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奇幻玄幻> 意,幻灭界

>

意,幻灭界

上将军潘凤著

本文标签:

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孙微墨,上将军潘凤   更新: 2022-06-18 18:22:47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孙微墨,上将军潘凤《意,幻灭界》讲的是诡秘,仙神秘境!真相,层层揭秘!这是个奇异的世界,部落,封建,与大炮在同一时空下,会擦出怎样的火花?修仙,科技,与武士道谁才是真的的赢家?这里有国仇,有家恨,有生死离别,更有上古神魔大战时遗留下的千年恩怨!生活在地球的小女孩孙微墨无故重生,这到底意味这什么?身世之谜,父母被杀之谜,小公主无故失踪,迷惑重重,迷雾重重中,孙微墨不断摸索,不断揭秘,在摸索中不断成长,在揭秘中弄清真相迷雾,战争,阴谋,诡计,利诱,棋子,尔虞我诈,真相到底在何方?千年前的诸神之战,将在今世重现!千年的恩怨,也将在今世了结!和平,温暖,真诚,必将再次充满整个世界!

精彩节选


二十一世纪初,在一个普通的小县城里正在进行着一场特殊的考试。

这场考试的意义重大,事关每个考生的命运转折,考好的前程似锦,考不好的回家种田或出外打工,只能各谋各的出路了。

这场意义重大,是个每个考生命运转折的考试便是高考。

来自这座小县城里的小女孩——孙微墨便是众多考生中的普通一员。

孙微墨的长相并不出众,身形娇小,经常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校服,扎一对麻花辫,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她是一名理科生,她的成绩也不是很突出,女生一般都是比较感性的,所以尽管她学习很勤奋,很刻苦,很努力,却一直没能取得特别理想的成绩。

她虽不是个天才,但努力总会有回报的,虽然她的学习成绩不是很突出,却也足以考上一所较为不错的大学了。

她自己也是个特别知足常乐的人,她从不奢望自己能有多么了不起,所以但凡她取得一些特别小的成就,她都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因此她生活过得一向很开心,很幸福。

她的父母也同样容易知足,因此她同样有个幸福的家庭,她的父母都会慈祥,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父母的思想都很开放,思想开放的父母总能教导出一个开心,快乐的孩子,所以孙微墨活的就很开心,很快乐。

她的父亲很勤劳,一直在外打工,一个月的工钱不多,但他的父亲已知足,因为每个月的工钱都足以满足一家人的生活开销。

她的母亲同样知足常乐,所以尽管她父亲的工资不多,但她的母亲从未埋怨过她的父亲,生活在这样一个幸福,和谐,美满的小家庭里,孙微墨也已经非常知足了。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家庭里,父亲,母亲都相互看不顺眼,必然会天天争吵,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真正受苦,受罪的只能是他们的孩子。

现在已是下午,太阳已偏西,看来三四点钟的样子,初夏的阳光还是十分毒辣的。

考试已进行了两场,孙微墨感觉自己考的很不错,属于比较正常点的超常发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孙微墨应该能取得一个较为理想的成绩。

还剩下最后一场理综考试,这也是孙微墨的弱项科目,所以她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可能会考不好,虽说以她现在取得的成绩,就算他理综考试发挥的再烂,也足以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

不过孙微墨却想考的更好一些,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也好给父母一个惊喜,来报答他们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虽说父母并没有要求她这么做,但人性就是这样,你越是要求她这么做,她越是不这么做,说教是要有个度的,说的多了,她便会厌烦,说的少了,她便会忘却,因此聪明的父母总是能在两者之间,为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合适的度。

很显然,孙微墨的父母便是这样聪明的父母,他们深谙人性之道,也深谙教育之道,他们的偶尔的说教,总是能对孙微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将教育做到了极致,将爱与包容融入无形的生活。

在无形中便影响了一个孩子,有些父母总是过分的要求孩子,不厌其烦的对孩子进行说教,希望孩子日后能有出息,自己日后也能沾沾孩子的光,长长自己的脸,但这样一来,心愿是好的,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因为他们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他们那都不是真正为了孩子好,而是把孩子当成为自己长脸的工具人进行教育,总想着自己能得到好处的父母,往往教育不出一个真正优秀的孩子,当然最后真正承受这一切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被他们害惨了的孩子。

到最后,他们只会抛出一句,孩子太不争气,便不了了之了。

更过分的是,他们不仅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的自己孩子身上,觉得自己反而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然孙微墨并没有这样的父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父母,所以她一直没能体会到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孩子们的绝望。

天已经黑了,孙微墨和四名同班同学一起吃了晚饭,回到寝室。

可能是考试考了一天的缘故,她的脑子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她感到自己的头有些发晕,于是洗洗漱,便早些睡了。

半夜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感觉自己的的身体轻飘飘的,灵魂仿佛已脱离了肉体,飘散在空中,空中一片黑暗,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她没有任何感受,这片身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没有任何温度。

没有任何温度的意思就是她感受不到是冷还是热,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同样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喉咙没有被卡住,可是不管她怎样撕心裂肺的呐喊,都传不出一点声响,只有她的身体能动,在无边的黑暗中飘荡,过了很久很久。

在她的感觉里,这片刻仿佛已过了半个世纪,寂寞,漫长,无边的寂寞与漫长。

她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苦苦的挣扎,但没有半分用处,她已渐渐放弃,渐渐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她几乎已快要死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忽然她眼前出现了白光,刺目的白光,无边黑暗破碎在这无比耀眼的白光中。

她飘散的灵魂突然承受了无比强烈的重力,竟一时有些不太习惯,她的脑子又开始发晕了,与此同时她的视觉,听觉,嗅觉也开始渐渐恢复。

她不知道是,她自己已经死了,而且重生成了小孩,她原本的身体还躺在寝室的木床上,警车的鸣笛声响起。

警车已驶进校园,**已下了警车,迅速封锁了事发现场,法医同样也跟了来,经过法医的层层筛选,仔细侦查,最终证明孙微墨是死于突发性心机脑梗。

属于正常死亡,法院不对学校追究任何责任,死亡原因可能是高考过度紧张。

孙微墨的母亲得知了消息,更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学校,伏在自己女儿冰凉僵硬的身体上失声痛哭。

她的母亲没有说话,伏在孙微墨的身体上只是哭,一直哭,哭的涕流满面,她已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在此期间,她的母亲因悲伤过度,几度昏迷,险些也命丧西天,好在有**及在校老师的陪同与劝导,法医在旁的及时抢救才不至于又出什么意外。

她的父亲闻讯,也第一时间从外地赶来,他们就孙微墨这么一个孩子,她不在了,他们也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和奋斗的意义。

她的父母虽然才不到四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青壮年,却因孙微墨的突然离世,一夜间竟苍老了十岁,他们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也已出现了少许白发,油光水滑的脸上也出现了几条浅浅的皱纹。

他们也有父母,他们的父母就是孙微墨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同样也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孙微墨的爸爸妈妈。

所以现在孙微墨的父母必须振作起来,就算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也要为了养育了他们的父母好好活着。

挑起这个大家庭的重担,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运转,他们也不能因为没了孩子就自暴自弃,为了自己的父母,更为了死去的孩子,他们更有从失落中走出来。

在另一个世界上,世界上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人会不会重生?人若不会重生,人死了又会去哪儿?

这些事孙微墨以前好奇过,却都没有证明的办法,最终因时光的飞逝而淡忘在陈旧的记忆里,但现在她很快就会明白的,因为她现在已经经历了重生,而且还毫无亏损的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在“意”号宇宙,“幻灭界”大陆上。

在一片碧波荡漾,广袤无垠的大海上,散落着三十五座翡翠珍珠般点缀的小岛屿。

这些岛屿都处在热带,终年都是雨热潮湿的长夏,岛屿上都是湿热的原始森林,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零星座落着几处小村庄。

说是村庄,其实应该叫原始部落更合适。因为村庄里的人大都穿着杂草树叶编织的衣服,勉强能够遮体,不能保暖,当然生活的热带雨林里也不需要保暖。

他们住的也是用树枝,茅草搭盖起来勉强避雨的草房。一切都看来是那样的原始,那样的朴实无华。

就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正有一个妇人正在生育,“啊啊啊!”的惨叫声自茅草屋内传来,她有些难产,已经半天了,孩子还没有出生,现在孩子快要生出来了,正到了紧关节要的关头。

树枝架起的篱笆院里,一个留着短胡子茬的中年汉子。

皮肤黝黑,手脚干裂且粗糙,披着一件茅草编织的衣物,背着手,脸色焦急,来来回回的在篱笆院里踱着步。

他的头发凌乱而脏乱,脏乱的长发打着卷,粘成蛋垂在肩头,时不时的向茅草屋内张望,茅草屋内一片昏暗。

只有“啊啊啊!”的惨叫声传出,他几次张口想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住了没问,一会儿,“啊啊啊!”惨叫声停了。

传出了孩子“嘤嘤嘤!”的哭泣声。

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汉子的愁眉立展,激动而又充满喜悦的冲进茅草屋内。

孩子的母亲正坐在茅草铺上,怀里搂着刚刚出生的孩子,看见孩子的父亲进来,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幸福的笑意。

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当然高兴了,更何况他们在一起已经十多年了,一直没有个孩子,如今老来得子,谁会不高兴呢?

汉子走进来,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看着孩子他娘,心里充满了爱意。

妇人温柔的目光也投向汉子,满脸甜蜜的笑意流露,将怀里的孩子送到男人面前。

虚弱的道:“看,我们的孩子。”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显得有气无力的,可能是刚生完孩子,身子虚,精神有些疲惫的缘故。

男人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是个男孩,男人笑了,眼望着孩子娇柔可爱的小脸蛋,他又笑了,笑得很甜,又略显憨厚。

孙微墨的记忆还停留在白光中没有缓过来,孩子刚出生时,眼睛是睁不开的,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得过三,五天或十五天才能睁开眼,听到声音。

时光飞逝,岁月境迁,转眼间,男人怀里的小宝宝,已经长成了大孩子。

这是他们的孩子,男人和妇人看着眼前这个文文静静的孩子,很高兴,但也有些担忧,村里其他的孩子,在这个本该调皮捣蛋的年纪都十分的调皮捣蛋,但他们的孩子虽是个男孩,却文静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嬉戏打闹,脸上常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但他们的孩子却不同,在他出生十多天后,也就是孙微墨的灵魂适应了这个新身体后,他们就很少看见孩子哭了,孩子的睁开了眼睛,东瞧瞧,西看看,充满了对这个新世界的好奇。

但很快他的好奇心便消退了,孙微墨竟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原始时代,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哭几声。

他当然会说话,不过他只会说汉语,这个世界的语言她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他这个世界的父母同样听不懂。

一开始他十分喜欢这个世界的这片原始森林,他对这片繁茂森林的一草一木都十分感兴趣,可随着时光的推移,他渐渐厌倦了这片小小的森林,厌倦了这座小小的岛屿。

夜晚的时候他的母亲会抱着他在院子里乘凉,夜晚的风从森林中吹来,很湿润,很凉爽,也很清新,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孙微墨才会睁开眼睛,仰望着璀璨星空,泥呆呆的发愣,他仿佛在沉思,又仿佛有心事。

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世界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上帝?就算没有上帝,也应该是有神仙的吧?

要不然他怎么会死后无故重生?

他不能回答,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这里究竟是哪里?她的父母还好不好?他死后为什么还留存着前世的记忆?

他想不明白,也同样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方面他无法接受自己已经变成小孩的事实,更无法接受自己从女孩变成男孩身。

一方面他接受不了自己今世的父母,也同样忘却不了自己前世的父母,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不对的,他想改,想忘却,却无论如何都忘却不了。

他感到有些不安,为什么神明让他投胎的时候没有抹去他前世的记忆?

他以前总是奇怪,为什么人死后,总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难道前世的记忆就不能转移到下一世吗?

现在他一点也不奇怪了,他的经历已经让他明白了这一切。

有些事既然已经过去了,纠结?不如忘却!有些人既然已经不再联系,也不如忘了他们,记在心里只会徒增伤感。

这个世界的星空很美,很迷人!他望着这璀璨的星空,努力回想着,回想着她在地球上看到的星空。

他现在有些后悔,更多的是懊恼,他后悔自己前世的时候为什么不多看看星空,懊恼自己的记性怎么这么差,竟连地球的星空都忘记了。

这里究竟是不是地球?仰望星空是最好的方法,星空记不住?还可以观看月色!

这个世界也有月亮吗?

有!而且很大,很圆,比地球的月色更明亮!

这里应该不是地球,可不是地球,这儿的人为什么和地球人这么像,而且还恰巧有个这么相像的月亮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这也许是史前的地球?也许是未来的地球?他告诉自己,自己都重生了,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诡异,也是最离奇的事情吗?

他还有什么不能接受,不能相信的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现在科学已预言了宇宙很多诡异所思的奇怪面,每一个说出来都足以颠覆三观,令人惊掉下巴。

村子座落在小岛上,小岛座落在大海上,村子就住着十几户人家,小岛的资源有限,大海的资源却无限,百川归海,旱涝不知,大海的浩渺,就算无比骄傲的河神都不得不感到无地自容。

村子里的村民,不种地,也不打猎,他们临近大海,靠着打渔为生。

孙微墨在自己二,三岁,会走能记事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到大海上去打渔。

大海很美,湛蓝的大海,蔚蓝的天空,在天际线前相交汇。天空的白云和大海的波涛,清晨的朝阳与傍晚的落日,都是那样的和谐,宁静而美好。

美好的事物总是很短暂的,但这里的美好却已几乎成了永恒。

无论是白天的太阳,还是晚上的月亮,无论是大海的波涛,还是天空的小雨,都是那样的美好而美丽。

孙微墨喜欢这里的大海,喜欢小岛上的山林,喜欢山林里的夜色和夜晚大海上吹来湿润的海风。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而美好,她上辈子很向往这样的生活,这样生活的节奏很慢,她喜欢慢节奏的生活,讨厌为了生活琐事忙碌奔波。

这样一来,她就能静下心来,用心过完每一天的生活,留心这个世界每一丝美好的事物。

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除了生活过得有些单调外,一切安好,他还有什么奢望,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随着时光的推移,岁月的境迁,他又渐渐厌倦了,厌倦了这种漫无目的,没有目标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让他觉得毫无意义,努力干活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吃饱饭,填饱肚子。吃饱饭,填饱肚子的目的也很简单,也只有一个——活着!

