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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反派哥哥被娇养了

虞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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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林芯曼,萧弘煜   更新: 2022-06-13 11: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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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林芯曼,萧弘煜《穿书后,反派哥哥被娇养了》讲的是【双洁、独宠、1V1,团宠】看书一时爽,穿书火葬场林芯曼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穿书穿书就算了,竟穿在了一个开篇即逝的炮灰身上……流言四起?渣男未婚夫来退婚?呦呵,姐姐我一箭双雕,叫你流言破碎,叫你渣男无处藏匿哼!是老娘不要的你!暗恋对象是书生?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娇,老娘才不要,有多远滚多远最大仇敌是闺蜜?你在明我在暗,你重生我穿书,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对外寸土必争,对内:“二哥,你这伤伤疼不疼,曼曼给你呼呼”“滚!”“二哥,我亲手给你煎了药药,小心烫烫”“滚!”后来……摇身一变成为三皇子的某人,将她逼入墙角,顶着一张妖孽的脸凑到她面前:“曼曼,听说你喜欢王大人?”

精彩节选


“唉……”

林芯曼坐在榻上,趴在窗边,一双媚眼勾着浓浓的愁绪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接连叹气。

她遇到了一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事儿。

满心愁绪在胸口怎么也化不开。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穿书。

还穿在了开篇即死的炮灰女配身上。

若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认真工作,努力加班,而不是去看小说。

“唉……”

林芯曼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不好了,孙家大少爷来退婚了……”春翠从院门口急匆匆而来,瞧见趴在窗边的林芯曼立即喊道。

在院里整理盆栽的夏青听到直起身来,一双杏眼一瞪,怒道:“孙家还有脸来,要退婚也得是小姐退他的婚。”

“孙铁木?”林芯曼抬眸瞧向春翠,然后又看向夏青,“婚事还没退?”

“小姐,您就算是再如何瞧不上孙少爷,但眼下闹出了王公子的事,这若是真被退了婚,您以后的名声可怎么办啊。”春翠一脸的焦急。

林芯曼抬手揉了揉眉间,那略显模糊的剧情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

孙铁木是孙员外家的长子长孙,与林芯曼有着一纸婚书,是她祖父在她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定下的。

孙铁木和林芯曼互相瞧不上对方,却又有各自爱慕之人。

孙铁木瞧上了南岑村的苏玉容,这事在林芯曼还没有遇上王泽文时便人尽皆知。

而王泽文是祖父好友儿子的儿子,是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因为家遭变故,应王老太爷临走所托方来的林家。

林芯曼对王泽文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又在好闺蜜沈子晴的诱哄下,对王泽文大献殷勤。

这事本在林宅里,也不算什么事,但女主沈子晴是重生而来,重生的第一件事便是夺回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而这一切开头便是林芯曼。

沈子晴悄悄将消息递出,林芯曼瞬间变成了放浪形骸之人。

孙家知道这事,立即来退婚。

相看两厌的两个人都遇上这事,蠢笨的林芯曼更是以为退婚后就能跟王泽文双宿双飞。

不顾家里的反对,直接应了孙家的要求,将婚退了。

却不想这婚一退,林芯曼的名声瞬间彻底倒塌,成了人人口中人尽可夫之人。

就算林家各种解释,那流言还是如洪水猛兽一样散开,压在林芯曼的身上,就连林家的声誉也遭受了打击,镖局和武馆的生意变得惨淡……

最后以林芯曼跳湖自尽结束这场闹剧。

唉……

她命好苦。

赚钱它不香吗?睡觉它不香吗?追剧逛街喝奶茶它不香吗?

“王公子投靠我们林家,小姐不过是多有照顾,外头那些嚼舌根的,我定要撕烂他们的嘴。”

夏青双手叉腰,一副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磨了磨,随即转身看向自家小姐,愤愤的道:

“小姐,那姓孙的自己瞧上了村姑,拿您做借口呢,您定不能如了他的愿,叫他如此欺辱您。”

林芯曼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本小姐是他能欺辱得了的吗?”

林芯曼换了身艳丽的罗裙,将刘海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抹上了一抹胭脂,叫那张艳丽明媚的脸更显得夺目。

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很满意。

这张脸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她都怀疑这本书是不是身边的谁写的,因为对她有很深的嫉妒心,所以开篇就写死。

也好在这张脸是自己的,看着也不觉得慎得慌,她更是晓得自己哪个角度最好看,比如现在这样,微微颔首,一双媚眼如秋波飘送,自己都要被自己美哭。

春翠和夏青对视一眼。

这是她们家小姐?

“走吧,我们去瞧瞧我这未婚夫是圆是扁。”

林芯曼仰着高傲的头踏着轻快优雅的步子走出了原主因为流言蜚语很久没出的院子。

“伯父,我劝您还是应了这事,将这婚约作废了罢,免得闹出事来,伤了两家的和气。”

说话之人声音里含了一丝势在必得的轻笑,甚至带了一丝威胁的成分。

“我孙家可高攀不上你们林家,毕竟还得留点脸面继续活着不是。”

前厅大院里站了不少人,两队人马一目了然,明显僵持。

林大爷的脸上非常难看,盯着面前一身华服的男子,冷笑道:“知道高攀,还敢大言不惭。”

一旁的林盛安眉目含笑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抬手摸了摸下巴,点头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曼曼要是嫁给你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随即叹了口气:“祖父要是知道他看中的孙女婿长残了怕是也想从棺材里爬出来毁了这婚事吧。”

一身蓝衣华服的男子嘴角抽了抽,脸色微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林芯曼那名声,还好意思当鲜花,就是狗尾巴都比她强。”

这话引得他身边的下人笑了起来。

“这话说的有意思,我若是连狗尾巴都比不上,你怕是连牛粪都不如。”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一个红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门边上,肤光胜雪,一双媚眼上扬含着轻笑,在孙铁木的脸上转了转,随后漫步上前,举止投足都叫人赏心悦目,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叫人挪不开目光。

不止旁人诧异,就连林大爷和三公子林盛安都有些不太相信这是林芯曼。

林芯曼上前对着林大爷屈膝行了个礼:“爹爹。”

林芯曼的举止仿若大家闺秀,格外端庄,一身红色也未将她显得轻浮了去,反倒更加夺目熠熠生辉。

孙铁木张了张嘴,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是林芯曼?”

这怎么可能?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将是自己的,他还退什么婚?

