子不讲信用！”

“你特么说谁是老秃子！”老秃也气得跳脚，骂道：“小王八蛋我告诉你，我这是练功导致的间接性脱发！马上就长回来！还有你特么别跟我扯犊子，徽章拿来！”

方星河将胸口的徽章扯下拍在桌上，道：“我还不要呢！再会！这一个月老子要去旅游，谁都别来找我！”

走到门口，方星河回头，贱笑道：“除非老秃长头发了。”

“你个小王八蛋！老子打死你算了！”老秃怒不可遏，气得捏拳冲了上来，方星河怪叫一声，咻的一下消失在众人视野。

走了半路的老秃停下脚步，看着手中的刀剑徽章，叹了口气。

张烨这时凑了过来，问道：“老……老大，真让星河休息一个月啊？”

老秃没好气地转过头，道：“不然能怎么办？先让他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监察部的人来查，小王八蛋没好果子吃。”

“方哥上头不是有人吗？怎么还怕监察部？”

“你以为驱魔司是他家开的啊？要不是小王八蛋上头有人，上个月他就被开除了！”

那人被噎住，转而骂道：“妈的监察部那些土狗，把我惹急了弄死他们！”

老秃骂道：“弄死监察部？你想驱魔司内部开战？虽然我们不怕，但我们好歹也是吃的公家饭，别闹矛盾了，下午监察部来查的时候，都给我忍着点，不然别怪老子无情！”

“老大，有点憋屈啊。”有人哀叹道。

“是啊，堂堂异能者，古武师居然被普通人管着，真他娘的……”

老秃也有些烦躁，身居高位的他，想的比这些人都要多，考虑的因素也多，不能意气用事。

“好了都别吵了！如果还想小王八蛋回来，就都忍着点！”

大伙儿沉默，纷纷忙手中的事情，只是气氛有些压抑。

……

下午一点。

方星河来到商城，逛了一圈超市的他最终还是买了两箱子泡面和几桶果汁，这一个月，他要当个肥宅，什么事儿都不管。

他居住的地方是郊外的一栋未拆迁完的老旧小区，偌大的小区，就剩下一栋三层高的断壁楼。

当年这里搞开发，原本是要兴起一座商场的，可惜在拆迁过程中，拆迁队克扣工人薪水，导致无数民工的血汗付诸东流，有的甚至等着钱救命，可拆迁队就是不给，所以愤怒和绝望让魔种有机可乘，把这里化作了人间地狱。

驱魔司消灭魔怪后，这地方就无人敢来了，就连附近的一些居民也都搬走。

方星河在驱魔司工作薪水很高，一个月加上外出补贴，到手能有十万左右。但他没有选择买别墅，而是将这片区域给买了下来，周围十里，就仅剩这一栋孤零零的老房子。

胆子小的人别说住一晚，能走进这栋老房子就算胆儿大的。

曾经方星河也邀请同事来家里玩，大家都吐槽过这栋房子，还有这渺无人烟的地区。方星河觉得这里很好，不仅清静，而且修炼时也不怕打扰到别人。

打开电视，原本方星河想看会儿肥宅番，没想到映入眼前是一位穿着制服的新闻播报员

“昨日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草坝区发生一起怒风级魔怪事件，造成恶劣……”

啪。

方星河关掉电视，嘀咕了一句无聊，还不如去画符。

他七岁……嗯，也就是他父母死的那年，他觉醒了超能，他的超能名为【沧与澜】，“沧”是一把万物皆可斩的剑，“澜”是能量增幅。

【沧与澜】的增长条件是，只要受到刺激，精神就会往上涨，导致他现在都很少大惊小怪了，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瞬的气势。

刚觉醒超能的时候他眼里的沧澜还不够明显，随着年龄增长，他的眼睛也发生了变化，只要集中精神，双眼就会发出异象。

在超能无法上涨后，他又走上古炼气士的路子，现在也被称为古武，跟超能者不同，古武师谁都能练，但能练出名堂的，寥寥无几，这需要靠天赋和毅力，二者缺一不可。

有毅力没天赋，一辈子也就止步于炼体境，有天赋没毅力，固然会有成就，但十分有限。

方星河，就是一个有天赋有毅力的人，他在炼体境经历的痛苦，要比寻常人多上十倍！而他的精神力，因为拥有特殊超能的缘故，要比寻常人强大很多，甚至比一些老练的古武师都要强！可能是精神力过于强大，他对精神要求比较高的符箓充满了兴趣。

符箓一直是古武师中较为特殊的神通，不是谁都能绘制，也不是谁都能激活并使用，他消耗的精神比打一场战斗都要多。

但毋庸置疑的是，符箓的威力，无比的强大，几乎接近于天威，因为符箓本身，就是‘借势’！

方星河在驱魔司驱魔队里，战斗力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就连队长张龙虎（老秃）都要强，可惜，方星河的破坏力太过惊人，无法很好地掌握，所以不是危急时刻，驱魔队不会让方星河出手。

看着队员一个个出门执行任务，自己却只能窝在办公室看唐可可分析魔怪的资料，他心里那个燥热啊……当即就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好，你们不让我执行任务是吧？老子自己去！

这不，上个月，方星河成功消灭两头怒风级的魔怪，救了上千人，结果是好的，可是他在行动的过程中，不慎毁了大半个街区，上千人精神永损……

上头把张龙虎骂了个狗血淋头，罚了一个月的薪水，而当事人却跟没事一样上班下班。张龙虎一气之下，让他方星河回家休息十天，还没一天，方星河又搞出了幺蛾子。

这下监察部炸锅了，准备下午好好整治一番纪律。

谁知道，方星河扔下刀剑徽章跑路了……

……

……

“叮叮叮，您儿子给您来电话了，叮叮叮……”

