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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空灵主

我不是剑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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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刘长安,我不是剑灵   更新: 2022-06-19 11:2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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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刘长安,我不是剑灵《深空灵主》讲的是八千年前,被封印数万年之久的天空之城一夜间失去了所有禁制,与世隔绝的羽族开始大规模入侵须弥大陆,并自称神族内斗严重的修行界在强大的神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区区八千年的时间,人族修士节节败退,须弥大陆格局翻天覆地生逢乱世,一少年自卧牛村走出,他立下的第一个大志竟然是屠遍这天下所有的神!只我一人,可摘星,可揽月,可保一方天下长安万古对了,师父给我起的名字叫长安,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精彩节选


秦国,卧牛村。

卧牛村虽说地处偏僻,周边山林耸立,却也是靠山吃山,傍水吃水,靠着打猎,百十户村民日子倒也过得去。

夜半,月明星稀,山野倒立悬挂在湖面上,颇显幽静。

阵阵微风卷起,稀稀梭梭的碎叶打在了刘长安脸上。

他守在张夫子门前有段时间了,附耳细听着屋内的动静,连呼吸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今晚他要做一件大事,当然了对别人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他来说绝对算得上大事了。

他要偷张夫子的酒,张夫子视之如命的米酒,还是珍藏了几年的那种。

这是下午他同几个少年打赌输了的惩罚。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要用偷酒来做赌注,或许是因为馋了,又或是因为单纯看不惯张夫子那张喝醉酒的模样。

张夫子名叫张仲之,是村子里唯一的教书先生,也是刘长安的老爹,当然了是干爹。

“师父啊师父,你为啥要把我扔给他抚养,这三年里你徒儿可是挨了不少的揍啊。”

“还好,马上就三年了,你也该来接徒儿了。”

刘长安嘴上嘀咕着,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便宜老爹就要睡着了。

稍许,屋内传出了滚滚如雷的鼾声,此起彼伏。

刘长安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出一条缝,木门在转轴的挤压下吱吱作响,他不得不再次放慢动作,深深吸上一口气,见鼾声未减才继续行动。

慢点,

再慢点。

斑驳开裂的木门总是发出吱吱声,紧张的刘长安脑门都渗出了汗珠。

他打开一条缝,双手对着自己身子比量了一下,缓缓侧身钻了进去,而后双手撑在地上匍匐而行。

师父保佑,师父保佑!

刘长安一步一步挪动着膝盖,圆溜溜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床上起伏的胸膛。

还好鼾声够大,完全盖的住与地面的摩擦声。

张夫子的酒藏在床下,放在一深灰色的木墩上,看着眼前的泥陶罐,他知道只要自己轻轻的抱住,然后起身离开这个房间就好了。

非常简单。

他的手都搭在了泥罐上,指尖传来的厚重粗糙感和极度紧绷的神经压迫下让他心脏剧烈颤动。

忽然,

鼾声不再响彻,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不会醒了吧......

刘长安想骂人,他知道自己的毒打是挨定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张夫子的双拳两脚,他都不知道这平日里书里书气的文化人,哪来的那股子力气打人。

背错一个字要挨打,写错一个字要挨打,浪费粮食要挨打,放盐放多了也要挨打。

若是被发现偷酒?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好像除了自己师父给他银子的那天对自己好点,似乎再也难以从他身上发现什么值得刘长安尊敬的地方了,当然教书讲道理除外,不得不承认,张夫子的学识可不比城里的顶尖夫子差。

刘长安似乎是解脱了,他重重呼了一口气,等着自己老爹的制裁。

可,

几个呼吸过去了,床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刘长安稍稍抬高身子,看到张夫子神情忧郁,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呢喃着什么。

刚要放下心,谁知张夫子肩膀一扭,竟然侧过了身来。

惊得刘长安差点仰身跌倒,细腻的毛孔不断张合,散发出满屋的紧张气味。

还好,随之而来的是震天的鼾声,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鼾声是如此美妙。

他再次稍稍弯身,双手抱起酒坛,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前。

“酒,我要喝酒。”

刘长安钻出房门那一刻,床上传出了憔悴的声音,他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张夫子,“或许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半个时辰一闪即逝。

几个少年盘坐在湖边山下翘起的青石上,围成一圈,几人手里皆是缺了口的瓷碗,灰溜溜的,有的还带着裂缝,中间则有一泥陶罐,弥散的酒香让几人瞪大了眼珠子。

少年们身披半身麻衣,看上去肩宽肉厚,在村子里这是男人的骄傲,女人也最喜这样的身子,不仅摸上去厚实,对将来上山打猎也颇为有用。

除了坐在最靠里的一个孱弱少年,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他的肌肉都长了脑子上头了。

大虎盯着面前的泥罐子,不由咽了口唾沫,酒在村子里可是稀罕物,除了白红大事几乎很少喝的着,更何况是几个孩子,对着孱弱少年道:“长安,你确定从你老爹那偷来这罐子酒回去不会挨打?”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分酒了。

旁边的石头也开始劝到:“对啊长安,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哥几个不喝没事的,别连累你挨一顿胖揍。”

“就是,再有半年我们就成人礼了,到时候一样喝的到。”王杰也嘴上说着,碗却端的比谁都靠前。

不是他们不想喝,而是他们知道刘长安那干爹平日里凶的很,若是知道自己的米酒被偷了,非得扒了他半层皮不可。

刘长安没有回话,只是往里挪了挪屁股,双手抱起酒罐子晃了晃,又俯耳听了下,直到那清脆的激荡声和愈加浓烈的酒香即将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才开口道:“就问你们想不想喝,想喝的拿过碗来。”

三个少年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俯下身子递过碗来。

“好啊你们,这时候知道挨打的不是你们了。”刘长安嗤笑着,仿佛一点不担心他那凶悍的老爹。

四人斟满了酒,没有急着下肚,而是站起身子举杯对明月,他们要学那书中人,颇有一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意思。

“我叫大虎,我长大了要做村里最厉害的猎人。”

“我叫石头,我长大了要做村里......额......第二厉害的猎人。”

“我是王杰,我长大了想做村长,不对,比村长还大的官。”

看着三个好友滑稽的样子,刘长安哭笑不得,略带鄙夷的道:

“瞧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样子,我刘长安长大了......”

“嗯......要成为像师父一样的人。”

少年们一饮而尽,觉得还不够痛快,准备再来一碗。

依旧是刘长安环抱着酒罐子,他微微侧身,脑袋却瞅向远处的崖壁,就在刚刚,他透着月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他没看清,但心里却莫名其妙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所以他想要看个清楚、弄个明白。

月亮很圆,月光很皎洁,这让漆黑的夜变得通透,连影子都拉长了几分。

“那是?”

刘长安皱起了眉头,连滴滴答答溢出的酒声都没有察觉。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酒眼昏花,还是确有此物。


“哎,哎,哎。”

“看啥呢大哥,撒了,酒撒了。”

大虎满脸肉疼的晃着有些愣神的刘长安。

刘长安摇了摇脑袋,些许醉意的指着远处的崖壁:“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几个少年顺着手指的地方看去。

月光的映射下几人能够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它骑在一头看似狼形的动物身上,站在崖壁顶端,一双发亮的眸子正视着卧牛村的方向。

王杰看清了此物,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传说,双手一个哆嗦,瓷碗提溜提溜滚在地上打转,颤颤巍巍开口道:“那是狼和狈?”

