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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穿书回到1958年

良子聊情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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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李玉华,李建设   更新: 2022-06-19 16: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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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华,李建设《双双穿书回到1958年》讲的是前世李建设和李玉华相爱却阴差阳错不能相守,老天垂怜有情人,双双穿书回到了1958年爱情和事业的主动权再次回到了两人手中......

第21章

精彩节选


李玉华家的房子和李建设家的房子都是分的地主家的房子,两家面对面共用中间的沤凼,两家的屋檐水都滴落在这个沤凼里,两家的垃圾也都倒在这个沤凼里。。

自去年李玉华的父亲喜二爷去世以后,李建设的父亲翠二爷就说那个沤凼是他家的。按道理那个沤凼既然两家共用那就应该是一家一半的所有权,不可能是他一家的,可是喜二爷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两家虽然同姓李,但早就出了五付了,已没什么亲属关系。

李玉华是她家的老大也才18岁,二妹李玉凤15岁,三弟李富国12岁,四弟李富民9岁,五妹李玉兰6岁,六弟李富强3岁。那时没有结育措施,妇女都是生到没有生育能力为止。喜二爷年轻时经常在外面卖眼镜,他家的日子以前还是勉强过得去,所以喜二娘生的孩子都养活了。

翠二爷家可是3个儿子,大儿子李建设也20岁了,老二李建仁18岁,老三李建明16岁,家里四个高高大大的大老爷们,他们家可是村里一霸,一般人不敢惹。

李玉华前世是练过跆拳道的,又生性喜欢打抱不平,虽说这世的父母兄弟都不是她真正的家人,她也见不得翠二爷家这样持强凌弱。两家因此就杠上了,小骂天天有,大打三六九。

翠二娘只要见到了喜二娘,不分场合地点就会指桑骂槐。

这不这天堂屋阶基上十来个人在吃早饭,有的坐在堂屋的石门槛上,有的蹲着,有的站着。翠二娘端着碗来迟了一点,没找到坐的地方,就靠在堂屋阶基上的大木柱子上站着吃。大伙边吃饭边扯着一些卵谈情的家长里短。

其他人碗里的饭都吃完了,只有翠二娘刚来,还在欢快地吃着。队里的几只狗就都在她面前蹲着,一双双饥饿的眼睛巴巴地在她的嘴巴,她的碗,她的手上来回溜着。

喜二娘挑着一担井水从禾场坪回来了,翠二娘一抬眼看到了她,眼里立即冒出了愤怒的火苗。她一脚踢向面前的一只母狗:“你这母狗就是太恶毒了,天生一副守寡的相。”

喜二娘气得将肩膀上的水桶顿在地上:“你这母狗不要太恶毒了,哪个的八字也算不到,哪个晓得你以后守不守寡。”

翠二爷闻声从屋里跳了出来,边骂边往喜二娘身边冲:“我搧死你个母狗,敢咒老子。”

两个男人忙挡在他前面:“算了,好男不与女斗,女人骂架男人不插手。”

“她是在咒骂我了,不骂我我也懒得插手女人间的事。”翠二爷瞪大眼睛争辩着,两人边好言相劝边将他往边上推。

翠二娘将手里的碗交给了小儿子,李建明接过碗飞跑回家放到桌上,对在桌前 吃饭的李建设说:“大哥快来,对门那个女人又在骂我娘了。”李建设没搭理他,他晓得是他妈又在欺负别个,他懒得插手。再说他那便宜的父亲和两个弟弟都在,她呷不了亏。

李建明匆匆说完,也没看他大哥什么反应,又飞跑回了骂架现场,站在她母亲身边随时准备帮忙。

翠二娘拍手跺脚,手不停地往喜二娘脸上指:“你这恶母狗,骚母狗,男人不在了,你正好偷人了,偷人婆,牛卵马卵闹烂的烂麻屁。”

喜二娘气得发抖,她天生不大会骂架,这会被逼得没法了,也只得拍着手掌骂:“我行得正坐得端,你才是个偷人婆,骚母狗,恶母狗。"

“下货,烂货,不要脸个货,偷牛公子,偷猪公子。”翠二娘骂得太用力,脸颊乌黑,嘴角泛起了白沫。

同生产队的人都跑到禾场坪看热闹来了,一个个脸上挂着看便宜戏不看白不看的神态。

李玉华出来了走到喜二娘身边:“娘,回家算了,都是乡邻乡亲吵架不好看。“

翠二娘一见李玉华出现,就冲到她面前来了,手指往她脸上指:“骚货,烂货,嫩偷人婆。”

李玉华脸往后仰了一下,躲过了差点戳到她脸上来的手指,当她的手指再戳过来时,她伸出手拍开了她的手。

这下捅了蚂蜂窝了,翠二娘扬起拳头就往李玉华脸上砸,李玉华再次推开她的手,拉着喜二娘往家里走。

翠二娘忙乱中拖住她的衣襟就往后拽,哗啦一声,本就破旧的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好在是秋天,里面还穿了一层衣服。

翠二娘的拳头紧跟着又往李玉华脸上砸了过来,喜二娘为救女儿忙插到女儿身前,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喜二娘的脸上。

李玉华闪电般出手,捏住了那只拳头轻轻一推,翠二娘就在地上扑了个狗啃屎。

翠二爷蒲扇般的大手掌用力往李玉华脸上搧过去,她轻轻一闪,他扑了个空,因用力过猛一时没收住脚,他扑在了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稳住脚跟的翠二娘身上,两口子重重摔倒在地。翠二娘磕掉了一颗门牙,嘴里鲜血直流。她噗地一口吐出门牙,一只大黄狗飞快地扑上去,含在嘴里就飞跑开了。

李建仁和李建民同时扑向李玉华,她右手一拳直扑李建民的面门,左脚一个扫郎腿,围观的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两兄弟已经扑倒在地。

围观的群众眼睛都惊得铜铃大,嘴巴都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喜二娘家的大闺女一向文文静静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怕莫是被鬼附了身。小孩子们则齐齐捏紧拳头,张着嘴眼睛紧跟着李玉华的动作无声有神地帮她助力。李玉华的弟弟妹妹也在这些孩子们的中间,他们也紧紧地捏着拳头,眼睛紧张地跟着他们的姐姐转,嘴唇翕动着,随时准备冲上去帮姐姐。

翠二娘家四口人,从地上爬起来齐齐扑向李玉华。只见李玉华双手握拳左右出击,右腿横扫一圈,翠二爷家的四口人齐齐再次倒地。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人群中的李建设走了出来,他再不出来就成了缩头乌龟了。

“跟我家里人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李建设盯着李玉华的眼睛声音沉稳地说。

“是你的家人先欺负我的家人,凭什么要我道歉。”李玉华揉了揉手腕,想不到前世学的跆拳道,换了个身体依然能发挥得这样出色。


“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李建设慢慢朝李玉华走过去,他想点到为止给这个妹子一点教训。

