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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卖了锦衣卫指挥使宋山的女儿

码字精-鸿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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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问答   主角: 符昭宋山   更新: 2022-09-05 21:2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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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符昭宋山《我卖了锦衣卫指挥使宋山的女儿》讲的是我卖了锦衣卫指挥使宋山的女儿,他却来问我:“我权势较符昭更盛,荣老板可愿来做我的外室?”自我沦为贱种姓后,我给三个男人当过外室前两个图色,第三个符昭图钱他们看我时,就差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了可宋山

精彩节选


我卖了锦衣卫指挥使宋山的女儿,他却来问我:“我权势较符昭更盛,荣老板可愿来做我的外室?”
自我沦为贱种姓后,我给三个男人当过外室。
前两个图色,第三个符昭图钱。
他们看我时,就差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了。
可宋山此刻,一脸凛然,满目郑重,倒叫我无措了。
“大人若是为了时刻得知窈娘的消息,倒不必如此。
天子脚下,我的生意全靠锦衣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哪敢怠慢呢。”
我向椅背靠了靠,试图离宋山远一点。
“不止为了窈娘,”他双手撑在窗框上,秋雨簌簌落下,将所有风雨挡在了背后,“我在问荣老板的未来。”
——《奸商》1我和宋山把整整一壶茶喝完了,我好几次欲言又止。
宋山人如其名,虎背熊腰、钵大的拳,坐在窗边就和座山一样。
他寡言少语,自进门就只提一件事儿——他再次问我,关于卖他女儿这事,思虑得如何。
我揉眉,有几分头疼,“宋指挥使既然知道我买卖女孩,却不抓我,反倒要我帮你卖女儿?”
宋山皱了皱眉,握拳的指节渐渐泛了白。
他大可向我施威,但还是说了真心话:“当今皇帝爱用人骨饰品,他把主意打到了窈娘身上。”
“她才七岁啊……”许是见了太多宫闱秘事,宋山终于能对我这样见不得光的人诉说一二。
他打开了话匣子,提起了年初莫名其妙暴毙的皇后。
“整整半幅肋骨被抽出来做了骨扇,堂堂一国皇后啊,最终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将视线收回,一眼直击人心,“求荣老板,救这孩子一命。”
我其实是个话很多的人。
游走商海,人尽可夫,怎么能没点嘴皮子功夫呢。
可我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退回了他的金银玉帛。
“我帮宋大人做这事,只需大人答应我一件事。”
宋山问我什么事,中秋将近竹叶飘零,我紧了紧外衫,告诉他时机到了自会前来讨要。
我送他到门边,看他拉过窈娘,再三叮嘱。
“窈娘,睡觉要盖好被子,吃饭的时候不得只挑着肉吃,喝水要喝烧开的。
纵你贪玩,秋凉了也别再去踩水了……”“要听爹爹的话
,啊?
窈娘?”
山一样的男人倒塌了大半,红着眼眶给小姑娘整理裙衫发钗。
我想起当年,我被逼着看父兄人头落地,那成了我无数个夜里的梦魇。
无罪无辜的人,总要骨肉分离。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
宋山最后向我道别,又唤了声“荣老板”。
“宋大人,我早不姓‘荣’了。”
我摸了摸他座下的青骢马。
他是当今镇国大将军流落在外的幺孙,一迎回府就是百般恩宠弥补。
想来他不会知道,只他座下那一套金雕鞍,就够贱种姓一大家子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了。
“贱民现为‘姜阿氏’。”
我仰头看他,恍惚间,觉着他又不太像那个小乞丐。
但他左耳下蝴蝶样的胎记没变。