也许生命的意义也很简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

人不能永生,却能繁育,也许繁育的目的也很简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延续生命的意义。

现在孙微墨已经五六岁了。

长的很白净,也很可爱,每个人小时候都很可爱,但孙微墨的可爱尤为突出,是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会喜欢上的那种可爱。

他白天时跟着自己的父亲出海打渔,自从孙微墨重生到这个新的世界,适应了这具新的身体后,他觉得自己的性格似乎变了。

变的不那么像原来的自己了,也许是他的灵魂为了适应这个新身体做出了改变,或者是这个新身体改变了他的灵魂。

又或者是这里的环境,这样的生活,他今生的父母在无形中,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的灵魂。

现在他已经能非常熟练的掌握游泳这项技能,前一世他没下过水,也没见过海,更不会游泳,这一世他会了。

他也很喜欢这一世的父母,他的父亲很勤劳,很憨厚,无论做什么事,脸上都挂着憨厚的笑容。

他很少说话,也不怎么会说话,孙微墨看出他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却一直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爱。

他只是一味的默默付出,从不贪求什么回报,他从来不说,但他看妻子的眼神,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足以表达所有。

孙微墨的母亲很美,也很年轻,最起码看上去非常年轻,可她也已经四十多岁了。

只比自己的父亲年轻一些,不过看上去却比自己的父亲年轻的多,孙微墨的父亲也不算很大,五十岁出头的年纪。

属于中年人,也可以叫中老年人,在孙微墨父亲这个年纪段的人中,自己的父亲看上去算是比较年轻的了,不过比起自己的母亲来,孙微墨的父亲还是要差上几条街。

母亲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十里八村都少见的村花,可母亲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这个其貌不扬的父亲呢?孙微墨不理解,百思不得其解。

原始时代的生活过的虽然很艰辛,但相比于同样生活在这个原始时代的村民,孙微墨有个较为不错的幸福家庭。

他的父亲除了白天出海打渔外,晚上回到家还要编织鱼篓,等到有空的时候便会拿到集市上来卖,赚些钱,买些生活必需品。

总得来说还算不错,生活过的去,吃穿不愁,在这个原始时代能过上小康的生活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晚上孙微墨总会抱着自己的母亲睡,茅草铺不宽,只能睡开两人。

于是孙微墨的父亲又盖了一个茅草铺,晚上自己一个人单睡。

夜晚孙微墨父亲的轰鸣声响起,父亲的呼噜总是打的震天响,像下暴雨的夏天,昏暗的天空中打了个厉闪,随后发出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响雷。

孙微墨这些天总是失眠,他总觉得这样的生活虽好,却仍少了点什么,至于少了点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他依偎在母亲怀里,

母亲的胸膛很柔软,也很温暖,能给人以满满的安全感,他的灵魂有些不安,但只要母亲将他搂在怀里,他那不安的灵魂便会安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亮了,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孙微墨早早起来了,但他的父亲起的比他更早,母亲起的也早。

父母已经做好了饭,才将沉睡中的孙微墨叫醒,他们吃了早饭,今天父亲不出海打渔了,他要到离这个村子不远,也不近的一个较大的村子去卖前些日子编好的鱼篓。

现在父亲已经背着一摞十几个鱼篓出发了,日上三竿,父亲到了那个村子。

这个村子很大,人也很多,足有上百户住户,住的虽然也是茅草屋,但相较于其它小村庄只能勉强避雨的茅草屋来说,这儿的茅草屋则要规整许多。

这个村子的**有一片很大的广场,说是广场,其实应该叫一片很大的空地更为合适,这里便是十里八村都会聚集的草市。

现在草市上已陆续来了人,做买做卖的小贩和赶集遛弯的人都来了,夜晚清冷的空地上立刻就热闹了起来。

孙微墨的父亲挤过人群,在人群中找了处空地,也摆下摊来,沙哑,但很洪亮的嗓音响起,孙微墨的父亲吆喝道:“卖鱼篓,卖鱼篓喽,新鲜编制的鱼篓,结实耐用,质量有保障,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喽!”

吆喝了几声,很快孙微墨父亲的摊前便聚满了行人,一个妇人开口问道:“你这鱼篓怎么卖?”

父亲笑道:“五钱一个!”

妇人道:“不贵倒是不贵,但不知道你这鱼篓是不是真的结实?前些日子我买了一个鱼篓没用几次就坏了!”

父亲笑道:“俺不敢说俺的鱼篓多么结实,多么耐用,但可以肯定,这条街上没有一家的鱼篓比我更好!”

妇人的身形肥大,粗水桶似的腰挺立在父亲面前,虽说没怀孕,但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向前挺挺着,却像已经怀孕了八个月的孕妇。

就算站着不动,都累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单薄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脸上的肥肉和肚子上的肥肉挤做一团,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每一层里都粘满了汗水,油油的。

她静静的听完父亲说的话,没有多大反应,这岛子上的人大多以打渔为生,鱼篓又多为木质的,见不得水,见水容易腐烂,因此虽然这儿的人不多,但每年需要的鱼篓却不少,这个大村庄便是这个小岛的**,这条街也是这个小岛的中心区。

街道路旁的石台上摆着各种摊,其中卖鱼篓的摊尤为多。

其实在这座原始的小岛上,人民的生活朴素,思想也大都较为朴实,朴实人做朴实的买卖,那些商贩们卖的鱼篓也大都是自己编制的,没有偷工减料,也没有用质量不好的白蜡条编制,平时除了买卖,自己也用。

父亲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足以让附近上百米范围内的人听见,其他卖鱼篓的人听到父亲这样说,大都不太高兴,毕竟他们都是卖鱼篓的,而且大都是自己亲手编制的,也大都是尽心尽力编制的,他们有两重身份,他们即是商人又是工匠,工匠大多都有工匠精神,毕竟谁都接受不了自己的手艺不如别人的事实。

他们虽都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希望和父亲发生矛盾。

大多数人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有脾气好的,就有脾气不好的,有能忍住的,就有忍耐不住的,其中就有一个满面虬髯的壮汉忍耐不住,他气冲冲的站起来,大踏步,气冲冲的走过来,来到父亲摊前。

气冲冲的道:“你什么意思!”

孙微墨的父亲也是一脸懵逼,疑惑的笑道:“这位兄弟是不是认错人了?俺并不认识你!”

虬髯大汉道:“我没认错人,我也不认识你!我是来问你刚才说的话几个意思!”

父亲经人一提醒,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赔笑道:“这位兄弟不要误会,俺这人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俺这样说仅仅是想表达俺的鱼篓很不错!”

虬髯大汉还是气呼呼的,但父亲一直赔笑,一直认错,认错的态度很端正,父亲本来就是无心之过。

现在他已知道自己的过错,也不想和大汉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脾气再大点的人,也不会,同样也不能对一个无心犯错,而又真心赔礼的人不依不饶,对这种事不依不饶的多半是地痞恶霸。

虬髯大汉虽然脾气大了点,

但人并不坏,他虽说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己吃了亏,又便宜了父亲,他本想一言不合就出手教训一下父亲的,但现在父亲一直认错赔不是,自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总不能硬拳打笑脸人吧?

要不然也太不近人情了,但他还是很生气,心里劝导自己,吃一堑,长一智。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先上去打几拳,踢几脚解解气再说!

虬髯大汉气呼呼的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又属无心之过,今天我就饶了你,以后不准再有下次,再有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我一定碰碰两拳打烂你的嘴,在嗖嗖几脚崩断你的牙,听到了没有!”

父亲连连赔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注意!”

虬髯大汉这才猛地跺脚,气冲冲的来,又气呼呼的走了,他是走了,但围观的人却上来了。

人很多,挤的里一层,外一层的密不透风,其中大多数都是这个岛子上的本地人,本地人都穿着茅草编织的简陋衣衫,只能遮羞,不能阻挡风寒。

这里终年长夏,也不需要遮挡风寒。

但围观的人群中却有三五个衣着打扮十分特别的人。

说他们特别,其实是相较而言的,他们的衣着打扮更像是西方的中世纪人,他们大都穿着绵丝织成的衣物,一层层,一叠叠显得很厚重,都是男的。

留着大胡子,卷曲着,肤色很白,煞白煞白的,一头金黄的头发,很长,也像他们的胡须一样卷曲着,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穿着一件紧身裤,一双高跟鞋。

上身的衣服很大,也很宽松,垂到臀部以下,看起来就像女生穿着的裙子。

有人说裙子,紧身裤和高跟鞋本来就是为男人设计的,这句话也确实不无道理,这也是西方中世纪骑士的标配。

裙子宽松,骑士骑在马上,宽松的裙子易于他们挥舞长矛,紧紧的裤子,一方面可以修饰男人身上过度生长的毛发。

另一方面,骑马时,下身的裤子紧身,更易于驾驭他们胯下的马匹,高跟鞋凸出的跟部,能插入马凳上,使他们不易从马上掉下来。

骑士在西方中世纪很流行。

成为一名骑士几乎已成了当时西方每个男人毕生的梦想。

因此就算他们不是骑士,也要仿照骑士穿着骑士服,骑士在西方中世纪也很受人尊敬,他们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武装。

他们的身体也因经常骑马而变得强壮。

骑士往往也是当时每个青春少女的梦中情人,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公是个英雄而不是个狗熊,骑士显然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理想人选,因此只要你成为一名骑士,就能得到一个美丽的老婆,成就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就算是当时的贵族皇室都羡慕不已。

他们起初也是来看热闹的,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凑热闹,看热闹,起哄也是每个人的天性,天性难改,本性难移!

这句话一点儿也没有错。

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有时候好奇心也能成就是,冲动是魔鬼。

但有时一时的冲动反而能办到我们深思熟虑后反而办不成的事!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天意难违!现在虬髯大汉已经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尽,孙微墨的父亲也回到摊后,继续吆喝着卖鱼篓。

此时日头已到天中,日光直下,照在孙微墨的父亲的脖颈上,他的脖颈上挂着一个玛瑙质地的凤凰玉佩,玉佩上的镂空雕花很美,也很好看,玉佩**的一条飞舞的凤凰更是栩栩如生,无论从那个角度,那个方向上看都是那样的完美,那样的无瑕。

日光照耀其上,散发出如水晶般血红剔透的玉质光泽。

至于他的父亲生活在这个原始的小岛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块漂亮的玉佩,孙微墨不知道,他也没问,他很好奇,他猜测可能是父亲自己雕的?也可能是父亲捡的?也可能是父亲家遗留的?这些想法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如果是父亲雕的,他应该会送给自己母亲的,因为他的父亲爱他的母亲。

爱一个人,就应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送给她!

父亲显然是深爱着自己母亲的,母亲当然也很爱自己的父亲,父亲不善言辞,母亲都知道,她也不怨他,只是默默的在背后支持自己的丈夫,她同样也默默的付出。

生活在一起不在于互相索取,而在于默默付出,相互付出!

因此这块美丽的玉佩应该是母亲送给父亲的,父亲一直将其带在身上,没有摘下来一回过,父亲是一个很专一,很持久,很可靠的男人,他虽然长的不好看,但他那宽宽的肩膀却能给人以满满的安全感。

就像母亲温暖的胸膛一样,很软,很暖也很有安全感!

不过母亲的安全感是给孩子的,父亲的安全感是给母亲的!

现在太阳的闪光照在玉佩上,玉佩的闪光映入白肤色人的眼睛里,刺目而耀眼!

白肤色的人想要遮眼,以躲避这刺目的光华,可他的眼睛还没闭上,又睁开了,他眼里也充满了光,激动而喜悦的光。

他认得这玉佩,他的目光迎着玉佩刺目的光华投来,似乎要比比谁的光更耀眼,更刺目!他赢了,因为他眼睛里不仅有激动而喜悦的目光,还有反射的玉佩的光华!

光华缭绕间,白肤色的人脑中种种过往的记忆浮现。

这片海域有三十五座小岛,他们并不生活在这座小岛,也不生活在其它小岛上,他们有自己的住处,他们来自大陆。

他们的大陆在这片岛屿的南边,很远很远的南边,几乎要跨越半个太平洋那么远。

南边的大陆上有一个很大的国家——朱雀帝国!南方的大陆很热,和这片热带岛屿一样热!不过他们的大陆并不处在热带。

不处在热带,那儿为什么会热呢?

终年寒冷的地方并不一定都处在高纬度地区,还可能处在赤道边缘,只要那儿有海拔极高的高原山地。

同样温度高的地方并不一定非要在热带低纬区,也可能在纬度极高的寒带!

那片大陆不仅热,而且极为干燥!

那儿的土地如同滚烫的熔岩,炽热而烫脚,土地上几乎没有植物,土壤里也没有水分,水分已被这儿的热气蒸干。

地上的草木已被这儿的热气烤焦,土地疏松的地方已成了沙漠,土地坚实的地方则成了荒漠,砖红如同岩浆的荒漠。

炎热与干燥充斥着这片大陆!

这片大陆上曾经有过一个很大的国家,这个国家便是朱雀帝国,这片大陆也因有过这个国家,而有了一个响亮的名称——朱雀大陆。


现在朱雀帝国灭亡了,但朱雀大陆的名称却还在!

一个伟大的国家其影响总是深远的!

朱雀帝国显然就是这样的国家,现在朱雀帝国灭亡了,

但朱雀帝国的影响力却还在,他们的文化仍在延续,帝国的子民仍然思念着他们的故国!

这三五个白肤色的人便是曾经朱雀帝国的遗民,他们逃亡在外,便是要伺机复兴他们的祖国,现在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找到他们的公主,朱雀帝国灭亡时,皇室中人除了公主,几乎都死绝了。

说是几乎,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是否有人逃脱出来。

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公主没有死,因为朱雀帝国灭国时,公主并不在国内,

现在朱雀帝国已灭亡三十余年了,想到这儿三五个白肤色的人无限的悲伤不禁涌上心头,三十年前,他们都还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们励志要兴复朱雀帝国,现在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也年余半百,竟一事无成,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呀。

感慨,感叹,感伤一股脑涌上心头!

逝去的青春已不复存在,也永远无法追回来。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人若老了,还会有再年轻的时候吗?

更何况他们的心意还未能实现,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命运弄人啊!有些事物一旦失去,也会像人的青春一样永远无法追回。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已想通,一个国家覆灭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根本不算什么。

任何事物都有一个兴盛衰亡的过程,这是自然的规律,也是人类社会的规律,规律是既无法创造又无法改变的,规律是最为公道也是最为无情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已百姓为刍狗!

面对无情而无可抗拒的规律,微小而无助的人类只能眼睁睁的接受,人的个人能力有限,又何必怨天尤人?规律本无意识!

三十年前,公主还是个十几岁的可爱女孩,这个年纪的女孩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未来在她的眼睛里就是温暖而充满光明的太阳,八九点钟冉冉上升的朝阳。

正如人的青春,美丽女孩的芳龄,美好而美丽,

那时的公主有个温暖而幸福的人生,她有宠她的父王,宠她的母后,还有无数追求她的王侯公子!

万众瞩目,众星捧月便是那时公主的真实写照。

好在公主本身不是个刁蛮任性的女孩,她的性格温柔,为人处世温文尔雅,并不是个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的女孩。

要不然,公主被宠上天只会变得更加刁蛮任性!

刁蛮公主也许很可爱,那仅仅是因为她本身的长相好看,这样的美,这样的可爱是不长久的,一个人就算修为再高,保养的再好也会有容颜衰老的时候。

到时候变成一个黄脸婆,皱纹堆垒,干巴巴的老太太,再胡搅蛮缠,再刁蛮任性就会显得很可笑而不是可爱了!

这么大人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到那时她自己也有了儿女,到底是刁蛮的公主该让着自己年幼的孩子,还是孝敬的孩子该让着自己这个长不大的母亲呢?

他们的公主相貌很美,很端庄,也很典雅,看来像一个圣洁的神明,美丽的天使。

是整个朱雀帝国最美的女孩,是每个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她温柔,温柔如水,她热情,热情似火,她的眼眸里有星,她的柔发披洒在腰间像川流而下的瀑布。

她不喜欢那片干燥,单调而充满死气的大陆,那儿的土地,那儿的天空都只有一种颜色——砖红色,砖红色的沙漠,砖红色的天空,时而狂风大作,尘沙满天,天地间一片昏黄,一片混沌,分不清东西南北,日月天中,这儿那是人住的地方?