三眼井大队第三生产小队的社员今天算是开眼了,他们这一辈子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精彩的免费大戏。个个既兴奋又担忧地看着李玉华,这个妹子今天肯定是鬼缠身了,不过大伙个个在心里暗暗叫好,翠二爷这一家恶霸确实得遇到个厉害角色好好 治治才好。

刚才见识了她的厉害,此刻对李建设的上场,大家并不担心,鬼缠身的人上去十个也是奈何不了她的。不过这个李建设小时候什么鬼扯脚的缺德事都做过,将西瓜切个口子射尿进去再封好、刚结出的南瓜丝瓜摘下来扔掉、偷桃梅李果更是家常便饭。这几年好像又没看到他做什么坏事了,他父母欺负别人他只要看见了,还经常帮别人讲句公道话。

两双眼睛对视着,慢着这眼神怎么如此熟悉,越走越近,李玉华恍惚看到她前世有缘无份的那个爱人走过来了,她喃喃出口:“殷俊。”

李建设如遭电击,当场石化,他也不自觉地念出两个字:“小雨。”

两人眼里刹那涌上泪花:“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眼睛看进了彼此眼睛的深处。

“是你”

“真 的是你。”

终于李建设伸出颤抖的手拉着李玉华的手就往外面狂奔。

后面的围观群众完全石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他俩跑没影了,喜二娘才哭哭啼啼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她怕她的女儿被欺负了,她的几个孩子也跟在他们的娘身后跑。

翠二娘两口子也不放心,他们刚才领教过了那玉华妹子的厉害,他们怕他们的儿子被欺负了。

一群人追出禾场坪,就远远地看到了两个往对面山里跑的身影。

李建设拉着他前生错失的爱人一路跑到了山顶,巨大的喜悦在他两人的心里撞击着。李玉华感觉恍若在梦中,真的找到他了吗?是真的吗?甜蜜的的痛感从心尖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到了山顶,李建设停下了,他将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小雨,我的小雨,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他喊出了她前世的名字,她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是他真的是他,感谢上苍,终于把他还回来了。前世失去他以后,她的灵魂可是孤独了一生。

她紧紧地回抱着他。

真好他们终于又拥有了彼此,还再度拥有了年轻健康的身体。

他的嘴唇开始**地寻找,她柔嫩的小嘴也在急切地寻找。

两块磁铁瞬间相吸,今生今世再也不要分开,再也不想穿回原来的世界。

年轻的身体烫得像两块燃烧的煤炭,此刻只想一起化为灰烬。世间天地万物都已不复存在。

两个年轻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两片树叶,急切地搜寻着探求着,只想化成两个泥人,揉碎彼此,用水和成泥,再捏两个泥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李玉华感觉到硬硬的触感,前世过来人的记忆让她年轻的身体什么都明白,这一世她没有任何的顾虑了,找到他得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抖着手解放了束缚身体的衣物。

他们面对面站着,紧紧相贴着,就那样在蓝天白云下实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仰望着蓝天白云放声尖叫,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那是幸福的泪水。

与其在神女峰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

哦,生命哪怕就在此刻终止她也无怨无悔,了无遗憾了。前世他们相恋三年却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雷池一步,那是她前世最深的遗憾,感谢上苍让她穿越回来重活了一次。

双方的家人在山脚下呼唤着他们。

他们充耳不闻,继续在甜蜜的痛苦里沉浮,在蓝天白云间高高低低地飞翔。

哦,感谢上苍,年轻真好,生命真好。

他的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秀发上,她的温热柔软包裹着他,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飞跃。他紧紧地搂抱着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撒手了,失而复得的东西是如此宝贵。只有体会过失去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感觉。

家人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出工的口哨声也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他轻柔地帮她整理好衣服。手爱怜地抚上她柔软的头顶:“今晚上这里不见不散,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虽然你有了相亲对象,那都不是事,这辈子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现在我们就跟他们说清楚,他们能理解最好,不能理解,我就带你离家出走。”

“嗯,她温柔地点点头。”

他牵着她的手往山下走,她微笑着挣开了。

“还是尊重一下这个年代的风俗吧,手牵手会把他们吓坏的,这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

他嘴角扯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好,听你的。”

她看呆了过去:“你这家伙天天跟我对门住着,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长得这么迷人。”

“呵呵,你长得这么美我也是今天才发现,我心里只装着我前世的小雨,看其他美女我只会看他是不是小雨,不会注意其他。”

两人的家人走了过来,他们俩满面春风的样子,将大家弄得云里雾里,一双双眼睛都充满了疑惑。

李建设朝喜二娘走了过去,他恭敬而礼貌地对她开口:“二娘,请把玉华嫁给我吧,将来我一定会让她过上幸福富裕的生活,也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他,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喜二娘反应过来后拉下了脸,她看了一眼李玉华:“你这讲的是什么话,你晓得她是有对象的人了。”

李玉华:“娘,那个对象我一直都要退了的,我爸在的时候霸蛮压着我不准我退。你老要是 也要霸蛮压着我去,那我就只有离家出走了。”

喜二娘气得要吐血:“你爸尸骨未寒,你就要忤逆他了。你就算退了那个我也不准你嫁到他们家去,他们家我们高攀不起。”


事情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李玉华懵懵懂懂睁开双眼,见一个30岁出头的妇女正双眼含泪焦灼地对着她呼唤“玉华,玉华”。

“玉华是谁?”她转一下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抬眼遇上一双惊喜的眼睛,“没事了,没事了。”抱着她的男人大概50多岁,见她醒了高兴地连声说着。

她迷茫地转开头看其他人,一个10来岁的女孩,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还有两个几岁的男孩都围在她身边看着她见她醒来了,都喊她姐姐,还有一个80来岁的老太太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见她醒了就有人轻轻推了推老太太的手臂:”莫哭了,五奶,你孙女醒来了。“

老太太睁开泪眼,见她真的醒来了,用激动得发抖的手抚摸着她的手:“感谢祖宗菩萨保佑我的孙女没事了。”又转过头去骂中年妇女:“你做点事就天天在屋里骂人,还好我孙女没事,我孙女要是有事看我不刮了你的皮。”

外头一圈围观的人忙劝:“五奶你孙女莫事就好了,莫再骂喜二娘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抱着她的男人站起身,围观的群众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他抱着她回到了一间土砖屋里,将她放在了一把竹靠背椅子上。随后对还跟在身后茫然不知所措的女人说:“你去烧点热水给她洗个澡吧。”

“哦,我都急懵了,马上就去。”女人转身走了出去。

男人对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说;“玉凤,你陪陪你姐姐。”说完带着其他几个小孩走出去了。

李玉凤搬条小矮凳在她身边坐下,笑眯眯地跟她邀功:“姐姐,你何个掉到塘里去了,你讲我厉害不,我看到塘里的水打转转,我就晓得是你掉塘里去了。”

