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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狂医:腹黑皇爷宠翻天

绝色狂医:腹黑皇爷宠翻天

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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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她被废皇后之位,赐毒酒死去重生归来,本想不再与人为善,绝不入宫,誓不为后无奈被逼入绝境,只好拜名师之门,斗同门庶女,抢最爱之人在一次次阴谋斗争中化险为夷,一步一步重回人生巅峰

来源:七阅小说   主角: 沈云卿沈云月   时间:2022-04-11 14:10:18

小说介绍

沈云卿沈云月《绝色狂医:腹黑皇爷宠翻天》讲的是上一世她被废皇后之位,赐毒酒死去重生归来,本想不再与人为善,绝不入宫,誓不为后无奈被逼入绝境,只好拜名师之门,斗同门庶女,抢最爱之人在一次次阴谋斗争中化险为夷,一步一步重回人生巅峰

第41章

精彩节选


  “你走吧。”

  “我不收女徒弟。”

  一片雪白无暇的天山山顶,沈云卿浑身沾满雪花,跪在了一处茅房门前,茅房里正是苍穹皇朝的一代神医逍遥子。

  她知道,这次重生只有拜他为师才能改变命运,终于在跪了三天三夜之后,她迷迷糊糊的晕倒了。

  迷糊间,她仿佛感觉有人扶她进了茅屋,逍遥子摇了摇头,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如此倔强,看来老夫要破例一次了。”

  没人知道,此时沈云卿满脑子都是那个她永远不能忘记的画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议事殿中荡起回音。

  “你竟还不知错!”

  一声暴喝仿佛能震破人的耳膜,后续而来的字句更像是锤子似的一下一下砸在沈云卿的脑门上。

  “身为皇后,却残害皇嗣;身为亲姐,却谋害亲妹,杀害亲侄!沈云卿,你怎能做这么残忍的事!”

  沈云卿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像是被扔上岸的鱼一样,渐渐无法呼吸。

  “爹……既然姐姐说不是她,那便不是她吧。只怪我那命苦的孩儿,竟是连瞧一瞧外祖父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废除后位,打入天牢,择日处斩。”没等她反应过来,皇上已经决定了她的命运。

  天牢里,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

  沈云卿循声望去,只见病弱的美人儿水眸通红,面色憔悴,如同暴雨后的娇花般惹人怜爱。

  冲天的仇恨忽然涌上心头,下一刻,脚下的黑影骤然变得庞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四周围寂静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她一个人。

  “我想看你哭!你为什么不哭呢?明明失去了一切,却仍然一副清高的样子,简直令我恶心!”

  “沈云绫被嫁给鳏夫是我设的局,玲儿饿死在皇上宫门前是我做的,而你那年无缘无故滑胎也是我下的手!”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这么干脆利落地解决你身边的人?你以为你当年滑胎之后一直不孕是什么原因?”

  一字字,一句句,如同诅咒萦绕在沈云卿脑海。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沈云卿猛地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满头大汗地趴在榻上粗喘,狼狈得像是溺水的人。

  “叩叩叩——!”

  门外响起逍遥子冷淡却显关切的声音:“卿儿,你又梦魇了?”

  闻声,沈云卿才渐渐回过神来。

  五年前,她死后重生,为扭转命运轨迹,她跪在神医逍遥子门前三天三夜,终于求得对方将自己收入门下。

  令她从此如获新生,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了!

  不同了,这一世她拜入神医门下,与上一世的路截然不同了。

  “师傅,我没事了!”沈云卿开声回应,浓稠的夜色里,她眼里闪过一抹仇恨的血红。

  ——“你们这些人,害我妹妹,杀我忠婢,谋我孩儿!这些血海深仇,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我死后成魔成鬼,都绝不会放过你们!”

  上一世的承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仇人都没有死绝,她又怎么会有事呢?

  ……

  “贪吃嘴!你在哪儿?”

  山野间,一个男人意识昏昏沉沉地倒在杂乱的草丛中,忽然听见俏柔的声音由远至近,仿佛银色的步摇轻轻晃着,声响悦耳动听。

  “窸窸窣窣——!”

  下一刻,草丛被一只纤纤素手拨开。

  男人下意识扑了上去,鼻尖却敏锐嗅到了一股子清甜的香气,如同前几日在山中小泉饮过的水,沁脾人心。

  手下的触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软,男人有一瞬间的错愕。

  “你要干什么?”

  明明他还掐着她的脖子,她却无惊无惧。

  险些错手杀人,此时男人窘迫不已,但因伤势太重,很快他闭眼失去意识。

  沈云卿就这么看着这个脏兮兮的男人一头栽倒在一旁。

  浓眉凤目,高鼻薄唇,若是仔细打扮一番,必定是一个艳惊于世的神仙公子!

  沈云卿点了点他的脸,笑眯眯说:“看在你长得这般好看的份上,这次便救你一回!”

  沈云卿将男人半背而起,将他藏在自己在天山里找到的秘密山洞。

  很快沈云卿查看了一下男人的伤势,重伤之处在肩膀,似是被带倒钩的弯刀砍伤,鲜血淋漓、皮肉糜烂,隐约能见到肉下的森森白骨。

  她给男人把了一下脉,然后掏出药粉往伤口处撒了一把。

  接下来,便是等对方醒来。

  若男人能熬过今夜,那便又是一条好汉,若是熬不过今晚,她大不了挖个坑把他埋了。

  不过,漫漫长夜,沈云卿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哗啦啦——!”

  睡意迷糊之际,沈云卿听见一阵水声,她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一眼后,一下子便清醒了。

  “喂!”

  她忙循着水声找去,只见男人蹲在山洞里的小泉边,褪了一边肩膀的衣服,舀着水似乎要往上面泼。

  “等等,伤口不能碰水!”沈云卿惊呼一声,急步上前,却被碎石崴了脚,整个人摔了过去。

  男人听到声响,刚一转身,沈云卿就跌进了他怀里。

  软玉在怀,清香扑鼻,肌肤相触,三个条件达成,男人的心跳骤然加速,竟像是被烫到手一样,猛地把沈云卿给推了出去。

  沈云卿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你怎么这么粗鲁!枉我还好心救你一命!”

