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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相:邪王太霸道

第一女相:邪王太霸道

墨涵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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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害她父皇,毒哑她弟弟......重生归来,她誓要仇人血债血偿!她卯足力气,准备大杀四方,却遇到他——战无不胜的罗刹王,他冷情,铁血,杀伐果断他将她压在墙上,嘴角含笑眼底冰冷道,“要么死,要么,做本王的女人”她眼底嫌弃,只当一桩交易但不知何时,在利益的夹缝中,他们却产生了感情他将要另娶他人,却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念念,这次玩儿票大的,敢不敢来?”

来源:阳光书城   主角: 叶从容梁帝   时间:2022-04-11 14:34:06

小说介绍

叶从容梁帝《第一女相:邪王太霸道》讲的是残害她父皇,毒哑她弟弟......重生归来,她誓要仇人血债血偿!她卯足力气,准备大杀四方,却遇到他——战无不胜的罗刹王,他冷情,铁血,杀伐果断他将她压在墙上,嘴角含笑眼底冰冷道,“要么死,要么,做本王的女人”她眼底嫌弃,只当一桩交易但不知何时,在利益的夹缝中,他们却产生了感情他将要另娶他人,却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念念,这次玩儿票大的,敢不敢来?”

第46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大喜

“长乐公主薨后四年,准驸马爷为她守了四年,呕心沥血的辅佐太子,今日终于要纳妾了。”

“一个血气方刚,正值壮年的男人,守身四年,不近女色,真不容易啊!”

猪圈里的一头野猪,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都赤红了。

它,或者说她,就是下人口中死了四年的长乐公主!

当年被封驸马的叶从容,将她头顶削开一块,连皮带发揭下来,灌入水银......活生生将她的皮剥下来,她叫声惨绝人寰之时,他亲手割了她的舌头,喂了狗。又将一张热乎乎的野猪皮贴在她身上。

叶从容斩断她膝盖以下的双腿、双手......她只能跪趴在地,形状真如野猪。

“这野猪养了三年多了,今日大喜,也该拉出来宰了。”一身大红嫁衣的侯思晴来到猪圈外的青石道上。

仆人慌忙行礼,拘谨客气:“郡主今日大喜,别叫这里污秽,玷污您的眼。”

“这野猪乃叶相亲自猎获,今日叫她也沾沾喜气。”侯思晴拿出几枚喜钱,狠狠砸在长乐公主的脸上。

“唔唔......”野猪行动不便,用头撞着栏杆,双目中迸发滔天恨意。

“嘶......这猪的眼神,怎么看起来像人......”

一道沉冷的男声传来,“你们退下。”

仆妇慌忙行礼,“见过驸马爷,恭喜驸马爷。”

下人退走,侯思晴立即缠在叶从容的身上。

“从容,今日我就要嫁给你了......”

圈里的野猪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嘲弄她“嫁娶”与“纳妾”的不同。

即便她长乐公主死了,侯思晴也休想成为他的嫡妻。

侯思晴内心敏感,抓起一旁的鞭子,“啪——”狠狠抽在长乐公主的身上,“你如今不过是头猪!马上你那痴呆父皇,和哑巴弟弟也会来陪你!”

长乐公主心头一惊,她用头狠狠撞着门栏。

“咣咣”的响声。

“长乐公主高洁,即便我被封驸马,大婚之前,也不许我碰你一下。”叶从容当着她的面,语气却温柔得可怕,“猪头猪身,在公主府三年,昔日仆婢来来往往,就在圣上与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却没有一人认得你就是公主,滋味如何?”

长乐公主怒火滔天,喀嚓一声,她竟撞断了门栏。

叶从容反应快,一脚踢在她头上。

她头脑嗡的一声,四肢着地的身体轰然倒下。

叶从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着急了?”

侯思晴笑道:“昔日你故作高洁,今日你就是跪着求从容,他也下不去嘴呀!不如我给你找只公猪?”

梁长乐强忍着恶心,翻身朝前扑,她抱住侯思晴的腿,一口咬下去。

“何需找呢?如今不就有个现成的?”叶从容轻笑,“梁帝痴傻了,正好用他的女儿,试试他是不是真傻。”

梁长乐闻言一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疼......

她爹当年究竟救了怎样一个白眼狼?

梁长乐被绑着塞进轿子,抬进皇宫。

叶从容将她送进她父皇的寝殿,屏退宫人。

她曾经英明睿智的父皇,如今却坐在尿湿的褥子上玩儿泥巴......

梁长乐止不住泪流,口中“唔唔”却说不出话。

“父皇,您瞧,谁来看您了?”叶从容将她牵到父皇面前。

梁帝迟疑抬头,看着梁长乐,痴痴的笑:“猪,猪,野猪......”

“这是长乐公主薨的那年,臣猎获的野猪。臣猎获她的时候,还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个。”

叶从容从怀里拿出一只玉佩,玉佩一面是雕琢的凤凰,另一面是父皇亲自刻上的“长乐”。

“您猜她是谁?”叶从容笑着把玉佩挂在野猪的脖子上。

梁长乐不想哭,她害怕父皇认出她来。

眼泪却不听话的越流越多。

父皇痴傻的眼眸忍不住微微一凝......

叶从容立即发现,他一把钳住梁帝的脖子。

梁帝也在这时,猛地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捅向叶从容心窝!

“你果然是装疯卖傻!”叶从容一掌劈在梁帝肩头。

“你这畜生!”梁帝肩头喀嚓一声,骨头折断,握刀的手无力垂下。

叶从容冷笑:“还以为你是昔日的梁帝呢?你筋脉断裂,武功尽废,早就是废人一个了!”

梁帝怒骂:“当年朕看你孤苦可怜,收留你,与皇子同住......你竟......”

叶从容冷冷打断,“交出传国玉玺和兵符,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同这头猪在这寝殿里苟合!”

野猪口中发出“唔唔”悲鸣。

梁帝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却说了句:“对不起,长乐。”

他猛地扑在那匕首上,刀刃穿破他的喉管......热乎乎的血蹿出,溅了梁长乐满脸。

这是她父亲的血?

梁长乐以为剥皮之痛,已经是世上最痛......没想到,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会更痛......

“晦气......”叶从容拔出匕首,在帕子上抹了抹。

他嘲弄的看着梁长乐,“你也不会说的,对吗?而且没手没脚,没舌头,你就是想说,也没法儿说了,对吗?”

梁长乐手脚并用,艰难爬向父亲。

叶从容却轻哼一声,“没关系,不是还有太子吗?我总能得到我想要的!”

梁长乐猛地回头,不要!她心里大喊,不要,少博才将满十岁,他还是个孩子呀!不要加害他!

“放火,把这里烧得干干净净,不要让人看出任何痕迹,”叶从容走出大殿,吩咐太监,“就说宫人没留意,痴傻的梁帝不小心玩儿火,烧死了......”