正在绘制符箓的方星河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备注是‘四姑姑’，方星河当即将手机放到远处，点了接通。

“方星河！”电话里头响起一声暴躁的怒吼，比张龙虎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没开免提，方星河都能清楚听到四姑姑的愤怒。

“你还好意思接我电话？！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方星河挠了挠头，嘀咕道，我也不想接的……

“你说什么？！”

“哈哈……姑姑你说啥啊？我怎么听不懂？”

“看新闻了没？风鱼城草坝区遭到不明怪物袭击，三十七幢房屋被毁，三百多人精神永损！”

“您是说这个啊，没事。”

“没事？！你们司里都打电话来了！问我这个监护人怎么当的，我丢人啊！你知道被曾经的情敌喷是什么感受吗？我都恨不得撕了她的嘴！”电话里的四姑姑宛如暴怒的狮子，一张狮吼功震得手机都在乱颤。

方星河赶紧赔笑，道：“姑姑您消消气，消消气，那个老女人嘴就是碎，您别当回事啊，当初要不是她耍了无耻手段，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今儿她能这么神气吗？”

“无耻！简直无耻！当初都说了公平竞争，她却破坏了规则，最后还嘲笑我魅力不行！”

“四姑姑的魅力举世无双！这个我知道，当初追你的人能从**城排到巴黎城！她算什么东西！”为了度过这次批评，方星河豁出去了，话说巴黎那哥们儿，能给我带一瓶红酒吗……

听到这话的四姑姑语气稍微好了一点。

“唉……星河啊，你爸妈死得早，我这辈子也没准备嫁人，我是把你当亲儿子对待的，所以我就是你的亲妈，亲妈的话，你听不听？”

方星河面露警惕，四姑姑的话锋转得有些快……这不是个好预兆。

“这要看是什么话了……”

“这周末你回家，姑姑想你了。”

方星河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强笑着道：“姑姑你就说啥事吧，我这周可能会很忙……”

“你忙个鬼！你被休假一个月的事儿我不知道是吧？！甭跟我废话！好话你听不进去，老娘就不跟拐弯抹角的了！”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星河就有深刻体会。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周我帮你相了个姑娘，家里是做军火生意的，是个大军阀，有钱程度不用我多说了吧？家庭条件好，姑娘人也漂亮，个子也高，性格也不错，很明事理，我已经约了人家这周六来家里吃晚饭，你别给我整幺蛾子！”

方星河脸一绿，果然！四姑姑只要语气柔下来，就没个好事！

“姑姑，我不想……”

“不！你想！”

嘟嘟嘟……

“喂？喂？！姑姑！我擦！”方星河拿起手机回拨过去，没想到手机号居然被拉黑了……这……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我才二十四岁啊！居然也要相亲？

这个世界……还有王法吗？！

方星河沉默，好吧，还真没有王法，在大厦倾倒的那一刻，世界早就变样了，武力，有时候能决定很多事情。

因为有了所谓的魔怪，当黑夜降临的时候，也是人心最为脆弱的时候，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会在黑夜中散发。

如果负面情绪达到一个量值，那就会被魔种盯上，寄生后诞生魔怪。

所以说，魔怪是人们心中的阴暗面。

负面情绪在一定范围内可以融合交织，诞生出更强的魔怪。

俗话说，三人成狼，五人成虎。魔怪量值在3-10辐的，评为狼级，10-50辐评为虎级。再往上就是50-200辐，被评为怒风级。

到了怒风的层次，破坏力就很惊人了，动辄就是覆盖一片街区。

魔怪作为人心阴暗的集成体，他会寻找且同化覆盖区域的每一个生灵，当同化完成，人就会被阴暗面掌控，化作鬼。

吃人的鬼。

历史上，被怒风级怪物摧毁的小镇和城市足有上百之多！

就算最后消灭了魔怪，那些被阴暗覆盖，但却没有被同化的人，精神会遭受永久性创伤，轻则精神不振，重则变成植物人。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不消灭魔怪，鬼就会诞生，祸害的就是整个城市。

而消灭这些魔怪，就要靠驱魔司，狼级魔怪，驱魔司行动组就可自行解决，到了虎级以上，就需要驱魔队出手了。

方星河虽然出手暴力了点，但实话实说，他的确避免了更多的伤亡和财产损失。可有些时候，他明明可以避免，但就是不听指挥，这让1027号驱魔司的上层又爱又恨！

除了给处分，休假，还能咋地？开除不成？

1027号驱魔司若是敢开除，其他驱魔司立马就会抛出橄榄枝，并大骂1027号驱魔司的愚蠢。

行动组招人好招，驱魔队却不行，不是古武师或超能者，都没资格进，就算靠关系进了，也是去送死的份儿。

1027号驱魔司比较惨，因为成立比较晚，驱魔队加上张龙虎也就九个人，外加两名战斗辅助员，总共十一人……

虽然人少，但应付风鱼城这种一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已经够了。

为了能缓解人们心中的压抑和负面情绪，灰色产业，也就变得合法起来。

在这**能得到宣泄的时代，许多道德底线，已经薄如蝉翼。

而且为了便于管理和及时清除魔怪，世界顶级的掌权者们，成立了联盟会，将人口进行分割，小城人口不得超过两百万，大城人口不得超过一千万，超大型城市人口不得超过五千万，多了，就要强行移居到人口不多的城市或者重新建立新城。