“应该是吧。”刘长安不确定的应着,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道:“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妖媚邪祟,狼狈为奸。山神守山,水神育水,妖媚作祟,狼狈屠村!”

“屠村!”

少年皆想到了这个传说,传说每过三百年深山中会生出一只狈精,这是老天爷对猎户最大的惩罚,狈精会率领狼群攻击猎户的村子,凡是活物都会被活生生咬死。

想到这,崖壁顶端又多出了一道影子,那显然是狼的身形。

“别看了,我们赶紧回去告诉村长,快走。”

刘长安第一个跳进了湖中,其余少年紧随其后。

作为村子未来的猎手,游泳对几人来说自然是拿手的绝活。

湖面对岸是村子里历代猎手打造的安全区,整整几里长的林子没有一只大型野兽,其中还布置了不少的陷阱来抵御野兽入侵。

穿过林子,一块半丈高的石碑显现出来,上书卧牛村三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不好了,出事了。”

“村长,出事了!”

大虎和石头直奔家门,刘长安和王杰则是使劲拍打着村长徐东家的大门。

村长听着自家院子的狗叫和门外阵阵传来的孩子声,睡眼惺忪的起了身,搭上外衣,提上巡夜灯笼,就要走出门去,他已经决定了,一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好歹、扰人清梦的兔崽子。

“你干啥去?”

妇人伸了个腰,极不情愿的坐了起来,对着徐东问道。

徐东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胖婆娘,眼神中掠过一丝嫌弃,还是声平气和的说道:“能干嘛,收拾那几个半夜胡闹的兔崽子去。”

说完拉开门闩,垮了出去,“操,叫什么叫,给老子闭嘴!”

被呵斥的大狼狗低下了头,不再发声。

“爹,怎么了?”

看着自己闺女敞开了屋门,徐东笑呵呵道:“闺女啊,没事,你快回去睡觉去,不用你操心。”

“村长,开门啊,真的有急事。”

刘长安二人还在时不时的拍打着木门。

徐东看着自己闺女关上了房门才转头走向大门,“喊什么喊,我老了但我不聋!”

他打开木门,神情严厉的看着两个少年,恨不得一巴掌就扇上去,还好自己作为村长的职业操守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说吧,什么事?”

徐东语气有些不耐烦。

若是平日二人怎敢这么莽撞,可如今却是顾不得了,于是把之前的遭遇和看到的东西讲了出来。

徐东眉头越皱越紧,“你确定?没有撒谎?”

“没有,我发誓!”

“我也发誓!”

村长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也知道那个传说,并且他比谁都清楚,那个传说是真的,因为那个传说正是从他们村谱里流出来的,“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当真?撒谎的话我会将你们两人关上十天禁闭!”

听到禁闭二人身子一颤,那可是在漆黑的山洞里关十天啊。

“千真万确,我们真看到了村长。”

不是村长不相信二人,一是因为二人年纪还小,二是他闻到了酒味,三就是此事过于骇人听闻。

也亏得是他二人前来报信,要是大虎和石头的话,徐东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去,快去把大家叫醒!”

吩咐二人后,徐东转身进了自家柴房,从柴火堆的最里边扒拉出一个铜盘和铁棒。

他带着两样东西急匆匆出了家门。

铛!

铛!

铛!

......

一声声脆响荡漾开去。

整个村子里霎时间鸡鸣狗叫。

与此同时,家家户户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村子里的集合令,连敲九响,说明一定是出了大事!

只有在野兽侵扰的时候才会敲响那铜盘,而一敲九响更是前所未有的事。

很快,村前的空地上站满了村民,一个个当家的男人手持火把、刀剑和棍棒。

村长说出了狼狈来袭的事后,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好在骚乱过后,众人有序的做起了准备。

凡此大事,村民们必将全体集中起来,共御外敌,这样做是最安全,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布置好防御后,当家的男人们将老人、妇女和孩童护在一间厚实的土房里,他们则是守在院子里,爬到屋顶上,噤若寒蝉的看着远处。

这时候,好像时间变得慢了起来,平日里眼睛一闭一睁就出现的太阳却怎么也盼不来。

度日如年,沉闷的气氛就这样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散。

此刻的村长,反而期盼起来,期盼着刘长安二人是在撒谎,他甚至都在想着即便是撒谎也会原谅二人,不仅原谅,还要给他二人炖鸡吃。

刘长安等六七个即将成年的少年也有模有样的拿着棍子踱步于院中。

这个院子很大,院中的房间也很大,这是村子专门用来避难建造的,容纳个二百人都不是问题。

刘长安夹杂在人群中,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弱小,如此无助,他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只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让自己强装镇定,因为他也是男人,他要保护身后的人。

就在一片诡异的祥和中,一声狗叫打破了这死寂的夜,随后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狗叫。

村民们在房外打了几十根木桩,每根桩子上都拴着一条大狗。

听到大狗的狂叫,屋内甚至有小孩哭了起来。

就连房顶和院子里的男人们都忍不住的有些颤抖。

“来了。”

村长站在屋顶上眺望,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发亮的蓝眸,随后是两双,十双,直到整个林子里密密麻麻都是眼睛。

这时刘长安踩在梯子上,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断祈祷着:师父保佑,师父保佑。

同时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玉坠,这是他师父临走前给他留下的。

“长安,师父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必须离开这里三年。”

“能不走吗,师父?”刘长安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他试图以此来挽留师父,因为他师父平日里对他最好了。

可这次刘长生不仅没有哄他,反而严肃的绷紧了脸道:“不要哭,大丈夫男子汉当顶天立地,不要让师父瞧不起你。”

然后又呵呵笑道:“徒儿啊,师父真的有必须要做的事,三年,三年后师父一定会来接你。”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师父回来着,带你去外面,去看看大秦皇宫,大秦公主,额......还有这世间的仙人,怎么样?”

“来,拿好这块玉坠,师父不在这啊,你要是遇到危险,就摔碎了它,师父会回来保护你的。”

刘长安抬起头,看着越来越多的狼目,神情反而坚定起来,目光也不再畏缩。

师父一定会来保护我的。


“点火!”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几个火把向前抛出,接触地面瞬间,提前浸润的火油立刻铺开,窜天的火焰将整个房子团团包住。

狼怕火,这是前人的经验。

片刻,开始从林中传出声声狼嚎。

那是触发了林中的陷阱。

同时这也彻底激怒了狼群,速度陡然提升,左右跳跃间直逼村子而来。

“大家镇定,拿好武器,我们一定会赢的!”

看着开始慌乱的村民,徐东不得不出来稳住场面,“大家不要怕,狼和狈是可以被杀死的,你们都是最优秀的猎人,一刀一个杀了他们就是。我们只要坚持到天亮,很快,很快了!”

“下去!”

刘长安感觉自己被拽住了腿,回头看去道:“张叔,我再看一会儿。”

被称张叔的中年人手上用力就要拉刘长安下来:“下来,别耽误事,一会是要出人命的。”

刘长安只得悻悻来到王杰几人跟前,商量起来什么,他们虽说怕,但也挡不住浑身的好奇。

约么几十个呼吸,房外已经围满了狼群,它们停在火墙外五丈,虎视眈眈的盯着村民们,此刻猎物似乎成了猎人。

狗子们叫的更凶了,只是叫声中掺杂了一丝畏惧和颤抖。

徐东一直打量着狼群,他想找到那只狼狈,只要解决了狼狈,那么这场危机就迎刃而解了。

“怎么这么多狼?”

“是啊,这怎么杀的完?”