大火舔上梁长乐的身子,即便覆了一层野猪皮,却也痛的那么彻骨......她似乎听到自己皮肉骨骼燃烧的噼啪声......

“叶从容......你恩将仇报,不得好死......”


第2章 获救

梁长乐临死的恨意,比那一场大火更滔天......

难道她就要这样被烧死了吗?

反倒叫那男盗女娼的小人,可以存活于世?加害她年幼的弟弟?

天道何存?公理何在?她不服!她绝不甘心!

梁长乐想要张嘴质问苍天......

哗啦一声水响,梁长乐呛了满嘴的水。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四面八方的水包裹着。

有人来救火了?有人来救她了?

她扒拉着探出水面,正狐疑之际,却猛地瞪大眼......她看到了什么?

正在拨水的是她的手吗?水底下的是她的腿脚吗?

坚硬粗糙、长满黑毛的野猪皮不见了?她的手脚回来了?

她伸手摸自己的头......是人脸,而不是猪头?

梁长乐正惊喜之际,却猛地被人摁住脑袋,浸入了水里!

她被人剥皮!被人烧死!如今终于有了手和脚——她不要再淹死!

梁长乐拼死挣扎,不顾一切!她猛的一踹。

她背后的人闷-哼一声,撕拉——她的衣服,被人撕开。

但她的头终于钻出了水面,她大口呼吸,回头去看,是谁还要谋杀她!

一个男人的目光自她胸前扫过,脸上露出讥诮的笑。

若不是他眼底的不屑太过明显,梁长乐还以为他是什么谪仙,真是神仙一般完美的脸。

“你这女子,胆敢偷窥本王洗澡,眼珠子不要了?”男人伸出手,往她眼睛戳来。

梁长乐吓了一跳,抬脚又是一踹。

她使满了力气,这一脚却软趴趴的,一下被他握住了脚踝。

他手劲儿大,梁长乐的骨头要被捏碎了,她冒着冷汗咽下哀嚎,“我是燕王钦定的世子妃,齐王也不希望别人看见这副情形,而误会您吧?”

梁长乐脑仁一跳一跳的疼,她脑中另一个女孩子的记忆,井喷式的涌现。

她思维混乱,只隐约知道,这是夜国。

眼前这个男人,是夜国绝对不能惹的罗刹王爷,战神齐王慕容廷——武功高强,杀人如麻。

至于她......

“敢威胁本王的人,平生第一次遇见。”慕容廷将她拉至面前,“叫人看见又如何?本王会怕?”

他当然不怕,大不了把她带回去做通房侍妾,腻了就杀了她。

但梁长乐不能死,她已经死过一遭,如今捡回一条命,她不能大意。

“这是误会,小女以为在这里的是燕王世子......求您高抬贵手......”

女孩子哀求之时,睫羽微垂,却并不叫人觉得卑微......她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气质。

慕容廷正欲细看,远处却传来脚步声。

“往寒泉那儿去了!”

“寒泉可是圣地,别叫她犯了忌讳!”

“追过去看看!”

嘁嘁喳喳,似乎有不少人往这儿来。

梁长乐心里一紧,她这副样子被人看见,再怎么解释也会被浸猪笼的吧?

左右都是死!她不如冒险......偷袭他。

“唔......”慕容廷一声闷哼,脸色都变了!

还从来没人敢对他动手!

“王爷恕罪,我不能死!”梁长乐一边控制着齐王,一边闭气深深潜入水中。

脚步声停在岸边不远,众人似乎都吓了一跳。

“寒泉里有人?”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寒泉泡澡?”

似有脚步声还要靠近,梁长乐心头一紧。

光天化日,人若离得近,必然能看见水底下的她。

“站住——”慕容廷低喝一声,“本王在此,还不......滚!”

追来的女孩子们这才发现,水里泡澡的竟是齐王。

齐王的身材真好,露出水面的肩膀,映着阳光波光,闪闪发亮,肌肉饱满隆鼓,浑身都散发着充满征服欲的雄性气息。

女孩子们的眼睛都要看直了,还有几个忍不住吞咽口水。

众人平日里哪有这样的眼福?

“不滚,是想死吗?”慕容廷冷笑一声。

一股寒风吹过,众人打了个冷颤,愕然回神——这可是齐王殿下!

一战坑杀敌国四十万男丁的杀神齐王!

“啊啊——”女孩子们乱叫着逃跑,惟恐跑得慢了会被屠杀。

寒泉旁再次安静下来。

慕容廷提起水里的小脑袋,表情很有些古怪,“叫什么名字?”

梁长乐憋气憋得眼前发黑,她吐了口气,却没发现慕容廷已经欺身靠近。

“区区蝼蚁,不足挂齿,齐王还是忘了今日吧。”梁长乐睁眼,一张俊脸已经近在咫尺。

“本王岂是那始乱终弃的渣男?”慕容廷冷笑。

梁长乐木然,哪来的始乱终弃啊?

慕容廷忽然握住她的细腰,“想走?”

梁长乐慌忙松手,脸色僵硬,“情急之举......”

“本王是给你利用的吗?利用完,就想蹬开?”慕容廷脸色清隽,笑容危险。

“禀爷知道......”寒泉一旁的竹林里,突然传来声音。

梁长乐趁他分神,两指并在一起,在他气海,小-腹,腹角一通猛戳。

慕容廷微微一愣,钳在她腰上的手也松了。

梁长乐立时像一条鱼似得,潜水滑行十几米,手脚并用的爬上岸。

寒泉的水,极寒彻骨。

她一个女孩子,却能在水里这么久,非但没有冻死,还能行动自如。

这本身就让慕容廷很有兴趣。

她手指戳上他的穴位,他只略微感觉到酸麻而已,其实并无大碍。

但他习武之人,知道她所戳的都是运气大穴,她一个小姑娘竟然懂武学?

慕容廷故意配合她演戏,她还真敢跑。

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单薄的脊背上,并没有出声阻止手下人汇报消息。

“梁国国相叶从容,派遣来使,要与我夜国商议通边之事,圣上请齐王安排来使。”

慕容廷随意的嗯了一声,却见那小姑娘猛地站住了。

在寒泉里都没怕冷的她,此时却站在岸边浑身颤抖。

她捶在身侧的手,也攥的紧紧的,关节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小姑娘身上的恨意太浓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慕容廷都能清晰的感觉。

“喂,你......”慕容廷正要说话。

小姑娘却蹬蹬蹬跑进竹林不见了。


第3章 冤家路窄

“爷,放人走吗?”手下人近前问道。

“盯着她,不要理会。”慕容廷眯了眯眼。

她一身湿漉漉的衣裙,还被撕烂了胸前衣襟......在皇家禁苑里,她要如何脱身?

逃走的梁长乐,此时还来不及想脱身的事儿,她靠在竹子上,浑身剧痛,犹如受着当年的剥皮之痛......耳边回响的都是随从那句“梁国国相叶从容......”

她低头看着自己柔-软鲜活的手和脚......确定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变成野猪的长乐公主。

她又活过来了,全须全尾的活过来了!叶从容也活着!且他还为国相!

