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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医狂妃:摄政王,王妃她马甲又掉了

毒医狂妃:摄政王,王妃她马甲又掉了

容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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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容南衣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假千金,被众人耻笑,不想过躲藏日子的她,果断投靠了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没想到那个真千金,竟然也是个重生的?!想要踩着她翻身,简直做梦!看她如何手撕白莲绿茶,顺便再将摄政王调教好!数月后——“娘子,本王胸口好痛,你快瞧瞧”众人:“……”这还是那个铁血无情的摄政王吗!

来源:掌读520   主角: 容南衣徐成光   时间:2022-04-12 14:18:59

小说介绍

容南衣徐成光《毒医狂妃:摄政王,王妃她马甲又掉了》讲的是简介:容南衣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假千金,被众人耻笑,不想过躲藏日子的她,果断投靠了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没想到那个真千金,竟然也是个重生的?!想要踩着她翻身,简直做梦!看她如何手撕白莲绿茶,顺便再将摄政王调教好!数月后——“娘子,本王胸口好痛,你快瞧瞧”众人:“……”这还是那个铁血无情的摄政王吗!

精彩节选


“你个孽障!我没打死你就算不错的了,你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一阵怒吼声在耳边响起,容南衣睁开眼睛,昏昏沉沉的脑子让她险些在地上没有爬起来。

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做任务的时候被炸弹炸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就在她正准备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从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迅速涌了进来。

穿越,相府嫡女,真假千金……

种种纷乱的信息杂糅在一起,容南衣花了点时间整合了一下,最终确定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

“噼啪——”

鞭子划破长空的声音传来,容南衣本能的危机意识让她往旁边滚了一下,一根长鞭子瞬间打在了旁边的地上。

容南衣相信,这个鞭子要是落在她的身上的话,绝对要带下一块皮肉来。

她迅速起身,看向面前这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方才那一鞭子就是他打下来的。

这应该就是原主的养父,当朝的左相,徐成光。

几天前,一个少女突然找上门来,说自己才是左相的亲生女儿,那与左相夫人九成相似的脸,足以说明一切。

在滴血认亲之后,真相也逐渐明了。

十六年前的一场动乱,让左相夫人在一个破庙里生产,岂料当时流民较多,有个女人也恰好生子,将两个孩子换了过来。

“孽障,竟然敢躲?今天是曦月的归家宴,难道你还要来捣乱吗?”徐成光见容南衣竟然躲开,不由得怒骂一声。

“爹爹不要生气,我相信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徐曦月站在徐成光的身边,一脸柔柔弱弱,看起来十分可怜。

只是在徐成光看不见的地方,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容南衣。

都是这个贱人!要不是她的话,自己怎么会在那种乡下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

想起自己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徐曦月都想杀了容南衣!

这一世她既然重活,就一定会把属于自己的一切,牢牢地握在手中!

没错,她是重生回来的!

前世她不想再忍受乡下的一切,摸爬滚打来到京城,因为意外和左相相认,她就说,自己怎么会天生有一颗高贵的心?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凤凰!

只不过前世她被认回来的时候有点晚,虽然抢走了容南衣的婚姻,还将容南衣害死,但是所托非人,想想前世的那个恶魔,她不甘心!

容南衣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的两人。

她回想起原主的记忆,只觉得有些嘲讽。

当年的事情,原主并不知情,只是十几年的父女情谊,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抱歉,是我错了,我现在想通了,是我不应该留下来的,左相大人,我这就走。”

不过确实这一切,原主确实是占不到什么理。

虽然原主也只是一个受害人,但是也不可否认,她在这里是个外人,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

说完,她看向徐曦月,面无表情道,“徐小姐,很抱歉我占用你身份这么长时间,麻烦你告知一下你之前住在哪里,我这就离开。”

闻言,徐曦月愣了一下。

她都已经做好了容南衣撒泼打滚不愿意离开,怎么现在这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徐曦月可还是记得,前世容南衣在这场宴会上,可是闹得天翻地覆,死皮赖脸不愿意走,大大的衬托了一把她温婉大方的形象啊!

而且,她要是走了的话,谁来和那个恶魔成婚?

徐曦月可是已经规划好了,要是这个小贱人闹起来的话,她该怎么狠狠的去打这个贱人的脸了!

“姐姐,可是我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也不是你轻飘飘的一句抱歉,能够挽回的。”徐曦月委委屈屈的说道,“你享受了十五年的荣华富贵,而我却在乡下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待了十五年啊!”

