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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术满级后,我在70年代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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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温墨,ASIN   更新: 2022-07-24 17: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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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墨,ASIN《玄术满级后,我在70年代虐渣》讲的是【玄学+穿越+日常+有系统无CP,慢热文谨慎食用】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头温墨穿越了  想她一世作恶多端害人无数,本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没到转眼间就来到了1979年  为了养活弟弟妹妹,她决心痛改前非驱鬼、叫魂、超度、驭魂…若是其他玄门中人看到,定将她视为反派可回应他们的,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术法无善恶,善恶只在人们心中”

精彩节选


“滴答滴答滴答……”

什么声音?

“……好像……动……”

谁在说话?

身上湿乎乎的,好冷。

温墨意识逐渐恢复,但她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竖起耳朵去听旁边的两人对话。

“红霞,你确定姐动了?”

“我刚才看见姐的手动了一下……”

“看清了吗?”

“……好像,是动了……”

“可是三叔说,姐死了,不会动了。”

“哥,什么是死了?”

“就是……去找咱爹娘了,二叔说等天晴了咱们就去找舅舅,让他们把姐姐带走,带到山上去,再也不回来了。”

“那等姐睡醒,咱们一起去找舅舅。”

男孩叹了口气,又说:“红霞,姐不会醒了。”

“姐睡不醒,那我还能和姐说话吗?”

男孩沉默下来,屋子里顿时寂静一片,只有雨水滴答滴答落在盆里的声音。

温墨暗暗思索,自己刚刚还在和那个老道斗法,孟青云找的高人确实功力不浅,能和自己旗鼓相当,但当她放出邪婴时老道明显占了下风,眼看老道不是她的对手,怎么自己就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了这里呢?

那邪婴是她的最大杀招,早与自己心意相通,如果自己死了,它也要灰飞烟灭,若说反噬,那是必不可能的。

她思来想去,恐怕是自己本就亏空的阴德扣光了。

人这一生如一张信用卡,做了好事积下阴德,就身心康健,正气傍身,或有小灾却无大恙,一生安稳度过,修道者更可与地仙小神沟通,可守一方安宁。

反之,阴德损耗,则行事多受阻,一生坎坷。阴德可不是无限透支,阴德不够寿命来凑,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所以那些使用邪术之人往往活不过四十岁,大奸大恶之人恐怕三十刚出头就丢了性命。

这么一想,温墨居然笑了。她何德何能,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就死了。

她几个师父如果在天有灵,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要气得坟头冒黑烟了。

她这一笑不要紧,却被正站在床头的男孩子看了个正着,他心跳如擂鼓一般地多看了一眼温墨,抓起床上的妹妹就往下拽,女孩就在接雨水的盆旁边,叫他这么一拉,撞到了水盆,大半盆水结结实实给温墨浇了一身。

大的拉着小的一溜烟地跑出屋门,连下雨也顾不上。一边跑还一边哭:“我姐动了,我姐诈尸了!大伯三叔大姑救命啊……”

这一喊,给温墨拉回了现实,她赶紧睁眼坐起来,想去把那两个孩子追回来,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十分僵硬,眼前还时不时发黑。

等她摇摇晃晃到了门口,抬手想叫,两个孩子早跟兔子一样跑得没影了,泥泞的地上只留下两行脚印,还有一些拖拽痕迹,可能是小姑娘摔了,男孩给拉走的。

看这地面的泥泞程度,雨恐怕已经下了两三天了,“自己”的尸体在家里应该时间不短了,怪不得活动起来僵得厉害,这种僵化程度恐怕已死亡20-30小时之间。温墨摇摇头,知道自己肯定是追不上了,索性回了屋子,等着两个孩子回来。

她看了看这个所谓的家,虽然这个土坯房坐北朝南,一进门就看到东西墙边都各有一个灶,再往里走就是东西屋的屋门——她刚才就是从西屋出来的——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是个长有一米四五,高有一米二,大概半米宽的深红色柜子,上面还挂了个锁头。

即使外面看起来还过得去,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房子脏破不堪,房顶也是漏的,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她拐回西屋,屋子布局很简单,一间屋子半间炕,另外半边放着衣柜和五斗柜,柜子上有一面镜子,她拿起来照了照,这身体的主人大概只有十四五岁,长相比较清秀,她动了动,发现脖子后面的一片紫红色的斑点之后先是笑着摇摇头,顿了一下又似有所感一般,上炕打开了炕柜。

一瞬间有很多记忆涌上脑海。

她现在所在的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做吴红英,十五岁,刚刚说话的两个孩子是她的十二岁的弟弟吴红兵和五岁的妹妹吴红霞。

她们的爹叫吴喜文,娘叫孟安。原本她爹是孟安的娘家姐姐安排在隔壁省的啤酒厂上班,所以平时都不回来住,他们娘四个就只能盼着啤酒厂放假,吴喜文才能回家住上一天。

原本日子过的还算平静,但大约半年前孟思突然出现在了她家,带了点粮食和钱票,也带来了一个噩耗:

吴喜文下班之后和同事去国营饭店庆祝小年,回去的路上见到几个不务正业的混子勒索一个姑娘,两人便上前解围。谁知道那两个混子不但不听劝阻,还说让他们别多管闲事,不然有他们的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一向老实的吴喜文动了真火,冲过去揪住领头那个混子的衣领,还没说话就让旁边的人给打了。

这么一来,两边正式打了起来。

对面混子也有些急眼了,本来小年夜家家户户都散发着饭菜的香气,一家家欢声笑语的,可是他们却穷得吃不上饭。原本看那女孩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就想着要点钱哥几个回去也过个好年,谁知道遇上俩男的。上来就说什么送他们去吃牢饭之类的,再闻到两人嘴里的酒味,脑子一下炸了锅。

你有工作又有钱,你们倒是过好年,我们从早晨就没吃过东西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从裤腰拿出一把刀来,一边说着:“不给我们留活路是吧?我们就算饿死,也要拉你作陪!”一边向吴喜文捅过去。

吴喜文他们哪想到对方会动刀子,一个没防备,让他捅了个正着。

其他人一看也有样学样比划起刀子来。

还好那姑娘是个好样的,趁乱逃出去报了警。

等再回来的时候,只有吴喜文和他的那个同事在躺在地上,满身是血。

虽然冬天穿得厚,但这个样子还是吓到了他们,两个公安同志一人背着一个就往医院送。

可还是晚了一步,吴喜文没能救回来,好在那个同事命大,活了过来。

因为吴喜文是见义勇为出了事,啤酒厂的领导和工人们凑了三百块钱,还有些票据,让孟思给他们孤儿寡母送上了门,还通知让孟安去认遗体。

孟安虽然性格温和,但男人死了,于她而言无异于天塌了。吴喜文下葬后,她就大病一场,身体大不如前。虽然在村子里做的是妇女工作,很少下地干活,但还是眼看着一天天虚弱了下去。

年也没过好。

年后说是找到人了,不知道具体是谁干的,而且都是未成年的半大小子,家里赔了些钱,关了几天,事情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她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因为平时工作相对清闲,所以倒没有同龄人显老,这一场病折腾下来,人更是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来。