这也就说明,第一,梁国的大权扔在他手中!第二,弟弟还没死,叶从容害怕被千夫所指,害怕天下悠悠之口,他不敢杀了太子篡位。

他一定在等待一个时机,逼迫弟弟主动禅位给他!好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少博,不要怕!阿姐一定会救你的!”梁长乐在心里暗暗发誓。

“啪——”一个石头子猛地砸在梁长乐背上。

正在心底发誓的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却见顾汉成躲藏在竹子茂密之处,冲她挥手招呼。

梁长乐皱了皱眉,心底生出恐惧——这不是她的感情,而是原主的感情。因为顾汉成,正是这副身体的父亲。

“爹爹......”

“你的衣服怎么......是得手了吗?”顾汉成没有在意女儿狼狈的样子,他只在意女儿是否能为他争取最大的利益。

哪怕伤风败俗,哪怕被人唾弃......只要他能得好处,女儿的生死并不重要。

梁长乐很快捋清了原主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她神色很冷,“还望父亲拿一套得体的衣裳给我,否则我无法离开此地。”

顾汉成却只关心自己,“我问你得手了没有?燕王世子与你亲近了吗?他答应娶你了吗?”

梁长乐冷冷看着他。

“你哑巴了吗?”顾汉成怒道,“燕王世子有自己的主意,他爹许了你世子侧妃,他不见得同意。他若不同意,你休想嫁进燕王府!”

梁长乐轻哼一声,心底尽是不屑。

顾汉成却抬手,耳刮子向她扇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若搞砸了这事,我就把你送去府尹家里做妾!”

原主身体太弱,拖慢了梁长乐的反应速度。

啪的一声,她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疼,也让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她现在的实力实在太弱,她不是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长乐公主......只是个弱不禁风,任人摆布的小姑娘。

“你听见了没有?若是燕王世子不答应,你就去府尹家里做妾!”顾汉成表情凶恶,吐沫星子喷溅。

府尹人过中年,大腹便便,油腻得很,且还好色,家里已经有十几房小妾。

把自己豆蔻年华的小女儿送给这样的人为妾?

梁长乐垂着头,“世子已经答应了。”

“你说什么?”话音转的太快,顾汉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世子说,男儿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边关未定,何以成家?但是他会默许我世子未婚妻的身份,待胡虏被逐,他就身披金甲,骑着白马来迎娶我。”梁长乐低头的样子,很像是小女儿的娇羞。

顾汉成大喜过望,“好孩子,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

当然是假的。

梁长乐心里觉得可怜又可笑。

原主顾子念能来这样的皇室宴席,已经叫宴席上的许多女孩子不顺眼了。她们在她杯盏里下了药,要当众看她笑话。

顾子念身子不好,跳进寒泉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倒是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可怜原主,他爹爹一点儿不关心她是否会在这样的宴席上,倍受欺凌羞辱。

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嗯,真的,”梁长乐点头,“所以爹爹可以为我拿一套像样的衣服了吗?”

“世子这样口说无凭,你可曾问他要什么信物?”顾汉成倒是贪心。

梁长乐漠然看他一眼。

女儿这样陌生的眼神,不由叫他心底一缩,他抬手又要给她耳光。

“世子说,他会派人给父亲送去的。”梁长乐说。

顾汉成的手停在了半空,“真、真的?”

梁长乐哄住了顾父,换来了衣服。

她收拾妥当,正要先离开皇家禁苑,却迎面遇上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梁长乐记得她们,原主正是喝了她们给她的茶,险些当众失态。

也正是这一群女孩子,追到寒泉旁,差点撞见她与齐王在水里的一幕。

仇人相见,可谓分外眼红。

为首的蒋方怡眯眼看着梁长乐,犹如世仇。

梁长乐抬眼四顾,没理她们,径直往西侧跨廊快步走去。

“方怡,她真不把你放在眼里!”

“就是,她竟不向你见礼!她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儿的女儿。”

“他父亲的官儿,还是花钱捐出来的,也就是个土商人之女!她连给我们蒋小姐提鞋都不配!”

蒋方怡冷笑一声,众女孩子簇拥着她,也走进回廊。

众人往西侧跨廊看去,脸色不由惊变——那土商人之女,竟然同燕王世子站在一起说话?

慕容景安也看到回廊里的众女子,他脸色立时更加难看。

他极其看不上眼前这个女孩子,恬不知耻的纠缠他。为了攀附燕王府,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上个月还冒死,侥幸救了他爹。

他爹也是糊涂,不过脑子的随口说要许她世子侧妃之位......顾家女子信了这话,更加想方设法的纠-缠他。

“挟恩图报,顾小姐不觉得无耻吗?我爹醉酒之言,我不打算兑现。你若想要报酬,可以叫我爹对你负责。”慕容景安厌烦不屑,但好在声音不大,远处的女孩子们还不至于听见。

梁长乐判断他并没有那么恶劣,至少没有当众给她难堪。

“挟恩图报?”梁长乐摇了摇头,“我用另外一件事作为条件,和世子交换如何?比如,你看上了你爹的小妾!”

“你怕不是想死?!”慕容景安一把掐上了她的脖子。


第4章 处境艰难

梁长乐被掐的呼吸困难,却并不紧张,反而轻笑,“世子掐着我,不远处的女孩子很快就会过来。要么叫我喊出这羞耻的事来,要么你立时掐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慕容景安眼中划过杀机。

梁长乐微微摇头,“不是不敢,而是不屑于。我是瓦器,你是珠玉,当众杀人,还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我不过贱命一条,你在皇家却有了恶名。何必叫我一条贱命带累你的声望前途呢?”

远处的女孩子,看到这边的情形,果然大步走来。

慕容景安立即改掐为轻抚,吩咐随从:“把人请走。”

随从上前挡住女孩子们,“众位小姐这边请。”

“我没看错吧?世子是在抚摸那女孩子的脸颊吗?”

“这样的亲昵的举止,她也不躲,真是不知羞耻!”

怎么不说伸手的燕王世子不知羞耻呢?

“看来世子爷是要答应侧妃的事儿了?”此话一出,众女子一同变了脸色。

蒋方怡更是险些把手里的帕子撕烂......她猛地跺脚,愤恨转身。

她怨毒的眼神,扫过梁长乐的脸,隔着不近的距离,梁长乐也感觉到了嫉妒的灼烧。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清了场,慕容景安冷冷说道。

“我可以帮世子得到柳如烟,只要世子许我未婚妻之位,为期一年。”梁长乐坚定说道。

慕容景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话,“帮我?为期一年?”

“世子若偷偷与那小妾来往,早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若明着向燕王要,或许王爷愿意割爱,世子也难免落得好色之名。这在世子的前途大业上,是个污点吧?”

