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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

芒果跟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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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番茄小说   主角: 陈南,柳墨   更新: 2022-08-09 18: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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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陈南,柳墨《浮浮沉沉》讲的是陈南意外被害,差点死在自己家的浴缸里她被带一个架空的朝代,在这里认识了柳家姐弟,据描述,她的死以及这个莫名其妙的情况可能可以通过柳家姐弟口中的道人了解,因此,她打算与柳家姐合作……男主和女主都是成长型的人物,他们各有有点,但也有缺点,不完美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结交很多朋友,故事中也会涉及一些梗,但是不会出戏,当然不会缺少各种各样、性格鲜明的配角他们的情感也会慢慢成长故事主要人物的情感线一一对一为主,可能会出现部分一对多的情感,因为要为剧情服务结局是happy ending

精彩节选


陈南躺着ICU病床上,她想睁眼,但是被窗外的太阳光刺到了,感觉一股凉空气直往嘴里塞——原来是呼吸机。她运作重新醒来的大脑,脑袋里一堆破碎的画面,她整理了一上午,医生来查房,脑子里的故事也慢慢清晰……这还得从36小时前的夜里说起……

是夜,陈南刷完碗准备躺浴缸里泡泡,放松放松——这是她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了,社畜一天忙到晚,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回到家,还得撑着自己煮饭洗碗……只能这个时候卸下所以累赘,让自己休息休息。

陈南躺在浴缸里,刷着朋友圈,一个很喜欢写诗的师哥已经考上博士了,大学老师在晒自己的女儿,几个大一的小妹妹在晒照片,还有一堆晒娃、晒对象的......就和往常一样,平静又温馨。忽然她刷到了她前男友,嗯,交了个新女朋友,看着很乖,两个人感觉挺配的。

陈南开始回忆她和前男友在一起的时间:高中,她和现在一样喜欢独来独往。她前男友在晚自习的时候堵在她教室门口,叫陈南出去,跟她表白,说陈南是一个与众不同,一生追求自由的人。陈南撇了撇嘴:又是这么庸俗无聊的套路。周围的人在起哄,一片喧闹,但是陈南看见人群里男孩子闪闪发光的眼神,陈南感觉这个男孩的眼睛穿过喧嚣的人群,看到了她的灵魂。陈南有些触动,加上不太懂拒绝,看着眼前这个眼神诚恳的男孩,红着脸、点头同意了。哦!这是陈南第一个男朋友。

男孩很喜欢陈南,每天给她送早饭,天天在陈南教室门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等她。当初因为同学起哄,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想想,蛮心动的。或者是一到周末就约陈南出去玩,陈南去了两次,每次回宿舍都被室友起哄,她脸红尴尬,拒绝了下一周男孩的预约……

现在想想,真怂,一点都不像男孩说的那样,其实自己就是一个大俗人、很在意别人眼光的大俗人!

就是这样,陈南除了偶尔主动,大部分时间都是男孩子在很热情地为这段关系付出……慢慢慢慢,她们高考了,陈南和男孩考在了同一个城市,就是陈南学习好,考得学校好一点,男孩子学校没有那么好……陈南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大二的一天晚上,秋天,在陈南学校足球场旁边,男孩子和陈南聊了一堆未来的规划后,问陈南:“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陈南愣住了,她思索了一番:“我是不婚主义者。”男孩看着陈南,眼睛里亮晶晶的,像他告白的那天,只是这一次多了几分悲伤:“如果你没有一丝对我们未来的向往,那让我们分手吧!”陈南愣了,懵了,但是答应了,当时没有多伤心,过了三天,反应过来,难过了两个星期。然后再也没有和男孩联系了。

陈南现在没有后悔,就是觉得一点难过。她想得入迷,过了一会儿好像发现背后有人,她抬头,看见一个身形差不多和她一样大小、戴着口罩的长发女孩,她还来不及惊讶那个人怎么进来的,就被口罩人摁住脑袋,让她往浴缸淹里。

陈南挣扎着,但是浑身没劲:“怎么回事?是刚刚喝的水还是食物?这是蓄谋已久吗?可她害我的动机呢?”还没有思考明白,水咕噜咕噜往身体所有的空隙里钻,耳朵嗡嗡响,水侵入鼻孔里,火辣辣的疼,肺也感觉要炸了……太痛苦了。然后,陈南一头昏倒过去……

陈南醒了,飘走空中,四处望了望,看不到头,周围是星空般的蓝色,陈南来不及想自己被谋害的过程,倒是分析起了自己的处境,心里直骂娘——这是哪儿?我怎么来的?我怎么走?

她想游走,但是没有东西让她借力,只能一直飘着,然后发现前面飘来几样东西:写着“样貌”的镜子、写着“财富”的金锭儿、写着“权力”的权杖还有写着“因果”的木签。陈南没有犹豫,拿起了木签,还来不及研究,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向前面,然后被发着光的漩涡吸进去了。

陈南欲哭无泪:自己一个人住,裸死浴缸里,**来了看到这样的现场,得多尴尬,为什么不是死在穿戴整齐的时候呢……歪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陈南心都在抖——她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太恐怖了!自己刚刚死掉,现在就莫名其妙地进入到这个地方!更崩溃的是,她一个历史唯物主义者,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东西……  陈南遭受了成吨的伤害,肉体和精神的双双崩塌,跟着漩涡来到一个破败的房子里,然后她又晕了过去!她好讨厌这种随时晕倒的设定!


陈南醒来,自己被安置在一个破木板上,木板硬,只铺了一块薄薄的麻布。站一旁是两个穿着精致的人,一男一女。女孩子生的好看,扎一头双平髻,发丝如墨,鹅蛋脸,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桃腮带笑,唇红齿白,嘴角弯弯。起来,身姿轻盈,柳腰玉体,肌肤胜雪。再看一旁的男子,半挽髻半束发,眉眼如星,鼻子精致挺拔,嘴唇鲜红,脸型流畅,身形瘦削却有一股子苍劲之力。陈南看着这俩人,很不解,魏晋?唐宋?还有,这气质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女子看着陈南一脸疑惑,遂开口:“你是我们昨晚在山顶的大树上捡到的”

陈南更不解,问:“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把我带回来?这又是哪里?”她真的很疑惑,在这个地方,她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不相信有人因为善良就把一个打扮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带回家,而且还是在夜晚发现的陌生人。

女子看着警惕的陈南,说:“我叫柳黛,这个是我弟弟柳墨,八年前原本住京城,父亲是御史大夫,因为遭人陷害,父母被斩首,家眷被流放。在抄家前的七天,有一道人路过我府,说柳家会被奸人陷害、惨遭灭门,在劫难逃。但是也有化解之道,只要于安康十四年五月十三亥时,去平雪坡,一个手持木签的女孩子会帮我父亲洗刷冤屈。父亲原本不信,但是涉及柳府上下,不敢大意,偷偷安置了一部分家产,尽量把罪名揽在身上,才保全了我们姐弟两个。我们姐弟两个驱车俩月,从那时起就一直守在这里。”

陈南震惊了,这个年号完全没有听说过,他们这个打扮也是与自己生活的时空完全不同,语言文字却相通,而且一个道士居然能算出自己掉落的时间,妥妥的灵异事件了。她懵了好久,柳家姐弟没有打扰她,陈南完全没有办法,她觉得只有找到道士才能知道真相,怎么找到道士呢?就只能按照道士说的来,也许她需要的真相也在那里呢!

