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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棺师

封棺师

林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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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走出的少年,本想轻松过完 一生,却因为莫名的原因接连被人追杀一切都源自当年的一桩旧事,还有个坑儿子的爹想傲然独立于世间,何等的艰难!迎难而上,幸好身边有你!

来源:网易文鼎   主角: 林晓雪萧平川   时间:2022-04-10 14:14:35

小说介绍

林晓雪萧平川《封棺师》讲的是小镇走出的少年,本想轻松过完 一生,却因为莫名的原因接连被人追杀一切都源自当年的一桩旧事,还有个坑儿子的爹想傲然独立于世间,何等的艰难!迎难而上,幸好身边有你!

精彩节选


“君临泰山,气与韵并存,不错,很不错。”禹州市青龙区,一个小画店内,萧平川看着自己的新作品,很是自得。

能把君临泰山画出神韵,恐怕也就他有这份能耐。

将君临泰山图挂好,萧平川就开始准备下一次创作,只是他刚转身,就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进门,脸上不由浮现温柔的笑意。

林晓雪,他的妻子,也是他最爱的人。

“晓雪,你……”萧平川赶紧迎上去,可刚开口才发现,林晓雪身后还跟着个男人,让他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男人的西装一丝不苟,皮鞋也擦得蹭亮,和林晓雪站在一起像是一对璧人,任谁都会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

至于萧平川……

虽然收拾的很干净,可一身地摊货,看着就像个没钱人,立马就被男人给比了下去。

“晓雪,你眼光很不错啊,这画店看着小,但作品都很不错诶。”男人温和的打招呼,谦谦君子的态度很容易给人好感。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咱们进去看看吧。”林晓雪淡淡的回应,接着就走进店里,自顾观看墙上的作品。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萧平川一眼。

被结发妻子无视,还是当着其他男人的面,萧平川憋屈的握紧拳头,好几次张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他很想去质问林晓雪:我才是你老公,你带个男人来我店里算怎么回事?

更想去告诉男人:林晓雪是我妻子,请你以后离她远点。

可他不敢!

他是上门女婿,但林晓雪一直瞧不上他,若不是答应过父亲,恐怕早就和萧平川离婚了,而婚后三年的生活,她的耐心都快要被消耗殆尽。

这时候任何一点矛盾,都有可能让她提出离婚。

萧平川是真的爱林晓雪,所以不管林晓雪做什么,他都不会提出反对意见,虽然很憋屈,但也依旧小心的呵护着她。

至于这男人萧平川也认识。

薛新民!

禹州市十大青年实业家,也是林晓雪的追求者。

因为林晓雪瞧不起萧平川,所以结婚的时候也没办婚礼,只是去领了证,所以在外一直都是单身。

这也导致在她身边,总是不缺优秀的追求者。

“欸?这幅画……”两人在店内逛着,薛新民很快就注意到了君临泰山图,忍不住赞叹道:“寥寥数笔就将把泰山磅礴的气,凌然的势表现出来,还有股神韵暗含其中,这幅画绝了。”

萧平川顿时来了精神,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薛新民这人虽然讨厌,但眼光还算不错。

他一直想让林晓雪看看他的话,可林晓雪总是一脸嫌弃,还说他是不务正业,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赚钱。

生活都过不好,还想去创作,这在林晓雪看来跟混吃等死没什么差别。

而现在机会来了,他要用事实证明,作画不是不务正业,他的作品终有一天会大放异彩。

只是他刚靠过去,就听林晓雪厌恶的道:“这有什么好的?线条混乱,色彩单调,一看作者就是个胆小怕事,一无是处的人,开这么大点店铺,还想君临泰山,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萧平川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算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吃饭吧,”林晓雪嫌弃的走向外面。

她在批判这幅画的时候,没给萧平川留面子,对薛新民也是一样,可薛新民却一点也不在乎,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到了门口,林晓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挽起了薛新民的胳膊。

萧平川站在原地,心脏刀扎般的绞痛。

那是他的妻子,却挽着别人的胳膊,真当他不存在吗?

还是说在她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他这个丈夫?

明天!

明天我就会让你知道,只有我萧平川才配做你丈夫。

也只有我萧平川,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

想起林晓雪挽着薛新民胳膊的样子,萧平川就气的牙痒痒,可想到这都是他造的孽,就很是无奈。

他本是这天地间最强大的修真者,从小就天赋卓越,勤于修炼,一心追寻仙道,可始终无法踏出那最后一步。

一次偶然的机遇让他得知,想要成仙唯有化凡,破茧成蝶一飞冲天,所以才自我封印,并以大法力回归婴儿,一切都从头开始。

当然他也留了一手,25岁之后每隔三天,有三个小时可以使用法力。

而明天就是他25岁生日。

在这三个小时之内,他就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这主要是防止仇家趁他化凡寻仇,加三小时的限制,则是防止自己过分依赖法力,而丢失化凡的本意。

萧平川化为婴儿之后,被岳父给抱回去收养,两年前老人病重弥留之际,只想女儿林晓雪能幸福美满,就促使忠厚老实的萧平川娶了林晓雪,不过却是入赘。

二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萧平川早就对林晓雪生了情愫,结婚那天,他甚至觉得不成仙,一辈子陪着她也不错。

只可惜林晓雪瞧不上他,觉得他太过窝囊,而且又不会赚钱,只是为了能让父亲走的安心,所以才答应和他结婚,但却不愿举办婚礼,只是去民政局领了证。

婚后更是不愿和他同床,虽然睡在一个房间,但他却是睡在地上。

丈母娘更加不待见他,觉得是他耽误了林晓雪,所以在家里对他各种刁难,所有的家务都是他做不说,还稍不顺心就对萧平川发火。

就是想让萧平川受不了,主动提出离婚,她可不想让女儿的幸福被这个一事无成的家伙给耽搁。

毫不夸张的说,在那个家里,萧平川名义上是女婿,却和下人没什么区别。

但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加上对林晓雪的爱,萧平川却没有任何怨言。

只是化凡之后,他对俗世的权势金钱都不感兴趣,因为爱好画画,就攒钱开了这家画店,权当是体验生活了。

却没想到被林晓雪误会他一事无成、没出息!