屋顶上的男人再一次开始了动摇。

“杀不完也要杀,我老母亲在身后呢!”

“对,杀!”

“杀!”

杀气四散而开,男人们要大干一场。

就在这时,狼群忽然朝着一边挪动,中间空出来了一条路,丛林深处,一只体型如虎的银灰色大家伙走了出来,身上趴着个奇怪的生物,乍一看去似乎是没有前腿,几颗獠牙翻在外面,狰狞又丑陋,只是那双眼睛少了一分狼的凶厉,多了一分人类的狡猾。

正是狼王和狈精!

狼狈所过之处,众狼皆都低下了脑袋,口中嗡嗡鸣叫。

狼王走起路来沉稳优雅,它来到狼群中间站定,狈精左右环视了一圈,把目光放在了徐东身上,先是呲牙低鸣一声,而后仰天长啸。

嗷呜,

嗷呜,

嗷呜......

众狼皆咆哮起来,发动了攻势。

外围的一圈火网如笼,牢牢将众人护在里面,往往有狼接近,都不战而退,徘徊在烈火外不停试探。

王杰透过门缝隐约看得见被挡在火焰外的恶狼,心里很是来劲,道:“太好了长安哥,狼果然是怕火。只要有火在他们就不敢冲进来!”

“可若是没火了呢?”

刘长安一个反问让王杰的脸顿时阴郁下来,王杰不甘心的道:“怎么会没火,派几个人去倒点油不就好了?”

刘长安摇摇头苦笑道:

“恐怕村子里所有的油基本都用上了吧。”

“不过多撑一会是没问题的,就算攻破了,搏杀也还轮不到我们。”

三人若有所思,同时点头。

看着火势不断减小,徐东缓缓抬起右臂,狠狠落下:“放箭!”

箭如梨花落,狼群顿时骚动起来,嚎叫声此起彼伏。

嗷呜。

直到狈精一声悲戚的嘶鸣,狼群停止了挣扎和躲避,一股劲的冲进了火圈,毫不在意热浪的侵袭。

这是狈精独有的天赋,狈精的命令可以使狼群失去理智,毫无条件的执行。

狼群已经冲到墙下,守在墙边的恶狗不断的撕咬狂叫。

徐东看了身侧一个健硕的男人,他是整个村子的猎长,使得一手的好弓。

徐升当然晓得徐东的意思,他知道到了出手的时候了。

徐升左臂举起长弓,此木是用花香木打造,韧性在就算在城卫军中也属上等,开弓之箭可百步穿杨,在他想来对付狈精当是上上之选了。

搭箭,开弓,射出,一气呵成。

如他所想,此时的狈精正忙于指挥狼群作战,并没有注意到空间中那柄穿梭的利箭。

徐升嘴角露出一抹斜笑,看着直逼狈精的利箭,狈精却没有做出丝毫躲闪的动作,他知道,此击必中!

可那逐渐放大的瞳孔以及将要释放的笑容突然止住,反而不可思议的神情僵在了脸上:“这不可能!”

徐升满脸惊愕。

那利箭明明插中了狈精的咽喉,却没有进去,反而是滑向一边,“成年狈精?它起码成精过百年了!”

徐东惊呼出声。

也正在这时,

一只灰狼跳上了屋顶,接着是两只,三只......

没有人知道这些狼是怎么跳上这三米高墙的,也没有人会去追究,因为他们颤抖的大腿已经不允许他们去思考了。

“杀,杀了他们!”

徐东踉跄着往后退去,嘴里不停的喊着杀杀杀,自己却一个不小心跌进了院里。

混战开始。

就连昏暗的黑夜都遮盖不住这场面的血腥。

刘长安四人哪还有胆子出去杀狼,几人合力放倒了一个大瓮,身子倒扣在里面,之前的几个计划早就抛之脑后。

卡擦!

一个大汉摔在了瓮上,寸许厚的大瓮瞬间四分五裂。

“啊!”

几人呼着喊着窜了起来。

刘长安一鼓作气的冲到墙角,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短棍,他血眼猩红的看着眼前一切,院子里早就乱做了一团,被砍下脑袋的恶狼,还有抱着腿痛苦的村民,甚至可以看到被狼撕碎的肚子在止不住的淌着东西。

更有不少的饿狼直接进食起来。

这一切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他的腿开始颤抖起来,甚至那颗坚定的心都发生了动摇。

还好,他还有着一丝的理智。

终于他被一只恶狼盯上了,那只狼左右摆着尾巴,歪着脖子,似乎很是享受刘长安的畏惧。

它一步步逼近,并没有急着发起攻击。

“滚!”

“滚!”

“滚!”

刘长安三声大喝,试图惊退对方。

可如此局面,恶狼哪吃他这一套,它用前爪抓了抓地,后腿做出了扑食的动作。

生死攸关之际,刘长安才记起了师父的话,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吊坠就要摔到地上,口中大喊着:“师父救我!”

可他摔东西的动作怎能抵得上恶狼的速度,一张流着哈喇子的大嘴瞬间就出现在了刘长安的面前,再往前一寸就是他的脖颈动脉。

若是咬上了,

必死无疑!

刘长安已经没有机会去摔碎那玉件了,他虽然开始后悔,却没有心如死灰,他要去扼住这头狼的脖子,他要勒死它,哪怕做不到,他也不会认命。

因为他不想死,他必须活下来,他要去见识见识师父嘴里说的那个繁花似锦又危险重重的传奇世界。

恶狼的舌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舔舐到了刘长安的下吧,再近之一寸,便是人入狼口。

但,

就在这时,

空气似乎突然暂缓了流动,一切仿佛定格成了一幅画卷,极静极静,只有一句熟悉的声音淌进了刘长安的耳朵。

“山河人间,长生一剑,徒儿,为师接你来了。”


一个老道士莫名奇妙的就站在了刘长安面前,他随意把身前还保持着跳跃姿势的恶狼拍到了一边,然后邪魅的盯着刘长安打了一个响指。

冰冻的空间一下子就活了过来,举刀的村民继续落刀,撕咬的恶狼却不再撕咬,刀落在了狼身上,狼却如同死物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院内所有的狼皆都毙命当场,无声无息无了气息,只剩下几十号人在痛苦的哀嚎着。

“师父,师父啊,你来接徒儿了,我...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刘长安有些哽咽,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在责怪,他本是要强的性子,在村子的孩童中也是最有智慧的一个,可是见了他师父,他便只是个依赖人的孩子。

看着自己徒儿受委屈的模样,刘长生哭笑不得,只好安慰道:

“好了好了,师父不是来了吗,再说了,师父还活着,你想死都不可能。”

“我们走吧,是时候离开村子了。”

看着转身就要走的刘长生,刘长安没有跟上,而是疑惑的问道:“师父,你从哪冒出来的,这些倒在地上的狼都是你杀的?”

“我知道师父没有吹牛了。”

刘长安打记事起就跟着刘长生生活在了卧牛村,虽然刘长生经常会给他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吹嘘自己有多么大的本事,可刘长安打心底里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毕竟真是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会窝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村子里。

直到今天,他是亲眼看到了刘长生的手段,虽是蒙圈,但想来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但师父能不能帮帮他们?”

在他看来,自己的师父若是真有本事,一定会帮助村民的,毕竟这也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刘长生停下了脚步,语气略带冰冷道:“哦?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徒儿,我来是接你的,你是我重要的人,至于他们?哼!”

