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歪水浒

蔡茂,渔蝉《叽歪水浒》讲的是男主角不期穿越到宋朝徽宗年间，为纠正前世所犯的罪孽与梁山108位好汉发生一系列的趣事作者也借此为72地煞星、潘金莲等配角正名；找出36天罡星人性中的弱点

第19章 温总每天都在犯病19

精彩节选

蔡茂闭眼等死的这一瞬间，正如濒死之人想到了很多。

想到了热恋的女友想要结婚的眼神；想到了年迈的父母无人照看；想到了自己美好的童年和无为的成年；想到了自己未完成的梦想。最后都成为了地上的一滩红白交织的血水。

又过去很长时间，蔡茂再也回忆不起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也许自己已经成为那一摊血水了吧？

蔡茂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残垣断壁，殿宇倾斜——眼前出现一座破庙。香炉内蝼蚁营窠，香案上蜘蛛结网，神帐内蝙蝠倒悬，前殿后院，大殿上并无泥塑神像。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吧？

这时听得院外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袭来，蔡茂回头看时，见一只一人多高的棕熊，浑身毛如钢针，獠牙森森，眉间一颗金星闪耀，疾步走来。这一吓非同小可，蔡茂看殿内四处无可躲避，只右侧有一橱柜，慌忙躲进去。

棕熊脚步声进的殿来，四处嗅探，不一时来到厨前，用利爪抓挠厨门，蔡茂闭着气不敢呼吸，几乎晕厥。所幸黑熊抓挠不开，悻悻而去，脚步渐远，出了大殿。

过了一刻钟，蔡茂才敢将头伸出厨外窥探，见四下无声才出了神厨，转到后院查看，正在这时又听到角门处飞沙走石，又有脚步声，四下已经无处可躲。蔡茂心想，这下吾命休矣！

角门开处却是两个身着青衣的道童，这道童明眸皓齿，衣袂飘飘。道童开口道：

“小童奉娘娘法旨，请星主说话。”

“我并非什么星主，”蔡茂定了定神说道：“望仙童明察。”

“不会搞错，请星主跟我们来吧，娘娘久等了。”

蔡茂并不认得什么娘娘，娘娘是古时候的称呼。难道地狱里的阎罗王不是男的？

“请问娘娘尊姓大名？”蔡茂还想挣扎一下。

“星主不必推脱，见了娘娘自有分晓。”

也顾不得许多，大男人何必为难两个毛丫头，死都死了，废什么话呢。

“请二位道童前边带路。”

转过角门，就见一束光扑面而来，刺的眼睛睁不开，慢慢的光暗了下去。

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石拱桥，桥下溪水潺潺，抬头是一所宫殿：金钉朱门，碧瓦雕檐，飞龙盘柱，双凤帷幔，亭台楼榭，祥云雾霭，瑞光笼罩。

青衣仙童直把蔡茂引到丹墀廊下，只听的内里又有青衣女童高声道：

“娘娘有请星主进来。”

蔡茂到得御阶下，但见黄纱幕帘后有一发髻高挽的古代美女，雍容华贵，穿金佩玉，绫罗绸缎，面目却看不真。这时娘娘发话：

“星主别来无恙？”

“我初来乍到，娘娘如何识得我？”蔡茂纳闷。“不知娘娘是何人？”

娘娘并不答话，叫青衣女童献上美酒三杯，仙枣三个。望着美酒，心想这就是孟婆汤吧？蔡茂更加捉摸不透，闻到这酒香扑鼻也不推脱连饮三杯，琼浆入腹犹如醍醐灌顶，耳聪目明间业已微醺。随后将枣下酒吃了，浑身上下却有说不出的舒服，只留枣核捏在手中。

“去取那三卷天书赐予星主。”

青衣道童拖着黄罗布包着的三卷天书于蔡茂。天书手掌大小，厚有三寸。不再敢翻看。娘娘法旨道：“星主听了，前世传你天书，让你替天行道，辅国安民。汝曲解吾意，趋炎附势，多造杀孽。历经几世修行，今生仍多磋磨，如今教汝再炼前尘，以洗脱来事业障，否则永坠沉沦之苦。”

不等答话，娘娘早遣道童送蔡茂出了大殿。二道童送到大殿门口石桥处，指着桥下流水让蔡茂看，蔡茂刚一弯腰，早被道童推下石桥。

水中出现一个漩涡，蔡茂只感到天旋地转，被吸入漩涡之中。

蔡茂，中年男人。就像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中年男人一样，他有的东西并不多：有一个并不漂亮的女朋友；有一份糊口的工作；父母是还都健康的退休工人；有一帮能一起吹牛、喝酒、打牌的朋友。

他没有的东西也不多：他没有市区内不贷款的房子；他没有一辆稍微像样点的四个轱辘；他手里的钱不够存定期存款。

总之一句话他很缺钱。当然，在现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谁不缺钱呢？

作为公司里的底层业务员蔡茂每天看到同居女朋友为了几块钱的葱姜和自己满市场的询价，在感到难堪的同时他也有丝丝的欣慰，自己总算找到一个顾家、能过日子的未来妻子，他总是这样的想得开。

蔡茂认为自己想得开的原因应该是自己读了很多书：中国的、外国的、古代的、现代的、电脑方面的、物理方面的、厚黑学等等，只要感兴趣的。当然蔡茂也想扬名立万，也想著书立说，无奈眼高手低，想赢怕输的人人都有的毛病蔡茂也有！

大学毕业以来，蔡茂经常感觉到一种无力感，非常的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并不是来自床上而是来自蔡茂的职场经历。他仿佛被一种特殊的魔咒诅咒了。