这儿简直是人间炼狱,公主不喜欢这儿的单调。

红色总是喜庆,热血,希望的象征,但这儿的红色则是人间炼狱的象征!

三十年前,公主已经十五岁了,她不想再看这漫天的风沙,炽热的骄阳,她想到世界上别的地方去看看。

那里最好有繁茂的森林,清凉的风,美丽的海和碧蓝的天空!

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那就是处在**大洋**的三十五座热带小岛屿,于是公主乘坐着一架皇家游轮驶离朱雀大陆。

来到一座美丽的小岛上,便是孙微墨投生的这座小岛。

皇家游轮将公主送至这座美丽的小岛便离去了,并不是公主让他们先走的,而是他们自己要走的,他们有一个重大的阴谋!

他们想篡夺朱雀帝国的政权,朝堂内的很多文武大臣都已成了他们的同伙,至于真正的主谋是谁?当然不是那些驶船的水手。

他们有更大的密谋,这场密谋成功了!

他们暗掉军队包围了皇宫,将皇室的男人都一一不留的屠杀,将皇室的女人们都个个软禁起来,他们做事还算有些人味。

女人在那个时代是难以成就大事的,女人更不能成为一个庞大国家的皇帝。

所以他们把公主流放到了那个偏僻的小岛上,将原朱雀帝国皇帝的母后,皇后,宫妃妾娥都软禁了起来,并没有伤害他们,也没有牵连其他人。

这也能算是一场光荣的革命!没有流血是一场和平的政变!

这场政变的最终受益者是两个人,一个是如今朱雀帝国的皇帝——耶律楚材。

另一个便是朱雀帝国南面的一个小邦国——金雀王国,这个国家原本是朱雀帝国南面的藩属国,现在竟一跃成了朱雀大陆上最大的国家,无论是在国土上,经济上,军事上都是整个大陆最为强大的。

以前的朱雀帝国统一了朱雀大陆,最起码在名义上是的,金雀王国为保存社稷自愿称臣,也可以说迫不得已。

现在金雀王国已成功翻身,他们曾联合朱雀帝国的众多大臣,其中就有现在朱雀帝国的皇帝耶律楚材,是人都会有私心,都会有**,人的**是无穷的。

无穷的**总是诱引人不顾一切的犯错以满足自己的私心,这是人心的弱点,更是人性的缺点,有人为了自己的私心,自己的**可以抛弃所有道德底线。

耶律楚材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他便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背叛了整个帝国。

三十年前的一天夜里,朱雀帝国的更南边,几乎已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界,在这儿已隐约能够看见云雾飘渺的远山。

远山很高,云雾缭绕在半山腰上,山顶已隐没在云端,常年见不到山头,粗壮的山腰连绵起伏,山坳中湿气渐重,晓雾渐浓。

这儿的气候似乎寒凉些许,山脚下似有一片片青翠的草地。

草地上有羊,有牧羊犬,有牧羊人,羊群的旁边有一片浅浅的湖泊,湖泊很浅,也很小,小的可怜,似只要有阳光出来就会将这浅浅的小湖蒸干一样。

在这片草地的边缘有一座小屋,小屋很小,是石头做成的,小屋里有床,有桌,有椅,床是石头的,石床上有崭新的被褥,被褥里躺着一个中年人,花白的胡须。

脸上已有几道浅浅的皱纹,皱纹很浅,但这个人却显得非常苍老!

他闭着眼睛倚靠在枕头上,桌子也是石头做的,石桌上点着一盏灯,灯光很微弱。

微弱的灯光照在他苍老的脸上,显得慈祥而和蔼,一个人的垂暮也许就是这样吧!

可他并不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他虽不年轻,却依旧风华正盛,他的疲惫,他的苍老仅仅是因为他想的太多,要办的事太多。

一个人的能力总归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内有些人却要办过多的事情,他的肉体办不过来,他的精神同样撑不住。

石屋的墙壁很厚,足以抵御白天的酷暑和夜晚的寒凉,石床很厚,石桌同样很厚。

厚实的东西总是能给人以安全感!

这儿的门很窄,也很矮,这儿的窗很窄却很高,油灯很大,灯焾却很小,石床上的被褥很柔软也很厚实,小屋里的一切看来都是那样的温馨而舒适。

这儿的风很轻,风沙很少,夜晚的清风吹拂,清冷的晚饭自小小的门窗吹进屋内。

凉爽而轻柔,每一阵微风吹过,中年人的脸上总会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石桌上小小的火苗似也很轻松,很快乐,每一阵微风吹过,火苗总会欢乐的跳动起来。

灯影摇摇,中年人脸上一阴一晴!

他的呼吸很平静也很有节奏,火苗的每一次跳动似都踩中他的心跳节拍!

夜空明朗,云层稀薄,天空中有繁星。

有明月,明月很大,显得很矮,高悬在枝头,枝头上有夏蝉,黄鹂鸟在鸣叫。

天上的繁星很灿烂,映衬着五彩斑斓的极光,天空中的每一颗星似都有各自不同的颜色,有红星,黄星,蓝星,紫星。

每一颗星都是那样的耀眼而夺目,这儿的星似也很大,大的可以分辨它的形状。

这儿的星竟不是圆形的,像闪亮的彩色吊坠,圆锥形的钻戒镶嵌在天中,闪烁着炫目的光华,映入一个人的眼帘。

他的眼里似也有了星光,他的眼睛乌黑而明亮,满天的繁星,无边的月色似都装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缓缓走着,脚步很轻。

他也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口浊气自他口中缓缓呼出,与他星河般的眼眸相衬的却是一张疲惫而略显感伤的脸。

月色如水,洒在清冷的地面上,草地上似有露珠,男人缓缓走着,脚下的一双鞋似已渐渐湿润,辽阔的草地上点缀着几棵稀疏的树,树很粗,树叶裹着一层油脂。

这样的树很耐热,也很耐旱!

它那厚厚的皮,薄薄的一层油脂可以耐住烈日的暴晒。

中年人仍躺在石床上,他没有睡,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朱雀帝国的辅政大臣耶律楚材,现在油灯里的油已燃尽一半。

一个人迈着轻轻的脚步走进小屋内,天色已经阴沉,天色变了,明朗的夜空被翻滚的乌云遮蔽,雨渐渐滴落。

打**他的衣衫,他知道今天下雨,也带着雨伞,但他没有打伞,清冷的雨水打在他温热的肌肤上,凉凉的,他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现在他已经清醒了,他来到这座小屋长长出了口气,缓缓的踏进来。

他们没有推门,因为石屋没有门,石屋的门很窄,也很矮,他长的却又高又大,他进来时必须低着头,侧着身子,弯着腰。

石屋很小,屋顶却很高,石桌上有盏煤油灯,火苗微弱,灯光昏暗,石屋青色的石壁上映着橙黄的暖色光芒。

他看见了石床上卧着的人,那人也同样看到了他,疲惫的眼角,几道浅浅的皱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缓缓道:“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不知你考虑的怎样?”

说话间,他抬手示意来人入座!石床前有一个石桌,石桌前有一个石凳。

石凳是由虎皮包裹的外表,虎皮很柔很厚实,青石雕成的石凳没有了一丝凉意。

耶律楚材坐了下来,抖了抖身上潮湿的衣服,也同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缓缓道:

“我来了!我也考虑了很久,我本不想来的,可我还是来了!”

中年人也笑了,他笑的不再勉强,他知道耶律楚材来找他,就代表他已经同意了。

他们很久很久以前有过一个约定,中年人便是金雀王国的国王,他在这儿等了很久很久,他知道耶律楚材一定会来的。

因为他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耶律楚材果然来了,他也开心的笑了,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雨声在石屋外嘀嗒,火苗在屋子内跳动,他们的声音也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他们在谋划着一场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亮了,雨声停了,雨水将这个沉闷的世界冲刷的一干二净,空气很清新,阳光很明媚,昨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中年人已经睡熟,鼾声响起,耶律楚材也已经离去,路上他湿漉的衣服也已被炽热的骄阳烘干,他回到了他该回去的地方。

耶律楚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出卖了他的国家,他和金雀王国的国王签订了一个秘密协定——耶律楚材在内发动政变,金雀王国在外派兵援助。

这件事很成功,计划的天衣无缝,行动也是十分迅速。

金雀王国派兵援助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或者说他们愿意出兵援助的条件——只要是他们出兵占领的土地以后都是金雀王国的。

耶律楚材当然也同意了,要不然,金雀王国现在也不会成为金雀帝国,更不会占领达朱雀大陆近一半的土地,朱雀帝国的土地同样锐减了近一半多!

帝国的诸多藩属国也分分独立,

朱雀帝国也从一个伟大的帝国成了一个普通的国家,它已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再与金雀王国抗衡,它现在甚至已被金雀王国所控制,成了金雀王国的藩属国。

无尽的感伤一股脑涌上心头,炽热的骄阳,喧闹的人声又将白肤色男人的思绪拉入现实,他们的腰间都带着刀,很大,很厚重的朴刀,他们以前是背后背剑的。

年轻人都喜欢背剑,剑代表正义!

剑更是贵族青年的装饰品,他们曾经也是朱雀帝国的贵族,现在国家覆灭,他们曾经也是帝国公主的追求者,美丽纯情的公主也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精神支柱。

朱雀帝国的图腾是凤凰,火红火红的凤凰,玛瑙是红色的,这块玉佩便是用来雕琢火红火红凤凰的,

现在凤凰已腾飞在玉佩上,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这正是曾经公主佩戴过的玉佩。

他们见过公主,更仔细留意过公主白皙脖颈上的玉佩,公主的脖颈很白很纤细,高高的锁骨隆起,酥胸坚挺,身形火辣,暗红色抹胸长裙,露出锁骨,自胸口垂至脚尖。

长长的裙摆拖洒在地面,头戴凤冠,美的令人窒息。

他们之所以留意公主脖颈上的玉佩,原因也很简单,

他们都曾是公主狂热的追求者,按照朱雀帝国的传统凡是公主寻得驸马,便要将自己脖颈上佩戴的玉佩赠给驸马。

作为定情信物,留作纪念!

真是天不遂人愿,造化弄人,现在公主美丽的公主已经嫁人了,虽说他们心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这样的结果出现,还是令他们心中一凉,他们眼中的光也渐渐散尽。

希望变成了失望,他没想到美丽的公主竟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这是天意,更是男人的福气,他们只恨自己没有这样的福气。

眼见已到晌午,孙微墨的父亲卖了十几个鱼篓,准备收摊,也好回家吃饭。

白肤色,大胡子,蓝眼睛,卷头发身着长服的中年人一把拉住他,勉强笑道:“你好,我们是从外地来的!”

父亲也笑了,他笑的很开心,他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有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能不高兴吗?他回笑道:“俺看出来了,你们长的就不像本地的,穿的衣服也不像本地的,你们应该是从大陆来的吧?”


白肤色男人笑道:“是的!我们是从南边大陆来的!”

父亲问道:“你们也要买鱼篓吗?”

白肤色男人笑道:“我们不买鱼篓,我们买鱼篓也没有用处呀!”

父亲笑道:“也是!那你们叫俺干啥?俺有啥能帮到你们吗?”

三五个白肤色的男人对视一眼,尴尬笑道:“也没什么事,也有些小事!”

这件事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件事看来很奇葩,说出来孙微墨的父亲也不一定相信,所以他们没有说。

没说但他们却想说:“我们就是想问问你脖颈上的玉佩是哪儿买的吗?”

父亲低头瞅瞅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笑了笑,道:“这个不是俺买的,是俺老婆送给俺的!”

三五个白肤色的男人听到这个回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他们问,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了。

他们心里却有一丝感伤,不知道是为了公主感伤,还是在为自己感伤。

现在他们已找到公主,虽没见到公主的面,但他们却已可以肯定公主还活着,此刻他们的心情很复杂,他们蓝色的眼眸里有激动兴奋,也有没落和感伤。

父亲见他们一直在发愣没有说话,又笑着问道:“你们没有别的事了吧?如果没有别的事,俺就先走了,俺老婆还在家等俺回家吃饭呢!”

白肤色的男人中一人笑道:“没别的事了,我们就是看你脖颈上的玉佩非常好看,就问问,想着以后有机会也能还个玩玩!”

另一个男人又笑道:“看来你这个玉佩是特制的独一份的,我们就算想要也没那个机会更福分呢!”

父亲又憨厚的笑了,道:“这个在这儿却是少见,这儿除了卖一些生活用品,就是卖一些儿童玩具,没有卖玉佩的!”

白肤色的男人笑道:“是啊!这儿没有采玉的矿,更没有琢玉的人,哪儿会卖这样标致的玉佩呢?所以我们才好奇的问问!”

父亲同样赔笑,道:“如果没事那俺就先走了?”

白肤色的男人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吧!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父亲笑道:“没事,没事,小意思!”

父亲收起鱼篓,向背上背起,便乐呵呵的回家了。

白肤色的人相互对视良久,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柱香时间,其中一人率先开了口,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他们都在思考,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他们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人开口打破了僵局,道:“要不我们先找个饭馆,吃个饭,现在都晌午了!我们还饿着肚子呢!”

他们都同意他说的话,相互点了点头,道:“行!”

于是他们在这条街上来回溜达,最终找了处小饭馆,这是个小地方,开饭馆的同样很少,这座小饭馆便是这条街上唯一一座饭馆了,小饭馆不大,甚至十分简陋。

简陋的小饭馆只是茅草搭盖的亭子,四根木头支起四角,上面纵横卧着几根较细的木头做为亭子的横梁,横梁上盖着很干很厚重的茅草。

茅草一捆一捆的用草绳绑在一起,整个亭子的顶部似都连成一个整体。

这样一来无论风再大,也不能将整个屋顶一块掀起,就算有那么大的风也不要紧,因为茅草蓬和横梁之间有草绳连接,横梁与横梁之间也有草绳连接,横梁和亭柱之间同样有草绳连接,亭柱深埋在地下足有三丈。

而亭子露出地面上的总高也不过一丈,除非有风能将这样的亭子连根拔起,或将亭柱拦腰截断,如果真有那样大的风,这儿所有的茅草屋,所有的树木,所以的人都会被吹到天上来,这儿的人也活不了了。

还要这儿的亭子干嘛?更何况这儿是原始森林,这儿虽是热带,热带的台风也比较多,但这儿的树木也都热带雨林,枝条藤蔓盘绕,地底的根系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

几乎可以说这儿的每一棵树木,每一株草儿都或多或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除非台风能将整座小岛给掀翻。

这样威力的台风已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亭子很小,只有两张桌子,四条板凳,四人已各拉了一条板凳围坐在同一条桌上。

小饭馆的厨师,掌柜和伙计都是由同一个人担任的,四人坐下,便来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边擦抹桌案,一边笑着问道:“几位想吃些什么?”

其中一个人问道:“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吃的?”

年轻人道:“鲤鱼,鲫鱼,大黄鱼,小黄鱼,乌龟,王八,大龙虾,小龙虾,章鱼墨鱼,条鱼带鱼,大螃蟹,小螃蟹……”

“只要是你们能想到的,不论是河里的鱼还是海里的鱼我们这儿都有!”

白肤色的人听后笑了,道:“你们这儿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

年轻人看了看白肤色的衣着打扮,很好奇,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装扮的人,笑道:“看你们的打扮不像是本地人?”

白肤色的人笑道:“我们是从外地来的!”