林芯曼撇头瞧向孙铁木:“我不是,你是。”

说着还微微眨了眨眼,眼中尽显嘲讽之意,犹如高高在上的人瞧着蝼蚁一般的他。

一旁的林盛安手中扇子一开,扇了扇,带着一股寒风习习,在这秋末里格外的冷,他或许也知有点冷,不过扇了两下,立即又一合打在左手手心上,轻蔑一笑:“就他也配。”


林芯曼理了理鬓角边的碎发,随即上下打量孙铁木,含笑着应道:“的确不配。”

中庭太长,额间太宽,鼻子太大,眼睛太小,整一个鞋拔子脸,又称马脸。

孙铁木原本有些小心动的心一收,脸色瞬间如黄瓜一般青,张口就道:“呵,你一个残花败柳也好意思说我不配。”

“啪”

一声耳刮子响彻前院。

孙铁木被这一巴掌打得侧了头,一双眼睛瞬间浮上浓浓怒意:“你敢打我。”

林芯曼顶着那张美艳的脸露出震惊之色,声音脆生生的:“哎呀,一时没忍住,你瞧你说话没个分寸,这手啊就忽然不听话了,孙家哥哥可不是生气了吧。”

一句孙家哥哥仿佛砸在心头上,荡起涟漪。

孙铁木的气没由来的消了大半,又瞧着林芯曼这张脸,心越发痒痒的,那双眼睛仿佛可怜兮兮的在求饶。

要是知道林芯曼长成这模样,他就不来退婚了,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挂上笑:“是哥哥说错话了,芯曼妹妹可别生气,妹妹可有打疼手了,哥哥帮你揉揉。”

“啪”

又一巴掌呼上了孙铁木的脸。

“啊呀,一时又没忍住,孙家哥哥不会真生气了吧。”林芯曼抖了抖嘴,咬了咬下唇,“孙家哥哥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妹妹害怕。”

“你……”

“啪!”

孙铁木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孙铁木将嘴里的血吐出来,气得双肩颤抖了起来,再好看的脸也在这三巴掌下没了美感,孙铁木一双眼睛仿佛要喷火。

“好你个林芯曼,敢耍我,看我不打死你!”

林芯曼轻巧退了一步,手轻掩在唇边低低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里带上了轻蔑,不紧不慢的道:

“才知道啊,本小姐打的就是你,我不知道狗嘴吐不吐的象牙,但我知道你一定吐得出。”

随即声音一沉一声令下。

“来人,给我打,打出象牙为止!”

随着林芯曼的话音一落,垂花门处涌出一群拿着木棍的下人。

孙家的护卫一见这情形立即将孙铁木护了起来。

孙铁木面上露出一丝害怕:“林芯曼,你疯了吗?你要是敢打我,我们孙家不会放过你们林家的。”

林芯曼一身红色罗裙随着轻风清扬,一张明媚的脸上带着笑,一双媚眼轻眨,上唇咬着下唇磨了磨:

“孙家哥哥要怎么个不放过法?我刚刚可是打了你三巴掌的,孙家哥哥你是忘了吗?这打都打了,再多打几下也没关系的吧,孙家哥哥~”

林芯曼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嗲音,如绕指柔,但听在孙铁木耳朵里却是浓浓的讽刺。

林盛安忍不住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若非眼前之人是自家妹妹的脸,他都要怀疑他家曼曼被掉包了。

曼曼向来横冲直撞,什么时候这么客客气气不着痕迹打了别人三巴掌,还叫人没得反驳的。

那捏起声音一口一个“孙家哥哥”,太他娘的恶心了。

“你……”孙铁林简直就是咬牙切齿,要是眼神能杀人,他已经凌迟了林芯曼。

林芯曼抬手从耳后勾出一缕秀发,放在指尖把玩:“你什么你,莫不是忘了孙家是怎么起家的了?像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打不得,就是你爹来了,我都照打不误。”

悦耳的声音轻轻柔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虽然罪魁祸首不是他,但是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还沾花惹草,甚至趁火打劫来退婚,导致她最后名声尽失含恨而终,现在不过是小惩大诫。

而且她向来最恨渣男,打他都是轻的了。

林芯曼的眼底闪过一片寒,扫过孙铁木的胯。

记得书中有对孙铁木简单的描写,这渣心里念着苏玉容,后面天雷勾地火,未成亲就把人嘿嘿了,弄大了肚子,答应的正室没了,最后只得以妾室的身份纳入了孙府。

男人啊,得到了总是不珍惜,没多久,府里的妾室一个比一个多,其中不乏一些被强的良家少女。

苏玉容直接一尸两命,孙铁木也因为与一个寡妇嘿嘿中被人一刀砍了第三条腿,变得暴虐,总抓着那些小妾各种**,来疏发他身为男人却不能人事的愤恨,最后被一小妾喂了毒。

“曼曼说的对。”林盛安转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明眸带着宠溺,说出的话却格外瘆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打死了干净。”

林大爷一张略显粗犷的脸布满阴霾,抬手一挥,下人立即手持木棍将孙家的人围了起来:“打!”

“**……”

“啊啊啊……”

哀嚎声和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林家是开武馆的,各个都是能手,对比之下孙家那些护卫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

“曼曼别生气,这婚事今日肯定是不会给他退了的,要退也是我们退他们的婚。”林大爷抬手搭在林芯曼的脑袋上,微微弯腰倾身,语气温柔尽显,哪有刚刚那下令时的威严。

林芯曼抬眸看向林大爷,甜甜一笑:“爹爹真好。”

“你们真的是无法无天,啊……”

一棍子下去,一颗牙齿飞出掉落在林芯曼脚边,林芯曼抬脚踢了踢,然后转眸瞧向捂着嘴的孙铁木。

呦,还真打出象牙了。

从万安寺匆匆赶回来的林夫人方氏一进院子便看见院子里乱作一团,蹙眉喊道:“住手。”

随即快步越过那七倒八歪的人向林芯曼他们走来。

“这是闹的什么,怎么还打起来了。孙家不是来退婚的吗?就算不想退婚,将人赶出去就是了,何至于这般打他,这若是打坏了,孙家闹起来麻烦更大了去。”

那孙铁林像是找到了救星,捂着嘴,说出的话略显含糊,可能是因为牙齿漏风的原因。

“你们敢打我,我们孙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芯曼立即嫌弃的撇了撇嘴:“打死了算了。”

真没意思,左右就说这么一句话,就没点新意,比如怎么不放过法,是烧杀虏掠,还是别的什么。


林盛安手中扇子一转,笑道:“没听到七小姐说的话吗?打死!”

孙铁林瞬间瞪大双目一脸不敢置信,全身更是害怕得颤抖。

他知道林家向来跋扈,却不想竟是这般目无王法。

方氏脚步一顿,扫了院子里的所有人一眼。

下人瞬间不知道自己这棍子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瞧夫人这意思是不打?

林大爷噙着讨好的笑快步上前扶住方氏,温柔的道:“夫人不是去万安寺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累坏了?”

因着流言四起,方氏想着去万安寺拜个佛多投点香火钱,给林家积个福,希望这事儿快点过去,却不想这佛还没积,这群兔崽子又在家里惹祸。

刚到半路就听闻孙家带着一帮子的人去了林家,还不得赶紧回来瞧瞧。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哪里还有心情。”方氏抬手拍掉林大爷的手,秀眉微蹙,道,“说说吧。”

她要是没回来,这孙家大少爷准给他们打残废掉。

林芯曼上去挽住方氏的手,微微一晃,声音里含了难过、愤怒、委屈:“娘亲,他骂女儿残花败柳,这话您能忍得?”