一天晚上,她去赵婶子家调解婆媳矛盾,回来的路上,被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上了。


是村里的王二赖子,在村里出了名的又奸又馋,四十多岁了都没有大姑娘小媳妇愿意嫁给他。

其实从吴喜文刚出事的时候他就关注上了孟安,没事就总借着看望孟安身体的理由想要往吴家钻,好在吴红英不是个傻的,所以他没能进的了吴家的院子。

他原本只是想借机制造些舆论,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只要他来的勤,量她孟安迟早有受不了的一天,到时候人是他的,钱是他的,房子也是他的,孩子嘛,赶出去就是了。

谁料吴红英这小丫头片子聪明得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所以王二赖子看到这大晚上的,孟安一个人往家走,就动了心思。

孟安也知道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张口就咬住了王二赖子的手,趁他甩开自己的机会,一边呼救一边往家跑,半路遇上了出门迎她的吴红英。王二赖子怕事情败露,也没敢追,赶紧也回了家。

也正是这件事,让为了孩子强撑着的孟安再也坚持不下去,又是一场大病,这次没缓过来,撒手人寰了。

吴红英是家里大姐,父母都没了,虽说叔伯姑舅能帮着搭把手,但很多事还是要跟着操心,原本家里少了父亲的一份收入之后已经在节衣缩食了,前后不到三个月,娘也走了。她晚上夜夜不能安睡,白天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操持家里的事,原本在爹娘的爱护下如鲜花一般的姑娘迅速地枯萎了下去。

前几日就有要下大雨的征兆,吴红英见屋顶有破洞,打算修补一般,谁成想一个没站稳,人就从屋顶跌落下来,还是头朝下。

当时没什么痛觉,只觉得脑袋发木,就放弃了补屋顶,决定睡一觉第二天再弄。

当天晚上就下了雨,吴红英还醒了一次,洗了洗头上已经干涸的血,还给弟妹做了点吃的。

吴红英没什么胃口,看着弟妹吃得欢实,她终于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笑容,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对两个孩子说了很多以后如何照顾自己的话,就回去睡觉了。

这一睡,就没醒过来。

错综复杂的信息只在一瞬间涌入脑海,温墨着实消化了一会,才明白过味来。

自己这是,借尸还魂了?

也罢,既然你将身体都交给我了,我定会保护好你的弟弟妹妹,给你父母报仇。

温墨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言而有信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优点,前提是在她确定没骗人的情况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合上炕柜门,果然是红兵红霞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温墨认出这人是自己三叔,吴喜忠。

“三叔。”她打了声招呼。

吴喜忠原本在家吃早饭,俩孩子就冲进了门,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他才闹明白,原来是吴红英又醒了。

其实前一天他已经来过一次了,吴红兵找的他,说大姐病了,让他看看咋回事。他这一瞧不要紧,差点没给他吓死。只见吴红英毫无人气地躺在炕上,脸色发黑,手指头凑过去一试,没气了。

心里不禁想起了他媳妇说过的话:“你二哥一家三天两头的死人,不会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吧,以后没事别往他家去。”

他当时心里没当回事,心想还好是没外人,不然别人听见这封建迷信的言语,不定得怎么批判她。

“老三,听见没有!”

吴喜忠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所以吴红兵来找他,他就想着能有啥病,啥病睡一觉都能好得差不多了,总不能再病死吧?

到屋里一看,腿肚子直转筋。

看来这二哥家果真不能再去了,于是他和红兵说吴红英已经死了,让他们等天晴去找舅舅,也就是孟安那头的亲戚,给吴红英下葬。

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俩孩子又来了,嚷嚷着诈尸了,一个劲往他身后躲。

被媳妇的眼刀剜了几次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孩子回去看看。进了屋才发现,吴红英果然是醒了,脸色都不像前一天那么灰白,提的高高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红英啊,你醒了?”

“嗯,我昨天有点头疼,没起来,今天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红英啊,你可得照顾好自己,红兵红霞都是孩子,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没有依靠了。”

“谢谢三叔,我明白的。”温墨回了一句,又问:“您吃了吗,要不在家吃点,我正好也饿了。”

吴喜忠点头:“我吃完了,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们吃饭吧,叔回去了。”

他抬脚要走,却被吴红兵拉住:“三叔,我姐死了吗?”

“你姐没死,之前是生病了,三叔说错了。”说到这里,吴喜忠还摸了摸红兵的脑袋:“叔说错了。”

吴红兵这才放了手,和温墨一起送三叔到门口。

等三叔走了,小红兵这才抱住温墨的腰:“姐,你没死真的太好了,我真的好害怕,爹没了,娘也没了……”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红兵,姐没事,姐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别哭了。”温墨哪会哄孩子,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话,不过好在说得多了,小红兵的情绪渐渐稳定,她这才找了个新话题:“饿了吗,姐给你们做饭吃。”

听到这里,小红兵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小红霞倒是没他这么紧张,她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听娘说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又听大姐说娘去找爹了,只以为他们用不了多久还会回来。

不过看她哥哭一哭就有大姐抱着哄,她眼睛眨了眨,一扁嘴也哭了。

温墨:……


西屋漏水严重,温墨只好带着红兵红霞住到东屋去,东屋是他们爹娘的房间,布局和西屋大同小异。其实东屋也是漏水的,只不过没那么严重,起码炕上没滴水。

湿气入体可不行,温墨做饭的时候用了东屋的灶,炕一热起来,就把那点潮气烤没了。

她是第一次做饭,前世小时候师父不让她碰刀,所以她没下过厨,长大后的她更是各种势力哄抢的人才,给她做饭的厨子都有好几个,自己就更不可能做饭了。

好在吴红英也一直受孟安宠爱,极少下厨,孟安去世后她才开始学着做饭,所以也是做得不怎么样,这才让温墨糊弄过去。

她已经通过吴红英的记忆知道了现在的时间是1978年的六月份,温墨也没想到自己的借尸还魂对象居然和自己不在同一时空,虽然奇怪,但也不至于不能接受。

唯一的失望大概是不能和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了,先不说这个时代有那么多的限制,就说这身体的底子也怪差劲的。

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第一次感到迷茫,前世的她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师父倒是待她如女,可就是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能动,一直约束着她,从小就让她背书写字,大了就教画符。在她十岁那年,师父将她带到另一人面前,看她对那人行了礼拜了师,又给了新师父一件红布包裹的东西,然后就消失在她生命中。

新师父一样很好,对她处处管教,学的东西也差不多,不过没几年时间,又是同样的流程,师父又换了一个。

这个师父和前两个就不太一样了,对她颇为严厉,不过温墨也不在乎,她知道反正还会再换的。

但是这次是她想错了,这位师父并没有带她去找别人,而是在某天把她叫了过去,一改多年的严师风范,语气里多了些柔和:“小墨,师父要走了。”

“师父,你也不要我了吗?你要去哪里?”