“不用你为我分析。”

“若我可以叫人假死呢?”梁长乐握着拳头,一张小脸儿上尽是笃定,“七日七夜,没有呼吸脉搏,恍如真死,但七日之后,人便如熟睡苏醒。七日,足够世子把那女子带出王府了吧?于王爷来说,那小妾是真死了。于世子来说,可以给她更名换姓,金屋藏娇。既不伤害父子感情,也能抱得美人归。”

梁长乐在赌,一场豪赌。

她脑子里有一些残缺不全的画面,也不知是原主顾子念所看见,还是她尚是游魂时看到的。

她瞧见慕容景安在隐秘的地方,与燕王小妾偷偷说话,还交换书信。

那小妾把他的书信捧在心口,一脸爱慕......

世子爱上他爹的小妾......不过是她大胆猜测的,拿猜测的事儿作为条件威胁世子,她赌得不小,但赢面也很大。

“我也不会真的纠-缠世子爷,只是需要这个身份的保护,一年期满,您给我休书即可。”梁长乐目光沉稳坚定。

慕容景安却是不屑,这女子必定是想借这机会,可以亲近他,妄图换取他怜爱。

“你真能做到让人假死?”他对此,还真有兴趣。

“我若敢偏世子,到时候您再杀我不迟。叫我消失,对世子来说,如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吧?”梁长乐眼中有倔强却不屈不挠的光。

慕容景安觉得她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这女子的新手段罢了。

他不耐烦的转开视线,“你知道就好。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我需要一点准备时间,”梁长乐轻笑着说,“在此之前,世子可以送信物到我父亲手上吗?”

慕容景安鄙夷的看她,果然啊,还是恋慕虚荣!

“你最好知道骗我的下场。”世子拂袖而去。

这一切,都被另一双眼睛收入眼底......

梁长乐从皇家禁苑离开时,已经是黄昏。

天色暗沉,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她爹竟然没等她,连一架马车也没留给她......是打算让燕王府的马车送她呢?

梁长乐并不奢望,她紧了紧衣裳,快步走在山道上,禁苑在京都城郊,路上僻静荒凉。

忽而路边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齐腰的草丛左摇右晃。

梁长乐拔腿就跑,草丛里却猛地蹿出一只成年的鬣狗。

鬣狗食肉,性情凶猛,奔袭速度奇快。

梁长乐只听见背后有呼呼风声,夹着一股死亡的血腥气味儿。

她不敢回头,顾子念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才跑了这几步,竟气喘吁吁,胸腔憋闷。

她迅速弯腰,从地上抓了几颗石头子。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时,她猛地回头,狠狠掷出石子。

却听“砰”的一声,鬣狗嗷呜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她手中的石子击空,鬣狗森然的白牙张着,口中涌出血来。

鬣狗身边站着颀长挺拔的男子,他手里握着一根打断的木棍,木棍另一截落在鬣狗脑袋旁。

“谢谢齐王相救。”梁长乐还不习惯对人行礼,毕竟身为公主,需要她行礼的人极少。

慕容廷以为她是吓呆了,踢了踢地上的鬣狗,“不必,禁苑附近,鬣狗伤人,对皇家名声不好。”

梁长乐哦了一声,原来是为了皇家名声,并非顾惜一条人命。

“还是要多谢王爷......”

“这是家犬,不是野兽。”慕容廷说完扔了手里的棍子,转身离去。

梁长乐却有点儿懵,家犬?王公贵族多喜欢养稀奇古怪的兽类做宠物,这并不奇怪。

但家犬蛰伏攻击人......这就是说,有人蓄意要杀她?

看来顾子念的处境,也并不乐观。

梁长乐正要再谢齐王提醒时,慕容廷已经走得影儿都没了。

梁长乐在心里谢过,快步往京都而去。

慕容廷救了人,回到禁苑,耳目来回报:“禀主子,燕王世子并不在意那女子,也不打算兑现燕王的许诺。但那女子十分在意这身份,迫使世子勉强答应......”

慕容廷轻哼一声,表情不屑。

她在水中那般表现,还以为她有什么不同......原来也是这么虚荣浮浅。

“已经套好马车,这就去送那女子一程。”

“不必了。”慕容廷懒懒回应,“景安的事,叫他自己处理吧。”

梁长乐走回家中,已经是后半夜,她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倒在床上,连梳洗的力气都没了,沉沉睡去。


第5章 仇人就在身后

梦里她又回到梁国,叶从容活剥了她的皮,将她变成野猪......巨大的痛楚,叫她在睡梦中也颤栗不止。

一场大火,将她吞噬,烈火灼烧在身上那种疼......如此彻骨!

她大口的喘着气,猛地惊坐起来,浑身湿透。

窗外的阳光,被格子窗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斑驳落在地上。

她看着阳光下,白皙鲜活的手掌,有些恍惚。

梁长乐起身来到镜旁,镜子里的女孩子青涩稚嫩,却是个美人儿。

婉约的眉眼,顾盼生姿,说不尽的风情韵味,如同待开采的宝藏,尽藏眼底。

她抬手摸自己的脸,镜中的小姑娘也抬手......触及脸庞,温热柔软,真的不再是皮糙肉厚的野猪头......

镜中女孩子的眼眶一下子红了,“阿爹,我活过来了!弟弟我会去救,你的大仇,我会为你报!”

咣当一声,她闺房的门突然被撞开。

梁长乐迅速收起眼中的悲伤,眸底只剩一片冷厉。

进来的大丫鬟吓了一跳,仿佛从没见过这么清冷严厉的三小姐,“燕王府来人了,叫、叫三小姐过去!”

梁长乐顺从的跟着去了。

燕王府来的是个太监,在燕王妃身边当差。

太监看梁长乐,是抬着下巴,用鼻孔看的,“跟皇室沾边儿的女人,哪怕是个妾室通房,也得温柔贤淑,德艺双馨。什么都不会,可拿不上台面。”

太监的公鸭嗓,在寂静的花厅里回响,格外可笑。

顾汉成却毕恭毕敬。

他推了梁长乐一把,“快告诉公公,你的琴艺不错,拿得出手。”

“音律乃君子六艺之一,若能通琴艺,还不错。”公公皱着眉头,“只怕你学艺不精,将来拿出手时丢了燕王府的面子,且跟咱家去女学里精练一番,长长见识。”

女学是王公贵族家的女子,学习针织女红,琴棋书画,茶艺花艺的地方。

除了学习这些才艺,更是为了叫她们彼此结交,日后为父家和父家拉拢人脉。

听闻女儿可以到女学去,顾汉成比过年还高兴。

他立即从账房提了三十两银子给梁长乐,“好好表现,与同窗搞好关系,别叫爹爹失望。”

梁长乐心里好笑,她爹就看不出,这是燕王妃要给她难堪的机会吗?

再说,这三十两银子,到了那些世家贵女的眼里,还算是钱吗?凭这点儿钱,让她与人结交呢?