方氏原本微蹙的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孙铁木,顶着一张温柔的脸,说出最狠的话:“打!狠狠的打!”

“**……”

“啊啊啊……”

院里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孙家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孙铁木更是肿成了猪头。

孙铁木简直悔不当初,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

“这人都打了,这婚事也难维持。”林芯曼挽着方氏的手臂,有些为难的道,“女儿断是不能嫁入孙家了的。”

林盛安靠着一旁的柱子,目光从林芯曼身上转向孙铁木,手中扇子一抛一抛的。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啊。

“这婚肯定是要退的,但不是现在,外面如今对曼曼各种猜忌,若是这时候退婚,只会雪上加霜,对曼曼的名声不好。”

那边孙铁木捂着发肿的脸,冷哼了一声。

“那就将他们扔出去,等过段时间,为父亲自去孙家把这婚退了,能养出这样混账的东西,孙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退了也好。”林大爷挺直后背,一副这事包在他身上的模样。

方氏拍了拍林芯曼的手,声音转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孙家这事做得也不厚道。

若是真不想娶,那也等一切平息了,两家人心平气和的坐下聊聊,商量一下将婚事解了,大家日后也好相见。

我们林家向来好说话,如今这一闹,两家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以后……”

方氏看向孙铁木:“你若敢嚼舌根,我们林家不介意上你们孙家闹上一闹。我们不才,但也不是吃素的。”

孙铁木全身抖了抖。

就这样,还叫好说话,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林芯曼将脑袋在方氏的肩上蹭了蹭。

“娘亲,女儿这名声保不齐就是孙家传的。

这孙家哥哥在外有了相好的,这事大家都知道,但碍着与女儿的一纸婚书娶不得,女儿又还未嫁过去,他更是纳不得。

但我若没了这名声,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以我名节受损毁了这婚事,然后改娶他人。

女儿若是因着外头这流言被退了婚那不就是定死了这流言里传的事,那以后女儿还怎么嫁人,怎么活?

这外头的流言才刚起,他们孙家就赶不及来退婚,不是他们传的还能是谁?

如此歹毒的心思,也亏他们孙家想得出来。”

“岂有此理,女子名声何其重要,好一个孙家,竟敢算计曼曼。”林大爷一听林芯曼这话,胸口瞬间起伏,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孙家讨个交代。

孙铁木张了张嘴,扯动脸上的伤口,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祖父当年看在交情的面子上帮了孙家一把,孙家祖父为了拉近两家的交情才同祖父讨了这门亲事,这婚事是他们讨得,自然不能轻易退了。

人人都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而孙家这般作为,不符常理,若非他们故意为之,岂会做这等子不要脸的事。”

林芯曼说着挺直腰杆,一张脸满是委屈:“这婚事,女儿是拖一天都不想了的,跟这样的人捆在一处,女儿觉得好恶心。”

林大爷心中愤怒,却也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反倒跟林芯曼解释安慰道:

“曼曼,这婚事我们是一定会给你退了的,这你要相信爹爹,但这婚事今日不能退。

就如曼曼你自己说的一样,若是退了,这外头的流言就定实了去,岂不如了孙家的意。”

方氏伸手握住林芯曼的手,柔声道:“曼曼,你爹说的没错,这婚事今日不能退,等过段时间,不急在这一时,等婚事退了,娘亲再给你寻个人中龙凤。”

林芯曼摇了摇头:“这婚事今日一定要退,只有这样才能还女儿一个公道。”

几人的目光全部锁定在了林芯曼的身上。

“怎么说?”方氏问。

“这打都打了,若是将此事压下去,只会觉得我们仗势欺人,既然打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捆了他上孙家讨个说法。”

林芯曼瞥了眼孙铁木那张鼻青脸肿的模样,原本就不好看,现在更不好看了。

“我们为什么会打他,还不是因为他们孙家欺人太甚,散播这样的流言,没打死也就算是仁义了。”林芯曼回握方氏的手,“娘亲,是他们孙家不义在先,我们岂能吞这等子哑巴亏。”

方氏垂眸低思,忽而轻笑出声,瞧着林芯曼满是欣慰:“曼曼长大了。”

林芯曼立即顺手抱住方氏的手臂,将头枕在方氏的肩上,撒娇道:“女儿还是个孩子。”

方氏抬手点了点林芯曼的额间,满是宠溺。

下人把孙铁木捆了,然后又叫人安排了驴车,将孙铁木往驴车上一扔。

其他下人则是捆了手串成一串被拖着走,简直跟押犯人似的。

林芯曼拿了一方白纱将脸一蒙,跟着方氏一人各坐了驴车的一侧。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往孙家而去。


孙家在镇北,林家在镇南,几乎跨了整个戈山镇。

林家所到之处皆是众人的注目礼,许多人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也都跟上。

原本就浩浩荡荡的,变得更加庞大。

“现在这样,不管退不退的成,两家都是撕破脸了。”林盛安手中的扇子转得灵巧。

林芯曼瞥了眼林盛安。

她穿越过来也承了原主的记忆,记忆中林盛安跟林家众人一样,惯常没个边幅,直至王泽文来了之后,变了,换上了白衣,握上了折扇,将自己整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男。

不过也因为林盛安长得清秀,倒也不至于不伦不类。

只是这天渐渐冷了,林盛安要是一直握着把折扇也怪奇怪的。

林芯曼扶着驴车的车板,转头瞧了眼身后跟着的人,笑道:“说的好像不这样,咱们就没撕破脸似的。”

林盛安低低笑了,一双与林芯曼相似的眼睛微眯,含着笑意:“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林芯曼立即吃惊的看向林盛安:“呦呵,成文化人了。”

林盛安一愣,随即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林大爷和方氏转眸瞧了林盛安一眼,又收回眸看向前方,思索着待会要怎么说比较有派头。

被捆了丢在驴车一侧的孙铁林看着两兄妹有说有笑,被气得不行。

孙家下人看着门口这架势,又看见自家大少爷被五花大绑,哪里还敢怠慢,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府里冲去。

林大爷扶着方氏站在孙家门口,也不进去。

孙家老爷带着孙夫人出来,一瞧面前这情况,眉头一皱。

孙夫人见自家宝贝儿子居然被打得没一块好肉,瞬间没了淡定:“我的儿啊……”

孙家老爷走下台阶,目视林大爷:“林兄,有什么事,我们进府里说。”

林大爷站定不动,扫了众人一眼,道:“不必,孙家门槛高,我们林家可不敢高攀。”

孙老爷立即沉了脸:“林兄,你这是何意?不仅将我儿打成这幅模样,还带人上我们孙家闹事。”

林大爷冷笑了一声,比孙家老爷高了大半个头,脸色一沉,带了无形的威压:

“我倒是要问问孙老爷才是何意,我们两家从祖父那辈就是世交,你们孙家当年落了难,求助我们林家,我父亲二话不说便帮了你们,如今孙家事业有成,就恩将仇报。”

林大爷一顶高帽直接扣在了孙家老爷的头上。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林家对我们孙家有恩,我们一直铭记于心,林侄今日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孙家老爷回眸,立即上前扶孙家老太爷。

林大爷微微躬身辑礼,随即起身,面色一丝未变:“叔父既然出来了,那便断一断这事。”

说着抬手指向孙铁木:“当年的婚事,是您同我父亲讨了的,今日却让您孙儿来我林家退婚,退婚就算了,还百般羞辱,我们林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也不是谁都能指着鼻子骂的。”

孙家老太爷瞧了孙铁木一眼,瞳孔微震:“怎么将人打成这幅模样?”

