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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路晓华晓华《娘子好霸气:我的病娇夫君》讲的是异世穿越,路晓华本以为自己要揣着孩子做寡妇,却发现病秧子夫君暗藏乾坤“娘子,快救为夫!”“咳咳,夫君,答应我,以后遇到危险,一定要挡在我前面,好吗!”十八线龙套女艺人穿越与腹黑夫君对飙演技,谁还不是个戏精了?
第3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冲喜孕娘
“贱人,不要脸的东西,你去偷汉子怀上孽种没让你浸猪笼都便宜你了,还敢上吊,想得美,就是死你都给我死顾家去!!”
回响在梦里的刺耳骂声,让路晓华一个激灵,她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
喉咙火辣辣的痛,和直射着眼睛,晒得她嘴唇干裂,浑身发烫的阳光,让她有些发懵。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简陋的木板上,被一头脖子绑着一朵大红花的牛拉着。
不平整的路面,颠簸得她骨头都要散架,板车上方还没有遮阳的,烈毒的太阳晒得她嘴皮都干了,喉咙火辣辣的。
“请问...”路晓华有点不安,撑着身子想起来。
她、她不是在剧组拍戏大厦的顶楼跟渣男谈判吗?怎么会一觉醒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是不是在做梦啊?路晓华心里正忐忑,肩上突然被人按了按,
“路姑娘,你醒啦?”一个穿着喜庆的老妇人,小跑着从牛车跟前绕过来,凑过来摁住了路晓华的肩膀,掐着路晓华的下颌,往路晓华嘴里灌了点水。
老太婆皮囊里的水带着浓重的土腥气,灌水的动作又粗暴的厉害,路晓华被呛到,心肺剧痛,猛地咳了起来。
这、这什么水啊,味道先不说,那难闻的气味,让她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然后,路晓华就听老太婆在她耳边,语带歆羡道:“看开点吧路姑娘,就你这情况,有人肯娶你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这顾家,听说他们家里可有钱了,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
“咳、咳咳,您说什么?我要嫁什么人...”路晓华说完,愣了。
这声音虽然喑哑,但是音色跟她曾经颇为苦恼的公鸭嗓完全不同。而且胸膛的剧痛,都真实的可怕。
她...这是死后穿越了?
脑仁突然剧痛,路晓华痛楚地捂着脑袋,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
稍顷,路晓华才渐渐缓下来。
她想起来了,她被渣男从顶楼推下去了,她是真死了,不仅死了,还赶了一把网络小说里才有的穿越潮流。
她来到了这个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大磐王朝,成了一个叫做路小华的可怜姑娘。
原主路小华两岁没了娘,渣爹又娶了个恶毒后娘,还生了弟弟。
一家人不待见她,还老是欺负盘剥她。
原主磕磕绊绊长大,艰难长到了十五岁,到了该说亲的时候。
说来也奇怪,虽然她渣爹和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丑,但她却貌美如花,美名远扬,也不知后娘是嫉妒还是想留着个做苦力的,一直拖到了快十八,家里弟弟念书缺钱,后娘便动了把她卖给八十里外一个五十多的老员外当小妾的心思。
原主知道这件事情后想逃,为了攒够跑路的钱,在堂姐家拼命做绣活攒钱。没想到一次做工回来晚了,她在小树林里被一个男人给...
原主精神接近崩溃,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爹和后母,想逃走把这件烂事跟她的前半生憋屈的遭遇一起斩断。
可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她在堂姐家做绣活时,因突然晕厥被大夫查出怀孕了。
更要命的是,她怀孕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整个路家村沸沸扬扬的,她爹逼问不出奸、夫,觉得是她有意包庇,不顾原主的解释狠狠打断了原主一条腿。
她后娘怕原主与人无媒苟合的坏名声会影响到自个正在蒙学的儿子,纠结了一批好事的农妇,准备把原主沉塘。
就在原主几乎要陷入绝境时,村里来了人。
那人说沥青城里的大户人家顾家,长子顾禹出个门摔了一跤竟摔成了重伤无法救治,顾家想给大公子冲个喜,要找一个姑娘。聘礼有五十两。
村里一个正常农户家庭,两个壮丁一年地里劳作不歇息且节衣缩食的情况下,一年也就堪堪攒够五两银子。
这五十两,可是这么一户人家十年的收入!
村里有女儿的人都眼热了,都想接下这门亲事。
可那个传话的人,却硬是在一众适龄的姑娘了,就单独选中了路小华。
他给的理由是:顾家大少爷若冲喜不成,这么死了,那五十两就当买断路小华性命的卖命钱。
顾家注重门楣,需要一个可以夫死从夫的洁妇。
原主就这么被卖了个干净。
为了让原主能保住价值,原主的爹还腆着脸跟原主说:自己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带大她,有多少不容易。
他让原主嫁到顾家后,好好侍奉人家顾大少爷,让他能多活一时是一时,也能多帮衬她家里。
无辜遭到了所有的恶事,本该受到爹娘的安抚,可爹的心却从来没有对她的半点怜惜和不忍...
原主一时对生活失去所有希望,在她爹关门走后,流着泪扯了根绳子,上吊。
这才换来了她这个21世纪灵魂的到来。
‘唉,何必寻死。’路晓华为原主的经历感到唏嘘,可是,这也不该她来受着啊?
路晓华露出苦笑,想了想心里轻叹:算了,能白捡回来一条命,就好好珍惜吧。
而且,要帮原主那一份也好好活着!