“嗯,嗯。”她胡乱地点着头,这情形完全不对了。她心下迷茫:我这到底是在哪里?我不是从自己正在建的别墅二楼摔到地下去了吗?怎么身边的这些人都穿得补丁叠补丁,莫非那传说中的穿越落到了我的身上。慢着玉华?玉凤?她想起了昨晚正在看的一本小说的第一章:

1958年秋天,傍晚,13岁的李玉华提着一篮子猪草沿着田间小路往家走。

这时的农村刚开始吃食堂饭,出工的不要记工分,小孩子扯猪草就更不要记工分了。这个时候就是各尽所能,不管有能没能都能去食堂吃饭。

那时的秤是1斤16两。成年男劳动力每人每餐6两8钱米的定量,成年女劳动力每餐4两8钱米,13岁以上的半劳力3两8钱米一餐,13岁到10岁的3两米一餐,10岁到6岁的2两8钱米一餐,6岁以下的2两米一餐。

交了猪草她蹦蹦跳跳往家里走,劳动没有任务规定,食堂有饭吃,人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李玉华这种小孩子也不例外。她一脚跨进家门就被一条倒在地上的凳子绊倒在地,几个弟弟妹妹正在家里你追我赶吵翻了天,她的好心情瞬间摔没了,爬起来就开骂:“你们这么多人在家是做么子的,凳子倒了都不晓得扶起,家里什么事都要等我来做,你们天天在家嗨摆子。我每天早上要去山上打柴,白天要扯猪草,晚上回来还要收拾被你们搞得乱七八糟的家。”

喜二娘散工回来,没进家门就听见大女儿在骂人。也是无名火起对着李玉华就骂:“你这个不长眼的货,你看到哪个在嗨了,你做点事就不得了了啊。我们还在呢,你就做大人一样骂弟弟妹妹了。”

李玉华受了委屈,瘪瘪嘴,跺跺脚,转身就气冲冲跑了出去。

“臭名堂,动不动就胀气跑。”喜二娘耷拉着脸自说自话。

她走到灶屋的碗柜边,拉开碗柜门从里面将一家人的碗都端了出来。孩子们一哄而上各拿一个碗就跑去食堂了。

腿长身长的大高个喜二爷也拿了一个碗就出去了,喜二娘手里拿着两个碗出去。那个玉华妹子胀气跑出去了,自己的饭都不去端了,做娘的没办法这饭还是要给她端回来。

喜二娘十岁的二女儿李玉凤站在她奶奶家,不时伸出头看看隔壁她娘出去了没有。这时她伸出小小的脑袋探出门口,正好看到喜二娘拿着两个碗迈出门槛。小脑袋急忙缩了回去,片刻后又探出头,见她娘走远了,急忙走出来,闪身进了灶屋。

不多久李玉凤拿着碗出来了,慢吞吞往食堂方向走。到了堂屋阶基上远远地看到她娘在食堂门口,她将小小的身子隐藏在阶基上的大木柱子后面。等喜二娘端着两碗煮红薯丝走了,她才走出来到食堂门口领了她的煮红薯丝。

想着回家要经过灶屋门口,而娘这个时候正在灶屋吃饭。她端着碗在禾场坪里边吃边走,慢慢地就走到了坪的尽头,她又沿着左边的小路往井边走。

这个井就在池塘的边上,蹲在池塘边生闷气的李玉华远远地见妹妹来了,就起身准备回家。谁晓得蹲得太久脑袋发晕,刚站起就一阵天旋地转,一头载进了池塘。

李玉凤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池塘中间的水在打着漩涡。李玉凤挨骂时,她在隔壁是晓得她姐姐挨了骂跑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凭直觉晓得那漩涡下面是她姐姐。她立即放开喉咙喊:“我姐姐,我姐姐掉塘里去了。"

在禾场坪吃饭的男人们立即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都一窝蜂地跑去池塘边救人去了。

几只狗摇着尾巴跑向地上的碗,将碗里没吃完的红薯舔食了,吃完了还用舌头帮碗主人将碗洗得干干净净。

15岁的李建设离池塘最近,他最先听到喊声,最先跑进池塘。一个闷子沉进水底,就隐隐看到了水中模糊的影子,在水里他青蛙一样灵活,几个加速就靠近了正在逐渐下沉的人,他伸手拖住她的辫子就往岸边游去。

在家里听到喊声的喜二爷迈着大长腿风一样就卷到了池塘边,他跟几个男人一起跑进池塘,他最先走到李建设身边,捞起水中的人打横抱起。低头一看真是他的大女儿,他的腿一软,差点跌倒。

李建设忙接过他怀里的人抱上岸,轻轻放在地上,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

闻讯跑出来的喜大娘,拨开围观的人群,见躺在地上的真的是她的女儿,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有人牵来了牛,将李玉华脸朝下横放在牛背上,牛被牵到禾场里转圈,转到第二圈,李玉华开始地往外吐水。

喜二娘松了一口气,她的女儿没事了。

天啦居然有这么巧的事,穿越到了自己才刚开始看的一本小说里来了,我现在叫李玉华了?


喜二娘提着一桶水进来了,放下水桶,她又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澡盆。将桶里的水倒进木盆里,她提着空桶子出去了。

十岁的李玉凤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她娘一进来她就悄无声息溜出去了。

闩上门,李玉华环顾了一圈屋子,想找干衣服换洗。屋里就一张木床,一个摇摇欲坠的旧得看不出颜色的老式木衣柜。她走到衣柜前,拉着衣柜把手往外拉“吱呀”一声,柜门应声开了。

衣柜有三层,下面一层的衣服都很短小,中间一层的衣服应该是她能穿的,她拿起一件打开:洗得发白的旧蓝色土布上衣,两边的手肘部位都打着补丁,补丁倒是补得方方正正针脚细密。低头看了看穿在身上的衣服,差不多,这应该就是原主的衣服了。没有胸罩,只有两根粗大布的原色布条,好在她晓得那个年代的女孩子都是用这个将胸部绑起来的。短裤也是粗大布做的四角短裤。她又找出一条膝盖打着补丁的大布裤子。

屋角落里还有一根粗大的板楼梯,顺着楼梯往上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楼梯口,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人在楼上的。

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嫌弃地看着眼前的木澡盆,没有淋浴怎么洗得干净哦。唉!没有办法洗一下总比不洗好。她先在澡盆里洗了自己的一头长发,随后洗了澡,擦干身子。

李玉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光滑稚嫩,胸部还像个小毛桃子,看来这个身体还很年轻。她嘴角漾起一抹微笑,真是赚了,她记得她前世可是30多岁了,感谢老天又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环境是贫穷了一点,那怕什么呢?一切只是暂时的,她相信凭她的能力改变这一切只是迟早的事。

她用白布绑好胸部,小毛桃很容易就被压得扁扁的了。嫌弃地穿上那一身前世的乞丐都不会穿的衣服。唉!这一身衣服穿上像个什么样子哟,前世的她那过人的气质只怕是要被这一身土得掉渣的衣服给埋了。唉!入乡随俗吧,总不能光溜溜地什么都不穿吧。