她肯定不知道,萧平川并不是没出息,之所以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只是不想惹她生气。

他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至于没出息……

北落天帝要是没出息,那这世间就没人有出息了!

“看来以后不能整天作画了,凡尘,凡尘,既然入了凡尘,那就切身的走一遭吧!”萧平川无奈的长叹。

他是真的不喜那些俗事,不过为了林晓雪,他必须得学会适应。

至少要让林晓雪知道,他北落天帝萧平川,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也是唯一能配得上她的人。


“萧哥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巧,哥哥刚做了一幅画,来,我带你看看。”萧平川笑着拉起小姑娘的手,走向君临泰山图。

她是隔壁水果店的女儿,经常来画店玩,再加上性格乖巧懂事,萧平川对她也很喜爱。

“哇!这幅画可真好看!”

“哈哈,还是小巧你有眼光。”看小巧童真的笑容,萧平川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大半。

他还想给小巧讲解一下,却忽然皱起了眉头,蹲在小巧身边,轻柔的抚摸小巧耳后凸起的疙瘩,轻声问道:“小巧,这里疼吗?”

“疼!”小巧疼得赶紧躲开。

“你最近有没有感到头痛,看东西有时候会很模糊?”

“哇!萧哥哥,你会魔法吗?我刚刚正写作业呢,就是头就有点痛,才偷偷跑出来的。”

“你没有和你爸爸妈妈说过吗?”萧平川眉头皱的更深了。

“说过啊,但他们不信,还说我是找借口不想写作业。”小巧委屈的撅着嘴巴。

“小巧,你个死丫头,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萧平川正想办法呢,外面却响起女人泼辣的声音。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你来这里玩,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就只能跟他一样,守着个小破店,连房租都交不起,还要靠老婆,都不嫌丢人。”

女人名叫陈芳,是小巧的母亲,她最讨厌吃软饭的男人,所以进门就是连珠炮般的骂,接着拉着小巧就往外面走。

知道陈芳是在说他,但萧平川却顾不上这些,“陈姐,小巧耳后的疙瘩可能是瘤子,她都已经开始头痛了,而那里又靠着神经,你最好带她去医院检查下,晚了会出大麻烦的。”

“萧平川,你说什么呢,咒我家小巧是不?”陈芳满脸恼怒,厌恶的道:“本以为你只是没本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不去画画却想着行骗,而且还专挑熟人下手。”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这病只有你能治啊?”

萧平川无奈的摸摸鼻子,想到现在的医疗水平,有些尴尬的道:“这病还真只有我能治!”

不过却得等到明天,能使用法力才可以。

“萧平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小巧对你这么好,你也能下得去手?”陈芳瞪着眼睛,“还只有你能治,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还敢大言不惭说治病。”

“你有这本事,还是先给自己治治脑子吧?这种小儿科的骗术,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她拉着小巧就往回走,还告诫说:“看到了没,那就是个骗子,以后不准再去找他玩,不然哪天把你卖了,我可不管。”

“妈妈,萧哥哥是好人。”小巧乖巧的回应。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上老实,但内心里坏着呢。”

听着母女两的对话,萧平川很是无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巧的病马虎不得,只能等明天恢复实力,再去看看了。

萧平川刚作出君临泰山图,也没有画新作的想法,就只是守在店里,期间倒是有人上门,但却没人购买。

时间到了五点,萧平川赶紧关上店门,跑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

饭菜刚端上桌,丈母娘周雪兰就回来了,只是她刚桌下,就猛地一拍桌子,“怎么都是蔬菜啊?绿了吧唧的,咱家是穷的连肉都吃不起了吗?”


萧平川满脸尴尬,画店每个月就千八百块的收入,支撑全家的伙食非常紧张,如果再买肉的话,月底可能连蔬菜都没得吃。

而他又不好意思张嘴要钱,只能赔笑说:“妈,这个是我疏忽了,你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就去买肉。”

“买肉?你恐怕是买不起吧?”周雪兰毫不留情的拆穿,“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整天画那些破东西,穷的连肉都吃不起,还好意思说梦想。”

“你这样拿什么给晓雪幸福,还不如趁早离婚呢。”

“妈,我会努力的。”

“努力?努力变得更穷吗?”周雪兰满脸讥讽,“你小时候也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呢?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是怎么想的,非要让你和晓雪结婚,这不是害自己的女儿吗?”

见她越说越过分,萧平川忍不住说道:“妈,还是先吃饭吧。”

“绿了吧唧的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周雪兰气恼的回了卧室。

她最讨厌萧平川这没出息的样子,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说,算什么男人?

萧平川不是不会说硬气话,只是法力没有恢复,就算是他说了也没用,只会被指责说大话,白日做梦。

周雪兰刚离开,林晓雪就回来了,萧平川赶紧招呼道:“晓雪,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酱爆茄子,快点过来吃吧。”

林晓雪淡漠的扫了一眼桌子,直接走进了卧室。

呵!

又被无视了!

一股燥火涌上心头,萧平川忍不住握起了拳头。

林晓雪,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男人到底有多强而且,你只能做我的女人。

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萧平川不是没想过坦白身份,可就算坦白了,她们也不会信,搞不好还得挨骂,所以也就没有多说。

等到明天,林晓雪就会知道她的男人,到底有多么优秀!