路晓华冷静下来,敛了敛眸,当务之急,是把自己从这个送嫁的悲催事情里面脱身,总不能刚活,就被拉去陪葬了吧?
可她的一只脚刚被打断,这可怎么搞?
第2章 新娘买一送二
正犹豫间,颠簸的牛车突然停了。
路晓华眼前出现了一栋土木混合的坯房,就一个大屋分两个房间,站老远都能感受到一股潮味。
外头长短不齐的竹片围成的篱笆就算是个院子了,院子里头尽是些杂草乱石。
这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
再看看周遭纯看热闹村民,竟是连张喜桌都没摆?
媒婆不是说顾家很有钱吗?不是说顾禹的身体需要在乡下调养,在这里准备了庄园吗?
这是庄园?
要不是屋门上挂着的红灯笼,篱笆门上随便绑着的红布,和这群围观村民,路晓华都要怀疑媒婆带错了地方。
“唉,我们到了!路小姐,你的好日子来了。”媒婆很欣喜地喊了一声,就硬拽着路晓华的胳膊,把她从寒碜的牛车上拉了下来。
路晓华被扯着,右脚先碰地,一阵钻心的疼,身子晃了晃,趔趄向前扑去。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在脸着地之前抓住了牛车的车轱辘,她怕是要磕的满脸血花。
而且,她那还未显怀的肚子,怕是也要遭殃。
因上一辈子自己识人不清,她不单被渣男祸害的财色兼失,连唯一的孩子都被害掉了。
医生说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做母亲。
所以,在她穿越过来后,她从原主记忆里知道原主怀孕,未来几个月,她即将拥有一个孩子。
她其实,是很期待很喜欢的。
这个孩子,无论爸爸是谁,都会是她的孩子!
她不容许自己的孩子有事。
路晓华不着痕迹地看了媒婆一眼,她无法确定媒婆是有意还是无意。
毕竟顾家要是介意她肚子的孩子,那么多名声好的未婚未孕的姑娘任由他们挑选,根本没必要特意选了她再弄掉她的孩子。
而这也是她对顾家感到疑惑的地方,为什么是她?
“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你别动我!”她说,安全起见,还是避着这媒婆点。
“路姑娘?这可与礼不合呀。”媒婆惊讶了一下,还是伸着粗肥的手,想去挽路晓华。
路晓华本想挥开对方的手,撑着自己的胳膊,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可她的右脚疼的太厉害,让她光是忍着不叫出声,就已经忍的很辛苦。
隔着毫无遮掩效果的篱笆,院子里人声鼎沸。
她料想这个媒婆也不敢当众行凶。
想到这,路晓华没再抗拒媒婆的碰触。
媒婆的力气不小,几乎架着她大半个人,不给她准备的时间就将她“扶”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外,站着的村民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他们目中透着或戏谑或嘲讽,正头碰头地对一身洗得发白的粗麻衣服,只在腰上缠一条红带子的新娘子路小华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路家村关于路小华的传言,他们当然都知道。
本来他们也嫉妒路小华可以嫁给大户,可当他们看到这堪比茅草屋的新房,这简陋得比村里贫户人家还不如的婚事,就只剩下嘲讽和幸灾乐祸。
议论声大得路晓华都能听得清楚。
她攥着手,生气定然是有,不过她跑龙套多年,各种眼色见得多了,就现在这样还不足以让她发作。
她反倒冷静下来,从这些村民口中,尽量多获取些有用的讯息。
随之,路晓华就被媒婆带到了正堂前。
所谓的正堂,其实就是左边的房间,里面倒站了几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的“贵人”,跟这破房子非常的格格不入。
当中一个拿着折扇,看着十八九岁,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眼神太过流里流气的少年郎摇着把折扇,看到路晓华就嗤笑:“哎哟,新娘子来了,恭喜你了啊大哥,你不但马上就要有媳妇了,还买一送一,连儿子都有了!”
“可不是,”另一个稍大点的男人恭维地说,“顾大哥都不用努力,就能有个儿子,真是让我等羡慕不来啊!”