还不如扔进水里听点儿响声呢。

但这点儿钱对顾家三小姐顾子念来说,却是人生头一笔大钱了。

梁长乐替原主收下了这笔钱,收拾了简单的行装,跟着太监去了天子女学。

她刚把自己的行李,放进女子寝房,出了院子,就在曲径小道上,看见了一个身量高健的男子。

他正与人说话,背对着梁长乐。

梁长乐不想上前招惹,正要绕道而行。

他却说完了话,转脸看见了她。

已经撞见,若不上前行礼,似乎说不过去。

梁长乐硬着头皮过去道谢,“见过齐王......”

话没说完,她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去。

她原本是福身行礼,惊慌之下,她竟然扑了对方满怀。

她的脸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鼻尖亲密的感受着他鼓隆矫健的胸肌。

梁长乐连忙抬头,却见自己险些摔倒时,两只手紧紧抓在齐王的衣襟上。

“失礼,我不是故意......”

她松手后撤。

慕容廷却揽住她的纤腰,逼近一步。

她被禁锢在他怀中,退无可退。

“一次是误会,两次还是误会吗?”慕容廷的眼神锋利而危险,“本王可不是你威胁了,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他意味悠长,似乎在暗示什么。

梁长乐却有些僵硬,无暇细想。她从没有跟异性这么靠近过,即便是父皇许了叶从容驸马之位,没到大婚,她也不许他靠近自己三步以内。

男人身上,霸道而冷冽的气息,夹着矜贵的龙涎香,密不透风的将她裹紧。

她浑身肌肉紧绷,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齐王身后却传来她最熟悉的声音,“原来齐王在做风雅之事,叶某稍后再叨扰......”

梁长乐脑中嗡的一声......气血逆流!

这是她焚成灰,化成鬼,也忘不了的声音——叶!从!容!

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就在她十几步远的地方!

梁长乐从头到脚,都剧烈的痛起来,她仿佛回到那场大火之中......

她仿佛又嗅到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在这里,会遇见仇人!

梁长乐呼吸十分吃力,每次呼吸都牵动着她心口撕裂般疼痛。

当年,她爹从战场上,把年少的叶从容救回来。让他与帝王同住,他吃的用的,都比照皇子分利。

她爹请最好文武师父,教他学识、武功......

回想起这些,梁长乐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叶从容斩于乱刀之下,把他剁碎喂狗!

但她......不能!

且不说她现在这副身子柔弱,没有功夫底子。

只说叶从容是来访夜国的大使,夜国也不会让他在都城里出事儿。

她如今身单力薄,她与之为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梁国与夜国......

若想要报仇,想要救弟弟与水火......她必须忍辱负重,步步为营。

梁长乐因愤怒而浑身颤抖。

她感觉到叶从容往这边看的视线,她下意识的攥紧慕容廷胸前衣襟,将她的脸整个埋藏在他胸口。

慕容廷感觉到怀里女孩子的紧张,“你连本王都不怕,怕他?”

慕容廷正要回头。

怀里的小女子却伸手扳住他的脸,不许他转脸。

女孩子的手娇软,却冰凉。

他眸子猛然一暗,低头想靠近她。

梁长乐听到叶从容离开的脚步声,立刻推着男人的胸膛,向后跳了一步。

慕容廷微微眯眼,眸子泛冷。

“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懂吗?”

那一声懂吗,像是冰冷的利刃,挨着她的脖颈迅速划过......

梁长乐感受到他凛冽的气息,和强烈的压迫。

慕容廷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他走了好一阵子,梁长乐的心还砰砰跳个不停。这个杀神王爷太危险,不是如今的她能招惹得起的,日后一定要躲着他!


第6章 人心险恶

“新来的?你怎么还不来点卯?”

梁长乐回头,瞧见是女学的掌事嬷嬷。

她跟着掌事嬷嬷到了新生报道的殿中。

果不其然,又遇见那日在皇家禁苑里,在她茶水中动手脚的女孩子们。

梁长乐提心防备,几个女孩子却有说有笑,根本没往她这边看。

她稍稍安心,这里毕竟有宫人嬷嬷们看着,她们应该不敢兴风作浪。

“顾子念?谁是顾子念?”

嬷嬷叫了两遍,梁长乐才猛然想起,她如今就是顾子念。

“到!”她慢了两拍的应声,引来嬷嬷不满的目光,以及那群女孩子的嗤笑。

“反应这样慢,怕不是个傻子?”

“傻子还能来皇家女学?”

“人家是‘奋不顾身’救了燕王殿下呢!为此还把脚给扭伤了,好几日不能下地呢。”

“我看她生龙活虎挺好的,那日燕王醉酒,该不会是被她给骗了吧?”

“骗了燕王殿下,还敢纠缠世子?真不要脸!”

......

女孩子们当着她的面大声议论,根本没有避嫌之意。好似故意要看她羞臊慌张的样子。

但她们料错了,梁长乐站的笔直,表情坦然淡漠。

“你就是顾子念?待会儿由你去驿馆,为梁国大使弹奏。”嬷嬷向那群聒噪的女孩子看了一眼,并不制止她们议论,反而冲其中某人,微微点头。

梁长乐心底一惊,让她去弹奏?那不是要面对面遇上叶从容?

“禀嬷嬷,如此重要的场合,小女还未在女学学习一日,惟恐表现不佳,有失我夜国体面......”

嬷嬷也有些担心,迟疑的又看向那群女子。

“叫你去就去。没本事的人,怎么能进女学呢?皇家办的女学,是鱼目混珠的地方?”蒋方怡走了出来,神情冷傲,吃定了她拒绝不去,是因琴艺不佳。

掌事嬷嬷有了蒋方怡的怂恿,不理会梁长乐的拒绝,立时叫人带她去梳妆。

蒋方怡走到梁长乐身边,低声说:“敢在来使面前演砸了,我爹要你的命。”

梁长乐被带走。

蒋方怡吩咐身边仆从:“去驿馆琴房......”

梁长乐被带到驿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架木红色的古琴。

七弦古琴,琴弦也沁润着血红之色。

她轻轻拨动琴弦,铮铮然流淌出的琴音,只叫她心头轻颤。

琴像人一样,不必多言,有时只是偶然一个眼神,就会叫人怦然心动。

“这是一架有故事的琴。”擦琴调琴音的老师傅说道。

梁长乐坐下,试了试琴音音准。

屋里来了几个听琴的人,来人没介绍身份,但一看也知道不是使者,更像是夜国的接待之人。

“你就是今日的琴师?听说今日是专门从女学里挑出了最出挑的琴师,才惊艳绝。”

几个男人的目光在梁长乐脸上打了个转,都摸着小胡子笑起来。

“艳绝,是不假,只是不知琴艺如何?”

“小姑娘这姿色,不用抚琴,往那儿一坐,本身就是一副极美的画了。”

“胡扯!我大夜女学里出来的学子,是只会卖弄姿色吗?那岂不连青楼妓子都不如了?!”