年轻道:“你们是不是吃不惯这儿的食物?”

白肤色的人点了点头,道:“也不是不太习惯,就是我们来这儿已经很长时间了,吃的一直都是海鲜和水产品,再好吃的食物吃多了,也会厌倦的!”

年轻人笑道:“是呀!可是我们这儿除了鱼虾外,实在没有别的食物可吃了!”

四个白肤色的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年轻人已擦抹罢了桌案,看了他们几人一眼,缓缓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这儿的鱼虾做的很好吃,保证让你们吃一口终身难忘!真的,你不相信?”

年轻人说话间挑了挑眉,道:“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四个白肤色的人又叹了口气,哀声道:“反正这儿也没有其他饭馆,就算有其他饭馆做的也是鱼虾!”

“你这儿都有什么拿手好菜,有的话,给我们上四道你最拿手的菜!摆上了就行,钱不会少你们的!”

说话间,一个白肤色的人已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在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

银子很大,足有三五两,年轻人眼里立刻泛起了光,满是笑意,道:“各位先在这儿等一会,菜一会儿就上来!”

说罢他已回了离亭子很近的一间茅草屋里,茅草屋很矮,屋子里很暗,黑洞洞的。

茅草屋顶有一根烟囱,烟囱里冒起了浓烟,浓烟滚滚,热浪袭袭自茅草屋门传出。

一会儿浓烟散尽,青烟升起,年轻人自茅草屋内走来,手里端着个餐盘,餐盘里放着的并不是鱼虾一类的海鲜,而是一壶茶和四个茶杯,茶壶是粗大竹子做的。

茶杯也是竹子做的,不过要稍细很多!茶壶里冒着滚滚热气,显然是刚烧好的。

年轻人将茶摆在桌上,缓缓的掂起茶壶缓缓的倒满四杯茶,茶杯里漂浮着几片青翠的叶子和一朵鲜艳美丽的花!

年轻人又缓缓放下茶壶,微微笑道:

“各位请稍等,如果渴了就喝茶,这儿除了鱼外还有很好的茶叶!”

一个白肤色的人笑道:“多谢!”

这儿本就是极为湿热的热带雨林,毒辣的太阳本来已经够烤人的了,冒着热浪的热茶令他们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烦闷了。

不过他们还是十分口渴,比起清香的茶叶,他们现在更喜欢豪饮清凉的白开水!

他们实在太渴了,一口一口的朝茶杯吹着清凉的冷气,呼呼呼的,过了好大一会!

茶才凉,这时四道鲜美的海鲜已摆在了桌上,他们正一口一口的吃着海鲜喝着茶。

四道菜分别是大龙虾,帝皇蟹,大乌贼和一条长长盘曲的带鱼,每一道菜看来都十分鲜美,非常有食欲!

等他们吃完最后一道菜,喝完最后一口茶时,他们也不知不觉,不受控制的昏迷在饭桌上,年轻人也从茅草屋内出来了。

看着桌上昏迷的四人,他笑了,他一笑眼角的皱纹便露了出来,他已经不像表面看来那样年轻,他的笑声很尖,很刺耳。

此时已过了晌午,大街上的行人也已退去,这儿又十分的偏僻,几乎已到了荒郊野外,因此这儿没有行人,当然更不会有行人发现这件事儿,就算发现了也没人会阻止。

饭桌上吃饭必定会喝酒,朋友喝酒一定要不醉不归,醉倒在餐桌上的事也很常见。

但他们四人并没有饮酒,他们中了饭店老板下的蒙汗药,晕了过去,等他们再次醒来时已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在他面前的已不再是个年轻人!

而是一个面色苍老,皱纹堆垒的老人。

银白色的头发很长很长,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修剪了,窄窄的肩膀上挂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衣服也是绵丝织成的。

看到一个白肤色的人醒来,笑道:“你们醒了?不知道饭菜和不和你们胃口?”

他的声音似也沙哑许多,他的身形很高却瘦消枯干,骨节凸出,身上的肉很少,皱巴巴的皮肤包裹着粗大的骨头。

在昏暗的小屋内,点着一根蜡烛,烛光照耀下,老人的脸色看来十分诡秘可怖!

如同褪去黑色袍服的死神。

与他苍老面容不相称的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是有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他整个人看来都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精神铄然!

苍老的声音惊醒了另外三个未醒的人!

他们缓缓睁眼看向老人的脸,老人的脸极为恐怖,他虽然在笑,却比哭更难堪,四人眼中都露出诧异之色,更多的是恐惧。

一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老人笑道:“我是你们不认识的人,我抓你们自然有原因,不过这个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们!”

白肤色的人道:“我们有仇?”

老人道:“你猜我们有仇吗?”

白肤色的人道:“可我并不认识你!”

老人道:“我没却是没仇,你不认识我并不代表我不认识你们!”

“你认识我们?”白肤色的人诧异道:“你认识我们,我们并不认识你?”

老人笑道:“你们也不需要认识我!”

说话间老人手中已多了把匕首,匕首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这儿是茅草屋内,茅草屋里充斥着鱼虾的鲜腥味,这把匕首便是用来宰鱼刮鱼鳞的!

老人摇晃着手中闪亮的匕首,匕首很短很厚实,匕首的刃口锋利,刃部如镜面般光可照人,烛光跳动,匕首也闪烁着黄金般耀眼夺目的光泽!

老人用匕首在四个白肤色人的脸颈间挑拨着,四人都不断的挣扎反抗。

看到他们反抗,老人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他似乎更加兴奋了,锋利的刃口在他们白色的皮肤间滑动,并没有用力。

所以他们也并没有受伤,但他们却已紧张到了极致,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他们不停吞咽着口中恐惧的口水,喉结跳动,匕首的利刃便在他们蠕动的咽喉处滑动。

只要老人稍稍使劲,他们的喉咙便会迸出血来,他们眼神恐惧的看向老人,

像是见了魔鬼,他们想说话,却已恐惧的说不出话来!

老人迅速将匕首收回,四个白肤色的人不禁吓得闭紧了双眼,他们以为他们中必有一人已经去见上帝了!

可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们都还在人间,并没有人离世,

他们也不禁松了口气,他们的身躯已吓得瘫软再也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绳子绑的本来就很结实,还是死结,

越挣扎绳子越紧,现在他们的脸色已变的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们不仅是被吓的,更是被绑绳给勒的血液难以流通。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老人尖利而魔性的笑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不远处树枝上沉睡的夏蝉与晚眠的鸟雀都已被惊醒,在黑暗的森林中到处窜飞,扑棱棱的声音传进屋内。

天色阴沉,天空中乌云翻涌,大海上巨浪滔滔,不是海啸,是龙卷风,

龙卷风来了,天地间一片黑暗,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低矮的茅草屋内还有根蜡烛在燃烧,微弱的光芒在无边的黑暗中绽放着,一阵风吹过,屋子里的烛光灭了。

老人刺耳的声音响起,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猜我为什么抓你们?你若猜对了我便放了你们,猜错了……”

“嘿嘿!”

冰冷的刀已贴在了他们每一个人滚烫的脸颊上,他们的心一颤,血已凉了一半。

不过冰冷的刀刃也令他们混乱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一人仗着胆子,声音颤抖道:“要猜错了怎样?”

老人依然在笑,他的笑声很刺耳,道:“猜错了就要问问我的这柄宰鱼刀了!”

四个白肤色的人并不是傻子,他们一点就通,他们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现在只有一线活路,

他们必须要把握住这唯一的出路,他们并不怕死,活着他们已受尽了许多苦,但他们现在还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他们临死前还有一个简单的心愿,他们想再见一面公主!

他们不知道曾经美丽的公主现在有什么变化,这个愿望很简单,也很快就能实现。

可他们已经永远等不到这个简单心愿实现的一天了!

一个白肤色的人问道:“你说话可能算数吗?”

老人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还有别的出路吗?我又何必骗你们?”

是呀!他确实没必要骗他们,也许他只是想耍他们玩,可他们还是甘愿被耍,因为他们不想错过任何一种可以活命的机会!

白肤色的男人环视四周,茅草屋内一片黑暗,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他看见茅草垛旁搁着一张皮。

正是他曾乔装打扮的那张年轻人的皮!

那张皮看来是那样的真实,竟像是张活人的皮,难道那张皮是从活人身上剥下的?

白肤色的人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不过他们不能也不敢确定,这毕竟是他们活下来唯一的机会,生死大事,怎能形同儿戏?

白肤色的人声音已剧烈颤抖,试探的回道:“你确定绑我们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吗?如果没原因,我们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枯瘦的老人恐怖的脸上又笑了,道:“你很聪明,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久!”

说话间老人手中的匕首似又用了用劲,白肤色的人鼻尖已冒出了冷汗,层叠厚重的衣服也已被冷汗浸透,

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不断,仗着胆子道:“但笨的人同样活不长久,我们就是因为太笨了才被你用药迷晕,给绑了的!”

枯瘦老人道:“你放心,我并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没你们想到那样聪明!”

白肤色人的顾虑已经打消,道:“你绑我们来一定不是为了我们身上的钱?”

枯瘦老人笑而不语!

白肤色的人在试探,老人同样知道他们在试探,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种场合无论说什么话都会暴露自己的内心!


高手之间的过招,成败往往决定于细节之上,枯瘦老人笑了,他没想到面前的白肤色的人竟是个狡猾的狐狸。

不过他虽然狡猾,却仍然不是老人的对手,如果说他是个小狐狸,那老人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狐狸,涉世未深的小狐狸毕竟不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的敌手。

天色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他们看不到老人面上的表情,也同样无法判断自己猜的是对是错,他们几近绝望。

无边的黑暗如同死神笼罩了夜空!

白肤色的人道:“我想你也一定不是想剥了我们的皮,做人皮面具!”

“要不然你也不会将那仿真的人皮面具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老人笑了,它不禁鼓起了掌,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现在可以明确回答你们,我那个人皮确是仿照真人一比一复制的,不过并不是人皮,人皮的容易腐烂,我用的是经过煮熟的猪皮制作的!”

老人又道:“我虽然很佩服你,但你却没能说出我为何要绑你们,我不会因为佩服一个人就将一群人给放了,你做事也一定是有原则的吧?这便是我处事的原则!”

憋了半天,又经过半天的试探,白肤色的人心中已有了答案,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个答案的正确性非常高。

不过经过半天的挣扎,现在他已经豁出去了,声音颤抖道:“你这样的人性格十分古怪,古怪的人一般都有个古怪的癖好!”

老人又笑了,刺耳的笑声自黑暗中响起!

白肤色的人又接着道:“你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自然是个古怪的人,当然也有个十分古怪的癖好!你的癖好想必就是看别人害怕的样子,别人越是害怕,越是恐惧你就越是激动,越是兴奋,是吧?”

老人的狂笑声响起,刺的每个人的耳膜生疼。

老人没说话,四个人只觉得后颈猛一疼,脑袋一沉便晕了过去!他们没有死,他们猜对了,等他们再次醒来时,已躺在了一片很大很大森林的深处。

雨也已经停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雨后的空气清新极了。

“这儿是哪儿?”四人的头脑都有些昏沉,他们用力拍了拍自己沉重的脑袋。

昨儿的事简直像是做了场噩梦,他们也像从鬼门关遛了一圈又回来了,昨夜的恐惧依然萦绕在他们心间,久久无法忘却。

雨后初晴的山林,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雾气,明媚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透过湿润的雾气照射在满是枯叶的地面上。

温暖的阳光也同样照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疲惫,眼睛迷离而无神的睁着,他们看见叶缝间透出耀眼而夺目的白色光柱,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

不过这是哪儿?他们不知道,也弄不明白,他们漫无目的向丛林的一个方向走着。

他们坚信只要朝向一个方向一直走,他们就一定能走出这片原始森林,这些岛屿不大也不小,整个岛子几乎满是森林。

森林中零星点缀着几处小村庄!

热带雨林里的树木都十分高大,高大的树木如同撑在天上的巨伞,林间的藤蔓盘绕错综复杂,茂盛的藤蔓形同游动的腾蛇在林间穿梭着,藤蔓间杂草丛生,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他们艰难的在林间穿行着,每一步走的都十分艰难,他们拨开盘根错节的藤蔓和林间低矮的树枝,艰难的穿行着,每一步踩下都会在松软而满是枯叶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从陷下的地面上渗出水来。

他们的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他们清晨醒来便朝着朝阳的方向行进,现在已是傍晚,落日的余晖自他们身后亮起,美丽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夕阳血色的光芒透过稀疏的树干斜照入林中,晚归的鸟雀在林间穿梭。

叽叽喳喳的鸣叫着,

最后一抹夕阳散尽,孙微墨也已从昏迷中惊醒,他同样不愿相信昨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但他现在却已不能不相信。

孙微墨的眼睛已经睁开,他的脑袋同样昏沉沉的,映入眼帘的便是昏暗的烛光。

烛光昏暗,孙微墨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他的身子同样疲惫酸软。

无力感布满他的全身,不仅他的的身子疲惫,他的精神同样疲惫且已经不堪重负。

昏暗的烛光照耀在雪白的墙壁上,是石头的墙壁,白色大理石的质地,这儿是哪?

孙微墨不知道!

难道我又死了吗?还是我又穿越了?

这是个石屋,石屋很大,大的像座石制的宫殿,他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已被褪去,正躺在暖和的被窝里。

这儿明明是热带,但孙微墨却已感觉到了寒凉,寒凉的感觉使他刚刚露出来的身子又缩进了温暖被窝,难道自己发热了吗?

孙微墨用手试探了自己额头的温度,温度正常,孙微墨努力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疲惫的眼睛。

开始观察这个他从未来过的新地方,这个地方很大也很宽敞,空荡荡的石屋里只摆着一张石床,石床很大很宽敞,几乎已占据了半个石屋,被褥也很大很宽敞,但也只占据了不到半个石床,这儿应该不是石床。

仅仅是空旷石屋中的一个石台,屋顶很高,孙微墨从未见到过这样高的屋顶,就算在石屋内载一颗参天巨树,巨树的树梢也难达石屋的顶端,这儿更像是个开会的会场。

孙微墨裹着被子坐起来,在床上发呆。

一会儿一个须发皆白,皱纹堆垒,身穿一身白色袍服的老人迈着轻轻步伐,缓缓走了进来,他的手里端着件衣服。

繁星初上,月亮已升到天中,皎洁明亮的月光洒下,斜斜的照进石屋内,皎洁的月光照在老人的面容上,显得很慈祥很和蔼。

孙微墨看见了老人,老人也同样看见了孙微墨,老人慈祥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缓缓道:“你醒了?”

孙微墨有些摸不清头脑,自己怎么一直遇见奇怪的事情,疑惑道:“这儿是哪?”

老人道:“这儿在一座小岛上!”

孙微墨道:“是你救了我吗?”

老人点了点头,道:“昨天傍晚我在海滩上散步,看见你漂浮在海上,于是就将你救了上来!”

孙微墨道:“真的很感谢你救我!”