毕业不到五年的他就已经换了五家公司了。当然，这不是他想换，而是公司根本坚持不到蔡茂想跳槽的时候就已经倒闭或者因经营不善而把新人的他裁掉了。

蔡茂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姜子牙附体，周围的一切都被自己克制。现在的公司是蔡茂随便找的，无所谓大小，好坏，发展。能坚持一年以上再考虑别的吧。

正赶上这年五一，公司老板组织大家一起出去搞团建，准备就在省里转转——这两年经济不景气，为节省开支嘛。至于去哪里？同事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蔡茂是新人，不便于参加讨论，就在一旁摸鱼。这种讨论往往不会有结果，最后拍板的一定是老板。

老板在员工办公区踱来踱去，时而参与讨论，时而低头沉思。走到蔡茂近旁抽冷子问这个一直没有表态的新人：“小蔡，想去哪里？”

“水泊梁山。”蔡茂不假思索的答出来，因为他正在网页上玩水浒，下意识的回答引得哄堂大笑。

“到哪干嘛去？”

“落草为寇吗？”

“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

连珠炮似的问题，起哄架秧子的话语接踵而至，搞得蔡茂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失言了。猝不及防的提问就会的到这种下意识的回答，老板这种问题对公司的新人很不友好。

“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老板为了化解尴尬，活跃一下气氛。随口唱出这首好汉歌。

所有人都听出老板是想去梁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团建了，不由得把埋怨的目光投给了刚来的蔡茂。蔡茂尴尬无比，脑袋上瞬间黑线。

晚上蔡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学的机灵点，圆滑点。就这样脑袋沉沉的睡着了。

……

蔡茂感觉头重脚轻，身体缓缓的向空中飘去。穿过云层，脑袋犹如铅球一样拽着轻如鸿毛的身体极速坠落。

这下完犊子了，脑袋着地，非死不可。蔡茂只能紧闭双眼，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蔡茂跌下石桥，浑身打个冷颤，猛地惊醒，抬头看时自己已经回到破庙。

回想娘娘的话，似梦非真，低头一看，自己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是古代的装扮了。抬起手来，左手握着“梦”中的那本天书，再看右手还有三个枣核。原来不是梦，是真的！

把天书揣在怀里，出门回头看这庙上匾额写的“玄女之庙”，原来这娘娘就是九天玄女。

蔡茂这时才想起水浒上确实有一节是说宋江接父亲上山时路遇追捕，躲进玄女庙并受天书，躲过一劫的故事。

故事成真了？！还是我穿越了？！

我怎么会对水浒传上的细节记得如此清楚？

不仅如此，仔细想娘娘言语中，似乎自己跟宋江还有什么前世今生的关系。

我这辈子衰神附体，子牙临凡很有可能就是前世有种种不该。

那是不该替天行道呢？还是不该兄弟聚义？是不该受招安呢？还是不该逼上梁山？

… …

正待出门，庙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蔡茂心有余悸却不知该当如何？细听脚步声音缓慢而轻盈，内心放下不少。转眼间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粗布衣，一副农人打扮，身上背个褡裢，估计是远道而来，还有一身的酒气。

蔡茂试着上前拱手道：“敢问兄弟此乃何处？”

“此乃华阴县史家庄。”这人吧唧吧唧嘴又问：“你是过路的？”

“在下莱州人士，姓蔡名茂。特来寻人。不知兄台贵姓高名？”

“我也没个大号，家中排行老四，人都唤我王四的便是。前面就是史家庄，我在史大郎庄上做个仆役”

蔡茂恍然大悟，眼前之人正是醉酒丢书的王四！

想到年轻气盛的九纹龙就是因为这个人好酒贪杯，致使史进无路可退最终落草，自己也因此丢了性命，真是可叹可悲啊！

蔡茂略一思考问道：“不知王进，王教头可在庄上？”

“蔡兄弟识得王教头？不知道您是王教头的……”

“实不相瞒，我是王教头的娘家兄弟，知他落难，特来相寻。”

“真是不巧，王教头走了旬月有余了。你可先随我来史家庄，见过史大郎，再做打算。”

“劳烦兄弟带路。”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蔡茂这才得知王四这次正是给少华山三头领和史进送往来信函、答礼等物。

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史进庄院，王四入内通报，蔡茂看那庄院正如书上所叙：门前有宽敞大官道，后院靠着溪流大山，周遭净是杨柳青松。牛羊满地，鸡鸭成群，田园广大。庄客就有千人，女使儿童难以计数。

蔡茂看了不禁喜欢，这大农场放到现代可值老鼻子钱了。可惜啊，不日就要被一把火烧掉，太可惜了！不成，我要保住这所庄园，保庄园就要保史进，保史进就要保少华山三头领。保三头领就要从此人下手。实在是难办啊！

正在思虑，史进已经大步迎接出来双手抱拳：

“不知是师傅兄弟前来，恕罪恕罪！”

“史进兄弟，您太客气了。”

“里边请！”史进一边吩咐置办酒席一边携着蔡茂胳膊问寒问暖。穿廊过柱往厅馆走去，厅馆左近是木板修葺的一个马房，几匹高头大马，毛色油亮，气宇轩昂立在麦场。钉掌的钉掌，刷毛的刷毛。其中有一匹马比别的马还高出一头，浑身上下都是黑色，一根杂毛也没有，在这几匹骏马中也算鹤立鸡群。

蔡茂这种城市里长大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高头大马，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是我从西域刚买来不久的几匹汗血宝马，蔡兄也识得此马？”史进边笑边说。

“我只在书中听说过此马，从未见过，这是第一次见得，好威风的马，不妨多看两眼。”蔡茂略感尴尬“史兄弟也是爱马之人呀！”

“哪里哪里，贪玩而已。”正说笑间，一旁女使小童把刷子上的水溅到了烧红的蹄铁上，刺啦一声把那匹黑色汗血马惊得前蹄抬起，挣脱缰绳，在院里踢倒上前阻拦的马夫，史进带人上前围成一圈，怕伤到宝马又怕众人受伤，慢慢合围，伺机制服黑马。