这项举措很正确，不仅魔怪出现的频率少了，近十年来也没出现过怒风级以上的魔怪。

为了能让魔怪更少，掌权者们强制要求每个孩子都必须学习情绪管理，避免负面情绪增多从而诞生魔怪。

这么一说，掌权者们似乎都是好人？

其实不然，他们保护人类的主要原因就是利益，如果世界上就剩下他们，那再多的钱，再多的权力又有什么用？

方星河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想回家，因为一回到家，就要面前各种利益纠纷，他的家人们每天聊天最多的就是政治和金钱。

一想到这周末要回家，方星河头都大了，相亲倒是其次，关键是要应付家人们啊！

他的爸妈就是驱魔人，在一次战斗中牺牲，所以方家绝不让子女接触这一行，方星河加入驱魔司，本就受到了很多反对和嘲讽。

这次回家，估计又要遭受集体的批斗了。

一想到这里，方星河就没了绘制符箓的心情，他离开地下室，坐到沙发上怔怔出神。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武力至上的世界里，为什么还要搞勾心斗角，权力真的让人这么着迷？

若是没有压迫和欺骗，魔怪又怎么会诞生？

方星河不喜欢尔虞我诈，所以他才讨厌这个家，讨厌这一切都为了利益的家。

爸妈的死亡，这个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

当年方家挣财阀之位，没日没夜压榨采矿工人，最后因为太急迫，导致防护措施没到位，矿山塌了，死了几千人！

为了不影响财阀之争，方家秘密压下了此事，并承诺每家赔偿十万金钞，可有些人死活不要钱，就要方家公开道歉，方家被惹怒，调了一支部队进行驱逐，还把苦主给打了。

当天夜里，**城出现了天雷级魔怪！

这可比怒风级高了四个档次的怪物！几乎接近魔神层次！

方星河爸妈作为驱魔司一员，首当其冲，那一天，**城两千五百多万人口，被同化了一半！

剩下的三分之一，都被鬼怪分而食之。

最后五十几家驱魔司联手，出动了近千的古武师和超能者，才将天雷级魔怪消灭。

这一仗，方家彻底失去财阀之位，被列入财阀黑名单。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萎靡了几年的方家再次崛起，跻身世界百强富豪，并开始了新一轮的财阀之路。

“唉……”

一声叹息，方星河起身泡了杯咖啡，每当想起这件事，他的心情都会变得不好。

这时他电话响了起来，还以为是姑姑打来的，一看居然是唐可可。

“这妮子打电话给我干啥？”

接起电话，唐可可的声音传来，“星河你在哪儿呢？不会真去旅游了吧？”

“怎么可能，对一个肥宅来说，旅游是个无法实现的梦。”

“呼……那就好。”唐可可笑道，“晚上大家准备去你那儿聚餐，顺便安慰你一下。”

“我有什么好安慰的，不就是休假一个月嘛，无所谓！”方星河咬着牙，语气轻松，其实恨不得把老秃给打一顿。他知道老秃是为了他好，但就是不服。

我帮驱魔司消灭魔怪，驱魔司却要给我处分？

这就好比我把大宁当国货，大宁却把我当大佐。

“别逞能了，你什么样子我们还不知道？都一起共事三年了……张烨让我别废话，我们马上到！”

方星河看着屋子里的狼藉，一脸沉默，片刻他站起身想要收拾一下，可以一想到聚完餐还是这个鸟样，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待会儿让唐可可帮忙收拾下好了。”

下午六点，老旧小区外停了七八辆车，一群穿着驱魔制服，胸口别着刀剑徽章的男女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直奔小区二楼。

这群人要是走在街道上，就是这座城的最强男团女团。

砰！

房门被张烨踹开，众人手里拎着几大包火锅食材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方哥，让我们开始嗨皮好吗？！”一个年轻人晃着手中的袋子，一脸高兴，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这么值得庆祝。

方星河将客厅的茶几搬走，换了一张圆桌，唐可可顺手拿起遥控器，开始追剧。

“今儿买的啥好吃的？”

“墨鱼丸，羊肉卷，牛肉卷，寿司，炸串……”张烨等人从袋子里将食材拿了出来，看得方星河直流口水。

有人给电磁炉插上电，开始搞底料。

还没等坐定，就有人开始发牢骚。

“今天下午真他娘的憋屈，告诉你啊星河，要不是夜一拦着，老子早就一拳打爆那死胖子的眼镜了。”身高足有两米的汉子闷声骂道，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监察部估计又给众人小鞋穿了。

“我也想给他一脚，但我们今天踹，明天都得卷铺盖滚蛋！”年纪看上去跟方星河一般大的夜一抱怨道：“最后还特么让我们写一万字的检讨……我们又没犯错，凭什么写？”

“老子才不写！”

“写他个鬼！我上学时作业都不写，更别说检讨了。”

“写个鸟！要写让他老娘来督促我写！”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骂得热火朝天，正在追剧的两位小姑娘此刻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驱魔队是个大染缸，这两个妹子没被染到，的确毅力惊人。

其实驱魔队里都不是什么好鸟，大家都是人类当中的佼佼者，从小生活的环境本就跟普通人不一样，所以性格乖戾点很正常。

但在别人看来，这群人都是莽汉加神经病。

一个个骂人不长眼，看谁不爽就逮着骂，别说监察部，其余部门看到这些人都得翻个白眼。

方星河给众人发了烟，自己点上一根后说道：“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我这种好同志肯定要写那一万字检讨了。”