肚子咕噜噜叫了,刚才又整了那么一曲,现在是一点力气没有了,管他呢,先躺下养一会精神。李玉华走到床前,床里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面垫着一床草席子,席子上面是旧的蓝印花布被子。

“你的晚饭还没吃,出来吃饭吧。”喜二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我就来了。”她打开门,迈过门槛就是灶屋,屋中间有一张木桌子。

她走到桌前坐下,端起桌子上唯一的一只碗,碗里是一碗煮红薯丝。

食堂供应两餐饭,晚上还每人有一碗煮熟的红薯丝,这种红薯丝是生红薯刨成丝再晒干的。收的时间比较长,里面就难免不会偶尔有一两粒老鼠屎。

李玉华扒拉了几口红薯丝感觉味道也不是很差,人饿了真是什么都好吃。

等等,这黑的是什么呀?她凑近一看,居然中奖了,真的是老鼠屎啊,还能更恶心一点吗?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急忙冲出门外,对着屋门前黑色的沤凼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地狂吐。

喜二娘过来拍拍她的背:“是在水里着了凉,晚上沤一夜,明天早上应该会好了。”

“不是,那红薯丝里有老鼠屎。“她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息着说。

“有老鼠屎丢掉就是了,不是天天都这样呷吗?”喜二娘有点奇怪,今天怎么变得挑剔起来了,可能还是着了凉引起的。

喜二娘转身到屋里的水缸里舀了一勺子清水,再次走了出来,递给她。

李玉凤用水漱了口,跟在喜二娘身后进了屋。她找到一个木撮箕,到灶塘边搓了一点灰,提着灰走到沤凼边。先前的呕吐物已经有一半沉进墨黑的水里去了,她提着手里的灰往还没沉的那一半倒了下去。

对面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冲李玉华笑笑就径直往禾场坪走去了,坪里有个少年在喊他:“快点,建设。”

原来他就是李建设哦,长得还是蛮英俊的。英俊?李玉华陷入了沉思中,她前世阴差阳错的爱人就是叫“殷俊”

她和他是高中同学,高一时她就开始暗恋他。后来他们考到了不同的城市念大学,大一开学不久,她在学校收发室看到了他给她的来信,没错,是他寄来的信,她一看笔迹就知道是他写的,她可是经常偷看他的作业、他的试卷。她将信捂在胸口,似乎是要捂住激烈跳动的心不要从口里蹦出去了。她闭上眼睛“哦,感谢上苍,我心仪了那么久的人终于看到我了。”

她用发抖的手打开信,没想到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信的称呼是“可爱的小雨”,这称呼已经不是一般同学的称呼了好吗?她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哦,天哪,这居然是一封表白信,原来他也喜欢她好久了。老天,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吗?中了头奖了啊。

可是后来谁能想得到,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居然阴差阳错分开了。她后来的人生中再也没有遇到对的人,他的婚姻生活也是一地鸡毛。

世界那么大,自别后,两个彼此挂念的人,再也不曾于茫茫人海中相遇。

她知道他在哪,他也知道她在哪,只是再也没有了相见的理由,都不想去影响对方的生活。

现在好了,穿回来了,她又有了女儿身,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想到这里李玉华的心里泛起阵阵喜悦,哦,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了,多好!

不过很快她的心又暗淡了下去,他都还要十几年以后才能出生,自己这到时要比他大出几十岁了。唉,这换一世还是无缘拥有啊。

不管怎样还是一定要去找他,哪怕是远远地看看他也好啊。

想着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那应该会有金手指的,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不都有吗?可是为什么没有接受到半点这方面的信息,心里除了成熟的心智,也没有其他特异功能附身的感觉。唉!有什么办法,再等等吧。


她回屋提着自己换下的湿衣服准备去外面洗,正在补衣服的喜二娘见她出来了,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我去帮你洗吧,天要黑了。”

"不要,我自己行。“

喜二娘见她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坚持,她重新拿起放下的针线活。右手拿着针习惯性举到头皮上划了两下。随后又叮嘱了一句:“走路慢点,外面有蛇。”

“嗯,我晓得了。”李玉华小声说。

喜二娘不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忙她的去了。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好话不挂在嘴上的人。

出了门,李玉华看了看四周,都是老旧的土砖瓦房。

转过屋角就走进了院子里的大禾场坪,一阵阵傍晚的凉风从田野袭来,有点微冷的感觉了,她不觉缩了缩脖子。

这是个凹形的大院子,公共堂屋直对着广阔的田野,两边是土砖青瓦屋。

中间是禾场坪,坪的尽头一条小路通向一口水井,井又跟一个大池塘相连,池塘的三面都紧邻着稻田,田里的稻惠已经黄灿灿一片,勾下了沉重的头。阵阵稻香随晚风四处飘扬,空气清新、甜润、暗香阵阵。再远处就是丘陵状的连绵小山包,深绿一片。

李玉华走到井边,看到井水里一个高挑的少女,穿着破旧,长得却很是可人,眉如新月,大眼传神,鼻子高挺小巧,鼻翼下的唇线分明。李玉华对着井水中这一世的这个身体,展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颜。

前世她活得很苦逼,嫁的丈夫窝囊无能,自私透顶,所有的生活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那哪里能算是个丈夫,分明就是个孽子,她要忙生意,要带孩子,还要伺候他。孩子考上大学后,她狠狠心跟他离了婚,轻轻松松过单身生活。

虽然她后来也算是事业有成,但是吃了太多的苦,最苦的是没有精神伴侣。

夜里微凉,井水就触手微温了。这口井有两个四方口子,前面一个口子的水是用来饮用的,后面口子的水用来洗洗刷刷。

李玉华走到饮水口,掬一捧水喝,很是清新甘甜。前一世她的老家没有这么好的井水,大家用池塘水做饮用水。有一口井也是田塍下的浸水井,就是田里浸出来的水。

洗衣服没有肥皂,她只能用清水反复搓洗。洗好衣服,回到家门口,见阶基上用两根草绳子吊着一根竹竿,她就将衣服晾在了竹竿上。

她推开门,家里已黑乎乎地看不清楚人了,只听到喜二娘对她说早点困告吧。

李玉华摸到床上躺下,就感觉旁边有个柔软热乎的东西,她伸手摸了一把。

“大姐姐”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原来是三岁的李玉兰跟她一张床睡。

李玉兰侧过身子抱住她的手臂,甜甜地又喊了一声大姐姐。虽然她只是用了原主的身体,这两声大姐姐还是融化了她的心。她伸出手爱怜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小脑袋,很快她在她身边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李玉华可是睡不着,这一天对她来说太不平常了。她抬眼看着屋顶星星点点漏进来的熹微月光,心又想到金手指这事上去了。

上一世她从楼上坠落的那一天,正是狂风暴雨,新房地上的积水都有半尺深了。她摔倒地上手机是肯定进了水了,莫非是水泡坏了手机,导致她跟系统失了联系。这个年代农村没有通电,更别说什么WIFI之类的了。