他说着,还暧昧地挤挤眼:“听说新娘子半夜就会到小树林里跟男人,想必那技术一定很好了,顾大哥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哈哈哈哈哈!”全屋的人哄然大笑。
媒婆架着路晓华就站在门口,尴尬地陪着笑,却有些不太敢进去了,心里最后一点良知,让她有些不忍地看了眼身旁的路晓华。
路晓华这会看着面色惨白,怯弱的模样像是被屋里的情况吓着了。
实际上大半是装的,惨白的脸色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她暗中视着屋中所有人的嘴脸,确定这些人有一半是跟新郎顾禹有仇,一半只是单纯地迎合讨好那个身份最高的少年郎。
这个嬉笑带头的少年,应该就是顾禹的弟弟顾呈。
原主的记忆里,她曾听人说起,顾禹是顾家嫡子,但他生母去的早,父亲抬了姨娘作为平妻,这顾呈就是那个后妈的独子。
这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想而知。
在此之前,顾禹虽没有母族帮衬,但天资卓绝,一直是顾老爷子属意的继承人,直到顾禹不知怎么地给自己摔成了重伤,据说是活不了多久。
要路晓华来看,这顾禹是被顾家给彻底放弃了。
真惨,摔一跤就什么都没有了。
路晓华吐槽着,然后将这些暗暗记在心里,最后,将目标锁定在坐在最里头的那个男人身上,他应该就是她的夫君顾禹了。
因为光线问题,路晓华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似乎真的身体不好,半边的身子都靠在旁边的桌上,微微驮着身子,像是被这些话语打击得不行。
但路晓华却隐隐觉得,这男人浑身散发着强硬的寒气,根本对这些奚落和嘲笑无动于衷。
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他这样,路晓华突然就多了些迎接未来生活的胆气。
也许,这男人根本就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废掉了,他只是暂时的蛰伏,根本不会死呢。
最起码,不会这两天就死。
那样,她也不用可怜兮兮地婚事变丧事,立马被拉过去殉葬了吧。
正好这时候少年郎顾呈说:“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拜堂吧。”
第3章 最简陋的喜堂
媒婆在这些人面前连声不都不敢说,只能喏喏地应是,然后不敢再停留地拽着路晓华走了进去。
新郎坐着不动。
顾呈说:“没看到我大哥不舒服吗,几个蠢货,还不快扶着我大哥一点。”
两个男人便一左一右地来到顾禹身旁,硬是将新郎官架了起来。
直到这会,新郎官才被迫抬起头来。
借着光,路晓华看直了眼,原以为自己的倒霉鬼丈夫都能把自己摔个半死,那估计也得把自己摔得面目全非,堪比大型车祸现场。
没想到,是这么俊俏的一个男人。
只见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合起,眸光微敛。
乌黑如瀑般的墨发用一根红色发带随意挽在身后。。虽然不戴羽冠,衣着简朴,却丝毫掩盖不住他那自带的矜贵之气。
唔,如果他现在不是眉头深皱,显得很痛苦、很不甘愿就好了...
路晓华舔了舔干裂的下唇,饶是她自诩浸淫娱乐圈多年,见惯了美人,定力非凡,还是被自己未来丈夫的盛世美颜恍了恍心神。
唯一可惜的是,他现在有些瘦弱。
不过,等到将来,补一补也许会好很多。
路晓华差点捂脸,不过须臾几秒,她竟然都想到了跟这个男人的以后。
啧,真是蓝颜祸水。
差点被美色误了逃跑的信念,路晓华有些尴尬地低头红了脸。
好在在宾客发现她的异状前,媒婆已经用帕子将她的脸罩了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那位说顾禹买一送一的公子充当司仪,胡乱地喊着,路晓华和顾禹被迫跪下拜堂。
而在拜高堂的时候,顾呈居然还稳稳地坐在上位着让他们拜。
也不怕折了寿?路晓华心里轻哼,顺着帕子微风浮动的一角,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夫君,就见他气得快要吐血了,奋力挣扎最后只能跟她一样,被压着跪了下去,屈辱地完成了拜天地的礼节。
屋里又一阵大笑,似乎顾禹那块冲破天的恨意,让他们更加得意,屋外看戏的村民更是不停地窃窃私语。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快快把他们送进洞房,顾大少爷只怕等不及了!”
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婚礼胡乱的开始,也混乱地结束。
路晓华和顾禹被迫关在唯一的房间里。
以顾呈为首的这些人,嫌弃这破烂的屋子破烂的村,一刻都等不得地回。
村民见没热闹看了,大部分家里还有活要干,也一一散去,各回各家。
破旧的房间里,连窗户都关不紧,随着天色暗沉下来,气温也随之下降,风吹得屋里凉飕飕的。
路晓华像个小媳妇一样站在床边,偷偷地打量闭着眼睛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夫君,心里暗暗盘算着。
她是想要跑,独自一个人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
可貌似这个时代对女人非常不友好,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想要孤身一人出去打拼,没有户籍证明和通行证,大概会比现在过得更惨。
就算是想把自己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挣些做生意的启动资金,她也没法做到孩子和自己的事业两顾全。
要么,和这个病秧子夫君好好商量下?她帮他调理身体,照顾他生活安稳,他则是要给她们娘俩一个过渡的家。
最起码,在她事业还没起色的时候,他不可以把她们娘俩当成屈辱赶出去。
等她在这世界站稳脚跟,就不用怕被逼着去殉葬了。
如果她这个便宜相公不愿意的话......她自然有办法让她愿意。
当然,这件事最好还是能不那么僵,大家和和气气的,过得舒心点多好。
反正她这位新上任的夫君身体比她还弱的样子,应该想对她做什么也不能的。
等他自然死了,她寡妇的身份,做什么也都相对容易一点。
毕竟家里男人死了,可不得靠自己打拼。
这时代的人,对守节的寡妇,可比对独身还失贞的小姑娘要友好得多。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她就能合法拥有属于自己的户籍跟身份。
这样想着,路晓华捏着嗓子怯怯弱弱地说:“相公,你、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顾禹睁开了眼,朝她看来,虽然面无表情,看起来酷酷的,深邃的眉宇还有几分冷厉,但很平静,并没有拜堂时的愤慨激动,也没有流露出对她的仇恨,他甚至还很寻常般地朝她点了下头。
路晓华走出房间时松了口气。
虽觉得顾禹前后有些不一样,但只要他能保持现在这样平静,脾气不暴烈,她接下来倒好行事。
现在,就是找到灶台,好好给自己和顾禹做顿饭了。
路晓华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庄园”格局,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第4章 路晓华发飙
这个“家”比路晓华想象的还糟糕。
总共两个房间,一间客厅一间卧房,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睡。
就在屋后,有一个简陋的像猪圈的棚子,那里就是灶房!