“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事情我想不用说你也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你还记得与我见面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旁门勿进,正道直行。”

“好,好!我希望你能将这句话深埋心底,永远不要忘记。”

“我记得了,师父。”

“这件东西给你,它原本就属于你……也许到了极端情况,可保你性命。”

“谢谢师父。”

温墨接过,层层红布包裹着的,是一条红绳手链,手链上只有一颗黑色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上去冰凉滑润,上面刻着一个隽秀的“墨”字。

那年温墨刚满十八,年龄增长之后懂得确实多了,她知道几位师父是因为她才不得不离开,而这个离开,不是要到哪去,而是生命到了尽头。

她自己的命,她其实猜到了。

放在古代,就是祸国殃民的魔头,所以第一位师父在她还小的时候就选择带走了她,希望将她放在自己身边,一旦做出祸事就斩草除根,但是她很安分,足足熬干了三盏灯。

最后一位师父将她养大成人,看她没有异常,终于放心的去了。

温墨也确实记得那八个字,以惩恶扬善为己任,直到二十二岁那年。

她遇到了对手,那人不是正道,做的更是坏事,温墨有心无力,因为对方实力远在她之上。对方仿佛戏弄她一般,不断骚扰,终于,温墨走歪了。

她告诉自己,术法没有正邪,正邪只在使用的人心中。

消灭对手后,有人闻声而来,又是请又是拜,很快温墨迷失了自己,成了人们口中心狠手辣的温大师。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她倒也果断,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而现在……

看着在自己身边睡得香喷喷的两个小豆芽菜,她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索性,不去看,不去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想通了,她也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先是检查了一下头上的伤口,确定无大碍后打坐一个时辰,做了早课,然后才起来和油盐酱醋做斗争。

这具身体其实也没那么差,就是家中变故导致心力交瘁才虚弱了很多,所以温墨不再像之前那般嫌弃,相信经过她的调理,很快就能跟上来。

小红兵一起来就闻到了糊味,心里明白是大姐做早饭了,于是叫醒红霞,赶紧洗脸刷牙,然后两人才坐到饭桌前。

红霞看着碗里黑乎乎的好像是面条一样的东西,虽然不太想吃,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捧起了碗。

“凑合一下,第一次和面做面条,火大了,汤熬没了。”温墨把自己的缺点都说了出来,省的这两个孩子挑刺。

不过她想多了,红兵和红霞很懂事,反而还一脸感动地看着她,红霞脆生生地开了口:“姐,你真好,这比喝粥强多了。”

温墨看着两个孩子纯真稚嫩的脸,心里有些酸。早上她做饭的时候看过家里的粮食,以玉米面为主,白米白面少得可怜,蔬菜也只有山芋和土豆,好在家里养了三只鸡,她看到小半筐的鸡蛋。本想做个荷包蛋,但是又怕做不好,直接做了水煮蛋。

想到水煮蛋,她才想起来还在锅里煮着呢!

虽然屋里有两个灶台,但是平时烧火做饭都是在外面棚子搭的厨房里,只有天气不好或者太冷需要烧炕的时候才会在屋里做,毕竟屋里的灶台离东西屋都只有一墙之隔,这边烧火,那边也烟熏火燎的,非常呛人。

温墨赶紧出门,去看她的煮鸡蛋。

她前脚刚走,红霞就悄悄对红兵说:“哥,姐没放盐。”

红兵左右瞧瞧,看温墨在外面忙活,做贼一般在旁边的灶台捏了一撮盐分别放在几人碗里又搅了搅,末了凑到红霞耳边,小声说:“别跟姐说。”

红霞赶紧点点头,吃了一口面条,又夸:“姐的面条切得真好。”

这倒是真心夸赞,温墨虽然小时候被下了禁刀令,但长大后刀功还是挺不错的,这东西天生和她有缘,好像拿起来就会用。

这时温墨端了个装着鸡蛋的小碗进来,见到两人正在埋头吃饭,心里颇为感慨:看来自己在做饭这方面的悟性也挺不错的,以后能当个大厨也说不定。

未来当了厨师的红兵:别想了,你这辈子就这水平了。


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温墨从小受的教育就是金钱如粪土,正道值千金。虽然前世衣食住行样样不差,但于她而言几千上万的衣服和夜市地摊货没什么区别;几个大厨做的饭和路边摊也大差不差;房子再大也不过只睡一张床;有车代步当然方便不少,但是没车的话,她走得也不慢,行走功可不是白练的。

所以到了这里她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个鸡蛋或者大米白面而嘴馋,小框里鸡蛋不多,她也就没煮自己的份,两个鸡蛋,红兵红霞一人一个,刚刚好。

红霞看大姐给自己和哥哥一人分了一个煮鸡蛋,但是没给自己留,她眼珠一转,先是拍拍小肚子,说了声:“饱了。”然后又把鸡蛋推向温墨的方向:“姐吃。”

温墨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摇摇头说:“姐也快饱了,你要是吃不下就留到中午吃。”

“姐……”温墨一转头,发现红兵正举着一个剥好的鸡蛋往她嘴边递。

“食不言,”温墨板下脸,语气严肃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别说话,赶紧吃。”

她这一招倒是管用,俩孩子以为她真生气了,脖子一缩专心吃起饭来。

红兵红霞这么懂事,温墨心里大感欣慰,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多年,吃的好东西恐怕比两个孩子吃的盐还多,加上通过吴红英的记忆,她知道这个时代的鸡蛋有多珍贵,更是没有念想。

红兵眼神闪了闪,他觉得大姐变了。

他爹娘都在的时候,也是会给她们煮鸡蛋吃,不过每次间隔大概有十天半个月,大姐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神采飞扬的,有时候爹回来,娘会多煮几个,大姐连吃两个都还意犹未尽。直到娘走了,大姐虽然只会煮粥,但每天早晨也必定会煮上三个鸡蛋,一人一个,这么多天从没间断过。

大姐长相随爹,但是性子随娘,对他们从来都是温温柔柔,偶尔他们做了什么错事也不会骂他们,还会偷偷帮忙遮掩,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大姐训斥,而且还是在好心给大姐鸡蛋的情况下。

他已经十二岁了,这些事不是不懂,只是觉得如果是以前的大姐,就算在现在的情况下也应该是带着微笑摇头拒绝,而不是这么严肃的。

但是这样的大姐像爹,让他觉得很安心,娘去世后他总会听到村里的婶子们议论:都是性子太好了,才让人揉圆搓扁的欺负,恐怕红英他们以后也好不了。

他真想让那些婶子们看看,他姐不一样了。

吃过饭,红兵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姐,咱们啥时候上学去?”

他不提,温墨几乎忘了这一茬,前世她都没上过学,现在突然到了别人身上,大事小情堆积如山,哪还记得原主还是个学生。

吴红英已经高二了,红兵也上了初二,倒是红霞还小,没上学。

家里没大人,光让五岁的红霞独自在家,她又不放心。想了想,她最终决定自己不再上学,红兵继续读书。

想好之后才对红兵说:“明天你就回去上学吧,空了这么多天没去了,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姐。”

前世的她没上过学,但是不代表啥也不会,再加上吴红英是个认头学的,所以教个初中生还是绰绰有余。

“就我自己去上学?姐,你不去了?”