这汗血宝马看众人围它，轻轻一跃便从众人头顶跃过，跳出众人包围，向廊下冲来，直奔蔡茂，电光火石间已到眉眼前。

蔡茂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撤步，双手格挡，心想这下完了，被这畜牲顶撞定然骨折筋断。

谁知那汗血宝马竟被自己双手挡住不能再向前一步，自己也只是被这冲击力略略向后退了几分而已。宝马也瞬间止了暴虐之性，原地嘶鸣起来。

众人惊诧不已，虽然蔡茂膀大腰圆，但是这宝马跑起来的冲击力少说也有千斤的力量，竟然被双臂轻轻格挡，真是神力。

没等兀自纳闷的蔡茂反应过来，史进抢上前来搂住蔡茂，看看上下无事吩咐马夫牵走宝马，道：

“蔡兄神力！”

蔡茂回过神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两人上的厅来，宴席已经排下，二人欢饮，推杯换盏。史进问道：

“蔡兄师从何人？学的什么武艺。”

蔡茂笑道：“我并没学过棍棒武艺，只爱读书。”灵光一闪又补充道：“还善于演习先天八卦推演之术。”之所以要加这一句，是因为蔡茂想到之后的事情肯定离不开自己对水浒里人物命运的预知。又不方便说自己早就知道，只能用文王的先天八卦的迷信说法来搪塞。省去将来诸多麻烦，而且古人也信这一套。

“蔡兄原来天生神力！”

蔡茂也正觉得奇怪，自己体力为何如此强悍？不仅如此！自从从玄女娘娘庙中出来之后，精神饱满，思路敏捷。从前看过的书中的章节，现而今历历在目。看过一遍的文字居然也如幻灯片一样，如在眼前。

思虑再三，恐怕是饮过三杯琼浆如醍醐灌顶之后导致的。照此推断，那神力定与三颗神枣有关。

但这话又没法与别人言说，只能支吾过去：

“人在危难之时可能爆发自己所不知道的潜能吧，而且马通人性，特别是这汗血马更通人性。见我要被撞飞故而收了力气。”蔡茂接着转移话题道：

“我此来史家庄是演先天八卦算到王兄必来此处，奈何时间却算迟了，迟了旬月有余。”

“蔡大哥不必着急，师傅从我这里去老种经略相公处应无大碍。我曾和师傅相约：我若有难，就去寻师傅；师傅若有难也会来寻我。您就在我庄上多盘亘几日。”

蔡茂回想书中所写，史进和少华山三头领东窗事发后，大闹华阴县，不甘心少华山落草，去找王进，走错了路，这才遇到鲁提辖的。

看来史进心里早有不好的预感！知道自己经常与少华山三头领礼尚往来早晚出事。但是年轻气盛，好面子，别人对他好，他怎么可能绝了这份情义。如果不是，三头领当时留史进落草少华山，史进也不会说要去找师傅王进去“寻个出身”。这明显就是不甘心当强盗。

蔡茂也不推脱，佯装不知。二人饮酒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日上三竿。史进陪蔡茂草草用过了饭，一起到庄上参观，史进道：

“哥哥看我庄上人口繁盛，六畜兴旺。可有一样，我这每年出产的稻米，麦子等除了缴税，人吃马嚼之外，所剩甚多，经年累月不耐久藏。而且我庄上庄客甚多，吃白食的也多。我见蔡大哥您读书多，见识广，不知能不能为我指点迷津？”

蔡茂略一思忖：

“贤弟太好面子，想学那孟尝君养3000食客吧？”

史进红了脸，“蔡大哥见笑了。”

“办法倒有一个，给我几日时间我做些实验，多余的人力也可利用。”

“不知何为实验？”

“实验就是给我时间按照理论，研究可行性办法。”蔡茂只能胡乱解释，看史进还是懵懂就说“也就是试错。”

史进恍然大悟。

“但是酒水经营权力在官府手中，贤弟可有办法？”蔡茂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只因他胸中早有了发财大计。

听到蔡茂会酿酒，史进吃惊不小，“这个哥哥放心，小弟每年都会打点州府县衙，酿造经营无非多花些银子罢了。”

“如此甚好。”蔡茂话锋一转，“这些都是小事，昨夜我观贤弟面相最近可能有无妄之灾。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有杀身之祸！”

蔡茂摸着还没长出胡须的下巴，心里回忆着算卦老者挤眉弄眼，故作玄虚的样子说：

“贤弟是不是为三个异姓兄弟的事而担忧？”

“哥哥教我！”史进还没从刚才酿酒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这次又被猜中心思，史进不得不相信蔡茂大哥真的会先天八卦之术了！

昨晚上史进就琢磨少华山上三兄弟的事是不是应该跟蔡茂商议。“我这三兄弟乃是上月刚刚结识的，他们在少华山落草，我们平时义气千秋，只是担心日子长了难免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一旦被官府知道我与强盗山贼来往，我这家业……；兄弟们的性命也可能危在旦夕。”

“兄弟无需多言。”蔡茂想，刚才还叫我蔡大哥，蔡大哥。这么快就改口叫我哥哥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兄弟你年轻义气，别人敬你、拜你，你便碍于情面不肯背弃。如此家业，家中人口众多，指着史兄弟糊口，也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了的。”

“望哥哥成全。”

“此事我已经为你推演过了。你们兄弟本来八月十五有一场灾劫难，原因就是你们的往来信函。贤弟记住，此等事怎么可以留下书面上的把柄呢！”