“论不要脸，我不如星河。”夜一叹了口气。

“是啊，我要是有他这脸皮，早就追到女神了。”一个长相帅气，但发型特别骚气的男人开口，他叫李游，听名字蛮文艺，但本人却是个杀马特的忠实粉丝，每年都要换个不同的发型，比如今年，就是一头大紫的爆炸头，一条刘海拉得笔直，遮住大半个脸。

夜一听到这话笑了，其余人也都笑了。

“就你这逼样他娘的能追到女人，老子以后用鼻子吸面条！”那近两米的大汉嘲讽道，他叫李八，大家都喜欢叫他老八，这人别的没毛病，就是一根筋，俗称说话不过大脑，有时候本意是好的，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了。

“别这么说，李游可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扔到人群里绝对是最瞩目的那个。”方星河也打趣道，能不瞩目么？别人都是寸头，大背头，就你特么搞个爆炸头，还是紫色，一个女人能让他近身，也是胆识过人。

“你们就嫉妒吧！”李游摸了摸自己的爆炸头，十分满意地说道。

大家坐在桌上互相打趣，气氛其乐融融，方星河看了一眼众人，问道：“老秃呢？”

张烨将羊肉卷倒进锅里，说道：“哦，被死胖子喊去训话了，估计行政部也要进行批评，反正不到七八点肯定来不了。”

方星河面露同情，道：“真可怜。”

“……”

众人无语，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可怜？不是你，老秃会被人当孙子训吗？

“你们什么眼神？”方星河不爽道，“你们难道没坑老秃？”

“坑也坑了，没你这么狠。”

唐可可舀了一勺子汤，尝了尝味道后随意道：“张队长是真的惨，好处没有，黑锅倒是背了不少。”

她身边的小萝莉也附和道：“而且还经常被扣工资，他前天相亲的约会资金还是问我借的，看样子短时间还不了了。”

众人一愣，这……属实有点惨了啊。

“但……老大的作用，不就是给我们背锅的吗？”忽然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少年开口，大家都纷纷看向他，少年局促道：“我说的不对吗？”

大家互看几眼，张烨一拍大腿，叫道：“太他妈对了！来，干了这一杯！”

“干！”

唐可可和小萝莉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无奈的笑容。

老秃遇到这群人，也算是人生巅峰了……倒霉的巅峰。

众人喝了一杯酒，夜一刚想动筷，这时方星河说道：“还是等老秃来一起吃吧，本来没觉得什么，但被胖丫这么一说，感觉挺对不起他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行吧，我看会儿新闻……诶，星河，你上电视了诶，这会儿正在说你呢。”

方星河翻了个白眼，抢过遥控器就换了台，“年纪轻轻的，看什么新闻。”

唐可可疑惑地看着大家，这不是诸位的性子啊，难道我有第二种超能力，可以让人心生愧疚？

唐可可想错了，这群人都是无法无天的主，会有愧疚之心？就算有，也只是一时的，过了今天，该坑的还是得坑。只是他们这会儿吃了，老秃一来看到自己要吃剩菜，他们绝壁没好果子吃。

此时的老秃，已经在赶往断壁楼的路上，他开着摩托，一脸狰狞，身后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今天是他人生中的黑暗时刻，监察部训完行政部训，最后出来的时候还被宝具室的人给抱怨了一顿，无非是他们用的武器总是伤痕累累，维修费用很高什么的。

一路上，他本来想安慰一下自己，可一想到自己在挨批，手下那群人已经在温暖的小屋里吃着火锅，他越想越气，接着他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居然还没到方星河的屋子，这让张龙虎怒不可遏。

网上有个梗，说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本来没啥事的，只是去切磋下武艺，可那漫长的路途，让这群人越想越气，凭什么我们要去光明顶，他们不能来我门派吗？最后切磋变成了灭门武斗。

来到荒无人烟的郊外，张龙虎一脚踹飞房门，正在聊天打趣的众人脑袋一低，房门从他们头顶飞过，击碎窗户，飞到了屋外……

“你们这群狗日的！”

张龙虎目眦欲裂，一进门就想打人，这时方星河和张烨起身，二人各拉住张龙虎的一条胳膊，笑道：“张哥别气，天气凉，坐下吃点火锅暖和暖和身子，我们正在开监察部的批斗大会，您也来骂两句。”

“是啊老大，都等您来吃呢，你看，我们都没动筷子。”

张龙虎一看，果然，桌上摆满了食材，锅里汤底翻滚，但没人开动先吃。

这下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大半，狰狞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他甩开二人的拉扯，大马金刀坐在了C位。

“来，老大，先喝点儿。”夜一眼疾手快，抄起酒瓶就给张龙虎满上，这下后者一脸满足，这面子属实给足了啊。

“老大既然来了，大家就赶紧开吃吧。”方星河看了眼李游，后者吸溜了一口粉丝，对着窗户一勾手，那块被踢飞且四分五裂的房门飞回了原本的位置，并且重新拼凑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给张龙虎敬酒，几杯酒下肚，张龙虎放下酒杯，张口就骂：“妈的！今天监察部那死胖子说话忒难听，什么叫老子管不住人？老子这是放养式管理，他懂个鸡毛！”

“是是，老大管理绝对没毛病，是那群人太傻比。”

大家一起帮着骂驱魔司里的那群人，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火锅一直吃到了九点半，这时张龙虎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行政部打来的。

“喂，有屁快放！”

那头响起一声清冷的女声，“葵花区出现怒风级魔怪，行动组的人已经到了现场，正在布置压缩立场。”

“怒风级？”张龙虎皱眉，问道：“这两个月已经出现三次怒风级魔怪了！平常一年都遇不到一次，怎么回事？！”

“还在确认中，情报分析组认为这是一次连环袭击事件。”