温墨说出自己想好的托词:“姐在家学。”

“可是娘说,姐肯定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以后我是一家之主,都听我的。”温墨虽然不了解这个时代,但心里明白一个大学生身份有多吃香,可是看看家里这两个小豆芽菜,她哪里放心得下,不过她不上学这个事,还是得跟学校知会一声,这么想着,她又对红兵说:“明天姐送你去学校。”

小红兵心里酸酸的,好怀念以前和姐一起上下学的日子啊,他们虽然一个读初中,一个读高中,但是学校是同一个,路上也有伴。

趁着天晴,温墨根据吴红英的记忆修好了屋顶,她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前世的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虽然忙忙碌碌但感觉自己没有了追求,除了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什么都不会。

而吴红英正好相反,她在这个年代土生土长,虽然是备受关爱长大的,但知道的东西确实温墨没接触过的,即使很多东西都只是知道个大概,比如修房顶这件事,只要吴红英见过吴喜文修屋顶,简单记下来,凭着温墨的领悟和动手能力很快就能搞定。

西屋不会再漏雨了,温墨又在做午饭时烧了西屋的灶,屋子里的潮湿劲很快就消失了,这下可以和小朋友们分开睡了。

晚上打坐的时候,温墨没急着练心法,而是先让自己沉静下来,慢慢感受这具身体。虽然比起前世的她,吴红英的身体略有不足,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缩小差距,慢慢追上来。

第二天吃了早饭,又给红兵带了点吃的,这才带着弟弟向学校走去。

临出门前又嘱咐红霞不要给别人开门,有什么事都等她回来再说,看着红霞点头,她才放心下来。

村里有自己办的小学,但中学都在镇上,离家有十几公里,十里八乡的孩子都在那里上中学,他们之前上学都是连跑带颠紧赶慢赶才能不迟到,所以他们今天也是早早地出了门。

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上学的小虎子,这孩子和红兵是一个班,又是同村,所以俩孩子一见面都很开心,一会儿打闹两下,一会儿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到了学校,温墨把午饭递给红兵,又嘱咐一句认真听课之后就要去找自己老师。

“姐,你真不上了?”红兵在身后问。

温墨脚步顿了顿:“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快进去吧。”

红兵知道他姐主意已定,自己改变不了,现在只能好好学习。又暗暗发誓,长大以后要像孝顺爹娘一样对姐好。

想到这里,他对着已经走远的温墨喊了一句:“姐,长大了我养你!”

温墨勾了勾唇,脚下没停,但是挥了挥手,像是示意自己听到了,又像是催促红兵赶紧进教室。


“红英,你想好了?真的不上了?”张老师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心里有些不舍,这可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虽然不像脑子活分的孩子一样一看就会,但肯下功夫钻研。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有这股子认真劲和勤奋好学的学生。

“不读了,家里妹妹还小,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家。”温墨没上过学,对学校倒没有太多的留恋。

“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你的成绩在全校看来都不差,上大学基本是板上钉钉,”张老师不忍放弃,又继续劝:“你想想,是你一个人种地供着弟弟妹妹读书轻松一些,还是大学毕业找了工作之后用工资供着他们读书轻松一些。”

“向未来看固然是好的,但怎么也不能不顾当下不是。”温墨知道张老师为她好,想笑笑,但最终没笑出来:“时间又不能跳过,眼前都顾不过来,怎么能有以后呢。”

是啊,没有现在,何谈将来呢?张老师突然发现,这个姑娘心思还挺通透,知道劝不动她,就又换了种方式:“你这种情况特殊,要不我和校长打个申请,看看能不能让你在家学习,以后就算不高考,起码有个高中文凭。”

温墨张了张嘴,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张老师带着她去找校长,但是不巧的是校长出去开会了,要中午才能回来。温墨想说不行就算了吧,但是张老师执意要她等等,于是没上过学的温墨连书都没带,就坐进了教室里。

高考刚恢复不久,高中学的东西倒是不太难,温墨有着吴红英的底子,听了个七七八八。

才一下课,就有人站在她桌前,带了些担心问道:“红英,你还好吧,我听说你受伤了。”

这人是吴家大伯吴喜栓的女儿,吴金枝,她比吴红英只大不到两个月,两人同班,关系也很融洽。

温墨头上的伤自己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事,对她来说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想到吴金枝好意关心她,就点点头说:“没什么事了,谢谢姐。”

“没事就好,你今天没带饭吗?正好我娘做得多,中午一起吃吧。”吴金枝说。

这个年头,谁家粮都不多,哪可能做饭还多做?不过吴金枝的好意她倒是感受到了。

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温墨说:“姐,午饭我就不吃了,我今天中午就回去,以后不读了。”

温墨可不是故意做出这种表情恶心人的,她从小就被教育喜怒不形于色,长大后又戴了“大师”的高帽,举止更是谨慎。她一旦露出破绽,人家就给她来个对症下药,以为抓住了她的弱点。

前世的她孤身一人,忙着勾心斗角,自然清楚接近她的人各有目的,哪里体会过这种纯粹的关心呢?

好在这表情在吴金枝看来,是因为家中变故,想笑也笑不出来,所以没有多想。

“怎么就不读了?是不是因为红霞?”

温墨点点头。

“我娘还让我见到你和你说一声,以后早晨上学之前让你把红霞放我家,中午在我家吃,晚上你接回去就行。”吴金枝抓着温墨的手,拍了拍:“别被压垮了。”

突然被人肢体接触,温墨有些不适应,吴金枝的手掌有些茧子,但也很温暖,温墨最终没舍得把手抽出来:“姐,张老师说和校长申请,让我在家学,以后能拿个文凭。”

“这样也好,以后你有不会的就来问我,我给你讲,我也不会的话就问老师,回去再告诉你。”吴金枝学习成绩没有吴红英好,只是中上水平,但她突然觉得自己多了份责任,以后更应该认真努力才是。

温墨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她一片好心,温墨也觉得心中一暖,答应下来。

两姐妹又闲聊了两句,上课了,吴金枝赶忙回了座位。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校长终于回了学校,听了张老师和温墨的来意后,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说道:“既然情况特殊,你又是个好苗子,学校是该帮着你些,这件事我同意了,一会你们写份书面申请给我就行。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每次大考你都要来,如果考试成绩不理想,我这边不会同意你毕业。”

就这样,原本定好的退学变成了长假。

想着红霞还在家饿着肚子等,事情一办完,温墨就匆匆和校长老师告了别,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中午太阳明晃晃的,虽然只是六月但温度还是不低,所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温墨觉得有些心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幸好修过行走功,即使身体稍微跟不上,但却比来时快了一倍不止。

很快就到了村口,温墨打眼往家的方向一看,好家伙,浓烟滚滚。

看这烟冒的,肯定不是师父坟头迁过来了,明显是着了火。

心里挂念小妹,她大步流星朝家走,很快就进了院子。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她左钻右钻,很快进入了中心区域,就看到红霞怔怔地站在屋门前,望着房子发呆。

温墨走上前,半蹲下检查她的身体,发现她没有受伤后,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小红霞一看大姐回来了,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想想自己做的事,嘴角一撇,哭了起来。