  男人连忙拉起褪下的衣服,脸色羞赧,急声说:“我、我不是有意的!姑娘,对不住了!”

  “不行!”沈云卿眼珠子转了转,指尖绕了绕垂在胸前的长发,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下摔得很疼,不想轻易原谅你!”

  男人觉得头都疼了:“那姑娘想如何?”

  沈云卿笑眼弯弯地提出要求:“我最近正在研制新药,你身强力壮还受了伤,是试药的好人选!如果你答应帮我试药,我就原谅你了!”

  原以为对方听到这样的条件会犹豫一二,没想到男人却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可以。”

  沈云卿这下倒有些惊讶了。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沈云卿拽住他的袖子一扯,露出他受伤的肩膀,肉眼瞧去,伤势严重之处竟然好了不少,不仅止住了血,而且还隐隐有结痂的趋势。

  她满意地挑了下眉,看来自己这五年来学有所成。

  “你这个伤口要好好清洗才能上药,你自己看不到,还是我来替你洗吧。”沈云卿也不管对方有多害羞,直接摸上了对方的胸肌,还笑眯眯地评价:“身体素质不错,以后继续保持。”

  男人脸红到耳朵尖儿都在冒烟。

  “姑娘,请你慎行慎言!”他抓住沈云卿作乱的手,气急败坏又慌乱急促:“我们男女有别,你这样实在是太、太……”

  “太过孟浪?”沈云卿似笑非笑:“这位公子,我除了是女子之外,还是一名医者,对于我来说你不仅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伤患,如果我这也避讳,那也避讳,那还怎么治伤救人?”

  男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沈云卿嘴角一勾,突然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笑眯眯地问:“说我太过孟浪,不如说你太像个黄花大闺女了,难不成我还能夺你清白不成?”

  “你、你!”男人受到惊吓,一双凤目瞪圆。

  沈云卿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真是有趣!有趣!你先在这里歇着,我明日再来给你上药。既然答应了要帮我试药,就要信守承诺哦!”

  她心情愉悦,打算离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走出山洞之前,沈云卿忽的想起正事,回头望向男人问。

  男人举目看她,只见那人站在光与暗之间,通身笼罩着一层莹白的光晕,仿佛救世的仙子,面上带着笑意,眉眼清澈如水。

  他的心,无法抑制地发烫。

  “我叫羽辰。”

  他叫幕羽辰。


  “羽辰,我今天带了你喜欢吃的叫花鸡!”沈云卿如往日一样提着美食进山洞,却没看见幕羽辰的人影。

  沈云卿在四周围找了一遍,没找到人,但是发现了一封书信,是羽辰所留。

  对方因要事离开,留下了一块玉佩做信物,若是以后想见他或者想找他帮忙就拿着玉佩去百家金行,自有人帮忙联系。

  沈云卿掂量着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的笑了:“倒没想到随手救了一个人竟是一条大鱼,难怪古人云善有善报。”

  嘴上这么说着,她却是最不相信善恶有报的人。

  “唧唧——!”

  忽然,一抹小小的白影从草丛中窜出,快如闪电似的刷一下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沈云卿不惊反笑,伸手揉了揉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东西:“你倒是还记得回家,要是明日还不回来,我就要丢下你自个儿回京城了。”

  时隔五年,她学医有成,逍遥子特批她下山历练,她以思念家人为由,打算先回京探亲。

  历练是打算去的,但是上一世的仇也是要报的,只要彻底解决了恩怨情仇,她便可以彻彻底底的放下过去。

  第二天,沈云卿便下山回京。

  一切恩怨的起点,就是从沈府这里开始,那么就让一切都在这个地方终结。

  “卿儿!?”

  这时,从沈府大门走下一个中年男人,对方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衫,腰间吊着一块刻着“沈”字的玉佩。

  沈云卿迎了上去,语气温和:“爹,女儿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长青面上一派慈和,宛如一个久等孩子归家的普通父亲。

  如果不是早在上一世见过对方的真面目,沈云卿怕是被他这副假惺惺的姿态欺骗。

  “大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来月儿对你甚是思念!”沈云月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了沈云卿的手,问:“这下子回来是不会再走了吧?”

  沈云卿听出了她的试探之意,面上笑意更深,说:“好不容易能回家一趟,我自然是要在家中多待些时日,也好在爹面前尽尽孝心。”

  闻言,沈云月的表情僵了一下,勉强的笑道:“大姐姐说的是呢,毕竟爹也盼大姐姐回家很久了!”

  “妹妹真的这样想吗?”沈云卿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沈云月莫名觉得慌张,她低下头,不敢看对方仿佛洞悉一切的双眼:“我当然是真的这样想啊,毕竟我们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呐……”沈云卿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语气莫测。

  沈云月心中生疑,但此时不知为何,竟是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唧唧——!”

  忽然,一只白色的身影夺去了她的注意力。

  沈云月眼睛一亮:“好可爱的老鼠!”

  “这是雪鼬,我偶然在天山上发现的稀罕灵物。”沈云卿摸了摸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雪鼬,笑眯眯的介绍:“这只小家伙胃口可大了,什么东西都爱吃,所以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贪吃嘴’。”

  “这个名字是不是太不雅了?”沈云月露出嫌弃的表情:“它长得这样好看,应该叫做小雪,或者叫做小白。”

  沈云卿的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噎人,她说:“既然我是它的主人,我爱起什么名字就起什么名字,哪里轮得到一个畜生决定叫什么名字。”

  沈云月脸色一变,心中恼怒:“大姐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善意提醒,你竟然如此辱骂我!”

  沈云卿做出一脸茫然,很是无辜的地问:“我骂你什么了?我不过是说贪吃嘴没资格决定自己叫什么,又与你何干?”

  “你!你这分明是指桑骂槐!”沈云月转头就找沈长青告状:“爹,你看姐姐刚回来就给我难堪!”

  沈长青皱起眉头,觉得三女儿小事化大:“你大姐姐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你何必这么敏感?”

  “爹!你偏心她!”沈云月不敢置信,沈云卿才刚回来,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竟然不帮她!

