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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胖妃:王爷盛宠小野猫

替嫁胖妃:王爷盛宠小野猫

宋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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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穿越都是貌美如花,宋仁心穿过去不仅变成一个替嫁的大胖子,还惹上了欺君死罪为了活命,她不得不与那个残废暴戾的男人为伍吊打泼妇,手撕绿茶,瘦身变美,一手烂牌她偏要赢得漂亮原本想着治好他的双腿,复明他的双目,脱去欺君死罪后两人便好聚好散但谁知,原本无心无情的镇南王,竟会红着...

来源:掌文   主角: 宋仁心镇南王也   时间:2022-04-11 14:38:10

小说介绍

宋仁心镇南王也《替嫁胖妃:王爷盛宠小野猫》讲的是别人穿越都是貌美如花,宋仁心穿过去不仅变成一个替嫁的大胖子,还惹上了欺君死罪为了活命,她不得不与那个残废暴戾的男人为伍吊打泼妇,手撕绿茶,瘦身变美,一手烂牌她偏要赢得漂亮原本想着治好他的双腿,复明他的双目,脱去欺君死罪后两人便好聚好散但谁知,原本无心无情的镇南王,竟会红着...

精彩节选


宽阔的街道被人们围的水泄不通,人群中不断传来恶意的窃窃私语。

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孩子站在人群里大声嘲笑羞辱,声音甚至盖过了队伍前方的喜乐声传进了轿中人的耳朵。

"这就是丞相家的千金啊?"

"那可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千斤!听说之前在校场把人家的凳子都坐塌了!"

"镇南王也太惨了,娶了个这样的丑女人。"

"有什么惨的,反正镇南王也看不见了,就算是天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

轿中端坐着的宋仁心将这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使劲捏了捏自己腰上两三层的游泳圈,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穿越就算了,怎么还穿成了一个胖子啊!"

要知道穿越前她可是对自己身材控制极为严格的人,现在成了一个油腻的胖子,这让她怎么能忍!

"可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宋仁心在轿子里低声哀嚎着,走在轿子旁边的陪嫁丫鬟听见了,不由得疑惑地拧了拧眉。

"小姐可是不舒服吗?"

"无事。"

宋仁心生怕露出破绽,连忙清了清嗓子,轻声回道。

青桔,也就是方才那个问话的陪嫁丫鬟,见小姐似乎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说到底,这位"小姐"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宋仁心强自定了定神,见丫鬟不再追问,方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穿过来了,眼下最重要的应当是先摸清楚自己的处境,而不是一味的抱怨。

根据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原身是丞相府的庶女,因为出生的时候被批八字不好,克父克母,从小便被送到了郊外的庄子里。

至于为什么现在会被接回来,还如此大张旗鼓的举行婚礼,那还得从她那未见面的相公说起。

这次婚礼的另一个主角是大正王朝的战神镇南王楚金戈。

楚金戈天生神力,天赋异禀,十六岁便上战场杀敌,这些年为大正驱除鞑虏,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是大正史上最年轻的战神。

可惜在之前与匈奴的战役中,楚金戈被自己人背叛,误入了敌人的埋伏,等到被救出来时已经成为了一个目不能视,腿不能行的废人。

皇帝为了保住这个少年英才,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全国挑选可以为镇南王冲喜的少女,只是镇南王八字特殊,最后居然只有丞相府的嫡女符合。

可是堂堂丞相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已然落魄、又不能人道的男人呢?所以这件苦差事就落到了从小就没人知道的庶女宋仁心身上。

偏偏那嫡女还是一个胖子,于是本来瘦弱的原身就被接回了宋家,每日的任务除了吃就是睡,甚至还被迫喝药催胖,目的就是为了在出嫁之前养到和嫡女一样的体型。

但是这嫡女也是个猪脑子,她一心爱恋这个镇南王,根本不介意他现在的残疾,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了,谁知道现在居然被一个冒牌货鸠占鹊巢。

眼看着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自己没机会赶走原身了,便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要的心思给原身喂了毒,杀了原身。

"养肥了就拉去杀?怎么这么像养猪呢?"

宋仁心扒拉着这些信息,忍不住吐槽,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些信息,脑袋便磕到了轿子的窗框上,喉咙还有些反酸。

"我去这轿子也太晃了。"

宋仁心捂着被磕疼的脑袋,作为一个晕车的人,以前她还嫌弃汽车难受,现在才知道当时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也不知这桥子究竟晃了多久,刚堪堪停下就见眼前的轿帘被猛的掀开,戴着盖头的宋仁心只感觉眼前稍微明亮了些,有一双粗糙肥厚的大手伸到自己面前。

"请王妃下轿!"

是个老嬷嬷的声音,宋仁心赶紧压下自己恶心反胃的感觉,握住那只手,顺着那人的牵引慢慢的向前走着,刚刚站稳便感觉身体一轻,竟是被人背起来了。

宋仁心赶紧抓住那人的脖子,背着她的人走的飞快,盖头都快被掀开了,可怜宋仁心刚从轿子上下来,现在又被人这样对待,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盖头已经被吹的乱七八糟,宋仁心透过露出的一点缝隙瞧见一直背着自己的是个体型壮实的嬷嬷,此时嬷嬷的那张脸已经憋的通红。

真是辛苦嬷嬷了……宋仁心默默地在心里道。

"王妃快进去吧。"

眼前的朱红雕花木门徐徐打开,宋仁心也被一踉跄推了进去。嬷嬷力气果然很大,在背着宋仁心走了一路之后居然还能把她推得一趔趄。

宋仁心也不管什么忌讳,兀自掀了盖头,打量着所在的屋子,房间不大,一扇精致的屏风隔开了外间和里屋。

外间没有什么特别,却隐隐听得里屋有着浅浅的呼吸声。

宋仁心不由地心神一凛,向里屋走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身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安静的合衣躺在绣着鸳鸯戏水的喜被里,想来这便是自己那便宜相公镇南王了。

男人戴着面具,胸腹部平稳的起伏着,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倒是没有见过未拜天地、便入洞房的新婚夫妇,宋仁心默默在心里调侃了两句,没想到自己不仅赶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穿越,还能再有这等奇遇。

不过说来也是,双目失明、双腿残疾的人,又如何能像正常人那样拜堂呢?

就在宋仁心准备进一步观察榻上男子时,原本安静如同墓穴的房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喧哗声,似乎是有一个女子在尖声大喊,但又好像很快被人捂住了嘴,止了声。

宋仁心心思一沉,顿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不敢有耽搁,索性屋里也没有旁人,宋仁心直接三下五除二拽掉了头千斤重的朱钗金簪,免得环环相扣、叮铃作响,暴露自己。

接着便身子一矮,沿着门缝向着声音处而去。


宋仁心没看到的是,自她出去的一瞬间,原本应该熟睡的榻上之人却猛地睁开了一双无神无光的双眸,淡漠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府中现下如何?"