当年有个衙役要割下他那块胎记喂狗,我路过为他出了头,割了那衙役一只耳。
因此我对他的胎记印象极深,样貌也记得大概。
许是少年长开了。
他打探清了我的底细,却不似别人冷嘲热讽:“泽源荣氏,开国功臣。
荣宇臣老大人,现今朝廷仅有的贤臣,可惜也遭人害了。”
我的眼眶蓦地一酸,我以为再无人记得我那死不瞑目的老父亲。
“荣二小姐,”他扯了扯缰绳,想在窈娘反应过来他要离她而去前决绝离开,“乱世难活,望自珍重。”
马蹄踏雨,烟云缭绕间,只余宋山猩红大氅的背影。
那是我第一次见宋山,我总觉得他活不长久。
在我们这儿,好人总是最短命的。
2宋山和当年与我订了亲的轻车都尉许彦,有几分相像。
两人都人高马大的,领着武将的官职,策马如飞。
那会儿我爹还是一朝太傅,肱骨之臣,许彦能搭上我家,当的上是高攀。
只是后来帝王年纪渐大,受奸臣挑唆,不再畏惧老师,甚至意欲除之而后快。
于是原本隔三差五就来府上探看我的许彦,在我以为我们好事将近时,他临阵反水了。
在我娘才教导完我说,要对许彦一心一意,为他操持好家务时,他拿着我爹往日与他喝茶时写的闲诗,抠着字眼说是反诗,与奸臣尹太师一唱一和,将我爹打成了罪臣,锒铛入狱。
我爹被施以绞刑的那天,帝京的雨很大。
磅礴如注,他最后以一个仰头问天的姿势死去,死不瞑目。
而许彦,攀附有功,迎娶太师府庶女那天,花轿
经过长街时,我披枷带锁正往西南流放。
我从噩梦中惊醒,梦醒前一刻,花嫁的红与我荣氏满门男子的鲜血红交融,染得天也变色。
深夜人寂静,风月无声,我坐在榻上缓神间,发现窗前有个人影。
那人影虎背熊腰,停在窈娘安睡的屋前,我一猜着便是宋山。
我披衣起身,正思索要不要说破,却听低沉的男声隔着窗说:“叨扰荣老板了。”
我打开窗,看他穿着身青黑色的便装,手中捏着一只布老虎。
宋山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眉眼对我说道:“窈娘最喜欢这个,昨日走得急忘带了,我想着给她送来……”我伸出手,他乖乖交到了我手上。
我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腕子,一点温热,沿着我的臂膀传了上来。
“窈娘哭了大半夜,哭乏了才睡着,大人若进去吵醒了她,更难哄了。”
我说着,微侧过身,请他进屋。
见宋山犹豫了,我笑问道:“大人不会是在怕我吧?”
“不,”窗外月,窗前星,他的一双眼却比星月还亮,“我怕唐突了你。”
很多男人都唐突过我,他们甚至不觉得伤害一个贱种姓女子是唐突。
尤其我这种从高处跌下来的,他们**我时,只会带着更脏的心。
所以我失笑了,瞧他面色庄重,只得搬来一个椅子,与他隔着窗框讲话。
他夸我了不起,绝境里自己给自己挖了条生路。
“我这样的人想要生路,就会把很多人逼上死路。
我第一任夫君就是我亲手捅死的。”
我想提及那个衙役,让宋山感念我当年的路见不平。
若能傍上锦衣卫指挥使,我以后的路能容易点儿。
谁料他轻微皱了下眉说:“那毕竟是个官差。
虽然你现在背靠的符昭有些手腕,但他太精,若东窗事发未必会保你。”
“多谢宋大人为我考量,”我笑着,这世道谁能保住谁呢,“当初能杀死那个衙役,便是我求符御史帮我遮下的,我也不怕他因此事算计我什么。”
“利益勾结而已,今日有钱一起赚,明日事发各自撇开,我从没想着要他保我。”
我紧了紧风衣,宋山不动声色向前一倾身子,挡住了风口。
沉默片刻,他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我权势较符昭更盛,荣老板可愿来做我的外室?”
自我沦为贱种姓后,我给三个男人
当过外室。
前两个图色,第三个符昭图钱。
他们看我时,就差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了。
可宋山此刻,一脸凛然,满目郑重,倒叫我无措了。
“大人若是为了时刻得知窈娘的消息,倒不必如此。
天子脚下,我的生意全靠锦衣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哪敢怠慢呢。”
我向椅背靠了靠,试图离宋山远一点。
“不止为了窈娘,”他双手撑在窗框上,秋雨簌簌落下,将所有风雨挡在了背后,“我在问荣老板的未来。”
虽则略让我动容,可未来事,谁敢多想。
未来未至,未来难至。
我如何敢将身家性命,全然搭在一个男人身上?
3凡有大生意时,符昭都会立即赶来找我。
这次也不例外,我遂将脚蹬在他怀里,嘲笑道:“符大人呐,怎么就和嗅着肉的饿犬一样呢?”
“饿犬还是恶犬,还不一定呢。”
他扑过来,佯装要轻薄我,一把握住了我的后脖颈。
“你真的一个子儿都没和宋山要?”
