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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

治肾亏不含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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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网易云鼎   主角: 陈天南唐雨熙   更新: 2022-08-25 21:2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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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陈天南唐雨熙《镇南王》讲的是六年前,象国突破南疆,坑杀我百姓两万余人,现今,南疆主帅摔军南下,一雪前耻!兵围象国都城!胜利在即之际,妹妹却被人逼得从五楼跳下

第31章 过(4)

精彩节选


“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夏南方,有一艘巨轮常年停留海上,名为船狱。

这所监狱当中,关押着世界上最为穷凶极恶的犯人,其中不乏金融巨鳄、政界大拿、毒枭以及恐怖头目,每一个都赫赫有名。

有战争中进行屠城的军阀,有暗杀过首相的杀手,也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大亨。

船狱驻扎海上,与世隔绝,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

而这一套体系,却被一个出现仅仅半天的年轻人,践踏得支离破碎!

此时此刻,一个身躯伟岸的男子身穿囚服,背负双手,神情淡漠,在甲板上缓缓前行。

在他身后,有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毫不留情将一个个吃人脑髓的恐怖头目击退、杀死、扔向海里!

惨叫声连绵不断,这些大佬从开始的怒不可遏,渐渐变得惊恐万状!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凶狠的人物。

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目标仅仅是霸占船狱的时候,这两人却是马不停蹄奔向了三层。

“站住!干什么?”

三层,是狱警的住所,在这自成体系的船狱,狱警就是天。

见到二人出现,无数狱警纷纷怒喝着拿出武器,多少年了,竟敢在船狱撒野?

“告诉李修罗,三分钟时间滚出来,否则,我沉了这座船。”

为首年轻男子淡淡一笑,依旧脸色平淡,剑眉星目,眸子如同深渊一般噬人。

谁也看不出,他的眼底,有丝丝戾气浮现。

“放肆!这里是船狱,你找死不成?”

一名狱警勃然大怒,多年来,船狱不知关押过多少大人物,就没人能够在这里嚣张!

无数狱警怒不可遏,举起手枪迅速包围,怒喝不止!

他们想要将眼前的张狂男子抓住,只是男人那凌厉的眼神,以及漠视一切的气概,让人本能颤栗。

就在众多狱警忍无可忍准备开枪时,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都干什么?都干什么?瞎了你们的狗眼不成?这可是南疆主帅,抬着枪对着他,你们想死吗?”

此话一出,众多狱警纷纷色变。

“什么?南疆主帅?”

“南疆百万大军共主?”

一时间,他们立马垂下枪口,纷纷倒吸凉气。

谁也没想到,眼前的年轻男子,身份竟如此恐怖!

年轻男子,正是陈天南,大夏南疆四军五营主帅。

女子,是南帅座下神策营营长,夜莺。

狱长擦去额头冷汗,对着陈天南赔笑道:“南帅,不要在意,手下人不懂事……”

陈天南并不回应,朝着李修罗挑了挑眉:“三分钟,我要看到战机。”

李修罗眼皮直跳,苦笑一声:“南帅,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想要前往东海,对吧?”

“只是,现在是象国和南军十年大战的决战时刻,您这个主帅如果不在,恐怕会生出不少变故。”

“您强行北上,被天子知晓,我们才把您扣下来,您不要误会,天子有令,只要您愿意返回南疆,战机随时都会送您离开。”

船狱毕竟关押着众多权贵人物,周边戒备十分森严。

只是这份森严,在走过尸山血海的南疆主帅面前,如同进入婴儿窝一般可笑。

陈天南没有说话,嘴角微微勾起,慑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李修罗。

李修罗也算是一个人物,但此刻却牙齿打架,明显感受到脊背发凉!

这,可是踩过无数尸海的南疆主帅!

“我和你聊聊,并不代表你可以和我谈条件、讲道理。”

陈天南一字一句开口,话语平静,却让李修罗没来由感到心悸。

“南帅……可是……”

“别可是了!”一旁的夜莺冷声开口,“国事为重,这点儿道理,难道南帅还没你清楚?需要你叽叽歪歪?”

“此时正是南疆大战的关键时刻,这个节骨眼,南帅妹妹却出事,你难道敢告诉我,这是巧合?”

夜莺眼睛眯起:“李狱长,我们南帅能够和你说话,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不知好歹。”

“况且,有这时间冷静,都已经足够我们来回,这其中没有鬼,谁信?”

不过两个人而已,陈天南甚至始终背负着双手,还穿着囚服,看起来和普通犯人无异。

只是那凌厉的气势,沸腾的杀意,都让众多狱警感觉心神俱寒!

李修罗干笑起来:“南帅,帝都早就传回信息了,您的妹妹没有出事,只是谣言,她就是身子不适晕倒了,没多大事。”

“本来随便一家医院都能够治好的小毛病,天子直接派出四大神医之一的梁国岩救治,这完完全全突出了对南帅您的重视。”

说着,李修罗双手抱拳:“还请南帅不要让我们难做,尽快返回南疆主持大局。”

“毕竟,国际社会,两百多个国家,几十亿双眼睛,全部盯着这一战!”

他补充一句:“您的妹妹,等南疆战事结束,自然可以团圆。”

说完,李修罗赔着笑脸,只是不知觉间,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

陈天南没有说话,安静看了李修罗几秒,随后淡淡一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霎时间,一股凉意从李修罗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可是踏过无数尸体的南疆主帅!

只是,毕竟天子命令还在,李修罗只能硬着头皮道:“南帅,还请……大局为重!”

“自然以大局为重。”

陈天南微微点头:“所以,我想请狱长行个方便,悄悄送我去东海一趟,就远远看一眼,如果我妹妹没事,我立马返回南疆。”

“这样,你也可以尽快交差。”

他话锋一转:“否则,我就沉了这座船狱,让上面五百多个国际巨头,全部葬身海底。”

轻声很轻,却让李修罗脸色一变。

他完全相信,横扫象国的南疆主帅,完全能够做到!

南疆主帅掌百万大军,天子忌惮太多,不会有太大怪罪,但是他这个狱长……恐怕难逃一死!

李修罗脸色开始有些变化。

陈天南看在眼里,都不等李修罗反应,哈哈一笑:“先行谢过狱长。”

他转身吩咐身后警惕的狱警:“备战机,去东海!”

李修罗微微一愣,随即苦笑起来。

不多时,战机冲入天际,很快消失不见。

“只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说着,李修罗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助手,皱眉问道:“怎么样?东海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吗?”

“南帅的妹妹,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助手神色犹豫,凑近李修罗耳边低语几句。

李修罗脸色瞬间煞白,瞳孔猛缩:“什……什么?!”

“嘶……”

助手担忧道:“狱长,要不,尽快拦下南帅吧?”

“我们恐怕……担不起!”

“来不及了……”

李修罗紧紧握拳,死死咬牙:“南帅我们得罪不起,天子,同样得罪不起!”

“半小时,应该足够到达东海。”

“半小时后,告诉军区监察长,南帅,已经越狱,并且抵达东海……”

啪嗒嗒——

淅沥沥的雨水,渐渐打在李修罗肥胖的脸上。

李修罗忍不住看着天哀求:“南帅的妹妹,可千万别死啊……”

“这世上,谁能扛住他的怒火?”


战机之上,尽管陈天南脸色看起来依旧平静,但是熟悉他的夜莺知道,南帅一颗心已经完全揪起。

六年前,陈天南以逃犯身份进入南疆,二十八次加入敢死队,一步步走到今天,苦苦鏖战六年。

本想派人好好照顾妹妹,却又担心被敌特发觉,硬生生忍住了对妹妹的思念。

他唯一的盼头,就是战事结束,回家和妹妹团聚。

谁知,在这决战的关键时刻,竟然听到了妹妹出事的消息!

陈天南本想径直前往东海,却在中途被天子勒令去船狱反省,然后直接去南疆主持军务。

若只是普通的生病,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只希望……不要真的出事才好。”

陈天南喃喃自语。

不多时,战机停留在东海机场,陈天南带着夜莺,马不停蹄奔向第一医院。

与此同时,东海第一医院。

人满为患。

在走廊不起眼的角落上,摆着一张病床。

一个脸色惨白、骨瘦如柴的女子躺在上面。

她叫陈小北,陈天南的妹妹!