“呵,打他都算是轻的了。”林大爷冷哼一声,“为了娶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居然敢散播谣言,为此来退我们林家的亲事。

女人的名声何其重要,就为了你们孙家的脸面,就将我们林家的脸面踩在脚底,如此恩将仇报,我就是打死了他,也不为过。”

孙老爷怒喝一声:“林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们孙家没做这等子肮脏的事。”

埋头躲在方氏怀里的林芯曼,听着孙老爷这话,立即含着眼泪,一脸委屈的道:

“孙伯伯,曼曼是个女子,铁木哥哥在林家张口闭口就说曼曼不知检点,父亲岂能容得。”

林芯曼捏着帕子拭了拭眼泪:“曼曼知道自己有婚约,岂会做那等子事,铁木哥哥喜欢上了南岑村的一个姑娘,闹得人尽皆知。

曼曼就算是被指着鼻子说嫁的不是好人家,也不曾说过什么,更没有因此来退了亲事,可是今日……”

林芯曼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像是不堪受辱一样躲进了方氏的怀里:“娘亲,女儿还是死了算了,省得被人诬陷。”

方氏心疼的拍着林芯曼的背:“曼曼不哭,你爹爹不是来给你讨公道了。”

林芯曼的话虽没说完,但众人也大概清楚了内容。

孙家大少爷看上了南岑村的那个姑娘,为了那个姑娘,故意污蔑林家小姐,弄出流言,毁人名声,乘机退婚,简直不是人。

看看林家小姐委屈得啊,叫人心疼。

孙家人面色都变得格外凝重。

孙夫人气得往前一站:“事情都没个定论,你们林家怎么能血口喷人,还将我儿打成这样,你们简直就是蛮横无理。”

方氏端着一张温柔的脸,上下打量孙夫人:“血口喷人?我们曼曼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被你们如此糟蹋,我们还不能来讨个公道了?就你们孙家有理,我们林家就得吞这哑巴亏?”

“讨着要娶我们曼曼是你们,要退婚的也是你们,以为我们林家好欺负不成?”

方氏说着转头对着来围观的人,又道:

“今日孙家大少爷带着一帮子人进我们林家,众人也是看到的,退婚这事,岂能由一个小辈来说,我们未应,就对着我女儿各种污言秽语,我们不打他打谁?”

“换做是你们的女儿被人指着鼻梁骂,你们能容得?曼曼从一出生,上至她的祖父祖母,下至她的哥哥姐姐,个个疼爱,连个骂都舍不得。一个外人居然敢蹬鼻子上脸,别人容得,我方蔓雯容不得。”

“娘亲~”林芯曼低低泣泣的喊了声,透着无尽的委屈。

周围的百姓瞬间点了点头。

“就是,这孙家也太欺负人了,就算是要退亲也该是长辈去,哪有小辈去的,这不就是当林家好欺负吗?”

“就说林家姑娘那流言传的奇怪,原来是为了退亲,故意散播,这孙家也太恶毒了吧,传那样的流言不是要逼死那姑娘。”

……


周围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孙家的脸色越发难看。

孙老爷目光扫过被打成猪头的孙铁木,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竟敢背着他们上林家退亲,简直反了他。

孙老太爷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上前两步道,语气放柔,给双方一个台阶:

“铁木做事欠妥,竟背着我们去林家闹事,林侄帮着我们这些长辈教训他也是应当的。”

涉及流言涉及退婚,孙老太爷模棱两可便将事情化小了去,变成了小辈不懂事,长辈出手帮着教训。

“父亲~”听不出孙老太爷话中之意的孙夫人跺了跺脚。

她儿子被打得不成人样,岂能这样算了。

孙老太爷沉着目光瞪了孙夫人一眼,孙夫人瞬间缩了脑袋,闭了嘴,往后退了一步,但目光却狠狠的瞪向了躲在方氏怀里的林芯曼。

都是这个贱人。

自己不知检点,她儿去退婚有何错之有。

况且空穴不来风,这个贱人不可能没做对不起她儿的事。

“孙林两家人一家亲,有什么话咱们进府里说。”

孙老太爷端着和善的笑又道,随着话音落下侧过身,抬手往孙府迎了迎。

不管怎么样,在这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他们林家脸皮厚无所谓,他们孙家可不喜。

有事还是关起门来说的好。

林大爷面色并未好转,站定不动,直接道:

“这孙家大门我们就不进了,既然孙家存了要退亲的心,那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亲事退了。省得到时候又因着什么事,来我们林家闹上一闹。”

孙老太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林侄说的什么话,这亲事是我与你父亲定下的,就是盼着曼曼及笄后迎娶回来疼的,哪里能退,若是你父亲还在定然不会同意的。”

孙夫人像是看到了未来,也挂上了笑容附和道:

“铁木不懂事,回头我好好说他,叫他以后绝对不会再乱来。这婚事都定了十多年了,哪能说退就退了。

我们两家是世交,曼曼嫁到我们家,我们一定当亲身女儿一样疼爱。”

等你嫁进来,看我不折磨死你,敢打我儿子,这笔账早晚得算。

林大爷嘴角一扯:“父亲最是疼爱曼曼,若他老人家今日还在,岂容你们这般羞辱曼曼。”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救命啊,强抢民女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娇柔的呼救声。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长得柔柔弱弱很是清纯的女子被推了出来。

女子环视了一下,见着一旁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孙铁木,立即满脸心疼的上前嘘寒问暖:

“铁木,你这是怎么了?谁敢打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女子手捂上孙铁木的脸,疼得孙铁木整个五官更难看。

“伤风败俗!”