看来这一世也只能凭本事去奋斗了,没有金手指的帮助,这世该吃的苦还是一样都省不掉。不过没关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想开了,她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半梦半醒之间一阵窸窸窣窣撒尿的声音惊醒了她,接着一股尿骚味直冲鼻翼,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口鼻。

这李家一家9口人挤在两间土砖房里,一间房子是分成两节的。李玉华住的那一节房子外面一节住着喜二爷夫妻,隔壁外面一节住着明五奶和李玉凤,里面一节是灶屋,男孩子们都睡在楼上。

后来喜二娘家的三个儿子在这两间土砖屋里,娶回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在当地也是被传为佳话了。

尿桶就放在楼梯底下,这尿骚味是久久不散。好不容易味道淡了,她又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尿骚味灌醒了,这次她也有了尿意。起床摸到尿桶边上,她哪里敢坐到尿桶边上尿尿,只好双手撑着膝盖,成弯弓形,解决小肚子里的酸胀,还要尽量控制那音量,被喜二爷和楼上的男孩子们听见了,那得多尴尬。

她试着开一点口子,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还是很响亮,她赶紧地关了,再开更小一点,不行还是有声音,赶紧闭上。她打开,尿两三点尿出来又闭上,很快双腿酸爽得受不了。站直解放一下双腿,过一会又继续,躬着身子,翘起屁股,打开开关,放一点点,该死的还是有声音,闭上,过一会再打开,撒个尿,反复了四五次。终于小肚的酸胀解决了,不对,不是解决了,是跑到一双腿上去了。她直起身,用双手轮流轻轻地拍打着大腿。

该死的,撒个尿都要这样费尽力气和心机啊。问题是这样费尽心机还是会被听了去的,这样的屋子没一点隔音效果,跟楼上就隔着一层楼板,一点点声音都捂不住。

重新躺回床上,李玉华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响亮的口哨声,吵醒了李玉华,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哦,天才蒙蒙亮。紧接着浑厚的男声响彻了整个院子:“起床出早工了啊。”

两分钟后传来了喜二爷两口子起床的动静。

李玉华只当她也要随出早工的人去扯猪草,也翻身下了床。有了便意,她要上茅房了。想着喜二爷夫妻也要上茅房的,她只得先憋着。

终于喜二爷两口子扛着锄头出门了。李玉华忙走出门外打眼一看,对面那两间茅草屋一定就是茅房了,走到茅房门口,她知道那时农村的茅房是什么样子的,只好闭上眼睛只留一条缝隙看路。一个坑上两块木板,为了不一脚踏进坑里,她只好将眼睛的缝隙再打开一点,看一眼脚下的木板,顺带看到了坑里无数的白色蛆婆子在那里翻江搅海。脚踏上去了,立即眼睛向天蹲下。

解决完了问题,环顾了一下茅厕,没有纸,报纸书纸都没有,只有一把稻草,刨屁股只有稻草可以用。

有什么办法?入乡随俗用稻草吧。


李玉华推开茅房门,看到李玉凤站在门口等着。她有点意外这个孩子的勤快,就问她:“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姐姐,你何个还没困告困醒啊,我要跟你去捞枞毛啊。”

李玉华知道枞毛就是枞树上掉下来的枞针,也就是枞树的叶子,类似于松针。她装作随意地嘀咕了一句:“早上我不要去扯猪草吗?”

“大姐,我不是天天早上跟你去捞柴吗?上午才要扯猪草的。”李玉凤一脸问号地看了她姐姐一眼,然后推开茅房门进去了。

“哦,好,我真是睡迷糊了,我回屋里等你。”李玉华对着茅房里面说了一句。

回到屋里,她先舀了一勺水冲了一下手。

找到一个掉了三块漆的搪瓷脸盆,舀了盆水洗了脸。她想刷牙却到处找不到牙刷牙膏,那个年代农村人是不刷牙的。她想一定要想办法挣点钱买个牙刷,没有牙膏用点盐也是可以刷牙的。

她放了点盐到手指上,再用勺子舀勺水,手指当牙刷快速地左刷刷右刷刷,上刷刷下刷刷,含一大口水咕噜咕噜,吐掉,再含一大口水,咕噜咕噜吐掉。漱完口,李玉凤就提着个篮子,拿着个竹耙子过来了。

李玉华走到灶屋的角落里,见有砍柴刀和稻草搓成的绳子,还有纤担。纤担就是一个两头尖尖的圆棍子,比扁担还长了一点点。她就拿了柴刀、绳子和纤担。

李玉凤天天早上跟着姐姐去山上捞干枞毛,不过她捞的枞毛都拿到她奶奶那边去烧了。明五奶在她那一节屋里也用两个土砖垒了个柴火灶,吃食堂饭之前她是一个人吃的。

李玉凤是奶奶带大的,跟她母亲就是越来越不亲了,她越是不靠近她娘,她娘也就越是生气得很,表现出来的就是对她也越来越冷漠。

姐妹俩出了门,踏着露水未干的田间小路往山上走。走过土边的时候,见大 人们都拄着锄头在那里扯家长里短的事。李玉华在心里轻笑了一声,清早出来扯淡不如在床上多睡一会几多舒服。

山脚下已经没有什么干柴可以捡了,姐妹俩直接往山中间走,好在那个年代山上的灌木丛不茂密,都被砍回家做柴烧了,进山就方便多了,不需要披荆斩棘,直接穿插过去就行。李玉华记得她穿越前山上的灌木丛密密麻麻,山中根本就进不去,要捞柴的话山边随便一捞就一担。山边的马路上隔几天就要清扫一次枞毛,不然几天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枞毛,摩托开上去就会打滑。只是后世没有人需要捞柴了,液化气煮饭菜又快又方便。

李玉凤拿着耙子在山上一篇又一篇地梳头发一样地梳来梳去,梳理一遍,耙子上也不过一把枞毛,山上到处是被人梳理过的划痕。

李玉华尽量找干死了的树枝砍,不够才砍些灌木凑数。

一个半小时后,她砍好两小捆柴了,用草绳子捆好,提起一捆掂了掂,不重,在她能承受的重量范围。

放下柴,她右手抬起放在眉毛上方遮挡着清晨的朝阳朝李玉凤的方向看过去,见她篮子里的枞毛还只有半篮子,她放下手朝她走过去。

“我来帮你吧。”她拿过李玉凤手里的耙子。

她拿着耙子想换个地方梳理,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满是梳理过的痕迹,而且这个时候山上热闹了,很多小孩子都拿着耙子在山上给山梳头呢。她在心里默念金手指,金手指你快来吧,帮我送一车枞毛过来。还是没感觉啊,莫非真的被金手指给抛弃了。