刘长生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屑,继续道:“不过你开口了,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他转头看向了刚刚走出来的张夫子,指着问道:“长安,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待你如何?”

刘长安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那村民们呢?”刘长生接着问。

“多亏了他们照顾。”

也多亏刘长安回答的机敏,倘若从刘长安嘴里听到一个不字,不用狈精,他会杀掉这里所有人,一个不留,因为他刘长生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人命对他来说和蚂蚁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要离开这里了,村民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价值了,这就是他的原则,他可以是一个邻里和睦的村民,也可以是一个随意杀戮的恶魔,但他不希望刘长安和他一样,所以在某些选择上他犹豫了。

“嗯,走吧,外面的狈精已经死了。”

刘长生似乎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听到刘长安耳朵里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他承认,此刻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师父。

“可是......”

刘长安想说他舍不得朝夕相处的村民们,舍不得大虎他们,他需要一个告别。

但刘长生岂会给他任何机会,“长安,很多时候只有放下一些人,才会认识一些人,你想永远留在这个小小的卧牛村吗?所以你不需要道别,除非...你想害了他们。”

这是刘长安第一次害怕自己的师父,他不知道为何三年不见,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或者是他本来就是这样。

混乱的场面下,根本没有人注意离开的师徒二人。

走出院子,刘长安果然看到了遍地的尸体,它们死的毫无征兆,或许也毫无痛苦。

刘长安内心有些悲凉,但他这次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的跟在自己师父身后。

只有一点他是坚信的,师父不会害他。

两人一路沉默,很快出了卧牛村的领地,那是通往外界的路,不过此路猛兽颇多又易迷路,所以村民们很少会有人到外面去。

几经跋涉,刘长生站在山顶一处断崖上,俯瞰着连绵不绝的山脉,贪婪的吮吸了一口湿漉漉的空气,开口道:

“秦国在须弥大陆上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所以神族才没有征伐到这里。”

“说来可笑,就凭他们也敢自称是神族,这须弥大陆上的修士真是弱的可怜,分神期都没有几个,竟然被一群杂蛮子统治了上万年。”

“长安,我教你的吐气之法,你可曾放下?”

刘长安小时候最喜欢听着师父吹牛,直到现在他才认真的去听每一句话,不敢遗忘:“每晚都在练习,不敢懈怠。”

“很好。”

话音落下之际,二人身影忽然变的模糊,顿时消失不见。

刘长安惊愕的张开了嘴巴,难以置信的转身回望,语气讶然道:“这,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仅仅瞬息,两人就出现在了数百丈外的山顶。

刘长生没有作答,仿佛有些自顾自继续说道:

“生逢乱世,是你辈之忧亦是你辈之幸,我很讨厌这个大陆所谓的神族,他们身上恶臭的远古神血脉气息让我想将他们屠杀,一个不留。”

“但,这个世界有着属于自己的平衡,我不能那么做。”

“长安,我希望你能成为屠神的那个人。”

“为了师父,也为了你自己。”

刘长生的目光抬高,似乎可以穿透厚厚的云层,直入深空,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远古神,他岂能流落在这须弥大陆苟延残喘。

“神,这世界上真的有神?”

“凡人又怎能屠的了神?”

刘长安双眼迷茫,屠神对他来说或许是梦里都不敢想的事。

刘长生忽然狂笑起来,他展开双臂,口中轻轻发出的声波连天穹倾泻的云层都戳出一个大窟窿,方圆几里的所有生物皆都暴毙于当场。

“别人可以称呼他们为一声神,但你不行,你是我的徒儿,我的徒儿只能屠神!”

“刘长安,我会给你一个屠神的理由,记住,你不仅仅是为我屠神,你是为了这须弥大陆的苍生!”

二人身影再次变得模糊,当刘长安站稳身子的时候,极度的眩晕感让他几乎呕吐起来。

可比起眩晕,更让他上脑的是兴奋,在他看来,什么行侠仗义,什么上天入地,什么仗剑天涯,好像一切的一切近在眼前,只要他喊一声师父,那么他将都会得到。

刘长安抱着脑袋晃了晃,缓缓睁开双眼,不知是哪来的自信,开口道:

“师父,我要成为和你一样强大的人!”

“希望师父可以教导徒儿!”

他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磕起了头。

“徒儿长大了,徒儿要学本事。”

“还望师父教导。”

刘长生收起了气势,转身柔和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他仿佛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刘长安的时候。

那是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

大雪。


刘长生寂落的游荡在秦国,这时候的他是一个乞丐的模样,浑身上下没有丁点的修为。

自那战以后,他拖着疲惫重伤的身躯逃了数十年,这数十年以来他片刻不敢停歇,不断地消耗着本命逃窜,求生的意志让他几近疯狂。

终于他再也感受不到了那个家伙的气息,阴差阳错的已经来到了须弥大陆的上空。

便停了脚,落了地。

可,重伤的身躯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了,只得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的星力消散。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是他了。

他想过死亡,但他不甘心,于是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走了下去。

当他途经秦国淮武郡一座桥头的时候,漫天下起了雪花,他孤独的伫立在雪中,任凭冷冽的北风打在身上。

很快,白色浸染了他的鬓发,他继续走着,直到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哭叫。

他看到,有一个婴儿躺在了雪地里。

他在原地愣了愣神,冷漠的走了过去,没有回头,任凭这婴儿啼哭。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雪地上开始出现了一道折返的脚印。

“乖,宝贝别哭。”

刘长生看着怀中的婴儿,眼底里渐渐生出了一丝希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丝希望就像是一缕火种。

让他......更清晰了自己的神印。

练气期......炼气大圆满!

筑基期!

金丹期!

元婴期!

合体期!

分神期!

大乘期!

造化天人!

......

短短几分钟,他从一个凡人,

一跃成神!

但他豪无窃喜,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他只是微微笑的看着怀中的婴儿。

“以后你就叫长安吧,随我的姓。”

“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嗯,不错的名字。”

接着,刘长生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方形的物件,那物件通体紫色,表面幽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他叫这个物件为魔方,他落得如此下场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魔方!

"是魔方选择了你,也是你成就了我,那这个魔方就当作礼物送给你吧。"

刘长生摸着手中有些炽热的魔方,而且温度越来越热,其实温度对于一个生出神印的强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刘长生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到了烫手,他小心翼翼的将魔方靠近刘长安的肌肤,生怕滚烫的炙热会伤到刘长安,就在魔方和刘长安肌肤接触的瞬间。

它竟然钻了进去!

一切记忆如此遥远,又无比清晰。

“师父?”

刘长安见他陷入深思,淡淡开口。

刘长生看着自己徒儿一脸稚嫩的少年模样,问道:“以后的路,会有很多危险,你怕吗?”

“不怕!”

刘长安回答的很快。

“那你敢杀生吗,或者说杀人?”刘长生继续问。

“我......”

他开始犹豫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人,尽管他从小表现得很聪明,但他还是有些天真。

卧牛村这十几年,刘长生给他了一个快乐、平凡的童年,并没有刻意去干预其性格和秉性。

所以刘长安,他是一个纯粹的普通少年。

玉不琢不成器,不过这玉,在刘长生看来,成色饱满才能琢。

经历过纯粹,修行路才能走的更远,当然了,这是他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刘长生收起笑容,神情极其凝重。

刘长安知道师父要说重要的事,于是收起那副天真的面孔,认真的点头道:“师父,你说便是。”

刘长生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长安你马上就要成年了,有些选择需要你自己来做。”

刘长安点了点头,继续等着刘长生的下文。

“你的体内存在一个魔方模样的至宝,它是什么样的存在连为师都搞不清楚,但有一点为师能够确定,一旦你开始了修行,那么你的丹田便会开始吸收魔方中存在的一种力量,它有些类似于精神力,而且吸收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这种精神力会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你的丹田,经过为师的推算,你若不能在修炼起一年之内突破筑基境界,将丹田化作气海的话,那么它将会撑爆你的丹田,让你魂飞魄散,甚至不堕轮回!”