镇定镇定,不就是环境差点嘛,她有手有脚,有来自现代那么多知识,还怕生活好不起来?
呼一口长气,路晓华一瘸一拐地朝棚子,哦不,是灶房走去,脑子里响着媒婆告诉她的事。
顾家来的时候虽然什么都没带,可来后有跟这个村子的村民买了不少米菜柴火等等,就放在灶房里。
当时媒婆还告诉她,要安安心心地过日子,这顾家总不会真不管这顾大少爷。
想来媒婆也是明白的,这顾大少现在跟顾家的弃子一样,被丢在这穷乡僻壤的丰河村。
可当路晓华走进棚子,她差点喷血!
推在一起的柴火都是潮的,打开装米的袋子,里面居然就最外面放着一层薄薄的米粒,下面全是烂谷,再看看那些菜,菜叶烂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失了水分蔫哒哒的,一看就知道这菜不知道放了多久,现在全拿来卖给他们了!
路晓华憋了一天的火在此刻统统“蹭蹭蹭”地往外冒,现在她人都已经嫁了,顾家势大她没办法,只能隐忍,可要连同等的村民都能这么随随便便欺负他们,那她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她能忍,顾禹也能不管,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忍!
她捡了根结实点的棍子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又回了房间。
路晓华气势汹汹地走到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把张扬的气息收一收,委屈的小媳妇模式启动,睁大眼睛逼自己眼眶红一点,这才走进房里。
她用又委屈又怯弱娇滴的声音说:“相公,咱家跟村民买米买菜的那些契约文书,可在你这?”
顾禹虽有些狐疑,但还是点了头,起身往床边搁置着的木箱走去。
他走得很慢,似乎走路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吃力的事,走到了还得停下来,撑着木箱咳了两声,稍作休息才将箱子打开。
路晓华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她还以为他摔成了个残废,没想到还能走,虽然走得艰难,他这情况看着更像一个肺痨患者。
她上前搀扶他,语带关心:“你不方便,要拿什么,我来拿吧。”然后偷偷地瞅了眼箱子里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两个包袱和两个小盒子,一目了然,一个传言大户家的大少爷,可真是寒酸。
再看顾禹,看似面无表情,面颊却是绷紧的,眼神晦暗,像是对自己这般无力的状态感到自我厌恶,但他克制着自己,指了指箱子中的某个小盒子,“有劳了。”
路晓华心里划过一丝同情,她依着对方的手势,拿出盒子翻开盖子,翻了一张纸出来,虽然繁体字看不太懂,但大致意思还是能揣摩明白的,她迅速地翻阅一遍后,将契约収起来塞自己怀里。
“嗯?娘子需要为夫念给你听么?”两人离得近,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在路晓华耳畔响起。
低音炮真要命!
路晓华长睫颤了一下,热气弥漫到耳后。
她咽了咽口水,拉回心神,但终究还是受了点影响,下意识地就回道:
“嗯,我看的懂。相公啊,我们买的那些米啊菜的,全都不能吃,怎么着我也不能饿着相公,那些人太欺负人了,我去找村长,讨个公道,就是饭可能得晚点吃了,相公你就先忍忍。”
路晓华说得那是个情深意切,然后撑着木棍飞也似地逃走了。
她全然没发现顾禹看着她离去的背,深沉如死水的眼睛里闪过精光。
顾禹唇角微微勾起,据他所知,这个顾呈千辛万苦找来用来羞辱他的女人路小华根本没读过书,可她刚刚却能看明白那张契约的内容。
这可就有趣了。
......
路晓华忍着右脚的疼痛,找到了村长家,原主来过丰河村,她凭着原主的记忆知道村长住在哪里。
一到那里,她先敲了敲院外的门,等看到里头有个中年男子走出来时,她立马往地上一坐,开始哭:
“老天爷啊,求你开开眼,救救我们吧,那些杀千刀的,一个个就想弄死我们,你怎么就不开开眼,劈死他们呢......”
“怎么回事儿?顾家媳妇儿。”
留着蔟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村长赵忠义边打开院门走出来,边看似关心地问。
路晓华抹了抹眼泪,抽噎道:“村长,您可得帮帮我们啊,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她当然不会那种泼辣式的干嚎,那样容易惹人反感,她是那种有些激动又没脱离传说中小白莲的哭,梨花带雨的那种。
路小华长得好,正宗的桃花眼,翘鼻和不笑很普通,一笑就跟花开似的嘴。
就是常年操劳,让她皮肤很差,又黄又黑的,头发都是发黄发枯的,身体瘦弱如干瘪四季豆,加上原身是真的唯唯若若被欺负惯了非常自卑。
可以说所有的光华都被掩盖了。
饶是这样,都依旧是十八村里的一枝花,可见其美貌。
同样的外表,由路晓华来,更是一下子鲜明许多,加上怀孕带来的韵味,哦,还有她精湛的演技,让她哭得让跟着村长出来的村长媳妇见了,哪怕因为传闻对路小华没好感,这会也不禁有些心软。
“快说说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今儿该是路小华的新婚夜,怎么跑这来哭?
路晓华在村长媳妇赵周氏要将她扶起来时,反过来扒拉住赵周氏的手,坚决不起来。
她现在可是孕妇,还伤着一条腿,跪坐着可比站着飙戏要轻松得多,看着也更可怜无辜。
她声泪涕下:“周大娘,您们要为我和相公做主啊,我相公跟村里的赵四和周大根他们买了米和菜,契约上可是写了要精米,菜也要最新鲜的,可是你们看看,他们这都给了什么呀?”