没来就没来吧,她睁开眼开始跑步梳理。终于松松地装满了一篮子枞毛。

李玉凤坐在姐姐的柴捆上,眯着眼享受着山风带来的清凉,听着山下土里传来的口号声:“加油、加油、加油干啊。”还有人用唱腔:“加油干那么嗬嗨,加干劲那么嗬嗨,”

李玉华也听到了这些声音,她想光听声音就能想像出这劳动场面有多热火朝天,她提着篮子走到柴捆旁。

“走了,回家了,你不会是困着了吧。”她轻轻推了推李玉凤。

“呵呵,真的快困着了,这里好凉快啊。”李玉凤站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李玉华将纤担**两捆柴里,轻松地挑着往山下走,原主这从小劳动的身体就是不一样,她感觉劳动能力比她前世提升了不少。

李玉凤提着篮子紧跟在她身后。

经过土边时,地里的口号声就在耳边,仿佛就是在帮她加油打气,她心里的劳动热情都被激发出来了,走出了晃悠悠的步伐。

李玉华将柴担到屋后的坪里晒着,早上上茅房的时候见屋后的坪里晒着一些湿柴,她就晓得了柴是要放这里晒干。茅房隔壁原来应该是猪舍现在堆放着干柴,现在不用自家做饭,柴应该是备着冬天烤火用的。

晒好柴已经是一身的汗水,她想洗个冷水澡。就去担家里的木水桶准备去井边挑水,一试,水桶太高了,她将水桶上的绳子在扁担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直绕到绳子再没有活动的余地才罢休。再试了一下,勉强可以了。

晃晃悠悠走到井边,先看了看井里的自己,穿越到前半生这么苦的书里,她最满意的就是这长相和年龄,最期待的就是有再见到前世弄丢了的人的可能。要是他也能穿越到一个比她大一点的人身上该有多好啊。不过能重活一世不管怎么样都是划算的。

悠长响亮的口哨声打断了她的遐想,大人们都散早工了。她加快了速度,看着桶太大,她只盛了半担水。她挑着半担水不算吃力,就是这半桶水荡得很,一点不老实,裤子都被荡**。

刚走到禾场坪就见很多小孩子都聚集到了队里的食堂前,她心里也涌出了小小的激动,终于可以吃到传说中的农村食堂饭了。不管好不好吃,什么都尝试过才不枉活这两世。

想到这她嘴角漾起了得意的笑,赚大发了,她一个人都活了两世了。


李玉华挑着水走到家门口,就见弟弟妹妹们一人拿着一个菜碗,兴冲冲往食堂走。见她挑水回来了,都冲着她喊:“大姐,快点,食堂开饭了。”

她笑笑:“嗯,我晓得了,你们先去吧。”

她将水挑到水缸边放下,提起一只桶将里面的水倒进水缸里,另一桶水留着一会洗澡用。

她走到碗柜边打开碗柜门,也拿了一只菜碗,食堂里的饭菜都要放这一只碗里,饭碗是肯定放不下的。

喜二娘和喜二爷这时也回来了,她就又从里面拿了两个菜碗出来,乖巧地将碗递到爹娘手里。

三个人鱼贯而出,都往食堂走去。

食堂是临时搭建的两间土砖房,一间做仓库,一间做厨房。厨房门口摆着一张桌子,队长老婆顺三娘正在发饭,会计老婆德五娘负责挂数。

这个时候门口端饭的人群已经不那么拥挤了,不用出工的小孩子们早就端着饭走开了。

终于到李玉华了,顺三娘捏着鼻子就甩了一把鼻涕到地上,两个手指互搓一下,就又摸上了挖菜的瓢。李玉华睁大了眼,这还吃得下吗?

德五娘问她:“你端多少米?”

“三两吧。”

德五娘边在本子上写,边念叨:“李玉华剩8钱米。”

顺三娘端出一瓦钵子饭,用木片沿着四周划了一圈,再对着她的碗一倒,饭就进了她的菜碗。桌子上用两个瓦钵子摆着菜,一个盐菜,一个大白菜,顺三娘挖一勺盐菜,手抖三抖,然后倒进李玉华的碗里。又挖一勺大白菜,手抖一抖就倒进了她的碗里。

先端了饭菜的人,这个时候都在禾场坪里、堂屋阶基上,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靠着屋柱子,都在边聊边吃。

李玉华端着饭菜准备回家吃,走近一个柱子边时,一个靠在屋柱子上吃饭的妇女,将右手的筷子放进左手里,再伸出右手捏着鼻子搧出一串鼻涕往身后用力一甩,手往柱子上一抹,然后右手拿过筷子继续吃饭。

李玉华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饭菜,没有了半点胃口,只有反胃。

这时她前面一个靠着土砖墙吃饭的小孩子,搧了一把鼻涕,全抹到土砖墙上。

李玉华侧头往土砖墙上看了眼,上面留着不少鼻涕干了的痕迹,有些还是黄色的。

她快步走回家,将碗放在家里的饭桌上,人坐在桌边发呆。

李玉凤吃完饭回来了,见桌上的饭没动,就好奇地问:“大姐姐,你何个还不呷饭,不饿吗?”

李玉华摇摇头:“我不饿,你呷饱了吗?要是没呷饱,你端去呷了,不要浪费了。”

“好,那我端去给奶奶呷,我呷饱了。”李玉凤端着饭菜正准备往奶奶屋里走,喜二娘回来了。她忙垂下眼帘,站着不动了。喜二娘故意不看她,背过身去碗柜放碗,她飞快地就窜进她奶奶屋里去了。

喜二娘又好气又好笑。

李玉华起身,提着一桶水往她的房里走。喜二娘满脸疑惑:“你提水做么子?”

“早上出了很多汗,我洗个澡。”李玉华说着已经进了里屋,少顷又提着空桶出来,放到水缸边。

喜二娘以为她昨天掉塘里,还在发烧。农村人何得出点汗就洗个澡,那一天下来得洗多少个澡。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接着又摸了摸她自己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烧啊。”

“娘,我没事了,就是身上黏的很,要洗一下。”李玉华走进房里闩上了门。

洗完澡穿上衣服,她打开门,吃力地端着澡盆迈出门槛,将盆里的水倒进了沤凼。

对门的翠二娘提着一木撮箕扫地的垃圾出来,她将垃圾倒进沤凼。笑呵呵地看着李玉华,用很亲热地口吻说:“玉华,你可真是个能干又爱干净的妹子,白天都要洗澡,好爱干净哦。我最喜欢我玉华果样能干的妹子了。以后哪个娶了你,他家真是烧高香了。”

李玉华笑笑:“二娘,你高看我了。”说完转身进屋去了。

翠二娘也转身进屋,随手关上门,笑脸在瞬间变成了满脸不屑,对着她的家里人说:“哼!叫花子穷讲究,农村人大白天洗么子澡。”

喜二爷随口问:“哪个白天洗澡。”

她朝对面努努嘴:“还有哪个,对面那个玉华妹几,一看就晓得以后是个败家婆娘,哪个讨回切哪个倒霉。”