听得这话,容南衣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她拧了拧眉头,看向徐曦月,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自己和徐曦月能够左右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抱错了孩子。

更何况原主虽然不愿意离开,但是并没有对徐曦月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句话倒是把徐曦月问在了原地。

她很想狠狠的教训容南衣一顿,但是这又和她的形象背道而驰。

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容南衣又道,“另外,徐小姐,你不必纡尊降贵叫我一声姐姐,当年的事情,你应该责怪那场动乱,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既然你们一开始的初心就是想让我走,那现在我已经妥协,你还要咄咄逼人的话,未免会对丞相府带来不好的影响。”

就在徐曦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徐成光说话了。

“既然曦月不开心,那你就受着!哄到曦月开始了为止!”

“左相大人,当年你也没有发现我和徐小姐抱错了,你也疼爱了我十几年,怎么现在这一切,就全部都变成了我的错呢?”容南衣眼底有几分讥诮,不动声色的看着徐成光,一点也没露怯。

她的视线从徐成光的脸上,移到了他手中的鞭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徐成光被她的这个眼神,看得莫名有些心虚,手中的鞭子也不自觉的往后藏了藏。

但是很快,他就有点恼羞成怒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孽障的眼神吓到?

“你现在竟然敢顶撞于我?”

恼羞成怒的下场,就是要用鞭子来抒发怒火。

就在容南衣准备再次躲开这个鞭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

“左相大人的府上倒是热闹,怎么?今日说是宴会,莫不是准备让本王看看,左相大人教训人的风姿英彩?”

听见这个声音,徐成光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玄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捏着一串佛珠,一头墨发被束起一半,剩下一半随着微风轻飘,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这是一张任万千少女看了,都不免春心荡漾的脸,就连容南衣前世见过那么多的小鲜肉,也不免感叹一声这个男人生的好看。

徐曦月前世就是栽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如今看见谢怀渊,她的身体开始僵硬,瞳孔深处满是惊恐。

容南衣从原主脑海中的记忆,迅速将这个男人的身份找到。

当今的摄政王,皇帝的十九叔。

权倾朝野,手段强硬,狠辣无情,只可惜身体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

不过这也阻止不了,他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已经二十七岁,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侍妾,甚至连亲都没定。

“微臣见过摄政王,不知道摄政王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徐成光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他与谢怀渊在朝堂之上,算得上是政敌。

谢怀渊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中,他向来都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启顺王朝被他治理的很好,北无动乱,南无灾患。

当今圣上年幼,可以说要是没有谢怀渊的话,启顺王朝怕是不会有今日的和平盛世。

只是徐成光背地里,却是七贤王一党。

七贤王和谢怀渊素来不合。

“看来是左相大人事物繁忙,你给本王送了请帖,本王如约而来,怎么来了反倒被问一句,本王怎么有空前来?”谢怀渊似笑非笑的说着,手指轻轻的碾着佛珠,视线从一旁瑟瑟发抖的徐曦月身上掠过,转而落在容南衣的身上。

两双黑眸在空中交汇,霎时间碰撞起层层火花。

谢怀渊眼底闪过一丝兴趣。

这个丞相府的前嫡女,倒是有几分意思。

鲜少有人敢直视他这么长时间。

半晌之后,容南衣淡定的移开视线。

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她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

方才看了这个男人这么长时间,也不为别的,只是她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所中的毒,引起了她的几份兴趣。

前世的时候,她在做任务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年纪比她小很多的妹妹,因为是孤儿,被组织收养,在这次任务中,拼死为她挡下那杯有毒的酒。

这种毒,是慢性毒药,可谓无药可解。

容南衣在研究了很长的时间之后,终于将解毒的方法研制出来,但是很遗憾,那个小妹妹,已经因为毒发离世。

这也是悬在容南衣心头的一根刺。

“是微臣的不是,微臣也是被这个孽障给气昏了头脑,这才冲撞了摄政王殿下,希望摄政王殿下海涵。”

徐成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丝毫没有愧疚的将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在了容南衣的身上。

他也只是象征性的给谢怀渊送去了一张请帖,毕竟从前谢怀渊对这种宴会,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从来没有到场过,他怎么知道今日谢怀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就来了呢?

闻言,容南衣嗤笑一声,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想让我走,我已经答应,是你说非要我留下来给徐小姐泄愤的。”

她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徐成光的谎言。

“你!”