白发老人与一名小家碧玉的丫头,站在一旁。

“爷爷,帝都怎么想的?都伤成了这样,就算是华佗在世,估计都救不回来。”

丫头容颜俏丽,看着病床上的陈小北,心疼莫名。

“尽力就好。”梁国岩微微一叹:“天子急令,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这女孩的命,可见……她的身份不一般。”

说话间,梁国岩手指捻针,手起手落。

陈小北身体猛的抽搐一下,肿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一切画面,隐约看见两道黑影。

她双眼没有任何神采,双手无力搭在床沿,喃喃自语着:“哥……哥……是你吗?”

“噗——”

兴许是情绪攻心,一口鲜血自她嘴里喷出,鲜血里面带着一抹黑色!

梁国岩大惊,连忙把脉,感受着陈小北油尽灯枯一般的脉象,重重一叹。

旁边的俏丽女孩连忙问道:“师父,他怎么样?”

“五脏破裂,命不久矣,我虽然给她针灸,但也只能多拖延一点时间,恐怕……”

女孩心里一沉,看向陈小北的眼神变得怜悯。

连自己师父都救不了,恐怕这天下,无人能救!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恶人,竟然如此折磨她?

“不行,必须要救好。”

梁国岩想起什么,沉声道:“天子下了死命令,这女孩如果出了事,恐怕将要天下大乱!”

“什么?天下大乱?”

俏丽女孩一惊:“这么严重?”

梁国岩凝重点头,不过没有多说,叮嘱一句:“小柔,我去取一些药,你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别人触碰,否则,后果难料!”

小柔连忙点头,随后警惕看着四周。

她视线再次投向陈小北的时候,眼中带着莫名的凝重。

这样的伤势,估计……谁也救不回来了!

她很清楚,师父只是尽力而为。

而几乎同一时刻,陈天南去病房扑了个空,焦急寻找的时候,刚好看到走廊病床上的熟悉身影。

“小……小北!”

看到妹妹惨状,陈天南眼睛一黑,差点儿没站稳!

浑身尽是淤青和血迹,脸色肿胀、惨白,这哪里是普通的晕倒?

就连身后的夜莺,也瞳孔一缩,想不到,南帅的担忧没错,果然是有人谋害陈小北!

“小北……”

再多的猜测,依旧是猜测,看着病床那虚弱的身影,陈天南眼中,立即爬满了血丝!

几滴眼泪,从陈天南眼角滑落。

夜莺浑身一颤,这位横扫象国的男人,竟然落泪了!

陈天南走向病床,看着惨绝人寰的妹妹,心脏仿佛被割裂一般痛苦!

六年。

他等了六年!

“哥,乖乖吃药哦,妈妈说吃了药你就会好起来的。”

“你们这些坏人,不许欺负我哥哥!”

“哥,看我的小裙裙,好不好看?”

“哥……”

“哥,你快跑,警署来抓你了,这些钱我攒了好久,在外面,千万照顾好自己!”

那一天,陈天南二十岁生日刚过,陈小北拿出一叠面值不大的钱装进陈天南兜里,匆匆忙忙为他引开抓捕的警员。

那以后,陈天南镇守南疆,九死一生。

往昔活泼可爱的妹妹,与病床上凄惨的女孩,渐渐重叠。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陈天南的视线!

似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陈天南心脏!

眼见有人不断靠近病床,负责看守的小柔立马警惕起来,娇声喝道:“你们干什么?不要靠近她!”

陈天南没有理会,站在病床边上,一只手搭在妹妹手腕,仔细端详着这些年没有见过的陈小北。

一旁的小柔见状,又急又气:“你干什么?赶紧走开!”

说着,她想要上前推开陈天南,这样一个年轻人,随便触碰这样的病人,万一让本就不乐观的病情恶化,恐怕谁也承受不了那可怕的后果!

夜莺眼疾手快,踏前一步,一只手搭在小柔肩膀上,让她不能动弹。

小柔愈发焦急,想要挣脱夜莺,只是下一秒,她脸色突然苍白,浑身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一股凌厉的杀意,瞬间遍布整个走廊,空气都为之静止!

“哈哈哈……”

陈天南眼角有眼泪滑落,嘶声大笑起来!

“我的妹妹,五脏六腑移位,浑身粉碎性骨折,指甲盖全部被脱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

陈天南几乎不敢相信,一向善良天真的妹妹,竟然遭此毒手!

“这,只是普通感冒?”

陈天南自嘲起来,眼中有怒火,有恨意,更多的,是悲哀。

为国六年,妹妹奄奄一息,官方竟然还想隐瞒下来?

“你赶紧走开,不然我报警了!”

小柔反应过来,脸色涨得通红:“只有我师父可以救她,你们这样做,如果让病情恶化,你们负责得起吗?”

说着,她用尽全力开始挣扎。

只是无济于事。

陈天南闻言,细细感受一阵,发觉妹妹的确是被人用银针手段吊住了性命。

“你的师父,是梁国岩,对吧?”

小柔微微一怔,随即愤怒起来:“知道还不让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告诉你师父,我欠他一个人情。”

陈天南点点头,眼中再次闪过痛色。

“还你欠我师父人情?你以为你是谁?”

小柔气笑了,再次怒喝:“赶紧滚,否则,后果自负!”

这时,一道身影匆匆走来,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柔下意识转头,看到来人,立马喊叫起来:“师父,你来的正好,这几个人非要触碰病人,还把我控制住!”

“这样的人,咱们应该把他们移送警署才是!”

“住口!”

梁国岩呵斥一句,随后连忙躬身:“梁国岩,见过南帅。”

小柔满目震惊,捂着嘴巴惊呼。

什么?南帅?

凭借一己之力,斩杀象国九位战神,逼得象国乞降的南帅?

看他模样,难不成,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南帅的妹妹?

小柔呆愣原地,终于意识到,师父所说这女孩死亡会让天下大乱的原因。

南帅一怒,伏尸百万!

噔噔噔——

不等小柔继续多想,走廊再次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军区监察长杨海明、东海总督李长治,还有医院院长,齐齐快步走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陈小北的惨状以及陈天南的哀色,只是命令使然,他们只能选择让陈天南离开。

砰——

杨海明带着李长治直接跪下,沉声道:“南帅,请您返回南疆,主持大局!”


医院走廊,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无数人侧目,都是一脸惊诧。

这些衣着光鲜的大人物,竟然对着一个身穿囚服的年轻人下跪?

陈天南没有任何回应,双眸没有任何波动,就这么看着二人。

这两人,一个是军区监察长,一个是东海总督,都算得上位高权重之人,只是现在却都感到头皮发麻。

杨海明急声开口:“南帅,你是南疆主帅,擅离职守已经是重罪,还强行从船狱出来,更是等同造反!”

“天子已经震怒,让你尽快回南疆主持军务,这里的一切,大夏会给你一个妥善答复!”

陈天南依旧没有理会,看着走廊角落里眉头紧蹙的妹妹,心里再次一揪。

“医院,没有病床了吗?”

陈天南话语平静,却让杨海明感到心里发毛。

和陈天南接触不是一天两天,他知道,陈天南越是平静,愤怒就越深!

一旁的李长治眼中怒火迸射,猛的一脚踢在随行的院长身上,喝道:“怎么回事?快说!”

院长一个踉跄,下意识看向另一个白大褂。

白大褂医生脸色惨白,欲言又止。

夜莺冷哼一声,拿出手机,指尖快速滑动,调集医院监控,随后递给陈天南。

屏幕上的一切,显现出来。

屏幕上,一个神色倨傲的年轻人打开病房门,居高临下指点:“这个病房,我要了,把里面的人给我赶出来!”

白大褂医生谄媚不已,立马指责护士:“里面这小丫头都要死了,还占着病房干什么?晦气!”

“还给她输氧?还给她打针?难道不知道医疗资源紧缺吗?她都成这模样了,连个家属都没有,你们给钱吗?”