她将特意取了一些带来的烂谷跟烂菜给村长和赵周氏看:“你们若不信,可以跟我回去看看,那些可都还摆在我家灶房里呢。”
说着说着,路晓华悲从中来,泪掉的更凶,“我那相公的身体你们可是知道的,我们的情况又、又这样的......”她似难以启齿地咬着下唇,随即又悲愤地哭喊,“他们这是、这是要逼我们夫妻俩去死啊!”
现在整个丰河村,谁不知道顾禹摔成重伤,谁不知道顾禹被顾家放弃,谁不知道夫妇俩人现在,估计就靠顾家买的这点米菜过活?
那些围观婚礼的村民说的那些话,她可都是听在耳里了的,把他们夫妇说得多么多么惨,那她现在可不得来卖卖惨?
第5章 相公就是拿来利用的
“这......”赵周氏回头看了丈夫一眼,眼神微闪,“竟有这种事?”
这周大根可是她侄子。
她刚对路晓华的那点怜悯瞬间消散,跟路晓华拉着的手也松了。
感受到周大娘前后的变化,路晓华眯了下眼睛,心里明白了周大根或赵四这两人里,定然有个跟周大娘有不一般的关系。
村长赵忠义倒是非常气愤地说:“这两个混小子,竟敢做出这种事来,他们......”
他话语顿住,接収到自家婆娘传递的眼神,他略感到为难。
无法,村长只能放缓语气地对赵晓华换了种说法:“这样,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他们说道说道,让他们把该补给你们的补回去,你就先回去,你相公还在家里等着你照顾呢,就算是烂谷也是能吃的,别饿着他了。”
路晓华一听,哪有不明白的。
来之前她从路小华的记忆里,多少了解到这位村长的脾性,他其实算是个好村长,对别人的邻里纠纷处事算是公道,就是有一点让人诟病:
他怕他家的婆娘,为此没少‘爱屋及乌’护佑他婆娘的娘家兄弟。
这次纠纷,他先不说赵四和周大根中,有人是他婆娘的亲戚。
就单单凭着路小华这妮子是外村刚嫁进来的,丈夫也不是丰河村本地人,还有这妮子有那烂地的名声,他自然是偏帮同村知根知底的人了。
这一点,赵晓华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她就得接受!
“村长!”她擦干眼泪,目光灼灼地看向赵忠义,“我相公说了,我要现在不能把该得的米和菜带回去,他会打断我另一条腿的,你们得救救我,不能看我去死啊!”
相公是干什么用的,当然是哪来利用的,她一点不心疼他的名声。
说罢,她又加了一把柴火,坐在地上坚定道:“反正我今天就在这等着,等不到我就死在这,等顾家来人问,就拜托村长和大娘重新给我相公找个新的娘子吧。”
这一听还得了,虽村长也不知道顾家究竟如何家大,可从顾呈他们身上就可见一斑,顾禹再怎么样也是顾家人,万一要真追究起来,怎么都不是一个小小丰河村能对抗得了的。
就算顾家不在意路晓华,可就顾禹的情况,现在还有谁愿意嫁给她啊,万一真要从村子里强行要一个去,那、那......
村长马上道:“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找来,今儿就把这事说清楚。”
他将他儿子赵礼派出去喊人。
赵周氏见状,咬了咬牙,勉强笑出来,再次重新去拉路晓华的手:“可怜的孩子,这事我们是肯定会为你做主的。地上凉,你还怀着孩子呢,快起来。”
到了这时候,路晓华就不得不站起来了,她可以跟村长他们卖惨,却不能在赵四他们面前继续低人一等,不强势,只会继续被当软柿子捏。
少年人脚程快,没多久赵四和周大根就来了,随他们来的还有听到风声的其他村民和周大根四的媳妇。
如路晓华猜的那般,那赵四和周大根一听事情原委,立马强硬地说没这事。
“菜和米都是一早给你们抬过去的,别是自己掉了包,在来我们这坑我们吧?”
周大根用力地将手中的扁担往地上一扎,态度竟然比讨债人还横。
第6章 白纸黑字
路晓华差点气笑,她攥紧拳头,一字一顿道:“我今天怎么来大家可都看见了,我身上一个包袱都没带,我上哪掉包去啊?”
赵四比较懦弱,一直都是跟着周大根干的,一有这种情况就躲在周大根身后,两手缩在袖口里,背有些弓,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看。
周大根却十分理直气壮挺着胸口,恶言恶气:“肯定就是你自己掉的包还冤枉我们,爱要不要的,不要拉倒。”
周大根的媳妇也上前瞄了一眼路晓华带来的烂谷烂菜,阴阳怪气地说:“这米也没坏到哪去啊,这菜洗一洗炒一炒也能吃,现在家家户户谁还能天天吃好米了?真当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少夫人了,还娇贵起来了?”