老人没说话,孙微墨眼睛里似有泪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做了什么恶,这一世,不,应该是这两世上帝要这样折磨他。

昨天夜里风雨大作,他的父亲,他的母亲都已死在了暴雨中。

那天晌午孙微墨的父亲回到家,孙微墨的母亲早已经做好了晌午饭,母亲,父亲和孙微墨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开开心心,说说笑笑吃了午饭,下午孙微墨的父亲准备再出海打趟鱼,晚上也好做饭,好巧不巧的刚吃完饭大海上便起了狂风,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下雨天,狂风大作更不能出海打渔了,所以父亲只能憋缩在家里。

好在父亲平时比较勤快,家里还有五六天的存鱼虾,

足以应对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难得有个清闲的下午,他的母亲,他的父亲,还有他自己都在家,一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

玩玩这儿特有的游戏,大概就相当于地球上人类玩的扑克牌类似,可两人来,可三人来,也可四人来,只要牌够多,想几人来就能几人来,这样的牌,这样的玩法,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会玩,也没见过。

听父亲说,这是母亲发明的,以前没有孙微墨,无聊的时候,他们就经常一起玩。

一家人围坐在小屋里,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着扑克,吃着海鲜,东扯西拉说天说地,真的是人间难得的幸事!

一家人的欢笑声在雨声中传出老远,天已经黑了,他们燃起了鱼油灯,继续打着扑克牌,自从有了孙微墨母亲和父亲就从未打过扑克了,孙微墨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是头一次感到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幸福。

他也幸福的笑了,他笑的时候很可爱,他放肆的大笑着,在他这些年的印象中父亲和母亲虽然很和谐,却很少说话,他曾一直觉得父母都是腼腆不善言辞的人。

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他也渐渐接受了他这个世界的父母,他同样也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这一刻他觉得活着并不件孤独的事。

他有爱他的父母,有个和谐幸福的家!

活着的意义不仅是为了活着,而是要活得快乐,人努力工作,就是想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美满的家庭,现在孙微墨已经有了这样的家庭,他也知道简陋的生活缺了点什么了,缺少了互动与关爱,爱不仅仅要默默付出,更需要互动与关心。

孙微墨笑的很开心,他的父母也同样开心的笑了,他们笑的时候,孙微墨发现母亲似乎更年轻,更美丽了,父亲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笑的也更显憨厚了。

可万事无常,难如人意的更多,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夜已深了,雨声渐大,他们的欢笑声已隐没在雨声中,同样隐没在雨声中的还有夜行人的脚步声,一行十余个夜行人皆身穿黑色的夜行衣,手持黑色的朴刀,在泥泞的土地上艰难行进着,路很难行,但他们走的却很快脚步很轻,他们每个人的呼吸同样轻。

雨打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他们每个人的衣服都已湿透,冰冷的雨声流星般滴落在他们温热的脸上,他们黑布蒙着脸,露出一双冰冷而充满杀机的眼睛,他们的眼角已有几道浅浅的眼角纹,他们已不再年轻。

他们已打算干了这场买卖便隐退江湖!

他们当然不是这场暗杀的发动者,却是这场暗杀行动的受益者。

他们小时候便是孤儿,他们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他们的父母在生他之后就死了,也许是他们的父母不堪家庭的重负将他们抛弃了。

这都未可知,他们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老人,在他们小的时候他还是个年轻人,他不能说是个好人,但如果没有他收留他们,他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更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过着刀口上嗜血的生活,他们作为刺客杀手已不止一天两天了。

他们杀了很多人,很多好人,很多坏人和很多无辜的人,他们杀人只有一个目的。

他们杀人不是为了钱,为了地位或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也从未见过钱,更不知道权利与地位是什么东西,他们杀人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他就是收养他的老人。

在他们的印象中老人是个严肃的人,更是个极为严厉的人,他收留他们并不是同情他们,更不是他热爱生命,他若热爱生命就不会让他们要那么多人的命。

他收留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他仅仅是想将他们培养成杀人的机器。

当然他成功了,在他们的印象中老人是个严厉,冷酷,毫无感情的人,不,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怜悯与同情,冰冷的如同一座冰山。

如同地狱的死神,他同样喜欢地狱的黑暗,他们心中,老人是神圣的,他虽然没打过他们,更没说过他们一句话,但他们却对这个老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无边的恐惧,老人身上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他虽什么都没说,却让人觉得他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

他们至今都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每个人都不是生来冷酷的,他们都是孩子,他们有感情,也有同情心,他们的内心承受着无比痛苦的煎熬。

现在他们已变的麻木,他们对生命已经无感,不仅对他人的生命无感,对自己的生命更是无感,他们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杀人没下得去手时,老人并没有责怪他们,反而对他们进行的温柔的安慰。

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羞愧,他是养育了他们的老人,他从未责骂,也未责打过他们。

现在他让他们做一件事他们都办不到。

他们从小到大就是个坚强的人,他们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都未说过一句埋怨的话。

但这一次他们居然哭了,夜晚的时候,躲在无边的黑暗里,偷偷的哭,失声的哭。

他们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们的哭声,虽然他们都在哭,可他们不知道别人也在哭。

他们觉得自己对不起养育了他们的老人,老人养育了他们十余年,这是他第一次叫他们为他做的一件事,他们竟没有完成。

他们知道老人收养他是为了利用他们,但他们还是甘愿被耍,甘愿被利用,因为无论是他们的生命,还是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老人给予的,在他们心目中老人就是天,就是上帝,他们都称呼上帝为教父。

老人便是他们的教父,他的话是圣旨,更是超越了一切的法则,他们为了教父可以牺牲自己一切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这一次是教父让他们杀的最后一次人!

他们的教父承诺,只要他们再杀了这最后三个人,从今以后他们便自由了,他们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他们现在已经麻木成了死人,他们没有为了的心愿。

他们现在唯一不想做,算是心愿的事也马上就要实现了,他们不想再杀人了,他们再杀这最后三个人便可以实现自己这个看了不是愿望的愿望。

欢笑声渐渐传入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知道自己到了自己要来的地方,他们站在雨中,透过细密的雨点,遥望着远处茅草屋**出的暖心的淡黄色光芒,光芒被细密的雨丝晕染,变的朦胧,他们每个人的眼似也变得朦胧。

雨水顺着他们每个人的眼角流下,朦胧了他们的双眼,他们的眼睛睁的很大,任凭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他们眼中,他们的眼睛也绝不会眨一下。

他们缓缓推开破败的门,缓缓走进茅草屋内,他们个个都亮出了明晃晃的刀。

屋子里的欢笑声停了,父亲的眼睛里露出了恐惧,

颤抖的声音质问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为何这么晚了又下了这么大的雨还要闯到我家里来?”

漆黑的刀,映射着明晃晃的烛光,黑衣人的面色死寂,眼神冰冷,缓缓道:“我们是来杀你们的!”

孙微墨此时也已吓得惊慌失措,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极为害怕,却仍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扑到黑衣人面前和他们拼命,他同样看到鲜血自父亲胸膛处绽放。

他的父亲死了,他没有哭,他的母亲已拉着他冲出了屋外,在暴雨中狂奔,他的母亲也死了,他自己则投入了大海。

现在他醒了,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他忍不住痛哭起来,他放声大哭,他的嗓音渐渐沙哑,他失声痛哭,他眼睛红的像发了怒的兔子,眼睛里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正如同昨夜细密的雨丝,他不知道昨天夜里自己投入大海,为什么他们没有追?难道他们不会水?生活在岛子上的人哪有不会水的?难道是昨夜的龙卷风?

孙微墨认为应该是,不过这次他确实猜错了,他们不去追,仅仅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水,他们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未必会要了他们命的龙卷风呢?

他们不怕死,却也不愿做无畏的牺牲,他们虽说自他们记事之日起,就生活在这座小岛上,但他们却很少见到海,他们从小便生活在一排排树木围成的大院里,准确说那只是森林深处的一片宽敞的空地。

除了执行任务外,他们从未离开过那片空地,没离开过森林,更未见过大海。

孙微墨已穿上了干燥的衣服,坐在床边哭泣,老人已经走了,他不明白,也不能接受为什么自己刚接受了这世的父母,父母就不在了,是他们抛弃了他吗?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他,但他现在除了接受已别无选择。

一会儿,老人又来了,他手里端着盘新鲜的水果,放在石台上,道:“要不你先吃些水果,充充饥?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

孙微墨擦干自己眼角的泪,点点头,嗯了一声,道:“谢谢你!”

说着便拿起一个水果吃了起来,这是什么果子?孙微墨从未吃过。

他也是头一次见到,不过果子很圆,很大,也很甜。

甘甜的汁水流入他干涩的咽喉。

老人走了,孙微墨又哭了,老人似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孙微墨哭,他也不安慰,也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人似一个人生活惯了,连说话都已变的不太自然。

月色如水,星光璀璨,月光很美,星空同样很美,这么美的夜色孙微墨却在哭,美丽的夜色只属于快乐的人,快乐的人看什么都很快乐,伤心的人看什么都是伤心的。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孙微墨也哭了一夜,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美丽的月光似也失去了颜色,在他眼中变的朦胧。

晕染的月色,朦胧的星光在孙微墨眼中成了一幅凄美的画,门口伸出的枝条成了直插天际的参天巨树,这儿离大海很近,大海的波涛拍打着海岸,清冷的海风吹拂。

吹干了孙微墨眼角的泪珠,泪痕流在他红润的脸颊上,肉嘟嘟的脸上,皮肤显得紧绷绷的,他的眼睛已变的干涩。

血红的朝阳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在孙微墨红红的眼角,他已经不再哭了,他已哭的精疲力尽,现在他已经睡熟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又已是黑夜,月光同样如水,星光依旧璀璨,老人仍然坐在他的身边,看见他醒来,老态龙钟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缓缓道:“你醒了?”

孙微墨点了点头,昨日空了的餐盘里又装满了新鲜水果,老人道:“如果你饿了就吃水果!这些水果很甜,很好吃!”

孙微墨点了点头,道:“这儿是哪?”

老人道:“这儿是一处小岛上的一座宫殿里的一处殿堂。”

“宫殿?”孙微墨疑惑万分!喃喃道:“这儿怎么会有宫殿呢?”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是世界的人类文明正处在原始时代,原始时代就有这样大规模的宫殿了吗?他不敢相信,更难以置信。

老人摇了摇头,道:“这儿为什么会有个宫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儿的确是个宫殿,在我小时候,能记事的年纪这座宫殿就在这座小岛上了!”

孙微墨点了点头,道:“这座宫殿没有别的人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道:“没有了,这座宫殿这座小岛上现在就你我两个人了。”

孙微墨点了点头,道:“你从出生就住在这儿吗?”

老人道:“是的,我从记事时就住在这座小岛上!”

孙微墨道:“你的父母呢?你难道一出生就是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这座小岛上?”

老人道:“时间太久,我忘了!”

“忘了?”孙微墨心里嘀咕:“这种事也能忘吗?”

一会儿老人走了,餐盘里的水果也已被孙微墨吃尽,他的人已缩进了暖和的被窝。

寂静的夜总是特别漫长,孙微墨刚刚睡醒,他现在并不困,躲在被窝里想入非非。

他又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那些伤心事,他的泪水又从眼角流了出来。

他又哭了,呜咽的哭声令人心碎,虽说他现在肉体上还是个未长大的小孩,但他的灵魂却已是二十余岁的成年人了,所以他这次很快就止住了哭声,渐渐的睡熟了。

他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好梦,他不想再面对着残酷的现实,他只想躲在一个漫长而甜美的梦里,梦里最好有爱他的父母,有个幸福,美满,温馨的家庭,如果有条件最好能谈一场甜蜜的恋爱,他现在实在是太需要一个人的安慰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孩!

还是男孩,自己的灵魂是女孩,身体却是男孩的身体。

但他现在也没必要考虑这个令人烦心的问题,因为今晚他根本没有做任何梦,他本来就不是个经常做梦的人,天又亮了。

他已整整三天没离开过这屋子了,现在他想到外面看看,他穿上了衣服,来到了外面,天气还是依旧的晴朗,阳光明媚。

他看到了映入眼帘的明媚大海,一望无际的广袤大海,波涛翻滚,巨浪层叠。

湛蓝的海面上映射着刺目的阳光,波光流转,清风吹拂,时光一晃,孙微墨已在小岛上呆了六个月,这儿的海滩依旧温暖。

岛上的老人很慈祥,很少说话,很少说话不等于不说话,所以孙微墨已从老人口中渐渐了解了这个新世界的面貌。

这座小岛确实也在赤道上,不过却和其它小岛不同,这座小岛并不属于三十五座岛屿中的任何一座,它是在外界看不到的第三十六座岛屿,但在这座小岛上却能看到其它三十五座小岛屿,这是座奇怪的岛。

更加奇怪的是这儿虽同其它岛屿一样在热带,却一点儿也不炎热,这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显有一年四季的气候变化。

这儿有直插云霄的高山,高山上有常年不化的积雪,雪光融融,雪地上淡红的梅花盛开,夜晚时,雪白的积雪,淡红的梅花,皎洁的明月,璀璨的繁星,构筑成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月亮上真的有美丽的嫦娥,茂盛的桂花树吗?孙微墨不知道。

山高月矮,明月又大又圆,梅花的清香飘散在夜空中,梅枝似伸到了月亮上。

淡红的梅花如繁星般点缀在枝头,月里的嫦娥似在梅林里,繁星间翩翩起舞。

月桂的浓香似也飘散在这高山上。

这里不仅有淡红的梅花,美丽的月色,还有潺潺的流水,水是从高山上流下来的。

山涧里有兰草,有修竹,有菊花。

整座小岛就是座漂浮在大海上的高山,高山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宫殿。

石质的宫殿依山势而建,溪水环流,高山环抱,简直是天人共就的伟大奇观。

这样的建筑是谁设计的?

孙微墨不知道,但他十分惊叹,能设计这样建筑的一定是个伟大的人!

他现在十分孤独,他不知道往后余生自己能和谁一起度过,他现在很难过,他急切想找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他不知自己该找个男的,还是该找个女孩?

他的内心在煎熬,飘荡无依的日子他已经过够。

他想找一个能一起同行的人!

他站在微风中呆呆的出神,他的眼睛又已经朦胧了,眼睛红红的,似又要哭出来,他的苦楚又有谁能知道?没人了解他,也没人知道他的境遇,他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一个爱哭的人。

老人也站在微风里,看见孙微墨哭,他上来拍了拍孙微墨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爱哭的孩子。

孙微墨抽泣了一声,用手拭干了自己的眼泪,回头看向老人。

他看见老人在微笑,孙微墨也笑了,笑着笑着他又哭了,扑到老人怀里痛哭。

老人将他搂在怀里,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老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慈祥的面孔露出治愈的笑容。

可他还是哭个不休。

他不知为何,眼前老人给他的感觉是那样的可靠,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老人从不会离开这座岛,自己同样不会主动离开这座岛。

现在老人成了自己唯一亲近的人。

他现在才记起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自己怎么能有这样不耻,且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努力摇了摇脑袋。

他将自己的鼻涕和眼泪一并儿抹在老人白色的衣裳上,哭着哭着他又笑了。

抽了抽鼻子,道:“好了,我不哭了,这儿可有什么好玩的吗?”

老人笑了,老人发现和孙微墨在一起久了,自己笑的时间也长了许多,对呀!一个人为什么要笑?两个人在一起才会笑。

老人笑道:“我正要带你见一样神奇的事物!”

“好玩的事物?”孙微墨喃喃道:“这儿有什么好玩的事物?”

老人没有回答,微笑道:“跟我来!”

话音未落,老人已率先一步走了,孙微墨只能紧紧跟在老人身后。

他们是上山顶爬的,高山直插云霄,山顶隐没在云端,老人脚步很轻,很利索,一点都不像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

若不是孙微墨年纪尚幼,绝对跟不上老人轻快的步伐。

老人为什么会走的这么快?