“直接给我送进停尸间!”

随后,陈小北被推了出去,拔掉针管氧气管。

那年轻人舒舒服服躺了进去。

肉眼可见的,陈小北身躯开始颤抖,病情极速恶化。

或许是命运使然,匆匆赶来救治的梁国岩恰好遇到,在走廊上进行施救。

陈天南见状,眼中寒意尽显,手指甲都不自觉的陷进了肉里!

如果不是及时,妹妹这个时候,已经躺在停尸间!

杨海明李长治闻言,脸色不由大变!

他们正要开口,却听到陈天南不带丝毫感**彩的声音传来:“没想到,我陈天南为国六年,出生入死,到头来,我唯一的妹妹,竟然连个病床都不配拥有。”

陈天南再次一笑,虽然在笑,那狂雨暴雨一般的杀意,却再次笼罩全场!

“南帅,三思啊!”

杨海明心脏一紧,连忙劝道:“梁神医乃是国手,他完全可以治好你妹妹的伤势……”

话音未落,就听到梁国岩幽幽一叹:“监察长,过誉了,陈小姐的病情,我实在无能为力。”

“什么?”

杨海明浑身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

“若不是梁神医及时赶到,我妹妹,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

陈天南锐利的眼神审视全场,沉声道:“夜莺!”

“在!”

杨海明感受到那如潮水一般的杀意,眼中浮现惊恐:“南帅,这里是内陆,不是南疆,千万不要乱来啊!”

南疆主帅赫赫威名,全大夏无人不知!

“呵呵,三思啊……”

院长和白大褂医生,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两股战战,直接跪在地上。

他们眼前的年轻男人,是权柄滔天,南疆百万大军的绝对主宰!

“院长监管不力,医生吃里扒外,看来,这世界还是太舒服了。”

陈天南淡淡吩咐:“既然如此,把他们塞进敢死营第一梯队,只能死,不能活。”

“至于抢了我妹妹病房的人……”

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那间病房:“就让他永远躺在里面。”

轻飘飘几句话,直接决定了三人的生死。

夜莺眼中浮现杀气,恭敬行礼:“是!”

陈天南微微偏头,发觉斜对面的病房空着,脸色再次一沉。

“李长治,东海总督对吧?”

“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交代!”

李长治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南帅放心,第一医院,上到有关部门,下到护工临时工,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不会放过!”

跪在地上的院长和白大褂哆嗦不停,一个劲求饶。

而陈天南看都不看,推着妹妹的病床走向空的房间。

夜莺守在门口,拿出手枪,眼神冷漠:“五米之内,擅闯者死!”

病房里,陈天南颤抖着靠近已经面目全非的妹妹,拿出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小北啊,别怕,哥哥回来了,哥是《太极经》的传人,敢跟阎王抢命……”

嘴上这么说,一向冷静睿智的陈天南,握针的手却颤抖的厉害!

翻云覆雨搅动天下苍生的他,救治南军伤员不下一万的他,此刻却小心的如同第一次施针救人。

生怕扎错一分一毫,会让妹妹受疼,生怕力道稍重,妹妹会因此丧命!

头维穴、上关穴、翳风穴、颊车穴、大迎穴、颧髎穴……

每一根针,都被陈天南小心翼翼刺入陈小北的躯体,每施针一分,都让陈天南多一分疲累。

只是,让陈天南绝望的是,陈小北没有任何反应,九根银针尽数刺入,却依旧不曾醒来。

“为什么……”

两行眼泪,再次从陈天南眼角滑落。

六年前,那恣意的青春、飞扬的裙摆、咿咿呀呀的过往……

妹妹的天真善良,温暖了他并不快乐的童年。

陈天南呆坐原地,眼中尽是寒霜,心里强压的愤怒与杀意,再也控制不住!

“所有人,都得死!”

“哥……”

突然,一道轻微的几乎听不到的呢喃响起。

陈天南浑身一颤,看向陈小北,杀意尽数收回,立马惊喜扑了过去:“小北,小北,你醒了?”

他连忙握住妹妹柔弱的双手:“哥在,哥在的,你放心,哥哥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正在救你,你很快就能恢复,很快……”

或许是陈天南的回应起了作用,陈小北努力睁开眼睛,她的意识在清醒!

陈小北看到一身军装的陈天南,勉强一笑:“哥……我……我想你了……”

“小北!”

陈天南惊喜万分:“哥也想你,哥在的,哥在的!”

陈小北满意一笑,随即闭上眼睛。

陈天南笑容满面,只是不过几秒,他笑容却不自觉僵住。

下一秒,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滑落,再滴在地上,啪嗒啪嗒……

他明明已经施针保住妹妹的命,妹妹也已经醒来!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会再次晕过去?

之前妹妹有极强的求生欲,正是这股求生欲吊着一口气。

现在……

求生欲没了!

她……在求死!

陈天南眼中惊喜之色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痛苦!

为什么?

他无力颓坐地上,看着浑身充斥着浓浓死意的妹妹铁拳捏得发青,指甲都嵌入掌心,鲜血滴滴流下。

很痛,但是这种痛,不及内心万分之一!

“呵呵,船狱……”

陈天南再次自嘲一笑。

如果早半天到达,妹妹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没有被关押船狱,以自己《太极经》的医术造化,会不会让妹妹醒转?

陈天南重重喘息起来,眼眸通红,如野兽奔腾!

他的妹妹,从小开朗活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一心求死?

到底遭遇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一个乐观的人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之前的求生欲,只不过是想要在临死之前,再看一眼最爱的哥哥!

咔嚓咔嚓——

陈天南缓缓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再次恢复了那掌控众人的姿态。

他转头吩咐一句:“夜莺,让杨海明,进来见我。”

夜莺侧身,杨海明看到病床上的年轻女孩,再看看陈天南刻意压抑的杀意,心里猛的一沉……


杨海明看到了陈天南有些疲倦的身躯,也看到了掌心顺着手指滴落在地的鲜血。

这一刻,杨海明深深叹了口气,为帝都某些人感到悲哀。

“我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陈天南没有回头,一句一顿,语气平静的近乎麻木。

帝都监察,是一个庞大部门,情报遍布全国,是天子鹰犬,国之爪牙。

而作为军区监察长的杨海明,能够接触到最顶端的秘辛。

杨海明眼皮直跳,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想说,真的不想说!

因为牵连太广,涉及到了核心高层!

可是,陈天南的怒火滔天,必须有人付出血的代价!

南疆之主的愤怒,谁都承受不起。

“南帅,请你相信我一次。”

杨海明斟酌再三,想到那可怕后果,还是选择劝阻:“你放心,事关你的妹妹,我会严肃处理,宁杀错,不放过!”

陈天南没有回应,依旧背对着杨海明,没有任何言语。

杨海明微微一叹,他知道,陈天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南帅,在今天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妹妹。”

“毕竟,你的户口档案,属于大夏绝密,我就是想要查,也得请示天子。”

“既然你也是东海人,那你应该知道四大家族。”

“周家、马家、齐家、唐家。”

陈天南手指微动,眼中杀机一闪:“所以,动我妹妹的人,是四大家族?”

如果真是他们,那就……一个不留!

“并不是。”

杨海明摇摇头:“你妹妹的事,虽然也有关联,但直接出手的,并不是他们。”

“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考量,只是……”

杨海明急促说着。

陈天南安静听着。

大半个小时过去。

杨海明还没说完,声音却不自觉变得干涩。

他隐瞒了很多,但是关于陈小北的遭遇,却不敢有半分隐瞒!

陈小北,压根不是普通晕倒,而是被人用尽手段刑罚之后,被人逼得从五楼跳下去!

手段之残忍,让夜莺都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俏丽的眸子流露愤怒!

陈天南听完,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最可怕的反应!

“我知道了。”

陈天南转身出门:“让梁神医照顾好我妹妹。”

杨海明急声阻止:“南帅,别出手,真的!”

“你的权势地位,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国内国外,你这样的风云人物,随便传出一点风声,都能够造成一场大地震!”

“尤其……你之前强行北上,现在又越狱而来,已经是重罪!”