史进恍然大悟，只怪自己太年轻，慌忙把之前往来书信全都找来烧了。

“其二，贤弟用人须加甄别，用人优点事半功倍，相反就事倍功半。如贪杯之人可调来明日我用作酿酒学徒，而不可用来送信。”看史进正在琢磨，蔡茂接着说：

“至于你那兄弟们的出路，你带我上少华山，我自有处置。”

史进自此对蔡茂佩服的五体投地，敬若神明。蔡茂不止把史进的路想好了，也把少华山兄弟们的退路想好了。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就连日后的难题也有打算。

史进也就不再多问，蔡茂道：“我画一图纸，贤弟先安排人手搭盖酒房，曲房，暖房，库房等，再派人手筹备一应物资。明日在庄里找个郎中画些草药图样，三日后我们一起上少华山。”

装逼的感觉真爽！

史进忙前忙后调派得力庄客搭建房屋；挑选几个好酒的人跟着蔡茂做酒曲实验，并特别挑选了王四；重新选了个老实可靠的人带着信物去少华山传口信；在庄客中找来几个郎中和有经验的采药师傅一起，根据蔡茂写下的草药名，画草药图；自己又找来裁缝，给蔡茂置办了一身华贵的行头，为大哥尽点心意。

蔡茂看到史进挑出来制曲的人中有王四，不禁欣慰的笑了，总算是阻止了一场杀戮劫难。自己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找来一应物资，按照比例，温度制造酒曲。在现在这颗聪明绝顶的脑袋下，没经几次试错的过程便已经在第三天头上见到酒曲上长出了白色真菌，成功了。

蔡茂也不禁欣慰，穿越前的自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因为经常看闲书，经常被女友和家人责备，为什么不多看看“有用的”书？多考点证书？

现在这些“没用的”书本终于派上用场了。凭借这些无用的知识，在北宋发财，做出一番事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正在沾沾自喜，蔡茂看到史进正带着三人前来，看身后三人打扮，一个书生样子，两个身穿札甲，外披绿萝袍，就知道他们必是少华山三头领：神机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蔡茂也迎上来见礼，自己所猜果然没错，正是少华山三头领。

这时史进说：“前日捎口信给三位兄弟说哥哥三日后到少华山，谁知他们兄弟三人听说哥哥事迹就如久旱秧苗逢到及时雨一般，迫不及待特来相见。”

蔡茂听到及时雨三个字不禁身子一震，随后赶紧定了定神说到：

“贤弟说哪里话来，谬赞我也！折煞我也！”

史进引众人到了厅馆坐下，吩咐排摆酒宴，述说兄弟情义。从昨天开始蔡茂就发现这边的荤腥基本都是开水白肉，蔬菜也多是白灼，就问四人为何没有酱油？

“哥哥有所不知。”白花蛇杨春说道：“冬天下的酱这时候基本已经吃完了，调味只能用盐。好在这时候的羊肉经过春夏的养膘，是最肥美的，蘸盐吃是最好的。酱油这种奢侈品，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吃得起。同样的调料还有醋，也非常得奢华。想吃点酸的就只能靠杨梅，因为酿醋是需要消耗大量粮食的。”

蔡茂这才知道，原来酱油、醋这种现代人必不可少的调味品，在徽宗年间还没有普及。

蔡茂在富足的现代社会时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个吃货。看白花蛇杨春对食物也有如此研究自然很开心，而且这也能多了解徽宗时代的细节信息，方便日后赚钱。

“杨兄弟的绰号白花蛇是怎么来的呀？”

杨春道：

“说来惭愧，我这绰号不过就是祖上三代在这少华山上捕蛇为业，我自幼耳濡目染学的些捕蛇的法子，比别人捕的多些，村里的人瞎叫罢了。”

杨春顿了顿继续说道：

“哥哥说要酿酒，不知可能酿出高纯度的酒呢？”

“你要这高纯度的酒有什么用呢？”蔡茂不禁好奇，酒曲发酵的酒含糖量高，酒精度数低，基本在10度上下，怪不得古人喝酒都论坛喝。

“我们捕蛇人抓到蛇之后，有的要交税，有的养起来以备日后交税，有的就要卖钱。蛇泡在高度酒里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我们都喝它，价格也好！”

蔡茂很高兴在古代还能碰上这么有想法的人，立即说：

“杨兄弟说的很好，我也正有此意，明天你就随我一起制曲，酿酒。我把蒸馏法传给你！”

杨春连连道谢，又频频向蔡茂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蔡茂道：“我知头领三人及山上五七百小喽啰不过都是苦命的人，因为活不下去才在少华山落草。”

众头领点头，神机朱武道：“大哥说的是，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这刀头舔血的日子？”

“你们呀，守着宝山却出去要饭？！”

众头领不知何意？要问详细，请听下回分解。

蔡茂缓缓的说，“少华山，是中草药的宝地，山上草药少说有100多种。你们说说为什么不去采药并培植草药却要打家劫舍呢？”

三头领这才领悟，朱武道：“办法是好，可是我们都不懂草药啊！”

史进大笑着说：“蔡兄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药材名字，并找人来画了图，并请了郎中和有经验的采药师傅。你们只需把师傅和郎中请上山去，学习实验个把月就可以了。”史进也是现学现卖用了“实验”这个新名词。

朱武道：“是呀，手下小喽啰之前也都是些农人，培育繁殖些草药不成问题。”

“是的，草药采挖，移植，种植，采集，焙干，储藏等等方法不一而足，我都写下来了。”蔡茂接着说：“至于销售，哦，也就是售卖，你们可以先在史大郎家门前官道上做个药材铺，官道上往来客商多。等到以后规模大了就去华阴县城买个铺面。不过我料想这还不足以消化掉如此多的药材，没关系，这个将来都可以卖给我。至于打通州县府衙的关节等细务都可与史大郎商议办理。”