闻言,一道黑影忽然现出,竟是一直藏匿在屋内的隐卫!

"皆如王爷所料。"

"呵,如此甚好。"

楚金戈冷笑一声,方又闭上了双眼,黑影再次隐入黑暗之中,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一番对话只是人的错觉……

而此刻地宋仁心却是有苦说不出,看着眼前以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肥胖女人,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从体型来判断,没有疑问了,这个肯定就是痴心于镇南王的丞相府嫡女宋慧娴了。

本来自己一路虽然拖着笨重的身材,但好歹也是轻手轻脚的没有惊动任何人。正欲在一个拐角处潜下,但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却是出现了纰漏。

许是还没有适应自己现在的肥胖身材,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还是上一世的苗条身材,错误的估判了自己蹲下来后墙角能够遮住的身体,竟是生生露出了一截肥屁股!

宋慧娴被一只大力的手紧紧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节,求生的本能让她四处搜寻着可能出现的活人来救她。

也不知是宋慧娴本就耳聪目明还是老天爷有意天降正义,宋仁心露出的那一截肥屁股竟是直直撞入了宋慧娴的眼帘,宋慧娴顿时呜呜大叫,抬起肥爪疯狂的指向那个大屁股。

下一秒猛然被揪出来的宋仁心一脸懵逼,便从墙角被"请"了出来。

没有被侍卫挟持,而是客客气气被请出来,看来是自己一身还未换下的嫁衣起了作用,叫这王府中的侍卫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唔娶你打野!猪然似你!"

我去你大爷!居然是你!

在看清了宋仁心一张赘肉横生的肥脸,宋慧娴本还有些惊恐的小胖脸顿时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挣扎的手舞足蹈,看那架势下一秒就要上来取了宋仁心的猪命。

但可惜被身后的侍卫压制的死死的。

宋仁心颇为同情的瞥了一眼拽着宋慧娴的小侍卫,只见他面色冷漠,却生生涨红了一张小脸。啧啧,年纪轻轻的居然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哎",宋仁心沉沉的叹出一口气,"这位大姐,本王妃应该并不识你。"

按照老丞相的计划,这个宋慧娴此刻应当是被好生关在闺房阁楼之中才对,怎会偷跑了出来,还一路摸到了镇南王府?难道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宋仁心顾不得细想,只能先佯装不识宋慧娴此人。

毕竟事已至此,无论原主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已然入局,而穿越来的自己也是身在局中。定不能让旁人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欺君之罪万万不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宋慧娴早就因宋仁心身穿的大红嫁衣而恼红了双眼,这本应该穿在她的身上!

此刻更是被宋仁心所言激怒,奋力挣扎之下竟真让她挣脱了束缚,直直朝宋仁心扑去。

"胡言乱语!你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啊!"

话未说完,宋仁心急急一个矮身躲过了宋慧娴的千斤压顶,却惹得宋慧娴扑了一个空,尖叫之下,轰然倒地。

平地溅起三尺灰尘。

宋仁心不敢迟疑,挥舞着自己的小胖手便重拳出击,一拳打在了宋慧娴的后颈处,只听得宋慧娴闷哼一声,都来不及反应,便晕了过去。

庭院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亲眼看着两个肉胖子贴身肉搏,明明体重不分伯仲,自家的胖王妃却险胜一筹,虽身肥却并不笨重,快速利落的出拳,一拳击倒了对方?

怎么感觉这王妃还有点强者的风范???

宋仁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王府的侍卫的脑袋上已经出现了许多大问号,一边艰难地稳住自己的身形站起来,一边沉声吩咐道。

"王爷与本王妃的大婚之日,不得有半分疏漏,这个女人捂了她的嘴巴,困住手脚,先关起来,等过了今日再审。"

宋仁心自知自己这个为了冲喜来的镇南王妃其实没有任何威慑力,但从镇南王的角度来看,也绝对不会希望看到大婚在今日被破坏,那么他们的目的便是共同的。

她此时开口吩咐,既是赌镇南王的这份绝对,也是赌自己眼下的地位。

果然,身边的侍卫在略作迟疑之后,终还是拱手应道,"是,王妃。"

等亲眼看着众侍卫捆住宋慧娴,扔进后院的柴房之后,宋仁心这才放下心,又拖着笨重绵软的身体挪回了……应该称婚房?

熟门熟路的入内,宋仁心先是去屏风后头卸了自己一身厚重的嫁衣,只着艳红的嫁衣薄纱内衬,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这才转回里屋。

一边揉捏着刚才猛锤宋慧娴的那只小胖手,一边溜溜达达找到了屋里摆着一面铜镜的梳妆台,慢慢拖着身子挪过去,力道敦实的"轰"一声坐下。

这么突如其来、令人羞耻的声音,宋仁心不由得红了一张胖脸。

幸好那镇南王睡得死死的,周围也没其他人在,要不然可真是丢死人了。

这肥必须减!刻不容缓!

宋仁心抬眼去看铜镜,想要仔细瞧瞧自己的这具身子长什么样子。毕竟前世今生,自己向来都是一个爱美貌的女人。

但可惜这铜镜虽打磨光滑,但到底是视物不清,模模糊糊的瞧着并不真切。

隐约看着,豆豆大的眼睛在一堆横肉中夹缝求生,左右两颊突出发达的苹果肌格外诱人,塌软的鼻梁,肥厚硕大的嘴唇……

静默半响,宋仁心反手就将自己之前随手摘下的红盖头兜头盖在了铜镜之上。

不用看了,再看就要忍不住自杀了,反正就是很胖就对了。

歇了心思,宋仁心一时竟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干些什么了,毕竟母胎单身到25岁的她,这结婚可还是第一遭,更别提这在古代结婚了。

要不,去看看自己的便宜相公?

毕竟这屋里也再无其他活物了。


床边轻薄的床帐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是重重叠叠的艳红色,绣着交颈鸳鸯。

宋仁心轻着脚步来到床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掀开了床一角,首先露出的是一只毫无血色的手,白的不真切,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当,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极爱干净的。

再掀开一点,还是初见那张带着黑铁面具的脸,安安静静的躺着。

宋仁心动作一顿,不禁冒出了一个问号,这面具戴着难道不压脸吗?

但言归正穿,不知这镇南王长得如何?

天生神力的战场杀神,应当是张飞那般气壮如牛,亦或是红脸正气的关羽?