“你可要知道在须弥大陆,天才筑基要三年以上,资源充足的修行子弟要五年时间,而普通人要十年甚至一辈子都突破不了!”

“魔方这种情况,即便是为师,也无能为力。”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以凡人之躯度过此生,为师保你做这人世间之最,百年内,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第二:踏上修行路,和命运、和天道争上那么一争,不过此路危险重重,或许你会只剩下那么一年的生命。这需要你来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

刘长安握紧了双拳,努力从有些混乱的脑袋里挤出一丝逻辑,做出了选择:“老夫子说过,昙花一现胜得过野花漫天。师父,我说过了,我要成为和你一样强大的人。你知道吗,徒儿并没有把你以前讲的故事当作笑话,徒儿一直在认真听的,徒儿相信师父是没有骗徒儿的,徒儿不怕死,若是在刹那芳华和浮渡一生两者间选择的话,徒儿选择刹那芳华,况且芳华不一定是刹那,也可能是永恒。”

听到这番话,刘长生有些惊诧于自己的徒儿,甚是欣慰道:

“不愧是我刘长生的徒儿,师父没有看错人,不过若只是简单的在一年内从凡人抵达筑基期的话,为师可以在瞬间帮你完成,但没有根基的树是随时可能倒塌的,所以这个路要靠你自己走,不要想着依赖为师,即便你走不通,也不要来怪为师,因为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不过嘛,若是你能取得两样东西,那么一年内筑基也不是不可能。”

刘长安听着师父的话,心里暗自发誓:我一定能做到,也一定要做到。

刘长生顿了顿,继续道:“此去往西南方向,有一处叫做血色修罗的地方,你去那里寻得碎星鳞,然后再去往太清宗寻得翠羽仙草,将两物同时吞服,便可祝你一举筑基,且不留隐患。”

“好了,正事说完了。”

刘长生一改凝重,露出了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记得师父和你说过的话吗?”

“今夜,师父就带你去大秦皇宫看看,那公主可是好看的很,包你会喜欢上的。”

话到此处,刘长安犹豫之色一闪而过,还是将侧脸贴近了自己的师父,右手搭上肩,嘀咕道:“有张叔家的小玉好看吗?”

“小玉?她也不错,不过和秦国公主那可差得远呢,云泥之别懂吗?算了,你这没见识的玩意,说了你也不懂。”

刘长生骂骂咧咧,哪还有什么绝世高手的风范。

“那咱怎么去呢师父?”

“怎么去?长安,你脑子被门挤了,当然是飞着去,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走得了路?”

刘长安耸了耸肩膀,使劲抱住他师父,然后感觉整个脚下一轻,再睁开眼,已是身处千米高空。

漆黑的夜,皎洁的月,还有少年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罡风很猛,不过每每经过师徒二人,都会分流让路,刘长安看着脚下的世界,就像流水的汪洋一掠而过,还有那漫天的星辰,格外清晰,心里别说多么痛快。

“这就是皇宫吗?”

师徒二人凌空而立。

刘长安低头,想要努力的看清脚下一切。

秦国皇宫,坐落于都城乐阳,占地千亩有余,宫殿十数座,大大小小房间数不胜数,大理石铺地,青砖砌墙,还有繁杂的金银镂刻,步步生金,丈丈透露着繁华。

皇宫周围森严,面积虽大,却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谓是密不透风。

此刻不过夜半有余罢了。

“哦?徒儿,今夜你可有眼福了,啧啧,真是想不到,美妙,美妙,春意动人啊。”

听着自己师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刘长安一头雾水。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身体在急速的下坠,就像是被千斤的秤砣压在了身上,胸膛狠狠压缩,喘气愈加困难。

“师父,我...我难受。”

刘长安奋力的憋出了一句话。

刘长生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根本不去搭理刘长安,不过还好速度没有再加。

落地的瞬间,刘长安再也撑不住趴在了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嘴里骂骂咧咧吼着:“憋死我了老头子,你是想谋害亲徒吗?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听到这话,刘长生没有丝毫的生气,而是比出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讲话。

很快,哗哗流水声传进了二人的耳朵,刘长安拖着还在发抖的胸膛站起身来。

“师父,你在看什么?”

“我怎么啥也看不着?”

刘长生瞅了眼刘长安,一脸的神秘,开口道:“里面啊,是大秦的公主。”

“对了,是为师的过错,为师忘了你连法术都不会。”

刘长生缓缓伸出右手食指,在刘长安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当刘长安眉**触再次分开时,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视线中,一层青色纱帐垂落,木架上挂着几件衣物,精美、别致。透过烛光可以看到两个曼妙的身影围着**黑影来回挪动,双手轻抚的水花涓涓作响。

中间显然是有人在沐浴,虽说只能看到双肩锁骨往上的倒影,但尽管如此,刘长安也觉得这定是世间最美妙的女人。

“公主,您真的要去血色修罗吗?佛陀大人不是说了除了那件东西,也可以通过祭祀来激活您身上的血脉吗?何必去冒那个险。”

一旁的侍女仅仅是提到血色修罗四个字便心生胆寒,面露畏惧。

林青语纤纤玉指划过水面,轻轻捻起一片花瓣在鼻尖嗅了嗅,开口道:“祭祀终归不是最好的选择,此事已定,你若不愿去,我不会强求。”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您。”

侍女连忙摇头,慌张的解释起来。

可惜了可惜了。

刘长安摇摇头。

刘长生哪能不知道自己徒弟摇头的意思,于是轻轻吹了口气。

细腻的纱帐丝滑如玉,缓缓垂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边。

包括正在沐浴的林青语。


这是何等姿色。

轻薄的粉唇,微挑的下巴,灵动的眸子,以及乌黑的秀发,特别是那大片白皙的肌肤一直延伸到锁骨以下,止步于起伏的雪白之上,多有可惜。

刘长安趴在窗边,面露潮红,再一次做起了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倾国倾城、貌美如玉的女孩子,哪有不心动的。

刘长安自然不列外。

林青语的一瞥回眸似乎是和刘长安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惊得刘长安连连后退,失手打翻了连廊上的花盆。

清脆之声传开,两名侍女慌张的抬起了纱帐,将霎那的春色遮盖的严严实实。

“谁?”

林青语微微下沉,双手交叉,不知是慌张还是娇羞。

很快,几名提灯的侍女围了上来。

刘长安捂着口鼻,后背紧紧贴着窗户,看着围上来的侍女,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可奇怪的是,这些侍女似乎看不到他们师徒二人,只是围着打碎的花盆收拾起来。

看着自己徒儿慌张的模样,刘长生顿感有趣,调侃道:“你可是把人家女孩子都看光了,就没有什么想法?”