当前的情况,怎么看都是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凶悍的婆娘,欺压着一个比他们娇弱太多的小娘子,已经有不少人对周大根他们感到不满了。
说起来,周大根本就是村里的恶霸,仗着是村长婆娘的侄子,不知道干了多少欺村霸邻的事,买卖东西从来都是缺斤少两,这次顾家要来买一个月的米粮蔬菜,村里人都争取了,最后还是因为赵周氏,便宜给了周大根。
至于赵四,别看他懦弱,比起对周大根,大家更看不起他,天天捧着周大根的大腿,背地里坏事没少干,更让人不齿的,是他比周大根更没有担当,经常将锅推给周大根。
大家原本就对这两家心存怨念,当前这情形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在人心惯于同情弱势一方的情况下,哪里还管路小华的名声好不好,已经有个年轻大汉忍不住开怼周大根了:
“你周大根卖的粮,什么时候足斤过?每次都以次充好,还有,”大汉又怼上了周大根媳妇,“人家买的精米,凭什么吃你给的烂谷?什么玩意啊?”
“田进来,你少管闲事。”
两方吵了起来,路晓华趁机看了那位叫田进来的大汉两眼。
长得虎背熊腰的,五官粗狂,虽满脸对周大根的嘲讽,怼人时也不客气,可路晓华还是能感受到他清明眼睛里的正气。
路晓华暗暗将此人记下。
村长见吵得凶,赶紧出面调和,但他说了半天,却只是让大家各退一步。
大意就是赵四和周大根,赔路晓华一些好的米和菜,再让路晓华大度点,读过两年书的村长还卖弄了点文采,说了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周氏也应和,说:“顾家媳妇儿啊,你看,现在你已经进了这个村,以后大家乡里乡亲,都和和气气的,多好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呢,可别跟大家弄僵了关系,多不划算,对吧?”
她这话语听起来好像很和善,可路晓华却明显听出: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难道追回自己应得的,就是不和气了,就是跟这个村子过不去了?
路晓华撑着棍子站直了身子,环顾一圈,见竟有不少村民应和赵周氏的话后,她就下了决心,冷然而坚决地说:“那就见官吧。”
“你、你说什么?”村长和村民全都脸色一变。民怕见官,特别是这乡下村子里的,平时发生再大的事,他们都自己解决,万不得已根本不会去衙门,看到衙役,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得,大气都不敢喘。
谁也没想到,路晓华张口就是见官。
路晓华掏出了那张契约,将其捧高,拔高嗓音道:“各位,白纸黑字都写着的,赵四和赵大根两家,每一家要给我们多少精米,每天要给我们送多少新鲜的菜,足足要送一个月,这些都清楚记着呢,你们现在不认,我也只好去报官,为我相公讨这个公道。”
她先是自嘲:“反正今天没要到米,我相公定然会打死我,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倒是在场的各位......”
她猛地掀起眼帘,双眸熠熠发光,话语坚定:“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有人敢跟你们做买卖?可有外村姑娘,敢再嫁到你们这来?更不用说,要是大老爷怪罪下来,诛连整个村,你们,承受得起吗?”
第7章 是我的就得还
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
那些想要劝和的村民都闭上了嘴,心中惶恐起来,彼此互相对望着。
这、这要真有官差来找他们可怎么办啊,会不会把他们都抓进大牢?
再者,他们也担心之后的米粮会卖不出去。
丰河村家家户户基本都是种田的,除了交税外,剩下的除了他们自己吃,也会多多少少卖一些给来他们这里的粮店老板,贴补家用。
生活本就不容易了,万一以后再没人来他们村収粮了,他们要怎么办?
万一外村的知道他们这么苛待一个外嫁进来的新妇,以后真没人敢跟他们村说亲怎么办?
大家越想越怕。
有几个年长的,想到家里的情况,家里的儿子(孙子),直接用谴责地目光看向赵四和赵大根。
村长在这情形下,只能尝试着跟路晓华沟通:“这、这有话好好说,何必牵扯上官府,这要是村里真有什么事,你和你丈夫也不好过不是?”
“我家已经够不好过的了。”路晓华擦掉眼泪,神态坚决,“今天,要么给粮,要么见官,要么,你们就直接打死我!”
站在人群后方的一位跟赵周氏差不多年纪的大婶,一直默默将这场闹剧看在眼里,直到这会才轻笑一声,喃喃着:“还以为是个软弱好欺的,没想到也能这么刚,这才像个样子。”
而田进来见村长沟通无果,立马对周大根他们喝道:“还不快把欠了人家的还回来,怎么,还想连累全村人吗?”
老一辈的被田进来提醒,也纷纷出声让周大根赵四赶紧还上。
他们都拿出了长辈的架势,就算赵周氏是村长媳妇,在这些人面前也没用,帮不了她这侄子。
众人压力下,周大根和赵四不得不回家,重新各挑了一袋米,和一篮的菜,很不耐烦地丢在路晓华跟前:“行了吧,拿了东西快滚!”
路晓华可不会被他的恶形恶状吓到,反倒镇定地拿出了契约,打开了米袋的扎口,好好的检查起来。
周大根媳妇还在骂骂咧咧:“这还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好米,家里就剩这么点好米,全给了你,你还不知足吗?”
说着,就要上前将米袋重新扎起来。
路晓华挡开了她的手,笑容和气,话却不客气:“你家没米是你家的事,现在要给我的,可是我当家的花钱买的,你怎么能将你家没米怪在我这,你要真没米吃,同样的价格拿来,还可以将这些米买回去。”
周大根媳妇脸部一阵抽抽,田进来在一旁不耐烦地喊道:“行了大根家的,让顾家的赶紧检查完,这事就解决了,别在这耽误大家时间!”