萧平川收拾了碗筷,才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

林晓雪已经躺下了,虽是闭着眼睛,但那扑闪的睫毛,证明她并没有睡着。

萧平川也不敢打搅,在床边打好地铺,就躺了上去。

“我们离婚吧。”

他刚躺好,就听到了这一声。

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

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萧平川心神颤动,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脏刺痛的难受,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他是真的爱林晓雪,哪怕她说不办婚礼只领证,哪怕她不愿意同床,萧平川都一一答应,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受委屈。

哪怕丁点都不行!

他深爱着她,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就满足了。

可是他的迁就和宠爱,在林晓雪眼中却变成了懦弱,甚至现在要和他离婚……

看来是我做错了啊!

萧平川长叹,不过随即就握紧了拳头。

晓雪,明天你就会知道,你的男人到底有多么优秀!

“我已经和妈商量过了,过几天咱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离婚后你就出去住吧,毕竟夫妻一场,我会给你一百万,你那小画店也别开了,省着点花,够活一段时间了。”

萧平川的沉默让林晓雪愈发失望,淡漠的说道。

她的话字字如针,一根根扎在萧平川心上,虽然没有流血,但却更加伤人。

林晓雪的话说完,就翻身闭上了眼睛。

一次次的失望,已经让她彻底绝望,她都说要离婚了,可萧平川连问都不敢,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

只是她就搞不明白了,小时候机智聪慧、勇敢且有担当的萧平川,长大后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她对萧平川不是没有感情,哪怕他一事无成,每天只想着画画,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她也一直忍着。

因为在她看来,萧平川只是贪玩,总有一天会醒悟。

可失望积攒的多了,是会绝望的。

三年了,一次次的失望,已经让她彻底死心。

可笑的是,就在今天,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萧平川能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说她是他的女人。

所以她特意带着薛新民去画店,为的就是刺激萧平川,哪怕是能说一两句狠话,她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可自始至终,萧平川都在沉默。

哪怕到最后,她挽起了薛新民的胳膊,萧平川都没有开口,让她仅有的希望也被磨灭。

“我不要钱,我……”

萧平川激动的坐起来,他等不及了。

他现在就要说,他要大声告诉林晓雪,其实……


“师傅,师兄,在家吗?”

这才早上六点多,站在门口大声叫喊的胖子,连看都不用看一眼,都能猜到是谁。

这个时间上门的,除了吴道那个便宜师弟之外,估计也不会在有别人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师弟也就是个半吊子,当年老爷子吴振南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按说吴道怎么也要叫他一声师叔,听起来辈分也能稍微正常一点。

可这个奇葩说什么都不同意,说是不能占了吴道的便宜,非要跟他混师兄弟。

想想看当时才五岁的吴道,也就是刚刚记事的样子,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师弟。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难得你有空啊,进来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大门一开,门口这个圆滚滚的胖子就从外面挤了进来,小眯缝眼在屋里看了一圈,偷偷摸摸的问了一声:“老爷子在吗?我接了一个活儿,下面搞不定,这是八成还是要师傅出手才行!”

这胖子每一次来,都是在外面碰上了麻烦,不然也不会这个时间上门来。

只是今天有点不巧,吴道起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老爷子,只是在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你要是昨天来,八成能见到人,现在是没辙了。”

吴道也有点无奈了,只好耸了耸肩膀,伸手指了一下老爷子的房间,转身回到餐桌上,手拿着馒头咬了一口。

谁知道,这个二货一听这话,整个人霎时间愣住了,三步两颤的走到老爷子的门前,突然跪下了,对着门口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看的吴道直接愣在了桌边。

“师傅啊!徒弟不孝,来晚了,您老怎么就走了那……”

“卧槽,死胖子,你号丧呐?老爷子就是出门了,你在这里鬼叫个毛毛球啊?”吴道一听他这个哭丧的鬼叫声,丢下碗筷飞身过去就是一飞脚。

这胖子一身肥肉还真不是白长的,一脚下去,身上的肥肉一阵乱颤之下,看上去一点伤都没有,好像刚刚踹的不是他一样。

只是在地上滚了两下,一边擦着眼睛,一边从地上站起身来,有点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话不说明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老爷子出门了那!”

懒得跟他废话,这胖子就这德行没理都要辩三分,磨叽起来就没完,所以也没有打算在废话,谁知道,这胖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脸一抽搐,一脸愁容的坐在了他对面。

“师兄啊,你说老爷子啥时候能回来呀,这要是时间长了,我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说我认识的高人,也就是老爷子一个了,在整个县里除了老爷子之外,也没别人,这一次我接了个大单,都知道我是老爷子的徒弟,现在事办不成,你说这要传出去不是丢老爷子的人吗?”

就知道这死胖子上门没好事,果然不出所料,又想找老爷子出手帮他办事!

吴振南干的活儿,其实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行当,反正跟想象中的那些降妖除魔的天师有点区别。

行内人称封棺将,说白了就是给棺材上钉的。

这手艺说出去并不讨脸,可吴振南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反倒是说,则会手艺是老祖宗传下,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意义。

可吴道一直觉得,老爷子说的这话,恐怕有点水分,保不齐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那。

不过吴振南在这十里八乡的,到确实有点名声,不管是谁家办丧事,基本上都要来上门求五根棺材钉钉,懂点风水行内人的都要叫一声吴老爷子。

不过这几年老爷子已经能够很少出手了,大部分已经将手上做好的棺材钉交给了胡莱这个胖子,只是按月他送点钱过来就行了,爷孙俩也就以此度日。

好巧不巧的老爷子今天不在,胖子还碰上了麻烦。

胡胖子看吴道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心下也没办法了,小眯缝眼儿贼溜溜的一转,咧开嘴贼兮兮的笑了一声:“师兄啊,你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想来也学了不少吧!要不这一次帮师弟一把,也在那些人面前耍一把威风,叫他们看看,咱们封棺将世家,后面还是有人的,这要是今后出门,谁不高看咱一眼,见面都要叫一声吴小爷!”