张龙虎沉默几秒，说道：“同化率有多少了？”

“14%。”

挂掉电话，众人都看着张龙虎，后者干掉杯中酒，道：“李八，**，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一趟。”

“我们呢？”张烨问道。

“你们继续吃。”

说完张龙虎就带着二人离开小区，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唐可可说道：“这两个月的确有点问题，怒风级魔怪的出现频率太高了。”

她身边的小萝莉也点头，“狼级，虎级比往年也增加了不少。”

李游摸了摸下巴，问道：“是不是人心太浮躁了？”

众人无语，张烨直接骂道：“你染发把脑袋染秀逗了？要是人的负面情绪这么容易吸引魔种，那这个世界早就完玩儿了！”

“看来有必要加强你的知识储备了。”唐可可从包包里拿出平板，调出魔怪的资料，说道：“首先，魔种类似一个贪吃的孩子，哪里的负面情绪多而繁杂，它就喜欢去哪里。

其次，不是什么负面情绪都会吸引魔种，一人两人难以成众，起码三人的量，魔种才有可能被吸引过来，而且这个量，需要在一定范围内达到一个临界点，也就是我们口中的量值。”

李游作为学渣，跟方星河是同一年进入驱魔司，但这家伙的精力都花在了杀马特上，哪会了解这玩意儿，要不是他家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家教极其严厉，以他的尿性，估计现在已经成了一代悍匪了，专门在荒野劫掠商队的那种。

“这些我都知道啊，刚才我开玩笑的。”李游尴尬的笑了笑，盯着唐可可，希望他能说下去，毕竟这会儿大家都没什么事，除了吃，就是等待老秃的战果。

唐可可叹了口气，说道：“这个量值可以被检测到，‘辐’就是魔怪散发出的气息量级，一个人诞生的负能量值最大也就一辐，也有少数情况。

根据调查发现，人在心生死志和绝望时，会产生大量的负面情绪，这种情绪中带着魔种最喜欢的‘枯萎’。

而范围的定义，目前已知的最长范围是两公里，最常见的是集体讨要工资而不得。”

唐可可伸出两根手指，严肃道：“总的来说，魔怪诞生的途径已知的有两个，一是集聚型，两公里内，如果有三人或超过三人的负面情绪达到量值，就会吸引魔种，诞生魔怪。

二独立型，这种比较特殊，当一个人充满绝望且心存死志时，他会释放大量且纯粹的负面情绪，这不仅能吸引魔种，还会影响他周围的人。”

经过唐可可的介绍，李游摸了摸下巴，道：“那这次的怒风级魔怪，是什么引起的？”

“谁知道。”张烨夹了一块豆腐，道：“估计又是哪个黑心老板拖欠工资不给了，妈的，上面怎么还不打击这种行为？每年出现的魔怪十个里面有八个是这个！”

方星河道：“利益至上的年代，遍地都是资本家，你让一个吃人的老虎改吃素，可能吗？”

“你咋说的这么透彻？”

方星河没好气回答道：“因为我家就是资本中的一个！”

大家纷纷抬头，但很快又吃了起来，方星河的事情在这个圈里不是秘密，身为资本家的嫡系，他了解的比这群人多的多。

“不谈这个，什么狗屁资本家，反正别剥削到我头上，不然老子摘下乌纱帽就去当土匪！首先打劫的就是剥削我的人！”李游骂道。

张烨一笑，“不当杀马特家族的族长了吗？”

“杀马特族长就不被剥削吗？毛病！”

众人互相打趣了几句，这时方星河擦了擦嘴站了起来，道：“出去撒个尿。”

“不是有厕所吗？”

方星河回头瞪了一眼，“老子喜欢在外面撒！”

“等等，我也想去撒尿。”张烨起身跟了上去，这一下，除了唐可可和小萝莉，男人都走了个精光。

小萝莉道：“男的上厕所也要结伴吗？”

唐可可翻了个白眼，道：“这群人都是闲不住的，但尿遁这种手段太低级了吧。”

“啊？你说他们去案发现场了？”

“不然呢？”唐可可关掉电磁炉，拿起碗筷道：“男人有男人的事，我们只能收拾收拾屋子了。星河平常到底怎么生活的，屋子怎么这么乱！”

……

两辆车疾行站在郊外，方星河叼着烟，一脸无语的看着车里坐的五人，道：“我去上个厕所你们也跟着？”

“去城里上厕所？”

“讲究啊方哥。”

“脱裤子放屁啊星河。”

“让我们继续嗨皮好吗？！”

“……”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下，汽车尾灯拉过一条长虹，没入漆黑的阴影中。

此刻呈现站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帷幕，它包裹了整个街道，让任何光亮都照不进去，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从远处看，就像一个黑洞，吸收着所有的光。

在帷幕周围，密密麻麻的能量收束装置散发激光，相互连接，形成能量大网，牢牢将帷幕困住，防止它扩张。

可就算是这样，帷幕依旧是以缓慢的速度增加着。

“这意识空间还挺大的，比前两次大不少。”方星河摸了摸下巴，开始点评，行动组的小组长无语，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而是汇报道：“方长官，这次魔怪的量值在67辐。”

“67？怪不得，之前处理的那个只有51吧？”说着方星河就要进入意识空间内。

这时，小组长不动声色的将方星河拉倒一旁，让他坐在仪器箱上，并塞给他一叠报纸。

方星河拿着报纸，“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张队长已经进去了，量值目前在稳定减少，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能清除完毕，这段时间，方长官可以看个报纸……打发打发时间……”