周围的婶子们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家里呦,饭也不会做,生个火给棚子都点了。”

“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这下子恐怕更难喽。”

“他们家这半年都没安生过。”

“哪有半年,才几个月,这事一桩接一桩的,我看红英以后嫁人都难。”

“可不是,谁家嫌饭多,还能多养两个孩子的。这红英红兵还读书呢,哪样不是钱。”

“除非招个上门女婿,但是她家这条件,西屋也毁了,恐怕也是难……”

“啧啧啧……”

见人家吴红英已经回来了,火也扑灭了,隔壁的陈大娘才开口:“人家自己家的事,咱们外人少操心,这不是红英回来了,让她们自己处理吧。”说完就拉着自家儿媳妇走了:“有这功夫不如躺会儿呢。”

温墨听了这话,也赶紧站起来向周围人道谢:“谢谢各位叔叔婶子,大爷大娘帮我们灭了火,耽误大家休息真是过意不去。”

这就相当于是告诉人家:别看了,该散散吧!那些人听了这话,也三三两两地走了,温墨站在门口,又挨个道谢。

她哪做过这种事啊,从来只有别人讨好她。好在她对这个新的身份接受的比较快,虽然嘴不甜,但是态度非常好,婶子们“操心”着她的终身大事,聊着天走了。

等人都走净了,温墨这才摸摸红霞的小脑袋瓜,问道:“发生啥事了?”

红霞哭的抽抽噎噎的,话也说不利索:“我看……姐没回来,就想给……姐做……做饭吃……”


孩子一片好心,温墨哪舍得泼她冷水,抱着红霞安慰了一会儿,看她不哭了,这才煮了点粥给她吃,等她睡着了,温墨才出来看房子的烧毁情况。

原本在外面的厨房已经完全不能用了,这本来就只是搭了个棚子,上面铺了一层茅草遮阳,坏就坏在这个棚子离主屋太近,就在她家西屋外面,他们这种土坯房自然是没有什么瓦片的,房顶也是铺的茅草,这风一刮,火就顺势烧了过来。

幸好发现得早,只是毁了西屋的房顶,房梁都正常,还有西屋外的土墙已经黑乎乎的了。

唉,这多灾多难的房顶……

看来她的分屋小算盘暂时打空了。

西屋里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大影响,温墨算了一下,房子修好起码需要三四天,不过反正现在无所事事的,有点事做也好。

等红霞吃了饭,睡着了,她才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工具,好在前几天修屋顶,她知道位置在哪。她先是研究了一下东屋的房顶,茅草不是直接堆上去那么轻松,要摆放整齐,一层一层铺上去,最后再用铁丝固定住,还要压上些重物才能搞定。

这点活,满打满算一天就能弄完,不过茅草不是拿来就能用,割回来还要简单修理,还得晾干了才能往房顶上铺。

她拿工具,只是因为上次漏雨的事,只修了西屋,把东屋给忘了。

茅草山上多得很,她来去匆匆,很快就割了两筐。虽然没法看表知道时间,但是看看日头,估计红兵也快放学了,就没再继续往山里跑,而是在家研究起做饭来。

她想得很好,家里有现成的土豆,切个丝炒一炒就行,至于主食,就蒸馒头。

早晨刚体验过和面的她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膨胀,端着面盆去盛了不少棒子面,又混了点白面,然后舀了水开始揉面团。

一边制作美味,一边在心里盘算水缸里的水不太多了,抽个时间得装满才行。现在不比后世,家家都用自来水,这时候喝水是要去井里打的, 吴红英没什么力气,拎不动整桶水,每次都是半桶半桶往家运,缸满了,人都要累瘫了。

村里有两口井,有一口离她家还算近,不然就算半桶水吴红英想拎回家都难。

面和好,揪成小块,揉成一个一个的圆团,然后在锅里放上水和屉,一个一个摆上去,等都放好,最后盖上锅盖。

炒菜不着急,温墨已经切好了土豆丝,随时可以下锅,她还是决定先给水缸续满再说。

她把桶前后摆好,从院子里拿了扁担,把桶挂在两头的挂钩上,挑着出了门。

前世的她用过这个东西,毕竟几个师父都住在山里,特别是最后那位,明明家里通了自来水,还是让她每天挑几趟,美其名曰:“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你以为你挑的是水吗,肤浅,那是你的心。

不论是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永远都是积少成多,来之不易,用的时候才会珍惜。

温墨挑着两个空桶向井边走去,这个时间,勉强算个打水高峰,前面还排了五六家。

她一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排在前面的陈大爷关切地问道:“红英来了?家里没水了?”

温墨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可不是没水了才上井边来,不然我挑着两个桶来干什么,打油吗?

心里想归想,她知道陈家两口子对她家向来很好,就点头回答:“对啊陈大爷,家里水不多了,还是续满了安心。”

“没错,续满了心里踏实,没有临到用时再打水的,你这孩子真是个好样的,以后家里有啥事和大爷说,大爷帮你。”

“那先谢谢大爷了。”

两人聊着天,时间过得也快,很快就轮到陈大爷打水了,陈大爷知道吴红英家里的事都要她一手操持,说什么都让她先打。

温墨先是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水井,又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目光停在井边的女人身上。

她就静静坐在井边,两腿垂进井口里,双目无神地看着来打水的人们。

“红英?”陈大爷叫了一声,温墨收回视线,对陈大爷说:“大爷,你先打吧,我家里做着饭呢,时间不短了,得回去看看。”

说完,挑着空桶匆匆返回。

陈大爷叹口气,这傻丫头,让她在自己前面打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脸皮太薄了。又看吴家的烟囱确实冒着烟,想来也不全是不好意思:这丫头打水最多一次半桶,还得耽误不少功夫,家里中午因为做饭刚烧了一次,现在谨慎点也没错。

温墨回去的路上又想起了那个女人,说是人也不对,正确的说,应该是女鬼。

开玩笑,这可是新鬼,明显刚死没几年,至于泡过她的井水……噫……温墨可不想喝。

这口井的水,恐怕要等她处理过才能打。

温墨回家先是把灶里的火熄灭,馒头蒸了有一会了,应该差不太多,剩下的用余温闷一会子就成。

她没闲着,又挑着空桶去了远一点的那口井。

这边倒是没什么人排队,很快她就挑了两桶回家。

这挑扁担可是有技巧的,有的人扁担位置放错了,就会觉得肩膀疼,这一疼,就想着弯腰,换个地方受力,但其实越是含胸驼背,就越是费力。

扁担在温墨右肩上,前近后远,她的右手搭在扁担前面,稳稳扶住扁担,找到重心后,踏着小碎步把水平稳地挑了回去。

一趟下来的水不够整缸,温墨又跑了一趟才算完事,将扁担和桶放下,她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她掌握要领,但毕竟吴红英没干过,还是挺有负担的。

水缸满了,她心里踏实不少,在另一个灶点火,大展身手的炒了个土豆丝,不过这土豆有点粘锅,她加了些水进去。

过了一会,又粘了,再加点水吧。

再加点……

就这样,炒土豆变成了熬土豆,被草草盛出来。

进屋一看,红霞还在睡呢,小孩子觉多,温墨看着这张小脸,一点肉都没有。又捏了一把,确实没肉。

孩子让她给捏醒了。

正要告诉红霞该吃饭了,门口就传来红兵的声音:“姐,你做啥好吃的了?我在外面就闻到蒸的面味了……哎呦这家里是咋了?”