  这让她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好啦,月儿,别闹了!”一直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黄氏开了口,她笑容可掬的拉住了沈云月的手:“你大姐姐才刚回来,你就别任性了。我相信,卿儿绝对不是有意这般说话。对吧,卿儿?”

  黄氏一向是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沈云卿才刚回府,也不想这么快和她交手。

  “我自然是没有任何贬低妹妹的意思,是妹妹想太多了。”沈云卿将责任都推到了沈云月身上。

  然后果断转移话题,对沈长青说:“爹,这次我从天山带来了不少珍贵药材。您劳碌多年,应当好好调理身体。”

  “卿儿真是乖巧!”闻言,沈长青当即喜笑颜开。

  父女两人父慈女孝,双双携手走进门去,留下沈云月和黄氏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娘,我要那只老鼠!”沈云月向黄氏撒娇道。

  她向来是一个想要什么东西就会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人,更何况,那可是沈云卿的宠物!

  她就更想要了!

  “好好好,娘会给你想办法。”黄氏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然是万事都顺着。

  时隔五年,沈云卿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记忆里的屋内摆设,她面上带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沈云卿摸了摸贪吃嘴雪白的绒毛,打开窗,将它放在了窗台上,“去吧,如果有危险记得跑回来。”

  贪吃嘴用滑顺的毛发蹭了蹭她的手,便一跃而下,几个来回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第二日,沈云月在花园闲逛之际,忽然看见花丛中闪过一抹熟悉的白影,她不由惊喜,连忙提裙追去。

  当瞧见雪鼬蹲在树上吃一块儿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糕点时,沈云月立马吩咐丫鬟去厨房拿糕点来。

  “小雪,你过来,姐姐手里有吃的哦!”沈云月站在树下,晃了晃手上的糕点,循循诱哄。

  贪吃嘴歪了歪脑袋,嗅了嗅空气中飘散而来的食物香气,便顺着树干往下,被沈云月引着钻进了放了糕点的笼子里。

  “啪嗒——!”

  沈云月露出得逞的笑容:“这下你不就是我的了吗?!”


  “小雪啊,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沈云月见雪鼬实在可爱,便将手指伸进笼子里,想要摸一摸那柔软的雪白绒毛。

  然而,贪吃嘴却没这么配合了。

  它立即弓起身子哈了一口气,一双葡萄似的圆咕噜眼珠子横了起来,露出几分凶意。

  “哟呵,你吃了我的糕点还对我凶!”沈云月顿生不满,打开笼子门就伸了手进去,强硬撸毛。

  “啊——!”

  下一刻,贪吃嘴就毫不犹豫咬了她一口。

  沈云月痛得脸色发白,想都不想就一脚踹翻了笼子,恰在此时,门外却传来沈云卿的呼唤:“月儿,你怎么了?”

  雪鼬听见主人叫声,立马窜出了笼子。

  “给我抓住它!”沈云月一急,尖声尖气地吩咐侍女:“若是让它跑了,我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侍女们蜂拥乱跑,满房间去抓上蹿下跳的雪鼬。

  “叩叩叩——!”

  沈云卿敲了敲门,对里头的状况明知故问:“月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了,不用了!”沈云月连忙扑上去堵住门:“不过是房中突然冒出了一只老鼠,我命侍女们去抓,未免使大姐姐受到惊扰,大姐姐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沈云卿故作关心,“在天山修行五年,我什么奇禽猛兽没见过?妹妹不用如此见外,若是你实在害怕的话,我也可以进房为你抓鼠。”

  “没关系,没关系!”见侍女们终于将雪鼬抓起来了。

  沈云月松了一口气:“放心吧,老鼠已经被抓到了,我等会儿就开门与大姐姐相聚。”

  侍女们把雪鼬锁进笼子后,便藏到了后院里。

  沈云月整理了一下略显狼狈的衣装,开门扬笑:“大姐姐怎么突然来找妹妹了?”

  “我有急事,也不拐弯抹角了。还有妹妹,你可见到我昨日带回家中的爱宠?”沈云卿单刀直入的问:“今日我醒来一看,它竟不在房中,我四处找了找,依然不见它的踪影,就想着它是不是四处乱窜,跑到了妹妹的院里。”

  “哎呀,可惜了,妹妹并没有看见呢。”沈云月捂住嘴,故作惊讶。

  “不过大姐姐,你也别怪妹妹说你,既然你如此喜欢那只小畜生的话,就应该好好看着它。毕竟它可没有来过这繁华的大京城,哪天要是跑了出去变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大姐姐岂不是要伤心了?”

  “妹妹说的是呢。”沈云卿假装没有听出她话语里面的挤兑,当瞧见沈云月手上有明显被动物咬伤的痕迹后。

  她挑了挑眉,再次问:“妹妹,我的爱宠真的不在你这里吗?”

  见她的注意力在自己的手上,沈云月拉了拉袖子,笑着遮掩过去:“这个是刚才不小心被老鼠咬到的,难不成大姐姐认为我在骗你,私藏了你的爱宠吗?”

  “虽然妹妹说没有,那便没有吧。”出乎意料的,沈云卿并没有揪着这一点来追问。

  “妹妹手上的伤口要尽快去处理哟,毕竟被畜生咬伤可大可小,像是我那雪鼬虽然看起来可爱无害,但是实际上是剧毒之物,被它咬上这么一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整只手臂废掉都有可能。”

  在离开之前,沈云卿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沈云月顿时脸色大变:“剧毒!?”

  “怎么了?妹妹,你不是说你那伤口是老鼠咬的吗?”沈云卿明知故问。

  沈云月心里害怕,但是又不愿意在面子上输人一头,便咬着牙说:“这当然是老鼠咬的呀!大姐姐多虑了!”

  “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沈云卿笑了笑,凉凉的视线掠过她的手腕:“既然我那爱宠不在这里,那我就去其他地方再找找吧。”

  出了院门后,她从袖间拿出一个哑笛吹了一下,稍等片刻,只见一抹白影快如闪电地窜进她的宽袖中。

  “小家伙,事情干的不错,今晚我给你做一只烧鸡吧。”沈云卿摸了摸雪鼬毛茸茸的脑袋,嘴角噙笑。

  “唧唧——!”