孙微墨没有想太多,因为到达山顶时,夕阳血色的光芒亮起,孙微墨的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迎着潮红的晚霞,泛着金色的光辉,他已累的气喘吁吁,

哪有心情再顾忌其它事?

他弯下腰,手拄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夕阳很美,他的嘴角轻扬,他开心的笑了,清风吹拂在他脸颊上,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美丽的晚霞,清爽的晚风。

他伸了伸懒腰,嗯了一声,云霞就在他们脚下,云涛翻涌:“这儿真美!”

这儿确实美,不仅有美丽的晚霞,还有炫彩的极光,这炫彩的极光就在他们面前。

这儿不是极地怎么会有极光呢?

这儿不是温带同样有四季的变化!

这儿本就是个神奇的地方,这儿的极光也和别地不同,孙微墨已注意到了它的不同之处,别处的极光就如同天际的晚霞,很美却没有固定的形状,这儿的极光却都聚集在一起,汇集成一座辉煌的宫殿。

宫殿的墙壁上彩色的光斑流转,如同隐藏在人体皮肤下律动的血管,天空中没有极光传来,这儿的极光也并不像来自外太空。

极光的光源更像是来自宫殿的内部。

老人笑道:“这儿是风光美吗?”

孙微墨点点头,道:“很美,非常美,美极了!”

孙微墨已发现虽然走了这么长时间,老人脸上竟没有一丝汗珠,道:“你的身体真好,走了这么长路,还是那样精神铄然。”

老人笑了,没有说话,孙微墨忽然发现自己这样称呼老人似有些不礼貌。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老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不再是个普通的陌生人了。

可他还不知道老人叫啥,总是你呀,你呀的称呼,时间长了,老人习惯了,孙微墨也同样习惯了,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改口。

孙微墨是应该叫他一声老爷爷的,但他并不知道老爷爷在这个新世界怎样说。

老人笑道:“你知道这个极光里有什么吗?”

孙微墨摇摇头,道:“不知道!”

老人道:“这里面有一柄权杖!”

“权杖?”孙微墨喃喃道:“是这座宫殿宫主留下的权杖吗?”

老人道:“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

孙微墨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人微笑道:“你进不去的!”

孙微墨道:“我为什么会进不去呢?”

老人没有说话,还是满脸微笑,道:“你若不信,不妨进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孙微墨一副不信邪的样子来到极光构筑成的宫殿门口,用手试了试。

空若无物,极光处并没有什么屏障。

孙微墨笑道:“这不也没啥吗?怎么会进不去呢?难道进去了出不来?”

老人静静的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孙微墨。

说话间,孙微墨的脚已跨出,他只觉得身体如同触了电似的一颤,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不适感,可他真的进入极光了吗?

没有!他还在极光外。准确说他穿越了极光,来到了极光的对面。

这儿的极光似乎并不存在,构筑极光的这片空间似乎也不存在。

极光是虚幻的,构筑极光的这片空间也是虚幻的,你可以从极光的一面直接穿越到极光的另一面,当然也可以绕过极光,不过所走的路程,相较于直接穿越极光,要稍稍远了些,不过这点距离,绕不绕行都没有太大差别,孙微墨又来回试探了几次。

结果都一样,他也渐渐放弃了,他扭过头看向老人,

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一样进不去。”

孙微墨道:“你也进不去?”

老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我已经来来回回试了无数次了!”

孙微墨道:“进不去,你怎么知道这儿的极光是里面的权杖发出的?”

老人笑道:“进不去,不等于看不见,每当月圆之夜,云霞满天的夜晚,才能看见透过门口看到里面的权杖。”

此时正值月圆之夜,天空中的彩色云层在他们脚下翻涌,微风吹拂,他们也像腾云驾雾似的立在云端,云涛翻涌滚滚向西。

夕阳陨落,满天的繁星渐渐从东方云海间升起,云层很浓,很厚实,不过他们却在云层之上,繁星依旧璀璨,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更加清晰,月亮如同挂在天中的白玉盘,山高月矮,可能是因为山很高的缘故,今夜的月亮似也更大,更明亮。

甚至能清晰的分辨出月球上的环形山。

也许是感受到了天象的变化,美丽的极光也随着月亮的移动,

有节律的轻微改变着,像舞者跟随着音乐的节拍,跳动着优美的舞蹈。

天已经渐亮,孙微墨当然也看到了那散发着炫彩极光的权杖,那权杖看来就像一柄雕刻着精美纹路的长柄战斧,除了刃口像战斧外,他整个的身形更像吕布的方天画戟。

战斧虽发着炫彩的极光,不过战斧本身却是黑色的,用黑色的乌铁打造。

餐盘里已摆满了鲜红的水果,孙微墨和老人正一口一口的吃着,老人开口,问道:

“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孙微墨的眼神暗淡了,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空洞,神情恍惚,眼睛似又红红的,他现在不仅仅是个孩子,他的灵魂同样是个柔弱的女生,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何去何从,难道一直待在这座岛上,独自一人?


大海的浪涛声渐渐疏远,孙微墨走在宽敞的大道上,他已弃舟登岸走了一段时间。

这已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十年前孙微墨才只有六岁,那一天,老人问孙微墨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孙微墨摇摇头,他说不知道。

老人又问:“你的父母死在坏人手中,你难道没想着报仇吗?”

孙微墨又摇摇头,这件事他还真没想。

经老人的提醒,孙微墨才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般父母死了,自己不都是想着怎样报仇吗?可他为什么没想?

他不知道,也许是他并没有看到黑衣人的真面貌?

不是的,他至今清楚的记得黑衣人那一双双凶狠的眼睛,可他的心里居然没有恨。

他不知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爱自己这世的父母?

不是的,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世已逝去的父母久久不能忘却呢?

他不断的追问自己,却始终未能找到答案,也许是他太爱自己这世的父母了吧!他想,即使自己杀了那些黑衣人,替自己的父母复了仇,他心爱的父母依旧无法活过来。

只要自己的父母能活过来,他复不复仇都无所谓,即使现在他心中都没有恨他们。

老人道:“就算你不想复仇,也应该学些本领,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座岛上吗?”

孙微墨犹豫了片刻,眼神显得很无助,点点头,道:“嗯!我愿意在岛上生活!”

老人道:“我已经近百岁了,也是个命不久远的人,我若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能在岛上生活吗?一个人是很孤独的!你本就是个爱哭且伤感的人,你真能忍受孤独吗?”

孙微墨又陷入了犹豫,沉默着,暗暗沉思道:“那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呢?”

孙微墨也的确是个十分害怕孤独的人。

老人道:“这个世界有两个神圣的职业——武者和修者!”

现在他已学有所成,十年时间,孙微墨也已经长大了,这个职业在荒凉的岛屿上是找不到工作的,所以他驾了艘竹筏,撑着竹竿来到了大陆,这座大陆在岛屿的东面。

这里有当时世界上最强大,最繁荣富足的国家,这里有宜人的气候,一望无际的的辽阔平原,平原上金黄的麦穗随风飘摆。

现在正值初秋,麦谷成熟的季节,同样也是个收获的季节。

夕阳西斜,一望无际的麦田,纵横田间的宽敞马路似也变得窄小了。

孙微墨走在宽敞的马路上,呼吸着充满麦香的清新空气,享受着夕阳美丽而温暖的光辉,真有种重返人间的感觉。

他自己已与这个世界脱节太久,或者说他从未融入过这个世界。

自从他重生到这个新世界,他就从未离开过自己的父母,也从未离开过那座岛。

清风拂过,麦田如金黄的麦浪翻滚,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滚动的车轮卷起了漫天尘土,田间小道上有扛着农具的农民。

看到这儿孙微墨又不禁想起了地球,他生活的那座小县城的城郊也有这样一望无际的麦田,田间地头也有来回穿梭的农民。

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陈旧的记忆重新被眼前的景象勾起,孙微墨不禁有些失落。

他没想到自己竟也是个如此感性的人。

时光飞逝,夕阳陨落,天空中淡淡的明月显现,西天外最后一抹斜阳也已褪去。

孙微墨已来到一座小小的饭店,不过他没进去,因为他现在身无分文,他只能嗅着浓郁的菜香,下咽着粘稠的口水,好在他背后的包裹里还有可以充饥的水果。

他解下背后的包裹,掏出个梨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甘甜的汁水流入他干涩的咽喉。

天已经黑了,现在他本应该找个旅店住下来,可是他没找,因为他没有钱,没钱什么都不好办呀,看来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

孙微墨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深夜他蹲在桥头,听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声,仰望着璀璨星空,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木屋,这才是新的世界,新世界并不是处在原始时代,而是已进入了封建社会。

看着这整齐的木屋和青石板铺就的整洁路面,街道上时而出现打更的声音,现在文明应该已到了封建社会的晚期了吧?

这里人民的打扮很像是中国古代明朝的服饰,听老人说,这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孙微墨也已经看出来了,这里的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白天街道上来往行人不绝。

来来往往的人流穿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里的人民显然生活的很幸福。

这里的治安很好,夜晚也很宁静,忽然宁静的夜空中一道黑影闪电般划过,没有一丝声响,只有明月的光影一闪,像明月下有一只黑色的鸟雀飞过,又像天空中一道黑色的厉闪劈下,快的让人难以察觉到。

不过孙微墨还是已察觉到!

他本来朦胧的眼睛忽然圆睁,迷离的眼神突然射出了精光。

他的身子一轻,已腾空翻起,背后的窄剑也已抽出,箭一般飞射而出,他身上仍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剑尖凌空破风,他的身子已像划过黑暗天际的明亮流星。

他已察觉身后仍有三四个人在追!

而且速度同样很快,孙微墨来到大陆不久,他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能否是他们的敌手?他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不过他想在黑夜中穿着黑衣一定不是好人。

他的脚尖在屋顶几个起落,身下一排排木屋,一条条街都风一般自他的脚下刮过。

孙微墨凌空一翻,立剑,他的身子已挡在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使的也是剑,两剑相碰,爆发出刺耳的龙吟声,火花四射。

黑衣人吃了一惊,一黑一白两道身形已流星般坠下,跟在后面的一行人也跟着坠了下来,他们手中拿着刀,明晃晃的阔刀。

孙微墨本以为他们一行是一伙的,直到看见他们的衣着才发现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他拦截的是夜行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般蒙着面,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眼前的这个蒙面的黑衣人当然也不例外,他的一双眼睛不但冰冷,而且闪烁着冰冷的光。

而他身后的三个却不是黑衣人,他们都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衣衫。

没有蒙面,显然他们也不需要蒙面,因为他们本就是在追蒙面人的。

五双放着精光的眼睛相对,他们都没有说话,深夜本就宁静,不过他们却还能听到秋蝉的啼鸣,可现在秋蝉的啼鸣似也停了!

这种压抑的感觉孙微墨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不过他并没有先说话打破这样的压抑!

他想听听他们怎样说,可他们也很能沉住气,半天没有说一个字,他们的眼神都死死盯住对方,他们的呼吸更轻,握着兵刃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宁静的似都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一个青衣人道:“你是什么人?是跟他一伙的吗?”

他的眼神盯着孙微墨,显然是在跟孙微墨说话。

孙微墨摇摇头,道:“不是,我并不认识他!”

孙微墨说的他当然是指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也愣了,他没想到孙微墨竟不是和青衣人一伙的。

这里的高手很多,但身法比他更快的却不多,但眼前这白衣少年竟几个起落便将他截住,他心里有些慌乱,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淡淡沉声道:“你不要不是好歹!”

孙微墨也淡淡笑道:“我并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我虽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坏人,但你现在的打扮的确不像是个好人!”

蒙面人,淡淡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青衣人听了他们的对话也吃了一惊!

他们也以为孙微墨是和黑衣人一伙的。

青衣人开口道:“莫要听信他的鬼话,我们三都是王府的护卫!”

“王府的护卫?”孙微墨也吃了一惊,道:“哪个王府的护卫?”

王府的护卫有很多,孙微墨没有一个认识的,他不需要认识,当然他更不想认识。

他只想知道他们是哪个王府的,一个王府的护卫虽有成千上万个,但一个国家的王爷却只有寥寥几个,这世上,每个国家的王侯将相老人都给孙微墨讲过,他的记性一向很不错,所以这个国家的王爷他也能记住。

青衣人道:“我们是这里最大王府的最强护卫!”

最强护卫?孙微墨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夸大的成分,他们的轻功都十分不错,但比起孙微墨来,还要差上一些,孙微墨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武功在这个大陆上是否能排上号?

最大的王府?这个国家是青龙帝国,帝国最大的王爷是皇帝的亲哥哥,是除了皇帝外整个帝国最有权威的人,就连现在帝国的皇帝都要敬王爷三分,因为皇帝位就是王爷让给他的,王爷即让了他,又是他的哥哥。

他当然要敬畏他,皇帝和大王爷几乎已成了平起平坐的平等王!整个国家的权力也紧紧掌握在二人手中,王爷的名声也很好。

孙微墨想,既然王爷是好人,那这蒙面的黑衣人就一定是坏人了?孙微墨对坏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对蒙面的黑衣人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道:“我相信你们的话!”

他的父母就是死在黑衣人手中的,这也是他要追来看个究竟的原因!

青衣人道:“你的武功不错,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擒住他!”

他指得便是眼前这黑衣人,黑衣人的脸色变了,不过他黑布蒙着脸看不出来。

月光如水,星空璀璨,清风徐徐,蝉鸣切切,秋日的夜晚凉爽了许多,木叶飘落。

剑光闪闪,刀声霍霍,桑榆树的树叶被森寒的剑气所催,纷纷飘落,在空中又被龙卷风般的刀光搅碎,天上的明月,璀璨的繁星似都因这剑气变得暗淡了。

蝉鸣声似也变的恍惚了。

正战到紧关节要的关头,孙微墨忽然卖了个破绽,卖的破绽当然是假的了。

孙微墨头一次战斗,

也是头一次卖破绽,这个破绽卖的当然并不算好,甚至显得有些刻意,这本是一眼就能看清的事,可蒙面人还是上了当,蒙面人本来一人战三个都已十分吃力了,在加上一个武功比三人更高一些的孙微墨,蒙面人显得更加吃力,更加力不从心。

豆大的汗珠已从蒙面人的鼻洼鬓角簌簌流下,他身上的衣服也已湿透,他的体力已过度消耗,双眼变的模糊,呼呼喘着粗气。

他的脑袋已变的混乱,看见孙微墨卖了破绽,便想也不想的钻了进去,一剑刺出。

蒙面人虽已力不从心,但这一剑并没有慢下来,这一剑裹挟着疾风直刺向孙微墨的咽喉,这一剑之快,就算是真卖的破绽也未必躲得开,不过孙微墨比他更快,立剑!

剑已在身前,两剑相击,爆发出刺耳的龙吟声,火星四溅,三个青衣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们也已抓住了这片刻时机,挥刀!