徐成光气结,可当着谢怀渊的面,他又不敢发作。

“看来左相大人确实很气愤啊。”谢怀渊微微颔首,视线又落在容南衣的身上,这种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让容南衣十分不舒服,“既然她答应要走,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左相大人不是一直自诩慈悲心肠?”

“这……这……”徐成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谢怀渊开口为容南衣说话,徐曦月担心容南衣真的会离开,她还准备让容南衣嫁给这个恶魔饱受折磨呢!

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她离开了!

前世她想尽办法嫁给谢怀渊之后,被关在地牢里,谢怀渊也没有虐待她,但是巨大的恐惧生生折磨了她三年!

最后谢怀渊在她的面前,折断了一个女人的双手双脚,直接让她吓得肝胆俱裂,再也撑不下去,惨死地牢。

于是她上前一步,道,“摄政王殿下,父亲没有这个意思,是我做主,想让姐姐留下来,但是姐姐她自小可能被宠坏了,不领情,在跟我们赌气呢。”

这张口就来的谎话,容南衣听了都觉得好笑。

多亏是她来了,要是原主的话,怎么可能斗得过这朵小白莲花?

她正要开口,却听见谢怀渊说话了,“本王和左相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插嘴?来人,掌嘴三十。”

一句话吓得徐曦月脸色苍白,赶紧求救的看向徐成光。

她知道谢怀渊喜怒无常,但是没想到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徐成光也连忙说道,“摄政王殿下,小女无知,冲撞了摄政王殿下,还望殿下网开一面,饶了小女。”

徐成光是靠着长袖善舞,才从底层爬上左相的位置,但是丞相的权力,几乎都掌握在右相的手中,因此在谢怀渊的面前,就算他怒火中烧,也不敢显露出来分毫。

“无知就要承受无知带来的后果,本王不想说第三遍,掌嘴。”谢怀渊冷冷淡淡的说道。

看到这里,容南衣不由得有几分想笑。

这个男人还真有意思,半点也不吃莲花绿茶的套路。

今日要不是他来,光凭着她自己,恐怕还真的有点难脱身。

毕竟古代不比现代,还是在权臣遍地走的京城,她刚穿越过来,还是一介孤女,怎么可能会斗得过权臣的千军万马?

思绪转了转,容南衣忽然有了打算。

这个男人身上的毒,她可以解,不如先借着这个男人离开丞相府,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求情无效,容南衣冷眼旁观徐曦月被打得尖叫。

等到打完之后,徐曦月一张精致清秀的小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半点也不能看。

她满心怨恨!

前世这场宴会,谢怀渊虽然来了,但是看着哭嚎闹叫不愿意离开的容南衣,教训的是她!

没想到今日他竟然打自己!

徐曦月不敢怪罪谢怀渊,就把这一切,全部都怪在了容南衣的头上!

贱人!

徐成光也只敢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徐曦月被打,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连要带徐曦月下去敷药,也是谢怀渊嫌弃她满脸是血碍眼,开口让滚,才敢叫人送她下去。

“左相大人,不知道我现在能走了吗?”
徐成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容南衣。

都是因为这个孽障,曦月才会遭此一劫!

可谢怀渊还在这里,他只能摆手让容南衣走。

临走前,容南衣朝着徐成光深深的行了一礼。

不为别的,这一礼,她是为了原主行的,徐成光还是受的,毕竟他到底是养育了原主十几年的。

容南衣出去没多久,并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不出一会儿,谢怀渊也出来了。

等到谢怀渊出来之后,容南衣直接上前,挡在了他的面前。

谢怀渊捏着手中的佛珠,眉眼寡淡,看着容南衣,没有说话。

容南衣也没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给你解毒,你保我平安。”

她同样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谢怀渊,看着他的眼睛从平静逐渐变得冷厉。

容南衣还是没有丝毫退缩。

这个时候,她不能露怯。

她和谢怀渊是一样的人,这种时候,越是露怯,就越容易出事。

谢怀渊冷漠的看了容南衣半晌之后,忽然伸手,掐住了容南衣的脖子。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一直对外言说,都是身体不好,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除了身边的心腹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中了毒。

这个少女,又是从何得知?

纵使被掐住了脖子,容南衣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她十分冷静的说道,“用眼睛看出来的。”

“你当本王是傻子?”谢怀渊冷哼一声,掐着容南衣脖子的大手,也逐渐开始用力。

这么多年他遍求神医,无一不是细细诊断之后,才会得出中毒的结论,甚至有些人,连他中毒都未曾察觉,也说是娘胎里的不足之症。

这个少女说她是用眼睛看出来的,在糊弄谁?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容南衣如今才十五岁。

他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女,再配上她刚才说的话,只觉得无比滑稽!