  贪吃嘴仿佛听明白了她说的话,开心的直叫。

  “小姐,那畜生跑了!”侍女急急跑去禀报沈云月。

  沈云月闻言,登时横眉,想都不想就甩了一巴掌过去:“你们都是木头吗?这么一只小畜生都看不住,我还留你们有何用?干脆把你们都卖进勾栏去得了!”

  “都去给我找!一天抓不回那只小畜生,你们就一天不准吃饭!”沈云月大发雷霆,将众人都赶了出去。

  她气呼呼地在桌边坐下,恼气地拍了拍桌,但又碰到了手腕上的伤,不由痛呼一声,垂眸望去,却见伤口竟然开始发紫。

  想起沈云卿说的话,沈云月心惊肉跳,立马喊人去叫黄氏过来。

  当天下午,黄氏请了数名大夫进府,然而每个人看了沈云月手腕上的伤口都束手无策。

  很明显,这种奇毒是他们从没有接触过的。

  连请几位大夫入府的事情瞒不过沈长青,黄氏不好说沈云月是自作孽,便说了个谎企图将事情圆过去。

  “还请什么大夫,外面哪些庸医如何比得上卿儿?”沈长青说。

  当年沈云卿求入逍遥子门下一事轰动京城,谁人能说一辈子不生病?看在沈云卿的面上,外面的高官世家哪个看了他都恭恭敬敬地称一声“苏大人”。

  黄氏面上假笑道,“不过是小事而已,何必劳烦卿儿呢?”

  沈云月这头才跟沈云卿说没见过雪鼬,那头手就被雪鼬咬伤了,这岂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吗?

  “一家姐妹生病,她怎会袖手旁观?卿儿柔善,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必定不会推脱。”沈长青摆了摆手,一锤定音:“你让人去请卿儿吧。”

  黄氏舌尖发苦,却无可奈何。

  京城名医差不多都请来看了一遍,无人能为沈云月解毒,若再拖下去,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丢面子总好过丢了性命。

  黄氏亲自去请沈云卿,因有求于人,她姿态放得极低,还未开口便先垂了泪:“卿儿,你快救救你的妹妹吧!”


  “姨娘这是怎么了?”沈云卿假惺惺地问。

  上一世,沈长青早早抬了黄氏为妻,但是这一世沈云卿拜入逍遥子门下,他因此备受尊崇,便始终记挂着沈云卿的生母,所以黄氏至今仍旧是妾。

  “姨娘何出此言?妹妹发生什么事了?”沈云卿故作不知。

  “还不是你那劣性不改的宠物所害!”见她一脸茫然不知。

  黄氏眸光一闪,立马改了即将开口的说辞:“听说你在找那小畜生,月儿也带人寻找,没想到那小畜生当真一点人性都没有,竟然趁机咬了月儿一口!”

  “呵。”

  沈云卿只是冷眼瞧着她装模作样:“姨娘,你若是能好好说话,那我还是能把你当成长辈对待。”

  黄氏错愕,一抬头却见对方冷若寒冰的目光。

  “我昨日去找妹妹的时候,妹妹满屋子抓老鼠,我瞧见她手上带伤还说是被老鼠咬的,如今却将伤人之责扣在我那小东西的头上。”

  沈云卿似笑非笑:“这到底是你说了谎,还是妹妹昨日说了谎?”

  黄氏额上冒汗:“那伤可能是之后帮你找爱宠时被咬的吧!”

  沈云卿又是一笑:“若是我过去一瞧,却看见咬到的伤口在同一处的话,姨娘岂不是自打嘴巴?事情真相如何,姨娘若还不老实交代,恐怕妹妹只能继续去外面找大夫了。”

  “你……”黄氏顿时哑口无言。

  五年前,沈云卿还是一个极好对付的小丫头,但五年后的今天,她却看不透对方了。

  “卿儿,此事的确是月儿的不对,但月儿毕竟是你的妹妹啊!”黄氏艰涩地开口请求:“等月儿好了,我押着她过来认错,这样可好?”

  沈云卿这下满意了:“好,姨娘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去到沈云月院子里,她们刚入门就听见沈云月在里头大发脾气,又是砸桌子又是摔碗。

  “都是一群庸医!庸医!”沈云月一边尖叫着,一边痛得呻吟:“还愣着干什么?再给我去找大夫啊!”

  黄氏心疼女儿,快步走进房里,安慰道:“月儿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娘,我疼!”沈云月痛得泪在眼里打转,见手上的伤口才过一晚就开始发臭发黑,她恐慌不已:“我的手会不会废掉啊!”

  “不会的!不会的!”黄氏温声细语地安慰。

  “妹妹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的手废掉的。”沈云卿走进房里,柔声说道。

  “你怎么来了!?”沈云月脸色一变,横眉怒目:“如果不是你养的那只小畜生,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你别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沈云卿挑眉,轻笑:“妹妹,你当时可是言辞凿凿地跟我说,你的伤口是老鼠咬的。”

  沈云月语塞,伤口疼痛令她表情扭曲,心头燥热,既然事情撕开了,她也不再伪装好妹妹人设。

  尖声讥讽道:“当时我是骗了你,那又怎么样?谁让你不把那只小畜生送给我!”

  “妹妹说的好无道理,就因为你喜欢,我就应该把心头好给你?那若是有一天你看上了不得了的东西,是否也要爹倾家荡产地给你谋算?”沈云卿反唇相讥。

  沈云月趾高气昂:“是又如何!反正爹这么疼我!”

  “放肆!你就这么对大姐姐说话的?没大没小!”沈长青这时走进房内,他冷眼睨了一下黄氏。

  语气更为冷峻:“你就这么教女儿的?简直荒谬!从今日起,月儿与绫儿一起上女院,免得被你这个姨娘教得不伦不类!”

  黄氏不愿女儿受苦,便亲自教导女儿琴棋书画。

  然而,沈长青听她如此说,脸色却是一沉:“既如此,你当初还百般怂恿我将绫儿送进女院?呵呵,果然不是你的女儿便不知道心疼,妾便是妾,比不上正妻大气公正!”