好一会儿,陈南开口:“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那个道士算的那么准,也是有些本事,我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但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陈南面对此情境加上柳家姐弟的开诚布公,遂也袒露所想,两波人就坦诚相待了。

话完气氛有点尬尴,陈南想打破僵局,陈南看着姐弟俩,不知道说什么。脑子一轴,看了看一直安静的柳墨,道:“我叫陈南,二十五岁。见过姐姐长得好,但是弟弟也生得如此俊朗的,倒是罕见。”柳黛和柳墨听着这话,惊讶极了,柳黛佯装镇定,轻轻地笑了笑:“陈姑娘真是性情中人!”柳墨家教严格,养成内秀沉敛的性格,身边都是达官贵人以及大家闺秀,即使流落,因为殷实的家底,也很少接触市井人物,有点羞赧:哪有女子这样直接夸男子的样貌,这里的女子都挺含蓄的,陈南太直接了。

陈南看着姐弟俩这般模样,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轻浮,赶忙解释道:“我是不是有点不敬了!不好意思,我们那边经常夸男子好看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柳公子翩翩风度的赞美!因为不了解柳公子,所以对柳公子的夸赞只能流于表面,等以后深入了解了,我就知道容貌只不过是柳公子最不值一提的优点罢了。”

陈南其实很会说话,但在生活里是一个很直接的,她一点都不喜欢阿谀奉承,因为没必要,她赞美值得赞美的,批判应该批判的,但是一但有需要,还是可以假装曲意逢迎,演演戏。对于柳墨的样貌,她起初是为了打破僵局的,不过细细想来,也是由衷感叹,真好看,这个时空真的是地灵人杰。

一旁的姐姐再次惊讶——不愧是天选来救柳家的,这口才绝了,笑着缓解尬尴:“陈姑娘谬赞了,墨儿哪有那般神采,一被您这样夸,羞红了脸,倒是有些抬不上场面了。这几年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子,这里的女子向来也含蓄,他二十岁,我比她大三岁,长姐如母,都是我帮他谋事,陈姑娘不要见笑了才是。”

柳墨听到陈南解释,不再羞恼,反而不好意思了:“没事没事,陈姑娘谬赞了!”

陈南看着他们俩这模样,特别是柳墨,心里生出恶趣味,这么好拿捏,以后可以逗逗小孩了。

也算是认识了,姐弟俩看着陈南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就带着她乘马车离开了,路上给她介绍了现在这个时空的情况以及柳家的事情。

这个朝代的开国皇帝姓安,建国103年了,安太祖,安太宗,在位期间清正廉洁,国家慢慢富强起来,但是到第四代,也就是上一任皇帝安钦宗,他一心沉迷山水,因为嫡长子的身份被推上皇位,结果碌碌无为。皇后一族在开国皇帝的时候是大功臣,权倾朝野,野心勃勃,只是被贤明的君主镇压,恰好安钦宗政治无能,蓄藏了几朝的野心慢慢出露,到现在的安康帝这里,已经肆无忌惮了,现在的安康帝变成傀儡皇帝。陈南惊叹,这朝代史怎么这么眼熟,清?宋?明?

陈南问道:“是不是还有宦官掌权?”

柳黛惊叹,天选之人啊!地看着陈南:“陈姑娘果然厉害,真都能猜到!”

陈南只是说了一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是看过一些书,了解过一些事儿。”然后示意柳黛继续讲。

柳黛说,她家从开国皇帝开始,世代为御史官,负责监察百官,到三代皇帝,政治腐败,权力被慢慢削弱,但是还是持有很高的弹劾权,尽管宦官和外戚势力强大,但是也有所忌惮,一直想除了柳家。这一次,十二监之长李莲盛怂恿皇帝命令柳父查边防粮草被贪一事,将柳父查到的账本掉包,又在柳父名下的粮仓里,偷偷放了一些军粮……正逢北方外敌来犯,战事吃紧,柳父被扣贪污粮草之罪名,幸得柳府祖上政治清廉,为朝廷鞠躬尽瘁,加上柳父被抓前找到了真账本,幸得保全柳家部分家眷性命,但是夫妻二人被杀头,家产被没收,家眷被流放八年,今年刑满,可以入京。

陈南说:“那诬陷你父亲的不是李莲盛吗?”这么简单吗?

柳黛满眼恨意:“除了他之外,我要找到将账本掉包之人,还有当年粮草的去处。”

陈南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美丽大方,沉着冷静,世家出身,过了八年,家风依存。弟弟事发时十二岁,可能保护得好,没有柳黛那般恨劲儿。看着柳黛那么真诚,承诺一定会帮助她们,也把自己的事、自己时空的事告诉了柳家姐弟。柳家姐弟颇为震惊,这是先于他们那么高的文明啊!怪不得可以帮助他们,陈南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生生死死,但是听闻、学识远超他们。感觉一行人信心满满。


柳墨看着一脸欢喜的陈南出了神:脸庞不似姐姐那样小巧,反是明艳锐利,眉毛浓密,眼尾微微上挑,有几颗泪痣,鼻子挺拔,嘴唇丰满。恰好,陈南又喜欢用红艳艳的胭,看着就是一个果断冷静明艳,充满征服感的人。

这是陈南的一面,她说话冷静,很注重细节,冷眼观望时局,总是有自己特别了不起的见解。在来京途中,经过一个名唤乌县的地方时,她们看见衙门的布告上寻找证人,说是两个妇人在抢夺一个婴儿,但由于两个妇人都不是本地的,县令试了很多办法,比如让她们说出小孩子的容貌特征什么的,都不能区别。所以布告悬赏。

柳墨看到这种情况,突然来了兴致。一直在说自己的看法:“亲生母亲一定心疼自己的孩子,只要我们能试出最疼孩子的那个人就能找出孩子的母亲了。”陈南听着这话,这招包拯好像用过,如果柳墨是原创,是不是他的智力就和包拯同一个水平了,突然感觉柳墨好聪明!

柳墨说完自己的想法,一脸兴致地看着陈南和柳黛,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想试试这桩案子。柳黛不同意,她不想耽误一点点时间,柳墨就眼巴巴地看着陈南。陈南无奈,只能说服柳黛,柳黛知道陈南能帮助她,所以,就算她不听别人的话,但是一定听陈南的话。只能同意。

她们揭榜来到县衙,县令是一个天庭饱满,脸型方正,五官端正的人,虽然陈南不相信面相一说,但是她感觉这个县令仕途不可限量。柳墨跟县令说了自己的想法,县令觉得方法不错,就让她们试试。

只见县衙里,公堂上坐着县令,陈南一行人站在右侧,下面跪着两个近三十岁的妇人,哭着,看着放置在她们面前的篮子里啼哭的婴儿。

县令按照柳墨的方法说道:“本官试了很多方法,如果轻易判给某人,怕决策不公,但久久不判,又怕百姓议论朝廷办事不力而且孩子可能因为无法得到母亲的照顾而出危险。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你们都不用争了,我把孩子分成两半,你们喜欢哪边就要哪一边。”

站在门口看公审的百姓见过坏人,但是第一次见活阎王。一片哗然。

只见衙差抬上来一铡刀,把婴儿放上去,手起刚要落刀,跪着的两妇人同时冲到前面来,两眼汪汪,一个愿意放弃孩子,只求保全孩子。另外一个大骂县令说糊涂官,罔顾性命,只为自己推责,然后表示自己愿意放弃孩子,不想孩子冤死在这糊涂官手里。

妇人话音刚落,百姓哗然声更大了。压力给到了县令这边,县令黑着脸,看得出来他想杀了柳墨,柳墨一脸尬尴。低着头,怎么会这样。

陈南看着眼前一片乱糟糟,形势不太乐观,怎么办怎么办?亲生母亲要不到孩,亲生亲生,对了,基因!陈南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婴儿面前:“单眼皮!”心中记下,又来到妇人面前,仔细看了看,俩妇人一单一双,说:“孩子父亲呢?”单眼皮妇人说去世了,双眼皮妇人紧接着应和:“去年病死的!”