容南衣拧了拧眉头,道,“你这毒,怕是已经中了很长的时间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也正是因为母体分走了一部分毒素,才能让你活到现在,你母亲应当在生下你一年之后,就离世了。你身边的医……大夫,要是真的有用的话,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给你压制,但没有办法根治。”

她掀起眸子,其中冷淡不输谢怀渊。

“你身边的大夫无能,那是他们废物,不要把我和那群废物相提并论。我可以治好你,毕竟,这毒发作的时候,可不好受吧?”

她前世被组织收养,不过三岁,组织里的前任神医毒手,看中她的天赋,将她养在身边。

十岁那年,神医毒手就说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她的了,十五岁,她就已经超越了神医毒手,成为黑榜的新一任神医毒手。

毒,她在行,医,她更在行。

许是容南衣临危不惧的样子让谢怀渊起了兴趣,他嗤笑一声,道,“你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容南衣的话,也让谢怀渊心中满是惊讶。

她说的分毫不差。

这是秦鹿神医诊断了很多次发现的结论,但是秦鹿神医,并没有办法根治,只能用药,不断的将毒素压下去。

“你不会。”容南衣十分笃定的说道。

没有人想死。

谢怀渊也不会例外。

现在她抛出了希望,谢怀渊只会伸手接住。

哪怕不信,他也会尝试了之后,再做打算。

“是吗?”

谢怀渊嗤笑一声,再一次加大了力气,“本王不喜欢被人威胁。”

容南衣逐渐有几分呼吸困难。

她抬手,在谢怀渊手腕上的一个穴位上轻轻的点了一下,谢怀渊顿时觉得手心一麻,松开了手。

容南衣也轻巧的挣脱了开来。

“我并不是在威胁你,只是在为我自己寻求一个保护伞罢了。”容南衣摸了摸被捏疼的脖子,淡淡的说道,“否则在你掐住我脖子的时候,我就躲开了,阁下,我只是一介孤女,要的不多,这笔买卖,你十分划算。”

谢怀渊震惊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他方才用的力气并不小,甚至还用上了一点内力,掐住一个成年男人,都不会被挣开,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挣脱开了。

他收回手,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少女。

“你倒是胆大,与传言中大不相同。”

虽是夸奖的话,但谢怀渊的语气中,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本王如何相信你?”

“方才我顺便摸了一下你的脉门,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今晚就会毒发,届时我为你解毒,信与不信,皆在今晚。”

闻言,谢怀渊拧了拧眉头。

秦鹿神医说,下一次毒发会在月底,如今才是月中,怎么可能会毒发?

见谢怀渊还是有些犹豫,容南衣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起来。

“你贵为摄政王,权倾朝野,我不过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背后还得罪了丞相府,能对你做什么?方才还说我与传言大不相同,你自己何尝不是?优柔寡断的,传言还说你杀伐果断呢。”

听得这话,谢怀渊被气笑了。

“好!本王今晚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说着,他眯了眯眼睛,周身全是危险的气息,“要是今晚没有和你说的一样,本王会让你知道,开罪本王的下场!”

说完,谢怀渊便就带着容南衣回了摄政王府。

容南衣自然不惧。

要是不借助谢怀渊的话,她倒也不是不能自己离开,但是她前世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仇家众多,躲躲藏藏。

如今重活一世,一来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二来……

前世研制出来的解毒方法,没有能用在妹妹的身上,导致妹妹痛苦死亡,如今用在谢怀渊的身上,也算是解了她心中的一桩遗憾事。
一路跟着谢怀渊回到了摄政王府,容南衣扫了一眼气派的门楣,不禁有些惊艳。

上头“摄政王府”四个大字,挥遒有力,一看写的人,就是个有胸襟抱负的人。

只是行文有些潦草狂躁,兴许写的人,当时正满腔怒火无处发。

谢怀渊见她的视线落在门口的匾额上,嗤笑一声:“你还懂字?”

“不太懂。”容南衣摇了摇头。

殊不知前世她烦恼的时候,就爱写字。

字如其人,字里的心境,也代表当下。

“不过是本王十四岁那年随手写下的。”

说起这个,明明谢怀渊的语气平淡,但容南衣还是从中听出来了一丝戾气。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跟在谢怀渊的身后进去。

一进门,一个发白须白的老人从里面出来,谢怀渊叫住他:“远伯,你给她安置一处住处。”

远伯原本是谢怀渊母妃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在谢怀渊母妃过世之后,谢怀渊另立门府,就把他带了出来,做了管家。

这是这么多年,谢怀渊第一次带着一个姑娘家回来。

远伯不由得有些惊讶。

“殿下,这位是?”