不过看着这躺着的瘦削小身板倒是不像。

宋仁心似乎受到了某种蛊惑,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好奇心罢了,自己竟真的慢慢朝那张黑铁面具伸出了自己的手。

入手一片玄凉,是黑铁的温度。

下一秒,似乎轻松的有些难以置信,宋仁心只是微微用力,便一把拿起了那张慑人的黑铁面具,竟不是想象中的厚重,反而显得轻薄了些。

再垂眸看去,宋仁心猛地怔住了。

男子紧闭双眸安静的躺着,明明应当是摄人心魄的美艳,可你又偏偏觉得他有种大刀阔斧的磅礴之美。哪怕他此刻面色透着不健康的白,嘴唇微微干涩。

宋仁心心中百转千回,竟是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妥帖地描绘眼前之人的美,只能文嗖嗖的低念一句。

"格老子的,这也太特么帅了。"

话音刚落,便忽见那榻上之人猛地睁开双眼,尽管目不能视,那视线还是直直朝着宋仁心而去,原本安静交握着的双手猛地一展。

宋仁心心下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躲过了危险了直觉,极为巧妙地躲过了一道擦着自己头皮而去的暗箭,灵活地简直不像一个胖子。

格老子的,亏着刚才自己还夸你帅,没想到是个蛇蝎小伙!

幸好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害怕被医闹,特意学过两年的格斗术,要不然可就要躺地上了。

"这位兄台!有事咱有商有量,切莫动手,动手伤身。"

心有余悸的宋仁心呵哧呵哧的小声喘着粗气,一边朝着楚金戈打出暂停的手势,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能看见,颇有江湖豪气的开言道。

"兄台?"

楚金戈的舌头缓缓顶住下颚,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中的暗箭,反问道。

"错了错了,是相公。"

宋仁心一脸讨巧。

依这镇南王方才露的这一手,他就绝对不像是传言中传的那般废物。也是,一方天骄又岂会损落的如此之快,自己现在还是赶紧抱住人家的大腿吧。

楚金戈借着周围的声响,打量着站在自己榻前的女子。明明方才闪避之势颇为灵活,似乎是学过专门的招数,此刻倒又颇为胆大地挪回了自己的榻前,倒是有点意思。

嘶哑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宋仁心的耳边。

"本王知你是个冒牌货。"

宋仁心:???

别人家的穿越者也都是这么快就掉马的吗!

"呵。"

楚金戈似乎是突然厌了,不愿多言,直接抬起手打个手势,那道隐在黑暗处的隐卫立刻浮现在烛火之下,沉默着向宋仁心靠近。

格老子的这就要杀人灭口了?

"难道镇南王你不想恢复视力、治好双腿了吗?"

短短几秒之内,就在隐逐出手的一瞬间,宋仁心突然冷静的开口道。

按照常理来说,骄傲如镇南王这般精彩艳绝的人物,绝不会任由外面的流言诋毁他至此。

但眼下的情况却的确如此,仔细品品颇有几分卧薪尝胆的意思。那么也就代表着镇南王可能在潜伏着等待什么,或许是治好他的契机,也或许是对他真正下黑手的敌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恢复的机会。

而这个,也是她手里唯一能与之谈判的筹码。

楚金戈无神的双目重新阖上,对宋仁心的话置若罔闻,但捏着暗箭的手却是猛地加重了力道。

"我可以治好你。"

宋仁心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也没有故意去躲隐逐钳住自己的动作,双手被缚,脖间架起兵刃,但她的声音依然淡定从容,此言出口甚至带了三分胸有成竹的气势。

隐逐手下钳制的力量不由地也松了三分,自己也算是识人无数,此女如此笃定,难道真有治好王爷的锦囊妙计?

楚金戈闻言一顿,再度睁开无神的双眸,朝着宋仁心的方向看来。

从宋仁心的这个角度看去,他竟像是个易破碎的娃娃,突然令人心中一痛。

室内静默无声,宋仁心不由地清了清嗓子,声音却不自觉地温和了下来。

"镇南王,你敢赌一把吗?"

话音落下,屋里的其他两个人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宋仁心自己吓了一跳。

格老子的,自己是不是温和过头了,一点都没有身为赌徒的气势了!一定是上辈子当医生当久了留下的后遗症,对着患者总是不自觉地放缓声调,可真是要命。

"本王凭什么信你。"

楚金戈语气淡漠,似乎讨论的不是关于他自己,而是无关紧要之人。

宋仁心听了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回应,就说明镇南王的心中不是没有想法。

"凭你此时已无去路,也无退路。权势被夺,兵权架空,被信任之人背叛,身落残疾。这样的你,唯一能赌的便是自己了,不是吗?"

"而我的医术,您自可先行检验一番。反正最终吃亏的,怎么也不是镇南王您。"

这番话半真半假,基本都是宋仁心从原身的记忆片段里坊间的流言中推断出来的。朝堂权谋,向来如此,势小的被人碾压成末,势大的遭人妒忌甚至陷害。

而此刻自己需要保命的筹码,像镇南王这样的人,都偏好同聪明的人合作,自己自然是说的越多,懂得越多,越有活下去的机会。

宋仁心语气一顿,再问。

"所以,镇南王,要赌吗?"


半响,一道突兀的鼓掌声忽然响起,伴随的是楚金戈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愉悦感。

"有意思,好一番攻心为上的攻心计,本王赌了!"

楚金戈的话音落下,隐逐顿时松开了对宋仁心的钳制,鬼魅一般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宋仁心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松弛了下来。这一松弛她立马感受到了自己脖颈和手腕上传来的刺痛,宋仁心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抬手一摸,自己的颈间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血,再垂眸一看,手腕也是青紫一片。

我去,刚才那个隐卫居然是来真的!

岂不是方才自己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要丢了一条狗命,这手下一点没留情啊!

隐匿在暗处的隐逐却是暗自叫苦,自己可是松了手劲的,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养的又肥又嫩,可不能怪他和怪他的刀!

楚金戈虽然目不能视,但听力绝佳,宋仁心的一声低呼并没有逃出他的耳朵。

"隐逐,将御赐的金疮药取来。"

下一秒,窗边飞出去一道暗影。

宋仁心一惊,又惊这古代的轻功了得,又惊这镇南王原来这么有爱心一个人?客套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楚金戈打断。

"不知姑娘现在要如何证明自己的医术?"

宋仁心:哦这该死的突击考试……

"不知镇南王府上可有银针一套?若有银针,我便可为您施针,到时我的医术如何,镇南王一试便知。"

"姑娘会针灸之术?"

这针灸之术颇难精通,便是放眼整个大正王朝怕也是找不出几个精通针灸之术的医者,如今自己面前这年纪尚轻的姑娘竟敢夸下如此海口?