这胖子心眼儿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吴道还能不知道!

吴道怎么可能被他这两句话忽悠了?

“嘿嘿嘿,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不让我沾这东西。”

可这胖子不死心:“师兄,你不看僧面也要看看看佛面不是,要是这一次生意砸了,我今后就算是废了,我接了汪家的买卖,他们家什么势力你也知道,这要是砸锅了,以后我还怎么混那!”

胖子一看他不帮忙,马上换了套路,一脸卑微的样子。

可吴道就是死活咬住了牙,说什么都不点头,老爷子的话,他可是清楚的记得。

用他十八年的屁股,换来的教训,怎么可能为了这两句话就破戒那?

从小到大,他清晰的记得,只要不干两件事,基本上就不会挨打。

一件事就是偷学老爷子的手段,那一次他十岁,偷看老爷子的笔记差点被打死。

第二件事,就是他十三岁的那一年,问了一句关于爸妈的事情,被老爷子按在床上好一顿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可想而知当时他都经历了什么!

这血淋淋的教训,他要是还敢知难而上,那就真是记吃不记打了!

“这样吧师兄,老爷子在我那里出手一次,我给两万块,要是这一次的事情,师兄能帮我搞定,我出两万五,你看怎么样?比老爷子出场费还高,这下有面子了吧?”

开玩笑,两万五就想吴道出手?

真当他是见钱眼开了?

……

一台黑色的小车,在通往县城的公路上,飞快的行驶着,而此时吴道也正坐在车上。

毕竟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看着别人手上各个拿着个手机,家里有电脑,可他就从来没有过这些东西。

被这个死胖子一撺掇,他还真的动心了。

死胖子名叫胡莱,这几年的时间在县城这边开了一家婚丧嫁娶生一条龙的礼仪公司,加上有吴振南的帮衬,前后也就是几年的时间,现在就小有家底了,就连小车都买了,看来也真是混的不错。

一路无事,他也顺便了解一下事情的情况。

县城的老汪家,前两天上门,说是老太太要出殡,他们老汪家那是大户,这也算是个赚钱的小活儿,胖子随手就接下来了。

谁知道,前面还算顺利,仪式灵堂都布置的不错,就是今天该入棺封盖了,办事的人手却发现尸体抬不起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胖子也只能来求老爷子了。

老爷子写的那些回忆录上面记载过不少的东西,也幸亏他小时候没少看,不然他现在就只能看着两万多的小钱钱,长着翅膀离他而去了。

胖子愁眉不展的坐在车里,絮絮叨叨的念叨个停:“我都是按照师傅说的办的,直系亲属基本上都回来了,就差一个嫁到外地的女儿还在回来的路上。房间都用黑布挡上了,遮阴避阳,面盖黄纸,外面有人守着猫狗不进。都是按照老爷子说的办了,可就入殓这一步走不动,抬都抬不起来。”


时间不长,车子就开进来县城,直奔老汪家大院而去。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好多的人了,院子里面似乎还有人在做法,里面咿咿呀呀的吵个不停。

吴道和胡来对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汪家人恐怕是找了别人出手了。

胡莱最怕的就是这个,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前脚刚刚迈进院子,一股寒气迎面袭来。

看看周边的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一时间吴道也有点犹豫了。

可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胡莱已经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大声喊了一嗓子:“都给我让让,谁叫你们过来起坛的?吴家小少爷就在外面,轮到你们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虽然心中有点恐惧,但吴道还是挺起了胸膛,将一只手背在身后,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急忙给让开了一条路,看起来十分尊敬的模样。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吴道现在手心全都是汗,背在后面的手,也时刻不停的扣在腰间的苗刀上面。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吴道真想一巴掌拍在他那四十三号的大脸上。

“你大爷的,事成之后,我要加钱。”

吴道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咬着牙对他说了一句。

正当他跟胡莱讨价还价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一个身穿杏黄色道袍的小道士,连滚带爬的从里面跑了出来,脸色惨白的喊道:“有鬼,里面有鬼呀!”

不知道为什么,堂屋大门一开,吴道腰间的苗刀突然颤了一下。

要不是他手掌一直都按在上面,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至于周围的人,一听说里面有鬼,一个个吓得连忙往后面躲去,就连胡莱都躲到了他身后。

说真的,这个时候吴道也想躲一下,不过现在要是躲闪,估计着脸算是丢干净了。

“我去看看。”

吴道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艰难的往前迈了一步,前脚刚刚踏进屋里,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扑面阴风袭来,好像将他的身体瞬间吹透了过去,冻得他浑身一颤。

好在是老爷子逼着他从小练的童子功,还算是扛得住,脚下用力,咬着牙走进了这个阴暗的屋里。

堂屋四周都是黑布遮挡着,整个屋子里面不见一丝光亮,正堂墙壁上面,还挂着一副老太太的灵照。

至于灵床现在的位置,其实不看也知道,门上不知道被谁贴了一大堆的黄纸,歪七扭八的画着一些朱砂色的符文,八成就是这个房间里面了。

正当他想转身叫胡莱过来帮忙的时候,堂屋的大门突然被关上了,而那个被贴满了黄纸的房间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呛得吴道差点两眼一黑昏过去。

最可怕的是,这个明明没有活人的房间里面,他竟然听到了一个淡淡的呼吸声。

从小修炼,耳聪目明,加上房间里面没有人,有一丝声响在他耳朵里也会变得十分清晰。

“咕咕咕……”

之前还只是一点细微的声响,没想到着声音很快就变的越加清晰起来,听上去有点像是田间的蛤蟆在叫。

这声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这里可是灵堂,不可能有活物存在的,别说是蛤蟆了,就是蚂蚁都不会有,这是乡间丧葬的传统。

吴道从小跟着爷爷在周边的村镇到处行走,可以说这些丧事之类的,他见到的差不多有成百上千次了。

这老汪家的丧事,到处透着诡异的气息。

就在吴道好奇这件事的时候,里屋的大门突然打来了,那‘咕咕’的声音,更加的清晰了,听上去要比刚刚更加铿锵有力了许多。

要是没猜错,老太太的尸身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面,而刚刚一脸惨白的小道士,跑出去的时候,八成就在门口贴黄纸来着。

而那个诡异的声音,似乎也是从那个房间里面传来的。

吴道从没有见过这么邪异的事情,这要是老爷子在,兴许他还不至于这么害怕,可现在事情是他自己接下来的,而且整个灵堂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怕?