我见过很多贪财的人,但我唯独不讨厌符昭。
他拿我当伙伴,从不轻贱我。
我从贵种掉到贱种,他从贱种爬到贵种,我们维持着一种和气而诡异的情谊。
他也还年轻,是因为会雕人骨玉坠,才被皇帝原地提拔成了四品朝臣的。
从贱种姓乌只昭,到贵种姓符昭,他是有史以来跃升得最荒唐的一个。
但珣帝治下,离奇的事儿多了,倒也不差这一件。
“是,我什么都没要他的。
能搭上宋山的人情,以后多少钱赚不到?”
我眨巴眼睛,想起坊间传言。
有人说,符昭当初献上的人骨玉坠,取的是他亲娘的脊梁骨。
二十四块骨环雕琢成套,正好装饰了珣帝新得的一头奇珍白虎。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珣帝眼前的红人。
虽然我从未见他雕琢过什么东西。
他自己身上不佩戴任何雕刻的物件,凡来我这儿,也从不准饭桌上见带骨的肉。
可见是心有余悸的,倒多少印证了流言。
符昭爱笑,听着什么话都会笑一笑。
但笑意不达眼底,我知他谁都不信。
所以他也并不认可我的话,坐起身去吃茶,笑着说:“宋山虽被捡了回去,但如今镇国大将军年老体衰,若亡故了,宋山那几个异母的亲哥哥,未必由得他如今日这般权势滔天。”
谁都想争一份皇恩。

有的是人卖亲求荣,何况是宋山多年未见、没什么情分的兄弟们。
“不过你心眼向来多得很,我倒不怕你吃亏。”
符昭冲我笑,问我打算把窈娘卖去哪里。
我指了下东南的方向,符昭一怔,微眯了眯眼。
“月眉,你胆子真的很大。”
我帮符昭添茶,“符大人上一次这么夸我,还是在我杀人不手抖的时候。”
瞧着符昭满目的疑虑,我解释道:“那人用得到宋山,所以窈娘在他那里,定能保个安好。
我们是两头都占着功劳的。”
符昭突然地伸手,力气不小地掐了把我脸颊,“许彦该悔青肠子了,丢了这么有趣的小娘子。”
我拍掉他的手,把茶送到他嘴边,问他许彦近况如何。
那个曾经让我芳心萌动、守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为是命定的良人,在背弃了我全族后,过得如何了。
“既入赘给了庶女,自然有的是嫡女、嫡子压着他这个没本事的妹夫。”
符昭定睛看我,他每次神色认真些时,都说不出好听的话,“但还是比你我活得好多了,尹太师哪能让他的女婿面子上过不去。”
我站起身,向窗边走去,看到窈娘隔着回廊,在一丛金菊旁和我的侍女嬉戏玩闹。
我想起宋山要送走窈娘的原因,然后蓦地问符昭:“符大人雕过天灵盖吗?”
符昭一口茶呛得上气不接下气,青筋涨起,扭头瞪我。
自他飞上枝头之后,大概除了皇帝,没几个人敢和他提这个。
尤其我这样的贱种姓,如此冲撞,他能将我活剐了解气的。
但符昭只是气笑了,呛哑了嗓子,摆了摆手说:“按理说,该拿你钱财、替你消灾的。
但这事儿我明着不能做,从旁进言皇帝也未必肯听,八成办不了。”
我帮他擦拭嘴角,面面相对,皆笑得凉嗖嗖的,“宋山会助大人的,他现今不会不帮我的。”
符昭眉眼微动,轻抚了抚我的腕子。
“千万照料好这小丫头,不然光折在宋山手里,都够咱俩削皮断骨了。”
我没告诉宋山,我要将窈娘送去哪里。
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怕说透了,卖家反悔,来日抢人回去。
也是为保护我自己,以防宋山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杀我灭口。
但我想我即便说了,宋山也很难相信。
因为我要把窈娘卖到敌国去,卖给现在正驻
守边境、蠢蠢欲动的敌国镇西将军:肖怀信。
你一赞,我一赞,蒙蒙子连夜把文肝!