“听我的,赶紧回南疆吧!”

“南军还在和象国对峙,已经兵围象国都城,现在回去,攻破象国都城,泼天大功之下,谁也奈何不了你!”

“不然的话,后果……”

陈天南头也不回打断:“有人要对付我,我妹妹只是个幌子而已。”

杨海明连忙附和:“既然你知道,那你……”

“他们很聪明,但也很愚蠢,既然如此,我就如他们所愿!”

陈天南眼神冷冽,嘴角微微勾起,无尽的寒意,肆意笼罩!

杨海明急声道:“你可是堂堂南帅,不能冲动啊!”

“南帅?”

陈天南淡笑一声,将手伸进口袋:“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杨海明想到什么,惊骇失声:“不要……”

陈天南手上,多了一枚金色的龙纹令牌。

“若是连我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我保护再多的人,有什么用?”

“十年大战,我可以死,我妹妹,也可以死,但,只能死在战场,不能死在大夏。”

“天子要南疆大胜,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我妹妹恐怕撑不过今天。”

“这样的大胜,又有什么意义?”

梁国岩的医术陈天南再了解不过,最多可以为陈小北续上半天的性命。

虽然无法唤醒妹妹的意识,但也让陈天南侥幸,用《太极经》保住了妹妹的性命。

想到这里,陈天南眸子愈发寒冷。

同时,又觉得不值!

“我为国出生入死六年,唯一的妹妹,竟然能在大夏境内遭到这般对待。”

“既如此,家国天下,与我何干?”

陈天南仿佛冷静到极点,只是在场之人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一股极端愤怒:“我陈天南,不再是南疆主帅。”

“所有参与进来的人,四大家族也好,土鸡瓦狗也罢……”

他将令牌重重摔在地上,眼中杀机闪现:“都得死!”

啪嗒——

金色的龙纹令牌,坚硬无比,在陈天南巨力之下,磕碎了地板,有些扭曲。

杨海明脚下一个踉跄,慌乱捡起象征大夏、象征南疆百万大军军魂的令牌,眼前止不住一阵发黑。

他心里苦涩到了极点,也对那些幕后之人愤怒到了极点!

只是,他清楚,若是任由陈天南动手,整个东海,怕是要一片血红!

“南帅,我……我帮你。”

片刻,杨海明像是下定决心:“我帮你!”

“你帮我?”

“对!”杨海明抬起头,对上那双趟过尸山血海的眼眸:“这里是东海,虽然你是南疆之主,但毕竟没有根基。”

“但我不同,我可以帮你把这些相关的人,全部抓起来,保证给你一个满意交代!”

陈天南嗯了一声:“可以,我让你帮我,告诉我,对我妹妹下手的人,是谁?”

杨海明心头狂跳,只是,若是不说,恐怕东海会死更多的人!

“南帅,我已经打听清楚,真正动手的,不是四大家族,而是三个富家子弟。”

“其中一个人,名叫郭俊,当然,最主要的凶手,还是那个叫黄雅的女人……”

“他们,在哪?”不等杨海明说完,陈天南突然开口。

杨海明明微微一怔,随后脱口而出:“东尚KTV。”

陈天南点点头,走出去几米,突然脚步一顿:“我妹妹遭此变故,我那不称职的父亲,在哪?”

杨海明叹了口气:“也在东尚KTV。”

陈天南笑了。

父亲,这个时候,竟然还在KTV?

难道,是和仇家把酒言欢不成?

“好,很好!”

陈天南侧身从杨海明身边经过,语气依旧平淡:“谢谢。”

随后,他朝着夜莺吩咐:“跟我走。”

“你……你要干什么?”

杨海明瞳孔一缩,高声大喊:“南帅,你要干什么去?”

“不是已经说好了让我帮你吗?我帮你去抓人!”

他一个横步拦在陈天南身前,急急道:“你不能出手,一旦出手,恐怕……”

“我,已不是南疆主帅,为何不能出手?”

杨海明无力回应:“咱们说好的,让我帮你……”

“你已经帮了。”

顷刻间,杨海明心脏一缩!

他急迫追问:“你要去哪?”

陈天南并不回头:“东尚KTV。”

杨海明无力颓倒。

依稀之间,他仿佛看到东海的天空被鲜血染红……


东尚KTV,是东海飞虎会旗下产业。

此时,KTV一个包厢里面。

十几个人围坐一团,都是满脸戏谑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陈天南的父亲陈光远觍着笑脸,举起盛满酒水的酒杯,满是谄媚:“郭总,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我陈光远倍感荣幸,我敬您!”

郭总,就是郭俊,伤害陈小北的元凶之一。

郭俊听到陈光远讨好的说辞以及那满是卑微的笑容,眼中的鄙夷之色,没有丝毫隐藏。

勉强举杯,都不等陈光远凑低来碰,手一抬,杯中酒水全都泼在了陈光远脸上!

“噗——”

原本戴着眼镜的陈光远,顷刻之间成了落汤鸡。

随后,包厢里面,郭俊的手下们以及几个美女,肆无忌惮嘲笑起来!

陈光远一愣,随后抹去脸上的酒水,压下心里的憋屈,挤出笑容:“能让郭总泼我一杯酒,我陈光远说出去也算是荣幸之至。”

“谢谢郭总,谢谢郭总。”

“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包厢内的嘲笑声愈发强烈。

陈光远内心的憋屈,愈发浓烈,只是他依旧强忍着悲愤,将杯中酒水全都喝下,正要再次赔笑,却突然感到一股重力袭来!

“砰!”

郭俊突然抬腿,一脚把陈光远踹倒在地。

陈光远额头触到了墙角,眼前一阵犯晕。

猩红的鲜血,在五彩的灯光下,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显得有些诡异。

十几个男男女女更是尖叫起来,轻佻吹着口哨,让陈光远无地自容。

郭俊一抬手,包厢顿时一寂。

他拿起一瓶价值不菲的酒,缓缓走近陈光远:“往日,陈家家大业大,老子就和今天一样谄媚讨好你,可你呢?竟然只舍得给我一点汤喝!”

“不过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当时给我剩了一口汤,我就没办法积累资本,也就巴结不上黄先生,哪能有资格让你陈家家主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郭俊嘴角勾起,眼中尽是得意与张狂:“来,爬过来!”

他将红酒倒在地上,狞笑道:“舔干净!”

酒液哗啦啦流落在地,很快成为一摊。

十几个男男女女拿出手机摄像,大笑着准备录下这一幕。

“我……”

陈光远颓然低下头。

鲜血还在顺着脸颊流淌,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几年前,东海有五大家族,其中一个就是陈家。

而现在,陈家家主,却落得这般田地。

陈光远眼中满是悲哀。

没想到,他有朝一日,竟然被当初连狗都不如的小人肆意羞辱。

可他必须忍。

否则,女儿怎么办?

这几年,先是妻子车祸死去,再是儿子陈天南失踪,仅剩的女儿,不能再出事了啊!

陈光远痛苦闭上双眼,双手撑在沾染鲜血的地面,为了争取女儿的一线生机,他颤声道:“郭总,您放心,我一定爬的和狗一样……”

陈光远眼泪决堤,彻底崩溃,拳头紧攥,作势就要跪下去!

突然,他的身体被人扶住!

陈光远身躯一颤,猛的抬头。

模糊的视线中,一个穿着囚服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询问一句:“你跟狗一样,那我呢?狗儿子?”

陈光远嘴唇蠕动,眼神恍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静的声音,陌生又亲切。

好久,他低下头,不敢与儿子对视。

失踪六年的儿子回来了,可一回来,却看到跟狗一样卑微的父亲。

这一刻,陈光远恨不得一头撞死。

包厢众人纷纷惊诧,他们一直关注角落中的陈光远,没想到有个人无声无息进来。

郭俊眯起眼睛打量几眼,随后哈哈大笑:

“这……这谁啊?哈!对,陈天南,就是你,陈大少!”

他满是戏谑:“怎么?还穿着囚服?是刚放出来?还是自己偷跑出来啊?”

虽然已经过去六年,但郭俊当年一直在陈家当下人,还是能够一眼认出陈天南。

“来!”