“大哥说的有些词我听不太懂，但是意思我明白了。大哥为我们兄弟三人及山上五七百人考虑的极为周到，我三人无以为报，愿追随大哥！”三人说着就拜下来。

蔡茂心想，这不是又要梁山聚义了吗？

“使不得，使不得。”蔡茂慌忙来搀扶三人。三人看蔡茂不应，只是跪地不起。最后无法，蔡茂说，“众位贤弟快起，大哥是怕将来连累了你们呀！”

三人说：“兄弟之间说什么连累。”

蔡茂也不知这结拜是福是祸？符不符合玄女娘娘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蔡茂看看他们三人真诚的眼神，看来还是古人更加真诚、可爱。哪像现在的人，嘴上论兄弟心里MMP。

算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蔡茂应承下来，三人这才起来。

五人饮酒直至半夜，方各自安寝。

翌日，五人早起洗漱完毕，用罢了早饭。神机朱武带着郎中、采药师傅并图纸回少华山准备培育中药材一事。

临行前，蔡茂嘱咐朱武道：

“贤弟可多多培育一种红色果实的药材，烘干通风储藏，名字唤作枸杞的。”

朱武谨记。接着又告诉朱武和杨春：

“枸杞也和蛇一样，焙干后也可以加在高度酒水里，对男人有很好的滋补作用，一定大卖。”

蔡茂又叮嘱白花蛇杨春带着来的小喽啰在史家庄门前划定桩基，从庄客中再选泥瓦匠人兴建一个药铺，一个酒铺。

史进则带着两个仆从及银两到州县里疏通关节。

跳涧虎陈达看到兄弟们都有事做，单单只落下自己，心中烦闷，几度欲言又止。

蔡茂早就看出陈达乃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用他办事必须要激发他的主动性。

蔡茂也不着急，一会儿去曲房看看，一会儿去酒窖瞅瞅，一会儿又去马房看看那匹黑亮汗血马。就是不理陈达这茬。

黑马自从上次蔡茂把他拦下再见到蔡茂极其温顺，一只前蹄轻轻的刨着土，像是小孩子在向自己家长撒娇。

蔡茂也没养过马，但还是忍不住的去摸摸那油亮又柔顺的马鬃。

黑马突然高兴的点着头，反倒把蔡茂吓了一跳。随即又开心的拍着马脖子自言自语的说：

“我要是会骑马就好了！”

这句话正被旁边焦急难耐的陈达听到，抢步上前说道：

“哥哥如不嫌弃，小弟可以帮忙！”

蔡茂大喜，马夫早已准备好案辔。陈达先扶蔡茂上马，指导大哥双腿夹紧，腰要直，缰绳力度，身体放松等基本要领。

并嘱咐大哥，最重要的是跟所骑马匹“沟通”，最终达到人马合一，收放自如的境界。

蔡茂懵懵懂懂，让陈达牵着马儿溜了两圈，就感到这黑马好像知道自己的想法。

蔡茂就让陈达放开缰绳，自己骑小黑信马由缰的走，小黑就如老朋友一样，蔡茂双腿稍稍用力，小黑就加点速度，再加点力就再加速。

蔡茂微微勒缰绳，马儿就慢一点。再勒缰绳就再慢点。

根据力道大小，控制速度。而这完全都符合蔡茂的心思。

真的！什么叫宝马良驹！这就是宝马良驹！

蔡茂开心的像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马儿也开心的走出后院，在山脚下的草地上嗅嗅花，吃吃草。

蔡茂看着周围的一切，感到无比的舒畅。不禁想起白居易的两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这时陈达已经骑着另一匹马悄悄跟在后面。蔡茂道：“贤弟身穿这札甲行动方便吗？”

“大哥说的是，这札甲厚重，不透气。但是防御性还不错，作为武将不得不穿。”

“贤弟可听说过锁子甲？”

“听过，史大官人西域买马的时候看那边的人穿过。此甲轻便、透气防弓箭和刀砍效果甚佳。但是防不了长枪和斧钺等重兵器。我还买了一副回来验证。后来在翻阅古籍时发现，春秋时就有过类似的甲胄，但我们骑兵多是中距离作战，而且都是长枪、大斧，这锁子甲防御力展现不出来。后世就少用了。”

“贤弟对武器铠甲研究颇深啊！好！为兄我却有不同看法，我们讨论讨论！”蔡茂接着说：“锁子甲虽然防止不了重兵器斧、钺、锤的攻击，但是札甲的效果也没好到那里去。枪、戢、槊这种兵器反而容易对锁甲造成致命破坏，同样札甲也只是略微好一点。”

陈达不住的点头。

“而远距离和贴身攻击的时候锁子甲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时蔡茂想到百年之后我们汉人就会被金人统治200多年，而辽人现在之所以能不断袭扰北部边疆，除了马快弓强之外，锁子甲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轻便的锁甲可以抵御弓箭的攻击；近身肉搏又可以发挥锁子甲柔软贴身，不会对攻击动作造成阻碍。

这也就是所谓的轻骑兵，也就是这些轻骑兵横扫欧亚。

“不知道山上可有好的铁匠可以打造锁甲？”

“铁匠有，我这就回去与铁匠研究如何锻造之法。”

“我知一连锁口诀＇二扣一＇。”

“兄长真神人也！”陈达睁大了眼睛，盯着蔡茂愣在原地。

陈达对这个大哥的佩服现在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

他们兄弟几个都各有所长，但是在大哥的认知面前直接被秒成渣。

陈达心悦诚服的上山专心研究锻造锁子甲。

七天之后，史进便回到庄上，给大哥报讯：草药打通关节的喜讯；酒水的酿造经营也一并办好。

要知这酒水是官家管制，卖方市场，售卖自不必愁，且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两天蔡茂也没闲着，把蒸馏提纯的方法教给杨春。