这话很明显了，你们就别掺和了，特别是方长官，你要是出手，魔怪清除是清除了，但连带着建筑也都被毁，这就有点不像话了。

方星河眉头一挑，问道：“进去看一眼都不行？”

“上头交代过，谁都能进去，就是方长官不行，您……别让我难做行吧？”

“艹！这不公平！那阮秋雨那老女人呢！让她出来！我要投诉她！”方星河这一嗓子，让小组长哆嗦了一下，周围工作的驱魔司职员也都噤若寒蝉，敢这么叫阮司长的，估计就方星河一个了。

而他身后的张烨等人也都龇了龇牙，一脸尴尬，且默默远离了方星河。

“臭小子你说谁老女人！”

这时，作战帐篷被掀开，走出一位穿着驱魔服的知性大姐姐，她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岁的样子，整张脸被大蛤蟆镜遮盖了一半，但从笔挺的鼻子和红唇可以看出，方星河口中的老女人并不老，反而很漂亮。

这位就是曾经跟方星河四姑姑争男人的阮秋雨，比方星河早一年入职，后者被编入驱魔队，而知性大姐姐被总部调过来当1027驱魔司的司长。

“卧槽！阮姐您咋在这儿？这会儿您不该在司里掌控全局吗？”方星河见到阮秋雨本人后怂了，这是个不亚于四姑姑的强势女性。

阮秋雨看了眼腕表，冷笑道：“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给你两条路，一，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别动，二，滚回家吃你的火锅！”

方星河缩了缩脑袋，将报纸挡在脸前。

“哼！”阮秋雨抱着胸，“草坝区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好，自投罗网了？”

“姐……我就是来凑个热闹，草坝区那事儿……不是结束了吗？”

阮秋雨走过去，一把揪住方星河的耳朵骂道：“谁告诉你结束了？臭小子能耐大了是吧？受害者的家属整天来司里闹，要个说法，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个虎级魔怪事件！”

“疼疼疼……阮姐你轻点……”方星河龇着牙，听到后半句，他嘴一撇，嘀咕道：“虎级魔怪还不够我一手打的……”

“你说什么？！”

周围人的都无语了，你说你这会儿还嘴犟个什么劲儿？老老实实认个错回家吃火锅好了，非要抬杠。

看方星河那不悔改的死样，阮秋雨心中无奈，这家伙怎么会是方州令的儿子呢……他父亲那么正直爽朗，这小子怎么就没遗传点好的呢？跟他四姑姑一样！都是不要脸的人！

这时，作战帐篷里响起一声尖叫，“司长！量值正在变高！同步率也快到100%了！不对，已经百分之百了！”

轰！

众人心头仿佛被一柄重锤击中，阮秋雨快速来到帐篷内，看着仪器上的量值急速变高，甚至都要超过67这个本来的量值了！

“发生了什么？”

那分析员低着头，道：“不知道……这次被同化的，有65人，它们已经开始往意识空间边界靠近了！”

阮秋雨一挥手，喝道：“驱魔队全体出动，驱杀鬼怪！”

方星河神色一喜，可阮秋雨下一句，让他气得跳脚，“除了方星河！”

“凭什么！我也是驱魔队的一员！你搞歧视！”

“你已经被吊销刀剑徽章，这会儿应该在休假！”

方星河闷声坐在了仪器箱上，看着行动组，驱魔队成员包围意识空间。

咻。

一头浑身漆黑的鬼怪从意识空间内跳出，它浑身被浓稠的黏液包裹，仿佛身上披着一层墨水，这头鬼怪已经看不出人类的样子，它们行走的方式靠四肢，不再是直立行走。满嘴的獠牙露出，能轻易咬开一个人的喉咙。

鬼怪被**蒙蔽了双眼，只凭着人类心中散发的情绪来寻找目标。

恐惧，贪婪，愤怒，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一头鬼怪冲出，接着就是一**黑色洪流从意识空间窜出，它们没有目的的攻击，尖锐的利齿和极快的速度让人猝不及防！

一名行动组成员只觉得眼前一花，喉咙就被撕开，然后他的整个头颅，都被一张大口吞没。

在吃人的时候，鬼怪的嘴巴能极限扩张，就算吞下一头老虎都没问题！

哒哒哒……

枪声响起，火花照亮了人们的严肃的脸和急速缩小的瞳孔。

对付鬼怪，通常要四五个大汉合作才能对付，就算有枪，也要射出大量的子弹才行，因为他们的身上，披着一层污染物，子弹打在上面缓冲了大部分的伤害。

所以驱魔司发明了特制的破魔弹，它射出去的同时会散射密密麻麻的电磁因子，瓦解污染物，让子弹能顺利射入鬼怪身体。就像一滴洗洁精，滴在了满是油渍的水里。

“开火！架设能量屏障！”

“我这里没子弹了！后勤快跟上补给！”

战斗如火如荼，火光电光闪烁在黑夜之下。

这时，还是有三头鬼怪突破了封锁！

鬼怪突破了封锁，让驱魔队众人大惊，李游想要用念力拉回三头鬼怪，但下一刻却被其他鬼怪缠上，无法分心。他目前是D级超能者，还无法同时拉回三头鬼怪。只能控制散落在地上的枪械进行作战。

那场面就跟万磁王一样，只不过是简配版的万磁王，等李游成为A级，万磁王就是个弟弟，后者只能控制磁场，而李游，只要是他能搬得动的，都能控制。

这次是他们下班后的紧急救援事件，没有去宝具室领相应的工具，所以在战斗力上，超能者会稍微有点折扣。

看着三头鬼怪狰狞贪婪的面孔，后勤部队，信息分析员脸上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悲哀，不是对鬼怪，而是对自己，他们只知道，方星河一出手，绝对没完好的东西，希望这次他能少破坏点东西。