郭俊惊讶过后,朝着陈天南兴奋招手:“陈大少,也给我爬一个,把地上的酒水舔干净,我一高兴,就放了你们陈家。”

他舔了舔舌头,眼中尽是病态的兴奋。

这对父子,以前可是他的主子啊。

“爬一个!爬一个!”

同一时间,包厢内的男男女女愈发振奋起来,纷纷起哄。

包厢内闪光灯不停闪烁,肆意刺激着众人神经。

夜莺眼神一寒,大步向前,眼中杀意,浓烈至极!

陈光远一个哆嗦反应过来,连忙护在陈天南身前:“郭总,你别在意,这……不是我儿子,我不认识他。”

他反身瞪着陈天南:“你是谁?滚出去,我不认识你!”

“赶紧滚!”

说着,他不停推搡陈天南。

眼见郭俊笑着招手让四个魁梧大汉不断靠近,陈光远愈发激动:“你赶紧滚啊!滚啊!”

“郭总,让他滚,这小子不识好歹,坏了我们的雅兴。”

“郭总,你要是实在不开心,你就打我,打我!”

陈光远猛的扇了自己一记耳光,脸颊通红火辣。

陈天南心里一暖,只这一瞬转眼就被压下。

他看着夜莺:“把他带走。”

夜莺点点头,在陈光远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先生。”

陈光远连忙摇头,眼中尽是惊恐。

“小南,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咱们惹不起啊,咱们……”

陈天南一个眼神,夜莺也不废话,一个掌刀拍晕了陈光远,随后毫不费力的扛着他出门。

几个大汉上前阻拦,被陈天南一个横步拦住。

“哟,陈大少,这是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可真是让人感动啊。”

“要知道,你当年逃命,可就是因为你这个好父亲任由你自生自灭啊!”

郭俊疯狂大笑:“而且,他还不知道,你妹妹从五楼跳下去,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死了!”

他眼睛眯起:“现在,轮到你了……”

几个打手砰砰几声砸碎酒瓶,目光慑人。

陈天南没有回答,扫了一眼,皱起眉头:“黄雅不在?”

“怎么?你还想找大小姐?”

郭俊哈哈一笑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不要着急,我马上就送你去见她。”

他满是玩味朝着众人吩咐:“兄弟们,一人吐一口唾沫,让他舔干净,我们就放他走,如何?”

包厢内众人大笑不已,随后一口接一口的唾沫吐在地上,看起来相当恶心。

满地污浊。

陈天南抬头,看着众人,笑了:“我这六年,护的就是你们这群国蝻?”

他笑容隐去:“这六年,不值得。”

“说什么梦话呢?陈少?”

郭俊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手下人抡着酒瓶子包围陈天南。

“陈大少,我耐心有限,你可不要不懂事啊。”

“一人一口唾沫,舔干净,我让你走。”

他满是戏谑开口。

陈天南眼光闪烁,淡笑一声,随后,如闪电一般窜出!

四个魁梧大汉,不过瞬息之间,全部呆愣着直挺挺倒地。

他们的本能反应,是捂住喉咙,不让鲜血迸射。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四个人就这么死了。

喷薄的鲜血,安静的现场,缓缓倒下的身躯,给予众人莫大的精神冲击。

酒意,不知不觉醒了一大半。

“啊——”

一个女人先是惊叫一声,让众人纷纷回神。

郭俊这才一个激灵,正要退后,却突然听到一道如同死神降临的声音:“到你了。”

带血的酒瓶豁口,已经架在郭俊脖颈。

滴答的鲜血掉在郭俊胸前,陈天南毫无感情波动的眸子,如同深渊。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郭俊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刚才的威风,全然不存。

“陈……陈大少……”

他挤出一个干硬笑容:“开个玩笑。”

“我妹妹,那么善良可爱,却被你们逼得跳楼求死。”

陈天南声音似九幽传来:“你郭俊,以前不过是陈家一条看家野狗,今天竟然也敢踩在主人头上乱吠。”

郭俊牙齿打架,口齿不清连声道:“陈……陈大少,都是黄雅逼我做的啊!”

“我是被逼的!”

“是她,都是她,把你妹妹关在田丰酒店,用各种刑具,都是她啊!你要是不信,那里还有视频,都是证据!”

郭俊毫不犹豫保全自身:“陈大少,她才是元凶啊!”

“还怕了视频?”陈天南目光一寒:“你们,真的很好!”

“我再问你一遍,黄雅,在哪?”


“她……她和马震在酒店!”

“马震?”陈天南微微一怔,“是他?”

郭俊脸上肥肉颤动:“真的,都是……”

不等郭俊说完,陈天南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硬生生打晕。

然后如同拖死狗一般拖着他的肥胖躯体走出包厢。

走廊几个服务员见状惊恐睁眼,连忙跑出去招呼打手。

“你是什么人?”

“放开郭总!”

“找死!”

几十个人很快涌了过来,个个身板高大,纹身狰狞,满身酒味。

飞虎会的精锐!

夜莺从一旁走过来,毫不客气的踹翻五六个人,随后恭敬走到陈天南身边:“南帅。”

陈天南点点头,目光中杀意迸射:“这些人,平时肯定没少欺压良善。”

他头也不回,依旧拖着郭俊,轻飘飘的声音传出,如同死神降临:“一个不留!”

“是!”

陈天南在走廊走着,身后一片哀嚎!

他出来没多久,夜莺也跟了过来,很自觉的接过郭俊。

夜幕降临,霓虹灯为东海披上了七彩外衣。

只是,陈天南很想很想撕裂这一片绚烂!

他强迫自己冷静:“我那不称职的父亲,在哪?”

夜莺指向一辆黑色小车:“那是他的车,我把他放在车里了,一会儿就会醒来。”

陈天南看过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刚才父亲的举动,诚然是在保护他。

但是,父亲,并不合格。

多年前,母亲刚刚车祸逝去,他就带着马震母子来到陈家。

从那以后,陈天南和妹妹,经常遭遇马震母子的欺凌。

在那之前,父亲甚至为了这个女人,将他们兄妹扫地出门。

想到这里,陈天南再次握拳。

随后,他一言不发,朝着田丰酒店迈进。

夜莺在身后默默跟随,漂亮的眼中闪过丝丝不忍和愤怒。

堂堂南帅,家人竟然得到如此遭遇!

不久后,陈天南抬头。

田丰酒店,富丽堂皇。

妹妹陈小北,就是在这里,被逼得从五楼跳下去。

叮咚——

“欢迎光临。”

前台连忙起身迎接,看到一男一女走进来。

陈天南没有废话:“开个房间,我要502。”

502?

那个房间……还能住人?

前台脸色微变,视线下移,恰好看到了被拖拽一路满脸是血的郭俊。

“郭……”

她吓得立马按响红色铃铛!

“今晚就别营业了吧?”陈天南并不阻止,摆摆手:“夜莺,锁门。”

夜莺扔下郭俊,走到酒店门口,拿起铁链锁用力打了个死结。

前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得是什么力道?

“血债,当然需要血偿。”陈天南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落在前台耳中。

她感觉瞬间有了窒息一般的恐惧。

嗒嗒嗒——

急促脚步声响起。

两部电梯指向一楼,两侧圆形楼梯,同时涌出几十个彪形大汉!

表面这是一个酒店,实际是地下拳场,黄飞虎的重要灰色产业之一!

为首光头急切走下来,看到只有两个人,狞笑一声:“两个废物也敢过来闹事?”

“弄死他们!”

夜莺一言不发,默默拿出匕首,随后……

瞬间爆发!

与此同时,东尚KTV。

警笛呼啸不止,警灯闪烁,这里已经戒严。

警员抬着担架不断涌入,将一具又一具尸体抬出。

杨海明坐在一辆黑色红牌轿车内,脸色阴沉到极点。

没想到,陈天南依旧走出了这一步。

他愤怒,他觉得不值!

堂堂南帅,何等尊贵?如今竟然为了区区几个蝼蚁,将自己摆在这种境地!

该死的黄飞虎!