提纯所用的木制大锅、大瓮一并画图，制造，组装完毕。

并告诉杨春，高度酒要想酒精度数高就反复提纯，五、六遍之后就可达到60度左右的酒精纯度。

北方的稻米、粳米产量低。而陕西是黄米的产地，北方种的麦子都可以作为酿酒的原料。

蔡茂告诉杨春说：“主食都是可以酿酒的。包括地瓜、土豆等淀粉含量高的食物。”

杨春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主食？什么叫淀粉？但是这些食物的名字他都记下，之后用来分别酿酒。

史进听后更是喜出望外，这庄园还要扩大规模啊！

蔡茂心想，买地买楼这种思维模式真的是从老祖宗就开始传承的呀。

闲话休繁，转眼到了这年的八月十五。五兄弟都到史进庄上来。

酒席排摆完毕，蔡茂首先开口道：

“诸位弟兄，我此番来到史家村，本来预寻找家兄王进。不期与众位弟兄意气相投，在此结义。盘桓数月之久，然前事不能废，明日我便要启程去延安府寻找家兄。在此像诸位兄弟告别则个！”

蔡茂是想既然史进这边已经安定下来不必落草，就该去“拯救”鲁提辖了，不然迟到了，鲁提辖落草就完成不了娘娘交给的任务。

史进闻言忙道：

“哥哥说过，八月十五我等兄弟会有一难......”

蔡茂说：“不妨，我陪众位兄弟度过今夜子时，一切尽可化解。”

“可是兄弟们还是舍不得哥哥。”陈达这个平时不说话的汉子这时候却已经泪流满面。“这一分别还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哥哥再见！”话犹未了，泣不成声。

“贤弟多虑了，我们会再见面的。”蔡茂安慰道。“贤弟们在此好好经营，安抚乡亲，应酬官府，静候佳音。”

“哥哥，我想好了，我想与哥哥同去寻找王进师傅。”史进本是个义气汉子，眼圈也红了，只是年轻人的倔强让眼泪没有掉下来。

“你跟我去，这家业如何处置？”蔡茂知此去必须带着史进，但也要看看他有几分坚持。

史进向少华山三头领抱拳道：

“三位哥哥，我与大哥此去延安府寻王进师傅，家中琐事劳烦哥哥们代劳。庄上人员，财物尽管取用。三位哥哥的贼籍前翻我去县衙已经一并消去，转为农籍，只要年节派人送些银两打发官府便了。”

少华山三头领哪里肯依，也要跟蔡茂同去延安府，见几人推脱再三。蔡茂道：

“三位贤弟，不要再推脱，我和史进兄弟去意已决，兄弟们代管经营，多则三年五载，少则一年半载，兄弟们莫要推脱，不然我兄弟去的也不安心。”

蔡茂见三人不再推脱便继续说：

“三位兄弟中，朱武最是老成持重，做事细腻。应对官府，经营庄田及药铺，主持大局绰绰有余。杨春兄弟在庄上主持酿造酒水经营必事半功倍。陈达兄弟喜爱弓马骑射，可在山上精挑细选兵勇，练习骑射阵法及打造兵器，保护庄园。”

蔡茂穿越来以后有几次“挥斥方遒”之后，感觉自信心倍增。兄弟们也没有不应承、不拥护的和之前在公司里受尽委屈又要委曲求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鱼得水，如鱼得水！

这次也不例外，三兄弟含泪抱拳道：“一切听大哥吩咐。”

陈达说：“哥哥不提，我倒忘了，前日按照大哥二扣一之法打造的锁子甲已经完备，只可惜时间仓促只打造完两件，正好让大哥和史大郎路上防身。”

蔡茂接过锁甲，看那卯缝衔接的地方甚是紧密，总体重量也不过三十几斤，不禁兴奋。嘱咐道：

“贤弟用心了，这种锁甲可多多打造，挑选精英兵勇穿戴，以备后用。我这还有训练精兵之法，送与贤弟。”蔡茂把看过的侦察兵，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健身器械，军刺等能想到的都画了图形及文字解说详细给予陈达。

明日还要早起，兄弟几人欢宴早毕。第二日一早，史进迁出两匹汗血马，一匹自己骑乘，另外一匹就是小黑。蔡茂道：“贤弟怎知我心？”

史进道：“大哥初来庄上就与这黑马有缘，后来我去州县之时，哥哥常与黑马相伴，陈达都已说与我听。”

蔡茂大笑指着陈达道，“好你个跳涧虎！”

说毕，几人皆笑。

蔡茂这几日无事便骑黑马庄内庄外的跑，骑术业已纯熟，用一个一气呵成的翻身便上了马。

史进道：“大哥还没给这汗血马起名字吧？”

蔡茂想了想，黢黑黢黑的……！

“那就叫它铁牛吧！”说完抿嘴而笑。

众人不解其意，蔡茂只好解释说：“歪名好养活！”

临行之际，朱武拿来早已经备好的100两银子交给蔡茂，又拿了些散碎银子给史进。

千里马脚程快，十几日已经到了山西境内，二人走走停停，信马由缰，观赏沿途风景。

这日太阳就要下山，二人来到一个好去处，漫山遍野的桃树，红彤彤的大桃子挂满了树梢。

树木掩映处有一个二层的木制吊脚楼。吊脚楼门口张灯结彩，洒扫一新。两个廊柱上贴着两个斗大的双喜。

蔡茂和史进看见这一派喜庆景象，不自觉的就往里走。刚进店门，店小二搭着毛巾，满脸堆笑的走过来，说道：

“二位客官，十分抱歉，今日晚间小店被一位大爷包了，置办喜宴。不接待外客，请原谅。”