“有。”刘长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继续道:“我要娶她。”

此话一出,刘长生呵呵大笑,没有当真,他大手一挥,二人消失在了原地。

“此地是周王朝的戍边,从这里开始,将会作为你修行的起点,记住,师父只是个凡人,后面的路,要靠你自己来走。”

刘长安似懂非懂,随同师父走进了客栈。

客栈不大,来福客栈四个字歪歪扭扭的挂着,风沙掩盖下挂满了灰尘。

夜里,刘长生系统的教授着刘长安一些关于修行界的常识。

“修行界向来以实力为尊,道理永远站在强者的一边,所以在修行界中行事一定要谨慎而行,要让自己时刻处在有利的一面。”

......

“而修士的修为可以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合体期、分神期等境界,每个境界之间都有着巨大的鸿沟,今晚为师就教你引气入体,踏入修士之列。”

“引气之前,为师先传授你《血引屠灵录》以及《剑》这两门功法,你定要勤加练习。”

刘长生看着盘坐在地上的刘长安,缓缓抬起双手,掌心按在其额头上,他要将两门功法直接刻录在其脑海里。

刘长安顶着难以想象的剧痛硬是一声不吭。

汗珠普通雨水浇灌而下,几乎要浸透了他的全身。

片刻后刻苦完毕,刘长安仰头倒在了地板上,看着头顶白花花的屋顶大口喘起了粗气。

休息片刻,刘长安再次盘坐,他开始按照师父教授的长生诀开始与天地沟通,将天地间的灵气纳入体内,然后顺着特定的经脉线路来回游走,不断冲击着炼气期的大门。

天微微亮,刘长安自盘坐中睁开双眼,此刻的他已然是踏入了炼气期。

如此神速,这是长年累月练习吐纳之法带来的好处。

与此同时,在他踏入炼气期刹那,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丹田内有一魔方伫立,那魔方不断散发着一缕紫色气体,这紫色气体缠绕在丹田内越聚越多。

“长安,你尝试使用意念来引导这股力量到你的精神空间,这股力量应该是精神力,它将对你的修炼带来莫大的好处。”

刘长安在刘长生的教导下一步步开始引导,紫色气体缓缓渗出丹田,透过经脉流淌进脑海的精神空间。

痛!

很痛!

非常痛!

他感觉脑子像是被钢针扎穿搅动了几下,又狠狠抽出来,然后再扎进去,再抽出来,再扎进去,再抽出来,这感觉不爽,但非常痛!

好在忍过一阵头痛后,好似有了适应力,外来的精神力开始融合在精神空间,这让刘长安顿时精神百倍,甚至视力乃至感官都增强了一倍不止。

“什么感觉?”刘长生问道。

刘长安围着房内环视了一圈,顿时房间中的景象如同画卷一般被定格。

过目不忘?

刘长安大吃一惊,开口道:“世界比以前清晰了,甚至是过目不忘!”

刘长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心中疑惑:既然是精神力,为何要寄存在丹田而不是精神空间呢,难道是因为精神空间的容量太小?怪哉,怪哉。

清晨,两人打包了些干粮,出了客栈。

大周的边戍很荒,荒到了足以用了无人烟四个字来形容。

刘长安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将修行界神秘的一角展现在眼前,这种感觉和他在张夫子家的书橱最里端翻看带色图画时一样热血。

他感受着刺骨的疾风,双眼眯成线条,偏瘦的身躯却好似扎了根般稳固,一步一步往南而去。

而他身后那个佝偻的身躯,根本没人会去在意,这是顶了天的返璞归真。

路很开阔,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路,因为眼前除了沙石和几只凌空徘徊的秃鹫,再也没有别的活物了。

约莫行了一百多里地,视线中才露出了形似房屋的建筑,刘长安扯了扯盖着的斗篷,稍稍加快了脚步。

“站住!”

前脚刚踏进镇子的刘长安,后脚就被人拦了下来。

他能看得出来这两身皮,正是周王朝的官爷,迎笑道:“两位官爷,喊住小的是有什么事吗?”

看眼前少年还算客气,其中一位偏瘦的男子反手一巴掌抽了出来,嘴里喝喝有词:“谁让你比老子白的?”

如今的刘长安他是修士,岂会被这平平无奇的一巴掌抽中,只是右手微抬,死死钳住了男子的手臂:“你想干什么?”

另一个当兵的见刘长安不是好惹的主,朝着一侧吆喝起来:“哥几个,这有人挑事儿。”

果不其然,从一侧巷子里蹿出了十来个士兵,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

见状,刘长安只得松开了男子的手腕,可见这轻轻的一握,手腕已经是殷红发紫了。

偏瘦男子没有再动手,而是从腰间抽出了一个画轴,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画轴,里边是一幅肖像,画中男子耳大脸肥,极为丑陋。他高高举起画像,仔细和刘长安进行比对,神情忽然变得兴奋,道:“是他,就是他,给我带走,把他带到第三矿区。”

看着被人架走的刘长安,蹲在一角的老乞丐惋惜的摇了摇头道:“第三矿区,今天又多了一个要送命的”


并不是刘长安打不过他们,而是刘长安怕他们,毕竟面对十几个粗壮的汉子,他一个堪堪接触修炼的少年岂能不害怕,踏入练气成为修士意味着什么他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六儿,还差几个?”偏瘦男子好生收起画轴,递给了跟在一旁的人。

路六躬腰接过,点头哈腰道:“李大人,还差一个,今天就够数了。”

李岩揪了揪下巴,略作思考的打量着四周,眼神突然一亮:“站住!”

前方十来丈是一个全身淡紫色衣袍的男子,面容虽有些憔悴,气质却如出尘般不沾一丝世俗,年龄看起来和刘长安相差不大,少年差异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说你呢,给我站住!”

李岩身后几个大汉上前将其团团围住,少年依旧未动,嘴角一丝轻蔑的淡笑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岩一把从路六手里夺过画像,放开步子上前:“嗯,是他,就是他,给我绑起来。”

说完心满意足的招呼众人离去。

这尼玛真是个人才。

刘长安吐了一口精粹,算是被李岩的操作给秀到了。

路越来越宽,人越来越少,半个时辰后,众人抵达了一处临时搭建的帐处,外围用削尖的竹子扎了成排的围栏,**也是竹子编排的大门。

“下来。”

李岩呵斥着囚车上的二人。

“走了千雷。”刘长安见他站在囚车里纹丝未动,生怕他会因此招来李岩等人的毒打,好心提醒道。

千雷冷漠的点点头,跳下了囚车。

“这儿,你们两个到那边排队去。”

进了大门,一侧小兵呵斥起来,。

刘长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偌大的青石圆盘,圆盘下方约有二十几人在排队,一个个的走上圆盘好像是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刘长安跟在队伍后面,默默注视着周围一切。

光是这能看到的就有几十个当兵的在把守,还有时不时来回巡逻的队伍。

这是什么地方,真的是矿区?

我不会是被抓来做苦力的吧,出师未捷身先死,开局就来做苦力!?

思考之际,队伍前方忽然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叫。

“金丹,这里有个金丹修士!”

主持仪式的是个灰袍男子,他在看到亮眼强光后惊叫出声,而后纵身一跃,迅速逃离。

说时迟,那时快,区区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怎能从金丹期手里逃掉。

那金丹期修士不过屈指一弹,微光闪过,直接洞穿了对方的脑袋,然后刘长安就看见一个麻衣男子凌空而起,睥睨般的俯视着众人。

“师妹,你们把我师妹怎么了,快把她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了,然后毁掉矿场!”