砰砰砰——

一名警员迅速走来,敲响玻璃门,恭声道:“监察长,KTV三十五人全部被一刀割喉。”

“这件事性质实在恶劣,我们……”

三十五人……

杨海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压下去!”

警员领命而去,不过两分钟,他又极速返回。

“监察长,刚刚传来消息,田丰酒店那边,五十六人,全部死亡!”

“还是……”

杨海明手腕一抖,烟灰掉在了黑色西装上。

“压下去!”

“是!”

杨海明狠狠吸了一口烟,抬头看天。

夜幕璀璨,他却看到了血色……

不远处。

陈光远悠悠醒来。

他用力拍了拍额头,有些眩晕,只是意识恢复到一半,想起某些事,连忙推开车门,因为落地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小南,小南……”

陈光远踉踉跄跄爬起身子,瞅准了东尚KTV方向,跌跌撞撞跑过去,还不住的大喊:“小南!小南!”

记忆中,郭总要对小南动手。

而且,他还穿着囚服,再结合六年前那件往事,陈光远都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他恐怕是越狱而来!

郭俊是飞虎会手下,陈天南从监狱跑出来,那岂不是黑道白道都在抓他?

陈光远焦急万分,因为头脑不够清醒,好几次磕在了花坛上。

但他不管不顾,依旧用尽最快速度朝着KTV奔跑。

好不容易到达近前,看着一具具被抬出来的尸体,他愣住了。

“小……小南……”

陈光远只觉头脑一黑,再次重重摔倒在地。

“小南……”

“小南!”

陈光远一个激灵,又一次奋力爬起来。

在他前面不远,一排排被黑布装起来的尸体整齐排列。

陈光远脚步发颤,一步一步靠近。

随后,发了疯一般的一个个掀开黑布拉链:“小南,小南!”

自己这个父亲,何其无能!

守不住家业,也守不住儿女!

陈光远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他嘶声咆哮,感觉嗓子酸到极点,想要大声呼喊,却只能低低发出声音:“小南……”

他一具一具尸体的找过去,希望找到儿子的尸体,又害怕看到儿子的尸体!

十具,二十具,三十具!

找遍所有,都没看到!

“小南?小南呢?!”陈光远宛如疯魔,看到一辆红色牌照的车停在前面,咬着牙冲了过去,朝着杨海明大喊:“我的小南呢?!!”

杨海明抬头一看,瞬间认出了这个男人。

之前没有注意,是他的失职,下午的时候,他正好查过陈天南的家眷!

“你说的……是陈天南?”

“对!对!”陈光远心神俱颤,红着眼眸,大喘着气机械一般重复,“小南呢?我的小南呢?”

“他没死,他不会死的……”

“没死?”

陈光远不由一愣,复述一遍:“没死?”

随即,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疯疯癫癫笑得像一个孩子。

“难道是跑了?”陈光远露出笑意,紧接着脸上布满惊恐。

“他跑了……东海是飞虎会的天下,到处都是警员和监控,他能去哪里?”

陈光远目光闪烁,不消多久,他就做出决定。

一种刻骨的屈辱,再一次漫上心头!

“不管怎么说,为了小南,我得去……求她!”

“只有她,可以让黄飞虎,放过小南!能够运作一番,让小南跑出去!”

陈光远瞅准一个方向,如同背负了沉重的枷锁,再次迈步……


田丰酒店。

大门紧闭,可大堂光可鉴人。

谁也看不出来,这里刚刚有五十六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天南来到502,一进门,他就控制不住的手指颤抖起来。

满屋子都是干涸的血迹,满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刑具!

墙壁上的血色抓痕,让陈天南完全可以回想出妹妹在墙上绝望抓挠的场景。

右边窗户破碎,窗台有一个血色脚印。

妹妹正是从这里跳了下去!

或许,她跳下去的时候,心里只剩下解脱……

难言的愤怒,再一次压上陈天南的心头!

他坐在唯一一处干净的沙发上,看着墙角隐晦的针孔摄像头,平静的道:“把电视机打开,我要看监控。”

“南帅……”

夜莺浑身一颤,担心陈天南受不了。

她也是军旅中人,单单看这些刑具,就知道陈小北遭遇了什么。

“总得亲眼看看,我妹妹受到了什么样的酷刑,才好让人明白,我这个南疆主帅,是一个怎样的废物。”

陈天南声音太平静了,平静中透着一股死意。

夜莺不敢违背,连忙拿出手机调出摄像画面。

南疆四军五营共十将,夜莺担任神策营长,擅长获取情报。

很快,房间的电视上,呈现出画面。

陈天南一颗心不自觉揪起。

视线中,陈小北被人蒙着眼睛绑了进来,然后双手被固定在十字架上。

然后,穿着名牌服饰的一男两女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那个身段窈窕,化着浓妆的女人上前,将头套摘掉,还算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黄雅?”

陈小北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你说呢陈小北?以为自己还是曾经的陈家千金呐?”

“在学校敢处处压我一头,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你还敢调查你母亲的死因,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我母亲的死因果然有问题!是不是跟你有关?”陈小北咬牙怒问。

“哟呵,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太让我恶心了,郭俊!郭俊!”

“大小姐!”

郭俊觍着笑脸进来了。

“来,把你的手段都给这死丫头给我招呼一遍,别玩死了,先留着,还有用。”

“大小姐您放心,一定让您满意!嘿嘿嘿……”

郭俊挥了挥手,两个打手也进了屋。

黄雅和那两个富家大少坐在了沙发上,笑嘻嘻的看着,似买票进电影院,等待好戏上演。

而在郭俊的吩咐下,两个打手拿着绳子朝陈小北走去。

自这一刻开始,陈小北的苦难,开始了!

陈天南看着电视,一眨不眨,喊道:“把郭俊弄醒。”

夜莺全程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电视上的画面,闻言一脚踩在郭俊的小腿上。

咔嚓!

“啊!”

昏迷中的郭俊,因为骨裂的剧痛而猛的睁眼,发出凄厉的哀嚎。

陈天南还是看着电视,看到两个打手用绳子绑在陈小北肚子上,然后一人一头,用力往后拉扯,如同拔河。

“醒了?给黄雅打电话。”

郭俊不敢叫了,哪怕因剧痛而浑身发抖。

“啊!”

一声高亢的惨叫,却回荡在房间里。

郭俊一哆嗦,下意识侧身抬头,瞳孔便紧紧收缩。

他才发现,自己正在田丰酒店502房间。

电视上播放的,正是他让人折磨陈小北的画面!

一股凉气从后脊梁直冲头顶,郭俊脸色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连忙跪着磕头,哀嚎道:“陈大少,求求您饶了我,我是被迫的啊,都是黄雅逼我做的,跟我无关……”

陈小北在惨叫,如杜鹃啼血,声声不绝。

这声音,让夜莺都遍体生寒。

酷刑!

绝对的酷刑!

恐怕连久经沙场的南疆老兵都很难承受,更何况是一个身娇体柔的寻常女孩?

夜莺眼中,泛起一抹血色。

相比起陈天南的平静,她都觉得快要疯了,仿佛电视上受刑的女孩,是她的亲妹妹。

饱饮鲜血的匕首,抵在郭俊的脖子上,锋利匕刃已经将肌肤割开,有血珠顺着匕刃流到匕尖,再滴落在地。

“打电话,否则,我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如地狱里响起的声音,回荡在郭俊的耳旁。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爆开一般,整张脸从惨白,变得猩红如血。

极致的死亡危机下,郭俊连忙道:“我打,饶了我,我打电话,马上就打,马上就打……”

郭俊微微颤颤的拿出手机,找到了黄雅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什么后果,他都已经不再理会了。

不打电话是死,打了电话还是死,但他宁愿晚点死,祈求那虚无缥缈的生还机会。

除此之外,只剩下长江都难以冲刷的后悔!

谁能想到,陈天南竟然是这样的亡命之徒!

早知道会这样,哪怕打死他,也不敢听黄雅的吩咐,折磨陈小北。

嘟嘟的声音,像是丧钟在敲响。

不久后,电话接通了。

对面有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郭俊?你是想死吗?这么晚还敢给我打电话?”