就在三头鬼怪跳起咬向阮秋雨的那一刻，一束剑光纵横，寒光沉入每个人的心田，他们纷纷打了个寒颤。

而那三头鬼怪的动作当即一停，下一刻，它们的头颅与身体分开，同时分开的，还有大地和沿途的店铺。

一条四五米深，三十几米长的沟壑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家都张大了嘴巴，这沟壑特么的哪来的？

阮秋雨额头青筋一凸，他看了眼方星河，后者眼中的沧澜渐渐隐没。

“哇！这是咋回事？谁干的？”方星河露出震惊的表情，看向截断柏油路的巨大沟壑，众人都沉默了，你的演技还能再烂点吗。

“方星河！”阮秋雨怒气冲冲来到方星河面前，还没等靠近，又是两道犀利且寒冷的剑光拂过空气，吹动了知性大姐姐的秀发。

四头鬼怪瞬间被枭首，街边店铺又多出两条狰狞的裂口，后勤部队捂住脸，不忍看那些被摧毁的店铺。

方星河眼中沧澜一闪而过，他无奈的看着阮秋雨，道：“姐你也看到了，是它们先出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御。”

“你这是防卫过当！”阮秋雨指着大马路，道：“你看看这绿化带，还有栏杆！还有那些店铺！你出手的时候就不能低调点！收点力？！大马路也就算了，我们可以补，但那些店铺怎么办？！你来重建？”

“这不是后勤部的事情吗……”

阮秋雨气得发抖，指着店铺道：“你简单的举动给人带来多大的麻烦？这周大家伙儿本来都能休息，在家陪陪家人，你这几剑，周末大家都得来加班！”

方星河沉默，片刻后道：“我已经用了最小的力量，再压制，我干脆别出手了。”

比起以前，他现在的控制力已经很强了，但总有一个极限，总不能让大炮的威力打出子弹的效果吧？

听到方星河的话，大家也跟着沉默，这时一位后勤部队小队长叹了口气，道：“司长，您也别怪星河了，不是他，我们现在估计被鬼给吃了。加班就加班吧，反正驱魔司有加班费。”

“星河人不坏。”

“是啊，我觉得他还是挺帅的。”

众人开始打圆场，方星河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大家这么说我怪愧疚的，这周末，我陪大家一起加班，给你们打打下手。”

我真是个天才！这周如果加班，他就不用回家相亲了，更不用面对家人们的可恶嘴脸，这么一想，方星河露出爽朗的笑容。

“……”

“不用不用，您是古武超能者，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就是，您该休假休假，该探亲探亲，不要管我们。”

大家的思想此刻异常坚定，方星河不来打下手，说不定一天就能搞定，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阮秋雨抬了抬蛤蟆镜，淡淡道：“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四姑姑让你这周末一定要回家，所以，一个月休假继续。”

万岁！司长万岁！

后勤部队心中狂喊。

“哦……其实我……”

“别废话，现在没空听你啰嗦。”阮秋雨甩给方星河一个后脑勺。这让方星河砸了砸舌，这简直就是四姑姑的翻版啊！

战斗在继续，鬼怪的数量在快速减少，当最后一头鬼怪被敖文泓捏碎脑袋的时候，阮秋雨发话了，“打扫战场！”

“是！”

方星河看了一眼阮秋雨，又看了看意识空间，低下头不语。

鬼怪既然已经消灭，接下来就是后勤部队的事情了，他们在每头鬼怪身上撒下白色的粉末，不出一分钟，鬼怪的尸体就化作了粉尘，就连血也消失不见，唯一留下的，就是一颗闪着黑光的石头。

看着一颗颗石头被收集起来，半晌方星河才闷声问道：“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搜集这些石头吧？”

阮秋雨不说话，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用这种石头当做能源，你们心不愧疚吗？”

“星河……”阮秋雨开口，后勤队员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方星河面前，阮秋雨顺势坐了上去，他看着低眉的少年，轻声道：“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鬼怪？”

“要是让我出手，这些人顶多就是精神永损，不至于死。”

“我们赶到的时候，这群人的同化率已经达到了63%，就算尽快消灭魔怪救下他们，然后呢？一个个的下半辈子都躺在病床上？这不是仁慈，星河。而是一种残忍。

你在荒野上的经历我必须承认，我没有你经历的多，但对于人性和黑暗，我比你了解，高墙内的一些事情，远比荒野复杂。”

在荒野，法则明确，无法就是胜者为王。而在城市内，你需要面对复杂的人心。

阮秋雨看着方星河年轻的面庞，继续道：“这些人，在被同化率达到40%的那一刻，世界就已经将他们抛弃了，除了我们，这些人会被当做另类，禁忌，最后被人遗忘。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加以利用，发挥他们最后的余热呢？”

“我还是觉得，用暴力手段解决魔怪，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或者你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石头？所以才故意来晚，让同化速率增长？”

阮秋雨没有开口，之前她在电话里说同化率才14%只是骗方星河的，不然说63%这个数值出来，方星河会立马赶过去，那样一来，事情可就太麻烦了。

方星河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驱魔司医疗部不是有最先进的治疗手段吗？就算是植物人也能恢复意志。”

“那你知道，那个能让植物人恢复意志的机器，靠什么驱动吗？”