  “老爷,这……”黄氏最忌讳他人拿她身份说事,如今提起的却是沈长青,她心中又痛又气,却又不敢闹。

  “爹,您别气。”沈云卿上前安抚沈长青:“正所谓严师出高徒,绫儿进了女院也是好事,现在谁人不知绫儿是京中称得上号的贵女?”

  女院虽然教学严苛,但是不得不说,从女院出来的女子都能成为京中数一数二的惊艳人物。

  “你不必多说了,等年后便送月儿去女院吧。我也不期望她能比得上卿儿或者绫儿,但至少她要知礼守礼!”

  沈云月从小被娇养长大,如今听沈长青毫不留面的斥责,如晴天霹雳,只觉得沈云卿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爹,你怎能这么狠心,我都受伤了,还是沈云卿纵宠伤我,你竟是连问都不问一下吗!?”沈云月眼泪汪汪地看着沈长青,可怜兮兮地问。

  沈长青板着一张脸,冷声道:“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分明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与你大姐姐何干?如今你大姐姐还愿意过来给你治伤,已是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你还想如何?”

  “爹!我可是你最宠爱的女儿啊!”沈云月不甘地叫嚷。


  “你再这样任性下去就不配做我的女儿!”沈长青冷眼相看,看的沈云月心头一寒。

  沈云月从未见过黄氏如此严肃的表情,顿时也不敢再叫嚣。

  “那我先替你看看伤口吧。”沈云卿开口道:“若真的是贪吃嘴咬伤的,那就要快些解毒才行,要不然妹妹的手可能要留下一块除不掉的疤了。”

  闻言,黄氏立马急了:“你快看看!”

  沈云卿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伤口,心里嗤笑,面上却装出一副凝重的表情:“这伤口的确是我那顽宠所咬,我那爱宠是师傅所赠,从小便喂毒长大。”

  “爪子、牙齿与血都剧毒无比,所以妹妹当时提出想要时,我才没有给,没想到,事与愿违,妹妹还是遭殃了。”

  沈云月脸色铁青,心中抱怨对方一开始没有说清楚,但此时有求于人,她也不敢翻脸。

  “所幸发现及时,喝一个月的解毒水便可痊愈。”沈云卿眉眼含笑,意有所指地说:“只要妹妹每日按时服药,我保证一个月后别说疤痕,就连被咬的浅印都不会留下。”

  黄氏直觉不对,但是想到当着沈长青的面,沈云卿也不敢毒害沈云月,便忍了下来。

  等沈云卿开了药方后,她便悄悄拿去给外面的大夫看,大夫并无发现不妥,还连反夸赞药方开的妙。

  沈云月由此开始了连续一个月喝药的苦逼日常。

  沈云卿开的药方虽是没有问题,但是里面有几幅药材味极苦,混合在一起苦味更是突破味蕾想象。

  她明摆着在整治沈云月,黄氏和沈云月却不敢不从。

  得知沈云卿回扶消息的沈云绫马不停蹄的向夫子告了假,赶回了府。

  “姐姐!”

  沈云卿一转身,沈云绫便扑进了她怀里。

  “姐姐,绫儿好想你啊!”沈云绫紧紧抱住沈云卿的腰:“姐姐,你这次回京不会再走了吧?”

  沈云卿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说:“不会走了。”

  至少在解决所有仇人之前,她不会离开。

  “姐姐,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廖将军儿子的周岁宴吧!”沈云绫高兴得脸颊红红,一双眼睛熠熠发亮:“我认识了几个闺中好友,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下吧,她们都崇拜你呢!”

  难得妹妹高兴,沈云卿微笑点头:“好。”

  到底是重生一次,沈云卿已不是真正的十五岁少女,就算身处娇花丛中,也再无鲜活之气。

  她百无聊赖地倚柱瞧外,却在竹林处看见一闪而过的身影。

  “姐姐,你在看什么?”沈云绫疑惑的看向突然直起身来的沈云卿,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看见一个熟人。”沈云卿勾唇一笑,起身追出凉亭:“我去会一会对方,你且在此处等我。”

  “姐姐……”

  沈云绫无奈,以往姐姐最讲礼仪,如今却在别人的宴会上说走就走,真是随性。

  “绫儿,你姐姐好厉害!明明看上去恨温柔,但我总感觉像是在长辈面前一样,都不敢乱说话呢!”

  “绫儿,你和你姐姐到底是不是同胞所生啊,怎的姐姐长得如此美貌,你却逊色这么多?”

  沈云卿一走,沈云绫就被闺蜜们围着吐槽了。

  沈云绫虽然面上无语,但心里满是骄傲:“我们当然是同胞的亲生姐妹啊!”

  与此同时,沈云卿追到了竹林处。

  “这位姑娘请留步。”

  这时,身后传来男人低声呼唤,沈云卿后背一僵,内心翻涌而出的黑色情绪几乎充溢她整个胸腔。

  杀了他!

  杀了他!!

  平静的心脏仿佛被注射了热血,沈云卿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唇角勾起妖冶而艳丽的笑,漆黑而深邃的眼底划过一道血色流光。

  她转过身,看着来人,微笑问:“你是谁?”

  “你不认识孤?”幕羽萧挑眉,目光锐利又放肆地放在沈云卿的身上,似乎在辨认她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不认识他。

  然而他看了半天,沈云卿仍旧淡定如初。

  “你真的不认识孤?”幕羽萧这下是真的吃惊了,京城里竟有贵女不认识当朝太子?

  “原来是太子殿下!”沈云卿垂眸敛笑,恭敬行礼:“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不知者无罪,地上太脏,你快起来吧。”说着,幕羽萧亲自上前扶起了沈云卿,近距离观察后,他对沈云卿的美貌越发惊艳。

  京城之中竟还有如此绝色,他心底冒出一股子火热来。

  沈云卿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民女是礼部尚书之女,本来是没有资格来这宴会的,但父亲有意带民女来长见识,民女便跟来了。”

  幕羽萧在脑海中飞快回想,素有听闻礼部尚书沈长青非常宠爱三女沈云月,而对方所说“本事没有资格来宴会”也与庶女身份相对应。

  看着面前清丽绝尘的美人儿,幕羽萧忍不住柔声问:“你是沈云月?”