单眼皮妇人急了,破口大骂:“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来到乌县,听你说你和我倒是泉州人士,又孤苦伶仃,带你吃饭,又将自己的事情全部说于你听,你竟恩将仇报。”

双眼皮妇人不甘示弱:“你倒打一耙,可怜我母子孤苦无依,投奔娘家,只是一时心软,帮了你,竟差点失去我儿。”

陈南的目的不是听这些,她接着问道:“孩子父亲是单眼皮、双眼皮?”问完县令更想一把把陈南丢出去了。陈南看着县令一副快把她吃掉的样子,悻悻补充:“孩子可能和他爸爸长得像呢!”听到这话,县令用一脸“不要开玩笑”的表情看着她。但也没有管,他就是想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招。

单眼皮妇人说:“孩子父亲是单眼皮。”双眼皮妇女说:“孩子父亲是单眼皮。”

陈南盯着她们俩,问:“你们确定?”

双眼皮妇女有点迟钝,看到单眼皮妇女很坚定:“我确定!”她才跟着回答:“当然!”

陈南现在已经确定单眼皮妇女是婴儿的母亲,但是也没有办法论证,因为这些人没有听说过孟德儿,更不用说单眼皮是隐性基因、双眼皮是显性基因,父母双方为单眼皮,生出来的小孩子一定是双眼皮这回事了。她只得让县令以给孩子喂食为由,暂时休庭。

她们来到**,县令有点绷不住情绪:“你们信誓旦旦地说可以破案,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朝堂上你们胡闹一番,现在该怎么治你们的罪?”

陈南道:“孩子母亲明显是那个单眼皮、骂你糊涂官的那个妇女啊!”

县令有点恼怒,但也不发作,只道:“就因为她答的快?可是这不可以证明她是真的。再说她为什么骂我是糊涂官,还不是你们闹的?”

县令说的不假,柳墨觉得愧疚,头越来越低。场面一度尬尴。这时,婴儿开始啼哭,是饿了。众人赶忙将孩子抱到厨房,给孩子喂了点肉粥和鸡蛋。吃掉了饭,婴儿依然哭个不停。众人只道是孩子没有安全感,没有管,孩子就这样哭着,一直到下午的堂审。

下午升堂,陈南把孩子抱到公堂,孩子脸部红肿,身上还起了红疙瘩,俩妇人见状,双眼皮妇人哭的撕心裂肺,单眼皮妇女心疼地叫骂着:“你们是不是给我孩子喂奶了?这会害了他的!”

县令正打算道歉,然后治陈南扰乱朝堂、做假证的,陈南突然叫起来:“你孩子除了吃奶会这样,吃其他的也会这样?”

单眼皮妇人回答:“他吃鸡蛋也会这样。”

陈高兴地回答:“大人,这就是孩子母亲。只有孩子母亲才知道孩子的饮食禁忌。”众人点头了然。

就这样,陈南她们阴差阳错地破了案子。但是陈南觉得真的好险,要不是那个婴儿蛋白质过敏,这件事她们会搞得一团糟。恰好孩子父母都是单眼皮,幸好!现代公理在古代可以运用,但是没有办法论证,陈南感觉以后遇到的事会越来越复杂,她的有些知识有用,但是不能用。

离开乌县后,柳墨问陈南是不是早就看出来孩子母亲是谁了?陈南回答:“是的。”看到柳家姐弟一脸疑惑,解释:“我没有多聪明,只是有点知识。我们那里有个叫孟德尔的人发现豌豆粒有皱的有饱满,通过观察和总结,发现了其中的规律。后来这个原理被运用到人身上,发现了单眼皮和双眼皮的秘密——双眼皮的父母生出双眼皮子女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也有可能生出单眼皮子女。父母一单一双,生出来的小孩可能是单,也可能是双。不过当父母都是单眼皮时,只可能生出单眼皮孩子。”

柳家姐弟惊呆了,在脑子里对着陈南的话,一一分析她们知道的人,好像真的是这样!

柳黛一边因为有陈南这样的人帮助而高兴,一边却有点生气——她们不应该搅合这件事的,耽误她们的计划。柳墨为这件事歉疚,但是更为陈南所折服,他记下陈南的话,虽然不能告诉别人这些东西,但是以后绝对有用,躲过姐姐责怪的眼睛,说:“这位孟先生真厉害!”


走了十几天,她们行至如意县,打算在此歇歇脚。路上看到一乞儿,柳黛心善,欲下去施舍,柳墨阻止她,道:“这一看就是骗人的,不要给。”柳黛解释:“如果他乞讨不到钱,回去会被打的。”

“可是这样是无休无止的,骗子得到好处后会拐卖更多小孩!”姐弟争辩着看向陈南,陈南不敢吱声,生怕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这种问题,怎么做对,但是怎么做也都是错的。

柳黛没管柳墨,把钱给了乞讨的小孩。给钱的时候她扫了一眼孩子,惊了一下,故人吗?迟疑着跟着陈南和柳墨去了客栈。

这段时间以来,陈南算是看清楚了:柳黛是年长懂事,受家庭影响,耳濡目染,身上有一种士大夫的“以天下为己任”的使命感,加上看见自己父母被害,难免同情心泛滥;但是又怕耽误行途,怕自己父母的冤屈无法洗刷,所以乌县案才不想管。可能现在觉得乞儿不会影响什么,就算被骗也要帮。而柳墨被保护得太好,没有见过人生疾苦,身上尽是史官世家的刚正不阿,又太年轻,老是想出风头,所以对乌县案跃跃欲。这两种性格都很容易吃亏。

第二天,陈南她们又看见那个小孩鼻青脸肿的,比昨天更可怜了。柳黛急了,跑上去拉着乞儿问:“怎么回事?

乞儿四处张望支支吾吾:“你多给我一点钱我就告诉你。”

柳黛气的脑门冒烟,柳墨在一旁说风凉话:“姐姐,看看人家领你情吗?”

柳黛掏了钱:“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乞儿委屈地说:“那些人贩子说我生得乖巧,昨天那样子都可以讨到钱,如果我更可怜了,应该可以讨到更多钱。”

柳黛心疼地看着小孩:“我们救救他!”

柳墨否决:“不了,这与我们无关,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怜人,我们救不过来。”

这时,柳黛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其实我也不想惹麻烦,但是这件事我们不能推脱。你们看见那小孩脖子上的胎记了吗?这是当年我父亲得意门生俞鸿的儿子!