方氏冷哼了一声,随即道:

“这就是南岑村的苏姑娘,孙大少爷的心头肉,既然两人两情相悦,我们哪里能做棒打鸳鸯的事,今日我们就退了这亲事,你们也赶紧将人迎娶回去。”

方氏话语顿了顿,脸上皆是嘲讽:“曼曼还小,我们也没打算让她这么早出嫁,但这苏姑娘可等不了,毕竟那肚子可是会一天天大起来的。

这孩子都有了,还不娶回去,难道还想养在外头,等曼曼入了门再纳进来,那我们曼曼可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林芯曼低着头,面纱之下勾起一抹笑。

林家个个都是好样的。

“天呐!这女的太不知检点了吧,还未出嫁就与人做那等子事,还将孩子怀上了,太不要脸了。”

“林家小姐都还没及笄吧,难怪这么着急,又是流言又是上门羞辱退亲,原是有人肚子大了,等不了林家小姐进门后再纳,孙家这事办得真叫人大开眼界。”

“这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的,原来是个荡一妇。清白人家哪里会做这等子事,真够丢她父母的脸。”

“林家小姐真可怜,摊上这样一门亲事,还因着那子虚乌有的事被人骂了好几日呢。”

……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每句话都没有藏着掖着,说的很是大声,好似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苏玉容咬着唇,后背僵直,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孙夫人也是满脸震惊,她再三跟铁木说,叫他收敛着点,别闹出事来,等妻子过门了,他爱怎么玩怎么玩……

孙夫人猛的将目光转向苏玉容。

这个贱蹄子,真该早早撕了她,叫她还敢勾引铁木,真不知羞耻,就她也配怀铁木的种。

孙夫人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深吸一口气,看向方氏:

“林夫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苏姑娘怀的谁的孩子,谁知道呢。

我儿子铁木只是瞧着她可怜,对她多有照顾而已,不曾越矩,他还未成亲,哪里会做这等子,莫要平白污了铁木的名声。”

“是吗?”方氏低低轻笑了一声,“这黑的说不成白的,孙夫人觉得不是便不是吧,左右与我们林家无关,今日我们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亲事不退也得退。

毕竟孙大少爷和这苏姑娘的事传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曼曼不过一件子虚乌有的事,便叫孙大少爷上我们林家退婚,那我们也不想继续忍了。

孙大少爷不管与苏姑娘到底如何,这名声已经定在那处了,我们林家也不喜还未娶妻的姑爷传出这样的事,这亲事,我们林家一定得退。

至于苏姑娘和苏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你们觉得不是那就不是了。”

方氏说着还耸了耸肩。

“老爷,将信物还了吧,自此两家不再是姻亲关系。”

林大爷从怀里取出那象征着两人姻亲关系的半块玉佩往地上一砸,玉佩应声而碎:“林芯曼与孙铁木的亲事就如此玉再无可能。”

玉佩碎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孙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颤着手从怀中取出另外半块玉佩递上。

“这事真相不管如何,都是我们孙家有错在先,林侄不愿持续这姻亲,那便作废吧。”

林大爷接过那半块玉佩往地上一扔。

“至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林家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离去,留下一堆烂摊子在孙家大门口。

孙老太爷扫了那一群鼻青脸肿的下人,又瞧了眼孙铁木和苏玉容,沉脸一哼,抬脚回了孙府。

孙老爷瞪了孙夫人一眼:“还不快将人抬进府里,简直丢人现眼。”

孙夫人满心愤怒强压,指挥着下人将孙铁木扶进府里,连带着也将苏玉容领进了府。

热闹结束,众人带着对孙家的满心鄙夷也跟着散了。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玩意?”一进厅里,孙老太爷直接执起茶杯往孙老爷脚边一砸,“今日这么一闹,我们老孙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孙老爷抿着唇,沉着脸色,心中也是恼怒,却还是压下,说道:“林家欺人太甚,满口污蔑,父亲怎能屈服。”

孙老太爷重重的一拍桌子:“事实如何还用说吗?还嫌我们孙家的脸丢得不够吗?铁木做了什么惹了林家这般不近情面,你不用脑子想吗?”

“人家连那姑娘都给找来了,你身为孙家的当家,竟没有一点局势判断,林家占着理,继续闹下来,下不来台面的只会是我们孙家。”

说着孙老太爷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事已如此,也于事无补了,那苏姑娘的事查一查,若是真的,便将人娶了吧。如今闹成这样,想来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了。”

孙老太爷在下人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孙老爷脸色瞬间一黑,大步朝着孙铁木的院子走去。

瞧着孙铁木那张青肿的脸,和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体,原本要发的火更加的无处去,最后全数落在孙夫人身上。

孙夫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又不敢回嘴,最后又将气撒在了苏玉容的身上,若非孙老太太出面,苏玉容定然一尸两命。

孙家在一片阴霾之下,林家却是一片祥和欢喜。

不仅流言散去,还退了那膈应人的婚事。

“曼曼这招一箭双雕简直厉害。”林盛安转着扇子跟在林芯曼身边,走在园子里,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后脑勺,“大哥和四弟回来要是知道今日这么精彩,一定懊恼死。”

林芯曼眉眼舒展,一张明媚的脸上也是勾着笑:“还是多亏了三哥将那苏姑娘寻了来,不然那孙家定然不会轻易松口。”

说着忽然脚步一顿,望向林盛安:“你们怎么知道那苏姑娘怀了身孕?”

林盛安将扇子一抛接住。

“这事在南岑村可不是秘密,我一进那个村便听得有人嚼舌根。

看着她长得柔柔弱弱的样子,却不想竟是个没脸没皮的。若是旁的人遇那种事,不得藏着掖着,她倒好,全村的人都晓得。”

林盛安眸中有一抹嘲讽划过。

“不过也亏了她这般行径,我们根本毫不费力。”

林芯曼嫣然一笑,直瞅着林盛安:“你们男的不都喜欢那样的吗?温温柔柔娇小可人,就是我瞧着都想护着她。”

林盛安抖了抖身体:“得了吧,我才不喜欢。”说着转眸瞧着林芯曼,上下打量,“曼曼今日这般不一样,当真是想开了?”

林芯曼对着林盛安抛了个媚眼:“可好看?”

“好看,往日里你就爱穿那些个素色的衣服,倒不觉得,今日这身很是合适。”

林盛安说着凑近林芯曼,低下头。

“你现在没了婚约,可以喜欢谁就喜欢谁了,可要去找王泽文?”

“王泽文?”林芯曼一愣,“我寻他做什么?”

走过一处拐角,正巧与那白面书生王泽文遇了正着,林盛安立即奸笑的挑了挑眉。

林芯曼满心的喜悦瞬间降下,有些烦躁。

王泽文身袭一身淡青色长袍,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梳得整齐,用简单的木簪固定,一张白净的脸上透着一抹温柔,长眉若柳,身如玉树。

若说书生是儒雅的,那林芯曼觉得他是因为长得好看才显得儒雅。

干干净净,透着柔弱。

“盛安兄,七小姐。”王泽文手持一本书对着两人辑礼,语气柔和清淡。

林芯曼上下打量王泽文的目光很直接。

林家是开武馆的,所遇之人皆是粗犷的男人,头回遇这样白净柔弱的男子,自然一眼就击中了原主的心,就连林盛安都因着他变了自己的风格,可想而知这杀伤力不止一点。

但她不喜欢这样的,仿佛手无缚鸡之力,还得叫她护他的模样。

“嗯。”林芯曼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从王泽文身边走过。

林盛安瞧着林芯曼的背影,诧异。

莫不是因着之前的流言还在跟泽文兄生气?