  沈云卿适当露出惊讶的表情:“太子殿下竟是认识月儿吗?”

  “孤与沈大人在朝堂政谏相同,因此颇为默契。”幕羽萧想借机拉近距离:“没想到三小姐长得如此美丽动人,真是令孤心动不已。”

  沈云卿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羞涩:“月儿也是对太子殿下一见倾心,如今这般可算是两情相悦?”


  闻言,幕羽萧眼睛一亮,兴奋地抓起沈云卿的手:“当真?”

  沈云卿差点想反手把藏在袖间的银针扎过去,她微笑着将手抽出来:“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至于我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好好好!”幕羽萧连说三个“好”字表达心中激动,有什么比刚想睡觉就有枕头送到面前更令人心情愉快呢?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高傲的笑容:“那你在府中静候佳音,孤必定会让人迎你入宫!”

  沈云卿扬笑:“那便恭候太子殿下了。”

  幕羽萧像是迫不及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孤这就去布置,你等着孤。”

  沈云卿看着对方快步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讥讽。

  上一世幕羽萧看似对沈云月情根深种,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你真的有意入宫为妃?”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沈云卿微笑转身,却在看到对方身上的衣袍时,冷了脸色。

  “羽辰,你是皇室中人?”她冷冷看着对方俊美无俦的面庞,眼中再无认出故人的欢喜。

  幕羽辰有些手足无措,但面上仍是一派冷静:“本王全名叫幕羽辰,封号为羽。”

  羽王爷,九王叔?

  沈云卿面上错愕,语气惊奇:“你就是传说中那曾征战十年被封战神,却在一次瘟疫中身染百毒,经脉全废,武功尽失,成为身娇体弱、命不久矣的药罐子王爷?”

  幕羽辰窘迫地摸了摸鼻子:“……是本王。”

  沈云卿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对方的新身份。

  “你想嫁给幕羽萧?”幕羽辰走近她,目光灼灼地看她:“你喜欢他?”

  沈云卿挑眉,见他认真的表情,心中起了挑逗的兴致。

  她勾起唇,故意扬起莹白精致的小脸凑近他,用一双闪动着狡黠精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笑嘻嘻地问:“幕羽辰,你这么好奇我和太子的关系,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本王……”幕羽辰耳根发红,狼狈地侧过脸:“本王只是关心一下侄子的婚姻大事而已。”

  “真的?”沈云卿故作神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枉我还以为是两情相悦,没想到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情啊……”

  幕羽辰眼里迸发热光,大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皓腕:“你说两情相悦?”

  “我有说吗?”沈云卿挑眉,故意装失忆:“你听错了吧。”

  幕羽辰哪里还不知道她在逗他?

  “你……”他又无奈又气恼,想训斥她两句,但还未开口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面对她笑盈盈的脸,他总是生不起气来。

  “想知道是不是两情相悦,那就来沈府找我呀。”沈云卿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故意用指尖划了一下他的后背,刺激得幕羽辰后背寒毛直起。

  当天下午,幕羽萧和幕羽辰都去了沈府。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羽王爷!”沈长青抹了抹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完全不知这两尊大佛为什么突然上门,心中慌乱不已。

  “不知皇叔来沈府所为何事?”幕羽萧警惕地看着幕羽辰,语气不善地问。

  幕羽辰表情淡淡,甚至有闲心地吹了吹热茶,淡声道:“你所求,正是本王所求,既如此,你来得,本王为何来不得?”

  “皇叔,是孤先看上苏三小姐的!”幕羽萧当场宣告所有权,言辞霸道地警告说,“皇叔身体不好,应当远离女色,好好养病才是!”

  幕羽辰嗤笑一声,面色冷冷:“虽然你是一国太子,但是本王好歹高你一个辈分,想抢长辈的心头好,你作为一个太子应有的礼仪品德喂狗了吗?”

  两叔侄言辞互怼了一番,沈长青才听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他们都是为沈云月而来?

  沈长青不由疑惑,沈云月自幼养在闺中,虽在圈内小有名声,但也不至于把太子殿下和羽王爷都吸引过来吧?

  “苏大人,你做决定吧。”幕羽萧将主动权扔给沈长青:“孤能承诺,苏三小姐若进了东宫,你便是孤的老丈人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幕羽辰蹙眉,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喜上眉梢的沈长青,虽然心中已然明了对方更倾向于幕羽萧,但他还是认真承诺道:“若是嫁给本王,本王可以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闻言,幕羽萧和沈长青都是惊讶不已。

  古时“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话不是没有,但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

  “太子殿下、羽王爷稍安勿躁,虽然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家小女儿从小任性骄纵,挑选夫婿如此大事,她必定有自己的主见,两位不如稍等片刻,让下人去请她过来?”

  哪怕心中有所决定,但是沈长青还是维持了面上的平和。

  想到可以再次见到佳人,幕羽萧当即点了头:“好,孤等她。”

  听说沈云月那边鸡飞狗跳地隆重打扮,沈云卿便猜到了是幕羽萧上门求女了,当听到下人说幕羽辰也来了后,她挑了挑眉,忍不住咯咯而笑。

  “姐姐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沈云绫好奇。

  “走。”沈云卿拉起她,笑眯眯道:“咱们去看沈云月的笑话。”

  沈云绫登时兴致满满地跟上。

  因为手上的伤口会散发恶臭,所以沈云月不敢真的出去见客,便与黄氏在偏厅坐着,隔着一道屏风去偷瞄正厅里的幕羽萧和幕羽辰。

  不得不说,幕羽辰在颜值上是碾压任何人的存在,幕羽萧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看到幕羽辰后,沈云月完全移不开目光,想都不想就说,“娘,我想嫁给他!”

  黄氏也是晃了一下眼,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说:“月儿,那是羽王爷,另外一位才是太子殿下!”