三柄刀忽然横着自三个方向挥出,三柄刀分别攻向黑衣人三个不同部位,一柄刀攻头,一柄刀攻腰,一柄刀攻足,这一招本已避无可避,不仅孙微墨这样认为,三个青衣人也同样这样认为,他们实在无法想到怎样才能避开这一套连招,黑衣人同样想不到。

这一招本已避无可避,不过蒙面人的眼里却没有露出惊慌,难道是这一招太快,他还没来的及反应?可他的武功比孙微墨高。

这一招连孙微墨都已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生死的一刹那,蒙面人的身体忽然发生了十分诡秘的变化,一团光以蒙面人的身体为中心闪电般爆发,一闪即逝,几乎没人能说出刚刚发生了什么,刺目的白光使每个人的眼睛都出现了短暂失明。

白光散尽,黑暗又已袭来,比没有明月没有星光的的夜晚更黑暗,可今夜的明月仍在天上,美丽的星空依旧璀璨,浓烟散尽。

黑衣人却已消失不见,三个青衣人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孙微墨的身形却已箭射而出,一会儿孙微墨又回来了,他并没有追黑衣人,白光亮起时孙微墨的身形便已箭射而出。

他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白光一闪即逝,滚滚黑雾涌出,黑雾散尽时,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的脑海里也已涌现一个名词——修者!

低级的修者可以实现短距离的空间跳跃。

白光和黑雾仅仅是为了给黑衣人进行空间跳跃争取时间!

蒙面人一直不用空间跳跃逃脱也仅仅因为他只是低级的修者。

要实现空间跳跃,是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力的,虽说只是仅仅十余米的空间跳跃。

其消耗的精神力也是难以计数的!

黑衣人转移到了哪里?孙微墨不知道,三个青衣人也同样不知道。

也许他转移到了某处草丛,躲了起来,这也是谁都难以猜测到的。

他们都没有追,因为他们不知道往哪里追,即使现在知道,也已经不可能追上了。

天亮了,天又黑了,孙微墨已在王府。

王府很大,有成千上万名护卫,至于三个青衣人是不是王府最强的护卫?

孙微墨不知道,但这里的王府确实非常大,能进这么大王府当护卫的,确实不多。

当然能当上王府护卫的人,武功即使不算很强,但也绝非是滥竽充数的弱者!

当然在青衣护卫的推荐下,孙微墨经过王府的层层考查,终于应聘上了王府护卫。

孙微墨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三个青衣人的同事,晚上孙微墨同三人吃了晚饭,现在孙微墨已经快十八岁了,在这十八年里。

他已经吃了八年鱼虾,十年水果,这次他又一次尝到了饭菜的滋味,真香,正像久别的故友重逢,让人说不出的开心与欢乐。

晚上,他也和三人分在同一所房间里。

现在灯已经熄灭,现在孙微墨已经有了份稳定的工作,王府的待遇也非常优厚。

他也本可就此安然的过完平静的一生。

然后他再死,再重生,再拥有这一世的记忆?

孙微墨觉得不对,他似乎是陷入了无法逃脱的死循环!

他觉得自己十余年的努力似乎白费了。

他自己已经在无人的小岛上生活惯了。

又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自己几乎已经不怎么会说话了。

一个人生活久了,他的内心似也已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

无形的枷锁是最难解脱的,因为这样的枷锁并不是别人给他扣上的,而是他自己给自己扣上的,他想改,想解脱,但自己给自己扣上的枷锁怎么会轻易解开?内求解放?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孙微墨并不是果敢的人,更不是个做事有魄力的人,他非常伤感且懦弱。

一个想法一旦在一个人的脑海中形成便很难改变了,要想改变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在心理导师的引导下走出内心的困境,要么他将在承受他难以承受的打击中死亡或重获新生,内心的枷锁无论多么坚固,也总会有个难以承受的极限压,只要你所能承受的极限压大于内心枷锁所能承受的极限压时。

枷锁崩溃,你才能重塑人生。


他本来就有些内向,现在变的更加内向了,内向的人一般都很难融入社会,孙微墨并不否认,他同样这样认为,不过孙微墨还十分年轻,且已经有了份稳定的工作,他有很长时间可以自己改变。

夜晚睡觉前,孙微墨同三人说了会话。

从他们口中孙微墨知道了三人的名字。

他们三人的年纪都不算太大,最大的才四十岁出头,最小的和孙微墨也相差无几。

一个二十余岁的帅小伙,面容英俊,风姿潇洒,看来像个玉面书生,这样潇洒的人也应该有个特别潇洒的名字吧?孙微墨是这样想的,不过他这次也的确想错了。

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却有个特别俗气的名字——关二!

“关二?”孙微墨笑了,道:“这个名字真的很随意!”

他没想到不仅关二的名字随意,另外二人的名字同样随意,一个三十余岁,面色略显黝黑,不过脸上看来没有一丝皱纹,只不过上唇角留着两撇小黑胡,有一种成熟男性的魅力,他的名字更霸气叫张三。

也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的性格同样很张三,他的脾气很暴躁,狂徒张三可不是好惹的,他也是一众护卫中的小班头。

小班头的本领不一定大,但脾气一定很暴躁!这句话用在张三身上一点儿也不错。

另一个则是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大叔,大叔也留着一缕胡须,不过他的胡须已有几根发白了,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岁月无情。

大叔的气质显得更加稳重,他没了关二的浮夸,也少了张三的暴躁,他的脸上已有了几道浅浅的皱纹,须发也十分柔顺。

眼神里少了年轻人的锐利,多了些老年人的迟钝,他名字叫赵四,他们三个追的黑衣人本也是王府的护卫,他的名字叫王五。

听了他们的名字孙微墨笑了,他们询问孙微墨叫什么名字,孙微墨调侃道:“我叫孙一,孙子的孙,一二三四五的一!”

三人也笑了,孙微墨继续问道:“王五是怎样的人,他做了怎样的事,你们要那样追他?”

他们说王五是个五十岁出头,精神铄然的清瘦老头,老头平时的为人非常好。

无论什么人,遇到了怎样的事,事无巨细,只要你遇到了困难,只要你肯求他,他一定会尽心竭力帮你的,因此他也成了每个人口中的老好人。

他们也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好人竟然是装出来的,而且一装就是十余年,十余年前他就已经是王府的护卫了,王府的护卫待遇非常丰厚,应聘王府护卫的武者,也大多是为了这丰厚的待遇。

但老人来应聘,并不是为了王府丰厚的待遇。

王府丰厚的待遇纵然很迷人,但老人来王府仅仅是为了办一件事,一件大事。

正因这件事实在太大,大的几乎已超脱了老人的能力范围,所以这件事失败了。

失败是一种必然,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有限的能力注定不能办无限大的事。

量力而行才是明智之举,但这件事老人却非办不可。

一个人既然还活在世上,就难免为了家庭,为了国家做一些违心的事。

纵然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他却有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

正是有了这种精神,他才能在王府一忍就是十余年,只为寻找最佳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也把握住了,不过他却没能把握好,所以这件事失败了,他十余年的努力也功亏一篑了,变数总是难以预测的。

秋,中秋,十五的月亮正圆,圆圆的明月已显得迷蒙,今晚没有星光,星光已被璀璨的灯光覆盖,月儿很美,灯光也很美。

天上有薄雾,皇城街道上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灯照薄雾,这是个迷人的夜晚。

更迷人的是月下,灯下火红火红的枫树的树叶,孙微墨信步走着,在满是枫树叶影的街道上穿行,街道两旁有一排排木楼。

中秋佳节,这个世界也在过中秋节。

转过一条条街,孙微墨转进一处小巷。

小巷很窄,也很长,狭长的小巷里没有灯光,黑洞洞的,孙微墨走入小巷,小巷两旁没有门,是两座大院围起的高墙。

墙很高,几乎已把街道上的灯火隔绝在小巷外,进入小巷,孙微墨立刻就觉得安静了许多,世上的繁华似也已隔绝在小巷外。

小巷的尽头有微弱的灯火,灯火渐近,是一处宽敞的空地,空地上有人在耍杂技。

几根棍,几条绳子围成一个圈,圈很简陋,简陋的圈中有三五个人正在耍杂技。

这里围观的人很多,人山人海,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的嘶声呐喊,夜已经很深了。

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显出疲惫,他们都很精神,耍杂技的人也同样很精神,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耍杂技的人更精神了。

孙微墨在街边小摊上买了几个月饼,边走边吃,又在道旁的小茶馆里来了壶茶,边吃边喝,月饼很香,是五仁的。

茶也很香,今晚的夜色很美,美丽的夜色总会引人遐思,听着大街上喧哗的人声。

孙微墨笑了,他喜欢热闹,喜欢喧哗。

更喜欢在喧哗中独自享受内心的宁静。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中秋节,八月十五却是公主的生日。

公主当然是青龙帝国的公主,帝国皇帝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皇帝对女儿十分宠幸,公主当然也娇惯的不行,自己受不得半分委屈。

好在她是公主,她可以哭,可以闹,反正只要她哭她闹,就一定会有人来哄她。

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个做不成的,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个得不到的。

她说话做事总是说一不二,这一点连皇帝都不一定能办到,因为皇帝宠她,让她。

她便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宠着她,让着她,现在小公主才十二岁,长相很俏皮。

看来像个俏皮的洋娃娃,她也正在街头漫步,身后跟着一群乔装改扮的公公太监。

公主说起话来嗲里嗲气的,公公说起话来却娘里娘气的。

公主漫步走着,左瞧瞧,右看看,这摘一个糖葫芦,那拿一个小玩具,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时而嘟着嘴,时而咧着嘴笑,一笑红苹果般的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梨窝。

她在街上遛弯,乱拿东西从不给钱,一群跟班的太监只能皱着眉头,跟在公主后面给公主处理后事,她玩东西从没有耐心,不喜欢了便随手往大街上一扔,小太监一个个愁眉不展,跟着公主后面捡垃圾似的将公主丢弃的东西一个不剩捡起来,也不敢说话。

他们不敢得罪公主,眼前这个小祖宗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高兴时对你会非常好。

也许会赏你几颗金豆子,金豆子是金子制造的,金子在他们看来并不值钱,但金豆子却值钱多了,尤其是公主赏赐的金豆子更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了,在关键时刻这一颗小小的金豆子甚至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你若有一点儿惹她不高兴了,轻则打你几鞭子,重的甚至会要了你的命。

几个太监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跟在公主的后面,不敢吱声,更不敢惹她不高兴。

他们的脑袋虽不值钱,却也只有一个。

他们可不想把自己吃饭的家伙混丢了。

溜达了半天,她似乎是有些口渴了,她看见了精彩的杂技,也闻见了茶叶的清香。

孙微墨正坐在小茶馆里闭目养神,回想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听三人说老人本来是打算在今夜晚间动手的,不过后来老人精心营造的密谋却不慎暴露了,所以今晚晚间街道上,皇宫里一片祥和,一片静谧。

不过今夜晚间并不静谧,今夜晚间很喧哗,很热闹,只不过是孙微墨的内心宁静,内心祥和,他也享受着这里的喧哗,这里的热闹,杯里清香的茶水和晚上朦胧的月色。

现在的世道并不太平,最起码没有眼前看上去那样太平,青龙帝国正在与西方的白虎帝国打仗,双方势均力敌,几乎已打了十余年的仗了,仍然没有分出个胜负。

最近青龙帝国在南边战场上屡屡吃亏。

青龙帝国和白虎帝国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大陆,青龙帝国在东方的大陆,白虎帝国在西方的大陆,两个大陆间隔着一个辽阔的**大洋,两个在不同大陆的国家怎么会发生战争呢?难道他们已有了庞大的舰队?

其实不是的,这个世界上一共有四个大陆,分别是南方的朱雀大陆,东方的青龙大陆,西方的白虎大陆,和北方的玄武大陆。

每个大陆都不是独立的,而是相互连接的,只不过相连接的地方并不多,每个大陆间都有一条狭长的走廊连接,走廊两侧都是直插云天的挺拔山峰,山峰很高。

几乎没有人能跨越,这条狭长的走廊也成了险要的关口。

这也是两国交战的唯一运兵通道,青龙帝国和白虎帝国也是此时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两个国家,两国谁都不服谁,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的老大,于是战端开了。

战端一开,伏尸百万,白虎帝国拥有当时世界最为强大骑兵。

但两个国家打仗,真正比的往往不是军队,而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

国力越强,胜算的把握越大,青龙帝国和白虎帝国的军事实力本来就难分高下。

战端开始时,白虎帝国铁骑的进攻能力很强,但青龙帝国的步兵也不是吃素的。

两国的军队分别在南方的朱雀大陆和北方的玄武大陆交汇,征战,来回拉锯,十余年时间,两国的军队分别在南北两处战场上形成了各自的优势,双方互有胜负。

谁都想一下子弄死对方,可谁都没有那样的实力。

渐渐的,青龙帝国在南方占据了优势,白虎帝国却在北方占据了优势。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也是由两国国情决定的,青龙帝国的气候宜人。

气候温暖湿润,有大片的肥田沃野,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世界上经济实力最强的国家,他们有能力打持久战。

打消耗战,总有一个国家会在这场战争中被拖垮,他们都认为那个国家不是自己。

他们都有赌的成分!

可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打了十余年都没能把对手弄倒,白虎帝国的经济实力虽然并不算强,但他们就算不打仗经济实力同样不强,打了仗经济实力也不会变的很弱。

白虎帝国的气候稍显干燥寒凉了些。

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辽阔的草原上是人头高的草,风吹草低,才能看见在草原上穿行的牛羊马匹,草地上零星点缀着一座座稀疏的蒙古包,蒙古包间相隔很远。

这里的人不多,但这里的马匹却很多。

马匹个个膘肥体壮,这里的人个个五大三粗,这里的马性情凶悍,这里的人性情同样凶悍,他们都擅长骑射之术,弯弓射雕。

几乎已成了每个人必会的本领,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成了每个大雕的禁地。

战场上他们的马匹死了一批换一批,战争也拉动了他们的内需,直接推动了他们的经济增长,南方战场在朱雀大陆的北端。

朱雀大陆上的国家一般都建立在朱雀大陆的南端,那里的气候稍微湿润,也稍微寒凉些,要是那里没有一滴水,他们拿什么活这么大?

但朱雀大陆的北端确实是风沙漫天,尘土飞扬的蛮荒世界。

那里也确实没有一滴水,

天上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就算有云也已被毒辣的阳光驱散,就算有水也已被这里炎热的气候蒸干。

白虎帝国的水本就不多,若还要供给南方战场用水的话实在划不来。

所以他们把南方战场的战线拉的很短。

而在玄武大陆的南端,气候则没有那么寒冷,南端有一小片稀疏的草原。

其中散落着一些白虎帝国的牧民,因此这里也成了白虎帝国势在必争的主战场。

两国来来回回拉锯了这么长时间,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动态平衡。

近几个月来,这种动态的平衡似乎被打破了,青龙帝国在南方原本属于自己的优势战场屡屡失利,整个战线整体向后退移了上万公里,白虎帝国几乎已从南北两处战场对青龙帝国形成包剿之势。

这件事几乎已轰动了整个朝野,虽说每个大陆间都有狭长险要的走廊可守,但他们还是感到了恐慌,未雨绸缪,是每个青龙帝国人民的好习惯,好习惯总要坚持。

要延续的,所以青龙帝国的文明才能延续五千年而不灭。

每个大陆间的狭长走廊虽说是神魔难破的无上天险,但天下并没有破不了的关卡。

如果破不了,还不能绕过去吗?