当年俞鸿拜读我父亲名下,科举中探花郎,后在礼部任侍郎。当年柳家遭人陷害,差点被诛九族,幸得俞鸿全力帮我们调查,才保全我姐弟性命。他得罪了李莲盛,但是李盛莲没有什么罪证能整治他。前几年,俞鸿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说他私藏禁书,欲乱朝纲,被抄了家。在抄家之前,俞鸿得一小子,我曾暗中探访俞府,那小子身上就是这个胎记。”

柳墨没有幸灾乐祸了,仔细看了看乞儿,模样确实像他记忆中俞侍郎的模样。

陈南道:“那必须得管,但是做事得菩萨心肠,霹雳手段。做好事更是如此。谁知道这里流落了多少俞家血脉。我们以后的道路更艰难,就当历练一番了。”

昨天陈南觉得管是坏事,不管也是坏事,但经过乌县的事件她觉得,她接受了比这里人更多的知识,她的道德感和能力不得不让她直面一些问题,而不是逃避。

陈南她们觉得如果人贩子存在,那么这些小孩子的处境肯定好不了,还会有新的小孩子受害。但是人家是地头蛇,仅凭她们的力量肯定对付不了那帮人贩子,有这个能力的只有朝廷,但是现在贪官污吏那么多,兵贼串通,估计没有那么好办。给陈南她们愁的......

她们在客栈住了下来,打探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如意县政治腐败,拐卖儿童、让他们乞讨已经变成一个产业了,但是衙门都不管,这些黑色产业的头儿叫“猛虎”,强盗出身,衙门多次出缴未果,与猛虎达成协议,让他们以买卖的名义在城里用那些不正当的产业敛财,猛虎承诺不在如意县作恶。除了拐卖儿童,他们的产业还涉及青楼、**这些风月场所。

城里还有另外一只力量,是钱庄的赵鹤老板。他的布庄、钱庄连锁经营,因祖上有功,皇帝赐他御匾,特许他买卖军火。好在早期朝廷的律法清明,每五个县就有一个代理商,所以势力被抑制。

最后一支势力就是朝廷了,虽然政治腐败,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如意县就这样被三支力量微妙地平衡着。

了解情况后,陈南她们觉得问题越来越严重,如果她们贸然行动,损害了一方利益,平衡被打破,牵扯太大,她们负不起这个责任。但是,想想这些人都是对头,如果一方被破,其他两家也会踩上两脚。陈南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有些人没办法对别人的处境感同身受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些事,赵鹤有个六岁的儿子,如果被猛虎的人绑架,是不是就能感同身受了?”

陈南想法一出,柳家姐弟才意识到陈南才是最狠的人,柳墨一口否决陈南的想法:“首先我们没有办法让猛虎的人冒着危险去绑赵鹤的孩子,其次如果赵鹤孩子出了问题,赵鹤一旦查到我们,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陈南解答了柳墨的疑虑:“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不然这就是一场死局。我们来一起解决你说的那些问题:第一个,如何让猛虎的人绑架小孩,我们可以想办法把小孩搞出来,然后混杂在其他小孩堆里,他们就会误以为这是普通的孩子。第二个问题,如何保证小孩的安全,我们派人潜伏在人贩子中,保证能让猛虎的人一眼就认出那是赵鹤的孩子,那么他们就不敢动那小孩了。如何做到以上两点呢?我们只能去卧底了。”

“这太危险了!”柳墨有点生气。

“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去卧底。”

“要不我们不管了,就救一下这个孩子。”柳黛有点担心。

“只要我们动了猛虎的利益,哪怕一点,他都不会放过我们的。”柳墨知道这种人的性格,“但是陈南武力不行,容易搞砸,我去就可以了。”

柳黛觉得都不应该去,陈南抢断了她的话:“我去吧!我能应对一些情况,而且对女孩子防备会少很多。”

柳墨急了:“不行,里面那些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我不放心。”

陈南他说的对,提出办法:“要不咱们俩一起去?刘黛在外面接应,同时把赵家少爷被绑的消息传到赵府。”

只有这样了。她们开始分开行动。


上回书说到,陈南他们分开行动。

陈南和柳墨打听过,猛虎手下招人是通过他自己经营的赌坊招的,他们来到一个名叫“万利”的**,这里很热闹,一块写有赌坊名号的幡布从二楼挂着一直垂到成年男子一般高,楼房墙板上刷了好几层朱漆,门窗雕刻了精致的花纹,好不契阔。

赌坊内部人头攒动,叫喊声混杂在一起,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大家都有一夜暴富的梦想。

陈南和柳墨挤过人群,那些赌鬼看到陈南,还想趁机揩油,得亏柳墨用佩剑恶狠狠地打掉了那些咸猪手。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柳墨看到这些肥头大耳的猥琐模样,加上昏暗的光线以及混杂在空气里的体味,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了。嫌弃地皱着俊眉,好看的脸庞做出很无语的表情。

陈南被柳墨的样子逗笑了:“少爷你决定来的时候就该考虑到这些。别拿那么好看的脸做奇奇怪怪的表情。”

说着挤着,来到了柜台。

“老板,你们这里招人?”陈南探着身子问。那个伙计一脸看智障的表情,这两个傻缺什么情况,来这里找活计。

“不招不招,走开走开”伙计不耐烦地招招手。

“可是道上都说想虎爷手下谋事,都是从这里进去的呀!”陈南一脸纯良。

伙计看着这两个人,女子身材窈窕,着暗色红裳,云髻半披发,杏眼细挑眉,鼻子提拔,嘴唇丰满,涂了红艳的胭脂,好看是好看,但一看就不是混社会的料。再看一旁的男子,身材高挑,纤细苍劲,束半发,着暗青色衣裳,云纹腰带系腰间,干净利落又不失风雅。鬼才会觉得这两个人是来和他们干这行当的。

“你们不行。”伙计觉得他们在胡闹。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南嘴角一挑。

“来来来,证明你们的能力。”伙计有点火,感觉他们俩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自己还约了怡青苑里的小娘子喝花酒呢!

柳墨说:“这还不容易!”手一抬、臂划过伙计头顶,伙计感觉一阵风嗖一声在自己头顶吹过,抬手一摸,头上多了一个簪子。取下来,发现正是自己放在自己袖包里要送给青楼姑娘的花簪!

“好俊俏的身手!”伙计看着温文尔雅的柳墨,这般斯文,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功夫。然后转身对陈南说:“你呢?”

陈南看着柳墨刚刚的手艺,有点挂不住面儿!黑道还要面试,她完全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艺啊!但凡她会个胸口碎大石、脚踩钢钉都可以应付应付。怎么办啊!要不就唬他一番吧!不然真的不知道干嘛!

“我会算命,只要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可能知道那个人一些经历了。”陈南神秘莫测地说道。

伙计轻蔑地说:“这么厉害呢!”