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大刀,刀身厚重,泛着幽光,然后轻轻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动作明明很慢,甚至可以说是笨重,但就这不起眼的几下,每下都从刀口处挤出几缕黑光,而后如火山喷涌,速度陡然提升,触及地面的时候已经是十数丈长的光刃。

仅仅凌空几刀就摧毁了十几座营帐,被触及的士兵更是当场灰飞烟灭。

“住手!”

“赶紧停手!”

几名修士从远方飞驰而来。

看到来人,金丹修士满脸不屑:“哼,你们这些神族的走狗,也配出来拦老子,快告诉我姬凡师妹在哪,留你们全尸。”

“这位道友莫非是太清长老沈万山?咱们还是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打打杀杀,毕竟这里,可不是你太清宗的地盘!”陈谷虽说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却敢如此和一个金丹修士说话,放到平常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一个不敬,而如今这般,他所倚仗的正是镇守此处的神族勾盛。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万山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是人精一个,他眼珠子上下翻动,左右打量几眼,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也顾不得作为前辈的风范,身影化作流光朝南一闪即逝。

“都给我等着!不交出我师妹,这事情没完!”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了普通人连视线都捕捉不到,只留下这句威胁的话还在人耳边萦绕。

陈谷看着沈万山逐渐模糊的影子,轻蔑的笑道:“呵呵,这前辈倒是个急性子啊。”

沈万山冲散云层,拉出了几里的白线,心里刚松了一口气:“难道这次是老夫过于谨慎了?”

念及至此,沈万山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他知道这是濒死的感觉,于是果断燃烧精血逃遁。

噗!

高速逃遁中的沈万山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震颤灵魂的冲撞痛感下他鲜血四溅而出,好在其修为足够深厚,反应也恰到好处,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调整气息,急速后退。

他稳住身形,连忙几颗丹药入肚,才看清了是怎么回事。

面前是个高一丈有余,赤落上身的古铜色肌肤男子,他双手环抱于胸前,赤红的赤发张牙舞爪。

“神族。”

沈万山擦了擦嘴角快要干涸的血液,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两个字。

“太清剑诀,万剑归宗!”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面对神族也不该、不能犹豫。

沈万山手掐法决,将一身灵力催发到极致,他必须要将对方一击致命,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机会。

在他心中,神族就是如此可怕。

他的身后青光乍现,自青光中生出了一把凌厉无比的青剑,紧接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六......

不消片刻功夫,密密麻麻的剑群显现在身后,沈万山手指并剑,大喝一声:“去!”

剑群即动而发,嗡嗡剑鸣让附近的人感觉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剑的数量也越来越少,直到......万剑归宗,剑群合而为一,气机紧紧锁定着对面神族之人。

沈万山有些脱力,这是他在如此状态下能使出的最强一击,哪怕不能重创对方,但能让其受伤而创造自己逃命的机会也是不错。

看着大剑直入,沈万山呼吸急促起来,“成败在此一举!”

砰!

钢铁交击般的炸响传出,将方圆百丈的云层一扫而空,空中顿时出现一个大窟窿。

“哈哈哈。”

粗犷的声音还没有传到沈万山耳朵里,他就看到一只大手朝着面门越来越近。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赤铜色的大手已经掐在了他的喉咙上,然后他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

砰!

又一声闷响传来,地面在巨大冲击力下塌陷出深坑,沈万山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他吃力的睁开眼,睁眼的刹那就看到一个赤铜色拳头越来越大,吓得他连忙闭上了眼睛,还好他眨眼速度够快,才不至于又多一分惊吓。

砰,砰,砰......

堂堂一金丹期修士,当场毙命!

刘长安呆滞的看着脚下,相隔数里他似乎也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发生了,什么?”

思索之际,又有一名道袍修士飞上了圆盘高台,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下一个上来。”


刘长安的目光回到高台上,他很好奇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高台呈现圆形,**是一个裂纹石柱,石柱顶端连着脑袋大小的水晶球,右侧蹲放着半米高的木箱,所有上前的人都要双手抱住水晶球,一旦发光发亮就会被一旁的两个看守送上一副脚镣。

连续测试了几人,水晶球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刘长安再也禁不住拍了拍前面那位老哥的肩膀,问道:“大哥,摸那玩意有什么用?”

“哼,你是修士吗?”许天瑞冷哼一声,做好了摊牌的准备。

刘长安摇了摇头,表示无奈,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和修士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是?”

许天瑞嘴角扯出微笑,友好的拍了拍刘长安的肩膀,点头道:“嗯,我这就让你看看这和修士有什么关系!”

他转身推开了前面几个人,大有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高台,脖子一歪双手一举,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道:“脚镣拿来!”

新来的值守也是名筑基修士,被忽然跳上来的许天瑞吓了一跳,差点就一个法术扔出去,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许天瑞扭过脑袋,说话有些激动:“你们不是抓修士吗?我就是,废什么话,过来给我带上吧。”

赵赞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大家都看看,你们要是一个个都和这位道友一样听话,那金丹前辈也不至于被活活捶死,这位道友请先去测一下修为,程序还是要走的。”

“甭走了,直接给我带上吧。”许天瑞依旧那个姿势。

赵赞刚挤出来的笑意瞬间憋了回去,一个巴掌抽到了许天瑞脸上,语气十分不善的吩咐道:“你俩给我把他的手摁在水晶球上,手脚各戴一副镣铐,这样的要求我们我们必须满足他。”

接连又测试了几人,再也没有修士的出现。

刘长安按照赵赞的吩咐把双手放到了水晶球上,心中满是忐忑,他可不想戴那笨重冰冷的玩意,果然不出所料,水晶球散发出了淡淡的亮光。

刘长安很自觉地向右挪出了一步,双腿微微分开,等着镣铐的伺候。

赵赞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中满是不屑,像是挥苍蝇一般打发着刘长安道:“去去去,别碍事,到那边桌子上登记,会有人领你去换衣服的。”

“可我是修士,不需要戴镣铐吗?”

刘长安有些不解。

赵赞道:“这镣铐的主要制作材料采集自空中之城-天神殿,那可是极其珍贵的稀有金属,可以压制金丹以下修士的全身修为,你觉得自己一个练气一层的菜鸟,你配吗?你配戴这么珍贵的东西吗?”

半个时辰不到,众人被带下去换了身纯灰色的麻衣,每人分到手一个铁锥和铁锤就被带到了矿区。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下半辈子就要待在这了,直到死掉的时候被无情的扔出去,长眠于矿东边的万人坑。

血色的夕阳贴在地平线上,正在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道别。

矿洞外几十丈是三排房屋,连绵足有上百丈,每间屋子里都会被安排两人入住,除了午餐会在矿洞内解决,早餐和晚餐都会有人送到房间门口,单从伙食上来说,倒是不少人向往的生活状态,可一旦加上第三矿区几个字,哪怕是顿顿山珍海味,也没人会吃的舒心。

在这里,挨打是常态,死人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唯一保命的手段就是干活,只要活干得好,就可以挺起胸膛走路,当然除了一种情况,一旦发现了管理者脸色不怎么好看,立刻就要有多远躲多远,没有人想知道心情不好的管理者会有多变态,值得一说的是这里所谓的管理者,是每一个穿着周王朝军服或官服的人,无一列外。

哪怕是筑基期的修士,只要被带上镣铐,那么在这里也不敢去触一个普通士兵的眉头。

修士修法,一旦失去了灵力的加持,其肉身比普通人强不了几倍,当然了,一旦修为突破了金丹境,其单纯的肉体也会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所以镣铐的禁锢下,修士一样会被普通的兵刃砍下脑袋,疤口和常人的一模一样,甚至脚上的镣铐还会被人卸下来,某天再次出现在一个修士的脚上。

“该死的神族,老子和你们没完,还有你们这些修士走狗,给我等着!”许天瑞来回踱步,身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刘长安躺在床上,本来想趴着休息会再起来修炼,没想到那许天瑞唠唠叨叨个没完,他翻来覆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心里烦躁的很,再也忍耐不住,开口道:“这位道友,你安静点行吗?”