“店家，我们来到此处观赏风景，不觉耽误了时辰，误了客店。我二人只需客房一间并一点饭食，并不打扰主家。我们多给银钱。”一边说一边递眼色给史进，让史进先掏钱打点小二。

史进拿出一两碎银子塞给小二，哪知小二不敢收，连连推脱，正拉扯间，坐在大厅里的一个年轻后生一拍桌子，大喝道：

“哪里来的鸟人，敢在此处撒野？！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今日包了这鸟店，还不快滚！”

史进听了二话不说，抽出腰刀就要剁了这个年轻人。

蔡茂忙用手拦住道：

“兄弟切莫用强，大喜之日。我们何必触主家霉头。”随后又对小哥抱拳道：

“这位小哥，我们远道而来不懂规矩，天色已晚，我们买些酒菜，吃完就走，绝不耽误主家办喜事。”

“没有酒菜，快滚快滚！”一边说一边挥手，脸上露出社会小痞子的表情：故意把下巴撅出来，半张着嘴，挤着一只眼，半张脸拉的很长，斜着看人。

蔡茂在穿越前就经常看到这种带着金链子的，穿碎花丝质汗衫，牛仔裤漏裤衩，休闲鞋的小混子的这种表情。简直一模一样，感觉瞬间又穿越回去的感觉。一只手不自觉的举起来要准备抽他丫挺的！

谁知还没等蔡茂出手，就听得皮肉相撞的一个脆生生的响声在大厅里裂开来。只见那个小混子在蔡茂面前转了个720度的大回旋，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两眼直勾勾的蒙住了。

小二赶忙上去扶，史进冷哼一声，小二双手垂下，退回柜台里。史进吩咐小二道：

“快去安排酒菜，捡好的上。再整理一套上等厢房。”说着话把银子拍在柜台上。

小二应声而去，蔡茂史进二人就近捡了桌子坐下。小混混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指着史进刚要开口，就见史进抽出腰刀，电光一闪，小混混的指头已经掉在地上。

小混混吃疼不住大叫一声，往后院跑去。蔡茂知道他必是去叫同伙，可是凭史进的本事，这几个人还用不到他出手。

二人淡定的坐着喝茶，专等人来。

果然，小混子带着几个彪形大汉，个个手持利刃，抢进厅来。看看厅上就只有两人，没等搭话，举刀便砍。

史进也没客气，自从跟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学习棍棒武艺之后还没真正操练过。这次正好试试。

谁知这几个小喽啰虽然有点力气，却不怎么会使武艺，没有几个回合便都被史进打伤的打伤，打残的打残。少了一根指头的小混子在一旁又吓得傻了。

史进看他们没什么战斗力了，对自己的武艺得意非凡，用刀点指小混混道：

“你们这些鸟人，是什么来路？”

“我们是附近桃花山上的草寇，今日是我们大王的大喜日子，给我们又找了个二房压寨夫人。还请好汉饶命！”

蔡茂一听是桃花山，便道：“赶紧去找你们大王来此！”

“不敢不敢！”

史进怒道：“什么不敢，让你去你就去！快滚！”几个小喽啰互相搀扶，急走出酒肆。

小二哆哆嗦嗦的端着酒肉出来，放到桌上。蔡茂问：“店家，他们把人关在什么地方了？”

小二支支吾吾的说：“就在楼上的天字一号房。”

“快请下来，与我们见面。”

店小二答应着跑去了。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老妈妈搀扶着一个满身红装的女孩子款款而来。

老妈妈看酒馆里没有人，甚是奇怪，问道：“新郎官呢？客人呢？”

蔡茂道：“您老是新娘子的什么人？”

“老身是前面村里的，上月这女娃一家人逃难到此，母亲饿死，父亲实在没有办法将此女子卖与我了。前几日女娃上集卖点手工，不期被桃花山上周通遇着，给老身十两银子，买了女娃娃要求上山做二夫人！老身不敢反抗，只能应承。”

蔡茂听说心想，虽然你无法于与强盗理论，但是你趁人之危买人女儿也不是好人。

这时只听的盖头下的新娘子呜呜咽咽的哭起来。蔡茂道：“这位小妹妹，可否摘下盖头，坏人都已经被我们打跑了，你不必害怕。”

只见小女娃一把扯下盖头，早已泪流满面，妆容皆花。

“谢谢大哥哥救我！”说话就要跪下。蔡茂连忙搀扶起来。问道：

“看你年纪轻轻，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

“奴家父亲姓李，小名唤作师师。今年十四岁，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从青海逃难到此，不想母亲饿死，父亲为了救我弟弟，把我卖给这个……”话没说完又哭起来。

蔡茂听她叫李师师不禁一惊，不知道是不是以后将名满京城的那个李师师。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不是李师师并不重要。

也知道李师师在老太婆手上肯定糟了不少罪，就掏出十两银子，买了李师师的卖身契，史进把老太婆赶走。

蔡茂招呼李师师吃饭，并向店小二买了一套男装，饭后再让李师师换上。

师师一边吃一边说，“大哥哥今日救我得罪了桃花山上的强人，该怎么办？不如我们早些走吧！”

“小妹妹你慢点吃，放心好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自有办法。”

天色已晚三人吃罢了饭，史进命撤了杯盘重新续上浓茶与大哥蔡茂喝茶，然后让店家都去休息。李师师也换上了男子装扮，蔡茂看时，但见李师师不愧国色天香的美女。虽然才14岁，但是已经出落的的亭亭玉立，肤白如玉，眉如墨染，目若朗星。

虽然身穿土布男装，但是却更增加了几分飒爽俊俏。

蔡茂望着师师有点失神，师师也如小伙子般说道：“大哥哥既然买了我，我就是大哥哥的人了。大哥哥，以后怎么处置我呢？”

史进笑说：“我大哥还没婚配，不如……”