  “但是羽王爷长得更好看啊!”沈云月扭捏道。

  “长得好看算什么?等以后老了还不是一个样。”黄氏柔声劝说:“等太子他日登基了,你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下的贵妃娘娘了!到时候别说沈云卿等人,就连你爹看了你都要拜见呢!”


  “姨娘虽然说的不错,但是我也觉得羽王爷更好,毕竟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可绝世罕见。”

  这时,沈云卿却突然插嘴:“妹妹这般沉不住气,还是别进宫的好。”

  天知道她这句话可是在真情实意地建议。

  然而,沈云月却觉得她另有图谋,她为什么想让自己嫁给羽王爷呢?难不成沈云卿看上了太子,想要做太子侧妃,更甚至于是想以后让自己给她下跪叩首?

  这样一想,沈云月的心思立马变了:“娘,我觉得太子殿下一表人才,羽王爷虽然俊美,但是男人嘛,还是越强大越有魅力,而且羽王爷都和我们差一个辈分,年纪实在有些大了。”

  做好选择后,她甚至鸡蛋里挑骨头地挑剔起幕羽辰来。

  沈云卿眼里划过一丝冷笑,面上却假装关切地问:“妹妹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决定了,我要嫁给太子!”沈云月被这么一催,立马央求黄氏道:“娘,你快去跟爹说,女儿愿意嫁给太子为侧妃!”

  黄氏多疑,原本觉得太子是女儿夫婿的不二人选,但是经过沈云卿这么一搅和,她又不由多想对方是不是在算计什么。

  “娘?”见黄氏迟迟不动,沈云月催促了一句:“您在想什么?不是您让我选择太子殿下的吗?”

  “好好好,我这就去!”黄氏应下。

  在离开前,她特意看了沈云卿一眼,见对方面目平静,她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便先快刀斩乱麻,扭头去了前厅,将沈云月的决定告诉了沈长青。

  沈长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就换上了为难的表情,说:“羽王爷,臣这女儿脾气太犟,一旦做了决定便是撞了南墙都不回的,她说对太子殿下一见钟情,非君不嫁。所以臣也只能对王爷说一声对不住了,真是辜负王爷的一片真情了!”

  想起记忆中言笑晏晏的脸,幕羽辰面色发冷,不敢置信地拍桌而起:“她宁愿做太子的侧妃都不愿做本王唯一的王妃!?”

  他以为,她对自己是有情的,若不然对方为什么在山洞养伤的那段日子里频频挑逗于他?

  然而,结果却扇了他一个大耳光。

  “皇叔,你可别恼羞成怒,因爱成恨啊!毕竟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在当朝太子和落魄王爷之间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月儿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做愚蠢的决定!”

  幕羽萧根本不怵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叔,哪怕他曾经被称为战神,那也已经过去了。

  幕羽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沈云卿在偏厅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忽的轻呵一声,眼里划过一抹笑意:“还真的难过了啊,小傻子……”

  沈云月即将入东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黄氏热火朝天的开始给她准备嫁妆,虽然沈云月不能风风光光地嫁进东宫,但是身为庶女能成为太子侧妃,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沈云卿冷眼瞧着,也不想看她们母女俩儿乐呵呵的傻样,便以置办衣裳为由,出了府。

  她前脚刚到衣装店,有人后脚就跟了进来。

  沈云卿警惕着身后,却不曾想对方动作快捷,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就挤进了试衣间,一个反转就将她抵在了墙上。

  她想都不想,抽出银针就扎了上去。

  “你在盘算什么?”对方无视被扎住命门的银针,一手抓住沈云卿的皓腕压住,一双如同鹰隼般犀利的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人给烧成灰。

  沈云卿低声轻笑:“生气了?”

  幕羽辰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握住她手的力气逐渐变大,他的眼神凝聚着狂风骤雨,却又压抑着没有爆发。

  “你弄疼我了!”沈云卿娇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不满地反问:“你有好好打听我的名字吗?”

  他一愣,有些云里雾里的懵然。

  “连心动的女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可真是了不得啊,羽王爷!”沈云卿翻了一个白眼,小脚狠狠踩了他的大脚一下,但对方仍旧像是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她不由憋屈,气恼道:“你松开手,我要走了!”

  幕羽辰却压低声音,凑近了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卿撇过脸,额角垂下的发扫了他一脸,她娇声冷哼:“我才不告诉你,想不劳而获啊?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查!能放手了吗?你真捏疼我了!”

  幕羽辰立马松开了手。

  沈云卿揉了揉手腕,她本就皮娇肉嫩,而刚才幕羽辰控住她的力道不小,这会儿竟是留下了五个青乌的指印。

  幕羽辰:“我……”

  沈云卿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甩袖离去。

  幕羽辰回府之后便派人调查苏家,得知沈云卿的真正身份后,他又想起当日她与幕羽萧的交谈,她分明以沈云月的身份误导幕羽萧。

  他虽然不解沈云卿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不妨碍他欣喜若狂。

  “来人,去沈府提亲!”

  幕羽辰再次登门之时,幕羽萧正送定婚信物前来。

  见到他也提了礼物来,幕羽萧登时如临大敌:“皇叔,你这是干什么?死缠烂打未免太过难看,沈云月已是孤的人,你别再纠缠不清了!”

  幕羽辰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淡定说:“谁说本王是为了沈云月而来?本王是为了沈云卿,苏家嫡长女而来。”

  “王爷这是何意?”沈长青面露疑惑。

  “本王昨日与苏大小姐偶然撞见,一见钟情,特意前来提亲。”

  幕羽辰一挥手,让下人将大大小小的物件送了上来:“这是本王送给苏大小姐的小小礼物,还望苏大人转交。”

  沈长青错愕:“昨日卿儿不过是去了一趟衣装店……”

  幕羽萧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皇叔,你也未免太过可笑了吧?娶不到沈云月为妻,竟然打起了她姐姐的主意,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有失皇室颜面?”