红兵虽然懂事了,但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关心房子,但更在意吃什么。

锅早就不热了,他掀起锅盖,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馒头,欣喜的咬了一大口。

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温墨。

温墨内心感慨,到底是个孩子,吃点好的就感动成这样。

“大姐,我牙掉了……”


十二岁的孩子还在换牙期,那颗牙本来就有点松动了,再加上温墨蒸的这个馒头吧,它确实不怎么暄乎。

这东西,除了用料跟外形和馒头一模一样,其他的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到底怎么回事呢?温墨两手各拿着一个馒头,陷入沉思。

面没问题,水也没问题……水?

难道是水放太少了?也是,这馒头在那么高的温度里加热,肯定是水分蒸干了。

拿了几个馒头放在案板上,用刀切成片,几个人分了分,又盛了点熬土豆,浇上热水一泡,不错,软了不少。

“第一次做,没啥经验,下次姐多放点水,蒸软点。”温墨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比红兵大三岁,比红霞大了整整十岁,却连个馒头都没蒸好。

好在红兵和红霞懂事,呼噜呼噜连汤带水地把碗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其实吧,温墨对这顿饭还是挺满意的,有主食,有菜,还有热水冲成的汤——正好那土豆有点咸又有点糊,放了水之后刚刚好。

吃了饭,天色也不早了,红兵拿了课本出来预习了一下第二天的功课,他不想天黑了再看,因为煤油灯点亮了之后不但味道不好,第二天睡起来连鼻孔里都是黑乎乎的。

西屋没了屋顶,其实也还是能住人的。本来温墨已经打定主意住东屋了,但是今天在水井边碰到个女鬼,温墨有心试试自己的水平,准备子时过去看看,她怕自己半夜出门被弟弟妹妹发现,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睡西屋。

心里这么想,表面不能说出来,她先在东屋铺了炕,借着给红兵查作业的理由,拿了灯坐在屋门口。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感觉差不多了,才拿着东西回屋。

果然两个小豆芽已经睡熟了。

子时将近,温墨悄悄推了门出去,村子里静悄悄的,月光倒是很亮。

待她走到井边,那女鬼还坐在井口处,眼神依然毫无波澜,她已经习惯了没人看到听到的日子,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永远留在这里。

看来今晚不用费什么力气了,温墨用右手在左手心画了个掌心雷,同时念道:“东起泰山雷,南起衡山雷,西起华山雷,北起恒山雷,中起嵩山雷,五雷速发! ​​​”

念完的同时,手中也已经画好,向女鬼的方向张开手掌,掌心雷瞬间从手中发出。

“叮!宿主您好!欢迎激活本系统!”

什么声音?!

温墨手一抖,掌心雷擦着女鬼的身子打在她后面一棵小树上,小树瞬间被折断了,还冒着烟。

不光她抖了一下,女鬼也是一哆嗦。原本空洞的眼睛里迸出一丝光亮,惊讶地说:“你能看见我?”

温墨还没说话,女鬼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阴冷:“你想杀我?!”

“宿主您好,检测到您的德行点为零,是否需要浏览商城?”

“你凭啥杀我,我在这里三年都没有害过人!”

“宿主,您还在吗?”

“你说啊,是谁让你来的,是不是我男人!”

温墨:……

吵死了。

默念定身咒,手一指,女鬼终于安静下来。

“宿主,您还在吗?”清脆的童音又响了起来。

温墨发现这声音没有来源,好像是从自己脑海中出现的。

“哇,墨姐姐真聪明……咳咳……宿主您不要怀疑,我确实是与您直接心灵沟通的。”

心灵沟通?看来不用张口也可以对话:“什么宿主,系统的,说清楚点。”

“我是来自另一时空的灵体程序,他们都叫我德行系统,简单来说,就是引人向善的指导工具,那个时空的人类思想全部引入正道之后,我们就被放进不同时空,选择适合的宿主进行陪伴引导。”

“我可不记得在哪里遇到过你这种东西。”

“什么叫我这种东西!”童音里带了些微怒:“墨姐姐,咱们不是早就心意相通了吗!”

温墨仿佛能看见这个小屁孩在自己面前气得跳脚的样子。

对方叫自己墨姐姐,显然是以前就认识了,它又说什么心意相通之类的话,温墨略一思索,很快得出结论:“你是邪婴?”

“以前你是这么称呼我的,”系统的语气有些无奈:“我引导了几十个人,只有你,把我炼成那种东西……那段时间我都没有意识了……”

嗨呀,这么一想,自己好像还真是大恶人。

稍加思考,她又在心里问:“你刚刚说的德行点是什么?”

“德行点是一种货币,你行善的时候会根据情况增加,作恶的话就会减少。”邪婴,不,系统的声音中带着得意:“这可是好东西,可以在德行商店中购买物品的,我们这里物品种类非常齐全,衣食住行全部涵盖。”

“那这么说,我已经负债累累了吧?”

“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因为你已经死亡,所以全部归零了。”

“你不是在手链里吗,我进到这个身体里来,应该什么都没带过来才对啊?”

“还不是你把我炼成……那种东西,害我没了意识,我是灵体,被你用灵魂绑定了,只能跟着你一辈子,等你死了,我也就消亡了。”

“可以剥离的,”温墨一想到邪婴比红霞年纪还要小上不少,一听说彻底消亡,动了恻隐之心:“我炼的,我有办法。”

“没用的墨姐姐,就算分开了,我已经严重受损,回去也是被销毁。”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我吧,”温墨转头看了一眼女鬼,继续问:“这杀鬼总不是作恶吧,杀了她我能赚多少?”

“……会扣一百点。”

“……那还是在这定着吧。”

“墨姐姐,这个女鬼含冤而死,所以无法轮回,如果你能将她送走,可以增加六十点德行点。”

“杀她扣一百,帮她才得六十?”

“首次行善奖励翻倍哦~”

“那就是一百二,这还能接受。”

“不是,已经翻过了。”

“……”

“……”

“还是杀了吧,衣食住行皆为身外物,我没什么需要的。”

“墨姐姐,对你而言的身外物,却可以帮助你现在的弟弟妹妹呀。你想想,他们多可怜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穿的破旧会在学校受人欺负,吃你做的饭随时可能中毒身亡,住的房子没有屋顶,每天都要靠两条腿跑着去上学,等天气再暖和点,你弟弟就要光脚去学校了,因为每天上学的路太远,鞋子会磨破。”

“你刚刚说,吃我做的饭会中毒身亡?”温墨眯起眼,有些不爽。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好吃。哎呀,你别在意细节,我的意思你清楚的。”

温墨当然清楚,如果只有她自己,怎么都能活得下去,但是如果带着两个孩子,就很难了。更别说那两个孩子吃了不少苦,即使瘦的像两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还是乖巧又懂事。

权衡再三,最后温墨一咬牙:“帮就帮,不就是一个女鬼吗,算什么大事!”