甚至这会让儿已经在心里已经将胡胖子骂的狗血临头了。

不管是为了钱也好,为了回去不挨揍也罢,这会儿吴道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掀开了门前的那一道黑色的帘子。

可这一掀开,当先就是一股腥臭的味道更加浓郁了,从房间里面甚至散发出阵阵的腐臭味道,似乎还有一点腥臭。

按说这种味道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至少这种味道跟里面的停放的尸体实在有点不相干。

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后厨房里面放了一盒子鞋油似的,味道出现的十分突兀。

正在此时,原本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尸体,竟然缓缓的坐起身来。

吴道定眼一看,汪家老太太此时脸色灰败,双眼翻白怒瞪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叫她十分愤怒的样子。

真正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她的嘴巴!

吴道可从来没有见到这种景象,人死之后,嘴里竟然还被塞进了一只硕大的蛤蟆。

那蛤蟆浑身淡黄,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东西,这会儿全身都缩在老太太的嘴里,鼓着浑圆的一双眼睛,大嘴时而张开时而闭合,好像在呼吸一样。

头一次经历这话总情况的吴道,直接被眼前的一幕吓懵了,要不是腰间的短刀突然颤抖了一下,及时将他唤醒,很有可能就此吓得尿裤子了。

以前跟着老爷子到处跑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老爷子的笔记本上曾经写过,生人去世前,最后一口浊气就好像一个信号弹,是直达地府的信号,就好像一个引子一样,吸引鬼差上门锁魂的。

但现在看来,老太太嘴里的癞蛤蟆应该是以污浊之气锁住了这最后一口生气,一口浊气不出,尸体就会重如千斤,也难怪之前没有人能将尸体抬起来。

“老太太,阳寿已尽,该上路了!”

吴道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了,以前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想想这一口浊气散出来,事情应该也就解决了。

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可眼睛同时也在四处探查。

老太太的尸体已经坐直了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可这会儿周身已经开始出现了淡淡的阴森之气。

好像刚刚这种气息还没有出现,这前后也就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变化之大几乎肉眼可见。

吴道在房间里面环视一圈,伸手将供桌上还燃烧的香烛拔出一根,对着那只癞蛤蟆的嘴就戳了过去。

香烛尖头带着的火星只是在癞蛤蟆的嘴里一点,那蛤蟆并没有从嘴里跳出来,反倒是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声,身体飞速的消融了起来,一阵黑烟从老太太的嘴里喷涌而出。

就算是吴道飞身急退,身上的衣服依旧粘上了一点,甚至在上面腐出一个并不明显的黑点。

此时的吴道也被眼前的场面吓呆住了,尤其是刚刚老太太嘴里发出的一阵诡异的嘶吼声,听上去不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反倒是有种无数人惨叫声叠加在一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嘈杂而诡异。

“哪来的小兔崽子,竟敢坏我好事,你找死!”

寂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的咒骂,出现的十分诡异,似乎这声音就在耳边轰然炸响。


房间中现在也只有吴道一活人,剩下的就是床上的汪家老太太。

这话的声音虽然是从老太太的嘴里传出来的,但明显并不是她的声音,至少这个声音听上去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合成的声音。

随即一阵阴冷的风从吴道的身边一闪而逝,门口粘着的黄纸符文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瞬间就被吹得到处乱散,整个灵堂被这道阴风吹得一片狼藉。

而老太太的尸体,好像一下失去了支柱,僵硬的倒在了床榻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吴道这才缓过神来,抓起落在地上的镇尸符,拍在老太太的额头位置,这才送了一口气。

至于刚刚的那句话,他也没有当回事,只当是打架之后,不服气留下的狠话罢了,这种事情以前他见的多了,乡下的小孩子都这样。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吴道才刚刚松了一口气,老太太的尸身竟然再一次坐起身来,脸上的镇尸符似乎根本起步到一点效果。

尸身僵直的坐在吴道面前,而他这会儿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只能一只手紧紧的按在刀柄上,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尸体。

眼前的尸体到是没有什么异动,可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郁了。

“嘎吱,嘎吱……”

原本安静的房间里,一阵阵怪异的声音不断的传了出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密集,只是听这个声音,就已经叫人头皮发麻了。

真不知道这个声音的背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声音后面究竟是什么了,坐在他面前的尸体突然一阵抖动,耳朵里面竟然爬出大量的黑色小虫。

不只是耳朵里面有,就连鼻子里面也有很多,看上去有点像是小瓢虫大小,但是周身却粘着一层粘滑的液体,上面还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吴道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急忙抽身躲避,眼看着老太太的尸体不断的往外爬着黑色小虫,这诡异的一幕,当真将他吓住了。

好在这些小虫落在地上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落在地上好像不能适应外面的环境,没多长时间竟然就死了。

而之前坐起身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干瘪了下去,就好像尸体内部都被人吃干净了一样,尸体就只剩下一层紧抱着骨头的老皮。

吴道可是亲眼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看到他这会儿都要吐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一幕,人的身体里竟然会冒出这么多的虫子。

也幸亏这些虫子似乎没有孵化完全,落在外面之后没有办法长时间生存,很快就死光了。

但是这尸体中间是怎么出现的虫子那,还有那只癞蛤蟆又是什么?