“泽文兄,且去忙吧。”林盛安满心疑惑对着王泽文应了一声,立即抬脚小跑着追上林芯曼。

王泽文回眸瞧了两人的背影一眼,目光不过淡淡一眯,随后回身继续往前走去。

“曼曼,你可是在生气?”林盛安追上林芯曼后,瞧着林芯曼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林芯曼眨了眨眼:“我生什么气?”

“没生气,怎的遇上了王泽文,也不同他说话了?”

林芯曼嘴角的笑容扯了扯:“有什么好说的,之前不过是看他寄人篱下,对他多照顾了些,却不想闹出了那样的流言。

我还是稍微与他拉开点距离的好,省得又传出个好歹,下次可没这次这么侥幸了。”

“今时不同往日,你若欢喜,便该同他亲近,再叫娘亲帮你们的婚事定下,他明年便要下场,若是高中,那可是无上荣耀。”林盛安狐疑的道。

林芯曼自然知道。

王泽文不仅高中,还高中榜眼,虽不是状元,却也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是女主的贴心小袄,温柔男二。

她身为炮灰,怎能去凑这份热闹,自然是得离主剧情远远的,当个快乐又逍遥的路人甲。

林芯曼停住脚步,抬眸看向林盛安,非常认真的道:“我何时喜欢他了,哥哥下次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着垂下头去:“也难怪外人传得那样难听,就连哥哥都这般觉得。”

林盛安见林芯曼那委屈难过的样子,立即慌张的道:“曼曼,你别哭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再不说这样混账的话了。”

林芯曼吸了吸鼻子,装作自己刚刚哭过的模样,点了点头:“哥哥说话算话。”

“好。”


天气渐冷,初雪降临,银装素裹,将世界裹上一层白色的棉衣,很是好看。

林芯曼裹了件斗篷,带着春翠走在园子里,赏着与往日完全不一样的林府,听得不远处传来杂乱的声音,好似拳头相向,砸在皮肉之上,伴随着一声声闷哼。

林芯曼蹙眉。

这是在打架?

“只要你从本少爷的胯下钻过,本少爷今天就放了你。”

随着一个嘶哑男声的落下,便有笑声紧接而至。

林芯曼上前,微微探头瞧了瞧。

是四哥和六哥带着一杆子人。

被打的人身着单薄,脸色冷然,一双凤眸看不出情绪,但那紧抿的双唇暴露了他的隐忍。

林家六少爷林盛康将一只脚踩在石凳上,形成一个拱门的形状,嘲笑的看着雪地上的他:“钻吧。”

这就过分了吧。

就算是现代,钻胯这事也是件极其屈辱的事,更何况是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古代,要像只小狗一样爬过去……

林芯曼心口瞬间有些堵得慌。

“四哥,六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脑中还没过滤好,嘴已经开口,林芯曼深吸一口气从假山后面走出。

“是曼曼啊。”四哥林盛健脸上瞬间绽放笑容,“曼曼来的可真是时候,我们正准备让这个杂种钻六弟的胯呢。”

杂种?

林芯曼的心口瞬间一咯噔。

等等……

林芯曼瞧了瞧周围,假山旁,湖水边……

这不是大反派出场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地方吗?

林芯曼心口突突突的跳。

Oh My God,竟然被她撞见了……

再瞧眼前之人,可不是吗?

俊朗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脸,就算脸色苍白,就算头发凌乱,就算衣裳褴褛单薄,也能瞧出作者对他的偏爱,隐忍中带着孤傲。

“二哥?”林芯曼唤了一声。

这一声林盛煜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林盛健伸长了脖子凑到林芯曼面前:“曼曼?你是不是生病了?你以前都喊他杂种的。”

林芯曼脑门上的一根筋再一次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造孽啊~

林盛煜原名萧弘煜,是当朝三皇子,是林二爷在死前带回家隐秘在林府躲避耳目。

他空降成了林家二少爷,又深得林大爷的照顾,自然引得其他人对他不满和排斥。

从一开始的小小恶作剧,到后来的变本加厉,欺负他已然成为林府小辈们共同的乐趣。

再加上二房是庶出,是林老夫人心口的一道刺,即便胡姨娘已死,就算林二爷已亡,林老夫人心口的那道结也不曾解开,对林盛煜便是视若无睹。

林盛煜也是个倔强的人,沉默寡言,就算被欺负惨了也默默忍受。

而实际林盛煜根本就不是林家的孩子,林家不过是藏匿他的一处堡垒。

他也知自己身世,需要隐忍待发,在时机没成熟之前,他都会装作自己是林家的孩子,这才不辜负为护他而亡的人。

十多年的隐忍欺辱积压在他的心口,他后来即便拥有了一切,让人高攀不上,却也成了个暴虐成性的人,林家众人被他五马分尸,就连林大爷也不例外。

开篇即逝的林芯曼更是被挖了坟墓,挫骨扬灰。

这本书,她就好死不死看到了这里,之后林盛煜的结局如何,她一概不知。

但以目前这情况要么搞死他,要么被他搞死。

她想活命,怎么就这么难呢?

林芯曼舔了舔唇,抬眸瞧向林盛健。

“四哥,这话以后可说不得了,二哥也是林家的一份子,二叔若是还活着,瞧见我们这样欺负他,可不得拿了棍子追着我们打。

以前是我不懂事,占着二哥没人护着,就怂恿你们一起帮我打他,但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我也知道了,被所有人厌恶的滋味。

二哥就算再不好,那也是二哥,我们作为他的亲人都不能好好与他相处,那他活着可得多累啊。”

林芯曼边说边偷偷的去瞧林盛煜的脸色。

那张脸淡然一片瞧不出什么,但那双眼睛含了嘲讽。

林盛康将踩在石凳上的脚放下,上下打量林芯曼,像看疯子一样的看她。

“林芯曼,你有病吧,你不想玩就让一边去,我还没玩够,他一个杂种,也配当我林家人。”

处在变声期的林盛康,那声音就如公鸭子似的,沙哑难听。

林芯曼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林盛康面前。

林盛康是三房嫡子,是三房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比她不过大半个月而已。

林芯曼与林盛康差不多高,站在他面前沉着目光盯着林盛康,仿若比他高了不少似的。

“六哥刚刚是在骂我?二哥是二叔的儿子,是我们林家的二少爷,六哥是在骂他还是在骂我们林家的所有人?”