《吃不完一碗面条的女孩》by林朵(已完结)阿涵曾经跟人说过,自己每次吃面条都剩下,不是故意想浪费粮食,是因为有童年阴影。
“当初我爸妈离婚时,我才五岁,办完手续那天,我爸带我出去吃饭,给我点了碗面条,还跟我说吃慢点,等我吃完他再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后来,我就再也吃不完一碗面了。”
旁边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多半会露出点同情的神色,无论那同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阿涵也不计较。
毕竟这个所谓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阿涵只能确定一点,她是真的不喜欢吃面条,无论什么品种什么做法,都不喜欢。
但凡有其他的选择,面条这种食物,她绝对不会选。
***其实父母刚闹离婚那阵,阿涵对面条还不算反感。
她也预料不到,若干年后,自己一见到面条,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一碗凄冷惨白的白线条,或塌或糊地瘫在大搪瓷碗里,被泡得肿白发胀,旁边多半还浮了几片恹恹的菜叶,幽幽地一晃一晃。
那画面总让阿涵没来由地想到被水草缠绕的浮尸。
这种场面她是亲眼见过的,当初母亲把小阿涵送到乡下外婆家的一天,她就站在村口的池塘边上见过,有好几个私自下水游泳的孩子一起溺死了,被水底的水草缠住,过了好几天才浮起来。
小阿涵害怕地哭了起来。
尽管她并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自己被池塘里那骇人的场面吓到了,还是因为母亲留下了她,独自离开。
小阿涵就那样孤零零地哭了很久。
直到肚子饿了,她才停下来,怯生生地望着外婆。
那个她先前其实没见过几面、跟她一点儿也不亲、甚至可以说是很陌生的外婆。
结果外婆就端了一碗被泡涨的白面条给她,没滋没味,只放了一点点盐,还有枯掉的菜叶,乱糟糟地混在面条中间,如杂乱的水草一般。
小阿涵畏缩着将面条端起来,闻到了那股隐隐约约的酸馊味道。
这味道,和那些被泡涨的孩子,有点像。
小阿涵再次哭了起来。
***那碗面条放到最后,小阿涵还是吃了。
因为除了那碗面条,外婆再没给过
她别的吃的,那碗面条端上桌时是午饭,一直放到晚上,到了半夜,也还是只有它。
饿慌了的小阿涵端起面碗,眼泪忍不住又“啪嗒啪嗒”坠进碗里。
这时候外婆才跟她说了今天的一句话。
她说,再哭就把你丢进池塘里。
小阿涵低头,看见自己的脸映在面汤上,惊恐地打了个嗝。
之后两年,小阿涵真的再也没有哭过。
虽然她还是总得吃那些泡得发胀的白面条,冰凉的,糊塌的,带着酸馊的味道。
外婆自己也吃这个,吃得麻木而沉默。
一直以来,她给小阿涵的印象就是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每顿饭吃些什么,不在意外孙女的喜怒哀乐,日子过得像团无知无觉的空气,对什么都是凑合,对什么都是冷漠。
或许她是年纪太大,又一个人住得太久,活着的热情也就跟那碗曾经滚烫的热面汤一样,悄无声息地凉透了,顺便再滋生出些腐败的气息来。
她自己正在不可避免地朝那个既定的结局靠拢,就无所谓外孙女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有时候小阿涵跟在她身后往赶集的路上走,走得慢了,很想要伸手抓住外婆的衣角。
但抬头一看外婆没有表情的脸,她又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两年之后,母亲重新出现。
她说自己如今终于在城里安定下来,要来接小阿涵回去上学。
小阿涵当时很高兴,一听说母亲要来的消息,才七岁的她就懂得早早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全部塞进一个散着霉味儿的旧箱子里。
至于那碗作为早饭的冷面条,也被情愿饿着肚子的小姑娘推到一边,碰也不碰。
等到下午,母亲真的来了。
小阿涵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拼命抓着求生的浮木,和母亲一道在村口池塘边与外婆分开。
池塘里的水还是那样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波澜,也不值得任何留恋。
阿涵记不清自己当时有没有跟外婆说过再见,或许是有的吧,虽然这声“再见”也没什么意义了。
离开之后,她没有再见过外婆。
直到若干年后外婆去世的消息传来,也已经是外婆被下葬的两个月以后,没有再见的机会。
阿涵当时难过吗?
伤心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她对自己与外婆共同生活的两年实在是喜欢不起来,那些童年
记忆里只充斥着惨白与冰凉,还有各种沉默、木然、忽视以及毫无希望的末路。
至于外婆的样貌,也渐渐被流逝的时光浸泡得模糊不清了。
唯有那股馊腐的味道,还时不时从阿涵心底浮起来,幽幽的,闷闷的,总是散不开。
***阿涵知道母亲这几年在城里独自过得很辛苦。
因为母亲不厌其烦地向她描述了那些辛苦的每一个细节,一遍又一遍,有些她会错漏掉某些琐碎,但等到下一次讲述时,肯定又会浓墨重彩地找补回来。
那时候阿涵才上小学,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母亲的诉苦她并不能完全听懂。
可她分辨得出,母亲想说,我是爱你的,我也在为了爱你而受苦。
这让年幼的阿涵感到困惑。
原来爱是这样一件令人难受的东西吗?