“你、也没人让你来啊,你在这看什么看?”周大根媳妇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她见路晓华再次检查起那袋米,心虚地撇开了脸,恨恨地咒骂一句。
不多时,路晓华就将米袋底下发黑长虫的米给翻了出来。
还有那两篮菜,也是上面看着好,下面直接塞了几捆野草。
周大根他们俩有点小聪明,比如一捆空心菜里,外面包着的确实是空心菜,但里头是一把草,现在天全黑了,就靠两根火把照明,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也是周大根他们以前经常这么干,占便宜上瘾,没想到这个看着软弱好欺的女人,会检查得那么仔细,当众就揭开他们的底。
跟周大根他们看不对眼的田进来等人直接嗤笑,几个老一辈的脸色都很难看,村民大多比较朴实,虽然偏心自己看大的孩子,之前也有些怀疑是不是真是路晓华讹诈周大根他们。
然后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到了这会了,居然还想滥竽充数,简直愚不可及!
赵大爷算是丰河村里辈分较高的了,他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当场就将周大根赵四骂了一通,还找了个棍子要去抽他们,旁边几个小辈赶紧拦住。
村长见状,再顾不上他家婆娘了,黑着脸让周大根重新回去再取。
他难得发下狠话,如果再这样,就把他们赶出村去,省得在祸害村里的人。
等了好一会,两家才再次姗姗来迟。
这次倒没以次充好了,估计是不敢了,但量明显是少了的。
赵周氏来到路晓华身旁,亲切地想挽住路晓华的手:
“他们两家也不容易,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就我这侄子吧,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只知道张嘴吃,他们之前也是没办法,你呢,跟个天仙似得,菩萨心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
第8章 关爱智障
路晓华侧过身,避开了赵周氏的手,她一脸惊讶地问:“周大娘,你这侄子难不成是个智障?”
赵周氏那和善的模样维持不住,怒瞪着她:“你胡说什么呢?”
“周大娘您别生气,”路晓华好声好气,娇声软语,一下子把赵周氏衬托得像个恶人,“我只是不太明白,既然家里没米没粮的,怎么还能跟人做买卖呢,这不是坑人吗?啊,我也不是说您侄子坑人,可能他真的有苦衷吧。”
什么苦衷?智障吗?
赵周氏指着路晓华的手指都在颤抖。
村长过去将自家婆娘拉开,低声呵斥她:“行了,这事你就别再管了。”
丈夫很少对自己这么强硬,赵周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因为丈夫,闭上嘴,扭过身子,暗自生气。
“要不这样吧,”路晓华微笑着,很有礼貌地说,“今天缺的我就不计较了,周大娘说的,乡里乡亲的,就该和和气气的。”
不等周大根他们高兴,她又接着道:“那就改等明儿给我们送菜的时候再补上吧,‘乡里乡亲的’,相信两位大哥也不会让我家吃亏的,哦?”
周大根媳妇心疼得在滴血,自从她嫁给周大根,仗着跟村长家是亲戚,何时吃过这么大亏。
在看路晓华笑得那么好看,周大根媳妇忍不住咒骂:“不要脸的狐媚子,谁知道你把这些米菜拿回去,是养你那快病死的丈夫,还是养你的情郎呢!”
继路晓华说要报官后,在场第二次全场寂静。
周大根媳妇的话,不少人私底下都说过,可当着人的面就这么骂出来,着实有点......过了。
村长反应过来,冷着脸呵斥:“胡说什么呢,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既然米菜都送到了,还不快回去,你家孩子还等着你喂呢,在这里搅和什么?”
有两个妇人赶紧上前,要将周大根媳妇扯走。
“等一下。”
她们顿住,回头看向叫住她们的路晓华。
路晓华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那双本该笑得灿若桃花的眼睛,冷冰冰地直盯着周大根媳妇,泼辣惯的周大根媳妇在那一刻,竟生出畏怯的心理,一脚不自觉地往后蹭了一步。
路晓华一字一顿:“道歉。”
“我,我,”周大根媳妇嘴硬地说,“我又没说、说错!”
“你可以羞辱我,但你不能羞辱我相公!”路晓华撑着拐杖,一步一脚印地朝她走去,“我要你,道、歉!”
周大根被她突然蹦出的强大气势吓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丈夫周大根见了,冲过来推了路晓华一把:“想干什么?说的就是你,贱人。”
路晓华一个趔趄,右脚重重踩了下,钻心的疼让她站不稳地跌到地上,幸好她有准备,下落时有所缓冲,摔得并不重。
可当她要起身好好收拾这对夫妇时,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世界更是天旋地转起来。
她在意识彻底模糊过去前,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
路晓华眨眨眼,怀疑眼前这本悬浮在她跟前的书,是自己的幻觉。
这本书的平面大概A4纸那么大,两指厚,硬皮封面,棕色的,没有其他花纹,说是书,更像那种大点的牛皮笔记本,但上面写了四个黑底字:
种田商店!
这什么鬼?
然而,这本书似乎对她有种很强的吸引力,路晓华忍不住朝它伸出手,刚一碰到它,整本书就发出耀眼的光芒。
等光芒散去,她发现这本书已经被她捧着了,并且翻开了书皮。
纸质非常好,第一张乍一看像小木板的那种,底色是纯黑色,字体发着金光,最上头的三个加大版的字格外醒目:
说明书!
额...