楚金戈的嘴边不由地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宋仁心倒是对此毫无所觉,针灸可是她大学学的的老本行,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但面上还是谦虚两句,"没有没有,略通一二罢了。"

送回金疮药又被使唤去取银针的隐逐一回来,便听了宋仁心假意谦虚的这么一句,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

稳了稳了!据他所知,一般只有大师才会这么谦虚!

宋仁心被一脸冷漠杀意盯着自己的隐逐狠狠地吓了一跳,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接隐逐递过来的被包好的一套银针。

要是被宋仁心知道隐逐表面冷硬却内心沙雕的内心戏,一定要大骂一句,"死闷骚!"

可惜宋仁心不知道,她此刻只能默默咽了一口口水,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成功便成死人!只要成功了,那自己就是堂堂镇南王的救命菩萨,到时候还怕什么吓人的隐卫,统统抓去养猪!

"那么镇南王,还请脱下您的亵裤。"

宋仁心一本正经的上前,神态专业从容。

暗处的隐逐闻言,老脸悄悄地一红,这话听着好不正经的样子哦。

楚金戈也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是既然自己信了这女子有些医术,便自当遵循医嘱,也没多想,直接直起身来凭感觉摸索着脱下了自己的亵裤。

都脱完了,楚金戈这才方觉不对,忙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她没看见吧?

宋仁心一直在俯首整理隐逐带来的银针,倒是没有注意到这发生的一切,等她直起腰看向床榻的时候,楚金戈两条笔直苍白略有些萎缩的腿便直接落入了她的眼帘。

若是这双腿没有残废的话,倒不失为一双好腿。

可惜了。

宋仁心上辈子算是半个腿控,见到爱物受损不由得暗暗惋惜,在床榻边坐定。

"那么镇南王,我便开始施针了。"

"可。"

楚金戈自从受伤以来,这样的情形便已经历过千万遍,早已麻木。但此时面对的却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女大夫,还有她未知的医术,心中还是难免有了丝紧张。

而宋仁心却是快速进入了状态,下意识慢慢屏住呼吸,她细细地从一套银针中挑选出不同的银针,用手去触摸确定穴位,再逐一熟练地将长短不一的银针插入不同的穴位上。

逐渐地,宋仁心的额头上边渗出了汗水。

如此强度的施针,本就是极为耗费精神的,加上这又是第一次为楚金戈施针,不仅关于楚金戈,更关于自己的身家性命,更是容不得半点闪失。

楚金戈的腿部没有知觉,自然也无法通过触觉感知到宋仁心在做什么,偏偏又目不能视,也听不到宋仁心的声音,竟是第一次在自己残废后感受到了些许焦灼。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在施针吗?

可是自己的腿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知觉,就好像这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就在楚金戈思绪渐渐拉长时,一丝陌生又熟悉的灼烧感却是从腿部猛地烧起,直接燃到了他的心窝里。

这,这是错觉吗!?

他的腿早已废了,又怎么会感受到灼烧感?!

楚金戈一动不敢动,甚至脸上的表情都一时僵住,他害怕自己一动那腿部灼烧的感觉就会像自己的幻觉一样消失,他不敢。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丝,但也是他的希望。

而宋仁心正轻捻着膝盖骨处扎着的一根银针,银针已然没入了大半,瞧了半响见楚金戈面色一如之前的冷漠,似是似乎没有感受到变化的样子。

难道自己误估了他的腿疾?

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啊。

这样想着,宋仁心抬起左手随意擦了擦额角的汗,右手捻着针的劲猛地加大,银针一下子没入皮肉,只剩了一个头还露在外面,被宋仁心轻捻着转动着。

楚金戈终于忍不住,痛苦又畅快的闷哼了一声,声音低沉性感。

哦日,这该死的低音炮。

原来一本正经的替人医治的宋医生,突然小脸,哦不大脸一红,有些娇羞。

"本王的腿……"

"是不是有知觉了……"

楚金戈的声音顿时将宋仁心有些跑偏的思绪拉回头,宋仁心放缓了手中的动作,侧头习惯性地想要和病人对视,询问感觉。

却一下子对上了楚金戈无神的双目,要说出口的话也是一顿。


"是,有灼烧感。"

楚金戈感受着腿部久违的感觉,没有察觉到宋仁心的异常,倒是语气一时也散去些许冷意,愉悦了不少。

宋仁心闻言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样的话那这腿疾自己便有八成把握可医。

只是较为普通些的腿部神经萎缩,通过药物治疗和针灸为辅,用不了半年便可恢复,只是后续的复健可能会有些痛苦。

"本王的腿,姑娘有几成把握。"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楚金戈此番对宋仁心的医术已经相信了七成,立刻开口问道。

"半年时间,八成把握。"

宋仁心也不瞒,只有亮出真正的底牌,自己才会有足够的利用价值,那么暂且镇南王就不会动自己的性命,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就足够安全。

"好,好,好!"

楚金戈连叹了三声,就连一向冷漠寡情的他面上也是露出了喜意。

本以为自己要做一辈子躺在床上的废人,这对于曾经金戈铁马的他来说无异于惨死的折磨,但现在却又有了重新活过来的希望,自己又怎能不高兴?

暗处的隐逐也是忍不住一喜,皇帝老儿这次终于办对了事,送来的这个冲喜的媳妇儿还真是个送喜的!

忽然触及到自己入目一片黑暗,楚金戈心头的喜悦顿时淡去了三分,心中低落之时却又忍不住开口。

"那本王的眼睛……"

如果这女人有把握能治好自己的双腿,那么是不是也代表着可以治好自己的眼睛?

人总是贪心的,有了一就想要二,有了二还有三,他自己自然也不能免俗。

宋仁心一愣,方才自己其实也悄悄瞧了,眼球眼仁俱全,说明其失明并不是外伤导致。

这就代表想要治好这镇南王的眼睛虽然有些难度,但也并不是不可为,自己之前跟着导师后面研究过类似的病例,虽不尽相同,但到底还是有些把握。

但,自己有必要一次性暴露这么多底牌吗?

"或许有些难度,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把握,还要等具体检查后才能确定。"

宋仁心语气遗憾,少了方才的胸有成竹。

楚金戈闻言,不由地有些失望起来,微微闭上了无光的双眼。心中低叹到底还是自己太贪心了些。

宋仁心见此倒是有些自责了起来,为医者应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救治病人尽职尽责。

在现代时自己谈不上鞠躬尽瘁,但也没亏待了哪个病人。没想到到了这古代自己倒是为了自己个人的安危利益,骗起人来了。

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不过嘛,倒也是人之常情!