长者呵斥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惭愧的低下头,再不好意思看梁长乐的脸。

但梁长乐却敏锐的发觉,义正言辞的长者,盯在她脸上的目光却最为灼热。

她心底不屑,在杌子上坐下,低头拨动琴弦。

琴音一起,她立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里只剩下她和她的琴声。

来听梁长乐试琴的,都是专门接待外使的鸿胪寺卿。

他们当然不敢不知底细,就直接送到齐王和外使的面前。

万一出了纰漏,依着齐王的性子,他们都别想活了。

他们却不知,齐王这会儿正在仅有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是谁在抚琴?”慕容廷神色一凝。

“是......”

“别说话!”

下属还未回禀,他却忽然抬手制止。

慕容廷径自起身,寻着琴音而去。

是她吗?

一定是!这是她的琴音!

除了那个女孩子,他从未听过旁人能将曲调弹奏的如此刻骨铭心......她把曲子弹活了,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顽强的生命力。

可她四年前不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吗?他当时不顾一切赶到梁国,却只赶上了她的大葬......从此他再不许人与他提婚娶之事。

从来都冰冷肃杀的慕容廷,这会儿表情却是极度的期盼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慕容廷阔步而来,走到门口,却猛地停了下来。

他调整了呼吸,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

屋子里行云流水的琴音,忽然乱了一个节奏,铮——的一声,仿佛一只乱箭,射在他的心头。

“呀!小心!”

“妈呀......”

屋里几个男人的声音,乱做一团。

慕容廷表情一紧,阔步进门。抬眼只见一只碧青色的小蛇,蹿向女孩子的脸。

他正欲提气而上,却见那女孩子在乱了一个音节之后,迅速镇定,一只手继续抚琴,另一只手快如闪电攥住蛇的七寸,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那蛇不动了,她的琴音却仍缓缓流淌,那一个抚乱的音节,反而更加动人心魄。犹如生命里的曲曲折折。

慕容廷看着她的面孔,略微失望的吐了口气......不是她。

但太像了,她专注抚琴的样子,神态像极了她。

慕容廷不动声色的退出屋子。

铮然一声,琴音戛然而止,却绕梁不绝。

“小姑娘弹的真是不错,本官也好音律,几十年来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女子,若得名师点拨,你必定一鸣惊人呐。”

慕容廷余光瞟向屋里,竟瞧见那鸿胪寺卿的大手,已经摸上了琴弦上修长白皙的手指。

他沉冷的眸子猛然一凝,杀机立现。

屋里的梁长乐挣扎要抽出自己被长者抓住的手。

那男人却抓的更紧。

梁长乐冷冷看他,“大人是官身,还请自重,放开。”

长者微微一笑,“小姑娘琴艺不错,做人却不行。你得罪了人,今日若顺从我,我保你往后平安无事。”

他说着,另一只手向她脸上抚来。

梁长乐心中厌恶至极,手攥成拳头,猛击他气海穴。


第7章 不做他的女人

男人吃痛倒地,“你大胆......”

话还没喊完,梁长乐却是用力踹古琴的琴架。

咣当一声,沉重的古琴滑落,正砸在男人的胸口上。

“啊......”男人没想到她敢下这么重的手,惨叫着嘴里冒出血沫子来。

眨眼竟见了血,另外两个看热闹的年轻人也慌了,“来人......来人!”

门口黑影一晃,扇门砰的合上。

两个年轻人瞧见来人,犹如被捏住了喉咙,再也喊不出声音。

“她得罪了谁?”慕容廷阔步上前,捏住鸿胪寺卿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男人一看,竟是杀神王爷来了,脸上血色迅速褪去,一脸煞白,“没、没有......”

慕容廷苍劲有力的手指一点点收紧,“说。”

男人的脸迅速憋成紫红色,吃力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嘶声。

他眼睛都被掐的向外凸出,慕容廷又猛地松开手指。

官员已经吓破了胆,顾不得声音嘶哑,急忙说:“是蒋尚书大人家的四小姐令下官这么做的,她说,燕王世子厌恶被这女子不知羞耻的纠缠......若下官办了这事,不单尚书府有赏,燕王世子也会记着下官的情......”

官员话音落地,却听“喀嚓”一声。

慕容廷苍劲的手指,径自捏断了他的脖子。

官员还睁着眼睛,一双眼里是临死前的茫然无措,脖子却以诡异的角度扭到了一旁。

屋里另外两个年轻人已经吓傻了,冷汗涔涔冒出,捂着嘴,愣是不敢叫出来。

“来人,去蒋尚书府,告诉蒋尚书,管教不好女儿,尚书不用做了。再有下次,提头来见我。”慕容廷冷冷吩咐道。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而去。

梁长乐此时也有些惊愕,没想到,他竟然当着官员的面,就敢杀人。

“出去。”慕容廷道。

梁长乐立即垂头告退,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攥住手腕,猛地一拽。

她又撞在他胸膛上,鼻尖一酸,她眼泪差点下来。

她仰头怒视他。

慕容廷嘴角却噙着一抹笑,“顾小姐琴弹的这么好,不必在女学里浪费时间了,那里乌烟瘴气,学不到什么东西。”

梁长乐此时与他离得这么近,隔着衣料,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身上肆意张扬的气势,太过霸道危险,她浑身的汗毛都乍起,犹如炸毛的猫,全身戒备。

“日后只为本王一人抚琴可好?”他眯眼笑问,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单方面的通知。

梁长乐挣扎,在他禁锢之下,像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齐王似乎忘了,我是你侄子未娶进门的侧妃。”

“你也说了,是未娶进门的。”慕容廷说话间,倾身靠近。

此时门外却传来说话声。

“刚刚的琴音,正是从这里传出。”

看来被琴声吸引来的,不只慕容廷一人。

但接下来的说话声,却叫梁长乐身子一紧。

“原以为我梁国长乐公主已经是琴艺超群,没想到大夜国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听闻刚刚琴音,倒叫我无比思念长乐公主。能弹出这般琴音的,必定是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经过岁月洗练的大师。”叶从容的声音透着赞赏推崇。

梁长乐却从这话音里听出了怀疑。

他必定是怀疑这琴声了,所以这么着急赶来看。

“我也很好奇在夜国都城,是谁能弹出这绝美的琴音。”与叶从容说话的,正是燕王世子,她的未婚夫慕容景安。

慕容廷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子,勾了勾嘴角,“你说,他推门瞧见你我如此,会不会把你拱手让我?”

梁长乐血气上涌,气得脸都红了。

虽然慕容景安并不喜欢她,只是迫于她的条件才答应默许她侧妃的身份。

但前脚他答应她的身份,后脚她就跟别的男人这么亲近......不仅他面子挂不住,她也觉羞耻。

“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梁长乐威胁。

慕容廷轻笑,“你何曾对本王客气过?”

梁长乐皱眉咬牙,猛然提膝,撞向他软肋。

慕容廷反应奇快,却没想到她是来真的!