无数谜团在吴道的脑海中不断的环绕,活了十几年,今天所见应该是他见过最诡异的一幕了!

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终究算是解决了,尸体现在几乎没有重量,不管是起棺还是下葬都不会有问题了。

至于地上的这些东西,叫人直接处理掉,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在这里管了。

离开这里,现在是他最想做的,这个鬼地方实在太可怕了,要是在发生点什么事情,他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了。

……

灵堂外面聚集了不少人都在等着,人人都好奇这个少年郎究竟有没有本事。

尤其是在听到灵堂里面一阵物品落地的声音之后,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都想知道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胡莱就更加不用说了,吴道虽然以前从来没有出过手,但今天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将吴道请出山来的。

再说了,吴道中就是他师傅的宝贝孙子,真要是在这里出事了,老爷子回来还不扒了他的皮。

吴道走进灵堂前后已经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里面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只是听到刚刚传来了一阵东西打破的声响,怎么能不叫人担心那!

这会儿胡莱的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背上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上。

而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几个源宝斋的道士,反倒是说起了风凉话。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年纪轻轻的,想伸手粘着脏事,阳气到是够纯,口气也不小啊!”

这道士穿着一身杏黄色的道袍,上面纹绣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形,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摸着小胡子,一脸得意的样子,看着叫叫人气的牙痒痒。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灵堂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吴道神色有点狼狈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阳光之下,身上的那股阴冷感觉这才消散开。

“起尸,入棺!”

吴道强忍着心中的寒意,站在太阳下高升的吼了一嗓子。

这一声下去,胡莱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马上招呼身后的工作人员,准备好棺材,进去抬人去。

一行人将信将疑的走进灵堂,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众人差点吐出来。

相互看了一眼,在看看门口的吴道,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尸体边缘,试探着看了一眼床上的汪老太太,连看都不敢看,伸手在拉着棉被的一角缓缓用力。

之前那重如泰山的尸体,竟然变得好像没有重量了一样轻飘飘的。

这下众人算是放心了,抬着老太太的尸体送进棺材里面在将之前的棺材盖子重新扣在上面。

胡莱手上拿着棺材钉,小心的站在吴道的身边。

这封棺的最后一个流程就是下钉了,早就雕琢好的棺材钉,入手温热,清一色都是木头雕琢出来的,跟一般常用的有点不一样。

这也是吴道特别交代的,之前老太太嘴里的癞蛤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怕后面在有什么事端,还是用这种木质的棺材钉比较保险一点。

吴道手持封棺钉,站在棺材边上,调整呼吸,运足了手劲,手上封棺钉对准了棺材一角手腕用力一扣大喝一声:“天晴地灵日月明,盖棺子孙进财钉,手持金斧落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白虎两边排。天官赐福,地府安康!”

口诀声停,吴道手上的四根封棺钉也尽数落进,原本只是木质的封棺钉,竟然被他用特殊的手法一个个打在了棺材的四个角上,每一根木丁都入木三分,这份手劲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要是金属打造的钉子或许还简单一点,可这只是木质的钉子,要不是上面雕刻了专门的符咒,说成是木楔子也不是不行,材质上就有很大的限制。

周围的家属早就已经看傻眼了,四根木质的钉子打在棺材边角上,原本没有一点外边损伤的棺材,竟然能被木头钉子戳进去,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就连之前在胡莱身边看笑话的那个道士这会儿都说不出话来了,也看出来吴道的手上是有真本事的。

吴道这边已经落钉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两个手上拿着大锤的壮汉,站在棺材两边,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两人同时起锤,几乎同一时间击打在两个封棺木钉上面,将原本暴漏在外面的木钉彻底敲进去。

封棺的过程到这里也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家属给两个壮汉送上了一份煞扣红包。

这是老传统了,没人会在意这点钱,就是讨个彩头的事情。

这里的事情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就是一些等时辰起棺下葬的事情了。

这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直接回家等着收钱就好了,反正胡莱也不会赖账,现在早点回去,省的老爷子回来发现自己不在家,屁股可就要遭罪了。

告别了胡莱之后,吴道一路闲逛去了车站,坐上了回家的大客车,这一趟车上人也不算多,自己一个人坐在后面,车子行驶在路上之后,晃着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原本还有几个人的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人都走了,空旷的车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难道是之前所有人的人都下车了?

吴道好奇的走上前去,打算问问前面开车的司机。

可没想到,在他看到司机位置上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吓傻了,因为司机的位置上,根本就没有人,反倒是坐着一直浑身冒着黑烟的癞蛤蟆。

“嘿嘿嘿,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阴森凄厉的话语悄然传进了吴道的耳朵里面,好像这声音是来自幽冥地府一般,阴冷的叫人简直毛骨悚然,浑身不有自主的一颤。

第一想法就是转身往后面跑,这车上算是不能呆了。

可这一转身的功夫,却发现后面到处都是虫子,黑压压一大片,看上去铺天盖地的,满地都是不断的蠕动往前,而且在地上堆积成了一个人脸的形状。

“你跑不了,把命留下……”

这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但吴道这会儿已经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而且这声音极具穿透性,声音一出,震得他耳朵一阵剧痛,就连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耳朵里甚至连血都流出来了。

“嗡……”

就在吴道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快要崩溃的时候,腰间突然有东西轻轻颤抖了一下,一道怪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脑子突然一清,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一切依旧是在车上,但大客车才刚刚开出车站而已,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看看时间,其实也就过去了不到十分钟,可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却异常的真实,好像刚刚的一切是真的发生过。


车上发生的事情,吴道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一路上脑子浑浑噩噩的,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幽幽醒来,鼻尖回荡的香味,让他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但此时他浑身无力,别说是坐起身来了,就是想要睁开眼睛都有点困难,至于开口说话,也成了一种奢望。

唯一现在还能活动的, 恐怕也就是他的脑子还能思考,耳朵也能听到声音。

正在他好奇自己身上出什么事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老爷子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想不到,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人找上门来了!”