路晓华忍着吐槽的冲动往下看。
第9章 种田商店
忍着惊讶,路晓华耐心看下去。
这东西说是一本书,其实是一个大型浓缩后的商店,页面上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能在这里买到。
这里买东西的货币,跟路晓华所在的古代世界流通。
按照层数从小往大区分物品的等级。
层数越大的物品,越稀有、珍贵,需要的外界货币越多。
反之层数越小,在外界越普遍,需要路晓华开启时缴纳的货币越少,但效果也最一般。
具体有几层呢?最上面有什么?书里都没有说。
路晓华琢磨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看来,这一点是要她自己去探索。
不过,这里卖的东西和外面的有什么不同呢?
路晓华好奇地翻过说明书这页,进入真正的第一页,也就是第一层。
她这才知道:书里说商店里的物品,哪怕是最一般的,都会比外界的来得更好更健康,甚至还有特别的功效。
我靠!真的假的?
路晓华快速眨了眨眼,眸中透着难言的欣喜。
这不类似于修仙游戏里面,那些卖特制灵药的店铺了么!
她仔细看下去,看到了排列有序的各种图案。
有基本的家禽,基本的生活用品,基本的肥料等等,每样图案下面除了标注名字,还有一行小字对此物品简单的介绍。
别看有两指厚,因为每一页的纸张都厚如纸板,所以总共也就十来张就到底了,底页写着,第二层入口。
她试着点了点“第二层入口”几个字,想看看会不会又变出新的一本内容来。
结果,脑中突然想起几声嘀嘀带着警报性质的提示音。
“您的所有余额不足,无法开启下一层,要开门,先致富。”
“啊?那这个呢。”
路晓华被那声音吵的刺耳,胡乱翻到第一页,点了一瓶水!
“一级灵水?我要买这个。”她轻声念着,顺便看向那行介绍。
活络生机水,功效如下:
【可用于激发人或动植物身上的生命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续命,焕发活力。十两银子一瓶,是否购买?】
路晓华犹豫了一下,点了“是”。
她也不知道原主身上还有啥钱,但如果说的功效是真的,拿到市面上给懂行的人,肯定能超过这笔支出。
这笔买卖稳赔不赚,买!
可系统发出了发出“滴滴滴”的刺耳响声:【您并未启动一层商品,不能购买一级灵水...您的余额不足,不能购买。】
然后路晓华的脑子就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似有微弱的光在眼前闪烁。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脑子里还在吐槽着原主到底有多穷,就听到身边有人开心地喊:“娘,她醒了,顾家媳妇醒了!”
“额,我这是哪里?”
路晓华懵懵地问。
她的视线往旁挪动,看到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细眉大眼,皮肤微黑,面容堪堪算是清秀。
可她的穿着打扮,却很青春靓丽。
虽然穿一身麻衣,但麻衣的裙摆和领子上都绣着别致清新的花样。
这会,小姑娘见她醒了,高兴的握住她的手,把她搀扶起来,“路姐姐,你可终于醒了。”
“嗯,你是?”路晓华搜寻原主的记忆,脑子里还是没有这号人。
正在她思忖的时候,门帘被掀开,一位跟寻常农妇比起来,更多了几分娴雅气质的中年妇人,端着碗药进来了。“顾娘子,你可总算醒了。”
“大娘,你是——”路晓华看到这个妇人,才恍然想起来。
在跟周大根他们讨要米菜时,围观群众里有这个大娘。
“这是我娘,”小姑娘见路晓华看过来,热心地给路晓华解释,“她是很厉害的大夫,你昏倒了,是她把你救回来的。”
“小琼你瞎说什么,这里哪有什么大夫。”妇人有些厉色地呵斥女儿,然后在床边坐下,将药碗递给小姑娘,缓了缓脸色,对路晓华说,“顾娘子见笑了,我不过是懂点草药罢了,算不得是什么大夫。别听小琼胡说。”
叫做小琼的小姑娘嘟了嘟嘴,乖乖站在妇人旁边,吐了吐舌头。
“谢谢你们。”
路晓华瞧出来了,这个大娘很忌惮自己被人发现有医术,怕是有什么隐情,但这不妨她真心实意地表达感谢,“真的谢谢你们!”
“不用谢,”妇人温柔笑道:“我去世的丈夫姓胡,你可以叫我胡婶,以前我父亲是个大夫,我只不过跟着他懂点药草。看你晕的危急,我就央着人把你送到我这缓缓。”
说罢,她自嘲道:“女人当什么大夫,少不得被人笑话。”
怎么会是笑话,路晓华想,女人懂医,这不单是傍身之技,更是能救天下的好事。
但做事喜欢先往后想的她,只张了张嘴,最终并没有说,毕竟她不了解这个时代,对这胡婶虽然感激,可也算半个陌生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来,你先把药喝了,在看看感觉怎么样。”胡婶也有意转移话题,将药碗端了过来。
路晓华看着药,想起自己晕倒的事,顿时对这具脆弱的身体无语的偷偷翻个白眼。
她本只是想装晕吓吓周大根他们的,居然敢对一个孕妇下手,她碰瓷也要碰死他们,可她没想到这身体居然这么菜,说晕还真的给晕了?
这下子她真要成了村民眼中,为夫则强,甚至因为丈夫被人羞辱,而气得晕厥过去的女人了。
对了,她刚刚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一本奇怪的书,还叫什么种田商店,有那什么一级灵水乱七八糟的东...西?
路晓华惊诧地瞪着前方,她脑子里刚晃过“种田商店”,这本书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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