“当然!”不然能怎么办,陈南只能硬着头皮上——万事不决就上心理学加上连哄带蒙了。“不信,我帮你算算你旁边那个人的命格!”陈南看着旁边伙计旁边的男人,冷着脸,全身装束都是白的,旁边放着一个斗笠,斗笠用纱幔围着,手上戴着手套。在场中甚是显眼。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毛发颜色很浅,瞳孔呈淡粉色,特别像白化病。

“啊,这……”伙计有点为难。

这是他们二当家,和猛虎是结拜兄弟,因为全身皮肤通白加上可以和猛虎的名字相映衬,所以名唤白龙。一般知道他的人见到他,声都不敢吭!今天来视察,遇到这个愣头青,有好戏看了。

“无妨,让她算。”白龙说话声音也很冷。

陈南知道这是一个大人物,从他袖口麒麟绣纹以及腰间配的冰种玉都可以看出来。其实她也不想铤而走险,但是情况紧急,她只能这个办法了,谁叫她要功夫没功夫,要口才没有口才呢!

“要不我私下和您说吧!万一我说中了,这里有人别有用心呢!”陈南觉得一个人应该比一群人好糊弄,而且这里人多,意外也多。

“不行!”伙计想把陈南赶出去!事儿真多。

“没事,就按她说的做。”白龙看着陈南:这个女人不简单,脸上是诚恳与年少得意,但是沉着冷静,顿时来了兴趣。

他们俩跟着伙计来到铺子后面的雅间,柳墨说什么也要跟来。

“你丈夫?”白龙淡淡一笑,询问。

柳墨听到这话脸煞红。陈南解释道:“没有,弟弟。我要他也进来。”陈南可不会武功,还是很需要柳墨这个高手的,就算她们任务失败了也没有,但是人不能出问题。

“可以啊!”白龙身手在江湖上也是一流的,他看见刚刚柳墨露得那一手了,没有出全部功力,身手不错,但没有他厉害。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他们围坐在圆桌上,白龙坐主座,陈南坐白龙对面,柳墨坐陈南右边。房间拉着帘子,没有阳光。白龙脱下手套。

陈南见到此状,让一旁的柳墨跑去拉开帘子。柳墨只以为是陈南觉得闷,就轻跑着去拉了帘子。陈南看着白龙的脸色微微变化,看来她猜对了。

现在刚要过申时了,七月的阳光还很热,斜斜地照在白龙手背上,白皙的皮肤悄悄变得透红。

“如果我没有猜错,公子的眼神有些问题,经常看不清东西或者看不见东西,而且皮肤一照太阳就会刺痛发痒!”

这是白化病的常见症状,弱视,皮肤容易发炎。

“厉害啊!才这么一会儿,你都知道我这么多弱点了!”白龙是真心感叹,很多仇家一直蹲守,想要找到他的弱点都没有成功,这个女人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掌握了那么多信息。要是变成敌人就有意思了。继续道:

“你刚刚说的话已经可以让你到我们这里来了。可以做一个香主了。”

“您的父亲和您的母亲是兄妹吧!当初他们在一起家里人很反对,但是他们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执意要在一起,而且还生下了公子您。”白化病一般是因为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小孩患遗传病。听白龙说话,口音明显是江南一带口音,加上他的仪态、礼节,富贵人家的孩子。富贵人家,妻妾成群,孩子多,又得不到应有的关心,加上复杂的家庭关系,很容易出现畸形的恋情。

白龙听到这话,起了杀心,抄起手边的折扇,甩开,朝陈南飞了过来。陈南看到扇子边缘上镶了五厘米左右的小匕首,在白龙的发力下,变成一个小齿轮,朝她飞过来。她完全躲不了。完蛋了。又要死了。


上回书说到,陈南莽撞地戳破了白龙的不堪过往,就被要白龙杀死。柳墨看见白龙的扇子朝陈南飞去,柳墨飞身扑过去,将陈压倒在地,飞扇划过柳墨的背,一股痛意钻进柳墨身体里,他来不及痛,急忙把压着的陈南拉起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陈南吓呆了。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白龙又发起了攻势,他蹿到陈南他们身旁,拾起扇子,又向陈南他们冲过来。柳墨顾不上背上的伤,起身与白龙对打起来。

只见白龙手持刀扇,目光杀意溢出,狠狠地瞪着陈南,柳墨架起身法,目光如炬,握了握刚出鞘的剑!

只见白龙手握刀扇直戳过来,柳墨立马出剑挑开,白龙一个转身,躲开了柳墨的抵挡,然后手腕一转,朝柳墨腹部刺去;柳墨反应过来,腹部一缩,拿剑的手一收,趁着向下的动作,向白龙的大腿砍去,被动转为主动;但是被白龙躲开了,他们俩一攻一守,相互转换,亦攻亦守,势均力敌,难分上下。

这个时候,僵局被打破了,门外传来白龙手下支援的声音,陈南慢慢回过神,见此状,大声喊道:“白龙,我知道怎么治你的病!”

恰好白龙的人破门而入,一拥而上想降伏柳墨,白龙喊道:“你们退下,他们已经通过了测验,让他们俩当我的左右护法!”

手下闻此赶快退下。

待遣退手下后,白龙恢复到平时沉着冷静的样子,背对着窗外的光,在陈南他们面前变成了一道轮廓,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庞:

“你最好有办法,不然下场会很惨!”

惨,肯定惨,陈南是知道,其实白化病治疗的唯一办法就是物理预防!这一点白龙一直在做,在陈南那个年代尚且都没有办法治愈,更别说这里了。但是没有办法,已经陷入险局了,没有撤退可言。陈南懊悔不已,如果不是她要铤而走险,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差点把她和柳墨的性命都丢掉了。

夕阳落得快,余晖洒在白龙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温柔朦胧的美感,一个带有缺憾的身体对于一个追求强大的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羞辱。

陈南他们仓皇逃出赌坊,赶紧回到酒馆,请大夫看一下柳墨的伤。大夫看过柳墨的伤,只伤到了皮肉,没有动筋骨,包扎一下、按时换药就可以了。

再说柳黛这边,她到赵府外踩点,围着赵府转了几圈,没有丝毫进展,赵府防备森严,进不去。柳黛试着买通赵府看门的下人,但是他们好像受过严格的训练,不接受任何贿赂。

她只好另辟蹊径,中午看到赵府下人去采购食材,灵机一动,跟了上去。赵府下人来到一家肉铺,交待了第二天府上要用的肉,付了钱就走了。看来这个肉铺可以是一个突破口。

柳黛找了破旧的衣服,身上搞脏、搞臭一点来到肉铺,谎称自己从北方逃难而来,没有地方可以投靠,自重清白,不行流落风尘,但是如今饿得不行,看着肉铺老板面善,想在这里讨碗饭吃,可以不要工钱。然后柳黛露出梨花带雨的小脸庞,谁能拒绝一个清丽可怜的落难美人呢?

不知道肉铺老板是被柳黛的美貌打动,还是真的好心,亦或是想要一个免费劳动力,反正他是同意了。他还说柳黛如果没有地方住,可以住肉铺里。柳黛推托老板自己在城西的小破巷子有一个生病的朋友,要回去照顾,已经受肉铺老板那么大恩惠了,不好意思得寸进尺,所以还是住小破巷子里吧!

老板看她情真意切,心里很动容,随即给了她几十文钱。其实老板也是个好人吧!