“你这老东西,早就跟你说了,背后没个靠山,找上你也是早晚的事情,躲不了一辈子的。”

前一句话,吴道听的出来,这是老爷子说话的声音,但是后面那个生意听上去就有点陌生了。

而且这两个人说的话,他听的也不是很明白,似乎是老爷子在躲着什么人,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

“你儿子在的时候,兴许还有人忌惮三分,可现在……你这个脾气太倔了!”

那个陌生人,似乎对于吴道家里的事情还挺熟悉的,竟然还知道他老爹的事情。

要知道,吴道小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想要知道老爹的事情,可每一次都被老爷子暴打一顿,似乎对于他老爹的事情,老爷子就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别跟我提起那个逆子,我吴振南这辈子就算是死在外面,那也是的命,用的着他来给我当靠山?”老爷子一听到有人说起儿子,果然还是一肚子气。

真不知道这父子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一提起马上就变脸。

而那个人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并没有在提起这件事:“算了算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我看这一次的事情,未必就是那帮人上门,我看更像是苗疆的蛊虫,而且道行也就一般,没有多大的事!”

两人在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在往房间里走来,很快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抚在了吴道的额头上,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不管是谁找上门来,有胆子动我孙子,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老爷子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却饱含着一股子戾气!

……

睁不开双眼的吴道,听着听着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再一次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满天星斗月上枝头了,这一次眼睛虽然能睁开了,但身上依旧没有多少力气,就连翻身都十分吃力。

吴道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床上坐起身来,房间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哒哒哒,哒哒哒……”

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敲打声,似乎外面有人在来回行走。

吴道好奇的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出门看看,却发现房间的门竟然开着。

之前他记得很清楚,老爷子出门的时候,顺手关了门,他是听到声音的。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客厅里似乎有个黑暗的人影,正在来回晃动。

“爷爷,是你吗?”吴道嘟囔着说道:“大半夜的别在外面吓我了!”

那个身影没有搭腔,但身影在听到声音之后却顿了一下,随后转了一下身似乎在看着他,转身又往外面走去。

吴道还挺纳闷儿的,这大半夜的,老爷子出去干啥?

心中想不通,但吴道却忍不住好奇,还是勉强起身跟了出去。

不过此时的吴道浑身无力,走两步都要停下喘一下,那个黑暗中的影子却走得飞快,每次他追上两步,都只能在墙角的位置看到一抹身影。

“爷爷,你这是叫我去哪啊?”

吴道吃力的喊了一嗓子,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爷爷的回应,甚至这一次连衣角都看不到了。

今天的怪事实在出现的太多了,加上这会儿跟着跑了半天,身上已经被汗水侵透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门边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吴道喘着粗气的功夫,那个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几乎很他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眼前这哪里是活个人,血红色的大嘴,黑漆漆的双眼,两边还画着来两个红色的脸蛋儿,身上还穿着一身寿衣,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纸俑!

吴道整个人都僵住了,两条腿好像面条一样瞬间就软了下去。

就在他愣神儿的功夫,那个小个子纸俑两手一伸,阴笑着扑了上去。

看似单薄的纸俑,力量却大的出奇,两只黏糊糊的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几乎将他脖子都掐断了。

“畜生,敢伤我孙子,留下狗命!”

就在吴道命悬一线的时候,一声怒吼在吴道的耳边瞬间炸响,紧跟着就是一道乌光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乌光划过,吴道顿时感觉浑身一松,咽喉处的窒息感也随之消失了。

可惜身体虚弱的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办法支撑身体了,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幸亏是后面有人伸手接住了他。

随着眼前的目光转移,他也终于看到了那道乌光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因为此时一根木质的棺材钉,正死死将纸俑的头钉在了门框上,而那纸俑好像感受到了危险一样,正在极力的挣扎着,每一次的挣扎,都会在伤口上涌出一道青黑色的烟尘。

“哼,雕虫小技也敢来卖弄!”吴振南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紧锁着眉头,怒气冲冲的说道:“有本事就来找我,欺负我孙子算什么本事!”

随后手掌掐了一个手印,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了几句什么东西。

紧接着,门上的那根木钉莫名的燃起了一道火光,火焰很快就将那纸俑也包裹了进去,纸俑张开大嘴,似乎想要叫出声来,眼睛怨恨的看向了一边的吴振南。

门口的火焰燃起的突然,但很快也就熄灭了,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团黑色的粉末,以及一块黑乎乎的小牌子。


这一夜,吴道失眠了,呆呆的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厚实棉被,怀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刀,似乎这东西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

而爷爷和那个陌生的老人,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两人神神秘秘的将外面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转身就回到房间去了。

似乎对于吴道的安全,这两个人一点都不担心。

直到天快亮了,外面传来一声鸡叫声,担心了一夜的吴道也终于有了一点困倦的感觉。

只可惜,这双眼还没来得及闭上,就听到外面有人的骂街声和哭喊声。

“这他娘的,是哪个畜生干的?你有本事冲这老子来,对一个孩子下手,还是人吗……”

“儿啊,我的儿子,为啥就这么死了,你就这么走了,娘今后要怎么活呀……”

外面一声声的哭骂,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小村子,村子本身就不大,加上这会儿天也快亮了,听到这惨绝人寰的哭骂声,很多人都聚集在这声音的源头人家,有的伸头探脑的往里面看着,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而听到声音的吴振南,似乎已经猜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对身边的老人,小声的交代了两句,随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家。

虽然有点好奇爷爷要去什么地方,但是吴道这会儿最好奇的,还是那个哭嚎的人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这个声音听上去好像距离这边也不远,是三婶家里传来的。