打定主意后温墨不再耽误,走到女鬼身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台阶:“其实我是来帮你的,刚才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实力。”说完,就解了定身咒。

她也是想试试这女鬼能不能沟通,如果女鬼跟她硬碰硬,她也只能除掉。

女鬼听了她的话,情绪稳定了一点,又想到刚才的掌心雷,如果真要杀自己,自己早就没命了,心里也信了一半:“你真能帮我?”

“能不能的,不是靠嘴说。”温墨耸耸肩,顿了一下又说:“我不能总跑到井边找你,晚上还好,白天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如果你信我,就跟我回去,把你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

“跟你回去?”女鬼有一瞬间的激动,她真的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但是很快又摇摇头:“我不能离开太远。”


“等着。”温墨说完,快步回了家,凭着记忆,找到一个小号瓷质坛子。

回到井边,咬破手指先在坛底画了安魂符,然后用手指的血抹了一圈坛口,对着女鬼的方向念到:“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悬空大圣,霹雳轰轰。朝天五岳,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斩汝魂。急急如律令!”女鬼顿时觉得思维都变得迟缓了起来。

随着温墨的一声“收!”女鬼化作一缕青烟被吸入坛中。待女鬼被收后,温墨又在坛子上画了镇魂符。

温墨盖上坛口,对女鬼说:“我不封你,是表示对你的尊重,但要希望你清楚,我在坛子底部画了安魂符,保你魂魄安全;但我也画了镇魂符,一旦离开坛子,你会永远消失。”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温墨一直记得很清楚,女鬼现在看着安分,如果到她家之后性情大变,要对红兵红霞下手怎么办?

女鬼在坛子里依然很安静:“只要能离开那口井,去哪都行。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我不会害你。”话里虽然没有威胁的意思,但她还是想警告一下。

想害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呀,后面排队去吧!

温墨轻哼一声作为回答,拿着坛子回了家。

坛子就放在西屋的窗前,温墨想着,红兵红霞应该不会爬到炕上去看这个坛子。

第二天一早,温墨依然是打坐,早课,然后把前一天剩下的馒头切碎加水,勉强熬了个粥,不知道给红兵带点什么,干脆煮鸡蛋的时候多加了两个。

等红兵出门上学,温墨让红霞看家,自己背了个筐出去割茅草,与前一天不同的是,今天筐里多了个坛子。

女鬼说话除了她谁都听不到,这倒让温墨省了不少心。一路上女鬼和她一个说,一个听,很快一个上午过去了,茅草割了几筐,足够用了,女鬼的过去温墨也听完了。

女鬼名叫周秀琴,本是大城市人,多年前下乡来到的石径村,那时她只是个年仅十六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了陌生的地方,干着辛苦的农活,有苦又累,粮食还不够吃。

虽然来得时候带了些钱票,但总去买东西吃,那不现实。

好在村里有个年长她几岁的小伙子王大猛,经常会在她干活的时候适时的搭把手,在知道她粮食不够的时候,又隔三差五给她塞吃的。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起来,周围的村民见王大猛帮她的时候,也会起起哄,逗着他们玩。

周秀琴听了这些话特别不好意思,脸都羞得通红,倒是王大猛很直白地承认了,他喜欢周秀琴。

在他的贴心攻势外加画大饼之下,周秀琴很快就被攻略了,和他确定了关系,没多久就定了亲。

其实定亲这事也是先斩后奏,她定亲前给家里写了信,定亲五六天之后,才收到了回信。家里自然是反对的,因为王家条件不是很好,王大猛的弟弟王二赖子又出了名的泼皮,可是周秀琴就是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王大猛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定亲不到三个月,俩人结婚了。

婚后的王大猛没了之前那份体贴,反而对她呼来喝去,周秀琴一边要照顾公婆,还要照顾小叔王二赖子,另一边地里的活也不能耽误,每天拿六个工分还是被嫌赚的少。

有一天起床她觉得不舒服,饭也不想吃,婆婆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怀了孩子,忙去找村里大夫看了,确实是有了。

十月怀胎她干了八个月的活,直到实在弯不下腰了,才被婆婆允许在家做点轻松的事。

由于平时吃的差,营养跟不上,又过于劳累,她生了个只有五斤的丫头。

婆婆一看是个女孩,天天对周秀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家里的活要干,地里的活也要干;高兴了骂她两句助助兴,不高兴了再骂她解解气。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三年,某天婆婆突然对她和颜悦色起来,什么活都不让她干,连带着看小春兰的眼神都带着施舍一般的慈爱。

原来是王家听说镇上的罐头厂有人要买个临时工名额,但是要三十斤大米,三十斤白面,还要一百五十块钱。

米面家里还能凑,这钱婆婆拿不出来,她知道周秀琴的父母偶尔会寄封信再带点钱接济,可是周秀琴藏得严实,她找不到。

婆婆劝周秀琴,这工作是给你男人买,以后他在厂子里转正了,把你们娘俩往宿舍一接,这不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吗。

夜里周秀琴辗转反侧,第二天还是把钱给了王大猛。

工作找到了,王大猛如愿进了厂,一开始还回家住,没多久就不回来了,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过着,周秀琴没有因为王大猛有了个临时的工作得到什么优待。

王大猛也没有像之前说好的那样,每月从工资抽出一部分钱还给她,反而每次回家,都要旁敲侧击的问周秀琴有没有收到家里的信。

又过了一段日子,王大猛晚上回家住的频率又高了起来,周秀琴就是这个时候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上次生了个女孩,这次又有了,婆婆生怕她肚子不争气再生个丫头,不知从哪找的偏方,非要逼着她喝,不喝就硬灌。

这天王大猛晚上回家又在打听她还有没有钱,周秀琴听着心烦,就问他为什么天天追着问,是不是惹事了。

王大猛又是承诺,又是保证,信誓旦旦地说没有,周秀琴这才放下心来,想到自己婆婆的所作所为,实在忍不住,就把婆婆逼她喝药的事说了,王大猛一听,拍着大腿说上次怀孕就应该喝,没准现在已经有儿子了。

听了他的话,周秀琴只恨自己年轻时识人不清,两句花言巧语就被王大猛哄进了门。

第二天一早,婆婆让周秀琴去隔壁村送东西,周秀琴不敢反对,等她送了东西再回家,王春兰已经不见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满村寻找,有人好心告诉她,王大猛上午回来了一趟,抱着孩子走的。

晚上王大猛是一个人回来的,周秀琴问了半天,他支支吾吾地说孩子走丢了。

周秀琴这边伤心难过,王大猛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晚饭的时候还喝了点酒,喝多了得意忘形,说臭丫头片子卖了五块钱。

周秀琴听了,扑到他身上又打又挠,王大猛抬起一脚,不偏不倚正踹在周秀琴肚子上。

就这样,第二个孩子没保住。

病床前,王大猛痛哭流涕,说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他在外面赌,工资输光了还是还不清,才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他看起来很诚恳,甚至跪在地上求周秀琴原谅他,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但是他的工作不能丢。