林盛康盯着林芯曼,内心很不服气:“最开始骂他杂种的就是你,你现在来跟我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杂种,狗杂种,我就骂了怎么着?凭什么你说不打就不打了,我就要打。”

话落转眸扫了周围的下人一眼:“给我狠狠的打。”

林芯曼目光一沉,厉声道:“谁敢碰一下,本小姐打断他的手。”随即扬起高傲的头,“六哥,以后你要想再打二哥,那便先打我。”

“你!”林盛康气得抬手就是一扬。

那一巴掌停在了林芯曼的脸边,林盛健握着林盛康的手腕发了力:“六弟,你敢打曼曼?”

“四哥,是曼曼先挑衅我的。”林盛康鼓了鼓腮帮子。

林盛煜微微抬眸瞧了三人一眼。

眸中闪过冰寒。

还真是好大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林芯曼压下心口那一瞬间的后怕,吩咐人将林盛煜扶起来,然后说道:“二哥以后由我罩着,谁敢动他就是跟我林芯曼过不去。”

林盛煜的手一顿,看向林芯曼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漠。

又想做什么?

林盛康狠狠一甩林盛健的手:“呵,老子想打谁,你还管不着。”

说完一个健步上前,直接将林盛煜往湖里一撞。

林盛煜凤眸微沉,伸手一扯,两人双双落入湖里。

这一番动静惊得几人愣上一愣,才慌忙叫人赶紧将人救起。

刚下过初雪的湖面并未结冰,却冰寒刺骨,养尊处优的林盛康被冻得面红耳赤瑟瑟发抖,林盛煜则满脸倔强抿着唇僵着身子努力克制着发抖的身体。


“你有毛病啊!”林芯曼看着被打捞起来的两人,简直气死她了,“自己想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二哥招你惹你了啊。”

林盛康抖得牙齿打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接被林盛健打横抱起。

“曼曼,你先回去,我送六弟回去再去寻你。”

然后一大帮子的人都走了。

林芯曼伸手要去扶林盛煜。

林盛煜直接躲开,抖着身子颤颤颠颠的往前走。

林芯曼看他那惨兮兮的背影,属实看不下去,大步上前再次伸手:“我扶你回去。”

林盛煜又是一躲,这一躲差点摔倒:“不用。”

“照你这么走,寒气入体糟蹋的是你自己。”

真倔!明明站都站不稳了。

“七小姐不拦着我,我还能快些回去。”林盛煜冰凉的话语中透着嘲讽。

林芯曼被噎了一口。

“随你。”

林芯曼哼了哼带着春翠而去,但拐过假山,却偷偷瞧着他。

只见他神色冷然的看了湖面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那双深邃的凤眸仿佛含着滔天的恨意。

林芯曼瞬间收回眸,后背止不住的发凉。

妈妈呀,反派好可怕。

难怪林家人被五马分尸,她死了都没被放过……

这哪里是什么反派,简直就是恶魔。

**

落水的事马上传得整个林府都知道了。

明明是林盛康推林盛煜下湖,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却传成了林盛煜推的林盛康,引得林盛康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林盛康在三房看大夫养病裹被窝睡觉觉,林盛煜却被押到了寿安堂,面对责罚。

三房夫人吴氏更是在寿安堂不断控诉林盛煜的罪行,仿佛要将林盛煜斩杀了似的。

“二少爷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带去了寿安堂,奴婢去找的大夫也被崔嬷嬷抢走了。”

春翠一想到三房崔嬷嬷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很是生气,连带着说出的话都含了怒意。

林芯曼捧着姜茶的手一顿,转眸问道:“爹爹呢?”

府里闹了这么大的事,身为府里唯一对林盛煜还不错的林大爷没有出面?

“爹爹今早带着大哥走镖去了。”

林盛健进屋,大刺刺的拉了椅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又觉得不够,又倒一杯。

就是因着今日爹爹不在家,他们才敢大刺刺的在园子里欺负那杂种。

林芯曼微微蹙眉。

林大爷不在,便没有人会去护林盛煜。

这冬日落湖搞不好就会落下病根,不给看病,衣服都不让换,这不诚心要他的小命,逼他快速黑化吗?

她的心好累。

林芯曼将茶碗放下,起身就往外走:“去寿安堂!”

林盛健见状慌忙起身,一把拉住林芯曼,起身的动作太大,还将椅子撞倒了去。

“曼曼,这事你别管,不管事实如何,六弟落湖,三婶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芯曼甩开林盛健的手,满脸不悦的道:“明明就是六哥的错,关二哥什么事,怎么能平白冤枉人呢?”

林盛健蹙眉,垂眸瞧着林芯曼,见她满脸认真,神情也跟着凝重:“曼曼,你别不是真的要护那杂……那小子吧。”

林芯曼扬起头,目光直视林盛健:“当然,我既说出那样的话,定是要兑现的。

二叔将二哥托付给爹爹,若是二哥有何不测,二叔泉下有知岂不怪罪爹爹?

这次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天这么冷,他会没命的!

爹爹回来晓得事情始末,我们也难逃责罚。

更何况,就为了这事,搭上一条人命,还是自家亲人的性命,哥哥心里不会愧疚吗?

就因为我们见死不救。”

又是被打,又是落湖,现在还要背锅。

不说林盛煜,就是她都想黑化。

林盛煜绝对不能死,接他的人发现他被林家虐待而亡,林家也是难逃被满门抄斩的命运。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林盛煜既然不能死,那就只能阻止这小子黑化,就算阻止不了,也让他多少觉得林家罪不至死,最后手下留情。

就算希望渺茫,但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林盛健将手搭在林芯曼的肩上,非常郑重的道:

“曼曼,是祖母要罚他,是三婶婶污蔑他,跟我们何干。就算你现在过去,能做什么?

六弟是三房独子,祖母就算知道事情真相,难道还会为了林盛煜去责罚六弟不成?如何能救?”

祖母本就不喜二叔,二叔甚至没将祖母放在眼里,不经过祖母就擅自在外娶妻生子,临死前还送回来一个杂种,祖母没有一开始就将他赶出林家,就是看在爹爹的份上。

如今这情形,曼曼过去又有何用,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还会火上添油,惹得三房对他们大房的不满,叫祖母难为。

林芯曼抬眸瞧着林盛健,许久忽然勾唇一笑,点头道:“哥哥说的是。”

随即抬起右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

“曼曼!”

“小姐!”

“小姐!”

随着三声惊呼,林芯曼的右脸红肿一片,格外的触目惊心。

林盛健怒道:“你这是做什么?”转眸看向春翠,“还不快去喊大夫。”

“不用。”林芯曼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泪眼婆娑:“去寿安堂!”

好疼~

林芯曼一进寿安堂便瞧见了跪在厅里的林盛煜,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但背却格外挺直。

“祖母~”林芯曼一见到坐在上位的林老夫人,手用力在大腿上一掐,眼泪瞬间落下,小跑着上前,趴在了林老夫人的怀里。

林老夫人赶忙拥着她,抚着她的后背,声音轻柔的道:“曼曼,这是怎么了?受欺负了?”