柳黛回到酒馆,看到受伤的柳墨,问了情况,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们俩要小心。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如果现在的情况都应付不过来,那以后怎么办?以后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柳黛说了自己的计划:“每天下午都会有赵家的下人来这里预订第二天的肉,他们府上只吃这家的肉。我先观察几天,等时机成熟,老板开始信任我,我就给送肉的伙计下药,然后我顶替他们。潜到赵府后设法问出招小公子的行程。”

陈南也说了一下她的计划:“我们先去白龙那里,打入内部后,等待时机,让他们去绑架赵小公子。”

“就是不知道白龙的病要怎么办。”柳墨习武之人,功力深厚,上了药后气色恢复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来什么,继续问:

“陈南,你是怎么知道他那些情况的?看他的样子,明显气急败坏,被你戳中了痛处。”

“看他瞳孔和毛发的颜色,他身上有白化病。这种病很可能是因为父母是近亲,当然也有其他可能。但是看他的举止言谈,可以看出家世优渥。有个家世优渥的人怎么会混到黑道里呢?因为他被家族抛弃了。”陈南冷静地陈述着她的想法。

柳墨听了陈南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逻辑缜密,合情合理,但是他发现了一个漏洞:“你刚刚说了近亲成亲可能会出现这种病,但是说明其他情况也会有这种病。那有没有可能,他父母是正常婚姻,但是把他生下来,发现有病,就把他抛弃了。”

“有可能,但是几率很小,因为如果只是生了病,顶多就是没有继承权,如果贸然丢弃,影响他们名声。只有兄弟姐妹**才会严重到丢弃自己血脉,因为太辱没名声了。其次,看白龙的功夫那么厉害,但是武器却是旁门左道,我估计他的手段都是出来后学的。”陈南补充了柳墨的疑问。

柳墨觉得陈南的智慧无人能及,刚开始可能还会怀疑她能不能帮自己复仇,经过这些事情,他已经无条件信任陈南了。不管是她的人品还是才能。

“如果我没有猜错,白龙的父母要么被家族处死,要么被家族除名。白龙以后一定会报复家族的。”陈南觉得白龙这个人是个炸弹,但是谁说炸弹没有用,只要你用的对。

“他的病根本没有办法治,我只能给他敷点治疗皮肤的药拖延拖延,我们尽量快点完成计划。”陈南没有回头路了。

柳墨看着陈南的魄力,心里除了佩服,还有无限的仰慕。每个人都喜欢强者。

伴着一天的不平静,他们慢慢进入梦乡,明天又会是怎样凶险的一天呢?


上回书说到,陈南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进到白龙手底下办事,今天他们来到白龙的府宅来找白龙报到。

陈南他们昨天才和白龙闹了那样的事儿,有点尴尬。但是白龙不会这么觉得,他在江湖漂泊了那么久,上一秒是敌下一秒是友的情况太多了,而且他真的希望陈南能治他的病,毕竟陈南看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陈姑娘说说如何治我这个病吧!”白龙直截了当地说。

“副帮主这个病在之前的治疗方式其实没有多大问题,但是用药有点不太对,我这里有个药,您可以试试。”陈南口述着开了一副药方。

桃红饮用柴胡疏肝汤加减:蒲黄、五灵脂、丹参、红花、桃仁、赤白芍、香附、炒荆芥、防风、芥末等10g,蝉衣、柴胡各5g。

白龙让大夫看了看陈南开的药方,大夫说没有问题,但是这些药很普通,就是去风通气的。

这话没有错,陈南不懂白化病,但是陈南大学学的文学,她古汉语考试的时候做过一个题,那个阅读里的人患病症状和白化病一模一样,不过那个病叫白驳风。所以,陈南昨天晚上问给柳墨治疗的大夫开了药方。

“这是内服的,公子这病还需要外敷的。我只有有一个东西,可以让你的皮肤在太阳底下也不刺痛,公子可愿一试?。”陈南知道白化病没有根治,只能缓解,饮食要补充蛋白质,皮肤要防晒,蛋白质简单,但是防晒怎么能没有防晒霜呢!但是防晒霜里需要的钛和锌金属古代完全没有条件提炼啊!就算有,她陈南一个文科生哪里会搞这些。

怎么办,怎么办,陈南前一天在苦苦思索古法制防晒霜时,她突然想起来她不是身体穿越吗?她衣服都穿过来了,其他东西肯定也带过来了。

陈南连忙打开她的行囊,她的衣服洗干净了叠放在箱子里,手机没有电了变成了一块板砖,她的手提包破了几个小口,在旁边放着,她打开手提包,防晒霜正安静地躺着那里。嘻嘻,有救了。

“可以。”白龙估计陈南不敢害自己,只是不知道陈南这个聪明人来猛虎帮到底图什么。

陈南小心翼翼地挤出一点防晒霜在白龙手上,这可是限量的,如果在现代,白龙这种财富的人随随便便买几车,但是这是在古代,这个玩意儿比金子还宝贵!

示意白龙在手背抹匀,然后等了几分钟,陈南看着防晒差不多成膜了,就一把拽过白龙的手放在太阳底下。

白龙差点给陈南一掌,还没出手,一旁的柳墨就按住了他,白龙没有挣扎,过了几分钟,白龙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往日的刺痛,虽然有点热,但是没有一丝痛感。

白龙嘴角浮现明显的笑意,陈南见此,得意道:“白公子的病,我说可以治就可以治。”

陈南必须在防晒霜用完之前完成任务,他们行程的目标绝不在于此。

陈南说完医嘱后,白龙给他们下了任务,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白龙出入各处,在白龙午睡期间,他们才勉强有了一刻钟的时间去自己打探情况。

陈南怕白龙醒来找他们找不到,怕事情败露,加上柳墨身手利落,就自己守在白龙身边,柳墨则一个人去打探消息。

柳墨开始在白龙府上溜达,他借口说要帮白龙准备疗伤药材和白府下人攀谈起来 虽然下人知道的东西少,但是管家、贴身护卫之类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容易露馅儿。柳墨来到药房——因为白龙身上的病,他府上设有自己的药房。找到药房里的下人,一边让他们抓药,自己在一边打探消息。

“小哥,你干这个,一个月给你多少钱?”柳墨知道对于他们这种来说,什么名誉、权力无所谓,下人们最关心的还是工资。

药房的下人知道这是白龙带回来的人,而且他们好像能治白龙的病,一来就被封为护法,那前途肯定无可限量。更何况人家这种大人物好像还挺亲民,于是也是笑脸相迎:

“每月3两银子。”

现在一文钱可以买一个馒头,3两银子等于3000文钱,这个工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相当可以了!白龙不愧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对一个打杂下人这么大方。

“挺好的嘛!我就5两银子!”柳墨没说谎,他工资真的就5两。

“左护法别取笑小人了,您月薪5两,但是您跟着白爷到处走,送礼的人都不知道多少!”下人待遇确实不错,但是看着柳墨人挺好的,也就聊了起来。

“嗐,我就一护法,也离不了白副帮主,我到哪里收礼去!更何况,我也不敢收啊!万一有人要谋害白副帮主,我虽然没有助纣为虐,但是很难解释!我就是一打手!”柳墨知道白龙应该有些权力的,他想从侧面了解了解。

下人乐了:

“左护法过于拘谨了,以白爷的实力,哪里有人敢害他,虎帮主都要听他的,这如意县真的没有能拿捏他的人。您和那位姑娘是白爷的第一任左右护法,肯定有过人之处,往后您高升,记得提点提点小人。”

柳墨知道白龙不简单,没有想到这么不简单,看来,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猛虎就是一个幌子,白龙才是真正的大哥。

柳墨看下人药也抓得差不多了,而且如果自己问太多肯定容易露馅儿,所以没有继续问下去,就叫他去煎药。

“小哥帮我煎煎这个药,今天认识你挺开心的,有机会我帮你在白副帮主面前说说话。”

“好的好的,谢谢护法。”下人开心死了,这个护法人不错,要多结交,如果他真的帮自己说话,是不是自己的工资就会噌噌涨!