郭俊连忙道:“大小姐,陈小北的哥哥回来了,就在田丰酒店502房间,已经被我抓起来,您要不要亲自来看看?”

“哈?陈小北的哥哥?那个六年前把唐雨熙给毁了,又跑了的陈天南?”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来看看!”

“对了,之前给陈小北那个臭丫头施展的手段,给陈天南再施展一次,等我到了再动手!”

嘟嘟嘟……

东海中心城区,五星级酒店,黄雅放下电话,一双手就从她身后抱了过来。

这双手不老实的乱动着,很快让黄雅面色泛红。

男人轻声开口:“听说,那个废物回来了?”

黄雅红着脸扒开不老实的手:“对的,回来了,现在被郭俊抓住了,让我去看呢。”

“震哥,要不要去看看?”

震哥,就是马震,陈光远续弦马云蓉的儿子。

马震笑着摸着下巴:“还真是有趣啊,这个废物当年把唐雨熙毁了,这下子竟然跑了回来?”

“走走走!这可是我的好兄弟啊!”

“看着他受刑,可比躺在这里舒服多了!”

黄雅娇笑一声,起身穿衣服,还好奇问道:“震哥,我一直很好奇,你不也算陈家人吗?现在还住着陈家大院呢,怎么会这么恨他们?”

马震挑起女人下巴:“不要问太多,对你没好处,我们还是去找陈天南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六年不见,我可想死他了!”

不多时,二人穿戴整齐,出现在田丰酒店。

他们没有注意到空旷的大堂,手牵手迈着优雅的步伐,叩响了502的房门……


房间里,陈天南面沉如水,看着视频,一语不发。

电视上的画面已经静止,可不代表已经播完,实际上,只是过去了一小半而已。

陈天南走过南疆尸山血海,杀人无数,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看完。

实际上,他低估了这些人的狠辣程度!

这些可怕的酷刑,对妹妹造成的创伤,永远难以磨灭!

怪不得,妹妹一心求死!

陈天南拳头紧握,宛如实质的杀意在房中凌虐不止!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陈天南思绪拉回。

夜莺眼中寒芒一闪,在陈天南示意下,拉开了房门。

马震黄雅二人看到一个漂亮女人站在门口,都是一愣。

这一愣的功夫,二人直接被夜莺毫不客气拽进来,然后干脆利落将房间门反锁。

黄雅一个踉跄,重心不稳,看到满身是血的郭俊以后,瞳孔猛然一缩:“郭俊,你……”

马震眼中原本满是玩味,本想好好羞辱当年的药罐子,可是接触到陈天南那满是血色的眼眸之后,心里猛的一沉。

陈天南淡淡看着黄雅。

“郭俊,你骗我?”

饶是傻子也清楚现状,黄雅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要转身逃跑。

只是,夜莺拦住去路。

砰——

夜莺直接一脚踹在了黄雅肚子上,让黄雅捂着肚子尖声大叫!

“陈天南,你这废物……你想要做什么?”

马震又惊又怒:“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女朋友?是黄会长的女儿?!”

陈天南淡淡扫了马震一眼,他只觉小腿一软,下意识就想要跪下!

马震心里一惊,这……还是当年的陈天南吗?

“黄雅……”

陈天南一步步靠近,脚步不轻不重,却如同重锤,不断敲打在二人心头!

在他们眼里,陈天南仿佛裹挟着无边血浪,要将他们吞噬!

尤其对上那双眼眸,更是有种五体投地的冲动!

“你……你想要干什么?”

黄雅小腿不停抽搐,眼中变得极为惊恐!

“我爸爸是黄飞虎,你……你别乱来……”

不知不觉,黄雅牙齿开始打颤!

郭俊惨状,近在眼前。

行刑视频,完好无缺。

“夜莺。”

“在!”

“她怎么对我妹妹的,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记住,轻点儿下手,别弄死了。”

夜莺眼中寒芒闪闪,连忙躬身:“是!”

这种心狠手辣的蛇蝎,就该得到应有的制裁!

陈天南手指一点郭俊:“你,来指挥,当时怎么对我妹妹,现在就怎么对她。”

郭俊裤子一湿,腥臭液体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这……这……陈大少……”

他哆嗦开口:“我……我……”

陈天南面无表情:“先剐郭俊一千刀。”

“我听您的,听您的!”郭俊嘶声大吼,随即颤巍巍站起来,眼神盯住不远处的绳索,哆哆嗦嗦道,“第一步,绞……绞肚。”

夜莺腿一勾,地上绳索到了手中。

“陈天南!”

死亡的恐惧越来越近,黄雅不停退步,厉声大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黄飞虎,飞虎会的会长,你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他会把你们一家,全部带去喂狗。”

“想把我千刀万剐的人很多,黄飞虎?”

“他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陈天南背负双手,眼神淡漠如刀。

黄雅还要再说,只是夜莺速度更快,一把拉住黄雅的头发,直接拉往一旁的十字架。

不等她反应,染血的绳子直接套住黄雅腹部,随后,夜莺用力一拉!

“啊!!!”

黄雅凄厉大叫,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到了只有两个手腕的宽度。

同时,还有一些污秽恶臭的东西,从嘴里吐出。

直到这一刻,马震才从满心惊骇中回神,踉跄着不停后退,随后鼓起勇气抄起一把凳子,用力砸向陈天南。

陈天南看也不看,轻描淡写一脚,把他踹在墙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马震,眼见黄雅的模样,惊得高声大叫:“陈天南,你得罪了黄会长,死定了,没人可以救你,没有!”

陈天南看了一眼马震,淡淡一笑:“你觉得你能活下去?”

随后,他摆摆手,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波动:“继续。”

“下一个,穿指!”

郭俊颤抖着指挥:“用钢针穿进手指缝,将整个指甲盖挑出来……”

“下一个!鞭打!”

“抹盐!”

“抬腿砖!”

“灌污水……”

“啊——”

凄厉的大叫响彻夜空!

陈天南并没有因为马震的威胁停手,依旧不急不缓的在黄雅身上施加!

黄雅几次疼晕或吓晕,都被陈天南弄醒。

马震眼中满是惊恐!瑟瑟发抖,他连逃都不敢逃!

他吓坏了,甚至因为黄雅的惨样,他尿了裤子。

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直到这一刻,黄雅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饶……饶了我……”

她从威胁到哀求,歇斯底里哭泣着,哀求着!

“饶了你……”

陈天南喃喃自语,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如同被大手攥住一般揪起。

黄雅的惨状,并未让他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深深的心痛。

妹妹当时,也是如此!

陈小北,这个才十九岁的花季少女,本该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凭什么就要遭此毒手?

“我的妹妹也在求饶,卑微的求你放过她!”

“可是……你放过了吗?”

陈天南淡漠开口:“我妹妹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你怎么没有想到饶了她?”

滔天恨意,再次席卷而来!

那么天真善良乐观开朗的妹妹,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逼得求死。

夜莺同样没有手软,一拳一拳,打在黄雅脸上,打得她血肉迸裂,面目全非!

黄雅眼睛翻白,再次晕死过去!

陈天南银针晃晃,几次刺下,她再次醒来!

黄雅目中,一片绝望:“不要……不要……”

绞肚!穿指!鞭打!抹盐!灌污水!抬腿转!

再次上演!

如此反复!

陈天南尽管表面平静,可是,眼中却有熊熊怒火。

他不是善人,在南疆,杀敌百万,鲜血流满横河。

他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让对方,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这一夜,是郭俊和马震永生难忘的噩梦。

黄雅,更是无数次希望自己死去。

停止行刑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陈天南像拎鸡仔一样将马震拎起来。

马震顿时惊恐万状:“陈天南……你……你要干什么?我求求你……放过我……求求……”

拎起来的时候,他裤腿滴落不少液体。

情急之下,他不停在脑海里翻找可以活下来的筹码。

“我们是兄弟……”

马震颤声开口,想到某一件事,急声道:“当年,唐……”

“你们母子的账,后面再算!”