宋仁心很快便宽慰了自己,立刻释怀,慢条斯理地俯身去拔被自己扎的像个刺猬一样的楚金戈腿上的银针。

"如此施针,每日早中晚需各一次,另还需药草为辅,回头我会把药方写出来。"

宋仁心一边拔,一边说。幸好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兴趣还辅修了中医的课程,自己也算是中西医相结合的佼佼者,要不然有朝一日穿越了还不得两眼一抹黑。

"可。"

楚金戈恢复了那副惜字如金的高贵冷艳模样,薄唇微张,吐出一个字。

宋仁心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是青蛙吐泡泡啊,人家青蛙好歹一口气能吐好几个泡泡。

收拾完了银针,再看精躺着的楚金戈,宋仁心是腰板也挺直了,说话也不抖了,开口直接问,半分不见一刻钟之间的装乖讨巧。

"那么镇南王,我今天晚上住哪儿?"

没办法,咱现在就是这么拽。

楚金戈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宋仁心态度的转变,嘴角不由地染了笑意,反问。

"宋仁心?"

宋仁心一愣,自己还暗说这镇南王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的文嗖嗖的,应当是不知晓自己的名字的,倒是没想到他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还在装傻,也是巧了这原身的名字也同自己一样。

"嗯。"

宋仁心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等这楚金戈这个没放完的屁。

"今夜你我夫妻二人大婚,理当共处一室。"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宋仁心此刻略有些不耐烦的态度,楚金戈并未觉得有多厌烦,倒是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开口道。

谁知宋仁心并不接茬,一听人镇南王这意思大概就是得凑合一晚上了。

宋仁心表示自己都能理解,都能理解,好歹是皇帝亲自赐婚,既然这人收下了,自然也得做做面上工作,新婚当晚自然是得假装睡一块儿了。

宋仁心也不矫情,直接翻了翻角落的衣柜,从里面扯出来一床新的被子,垫吧垫吧便在地上躺下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被青桔伺候着洗漱的宋仁心睡了一晚上的硬地板,腰酸的厉害。脑子更是迷迷瞪瞪的,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王妃可是有什么心事?"

青桔手巧地为宋仁心挽了一个妇人鬓,见宋仁心眉头不展,忍不住开口询问。

青桔并不是丞相府的家生子,只是丞相府随意从外找来的丫鬟,她自然也不知宋仁心其实是个冒牌货,对于这个王妃,她是真心当成主子来对待的。

宋仁心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她能有什么烦心事,再烦心也就不过是自己这代嫁的欺君之罪有朝一日会被人顶出来……

等一下,代嫁!

昨天晚上自己让人关住的宋慧娴!

宋仁心猛地一惊,下意识就要起身出门,却在起身的时候动作一顿。

这里是镇南王府,既然楚金戈现在要倚着自己去治好他的腿,两个人也就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宋慧娴的事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来操心了吧?

眼底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宋仁心勾唇一笑,伸手挥退了还欲为自己上妆的青桔,自己起身入了内室。

"王爷?"

宋仁心在床榻前站定,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楚金戈正半倚着床榻假寐,紧闭的睫羽微微颤了颤,薄唇微启,嗓音略显干哑。

"何事?"

宋仁心一愣,身为医生的职业病忍不住犯了,一边转身去倒水,一边关心地问。

"是不是渴了?"


楚金戈的神情一僵,正欲开口拒绝。

下一秒,一杯温热的茶盏便递到了他的唇角边,袭来了一股水润的气息。

宋仁心端了那么一会儿,手都要酸了,眼瞅着这王爷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都不知道伸手来接,刚才的关心顿时荡然无存。

"看来王爷不渴,我倒是有些渴了。"

话音落下,宋仁心便毫不犹豫地收回手,送到自己的嘴边一口饮下,润了润喉咙。

嗓子还哑着的楚金戈:???

"说回正事,既然王爷知道我是个冒牌货,那王爷肯定也知晓那个丞相府的真前千金宋慧娴吧?"

宋仁心将茶盏送回桌上,自己顺势扒拉着凳子坐下,直接切入正题。

楚金戈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有些气短,薄唇紧紧地抿住,竟然觉得自己口渴的厉害?

宋仁心停了停,又没听见这王爷吱声,不由得腹诽这王爷没有礼貌。也不关心楚金戈到底回不回答自己了,直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也不绕弯子了,直说了。昨天我发现那宋慧娴居然闹来了王府,并且我注意看了,她的身边无一随从奴仆。"

"按道理她应该被关在丞相府中才对,想她一个女子应当没有这份本事独自逃出丞相府,更何谈一个人摸到王府的院子里来?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要是无人在暗中相助,恐怕王爷也不会信吧?"

宋仁心的语气越发的严肃,视线也是直直地落在了楚金戈的黑铁面具上。

若真是有人暗中相助,那么他的目的就昭然若是,即破坏这场皇帝亲赐的婚礼,为丞相府和镇南王府扣上欺君大罪的名号!

楚金戈黑铁面具下的神情却是丝毫不见惊慌,嘴角甚至勾起了玩味的笑。

昨夜他在听到下属汇报宋仁心将宋慧娴关了起来的消息,本以为她只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敏锐,都想到了这一层。

"哦?"

楚金戈佯装不知,故意反问道。

宋仁心微微一顿,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楚金戈的反应未免太冷淡了些,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一直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便也没有多想,继续道。

"没错,不过昨天我见院里的侍卫暂时控制住了宋慧娴,便让他们将宋慧娴关进后院废弃的柴房中了。但若是被宋镇安发现他的宝贝女儿不见了,怕也是不可。"

宋镇安便是那个将原身推进火坑的当朝丞相。

"此事本王会处理,你只需要好好医治本王的腿疾便可。"

楚金戈听出了宋仁心的话外之音,不外乎是让他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那宋慧娴全头全尾的送回丞相府罢了,便也不再多言,随口应下。

反正人嘛,昨夜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送回丞相府了。

怕是今早那宋镇安醒了都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一趟了,还来的是他镇南王府。

若是宋镇安知道的话,那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吧。

不过可惜了,若是昨日没有出现宋仁心这个变数的话,怕是没有几日宋镇安欺君之罪的罪名便可以顺利扣上他的脑袋,宋家倾覆,不过朝夕之间。

宋仁心并不知这其中波折,得了楚金戈一句准话便也放了心。

她既然抱了楚金戈这只大腿,那么不用白不用,自己人微言轻的,说不定还会把事给办砸了,干脆把大腿推到前面承受一切风雨好了。

"那便有劳王爷了。"

宋仁心虚情假意地又拜托了一声,便一转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楚金戈:……

忽然感觉自己被用完就丢了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富丽堂皇的丞相府中。

宋慧娴一早上悠悠醒来,便发现自己居然有躺在了自己闺房内的黄木大床上,后颈却是隐隐作痛,恍惚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宋慧娴只觉得自己被满腔的怒火烧的几要喷火,当即将床前的一应古董花瓶扫落在地。

随着"啪"的脆响,房内还传出了宋慧娴歇斯底里的声音。

"气死本小姐了!气死本小姐了!那个冒牌货,那个冒牌货居然敢这么对本小姐!"