出工的口哨又吹响了,社员们纷纷走出家门。

李玉华提着个篮子跟在喜二娘身后走,她想一边扯草,一边看社员们是怎样劳动的。

喜二娘那一组5个人一起挖昨天收割完的豆子土,李玉华就在土边上扯草。

到了地里五个人不忙着做事,先闲聊一会。

翠二娘双手撑在锄头把的顶端,下巴搁在手背上,故作神秘地说:“唉,你们听到讲了没有,昨天5队那个铁蛋的婆娘偷人,铁蛋把她拖到塘边按进水里切捂,要不是别个扯开,差点就捂死了。”

安四娘一只手将锄头按在腰部,双**叠站着,大睁着眼睛故作惊讶状:“啊?还有这种事,偷人做贼,以后他们的小孩子都没脸出门。”

华五娘的锄头挖在土里斜立着,她做害羞状,双手捂了一下脸又放开:“做出这种事,丑死人了。”

建六爷偏着脑袋,一只手撑着锄头,正用另一只手的小拇指掏着耳朵, 掏出一块耳屎,用大拇指的指甲一弹,白色的耳屎就飞进了土里。他的眼睛跟随着耳屎飘,嘴里轻飘飘吐出一句:“帮男人带绿帽子,捂死都活该,别个何个要切扯。”

建六爷姓王,是李家院子唯一的外姓人。他家却是李家院子一霸,他有三兄弟,有两个姐姐又嫁在本院子,一旦跟谁家闹矛盾,兄弟姐妹齐上阵。翠二娘就是他的大姐,安四娘是他的二姐。

“偷人婆,真是不要脸,骚得很一个男人还满足不了,还要去偷。”安四娘做出一脸正经的样子。

翠二娘瘪瘪嘴,满脸不屑:“是哦,那个女人我一看就晓得她坏的很,烂货,骚货。我是自己的男人都没想要。”那个时代的女人是以没有**为正经人的。

“大概两口人关系不好喽,又不认得别个骂别个做么子喽”,将锄头把横在土堪上坐着的喜二娘幽幽地来了一句。她就是听不得人家背后骂人,她也不是认识人家要帮人家,单纯地就是不喜欢跟风骂人。

其余人无趣地瘪瘪嘴,开始懒洋洋地挖土。


不远处割豆苗的土里响起了口号声:“加油、加油、加油干啊,促生产啊。”

建六爷撑着锄头也开始喊口号,土里其他人也开始挖一锄头喊一句,整个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大家越喊越来劲,越喊越高声,喊到后来只记得动嘴巴,手里的锄头都支撑着主人的身子,加油喊。不同的劳动小组开始比声高。

喊累了,大家又安静了。没过半小时,建六爷扔下锄头,走到土堪上坐下:“呷袋烟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丝,烟丝边上还有一叠用报纸裁剪得方方正正的小纸片。他用纸片卷好烟丝,划亮一根火柴点燃含在嘴里的烟卷。

其他人见他歇着去了,就都锄头一扔,说句“歇会儿。"一个个身形敏捷地冲上了山。

在地边扯草的李玉华看呆了过去,这是要干嘛?她也趁机走到了土中间去扯草,先前有人在挖土她不敢去,怕被人的锄头不小心削了脑袋。这块土是昨天刚割了豆子的土,还有点草,运气好还能捡一两粒豆子吃。

建六爷咕哝一句:”真是见眼屁股痒,看我歇一会就都要歇里。"他嘴里吧嗒着烟,也往山上去了。

地边几个扯草的孩子,见李玉华到地中间去了,也一窝蜂走到地中间去了。

半个小时后,陆陆续续有人抱着柴捆回到土边来了,先来的放下柴,坐在土堪上等那些还没来的。

队长在各个劳动点走动,他走到哪里,哪里的社员就嘻嘻哈哈喊口号:“加油干啊,促生产啊。”

终于人都回来了,社员们又开始拿起锄头,懒洋洋地开挖了。孩子们见大人开工了,忙又从土中间跑开了。

建六爷对那些孩子说:“你们这些鬼崽崽,扯的那点猪草,你们自己吃都少哩。”

李玉华立即给他怼了回去:“六爷,你今上午挖的那点土,有没有块筲箕宽。”

喜二娘立即呵斥住她:“一个妹子噶,不要那么嘴尖。”

建六爷压下心里的不满,装出纯粹闲谈的样子对喜二娘说:“你这个女还真是牙尖嘴利啊。”

其他小孩子也不示弱纷纷插嘴:“你们大人还不是一样偷懒,还讲我们,猴子莫笑兔子没尾巴。”

建六爷眼一瞪:“鬼崽崽,滚远滴。”

“莫一口一个鬼崽崽了。”安四娘的孩子也在里面,她忍不住了。

“就是,就是。”喜二娘忙附和。

建六爷满脸不悦地闭了嘴。

队长在远处吹响了散工的口哨,社员们动作神速地拖着锄头离开地头往回走。

孩子们提着猪草往队里负责养猪的人家家里一倒,就着急忙慌端饭吃去了。

有了早上的经验中午端饭时,李玉华目不斜视,她端着饭直接回到家里的饭桌边去吃,饿了一餐那饭菜吃起来格外香。要是在后世那样的饭菜她看都不会看一眼,入乡随俗吧,有什么办法。

上午那土边的猪草基本上扯光了,下午李玉华提着篮子转悠到了正在割豆子的地头。满脸络腮胡子的队长见她来了就虎着脸说扯猪草换个地方扯。她是刚来还不懂,割豆子的地方是不准小孩子靠近的,怕他们偷豆子回家。队长亲自带队割豆子也是为了防止那些社员偷豆子回家,难怪上午挖土的地方队长都没走拢去看过,由得他们磨洋工。

有队长在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虽然割豆子的动作还是一个个慢悠悠的,但是至少不敢站着聊天,不敢抽袋烟就都跑去山里捞柴。

这次是李玉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队长,队长不光满脸络腮胡子还长得高大威猛,往那里一站就是不怒自威的存在。

李玉华提着篮子刚转身走去几步,就听到身后一片惊呼声。她转回头,只见一个少年坐在土里,双手紧紧卡住他自己的小腿。

“队长,蛇咬了建设了,我看那是条毒蛇。”

“是的,是条毒蛇,黑白花的48节蛇。”

“我看到它是从李建设面前的豆苗里面穿出来的,他想拿镰刀去砍它,结果蛇没砍到,自己被咬了一口。”

“快帮忙紧紧掐住,哪个是长头发扯几根头发来咯。”

“快点,快点。”

社员们立即围拢了过去,李玉华三两步穿了过去,她懂一点被蛇咬的急救知识。

她快速打散自己的长辫子,从头上拔下几根最长的头发,递给一个弓腰围着看伤者的人:“快在他的小腿上绕两圈打个死结。”