方星河不回答了，他看着地上被捡起的黑色石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你认为，我们驱魔司就该无私奉献，免费帮他们治疗？”阮秋雨神色冷漠，他必须要给这个少年上一课，“一台精神治疗舱的造价是十三亿金钞！单次治疗要消耗一块黑石，其他暂且不论，单单黑石，市价上就值一百五十万！我们再怎么用爱发电，起码要收一百万金钞吧？你猜猜，会有多少家庭出得起，又有多少人舍得出。”

方星河沉默，他也在思索，如果驱魔司的治疗都是免费，那不出半年，1027号驱魔司就要倒闭了。

“我来告诉你，很多家庭不但不会出这笔钱，还会想办法把瘫痪在床的亲人给送走，因为对于价格家庭来说，这个人就是负担！这不是无情，而是现实。我们风鱼城已经算是很好很和谐的城市了，你去北方，去西京那边看看，那里的人过的什么日子！

一个没有劳动力的人，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个死。”

看着陷入沉思的方星河，阮秋雨叹道，“你还是太年轻了，星河，你姑姑把你保护的太好，就算走了荒野，看到的只是荒野上的黑暗，要我说就该把你送到贫民窟里去，生活个一年半载，体验体验什么是生活！

我说的这些你好好想想吧，每个人为了活着，都需要付出。一个人的价值，就决定了他能活多久，怎么活。”

说罢，阮秋雨就要起身离开。

“如果，你们赶到的时候，同化率真的只有14%，你救不救？”

阮秋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驱魔司的责任，就是为了消灭魔怪，而非保护人类。”说完这话，她转身就上了一辆吉普车。

方星河就孤零零坐在那里，没人敢上去搭话或是安慰。

张烨等人带着伤，坐到了方星河身边，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其实老秃走的那么急，又带上**和李八，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群人虽然很粗鲁，上学时也没好好上，但能走上古武之路和觉醒超能，本身就是天赋异禀的人，**是老人，原本就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后来觉醒超能后才被挖到了驱魔队，他最是圆滑老练，深知这个世界的残酷。

而李八，是一根筋的，别人是装傻，他是真的傻，就算看到后勤部队在捡黑石，他也不会猜到什么，估计还会帮忙捡。

也只有这两个人，做完这种事才没有心理负担。

“看开点，没人是容易的，就算是驱魔司，也需要能源储备。”张烨安慰，他心里也不好受。

江明心里更是堵得慌，可能他还小，无法接受这种事，此刻情绪有些不高的问道，“你们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会变成黑石吗？”

张烨强笑道：“别乱放屁，你是超能者，不会变成黑石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会死咯？”

“……”

李八道：“你们在说啥呢，是个人都会死的好吧。”

众人围在一起枯坐了许久，直到方星河起身，众人才强行打起精神。

方星河扯了扯嘴，用轻松的语气道，“走吧，回去继续吃火锅！妈的，刚才一活动，肚子又饿了。”

“我好像也是。”

“我也是。得回去让胖丫和婉儿治疗一下，被一头畜生抓破了皮，疼死我了！”

“那还等什么？让我们回去继续嗨皮好吗！”

众人说说笑笑，仿佛跟没事人一样，等到了车上，大家都沉默下来。

回到小区后，唐可可二人已经将饭桌和房间收拾了一下，看到方星河回来，她抱怨道：“星河你的房子也太乱了吧！累死我们了！”

“哦，辛苦你们了。”方星河低声道，情绪不是太高，张婉儿疑惑道：“咦？张烨那些人呢？”

“他们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身体不舒服？”二人面露疑惑，她们也看出了方星河的问题。

“发生什么了？”

方星河揉了揉眉，问道：“黑石，你们也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吧？”

二女互看一眼，都露出惊愕，“驱魔司能源又不够用了？”

“鬼知道。反正我老老实实过我的假期，你们就好好上班吧。”方星河情绪不太高，二人也都清楚，安慰了几句后就离开。

时间过了凌晨，方星河仰头靠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叹道：“又剩我一个人了啊。”

这个夜过的不是很漫长，在另一头，驱魔司的地下审讯室内。

七个长相凶狠的男人局促的坐在审讯桌前，在他前面的，是知性漂亮的阮秋雨，她的身边，坐着记录员和张龙虎。

“说说吧。”阮秋雨的大蛤蟆镜中倒映着七人的面孔，其中有一个犹豫了一下，问道：“说什么？”

“不说是吧？”

张龙虎歪了歪脖子，根本不想用什么怀柔和恐吓政策，直接掐住那人的脖子把他带到了隔壁的审讯室，不一会儿，惨叫声传来，剩下的六人身躯一颤，脸上带着恐惧。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你审讯别人第一步最起码要威胁一下吧？怎么上来就动手呢？！

“说不说？”阮秋雨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六人都抿着嘴，有些崩溃，听着隔壁的惨叫声，其中一个忍不住了，苦笑道：“大姐，你们都没问，一上来就问我们说不说，我们到底说什么啊？要不我跟您说个格林童话？”

阮秋雨皱眉，看着走来的张龙虎，问道：“你没问？”

“我他娘哪来时间？我又不是**！”

面对暴躁的张龙虎，阮秋雨揉了揉眉，努力克制心里的火气，看着六人道：“青龙组火拼的原因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六人中有个刀疤脸的沉吟稍许，道：“火不火拼我不知道，只知道组里有两个派系。一个主动派，希望先打下黑角堂，然后再吞并风鱼城的其他小势力，一个主和派，想稳定发展，先从小势力开始打，占了大地盘再打黑角堂。”

“你们是哪一派？”

“主和。”

阮秋雨喝了口咖啡，问道：“做个假设，如果你们青龙组里发生火拼，是什么情况导致的？”

“两位副组长开打，或者组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