门外守着的众暗卫们皆是身形一抖,本以为这大小姐安分了一晚上许是终于看懂了丞相大人的苦心,没想到这一大早醒过来又闹开了。

正巧这时宋镇安携着夫人安淑艳前来看一看他们的宝贝女儿,还没有走近,便听到了宋慧娴的咒骂声。

宋镇安如今不过四十,正是而立之年,更是朝中闻名的儒相,长得自然是温润亲和,颇有一股读书人的书卷子气。

饶是这样的儒生,听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歇斯底里,眉头也是不由地狠狠一皱。

安淑艳目光中快速闪过一丝无奈,面上却是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作势便要抬手去擦眼角落下的泪。

"哎,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可怜的娴儿。"

安淑艳虽已过三十,但白皙精致的面庞上却丝毫不见一条皱纹,皮肤精致,犹如二十多岁的黄花大闺女,足以看得出来平时的保养有多用心。

此时美人垂泪,不仅不见矫揉造作之姿,倒是哀兮悲兮,使人垂怜,忍不住要柔了嗓子轻声安慰。

本还欲发火的宋镇安见状,怒火被顿时被浇灭了大半,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你这个当母亲的,多开导开导她,一个废了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妾身都省得的,也是幸好娴儿有一个疼她的父亲,否则……"

安淑艳抬起镶着金丝边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掩住了她嘴角不屑的冷笑,面上却还是语气深情,似乎还要落泪。

宋镇安此人表面儒雅,其实却颇为自负,他最喜的就是身边女子温柔小意、以他为天的样子。这一点,安淑艳从来都知道。

也正是因为她拿捏住了这一点,才能在这丞相府中稳住夫人之位的同时还能受到宋镇安的宠爱。


这下子宋镇安是连心头最后的那点火气都不剩,只剩下了满腔的无奈和父孺之情,携着安淑艳的手推开了宋慧娴闺房的门。

"娴儿,不要再胡闹了好吗?"

正欲起身去砸梳妆台上的物件的宋慧娴忽的听见爹爹的声音,手下一顿,因为昨日偷溜出去的事有些心虚,也不知那女人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昨日,爹爹他没有发现吧?

"娴儿,爹爹娘亲都是为了你好啊。"

安淑艳也是有些恼了自己这女儿,死去活来地爱上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不说,还因为这楚金戈说什么要和他们断绝关系的话来,着实让人寒心。

本是在宋镇安面前做做样子教育宋慧娴的话,也是不由地多了分真情实感。

宋慧娴下意识转身看着二人,二人面上关心担忧自己的申请和之前一致,似乎并没有什么怒意,难道是没有发现什么?

但未了保险起见,宋慧娴还是开口试探地问。

"爹爹,娘……娴儿胡闹什么了啊。"

宋镇安本来消散的怒火却是一下子被宋慧娴的这句话点燃,"咻"的一下窜了天。

"你胡闹什么了?你说说你自己胡闹什么了!"

宋慧娴的心一紧,一口气顿时提到了嗓子口。

爹爹他都知道了!?

"成天在这里发脾气摔东西,哪里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为了一个废人,就胆敢和自己的父亲母亲叫板!我看你不是在胡闹,你就是在寻死!"

宋镇安显然也是动了真格,在昨日之前害怕这个宝贝女儿寻事胡闹,一直好言好语地相劝,如今那宋仁心也嫁出去了,一切尘埃落定,自然要好好骂醒这个不长脑子的女儿!

宋慧娴被骂,不仅不恼,一颗紧紧揪起的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看来爹爹还不知道,否则肯定要打断自己的腿了。

"哎呀老爷,消消气消消气,娴儿她一定知错了对不对?娴儿!"

安淑艳一见宋镇安又动了真怒,连忙出口就要做和事佬。宋慧娴被娘亲叫到,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开口叫了声,语气生硬。

"爹爹……"

而宋慧娴一开口,宋镇安便下意识地认为她是还想狡辩,当即冷声叱了回去。

"若是你还没有想通,那就不要再叫我爹爹!我告诉你,宋仁心已经嫁过去了,那不管怎么样,她就是镇南王府的王妃,这件事不可能再改变了!"

"你!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去!"

宋镇安气的满脸通红,拂袖就欲离开,转身时余光看到了一地的陶瓷玉器的碎片,眸中的怒火更甚,张口便道。

"来人,把小姐房中的所有玉器瓷器给我搬出去!我倒要看看,她还想砸什么!"

说完,看都不看房内的宋慧娴一眼,抬脚离开。

安淑艳看着怒气冲冲的宋镇安,忍不住又是叹气,"哎,娴儿,你就多听听爹爹和娘的话好吗?爹爹和娘终归是不会害你的。"

"可我喜欢他啊!就是喜欢!"

宋慧娴这些日子以来,最讨厌他们用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话来绑架自己,一听安淑艳又想啰嗦,登时梗着脖子大叫道。

"你,哎。"

安淑艳知晓多说无益,索性也转身离去。

宋慧娴看着离开的爹爹和娘亲,心中充满了怨恨,自己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有错了吗?

不,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宋仁心!

如果没有宋仁心,说不定爹爹他找不出办法便让自己嫁了去,等爹爹知晓了金戈哥哥的好,自然便会同意了二人的婚事,自己也获得了一直以来追求的爱情,这一切都是完美的。

是宋仁心,是宋仁心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宋慧娴的眼中猛地燃起了执拗的光芒,充满了扭曲的恨意。

"宋,仁,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镇南王府中,正端坐着撰写药方的宋仁心突然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鼻子痒的不行。

"俗话说,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两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可我这不是刚来嘛,怎么就被人恨上了。"

宋仁心随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忍不住碎碎念道。

"王妃?"

守在一旁的青桔一时没有听清宋仁心在嘟囔些什么,忍不住问。

"啊没事没事,不过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王妃,叫我仁心,要么姑娘也成啊。"

宋仁心颇不熟练地写着软趴趴的毛笔字,一边回应道。

她已经观察过了,这个青桔颇为单纯,说简单点就是极为好骗,而且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是个好苗子,暂时还可以信任。

青桔一听自家王妃又在说这等忽略尊卑的话,面上顿显纠结惶恐。

"王妃,这着实不妥。"

说完,还要下跪行礼。

宋仁心哪里敢让她跪,这可是要折寿的好不好?连忙伸手去扶。

"好吧好吧,那你我各退一步,我准你喊我王妃,你也不可再随意下跪,如何?"