“徐南衣。”谢怀渊冷淡的说道。

“更正一下,我现在姓容,叫容南衣。”容南衣在一旁出声道。

徐曦月从前就姓容,既然现在两人身份换了过来,那这姓氏,应该也要换回来。

“嗯。”谢怀渊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于他而言,容南衣姓什么都无所谓。

倒是一边的远伯惊了一下。

这徐南衣……不是丞相府从前的嫡小姐吗?

自从前几天丞相府真假千金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满京城几乎都知道,左相这么多年养的女儿,是假的。

为此左相也跌了好大的面子。

加上容南衣死皮赖脸待在丞相府,不愿意走,也让容南衣的名声变得十分不堪,成了京城里的笑柄。

不过远伯也没有多问,在谢怀渊的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远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出声。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谢怀渊要带这位名声并不好假千金回来,不过谢怀渊既然带了容南衣回来,就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容小姐,这边请。”远伯朝着容南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远伯了。”容南衣微微颔首,又对着谢怀渊说道,“我需要沐浴更衣,等会我会把今晚所需要的药材,全部罗列出来,你按照上面的药材准备齐全,等会给我准备好纸墨笔砚。”

“你全部交待远伯就是。”谢怀渊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容南衣也没多说什么,跟着远伯去了。

远伯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思索。

准备这些东西,是有什么用?

思索了一番,他将容南衣安置在了位置适中的一处厢房之中。

容南衣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院子,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还算是比较安静,很适合她。

“麻烦远伯给我准备一下热水和衣服可以吗?然后再准备一套纸笔来。”

“容小姐不必这么客气,只管吩咐老奴就是。”远伯的态度算的上客气,没有和旁人一样看不起她。

只是因为容南衣的礼貌相待,远伯心中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假千金,也有了几分好感。

很快,东西就全部都准备好。

容南衣靠在巨大的木桶里,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从穿越到现在,她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一刻都没有松懈。

到如今猛然松懈下来,她只觉得满身疲惫。

原主的身上还有几处鞭痕,不过不严重,上点药就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穿越这种事情,会落在她的身上,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没有人会比杀手惜命。

既然上天垂怜,能让她重活一世,她就会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

就在她泡澡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谁?”

容南衣瞬间警惕。

“回容小姐的话,奴婢是殿下派来,给容小姐送换洗衣物的。”

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容南衣松懈了下来,道,“进来吧。”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碧色长裙的大丫头从外面进来。

容南衣打量了一眼,这丫头估摸二十岁上下,面色沉稳,应当是个做事稳妥的人。

“有劳你了。”见大丫头把衣服什么的东西都放下之后,容南衣说道。

只是在她说完之后,那个大丫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反倒是蹲在了木桶前,准备给她洗澡。

容南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你做什么?”

“回容小姐的话,奴婢名叫碧川,殿下让奴婢日后作为容小姐的大丫头,贴身伺候着。”

闻言,容南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轻笑一声应了下来,“行,既然是殿下的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方才她看碧川进来的时候,下盘十分稳健,就知道这个大丫头,是一个练家子。

如今谢怀渊说要她来贴身伺候自己……

怕是伺候是假,监视才是真。

不过容南衣也不在意,谢怀渊不放心,要监视她,那就监视吧。

要是拒绝了,才会惹得谢怀渊怀疑。

毕竟原主从前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有人伺候很正常。

在碧川的伺候下,容南衣洗完澡,碧川还细心的给她的鞭伤上了药。

“纸笔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容小姐可是要用?在这边,容小姐随奴婢来。”碧川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纵使容南衣的声名狼藉,她也没有半分鄙夷。

容南衣点了点头,跟着碧川走了,拿到纸笔,她一气呵成,写了满满三张纸的药材。

写完之后,容南衣吹了吹,等到笔墨干透,交给碧川。

“你将这个拿去给殿下,我要睡一会,不用伺候。”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给谢怀渊解毒的药物,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她自己要的。

没有热武器傍身,容南衣总要做点毒药来防身。

从一进门就知道谢怀渊财大气粗,不坑白不坑,而且他不希望自己中毒的事情被外人知道,掺杂一点其他的药材进去,外人也不会怀疑。

“是。”

碧川应了一声,拿着三张纸出去了。

……

谢怀渊看着手中的纸,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唇。

“这字,是你给她代笔的?”
“回殿下的话,这是容小姐自己写的。”碧川毕恭毕敬的回到。

闻言,谢怀渊挑了挑眉。

方才在门口,容南衣还说自己不是很懂字,如今看来,她倒是在撒谎。

这一手簪花小楷,倒是漂亮。

“她现在在做什么?”