  幕羽辰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同情。

  这个傻子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真是可怜。


  幕羽辰并不作答,转而看向沈长青,语气里多了一丝恳切:“还望沈大人转交给沈小姐,略表小王一番心意。”

  “这……”沈长青受宠若惊地看着面朝自己微微躬身的幕羽辰,面露为难之色。

  相较之下,他更中意的是太子做他的乘龙快婿。

  月儿到底是个庶女,嫁入太子宫中也只能做个侧妃,而他垂涎的,是太子的正妃之位。

  届时嫡庶两女嫁入太子宫,妃位一正一侧,太子便是真龙,往后他就是国杖……

  再想下去,沈长青看幕羽辰的神色便隐隐的多了一分嫌弃。

  “卿儿刚回府,对京中礼教欠缺得很,日子久了只怕惹得王爷不快,不如再等些时日吧。”沈长青强笑着婉拒,竟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幕羽辰闻言却微眯了眯眼,勾唇轻笑了一声,她……的确是对京中礼教欠缺得很,不过,他也喜欢得紧。

  “皇叔,如今月儿既是孤的侧妃,沈大人便是孤的岳丈,沈大人既已表明了不愿将大小姐嫁与皇叔,孤劝你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以免惊动了父皇。”

  幕羽萧适时开口,竟是一副已和沈家结亲的做派。

  幕羽辰剑眉微蹙,颇有些恼地看向幕羽萧。

  此时幕羽萧嘴的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这个皇叔虽说过去是战神,如今却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对他没有半分威胁。

  他打赌,幕羽辰决计不敢同父皇作对。

  不出所料,幕羽辰眉心舒展,颇有些苦涩地咧了咧嘴角:“既是如此,小王不敢强求,告辞了。”

  话落,转身便离开沈府。

  “微臣,多谢太子出言相助。”目送幕羽辰离去后,沈长青喜不自胜地冲幕羽萧行了个礼。

  幕羽萧忙伸手将他扶起,语气似有所指:“岳父大人言重了,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自然要齐心向外的。”

  沈长青是个人精,自然咂摸出幕羽萧话中一番含义,抬起头冲他了然一笑。

  “微臣以茶代酒,谢过太子。”沈长青端起案上的青花茗杯。

  ……

  前堂发生的事传不到后院里来,沈云月正悠闲地歪在摇椅上,闭眼享受温和的日光。

  时值子规盛放,园子里充盈着淡淡的清幽之气,微风吹皱一池春水,身侧侍候的婢子动作轻柔地端来一盘洗净的朱果,据说是南洋的贡品,沈长青得了赏赐,特意留给她吃的。

  指尖轻捻,夹起一粒晶莹饱满的朱果儿送入口中,满口香甜,倒是将心口子也跟沁了蜜一样。

  太子啊……

  沈云月抬手拢在眼前,眯着眼从指缝间看着太阳,明明是刺眼得很的,可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这春风,这子规,这朱果,怎么就这么恰到好处呢?

  她自己,怎么就这么美呢?

  掩着嘴娇笑一声,还是娘说得对,她想,自己是个出尘绝世的可人儿,背后还有这么大一个沈府做靠山。

  就算是放在整个京中的贵女里头,也是独一份儿,不然,怎么就一朝得了太子爷的青眼?

  “小姐,太子来了。”柳青是沈云月的贴身侍女,刚刚得了线报便过来了。

  “太子?在哪里?”沈云月忙站起来,太子来了,是来看她的吗?

  “刚刚走了。”柳青不敢抬头看她,知道自己回报得晚了,只怕又是一顿责骂。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刚刚被姨娘叫去使唤了,还是过来的路上听见老爷身边的小厮说的。

  “他来做什么?”沈云月大抵是心情好,预料中的责骂并未到来。

  “听说是来送定礼的,小姐真是好福气。”柳青忙恭维道。

  沈云月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眉眼间竟没有丝毫羞涩的影子。

  “对了,听说九王爷也来了。”柳青想了想,道。

  “九王爷?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柳青摇摇头,将听到的传言如实上报:“听说来了没一会儿便走了,走的时候还气鼓鼓的,听人说,似乎是和太子发生了口角。”

  “看来这九王爷对我还真是情根深种,昨日没选他,今日还来?”沈云月越发得意了,对自身的魅力更是自信。

  “太子也真有魄力,九王爷是他名分上的皇叔吧?”

  柳青忙道:“说的正是呢,太子对小姐您可真是好极了。”

  几人正说着,沈云绫下学回来,刚好经过园子,隐约听到柳青又在捧沈云月的臭脚,撇撇嘴走开了。

  昨日九王爷和太子同时过来任她挑选一事已在府中传开了,沈云绫心里不服,明明她的嫡姐容貌更盛,沈云月一介庶女,如何能高攀皇家?

  “沈云绫,站住。”身后传来沈云月趾高气昂的声音。

  沈云绫轻蹙弯眉欲离开,侍候在沈云月身旁的另一侍女白鹭已经跑到她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三小姐,我家小姐叫您呢。”

  虽是下人,那副神情却比沈云绫这个正经的小姐姿态更高。

  沈云绫不悦地瞪了白鹭一眼,转身走向沈云月:“二姐唤三妹何事?”

  她也是嫡女,论礼数,嫡女是无需向庶女行礼的,今日尤是。

  “三妹妹上学竟连礼数都忘了?”沈云月有些气恼,如今她已贵为太子侧妃,这小小的沈云绫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沈云绫嗤了一声。

  沈云月大怒:“三妹可别忘了,我如今已是太子未来的侧妃,对我不敬,便是对太子不敬,对太子不敬,便是对皇家不敬!沈云绫,我劝你慎行!”

  最后几个字,沈云月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沈云绫虽然并不将沈云月放在眼中,但闻听此言仍是不敢不从,只得低声下气地侧身行了个礼:“二姐教训的是,三妹谨记在心。”

  闻言,沈云月才收起怒容,小小的丫头还敢跟她叫板?如今有了太子做后盾,日后她便是再怎么骄纵也无妨了。

  越是这么想着,沈云月便越是觉得昨日自己慧眼识珠,选对了人。

  “二姐没事的话,三妹先回院子去温习功课了。”见不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沈云绫想脚底儿抹油。

  “慢着,姐姐可没说让你走,过来。”

  沈云月一挥水袖,转身回到方才休憩的摇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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