宋仁心也知这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也不是自己一时半会就能够改变的,只能先从最简单的地方入手,好歹让自己这个现代灵魂自在些。

青桔一愣,抬头看见宋仁心眼底的坚持,只得勉强应下。

"行了行了,这药方我也写好了,你拿去送给王爷吧,让他派人取药回来。"

宋仁心见青桔应了,也不再纠结,抽出桌面上自己写好的两张药方,甩了甩上面已干的墨迹,确认无误后,交给了青桔。

为什么是两张?

有一张是自然楚金戈治疗腿疾的药方,至于另外一张便是她自己的了。

俗话说的话,这减肥不能光靠锻炼,更应该以健康的膳食作为辅助。更何况这原身还是被恶意催肥的,无论是身材还是脾胃都需要好好调养,便需要些做些药膳来。

这个也是她事先和楚金戈谈妥的条件之一,反正看着这镇南王府低调奢华的装修和布景,也不差这两个小钱,就权当收取诊金啦。


婚后的生活总是枯燥无味的,宋仁心每天不是在给楚金戈施针,就是在给楚金戈煎药的路上,两点一线,来回往复。

只有趁着间隙的时间,才能为自己做两顿美美的药膳,顺便跑个步锻个炼什么的。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她成功搬出了楚金戈的内室,拥有了一间自己的房间。

虽然也只是在楚金戈的大大的房间隔壁的一个不太大的房间,但好歹是个私密空间,也终于不用睡地板而腰酸背痛的不是?

三日眨眼过去,古代习俗中回门的那一天到了。

天还蒙蒙亮,宋仁心便被青桔"温柔"地从床上请了起来,被迫洗漱刷牙,端坐在了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王妃,这都是昨日您交代奴婢的,千万要将您打扮的美美的回门。"

青桔一边用木梳沾了香气袭人的梳头水去梳宋仁心齐腰的长发,一边轻声道。

宋仁心已经清醒了不少,一听青桔这话,眉心不由地一皱。

这话是她交代的不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经过这两日的相处,青桔对自己的态度越发的熟稔自然,说好的古代尊卑贵贱观念深值于心的呢?

宋仁心觉得自己还是太古板,有些跟不上古代人的转变。

"是是是,都是我吩咐的。"

宋仁心随意敷衍了两句,便开始对着铜镜认真指导青桔为自己化妆。

这三日回门之日,腿脚不便的楚金戈自然不会陪她回去,但就算如此,她也要好好地打扮一番,回去狠狠地打脸那些推原身入火坑的人,告诉他们老娘过的好着呢!

当然,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那丞相府中还有一个不受宠却无比疼爱原身的娘。

既然自己穿越到了这原身的身上,若无亲友也就罢了,但既然尚有亲人,自己自然也要尽到一份做子女的责任。

旭日东升,阳光洒满大地,宋仁心也终于梳妆打扮结束,坐上了昨日特地去楚金戈那里取来的低调奢华上档次的大桥,慢慢悠悠地往丞相府而去。

而丞相府的众人此刻也都是不情不愿地等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口,毕竟名义上宋仁心还是皇帝亲自赐婚、他们丞相府嫁出去的嫡女,这面子上的工作还是不能少。

"王爷,这镇南王妃怎么还没有到啊~"

这日头渐大,通往镇南王府的那条路上除了行人就是来往的商贩,根本不见镇南王府的桥子,反倒是他们一众人等成了众百姓眼里的笑话。

香娘第一个受不住了,当即扭着小腰挤到了宋镇安的面前,嗲声问道。

扑鼻的胭脂味袭来,原本端站在宋镇安身边的安淑艳不由地眉头一皱,眼里划过厌恶。

宋镇安却是很吃香娘这一套,看取名就可以看得出来,宋镇安独好香娘这一身的体香,故名香娘。一见香娘软着声音来了,当即低声安慰道。

"快了快了,香娘莫急。"

"老爷。"

眼看着丞相府前人来人往,下一秒堂堂丞相宠妻灭妾的谣言就要传出去了,安淑艳不动声色地上前挤开了香娘,又站回了宋镇安的身边,低声提醒道。

宋镇安回神,也是意会到这里不是卿卿我我的地方,低声呵退了香娘,面上恢复了那副和安淑艳琴瑟和鸣的恩爱模样。

香娘争宠失败,恨恨地瞪了一眼面上端庄大方的安淑艳,退回了原位。

就在这时,一顶红橡木造就的软桥由远及近,稳稳地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前。

这是谁家的贵人?

宋镇安和安淑艳均是一愣,等看清了软桥上镶金嵌玉的镇南王府的标志时,面色一沉,这里面不会坐着的是宋仁心吧?

下一秒,一双雪白的青葱玉指掀开软桥的绣花暗纹的帘子,一直跟在桥旁的青桔连忙上前去扶,还不忘出声提醒道。

"王妃,小心些。"

一双精巧的绣花鞋探了出来,鞋面上俱是镶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闪闪发光。再往上,金丝镶边的罗带裙边露了出来,裙面上还绣着半开的莲花,雍容大气。

只见那青葱玉指搭上了婢女的双手,随后,女子的整个身子也探了出来,深青色的对襟比甲,外罩浅色短衫,脚步微动间如浮云流动,轻薄如纱。

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梳作了妇人鬓,前后玉石珠花二朵,花蕊八,翠叶三六,更点缀以珠翠花鬓,一只镶着红宝石的金步摇微微晃动。

女子在丞相府门前站定,慢慢抬起脸来,正是宋仁心。

府前的众人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宋仁心,皆是有些僵硬怔然,眼前这个富贵逼人的女子当真还是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宋仁心的锐利的目光扫过门前目光呆滞的众人,却独独没有看见记忆中的娘,嘴角不由地紧紧抿住。

而丞相府众人的反应可以说是在宋仁心的意料之中,毕竟为了这一身的装扮,自己可是舍弃了一天的锻炼时间,窝在房间里钻研。

自己穿越来不过短短三日,这一身的肥膘定然是减不下去的,而能压的住这一身肥膘的恐怕也只有走富贵路线了。

就这样,宋仁心不仅将一身肥膘转化为了富贵的象征,更是硬生生靠着自己的气势,撑出了一米八的气场。

"父亲,母亲。"

宋仁心嘴角挂起得体的微笑,盈盈走到宋镇安和安淑艳的面前,礼数丝毫挑不出错。

"哎呦,这丞相府的嫡女原是这般有气度的女子啊,这谣言都是在骗人呐!"