另外一边的陈南守着白龙,白龙在卧室睡觉,不允许别人进出,陈南只能在卧房门口的小亭子里打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仆人一样,看着大老爷睡觉,自己在外面守着,太阳正大,陈南自己困的要死,但在这种不熟的地方也不敢睡,只能干瞪着眼前的庭院景观发呆。

别说,这小庭院挺别致的:房屋坐北朝南,光线很好;青瓦飞檐,雕梁画栋;院子里有池塘亭子;高大的竹子既能装饰又能遮阴;池塘边有牡丹,竹子丛下种有兰花。白龙确实是大户人家孩子了,混黑道了还有高雅的兴致……

正想着,柳墨端着药罐子飞快地走过来,陈南起身迎去。


柳墨端着药走过来,简单地跟陈南说了一下他打探到的消息,过了一会儿药凉了,白龙也刚好起床,柳墨和陈南听到白龙的召唤,进了屋,给白龙喂了药,白龙喝了药,说了一下下午的安排:

“咱们今天的去醉仙楼见一位大人物,做好自己的事儿,不要多嘴,不要乱动。”

柳墨和陈南听到白龙这样叮嘱他们,一时不知道是因为人物重要还是觉得他们会惹事。其实他们很听话,要不是没办法,谁想冒险。

傍晚,一个男子宛如谪仙,雪肤白发,一身白衣绣了精致低调的花纹,衣袂飘飘;后面跟着一行人,像是护卫;护卫前头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墨色劲装,面容英俊,少年意气;女孩着暗红色交领襦裙,身材苗条,面容精致端庄,好不气质。这行人正是陈南他们,他们浩浩荡荡进入醉仙楼,好招摇!小二引他们进到雅间。

雅间里,桌子摆在房间**,长方形桌子,桌子那头正坐着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男子着藏黑色,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无表情。白龙走到跟前:

“严大人久等了!”

“没有没有,刚刚到,白公子请坐。”那位严大人见到白龙,瞬间变了脸色,看了看白龙身后的陈南二位,接着说:“这两位是……”

白龙用余光扫了一下身后两个人:

“左右护法,要谈什么直接说,不要避讳。”

严大人听了这话也就不迟疑,直接说道:

“白公子说的那批货就在泉州,三天后就要运走,如果现在设法掉包几件,他们估计察觉不出来。要做吗?”

“做。”白龙直截了当。

天啊!陈南他们一来就接触这些黑幕的东西,何德何能!看这阵仗,看来那些货是特别贵重的,牵扯的利益也多。

“那换哪几件?”严大人问。

“第三件和第七件。就在离开前一天晚上。”白龙回答,共十样祭品,第三件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枕,第七件是一件金缕衣,只要他白龙手里的能工巧匠多,还是可以糊弄过去的。祭祀的东西,过段时间就没有动了,再把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处理干净,那么事情就会人不知鬼不觉。

白龙和严大人高效率地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严大人叫自己的儿子严云招待他们,白龙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推脱给了他的左右护法——也就是陈南他们。陈南他们刚好拒绝,白龙说这是任务不可以拒绝,被迫接受了严云的招待。

严云将他们二人带到了湖上,泛着画舟,听着小曲,悠哉悠哉地饮酒。

趁没有人之际,陈南朝柳墨使了个眼色:“他们这是唱哪一出?”

七八月,江南莲花将过,但是也有莲花开的正盛,在洁白的睡莲群中,柳墨笑的灿烂,好看极了:

“以我的看法,白龙绝非池中之物,他不可能轻易相信我们,这件事估计是在试探我们。而且,他们府里应该有内奸。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小舟有点多吗?湖面其他地方不能看,非要和我们凑在一起,估计就是监视我们的。”

“和我想的完全一样,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应该就安全了,谁能想到我们另外有目的,但是我们的目的却是打击拐卖呢!咱们俩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湖面有风,月光皎洁,即使十面埋伏,但陈南却怡然。

“心有灵犀一点通?”柳墨没有听过这句诗,但是觉得这句诗太妙了,赶忙问出处。

“完整的句子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是我们那里一个特别厉害的古代诗人的作品。意思就是身上无彩凤的双翼,不能比翼齐飞;内心却象灵犀一样,感情息息相通。早期用来形容恋人心意相通,现在我们常常用来形容两个人有默契。”陈南觉得厉害的诗就得让厉害的人欣赏,不然就是暴殄天物,即使隔着一个时空,即使不知道李商隐,但是他的诗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里被赏识,足以证明李商隐的才学。当然也充分说明柳墨的鉴赏能力。

柳墨本来想单纯欣赏诗句,但是听到这句诗的含义,红了脸,知道陈南没有别的想法,但是他对陈南有想法,却又不敢说,不知道怎么说。这种爱慕,随着时间,越发深沉、剧烈。

“好一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一声爽朗的笑声打破了他们,是严云来了:

“妙啊!太妙了!世上竟有如此有才情的人!”严云盘坐陈南两人身旁:

“如此美景,我们如若不喝个尽兴,怕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舟上几个人开怀畅饮起来。

另外一边,白龙坐在府中,听手下来报:“他们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他们正在船上喝酒,没有离开过,也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手下汇报着。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这是徘徊在陈南他们船边的小船上的其中一个。

“继续盯。”白龙下达命令。他确实怀疑陈南他们,明明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为什么想着要来猛虎帮?陈南那天又恰好拉着他展示自己的才能!是不是有所图!

府上有内奸是白龙知道的,其实在陈南他们之前就有,但是保不齐陈南他们也有问题。正好,宫里一堆祭祀用品需要经过他的泉州的手下那一关口,他试探试探,揪出内奸,顺便从中获利。从这里到泉州,传消息最快的方式就是信鸽,但是信鸽至少也得两天,所以,就看看这两天里,谁有异常。

陈南他们喝了好几个时辰,但是他们都不是酒徒,喝不了但是,大部分都是聊天,聊天内容无非就是天地之大,天下时事,还有青年报负。聊着聊着,陈南他们对严云也有了了解。

严云的父亲是文官,礼部侍郎,有才干有实学,但是没有什么权力,加上上头礼部尚书处处压他,后与白龙合作。严云是嫡长子,虽然身为文官之后,但是一心想着披甲执锐,征战沙场,但父亲总不让他去。

陈南不得不感叹,从古至今,人生大部分时候都在为别人而活。柳墨听到这话无限唏嘘,比他好一点,他连自报家门都做不到,只能用假身份,他看似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实际上却只是一个流落江湖的孩子。

这一天他们很轻松,几分微醺,却像是痛饮了一番一样畅快,月色慢慢高了,他们也各自打道回府。


陈南和柳墨要回的是白龙府上,变成左右护法后,一直让他们在外面住不太现实的,就安排他们住在白府偏院里,一是好方便传唤,二嘛,就是方便监视他们。

陈南来到这里差不多三个月了,一直赶路,没有什么机会学骑马,出去也是坐马车,导致她这一刻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她本来打算叫辆马车的,可是这个点了,虽然不禁宵,但是大家都睡了,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柳墨。

“阿墨,带我一下嘛!”刚刚聊得开怀,现在陈南变得有点肆无忌惮,她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是现在,她看着面前纯良无害的柳墨,感觉他就只是自己的弟弟,他应该不会介意这些吧!