小姑娘的膝盖撞得又急又猛,他用手格挡,手掌都被撞的生疼。

梁长乐就地一滚,脱离他的怀抱,拔腿往后窗跑。

慕容廷眸子一暗,不悦浮上冷峻的脸。她宁可伤他,狼狈逃跑,也不愿做他的女人?

呵,好,很好......

燕王世子与叶从容推门进来时,屋里只剩下慕容廷一人。

他脚边躺着已经咽气的官员,和砸落在地的古琴。

两人见屋里气氛很是诡异,皆有默契的没敢多问。

梁长乐雇车回到女学,心砰砰跳个不停。她知道自己逃走的时候,已经惹了齐王不悦。

她担心齐王杀官员的事儿,最终会追究到她的头上。

她爹顾汉成若是知道这事儿,一定会把她推出去,不但不会救她,说不定还会跟着踩上一脚。

但一直等到了这天夜里,女学中都风平浪静,没有人提及鸿胪寺卿被杀的事儿。

也没有人再叫她去驿馆献艺。

梁长乐带着略微的不安,在女学寝馆度过了噩梦连篇的头一夜。

梦里叶从容发现了她的秘密,要对她赶尽杀绝。她极力的跑,跑得肺都要炸开了,却脚下一空,她猛地坠落,跌进一个霸道的怀抱。

她抬头一看,正撞见慕容廷一双凌厉的眼......她一下子惊醒,冷汗遍身。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叫她精神恍惚了好一阵子。

侧耳细听,“圣上真的要甄选女官吗?”

“女官可以入朝为政吗?还可以带兵从军?”

“曾经的梁国长乐公主,就能文能武,为梁帝开阔疆土。我圣上也以为,女子有才,不当埋没在家宅......”

“岂能人人都像长乐公主吗?这世间又有几个那样的女子。她还不是天妒红颜,早早离世......”

梁长乐掌心一疼,她低头才发现,指甲把掌心都掐出了痕迹。

她翻身起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为父报仇,想要救出弟弟,根本无望。

但倘若她可以取信与夜国帝王,出入朝廷,为将为相。她就能以夜国之势,对抗叶从容。

她要在天下诸王面前,揭露叶从容伪善,弑杀梁帝和公主,谋权篡位的真面目!她要将他的恶行,大白于天下!叫他臭名昭著,如过街老鼠!死无葬身之地!


第8章 难忘

梁长乐今日打扮的干练利落,她从甄选女官的报名处出来时,迎面撞见蒋方怡,真是冤家路窄。

“昨日的事,算你走运。”两人擦肩而过,蒋方怡侧脸看她一眼,“希望你永远走运。”

梁长乐根本没把女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放在心上,她轻笑,“谢谢了。”

女学这边的课程对梁长乐来说,都很简单,她自幼接触这些,如今不过算是温习,她游刃有余。

她最关心的还是甄选女官那边的报名结果。

是夜,女官的报名册递交到了慕容廷的手上,他翻看着名册,目光在一个名字上,略微停顿。

一旁侍立的随从,正要向他介绍那名字的主人。

他却已经不耐烦的合上了名册,起身准备离开教坊司。

随从却附耳禀道:“禀王爷,女学那边出了点乱子。”

慕容廷面无表情,“本王是专管女学的吗?出了乱子,报掌事公公知道即可。”

“呃......”随从不敢多言,只小声嘀咕道,“听说跟顾家三小姐有关,就是燕王口头定下的世子侧妃。”

教坊司与女学紧邻,中间只有一墙之隔。

慕容廷本欲离开,腿却向女学迈去。

梁长乐被几个纨绔,堵在琴房里。

院子里僻静,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梁长乐使出浑身力气,极力挣扎,但顾子念身子娇弱,没有一点功夫底子,她哪儿是几个大男人的对手。

她被人摁在地上。

一个男人掰开她的嘴,往她嘴里灌东西。

她张嘴咬住那人的手。

那人痛的“哇哇”直叫,啪得甩她一个耳光。

她被打的眼冒金星,几个人趁机掰着她的嘴,把滑溜溜的液体灌进她口中。

她舌头抵着不肯咽下。

几个人却熟门熟路的在她下颌骨上一掐,液体顺利滑入她口中。

她吐都吐不出,嘴里只剩一股怪异的腥甜味儿。

梁长乐咬住舌尖,看准一个人腰间短剑。

这些纨绔未必会功夫,所挂佩剑匕首,都是装饰之用。

她猛地拔出短剑。

几个男子也不惧她,看着她双手紧握的短剑,反而嘻嘻哈哈的笑,“小姑娘家,舞刀弄剑多不好,还是叫哥哥们好好疼爱你才好。”

她反手将短剑抵在自己脖子上,“你们羞辱我,料我不敢声张,但我若死在女学呢?宫里会不详查?叫你们来的人,能护住你们吗?”

几个男人这才紧张了,“别冲动,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

几人交换视线,其他人后退,只其中一个向她靠近,“你别怕,我们不伤害你,你把剑还我,我们就走......”

说着话,他猛扑上来,要夺剑。

剑虽未开刃,但这么近的距离,捅死人还是能做到的。

梁长乐双眸一凝,手腕翻转,剑尖向外。

噗——

她力气不大,但那人扑上来的猛,她的手又迎合着猛往前送,钝剑深深没入那人胸口。

热血汩汩涌出,暗红的颜色,染了她满手。

剩下几个男人吓得脸色惊变。

谁也想不到,她一个小姑娘,竟然敢杀人!

梁长乐却咬着舌尖,噗的又拔出剑来,“谁还想试试?”

她想得明白,这里是女学,这几个男人根本不该在夜间出现在这里。就是上头的人查起来,她也不过是正当防卫。

且她用的是男人所带的佩剑,并非蓄意杀人。

加之现在正是甄选女官的时候,她若引起朝廷的注意,与无名小卒的她来说,反倒是更安全的事儿。

男人的血溅在她脸上,她握着刀起身,摇曳的灯烛,把她的白皙的面孔映照的有几分骇然可怖。

剩下的男人们咽了口唾沫,谁这会儿还有那种心思?

他们转身想跑......

咣当一声,门开了又合,屋里却多出一个身影来,“齐王说,一个不留。”

梁长乐双手握着带血的短剑,咬在舌上的牙却越发无力。

她神志涣散,隐约看见,几个男人都倒在一袭黑影的手下,连叫喊挣扎的声音都没机会发出。

她身子一软,也滑坐在地......

慕容廷看着被带出来的小姑娘,她已经半昏迷,手上还紧紧的握着带血的剑。

她手指泛白,他掰了几下,都没能掰开,她反而握得愈发用力,眉头也皱的紧紧的。

他低头在她耳边呵气,“别怕,本王不伤你。”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她嘴角带着一丝血迹。

小姑娘感觉到他身上热气,轻哼一声,像条蛇一样缠了上来。

她双手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

“你自找的......”慕容廷低头探向她的唇,却愕然发现,她口中尽是腥甜的血腥。

慕容廷稍微抬头,这才看见她把舌头都咬破了,伤口太深,血还在流。

“回府。”慕容廷眸色一沉,“彻查今晚之事,涉及之人,一个都不放过。”

他抱着她坐上马车。

慕容廷却是身形一僵,低头,目光危险的盯在女孩子身上。

“叫府医到正院候着。”他对马车外吩咐。

......