"对啊对啊,虽说是胖了些,但是多有富态啊。"

"谁说不是呢,而且富态的生儿子,比那些瘦竹竿一样的好多了。"

远远围观在丞相府门前的老百姓们见状,纷纷忍不住议论了起来,似乎都在为宋仁心以前的谣传鸣不平。

宋镇安一听,心里一沉,这脸他们丞相府可丢不起!面上一转,摆出了一副慈父的模样,朗声道。

"我们的仁心回来了,快些进门吧,你母亲都已经念叨你好几天了。"

安淑艳也是连忙跟上,亲昵地去牵宋仁心的心,一边将人往府内带,一边柔声道。

"不知仁心这几日过的如何?也不知道捎个口音回来,可叫娘好等。"


宋仁心拍了拍腰间玉佩,借机躲开安淑艳的手,笑意盈盈,娇嗔道:"我在王府也可想娘了呢,本想抽空传个口信回来,都怪王爷每日陪着我,缠得我都忘了,女儿该罚。"

此言一出,众人感叹,镇南王与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

浸淫宅斗多年的安淑艳哪里不知宋仁心这是在炫耀王爷宠她?心中冷哼,一个残废的病秧子罢了,能宠你几日?这便得意忘形起来了?真是上不得台面,和她那从乡下来的娘一模一样。

安淑艳读懂她话中意思,手又落了个空,刚想发作,想到如今还在门口,有许多人看着,手便拐了个弯,去搀她的胳膊,手用力,在她肥嘟嘟的肉上狠狠捏了一把,面上却带着柔柔的笑意,"你与王爷感情和睦是好事,有什么罚不罚的。"

这一下掐的可不轻,宋仁心惊呼出声,委屈道:"娘果然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会掐我呢。"

她当然能忍住,可她为什么要忍?

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压低声音,却也比平常的音量要高一些,能让众人听个影绰,"娘你不能这样了,要是又青紫了,女儿不好和王爷交代呢。"

众人一惊,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性子算是暴,可这么多年,都没动过我家闺女一根手指头,这闺女都嫁人了,还说掐就掐,好狠的心。"

"你听见没,这王妃说又青紫了,可见以前掐的不少,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这样,也不知道庶女要受多少嗟磨呢。"

"我说这夫人面相看着就不像是个善心的,你们还不信。"

安淑艳将这些言论听得清清楚楚,笑容一僵,她这么多年来维持的好名声,被这死丫头三言两语败了个干净,她扬高声音,讪讪笑道:"娘许久没见你,太高兴了,下手便没了个轻重,不过仁心你这皮肤也太娇嫩了,我这轻轻按一下便是个印子。"

宋仁心委屈巴巴,"娘说得都对。"可怎么看,都像是违心之言。

眼看众人又要议论起来,宋镇安面色一沉,"女孩子家家的皮肤娇嫩是好事,好了,外头太阳大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安淑艳忙道:"是,皮肤晒黑了反倒不美了,仁心最爱吃荔枝了,府中都给你留着呢。"说着,便拉着宋仁心往府中走。

相府大门重重合上,隔去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到了堂屋,将门一关,里面全是知道内情的人,安淑艳便嫌恶地抽回了手,还拿出帕子擦了擦,可谓是将嫌弃二字都写在了脑门上。

"宋仁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编排我!今日你敢编排我,明日便敢编排相爷,编排整个丞相府!"

宋仁心嘤嘤道:"娘说得这是什么话?我编排相府对我有什么好处?"

语气像极了迎风舒展的小白莲,说完,自己都被恶心了一下。

安淑艳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人,眼睛微眯,厉声呵斥道:"你不是宋仁心,你到底是谁?"

宋仁心和她那个娘一样,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软包子,连骂人都不敢高声,何时这样能说会道了?

宋仁心心尖一跳。她这是什么顶尖倒霉蛋?好端端穿了就算了,穿了后还谁都能看出来她不是原主?这和小说里写的可不一样。

面上是全然的平静,她弯着眼笑了笑,白白胖胖,煞是讨喜,"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宋仁心,我是谁?我要不是宋仁心,你也不能好端端站在这掐我啊。"

安淑艳意识到什么,脸红了又青,怒道:"前些日子,你都是装的?"

宋仁心耸了耸肩,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说呢?"

这个时候,不需要她说什么,她们自己脑补,就会想出一场大戏。

安淑艳捂着胸口,"好一个宋仁心,妁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她当初便是看中妁娘性子软,没有主见,宋仁心性情温和,虽比妁娘刚硬一些,却也十分好欺,好把握在手中。

原来这不是绵羊,是头批了皮的狼。

宋仁心笑眯眯道:"那我先暂且替我娘收下你的夸奖。"

宋镇安眼皮一跳,感觉有些事情跳出了自己的掌握之中,他冷声道:"宋仁心!"

宋仁心脆生生应道:"爹,我在呢,有话您说。"一副乖巧好女儿的无辜模样。

宋镇安在朝多年,从没遇到过这样没皮没脸的,性情暴露了,还这样泰然大方。他沉声问:"你到底有何目的?"如果这个女儿是有心之人送来的,那么……宋镇安眼神幽暗,可别怪他心狠手辣。

这问题,宋仁心早已想到。

她没打算多伪装成原主的性子,原主性子柔顺,她装成那样得憋屈死。她心中也是有成算的,这些人都对原主不甚熟悉,不会发现她的异常,从原主记忆中看,妁娘又是个十分好骗的,她编个理由,说几件只有妁娘和原主知道的小事,便可自证。

她眼珠转了转,道:"父亲以为女儿是为什么?若不是为了王爷,我怎么敢犯这样杀头的大罪?女儿倾慕王爷许久了。"

"三年前,我险些遭到毒手,王爷路过救了我一次,若不是他,我早就投湖了。这两年,我心心念念的可都是王爷啊。"说着,宋仁心掩面而泣。

原主之前长相秀美,相府又早早忘了还有这么个主子,庄子里有个没娶妻的男人,喝酒后,差点强迫了原主。原主也不是一味顺从的,顺手拿了农具砸了男人,男人满脸是血,昏倒在地,生死不知。原主担忧祸及自己,假称是路过的好心人救了自己。

那男人倒也没死,只是晕了过去,醒了后,知道自己不对,也不敢声张,自也没反驳原主说辞。

相府小姐险些受辱,那庄子的管事平日对她们再是苛刻,也有些后怕,下了封口令,只有他和婆娘知道此事,后来随便找了个由头,把男人送到官府里去了。

所以,就是相府去庄子里查证,宋仁心也是根本不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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