蔡茂看师师脸上通红，说道：“别听我兄弟胡说，我买你就是为了救你，别无他想，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说着蔡茂掏出师师的卖身契递了上去。

师师羞愧的接过卖身契，说道：

“我现在无家可归，不知道父亲、弟弟去哪里了！我也身无分文不知如何是好？！”

蔡茂也舍不得让这个姑娘自己一个人漂泊江湖。顺坡下驴的说：“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四处游历，你就暂且跟着我们吧。”

师师听后大喜，正好可以一起四下寻找亲人下落，刚要说话，就听得门外马蹄声轰轰而来，蔡茂让师师先去楼上。自己与史进准备应战！

师师刚上楼梯，酒肆大门就被一脚踹开，呜呜啦啦冲进十几个人来，门外还有人陆陆续续的下马呼喝的人声。

当前走出一人，五尺身长，呲牙咧嘴用手点指：“伤我兄弟的人在哪？”

史进刚要上前搭话，蔡茂拦住史进道：

“这位想必就是桃花山山主小霸王周通。”

“既然知我名号还不乖乖引颈就戮？莫让我动手，到时挖出你的心肝做醒酒汤，为我兄弟报仇，为我泄愤。”周通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别动不动就说挖人心肝的话唬人，真挖出来你敢吃吗？”蔡茂轻蔑一笑。“为你泄愤？泄什么愤？你强抢民女，难道不怕王法吗？”

“哈哈哈……”众贼大笑：“王法？这一片老子就是王法。”

“你的意思就是谁强谁就是王法？”蔡茂接着说：“现在官府已经搞得民不聊生，你还要欺压良民，为虎作伥，算什么好汉？”

“今天我们算是遇到‘雏儿’了。”说完又哈哈大笑。

史进年轻气盛，火往上撞，抽刀就要火并。蔡茂拦住说：“既然大王认为谁拳头大谁就是王法，那好，我们出去见个输赢！省得打坏了店家的东西还要你赔。”

周通笑说：“呵呵，今天还遇到个嘴硬的。好！”说着话，一摆手。所有的小喽啰呼啦一下全都退出了酒肆，在门口围了一圈。

史进就要出去拼命，蔡茂笑说：“兄弟在门口给为兄的观敌瞭阵，我来对付他们。”

史进递刀给蔡茂，蔡茂摆了摆手，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史进瞬间明白，安心的抱着刀在门口观战。

蔡茂到得圈子**，双手抱拳道：

“诸位弟兄，蔡茂得罪了……”话没说完，只感觉身后兵刃从右肩向左下砍在身上，蔡茂一惊，心想这帮臭小子玩不起，搞偷袭。

回手就是一拳，这一拳只是应急反应，并没使出全力。只见那人直挺挺的飞出去，把小喽啰围成的圈子撞出一道口子。地下躺了七八个人。

蔡茂赶忙趁机查看肩头，外边的史进给作的新衣服破了一道大口子，里边隐约露出了锁子甲。

蔡茂心想，万幸啊。这要不是提前穿好锁子甲，今天就在阴沟里翻船了。定睛一看被自己打出去的正是那个断指的小混子。

众小喽啰和周通看到人横飞出去也愣在当地，仿佛脚被钉子钉住了，不能动弹。

人群里有人喊：“趁他受伤要他命。”

接着就有几个小喽啰举着刀枪往上冲，蔡茂想，自己不会武术，全靠蛮力，时间长了必被看出破绽。随即朝着冲上来的一人对冲过去。

蔡茂的蛮力不止手上有，腿上也有。冲到几步开外的第一个人面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到，拳到。横飞出去，紧接着又是十几个人被撞飞。

再一眨眼，又是一人横飞出去，又有十个八个人被撞飞。三五次后，身边的小喽啰也看明白了，都举着刀枪愣在原地，不敢动。

这时周通也明白过来，抢上前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好汉饶命。我等本都是吃不上饭的农民，在这乱世为了活命才干这勾当。好汉饶命！”

众人见头领跪地求饶，小喽啰也纷纷跪下。蔡茂说：“周通，让你的人快去找郎中看病；你随我进来。”说罢，转身和史进进了酒肆。

周通吩咐众人回山治病不提，一人战战兢兢进了酒肆。

进门之后见蔡茂和史进仍旧坐在大厅，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年轻后生。便又跪倒。

蔡茂喝道：“不许跪！站起来说话。”

周通怯生生的站起来，垂手而立。蔡茂说：“你小子还挺会见风使舵，打不过就立刻跪地求饶。”

周通诺诺连声，说道：“大哥不知，小的在这乱世混迹，如果不市侩点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谁是你大哥？”师师大吼一声，拍桌子而起。

周通又是诺诺连声，又要跪下，并偷眼看这后生竟有些面熟。

“不许跪！”蔡茂又道：“我妹妹师师落难到此，你作为好汉不帮忙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强抢民女？你还敢说自己是农民出身？我看你分明就是当地的地痞流氓！”

周通吓得再次跪在地下，磕头道：“小人不知是大哥，不，蔡好汉的妹妹，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请好汉饶命！”

“不许跪！请我饶命没用，看我妹妹饶不饶你吧！”说着话蔡茂向李师师使个眼色。

周通不等师师说话，叫道：“李奶奶饶命！李奶奶饶命！”

师师年幼被这一叫心也软了，噗嗤一笑。随后正襟道：“饶你这一次吧。”

周通跪下拜谢。蔡茂说：“周通，起来说话。”蔡茂接着说：“最近我有两个兄弟可能会到桃花山上叨扰一段时间，到时候还请你好好接待。”

“大哥放心，周通一定好好接待！不知何时来此？二位好汉高姓大名？”

“一个叫做打虎将李忠的，一个是鲁达渭州提辖。”

“大哥原来黑白两道通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