“呜呜呜……祖母……曼曼脸疼。”林芯曼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林老夫人将她扶起,拿下她捂着脸的手,瞧见那张白皙的脸上红肿一片,瞬间蹙眉怒道:“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林芯曼抬手擦着不断滚落的眼泪,一脸委屈巴拉:“六哥哥打我~”

这话一出,跪在厅里的林盛煜长睫轻扇了一下。

跟在后头进来的林盛健脑门的一根筋瞬间提起,就连春翠都抿了唇。


一旁的吴氏心口一咯噔,脸上原本悲痛的神情一顿,话直接脱口而出:

“康儿怎么可能打曼曼,曼曼莫不是记错了人?”

瞧着林芯曼脸上的红肿,不禁有些唏嘘,康儿不会真打了这贱丫头吧。

林芯曼咬着唇,泪水继续往下掉:“祖母,曼曼的脸好疼,我是不是要毁容了,我以后是不是再也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爹爹出门走镖,六哥哥是不是瞧着我没有人护我了就能打我了,三婶婶甚至觉得曼曼在说谎。”

林芯曼转眸瞧了吴氏一眼,然后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挺直腰杆,手指在厅里转了转,最后指向了林盛煜。

“二哥哥当时也在场,要不是二哥哥护着曼曼,六哥哥还要打曼曼的,那脚都快踹到曼曼胸口了。”

“祖母,六哥哥今天打我脸,明天是不是可以对我拳打脚踢了?祖母,曼曼是不是被大家讨厌了?”

你能冤枉人,老娘也能冤枉你。

林老夫人脸色难看,目光狠狠瞪向吴氏:“小六身为哥哥,竟敢打妹妹,反了他。”

吴氏神情瞬间变得慌张:“母亲,康儿怎么可能打曼曼,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的,康儿被推下湖,高烧不退,哪能打得了曼曼。”

林芯曼一听吴氏这话,立即“哇”的一声,再次扑到了林老夫人的怀里。

林盛健很想转身就跑,当自己没来过,深吸一口气,上前辑礼道:

“祖母,六弟的确打了曼曼一巴掌,孙儿想请大夫给曼曼看脸,曼曼死活不愿意,不得已才将她带来见祖母的。”

六弟对不住了,他也是被逼的。

林芯曼心中偷笑,她可是有一帮好哥哥的,也不枉她在来的路上反复交代。

随着林盛健话落,林芯曼语气越发委屈,更含着愤愤。

“哥哥到底不疼我了,是我不愿看大夫的吗?明明是三婶婶不让给瞧的。

春翠帮着去寻了大夫,不是给崔嬷嬷抢了去?我如何看得?

你们定是嫌我又是流言有损名声,还给退了亲,嫌了我,所以才这般待我。

还是叫六哥哥打我吧,我日后就站着叫他打就是,大不了打死我得了。”

“说的什么傻话,你可是祖母的小心肝,怎么叫人欺负了去。”林老夫人温柔抚摸着林芯曼的头发。

林芯曼吸了吸鼻子,低着头:“以前哥哥们不会这么对我的,是我让林家丢了脸面,六哥哥打我是应当的,我该受着。”

“哪有的事,流言已经澄清,亲事也是我们林家退了他们孙家的,没有丢脸面,曼曼可别往心里去。”

老夫人摸着林芯曼的头柔声安慰,随后抬眸看向吴氏和林盛健,语气瞬间一沉:

“曼曼说的可是真的?”

林盛健低了头。

半真半假吧。

吴氏赶紧否认:“我们怎么会抢曼曼的大夫,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

“哼。”林芯曼抬眸看向吴氏,指着自己这红肿的脸蛋,“若非六哥哥打我,我难道还会冤枉了他吗?

大家都知道,我不喜二哥哥,难道会为了二哥哥去冤枉六哥哥吗?

六哥哥打了我一巴掌,还要踢我,若非二哥哥出手相救,我现在可能都皮开肉绽下不来床了。

若是爹爹在家,你们怎么可能这般欺负我,就是仗着爹爹出了门,欺负我没有爹爹护。

二哥哥为了救我推了六哥哥一下,六哥哥一生气居然将二哥哥推下湖,六哥哥自己脚滑也跟着掉了下去。

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知六哥哥落了湖,肯定生了病,也就不想闹大了去。

可是你们怎么能将落湖的降我头上来,还叫人拦了给我寻的大夫,要将我的脸毁了去。”

林芯曼的话虽是对林盛康的控诉,实则是帮林盛煜洗脱了污蔑,林盛煜不仅没有推林盛康,还救了林芯曼,是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林芯曼不喜欢林盛煜是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去偏袒林盛煜,即便是随口控诉也是最好的证据。

若非林盛煜救了她,不然以林芯曼的性子,就算不叫林老夫人将林盛煜打死,也不会为他解释什么。

林盛煜低沉着头,甚是不解,垂在地上的手握紧,深深掐入肉里,试图让自己清醒。

林芯曼到底何意?

为何为他开脱?

林盛康那一巴掌根本没有打到她脸上,她脸上的红肿哪里来了?

总不能为了救他,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林芯曼啊!

林芯曼的话一落,春翠“噗通”跪下,伏在地上,义正言辞的道:

“老夫人,小姐说的都是实话,奴婢刚将大夫请进府里,崔嬷嬷就带了一群人将奴婢拦了,大夫也叫崔嬷嬷喊走了。

还说若非小姐多管闲事,六少爷就不会受这个罪,要叫小姐的脸没得治,毁了去。”

春翠声音一顿,身子伏得更低了。

林芯曼对于春翠很是满意,真是个她的好春翠。

相比之下,吴氏简直就是孤立无援。

“放肆!”林老夫人脸色深寒,重重一拍桌子,怀里的人明显一震,又赶忙拍了拍林芯曼的背,“吓着曼曼了?”

林芯曼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吴氏眉间的一根筋跳个不停,瞧着几人这模样,气不打一处去,大房胡搅蛮缠,老太婆更是偏袒得厉害。

“母亲,崔嬷嬷是给康儿请大夫,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就算借崔嬷嬷一万个胆也不敢夺曼曼的东西,母亲定不能信了这婢女的话。”

吴氏说着转眸看向春翠:

“说不准是春翠偷懒不想出府,跟崔嬷嬷抢大夫,没抢着怕曼曼责罚与她才故意污蔑。”

她明明是来讨伐那野杂种的,现在怎么反倒是自己骑虎难下?

目光扫过厅里跪着的人,目光一沉。

贱丫头最讨厌这野杂种。

难道康儿真打了?

春翠磕了个响头,立即诚惶诚恐的道:“老夫人若是不信,可去三房看看,定是有两个大夫的。

崔嬷嬷请了个大夫,又将奴婢给小姐请来的大夫押了去。

奴婢当时就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

小姐本想息事宁人,可是崔嬷嬷这般行径,叫小姐以后如何在林府里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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