她随手从围观的人手里拿过一把镰刀,左手紧紧掐住伤口边的肉,用镰刀割开伤口,就用力往外挤血。

她的动作快速而麻利使得看的人都忘记了她还是个孩子,没有人去阻止她。

突然李建设往后一到晕死过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不及多想了,李玉华俯下身子用嘴对着伤口吸吮起来,吸一口吐掉,吐在地上的血都带了黑色,再吸再吐。

翠二娘听到消息一路哭喊着,跌跌撞撞跑过来了,:“何得了,何得了,何得了啊,我个崽你莫吓我嘞。”

她拨开人群,见李玉华正在救她大儿子。她停止了哭喊,一屁股坐在土里,手抖抖索索摸着李建设的脸。

“崽啊,崽啊,你莫吓你娘啊,你一定要莫事啊。”

翠二爷也慌慌张张挤了进来,从扶着李建设的人手里接过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李建设的脉博,感觉到搏动只是稍微弱了一些他放心了。

终于李建设悠悠睁开了双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翠二娘喜得热泪长流。

他睁开茫然的双眼看着四周,怎么都是陌生人,一个美少女跪在地里吸吮着他的腿。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到了哪里?”李建设暗道。

吐在地上的血变成了红色,李玉华松了口气,没事了,这家伙没事了。

她瞄了一眼已经睁开眼的李建设,就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准备离开。

“玉华,感谢你,感谢你。”翠二娘忙拉着她的手道谢。


“嗯,没事。”想着她这个年龄的人还不会讲太多客气话,她轻轻拉开她的手,提着篮子走开了。

翠二爷蹲下身,两个男人忙帮忙将李建设扶起放到他的背上,队长伸出一只手给他,他拉着队长的手,另外那两个人用力拉着他两边的手臂使劲往上提,他终于艰难地站了起来。

李建设歪着头靠在翠二爷的背上,他想着看这周围人的穿着打扮怕是穿越到了60年代,他没想到小说里的事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他记得前世他是个民营企业家,因贪心太大最后导致了自己破产。负债累累无法偿还他最后选择了在车里烧炭自杀,看来这是被谁救了。

唉,穿越了也好,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了,前世犯过的错这世再也不会去犯了。

这个父亲将他背进了一间简陋的土砖房里,放到了一张木床上。身下的席子是一张草席子,席子下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面前凑过来一对40来岁中年夫妻的脸,也许更年轻一些,那个年代的人显老。两双眼睛里满是关切与焦灼地注视着他。

“崽啊,你要不要紧?要是还难受,我就去请赤脚医生?”翠二娘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不自然地缩了缩头,接着摇摇头:“我没事了,不要管我了,你们忙去吧。”

“看这样子是没事了,你眯上眼睛躺一会,我跟你娘就在灶屋,有事就喊我们。”翠二爷说完就慢悠悠往外走。

“我没事了,你们放心出工去吧。”李建设略显无力地说。

“出工着什么急,现在反正又不要记工分的,今天下午我们是不去出工了。”翠二爷回头说了一句,就迈过门槛去了。

“唉,要说这大锅饭也有不好的地方,虽说是出工磨洋工也有饭吃,老人孩子不做事也有饭吃。就是不准养鸡就不好了,像现在这样我想煮几个鸡蛋给你吃都没有。”翠二娘拖了条木凳子在床前坐下。”对面那个玉华妹子救了你,我想送几个鸡蛋去感谢她也拿不出,现在什么都交了公,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了,用什么去感谢人家哦?“

”那要不,买块布送给她做衣服。“

”哎,买什么布,又要布票又要钱,送几个鸡蛋足够了,还送那贵重哦。“

李建设不做声了,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人家,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翠二娘见他累了,也识趣地走了出去。外屋传来了翠二爷抽水烟筒的声音。

闭上眼的李建设努力地回想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些场景都是他曾看过的一本描写农村生活的小说里的场景,自己这是穿越到了书里,而且还是男主? 可惜人到中年记性不好了,小说里的情节基本都忘记了,只记得那本书的开头的场景是1958年。

哦,还在1958年,他想起了他前世的初恋小雨,心里一阵惊喜,那不是又可以找到她了吗?他眼前出现了小雨那美丽灵动的样子,他们是高中同学,第一次坐在高一37班的教室里,看到美丽青涩的小雨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的心在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柔软。

高中毕业他们俩考取了不同城市的大学,开学前他到班主任老师那里打听到了她的联系地址。开学他就写信跟她表白了,暗恋之花终于蓬勃盛开。

遗憾的是毕业之后他俩又分在了不同的城市工作,最终阴差阳错两人还是劳燕分飞了。这一生他一直不曾忘记她,她一直在他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唉!只是这年龄配不上了,她都还要十几年后才能出生,有活两世的机会都不能拥有她,就这么有缘无份吗?不管怎么样到时都要去找她,能远远地看着她也足够了。

穿越的人好像都有空间系统之类的,他怎么还没感觉到,不过有没有都没有关系。他觉得他不需要,就凭着这前世的记忆,他自信能在十几年后混的风生水起。虽说这中间还有十几年的穷日子,可他就是想受点苦,来冲淡对小雨的思念,对前世亲人的思念。

休息到傍晚他感觉体力恢复了,就起床到外面去熟悉环境。 跨过门槛,他看到外面的一节屋里摆着个旧到看不出颜色的八仙桌,还有个碗柜,一个土砖磊的柴火灶,屋角还堆着一捆柴,看样子这是灶屋。

隔壁屋里传出了翠二爷的鼾声,这两口子趁机在家睡大觉了。

出了灶屋就到了阶基上,屋门口一个发黑发臭的沤凼,对面青瓦土砖屋里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阶基左边是禾场坪,光线明亮,右边看过去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头的土砖房。

他往左边走到禾场坪去了,到了坪里,一头是堂屋,一头是田野和远山,两边都是屋子。他朝田野走, 刚走到禾场坪的尽头他就看到了一口水井。他顺着小路走到了水井边,好清澈的井水,清幽不见底。

井面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形象跃然而出,这么俊俏的小生,男主不是要和女主过一辈子吗?那我的小雨,这辈子我又只能做她的叔叔了。

他烦恼地离开井边往田野走,迎面遇上了下午救他的那个女孩提着一篮子猪草回来了。

他对着她的救命恩人展开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扯草回来了。”

她只扫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帘:“嗯,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真的感谢你。”

”不要客气的,我去交猪草去了。“

他站到路边让她过去,看到她走路的姿势,他莫名地觉得有点熟悉。他甩甩头不再看她,他的心里一直只有小雨,对别的女孩他难得多看一眼。

远处的地里,队长吹响了散工的口哨声。社员们像得到大赦免一样,立即直起身纷纷往家里走。

李建设也转身往家里走,免得碰见人,人家都认识他,他却不认识人,不晓得怎么去打招呼。

他回到家,翠二爷两口子也起床了。翠二娘见他回来了,从碗柜里拿出一只碗递给他。

他接过碗,这时又从外面冲进来两个男孩子,进门就直接走到碗柜边去了。

哦,这应该是原主的两个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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