这三婶一家人,就住在吴道家附近,两家也算是邻居,她家有个傻儿子,今年跟吴道年纪相仿,但这孩子出生就有点残缺,身体长不大不说,智力也有点问题,村里人都叫他傻根儿。

平常三婶儿一家不管做了好吃的,总是想着给吴道家里送一点,他家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三叔也过来给帮个忙,可以说全村跟吴道家里关系最好的,就是三婶一家了。

所以吴道现在很想知道她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穿了衣服就打算出门,却被那个陌生的老人挡在了身前。

“我知道你想看,但是我劝你最好不看!”这老人一身打扮看上去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一身盘扣长衫,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就是这衣服上的油渍看上去有点掉价。

这身衣服,洗洗干净换个人来穿,或许还真能有几分仙人气质,但穿在这个老人身上,配合他脸上的八字胡,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就好像龟丞相不背着王八壳子,反倒是在身上穿了一身长袍的感觉,怎么看都别扭。

“三婶家一直对我不错,我想知道她家里究竟出啥事了!”吴道虽然不想跟着老人多说,不过这老人毕竟是跟爷爷认识的,也不好直接就不搭理。

反倒是这老人一听他的话,反倒是笑了一声,走上前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说道:“还行,知道感恩念旧情,那就去吧,反正这大白天的,也不会出啥事。”

“我做点吃的,你……看完八成是没有胃口了!”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直接就奔着厨房走去,似乎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可他越是这样说,吴道就越是好奇。

冲出家门,没走几步就看到外面不少人,将三婶家的大门围的水泄不通,嘴里还在小声的评论着。

吴道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在人群中间硬是挤了进去,可脚还没有踏进院子,就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差点惊声叫出来。

院子中间的草席上,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平躺在上面,最恐怖的就是这具尸体上面,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皮肤,从头到脚皮肤被人剥了个干净,红白相间的筋肉接着血管,血肉模糊的一片,映衬着他那一口的白牙和灯泡一样的眼睛,看着异常的渗人!

傻根儿从小就跟着吴道屁股后面玩,可以说是他童年中为数不多的伙伴,这孩子从小就胆子小,看着虽然有点傻,但是性格活泼开朗,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要对一个天生就有残缺的孩子下手。

而三婶儿这会儿已经哭的晕厥过去了,倒在三叔的怀里,身体还在抽搐着,看到这一幕,吴道的鼻子也微微发酸,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的满脸都是了,人生最大的悲惨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悲痛的同时,吴道也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

细想之下,昨天来袭击自己的纸人,似乎从身高到长相,都跟傻根儿有几分相似。

一想到这里,吴道迫不及待的就推开身后的人,急忙赶回家里去。

这件事或许能给他解答疑惑的,也就是爷爷带回来的那个老人了。

等吴道飞奔着跑回家里,那邋遢的老人正捧着一碗面,吸溜吸溜的吃着,看到他进来,顺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大腕。

吴道这会儿哪里还吃的下,也正是应了他的话,这饭碗他是吃不下去了。

“老爷爷,昨天晚上袭击我的那个纸人,为什么跟三婶家里的孩子长得那么像?”吴道急忙走到邋遢老人面前,鼓起勇气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我刚刚看到三婶儿家的孩子,身上的皮都被人扒了,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邋遢老人,吸了一口面条,定眼看了吴道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儿个,那不是纸人,是个皮壳子,也就是用人皮做成的灯笼,是一种古老的手艺,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孩子长什么样,但我猜想应该就是临时从那孩子身上剥下来的,毕竟这皮壳子用人皮做的效果最好。”

邋遢老人一说,吴道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转身看着三婶家里的方向,莫名的有种愧疚感。

吴道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的罪恶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想要害自己,甚至为了害自己,竟然要对傻根儿下这么狠的手?

“说起这个皮壳子,跟百年前的潘家还有点关系,那时候淮北潘家做的纸人,号称赛活人,可就是这一门里出了一个怪人!”邋遢老人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回忆着过去旧事,当成故事讲给吴道。

据说淮北的潘家,有一手扎纸人的手艺,他们家扎出来的纸人,能比活人还要精神,能走能跳双眼灵动,甚至还能口出人言,在行内也算是了不起的一门手艺。

不过百年前最出名的,就是潘家的一个徒弟,这人名叫潘神佑,听说是潘家老爷子出门回来捡的孩子,能活下来也是神灵庇佑,所以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平常就带在身边当个徒弟养着。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潘神佑跟着师傅学了不少本事,甚至自己扎出来的纸人,已经不再师傅之下,可他却觉得老祖宗留下的手艺,似乎是有残缺的,竟然大胆的在这老手艺以上做了改良,这第一步就是改良材料。

纸人毕竟是用纸扎出来的,他觉得想要纸人更加像人,其实可以用皮来代替纸,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他却发现,想要扎出更加生动的人,应该用人皮来作为材料。

他刚刚发现这一点,还没有来得及尝试,就被潘家的老爷子发现了。

道行高深的老爷子一气之下,废了潘神佑的修为,但毕竟是从小养大的,终究还是下不去狠手,只能将他赶出了潘家。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十几年之后,有人传说,湘西一代竟然出现了人皮俑,那些人俑能走能跳,力大无穷还不止疲倦,手段比潘家的纸人还要厉害。

潘老爷子一听说这件事,当时就明白了一切,气的一口老血喷出,当场就死了。

从那以后,淮北潘家就跟湘西的皮壳子成了死对头,原本也算是同出一脉,最后却只能刀兵相见。

听了这个故事,吴道的困惑一点都没有减少,反倒是比之前更多了。

害死傻根儿的人,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可吴道从小就没有出过远门,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得罪了远在湘西之地的人?

这明显就说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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