虽说白虎帝国并没有可横渡**大洋的庞大舰队,但绕过这不是很远的狭长走廊的能力还是有的,每个大陆间连接的走廊是两个大陆相距最近的地方,只有上百里之遥。

不过这上百里的海域上,却常年有着滔天的狂风巨浪,只有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大海上的浪涛才会出现短暂的停歇,这也是白虎帝国横跨渡海的唯一时机,现在正是八月十五夜,大海上一片平静,没有一艘船。

街道上也同样平静,月光如水。

这样的平静来之不易,几日前,白虎帝国还密谋着月圆之夜,大海上风波全息时。

乘船,自南北两处战场上向青龙大陆上运兵,试图将战火烧到青龙帝国的本土。

当然他们的密谋没有成功!

要不然现在整个皇城就已处在一片战火中了,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一片灯火中了。

一个月前,他们便已通知了在青龙帝国王府做卧底的王五,让他伺机杀了青龙帝国的王爷和皇帝,王爷和皇帝是整个青龙帝国的顶梁柱,大权都在二人手中。

只要二人一死,整个青龙帝国必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他们也便可趁机一举击溃整个青龙帝国的军队,甚至有可能会一举拿下整个青龙帝国,可惜计划的虽好,变化的却也快,不仅白虎帝国会派遣卧底,青龙帝国同样也会,青龙帝国的卧底也得知了此事。

他同样也想办法通知了青龙帝国。

至于跨越整个**大洋他是怎样传递信息的?他当然有自己的法子,只不过这个法子是不能外传的,如果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卧底一般都是比较敏感,比较谨慎的。

因此在大王爷得知卧底在自己府中时并没有声张。

也没有太大的举动,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王爷已经知道卧底是谁了,所以趁王五不在的时候,王爷悄悄告知了与王五同宿舍的三个人,关二,张三和赵四,当然在告知他们前,王爷就已经摸清了三个人的身份来历,他们都是本地人。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出身清白,祖上三代也没有违法犯罪的记录。

而且三人也不是说起话来口嘴没有把门的人,王爷相信他们三人能保守这个秘密。

并在合适的时机出手制服卧底。

可他们还是令王爷失望了,他们并不是个办事谨慎的人。


孙微墨叹了口气,喝了口浓香的茶,缓缓道:“世事难料呀!”

世事难料,世界上的事确实难以预料。

现在他就遇到了难以预料的事情,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摇一晃的走进了小茶馆。

小女孩身后跟着一群年轻人,他们显然是太监打扮的,小女孩又大又圆又深邃的眼睛里散发着金属般锐利的光,气场太强,气场不强的人都不敢和她对视,她只要一眼就足以令人胆寒,可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孙微墨似乎并没有见过孩子,尤其是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女孩。

虽说他自己小时候也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孩子,不过孙微墨并不这样认为,一个真正漂亮的人往往是不自知的,一个真正可爱的人也往往是不自知的,孙微墨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不自知的人,不自知的人,他的可爱才往往是发自内心,自然流露的。

可爱不是装出来的,装出来的可爱看来往往没那么自然,显得很做作。

正因孙微墨觉得这女孩可爱,于是他就多看了两眼,小女孩也看见了他,女孩显得有些不高兴,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瞧她,她觉得这样瞧她是对她尊严的冒犯。

她受了委屈也从不忍着,她觉得忍着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她找了张桌坐下,跟来的一群太监便忙着端茶递水,脸上满是殷勤。

她也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孙微墨。

看到孙微墨的长相,她似也呆了,她也从未见过长相这样出众的少年。

她的怒气似也消了,她觉得他好像自己的哥哥,虽然他从没有这样的可爱哥哥。

不过她还是这样觉得,她觉得自己就应有个这样可爱的哥哥,也许孙微墨并不这么认为,可她也不需要孙微墨认为,她只要自己认为就行,她认为的是就一定要实现。

就算不是,她也一定有法子让他变成她的哥哥,她喝了口茶,浓香的茶水仍萦绕在她口中,她的口小的像樱桃,唇很嫩,很红润,嫩的,红润的也像颗熟透了的樱桃。

这么可爱的她实则却凶的要命,她不仅说话的口气凶,脸上的表情同样很凶,她凶凶的开口,樱桃红的小嘴唇上仍沾着几滴淡淡的茶水,就像清晨熟透了的樱桃上沾着几滴晶莹的露珠。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小嘴唇上几滴淡淡的茶水似也在茶馆昏暗的烛光下闪闪发着光。

她已来到孙微墨面前,凶狠的大喊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刚刚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长的很难看吗?还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你是在藐视我吗?”

她说着说着似要哭出来,好像她受了天大委屈的似的。

孙微墨此时有些懵逼,更摸不着头脑。

她一连串问出十余个问题,孙微墨连记都难以记住,更别说回答了,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女孩,他的心又软了,柔声安慰道:

“别哭,小妹妹这么可爱,哭起来就不可爱了!”

小女孩似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擦了擦红红的眼睛,抽了抽鼻子。

气哼哼的道:“谁哭了?我就算哭,你是你惹得!”

孙微墨笑道:“我怎么气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女孩撅着嘴,哼道:“你耍赖,我说是你惹得,就是你惹得,你不要顶嘴,顶嘴就是耍赖,就是在惹我不高兴!”

孙微墨已经笑了,他从未见过这样蛮横无理的小女孩。

她说起话来总是咄咄逼人,她一连串问出十几个问题,这些问题不仅没来由,问的更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她讲起道理来也是不容许有人说不,说不就是在挑战她的尊严。

她身后跟随的太监早已吓得魂不守舍。

一个个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胆量小的甚至已吓得大小便失禁。

这样的局面出现,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劝阻,他们就怕哪句话说不好,惹了小祖宗生气,再把自己的脑袋混丢了,那真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他们只敢默默站在小女孩身后,不吱声,静静听着小祖宗的训斥。

他们都还比较有同情心,他们看着孙微墨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忍与惋惜,他们想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难道就这样挂了?他们不忍心看少年挂掉,可他们又无可奈何!

在他们的印象中,凡是惹小祖宗生气的至今已没有一个活在世上,他们惋惜,惋惜少年在如此美好,如此朝气蓬勃的年纪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了,不过他们就算再不忍再同情,也不会为眼前这少年说一句话。

相较于少年的脑袋,他们更珍惜自己的脑袋。

这也是事实,人性就是如此,你永远不要指望一个对你不熟的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替你求情,他们能在心中替你感到同情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真正能冒死替你说句公道话陌生人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很少。

这样的人要么是已经不想活了,临死前想做件有意义的事,要么是他内心的修为已达到了圣人的阶段,圣人虽有,却非常少。

所以每个人都已对同情自己的每一个人心怀感激。

孙微墨当然也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眼中露出的不忍。

不过孙微墨仍不以为然,甚至变的更加莫名其妙,他还不知道眼前这看似可爱的小女孩是谁,他当然也看不出,更看不懂他们眼中为何会露出这样的不忍。

小茶馆里已坐满了客人,一个个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也都很好奇,也都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他们认为孙微墨欺负了小女孩。

他们也都想见义勇为,好好教训教训孙微墨,可看见孙微墨的背后一柄明晃晃的利剑时,他们又都沉默了,他们也不想把自己的脑袋混丢,他们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

他们不想死,也都不是圣人!

见到孙微墨在笑,小女孩更生气了,怒道:“你笑什么?在笑我吗?我现在很好笑吗?你不准笑,再笑,我就生气了!”

孙微墨仍在笑,就算他现在已知道了眼前这小女孩就是青龙帝国的公主,他还是会笑,倒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实在忍不住。

更何况他现在就算知道了小女孩是青龙帝国的公主,他也不会害怕,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青龙帝国的公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眼前这可爱的小女孩竟是个刁蛮无理的公主!

孙微墨笑道:“你长的明明这么可爱,为什么会如此爱闹呢?”

小女孩怒道:“你认为我很可爱是吗?我既然这么可爱你可愿当我哥哥?”

说完这句话,小女孩的脸似也红了!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害羞,也是第一次脸红。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害羞,会脸红,她的小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她的脸已滚烫。

滚烫的像烧红了的火炉,她羞涩的低下头,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难为情过。

她现在似也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好在孙微墨并没有拒绝,笑道:

“可以!只要你愿意,我无所谓!不过事先我声明,我没有钱,你跟着我可能会很受苦!只要你能受了苦,我也无话可说!”

小女孩抬起头,笑了,她笑的很开心。

道:“没事的!你生活苦,可以上我家里生活,我家很有钱,你跟着我生活就不会受苦了,不过我脾气不好,你要让着我!”

小女孩身后的一群太监此时也懵了,他们此时一个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小祖宗竟然会害羞?

竟然会脸红?他们的三观此时竟一瞬间崩塌了!他们的下巴几乎已被惊掉!他们甚至怀疑他们的公主是不是生病了?一定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病的轻怎么会说胡话?

此时门外已传来了车辚马嘶声!

一队人马徐徐自东而来,领头的是一个顶盔掼甲,罩袍束带,威风凛凛的将军,他的身后的十余名士兵,也同样顶盔掼甲,罩袍束带,系甲拦裙,显得威风凛凛。

他们骑着马在街道上飞驰,街道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几乎已没了闪避的余地。

不过他们胯下的马并没有慢下来!

他们的马很高,也很有灵性,他们的马在人头上飞过,每一步都恰巧能找到很合适的落脚点,马队头一人,一扯缰绳,马放长嘶声,马队停了,马上的人已翻身下马。

他们的人已进入了街边一处小茶馆!

他们的眼睛冰冷而锐利,锐利的眼睛冰冷的扫视着小茶馆里的每一处角落和躲在角落中的每一个人,他们看见了孙微墨,更是一眼就看见了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排场很大,身后跟着十几个太监,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将军冰冷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

柔和的看向小女孩,小女孩同样也看见了他,他们显然认识,小女孩平时并不是个爱笑的人,见到这种情况她更会气的不行。

不过这次她确实在笑,而且笑的很甜。

小女孩笑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她哥哥,既不是她堂哥,也不是她表哥,更不是她干哥,而是他亲哥。

她亲哥自然是青龙帝国皇帝的亲儿子。

青龙帝国皇帝的亲儿子有很多个,至于有多少个?最起码有二十四个那么多。

来人正是皇帝的第五个儿子,五皇子笑道:“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小女孩嘟嘴道:“你来的正好,我也没说你不能来呀?我正有件事想告诉你!”

五皇子笑道:“这么巧呀?我一来你就有事要告诉我?可我没那个时间听你说!”

小女孩似有些不高兴,撅嘴道:“你有啥事这么着急?晚一会能死人呀?”

此时五皇子已讨了壶茶,一饮而尽,笑道:“耽误一会,却是会死不少人!”

这时五皇子已转身要走,小女孩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你现在不能走,我还有事没给你说呢?你有啥事,也要给我说!”

五皇子很无奈,可已不再走了,他静静的站在那,静静听着小女孩说话。

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臭脾气。

她若有话对你说,就算有天大的事,你都要乖乖听着,要不然她是不会让你走的。

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走,静静的听着小女孩说话,他只希望他妹妹能说快些。

可他妹妹看他急得额头冒汗,话说的更慢了,她是存心要气她哥哥的,她哥哥越是着急,她就越是兴奋,话说的也是越慢。

小女孩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女孩来到孙微墨面前,一屁股坐在孙微墨怀里,搂着孙微墨的脖子,笑道。

孙微墨也是懵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开放的小女孩。

虽说他灵魂是个女孩子,可他的身体已有了不好的反应,他显得有些畏手畏脚。

但他的内心也很快平复的下来,他的心似也变的暖暖的,他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他也觉得小女孩像他的一个妹妹吧,可他也从来没有过妹妹。

五皇子也看到了孙微墨,孙微墨的长相不能说是帅气,但的确很可爱,他的可爱也与别人很不同,是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觉得很温暖的那种可爱,五皇子烦躁的心。

此时也因看到了孙微墨而平复许多。

不过他却不认识孙微墨,疑惑的摇头,道:“不知道!他是谁呀?我从未见过!”

小女孩笑道:“你当然没见过了,你要见过我还用告诉你吗?正因你没见过,我才要告诉你的!他是我新给你找到弟弟,也是我的新哥哥,怎么样?比你可爱多了吧?”

五皇子并不否认,孙微墨长的也确实可爱!不过他不明白,以自己妹妹这样娇惯的性格,怎么会平白无故认一个陌生人当哥哥呢?不仅他不明白,连他妹妹也不明白!

一双双眼睛都投向了孙微墨,孙微墨此时感到无比尴尬,他不想在任何时候成为任何场合的焦点,而现在他偏偏就成了这个场合的焦点,孙微墨被人看的有些不太习惯。

他此时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他现在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极为尴尬的开口,解释道:“我刚刚只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你们不要太认真!”

没等孙微墨说完,五皇子就已捂住了他的嘴,笑道:“开什么玩笑,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出了什么事,找我!我罩着你!”

五皇子脸上此时已冒出了冷汗,连他都觉得无比尴尬!

孙微墨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五皇子及时捂住了他的口,他现在恐怕已经进了死囚笼了,他更不知道的是,如果刚刚他没答应做小女孩的哥哥,他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如果他没答应做他哥哥,或者说刚刚答应做他哥哥是跟她闹着玩的,那小女孩一定会恼羞成怒的,他的脑袋也将就此不保。

他更没看见刚才他说开玩笑的时候,小公主的眼神已有了杀意,她脸上的微笑也在逐步消散,好在五皇子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这才及时缓和了气氛,五皇子并不希望眼前这样可爱的孙微墨就这样死了!

小公主眼里的杀机渐渐退去,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渐渐浮现,高兴的搂着孙微墨的脖颈又亲又蹭又黏人,简直像一只黏人的可爱小狗,五皇子看着眼前这个妹妹,心里止不住的发冷,他争战沙场时也没这么害怕过。

他现在是一眼都不想再见到自己这个妹妹了,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停下,还进了他妹妹在的小茶馆喝茶呢?世间没有后悔药,如果有,他一定要来一万瓶,他现在只想快些走,他还有很急很急的事要办,他不想在这里再耽误片刻。

可他现在又偏偏无路可走,小女孩在孙微墨怀里腻歪了半天,才缓缓问道:“你说你有事?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嘛?我有事都跟你说了,我对你这么信任,你能不说?”

就算他不想说,现在也不能不说,小女孩话说的很客气,不过只有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有多难缠,他现在只想说快些。

三更鼓响,五皇子已经走了,小茶馆里的人也已经散尽,只剩小女孩和孙微墨仍留在茶馆里,茶馆里的蜡烛已燃尽一半。

这里点的蜡烛,一支刚好能燃尽一夜。

拥挤的街道现在已变的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路灯和天空中圆圆的明月,明月已在天中,原本喧闹的街道也变的静悄悄的。

街道上有斑驳的树影,树是枫叶树,树上有火红火红的枫叶,有秋风拂过,几片枫叶随风飘落,落在街道上,风很凉很轻柔。

秋蝉的鸣叫声响起,人家里的灯火却已熄灭。

小女孩正拉着孙微墨的手,在空荡荡,静悄悄,冷清清的街道上漫步。

孙微墨本来不想来的,他已经很困了。

可小公主非要拉他来,他现在已知道了小女孩就是青龙帝国的公主,也已经听她哥哥说过她的怪脾气,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她。

所以只能跟着,一路上小公主拉着他的手开心的像个快乐的小麻雀。

麻雀蹦蹦跳跳的,她也蹦蹦跳跳的,麻雀叽叽喳喳的不停,她也叽叽喳喳的不停。

-

《意,幻灭界》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