被爱的人其实是罪不可赦的罪人吗?
难怪外婆并不爱自己这个外孙女。
阿涵恍然大悟。
外婆的爱在很多年前便都给了母亲,之后外婆变老了,没有余力再承担这样的苦楚,那太沉重了。
但母亲尚未老去,她勉强还算年轻。
所以她仍然有很多爱可以送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她还有心力打拼,还有办法赚钱,事实上她赚的钱还不算少,可以送给阿涵很多新鲜的礼物,吃的用的玩的,堆满了阿涵小半个房间。
只是每一份礼物都提前标好了价码,它们无时无刻不聚在阿涵耳边低语。
这是母亲的爱,母亲的血,母亲的痛,母亲的苦。
阿涵,她这都是为了爱你,只为了爱你。
你可要好好记住。
***有时母亲的爱也会浸在她给阿涵做的面条当中。
血脉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即便阿涵的母亲与外婆往往大半年也不联系一次,但母女俩对面条的痴迷却很一致。
在这座大家都习惯于吃米饭的城市,阿涵的母亲经常做面条给女儿吃,每两三天总有一回。
一开始这些面条还会让阿涵回想起外婆家里那些冷冰冰的白面条,但很快它们就以另一幅面貌出场,把阿涵心里对面条的旧印象统统抹掉,换成新的厌恶与抵触。
不是它们不好吃,事实上,母亲做饭的手艺要比外婆好不少,煮面时的食材也用得更多更好。
在阿涵看来,实在是……太多太好了。
热腾腾的面条加上丰富的浇头,在阿涵的碗里堆得
冒了尖儿,挤得面汤都几乎快要从碗沿边满溢出来。
吃啊,阿涵,快吃啊。
母亲一声声地念,不紧不慢。
妈妈知道你最喜欢吃面条了。
你一定要多吃点。
“不……”阿涵想说的话被一口口面条堵回了嗓子眼。
她拼命地吃啊吃啊,努力想先多刨两口,等把面条吃得没那么多了,再跟母亲说,自己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吃面条。
可惜母亲不给她机会。
她会源源不断又把锅里剩下的面条、她自己碗里的面条夹到阿涵碗里,还不准阿涵拒绝。
她说,阿涵啊,你看,妈妈什么都可以给你,妈妈宁愿自己饿着也要让你吃,妈妈平时在外面打拼受的委屈都是为了你,妈妈一直单身不找对象也全是为了你,妈妈真的好爱你啊。
我的乖乖女儿,妈妈的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
妈妈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阿涵好想说,妈妈,我不想再吃了,我饱了,我真的饱了,求求你,别再让我吃了。
可碗里的面条就像着了魔,一根根贪婪吮吸着面汤,变活了膨胀了,密密麻麻挤在面碗里,怎么吃都不见少,反而争先恐后地从碗里扑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阿涵又想起了那些溺死的小孩,被泡得惨白膨胀,浮在水上。
她惊恐地想,完了,这些面条也死了,被淹死了,被妈妈的爱淹死了。
然后阿涵就吐了。
把那些被消化到一半的面条尸体全都吐了出来。
***那次呕吐之后,阿涵对待面条的态度又起了变化。
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在她还有余地可以自己选择的时候,阿涵开始只吃铺在面条表面上那层浇头,对下面埋着的面条则是蜻蜓点水般沾一沾。
就算挨饿,她也要这样做。
当然有时候这种行为也会被母亲发现。
母亲不会骂她打她,母亲那么爱阿涵,怎么舍得这样做呢。
她只会双眼一红,坐在阿涵身边流下眼泪,表情悲伤得好像她下一秒心就会碎掉。
她轻声念叨,阿涵,这面条可都是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辛辛苦苦为你做的啊,你不喜欢吗?
阿涵,你怎么可以不听妈妈的话,不好好吃饭,妈妈这不都是为你好吗?
阿涵,为了你,妈妈可是付出一切,变老变丑,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话都轻飘飘、软绵绵的,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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