不是在意,柳墨在乎这些。他看到醉眼迷蒙的陈南,想到一会儿要和她乘同一辆马车,后面会怎么样想都不好意思想了。

“要不,你骑,我牵着。”少年羞红了脸。低着头。

陈南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古代人保守,柳墨又小,就是一个纯情少男,觉得不好意思完全可以理解。她便说:

“哈哈,知道你不好意思,那你扶我一把,我上不去马。”便伸手给柳墨。

柳墨接过陈南纤细、柔软的手,自己的心像是重重地摔在了棉花上,柔软、无力,抑制不住地沦陷。他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笑得迷人的陈南,太晃眼了,感觉心都要跳出胸腔了!只能飞速低下头。随着陈南的一个起势,便将她托到了马上。

再说陈南,她把手伸出去,被柳墨握在手里,顿时感觉到柳墨手里的滚烫温度。看着他低着头,陈南以为醉酒,于是关切地问:

“阿墨这是醉了吗?要不你同我一道骑,我没有要越矩,只是路远,你又醉着,有点心疼。”

柳墨本来就害羞,听到陈南的心疼两字,知道只是普通关心,但是心跳太快,没有来得及拒绝。

陈南看着头越来越低的柳墨,就当他醉了,然后一把拉住他的手:

“阿墨,上来吧!”

柳墨被拉着,他抬头看到陈南,笑得温柔,脸红扑扑的,发丝随着夜晚的风,轻轻吹拂着陈南动人的脸庞。同时,也吹拂着柳墨越陷越深的心。

真的……可以吗?柳墨心里问,以后会不会有别的男人也能看到你这个动人的样子?你会不会像对我说话一样对他说话?或者可不可以,以后每个酒醉的时刻,身边都是我?柳墨不敢问。

但是看着美丽的陈南,怎么都舍不得放下这份心动。让他试试吧!试试喜欢陈南。

柳墨借着陈南的力,一个起身跃到陈南身后;他刚刚上马,有点不稳,一下子抱住了陈南。

陈南被抱住的一瞬间,感觉被包裹在一个厚实温暖的被窝里,又像儿时在妈妈怀中,那么温暖、放松。不正经地分了心:不愧是习武之人,身材看着精瘦,没有想到臂膀这么有力,隔着布料还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肌肉走向。但又想回家了,好久没有见家人和朋友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眼睛怎么模糊了?陈南擦了擦眼角的泪,感觉柳墨悄悄靠着她的脑袋,陈南回头,便看见柳墨炽热的目光,这眼神像极了好几年前告白她的那个男孩。陈南愣了几秒。

柳墨平时感觉陈南个子比这里的好多人都高,没有想到抱起来这么小的一只,软软的……近距离抱着陈南,空气里全是她的味道。柳墨不敢动,怕陈南反感或者让陈南觉得自己不敬。但是又忍不住想靠近她,于是柳墨偷偷用脸蹭了蹭陈南的脑勺……更过分的想法出现了,他好想亲亲陈南!

这个时候,陈南突然回头,柳墨对上陈南的目光,看见陈南望着自己发呆,像是在回忆什么。她在想什么人吗?

柳墨打破沉默:“南姐姐,我们回去吧!”

“好!”陈南回过神来,突然明白,是不是柳墨喜欢自己!怪不得眼神这么热烈。陈南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她还没有学会怎么和别人亲密相处,她不知道怎么安排一个恋人的位置。还有,她喜欢柳墨吗?

陈南思索着在马上发呆,柳墨借着醉意,悄悄地环抱着陈南,越来越紧,紧到自己的胸口贴着陈南后背。柳墨感觉自己的心再跳一下都能穿过胸口,然后跳到陈南心旁边去。

陈南感受到越来越紧的环抱,偷偷挣扎了几下,没有什么用,又不敢直接说,怕尴尬……就干脆靠在柳墨怀里,小睡了几下——她实在是太累了。

柳墨驾着马,慢慢地走着。月色皎洁,佳人成双,就是可怜了后面跟踪的黑衣人一直在喂蚊子。他们可不敢靠近,他们知道柳墨武功高强,怕惊呆他,反正就是盯着他们有没有传消息出去,这个距离够了。

不知道马走了多久,他们到了白府,柳墨晃了晃睡着的陈南,温柔地叫了几声,陈南睡眼惺忪,看到自己缩在柳墨怀里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跳下马,装作无所谓,慢慢走向房间,走了一段路,发现柳墨没有看她,然后飞快地跑了起来。

柳墨被陈南可爱到了!又往后瞥了瞥,发现那些黑衣人没有跟着,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果真是白龙来试探他们的。

另外一边,白龙听到手下汇报说陈南他们没有什么异常的,还是继续派人盯着他们。又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太明显、让他们起了疑心,就只能打算明天还是正常让他们跟着自己。

深夜,陈南躺在床上,原本以为自己会飞快入睡,但是实际情况就是,她怎么都睡不着,她想家了,这里太危险了,权贵可以草菅人命;到处都是流民,人心难测;想着想着,又想起以前喜欢自己的那个男孩,还有柳墨。唉,不知道怎么处理柳墨对自己的心意,要不装不知道吧!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另外一边的柳墨今晚却格外开心,他还在留恋身上残留的陈南的温度,简单洗漱后就入了梦。柳墨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陈南。陈南穿着喜服,透过头帘看得到她的脸,柳墨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喜服,自己要和陈南成亲了吗?

梦里面,柳墨和陈南跪在高堂前,高堂上是他死去的父母,他们很年轻,笑得很慈祥。姐姐站在母亲旁边,激动得哭了。柳墨开心极了,但是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真实。但那又怎么样?现在开心最重要。三拜过后,柳墨和陈南入了洞房。

洞房里,花烛摇曳,红色的帷幔映得柳墨和陈南的脸蛋红彤彤的。陈南抬眼看着柳墨,眼里是无限的爱慕,她低声叫了一声夫君,然后害羞地低下头。柳墨看着动人的陈南,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爱意,将陈南轻轻放在身下,然后亲吻如雨点般落在陈脸上、脖子上……慢慢往下……一夜春风。

第二天,柳墨醒来,看到被子里的一片狼藉,又想起自己昨天的样子,尴尬到无地自容……难堪了没一会儿,陈南来敲门,柳墨赶忙收拾了一下床铺,然后让陈南进来,陈南看他匆忙慌张样,调侃道:

“今儿真神奇,我起了你居然没有起!是不是做什么美梦了?舍不得起?”

柳墨听到这话,想起了昨天的梦,羞红了脸,只能赶快转移注意力:

“白龙有没有叫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去?”

陈南这才想起来他们是人家的护法,说道:

“白龙刚刚派下人说下午和他出去一趟,在府里就不需要一直跟着他。他也不早说,我昨天中午守了他一天!”

柳墨听到她的抱怨,觉得有些可爱,想起来还没有吃早饭,就让她出去等自己穿衣,然后去吃早饭,等着下午和白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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