刘长安压住心中的火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

许天瑞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我说我的话,跟你有什么关系?爱听就听,不爱听出去。”

“呵呵。”

刘长安冷笑一声,一跃而起,目光不善的逼近许天瑞。

“你想干什么?”许天瑞昂起头,强势的瞪着刘长安,眼神中充满了对弱者的不屑。

若是平时,刘长安碰上练气八层的修士定当是不敢有丝毫的僭越,可如今却不一样,他倒要看看被封住修为的许天瑞到底是什么水平。

刘长安歪着脖子,满脸的不怀好意,指关节掰得卡巴作响,道:“干什么?今天我就用一层的的修为来挑战你这个练气后期的前辈,许前辈,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见刘长安要来真的,许天瑞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还有心思嘲讽道:“就算我没了修为,我站这里让你揍,你敢吗?区区一个小修士,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

“试试就知道了。”

刘长安忽然发难,一拳直逼许天瑞的腹部,许天瑞看着刘长安动作,不屑的哼道:“太慢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刘长安的一招一式他都能看得很清楚,可当他的大脑将反应指令传达到身体的时候,他蒙在了当场,平日里一个念头就可以调动的滔滔不绝的灵气,今天却经不起一丝波澜。

只能眼睁睁看着刘长安的拳头靠近自己,然后打在自己身上,再由疼痛侵蚀自己的大脑,最后从口中以精粹的词语表现出来。

挨了一拳的许天瑞,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淡定,愤怒的吼道:“来,你再打我试试!”

刘长安岂能不满足他的要求,一脚将他踢倒在了地上,“对了,你是练气后期没错吧?我居然把练气后期的前辈打了,啧啧,要不再来几下?”


许天瑞的脸几乎扭曲成了麻花,“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刘长安你个杂碎!”

“骂我?骂的好啊,看来你是还没挨够。”

刘长安左右打量了一番,从床头抄了个凳子,就要轮向许天瑞。

这时还没缓过劲来的许天瑞又开口了:“算了算了,再打我就要死了,咱们化干戈为玉帛,等从这出去了,老哥我罩着你。”

刘长安从来就没想过要怎么去教训他,出了口气也就罢了,缓缓放下凳子,上前拉起了许天瑞,苦笑道:“离开这?逃跑吗?怎么逃?”

这也是他所关心的问题,或者说是此地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白天路上刘长安早打听过这里的情况了,这片矿区实际上是属于神族的,神族控制并奴役了周王朝所附属的二流宗门天机堂,让天机堂的修士来管理这片矿区,并且每年都要完成神族给的开采指标,在神族的管制下,原本守护周王朝的天机堂逐渐成了压榨普通百姓的工具,更是不把百姓当人看,杀人索命似乎成了天机堂修士发泄的一种方式。

这种情况不仅仅体现在周王朝这一个地方,几乎所有被神族奴役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况,不听话的修士就会被杀,而听话的修士就成了神族作恶的工具,不断受压迫的百姓们日子苦不堪言,对压迫他们的王朝恨之入骨,而王朝当权者也是毫无办法,若不照办就会被修士所杀,同样修士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神族的强大让他们毫无选择。

如此一来,虽说真正的始作俑者是神族,可直接剥削百姓的却是王朝,矛盾也就成了百姓和王朝的矛盾,但这并不影响百姓们对神族的憎恨,只不过是过于徒劳而已。

在他们的印象里,王朝可以推翻,但神族是绝对不敢得罪的。

“对,逃跑,实不相瞒,我出自太清宗,被杀的那位是我的师叔,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所以我们必须要逃走,我不相信你就没有这个想法。”

许天瑞反问刘长安。

刘长安没有反驳,的确如此,从他被抓进来,明白了怎么回事那时候起,他就在想逃跑的法子了。

“如今你的修为被禁锢,再加上如此森严的守卫,想要逃出去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办法不是现在就能想出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点,一会我还需要修炼,懂吗?”

许天瑞变得很是识趣,和刘长安打了两句哈哈,就回自己床上去了,刘长安则是直接盘坐开始修炼。

这里灵气的浓郁程度,确实要高出其他地方很多,对我修炼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尽快找到逃出去的办法,时间总不能浪费在这个地方。

刘长安向来是个乐观的人,既然暂时没有逃出去的办法,索性就认真修炼起来。

长生诀在他的修炼下一遍遍的洗刷着自己的身体,修炼速度不可谓是不快。

一夜无话,异常安静。

清晨,刘长安被低沉的鸣音吵醒,声音不大,却入耳刺脑。

很快就有数百人集合到了矿洞前方的空地上,接走一个道袍中年人在两队士兵的簇拥中走上前,中年人摆了摆自己的袍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符合一个贵族的形象,带着呵斥意味的开口道:“今天早上所有人没饭吃。”

“凭什么没有饭?咱一天天累的跟狗一样,现在连顿饭都不给吃了。”

“妈的,杀了老子吧,反正早晚也要死。”

“说什么呢,活着就有希望。”

“哎,又要挨饿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也就仅仅是骚动而已,在场的几百人在发过牢骚后也没有任何办法。

认命就是他们最好的办法。

刘长安一言不发的站在人群里,周边全是抱怨的声音,各种污言秽语萦绕在他的耳朵边上挥之不去,

他心里开始有些可怜这些人,他可怜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的弱小所带来的服从,虽然刘长安自己也很弱小,但他知道那只是一时的,而自己身边这些人却是有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种唯命是从状态里。

刘长安心里忽然感觉一阵沧桑,他握起拳头,想要变强的念头再次强烈起来。

为首的道袍中年人是个胖子,皮肤黝黑,完全没有修行人那种飘逸出尘的感觉,他看着眼前几百号人窃窃私语又不敢大声宣扬的样子,心里十分庆幸当初投靠了神族的决定,他清了清嗓子才道:“大家想吃早饭吗?”

全场寂静,

而后呼声四起,振聋发聩:“想!想!想!”

王商抬起手臂,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对着身旁的弘才俊吩咐道:“去把人带上来。”

王商的口里的大蒜味熏得他有些上头,却不敢露出丝毫的异样,唯唯诺诺的应着:“是。”

弘才俊怎么说也是周王朝的正三品军衔,一身功夫也属于一流之列,平日里到哪别人不得怕他三分,甚至一个眼神就能把小娃娃给吓哭,可如今在王商的面前他连头都不敢抬得稍高一寸,心里要说不憋屈,那才奇了怪了。

弘才俊转身招呼了两个士兵走向不远处几间泥瓦房。

这几个房间和矿工的住处差别很大,明眼就看得出是随便用泥瓦糊起来的,漏水透风不说,哪天塌了也不奇怪。

弘才俊一脚踹开了房门,里面三人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一侧几柄大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弘才俊有些厌恶的看着他们,眼神还不及看一只狗那么温柔,他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几人一个大比兜子,揪着中间那人的头发**打了起来:“喊祖宗。”

弘才俊呲牙咧嘴,有些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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