不等马震说完,陈天南将他扔垃圾一般往门口一扔:“滚回去,告诉黄飞虎,过来给他女儿收尸。”

马震眼珠子一瞪,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杀自己灭口,反而放过自己,让黄飞虎过来?

“再不滚,你就不用滚了……”

马震一个激灵,连滚带爬跑出去,直到钻进车里,脸上的怨毒之色才敢浮现。

他满是狰狞:“陈天南,没想到你这个垃圾竟然敢回来,好啊!”

“我要把你五马分尸,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刚才,他差点儿说出唐雨熙还活着的消息!

马震猛的抬头,看到502房间亮着灯,陈天南就在窗边冷冷注视他,吓得赶忙踩死油门飞奔逃命!

他跌跌撞撞下车回到大院,哆嗦不止大叫:“妈……妈呀……”


马震一下子栽进大院,依旧嘶声大喊着:“妈,妈!”

“出事了,出事了!”

穿着紫色睡袍的马云蓉,风韵犹存,正从楼梯缓缓走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干什么?大早上,吵吵嚷嚷的。”

马震见到母亲,立马冲了过去,语无伦次道:“陈……陈天南,那个废物回来了,还……还差点儿把黄雅给折磨死了!”

“什么?”

马云蓉原本不在意,听到消息瞬间清醒,瞪大眼睛:“陈天南?陈光远的那个废物儿子?逃跑了六年,又回来了?”

马震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对,回来了!”

马云蓉声音立马变得急切:“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昨晚……”

马震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陈家大院,陈天南的家!

马震哆哆嗦嗦语焉不详说了十几分钟,马云蓉这才知晓经过。

“他……他哪里来的狗胆子?”

马云蓉听得浑身发冷:“这个混账,他怎么敢?!”

“肯定是陈小北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他发疯了,所以铤而走险。”

马震心有后怕:“妈,我们怎么办?要不……告诉黄先生吧?陈天南肯定死定了,万一黄先生怪罪下来怎么办?”

“你没有第一时间联系黄先生,是对的。”马云蓉已经冷静下来,嘴角一勾,“这个小垃圾,还真是疯狂,穿着囚服?那就是越狱出来的。”

“为了自己的妹妹,还真是狗急跳墙啊。”

说着,马云蓉伸了个懒腰:“不管怎么说,没有伤害到你就好,你呀,以后还是要多点儿心思,省得把自己搭进去,归根结底,黄雅只是我们母子的棋子而已……”

马震看着大笑起来的马云蓉,不由微微一呆:“妈?”

一时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马云蓉揉了揉儿子脑袋,笑道:“黄飞虎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能不报复吗?”

“陈天南这个废物,肯定是要死的。”

“黄雅死了!黄飞虎的偌大产业,可就没人继承啊!”

“儿子,你说……这堂堂飞虎会,你又是黄雅的男朋友……是不是有机会?”

马震眼睛一亮!

当初费尽心思追到黄雅,就是为了结婚继承黄飞虎的家业,如今……

“这件事,到时候用一用苦肉计,就好了。”

马云蓉微微皱眉:“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能把陈光远这个碍眼家伙也除了,那就完美了……”

她心里,有一丝遗憾。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过来:“马总,陈光远求见!”

马云蓉眉头一挑,微微错愕。

随即,她哈哈狂笑起来:“真是个好日子。”

“带进来!”

门口,陈光远看着宅子的牌匾,感觉是那么刺眼。

五进的宅子,在东海寸土寸金之地,曾经就是豪门的象征。

如今,陈府换成了马府,而他陈家家主陈光远,回自己的家,都要向里面那个女人通报。

深深的耻辱,再次弥漫内心。

只是,为了儿子,陈光远不得不来。

小南,已经在东尚KTV招惹了郭俊,飞虎会,不会放过他的。

等待的当口,陈光远紧握拳头,手心满是冷汗。

万一马云蓉不肯见他怎么办?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让马云蓉进门。

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就是这样一步步的把陈家家底掏空,最后,更是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鸠占鹊巢!

嘎吱——

胡思乱想间,门开了。

陈光远在引领下,来到大厅,正中间长沙发上,横躺着一个穿着紫色纱织睡裙的女人。

女人身材曼妙,三十几岁的年纪,保养极好。

“哟,我的陈大家主,大早上的,这是干嘛呢?”

马云蓉看着陈光远眼中浮现一丝嘲讽:“怎么?走投无路了?”

陈光远抬起头,看着昔日对他百依百顺叫他远哥,如今却高高在上的女人,心里不由百味杂陈。

他犹豫着开口:“云蓉……”

“住口。”

马云蓉厉声打断:“叫我马总!”

“说吧,你来干什么?”

陈光远内心憋屈,只是为了儿子,硬生生压了下去!

“马总……”

他咬着牙:“我儿子,陈天南,回来了。”

“昨天晚上,他在东尚KTV,打了郭俊。”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在黄会长面前,求个情……”

说到最后,陈光远声音都开始颤抖。

竟然要找仇人帮忙,才能让儿子有一线生机。

何其可悲!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马云蓉闻言,先是一呆,随后仰着头,再次狂笑!

“哈哈哈……”

“陈光远啊……”

马云蓉打定主意戏耍一番,嘴角一勾:“你跪下,我考虑考虑?”

陈光远脸色涨红,内心羞辱之感百般升腾。

为了儿子!

扑通——

“哈哈哈……”

马云蓉再次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她勾勾手指:“爬过来!”

陈光远浑身一颤!却闭上眼睛,咬着牙,一步一步爬向马云蓉。

“陈光远,你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马云蓉放肆大笑,毫不留情剥夺陈光远那点儿可怜的尊严。

陈光远双手青筋毕露,颤声道:“求马总,救救我儿子……”

“哈哈哈……”马云蓉大笑,随后笑容一收,却并不回答。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雨蒙的死,和你没有太大关系。”

叶雨蒙,就是陈天南陈小北的母亲。

“你们所有人,都以为雨蒙是意外出车祸死了,其实不是。”

马云蓉嘴角勾起:“那是我,我刻意安排的!”

陈光远眼睛猛的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你?”

“对。”马云蓉哈哈大笑:“这个秘密,压在心里太久了。”

“不说出来,真的不舒服啊。”

“陈光远,六年前,也是我给陈天南和唐家千金唐雨熙下药,然后报警。”

“本来我有后手让陈天南去死,没想到他逃去了南疆,当时战乱,让他躲过一劫。”

“不过这也好,他穿着囚服回来,证明警方已经把他拿下了,现在又是越狱出来,估计再次被抓,这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这样一来,陈家就没有了继承人,我儿子马震,就可以名正言顺继承陈家,对吧?”

马云蓉眼中满是玩味:“陈光远,你挺喜欢我儿子的,对吧?”

“魔鬼!你这个魔鬼!”

陈光远目眦欲裂,眼中满是怒火!

他下意识激动的站起身要和马云蓉拼命!

几个保镖眼疾手快,一脚踹中他的肚子,让他躺在地上不住的痉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些秘密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

马云蓉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为什么陈小北那丫头片子会出事?还是我。”

“要怪,就怪她敢调查当年雨蒙的死因,还查出了蛛丝马迹。”

“对了,你去找郭俊求饶的时候,你的宝贝女儿,就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不管你求不求饶,你都救不回来。”

马云蓉戏谑一笑,继续挑动陈光远神经:“还有啊,就在几个小时前,在田丰酒店,陈天南这废物,为了给妹妹报仇,把黄会长的女儿黄雅给绑了,还用上了各种酷刑!”

“他很硬气,陈小北的遭遇,在黄雅身上全部施加了一遍!”

“你还指望我去找黄会长求情,放过你儿子?”

“哈哈哈,陈光远!”马云蓉笑得如同来自深渊的魔鬼,“你还真是……天真啊!”

轰隆——

陈光远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几则重若千斤的消息,同时压在心头!

他再也遭受不住,刻骨一般的羞辱绝望,在心头反复践踏!

噗嗤——

陈光远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马云蓉笑声缓缓止住,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扔出去!”

“另外,我儿子苦肉计演得差不多了吧?”

“让他去告诉黄会长,他的宝贝女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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