梁长乐睡了很长的一觉,这是她睡得最安稳且一个梦也没做的一觉。

她伸了个拦腰,却惊恐的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她的床......靛青的床帐,紫檀木的床柱,锃亮的镂空黄铜缠花垂钓香炉......无不诠释着,这是某个地位尊贵的男人的床。

她浑身酸痛,骨头犹如散了架。

她心惊胆战的掀开被子,往底下看了一眼......完了,完了,衣服全换了......只剩下一身雪白柔软的里衣。

身上的疼痛,似乎在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按了按疼痛的额角,只隐约记得,昨晚有个男人出现,解决了剩下的几个纨绔。

而那个男人......她看着似乎有些眼熟?

慕容廷正在外间吩咐随从,听闻里间的动静,他提步进来,“你醒了?”


第9章 他是小人

梁长乐看见是他,大惊失色,羞恼愤恨一股脑涌现。

她掀被起身,骤然看见床褥上的点点猩红......

她脑子嗡的一声,顾不得对方是谁,抬手向他脸上扇去,“趁人之危,齐王竟是这种人!”

慕容廷毫不费力的握住她的手腕,顺着她的目光往床上瞟了眼,他戏谑一笑,“你恐怕忘了,是你缠着我,推都推不开。顾小姐豪爽,把本王的衣裳都撕烂了。”

梁长乐表情一僵,脸面发烫,“我、我那是被人做了手脚,王爷也着了道吗?”

“顾小姐盛情难却”他故意俯身逼近她,有意欣赏她眼底的紧张慌乱。

梁长乐恼羞成怒,却又不甘示弱。

“你说什么?”慕容廷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锋利如刀,“说本王是面首?好大的胆子。”

梁长乐这时却明显感觉一股热流猛然涌出......这熟悉的感觉是......

她脸面一下子涨的血红,连慕容廷的眼睛都不敢看。

“你......放手!”

她转身冲进卧房后头的浴房,将门闩插上,她坐在净桶上一看......果不其然,是月信来了。

玉砌的台子上,还搁着一沓子叠的方方正正的月事带......

她前世从没有在月事时疼过,但她听闻有些身子不好的女孩子,在月信来临时,会痛得坐立艰难。

顾子念身体不好,有痛经之症也属正常......是她没经验,反倒把醒来时的浑身酸痛当成是被他给......

梁长乐顿时窘的没脸出去......她昨夜先是杀人,后又来了月事,衣服必定污浊不堪。

他身边多得是仆婢随从,难道还会亲自给她换衣裳?

本来没有的事儿,经她一番发泄......反而不好收场。

梁长乐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过......

她在心里反复宽慰自己好久,才恢复镇定。昨晚九死一生,好歹从那几个杂碎手里脱身,就算齐王说的是真的,她对他又撕衣服,又怎样的......两人毕竟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已是万幸。

情绪平静之后,她从浴房走出。

慕容廷正斜坐在榻上,懒懒看她。

“昨晚......多谢王爷相救,往后王爷若有需要,小女莫敢推辞。”

“你先是诬陷我趁人之危,后又说本王是面首。”他冷笑一声,“本王从不受人诬陷,不如坐实了这罪名。”

梁长乐身子一紧,当即又要暴躁。

“不过本王嫌恶。先给你记着,日后再偿。”

梁长乐受不了他,压抑着火气说:“怎么说我也是你侄子的人,你这么撬自家人的墙角合适吗?”

慕容廷嗤笑一声:“我侄子的人?怎么叫他默认你这侧妃的身份,还用我提醒你吗?一年之期到了,你又当如何自处?”

梁长乐一惊,“多谢叔叔提醒,我会提前打算好。”

“叔叔?我可没你这么大的侄女。”慕容廷眯眼盯着她,“不如你告诉本王,你图他什么?燕王世子能给你的,难道本王不能给你吗?”

梁长乐心头一跳,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离成事更近了。

但她立刻清醒过来,齐王何许人也?利用他,岂不是与虎谋皮?

他是比叶从容更危险的存在,她如今连叶从容都敌不过,岂敢惹上他?

至于依靠他......梁长乐现在不敢依靠任何人!

父亲养了十几年的人,尚且会背叛他,她痛得噬心剜骨,怎敢再信旁人?

“小女只喜欢世子,对别人没有兴趣。”

慕容廷周身气势一冷,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别的男人?

他深觉自己的男人威严都受到了挑衅。

“喜欢?逢场作戏也叫喜欢?利益交换来的喜欢,有几分真心?你确定靠着他能得到你想要的?”

?“不劳王爷费心。”梁长乐通身的冰凉气势都在显示抗拒,“小女该回女学了。”

慕容廷不悦轻哼:“第一次是在寒泉,第二次在女学,这是第三次。本王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落在本王手里,本王绝不再放手。记住了吗?”

梁长乐感受到莫大的威压,她垂下视线,沉声说:“对不起,打扰王爷,以后不会了。”

慕容廷冷笑一声,莫名烦躁,“来人,送顾小姐回女学。”

“还有,昨天晚上那些人......”梁长乐问道。

慕容廷嘲讽说:“本王还以为你不在意,若是想报仇,倒不用了。动手的几个人已经彻底消失了,他们的家眷也受了敲打。至于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今日你就会看到她的下场。”

“多谢王爷。”

“知道蒋方怡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先是放狗咬你,后又用毒蛇,两计不成,干脆雇人毁了你?”慕容廷看着她问。

“人被狗咬了,难道要去问狗,为什么咬人吗?”梁长乐的眸子划过傲然的光,根本不屑于那类人为伍。

慕容廷神情一滞,太像了......这女孩子时不时闪过的目光神态,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冷傲的女子。

他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那女子已经不在有三四年了。

“蒋方怡是慕容景安的青梅竹马。”慕容廷说,“慕容景安可会因为你们的约定,而替你扫清这些障碍?可会保护你?”

梁长乐微微皱眉,“我以后会小心。”言下之意,她不用别人保护。

这样倔强的女孩子,让他既有兴趣又觉无奈,他挥手叫人送她回去。

梁长乐回到女学,果然没见到蒋方怡。

一连好几门课,琴艺,书法,茶艺,插花上都没见到她。

过了正午,才听人说,“蒋家一夜之间就倒了!昨天半夜,尚书府忽然被包围,今早天不亮,蒋尚书就进去了......”

梁长乐不由吸了口气,震惊于他的手眼通天。

尚书可不是什么小官儿,六部之首,朝廷之砥柱。

就连圣上想要动底下官员,也得筹备许久......他这般雷厉风行,不但说明他在夜国朝中地位稳固,更说明他手段高明。

梁长乐为自己惹上这样一个人物,更加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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