然后又问周秀琴把钱藏在哪。

周秀琴心如死灰,但她也倔,就是不肯说出具**置。

在家只躺了两天,她就被婆婆叫出去挑水。才到井边,王大猛就跟来了,没别的目的,还是问钱在哪,这次的他不像之前一样认错,反而阴狠地说,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推下去。

周秀琴只是摇了摇头,就真被推下去,情急之下双手乱抓,好在抓住了伸出手来的王大猛。

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见王大猛时,他的模样——话不多的小伙子眼中闪着光一样,带了些别样的情绪。

周秀琴不想死,她还想找到王春兰,于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藏钱的位置,等着王大猛拉她上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大猛放了手。


周秀琴被推下井口的时候正是中午,太阳毒辣,没人会在这个时间打水。等她被发现并且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婆婆丈夫围着她的尸体悲痛哀嚎,话里话外都是说周秀琴丢了孩子,又流了产,承受不住打击跳了井。

周秀琴辩解,但没人能听到,反而都在议论她死也不死远点,这井水他们还要吃呢,以后还得换个井打水,又远又不方便。更有甚者骂她自己没能耐,保护不了孩子,还想害全村的人。

过了一年多,才渐渐有人使用起这口井来。

周秀琴想过报复王大猛和他娘,但是王家离这口井有段距离,周秀琴过不去,王家人也没再出现在这口井附近过。

谁也看不见她,她天天坐在井边,饱受孤寂侵蚀,偶尔会听到打水的人说起王家,但没有一条和王春兰有关。

温墨通过吴红英的记忆,对她说的事大概有些印象,周秀琴跳井的事情发生在两年多前,吴红英当时还因为她娘挑水更麻烦有点怨言。后来没过多久,王大猛就另娶了一个姑娘,还有了一个儿子,王老婆子天天抱着,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心念一动,温墨问周秀琴:“王大猛和他娘二人的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

坛子里没有动静,不知道周秀琴在想什么。

温墨又说:“不知道也没关系,我需要一件他们的贴身物品。”

想了想吴红英的娘孟安,她眼睛一眯,冷笑着补充:“还有王二赖子。”

这尖山之法,需要准备很多材料,又阴又毒,中法之人无不妻离子散,穷困潦倒,还会伴有锥心蚀骨之痛,大多数人承受不住,干脆自我了断。

这一招,极损阴德,温墨前世都没用过几次,怕遭反噬。

“墨姐姐,不能这么做!”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就算你灭掉恶人,可自己也损耗颇多,还会倒扣两万德行点,慎重考虑啊!”

“那剥他生魂呢?扣多少?”

“两万。”

“飞针降?”

“也是两万,你跑这问价来了?两万两万,通通两万。”系统报价之后又苦口婆心地劝她:“墨姐姐,帮人的办法有很多,不要害人害己呀!”

正和系统心念沟通,坛子里传来周秀琴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全家的生辰我都知道。”

你知道啊,晚了,用不上了!

“算了,就算让他们受尽折磨痛不欲生也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还不如想办法揭露他们的嘴脸,对你才算公平。”温墨叹口气,自己这一肚子坏水无处安放,才华横溢又无处施展。

心意相通的系统:你好像对才华横溢有什么误解。

不管怎么说,温墨决定不再害人,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我倒有一个好办法,但是需要见到王大猛才可以,他现在在镇上上班,想要见他有些不容易。”温墨说。

“我知道他的宿舍在哪儿,”周秀琴说:“你可以去镇上找他。”

“去镇上找他不难,但是让他在村里说出真相,效果会更好。”温墨说:“现在他什么时候回家没有固定的规律可循,只能能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温墨回家之后,在院子里把茅草摊开晒了起来。房顶好修,可是那个棚子搭的厨房不好修。

其实要单纯是修理也没有那么难,只是那棚子支架是木质的,上面铺了一层塑料布,再往上才是茅草。塑料布家里还有,茅草也已经够了,唯一缺的就是木头。

这个时候不像后世什么东西都可以在网上买,村子里的树都是公家的,不是说你想砍就能砍的。

温墨问周秀琴:“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木料可以修整这个棚子?”

周秀琴说:“木料这种事情,得找村长批才行。”

“行,那我现在就去找村长。”温墨说了一句,抬腿就要出门。

周秀琴急忙叫住她:“你求人办事,不带点东西吗?”

带东西?温墨回想了一下,前世别人找她的时候,确实手里会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虽然这些东西她根本看不上。

原来现在也流行这一套,找人办事,是要送礼的。

经她一提,温墨开了窍。

可是这个家里一贫如洗的,她也找不出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又问周秀琴:“我该送点什么好啊?”

周秀琴也没想到温墨连这也不知道,停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要不送几个鸡蛋吧?”

还真是,这个时代鸡蛋算是一样好东西,是家家都舍不得吃的营养品。

秉着六六大顺的原则,温墨拿了六个鸡蛋。本就只有小半篮的鸡蛋,这一拿就有点见底了。

温墨通过吴红英的记忆,对村长家有些了解。

石径村的村长姓陈,和吴家隔壁的陈大爷一家有些亲属关系。平时为人处事也很不错,所以全村的人都十分信服他,吴家也不例外。

顺着记忆找到村长家,院门开着。村长的媳妇在院子里忙着洗菜,温墨就直接走了进去。

“婶子,村长在吗?”温墨问。

村长媳妇听到有人说话,回头看到是温墨,起身和她打招呼:“红英来啦!快进来坐!”说着话就把人迎进屋。

温墨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村长媳妇还给她倒了一杯水。

温墨不擅长拐弯抹角,这不,村长媳妇一问她有什么事儿,她就直接把需要木材的事情和村长媳妇说了。

村长媳妇说:“你们姐弟三人不容易,这些小事咱村子肯定能帮就帮,你叔现在出去了,你放心,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温墨赶紧谢过村长媳妇,还郑重的鞠了个躬,这才把六个鸡蛋拿了出来。

村长媳妇知道她家困难,一个劲儿的推脱:“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婶子这儿啥都有,啥也不缺。这些鸡蛋你拿回去,自己家留着吃,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你们才应该多补一补营养。”

温墨赶忙说:“婶子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我家事儿多,多亏了村长和大伙儿照顾着,以后可能还会经常麻烦到你们呢!所以婶子,鸡蛋一定要收下,我们家三只鸡,鸡蛋还是不缺的。”

村长媳妇知道吴家人个个都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这次鸡蛋如果不收,可能以后吴家再有啥事儿也不好意思求他们了,姐弟三个的日子,以后还不得更难过。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各退了一步,村长媳妇留了四个鸡蛋,温墨只好把剩下两个鸡蛋再带回去。

当天下午木料就批了下来,村长还带了几个小伙子把东西送到了她家。温墨本来想自己动手修理厨房,村长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干不了这种重活,就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叮叮当当的很快就搭好了框架。

院子里晒的茅草还没干,所以铺塑料布也不着急。

温墨挨个谢过了他们,又拿了碗给每人倒了水,让他们解解渴,休息一下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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