“容小姐说自己需要休息。”

“她倒是心大。”

嗤笑一声,谢怀渊也没追究这么多,让碧川下去之后,将药材单递给一旁的一个中年人,问道,“这药材,你看看是否有问题。”

那中年人接过,看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殿下,这上头桩桩件件,可都是大毒啊!其中虽然也不乏几味补药,但在这些毒药面前,可以忽视!”

这中年人乃是秦鹿神医身边的徒弟,名叫秦志忠,现在正好赶上秦鹿神医不在府上,谢怀渊便就叫他来看看容南衣写的药方。

闻言,谢怀渊也没生气,只是拧了拧眉头,叫人去准备。

秦志忠连忙阻拦,道,“殿下,这药方你要作何而用?这上头的毒药,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是要人命的!”

“本王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说是可以解毒,无妨,给她准备,本王也想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

这边,容南衣一觉睡到了半下午,才懒懒的起床。

碧川已经贴心的准备了一些食物,容南衣吃完之后,对着正在收拾的碧川问道:“你们家摄政王现在在哪?”

谢怀渊身上中的毒,名为千丝结。

顾名思义,这种毒一旦种下,就会像一团乱丝一般,在身体里纠结。

每每毒发,痛苦不堪。

而且这毒凶险,容南衣还是要对谢怀渊做一个全面的把脉检查,才能稳妥。

“殿下现在正在书房,容小姐可要奴婢带你去?”

“有劳。”

等到碧川收拾完之后,容南衣跟着她找到了谢怀渊。

她进去的时候,谢怀渊正在书房里看书。

看见她进来,皱了皱眉头:“有事?”

真是个没礼貌的丫头,进来也不知道敲门。

“我来给你把脉,为今晚的第一次解毒做准备。”容南衣随意的关上门进来,道,“药材和银针,你都准备好了吗?”

“在那边,你看看吧。”

听说容南衣是来把脉的,谢怀渊放下手中的书。

容南衣先是看过一旁的药材和银针,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都是上好的药材,这套空心银针,质量也是上乘。

很快,容南衣给谢怀渊把脉。

谢怀渊看着面前认真的少女,心中不免有些惊艳。

从前他只是听说过容南衣,并未见过,方才容南衣也是脏兮兮的,但是现在洗干净,一头乌黑的青丝也只是简单的束在脑后,素面朝天,倒是比那些庸脂俗粉好上不少。

她五官十分明艳,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只是谢怀渊还没有见过她真正笑起来的模样。

现在他不禁有些好奇,容南衣真正笑起来的时候,又该是一种怎样的绝色。

容南衣并没有发现谢怀渊在看自己。

她把完脉,将手收回,心中对于谢怀渊的毒,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和现代的千丝结有一点出入,但是基本相似。

“你这毒,应当不是一次性种下的,而是你的母亲在怀着你的时候,被人分批喂了各种毒药,然后这种种毒药,在身体里,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毒。”容南衣淡淡的解释道。

听完这话,谢怀渊彻底的惊讶了。

容南衣说的,分毫不差。

想起当年的往事,谢怀渊的眸中,皆是忍不住的戾气风暴。

“可解?”

“可解,只是有点麻烦,一次不行,需要多次拔毒。”容南衣点了点头,面色轻松,仿佛这点毒对于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东西。

见状,谢怀渊忽然有些好奇:“你为何知道这些?”

他不太相信,徐成光那种草包东西,能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不过是幼时得缘,遇到一个高人罢了。”容南衣也不想解释那么多,只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回去,“你还在怀疑我?”

“放心,本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关于容南衣说的,他会再查。

“既如此,我回去准备了。”

容南衣知道了谢怀渊的大致情况,也不想多留,喜滋滋的抱着一大堆药材回去了。

看着容南衣的背影,谢怀渊的眸光,逐渐深沉下来。

……

夜幕降临。

容南衣的准备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只等着谢怀渊毒发。

果然,摄政王府开始动乱起来。

容南衣一直守在谢怀渊的主院附近,见到谢怀渊毒发,容南衣直接进去。

不过她受到了阻拦。

秦志忠看见容南衣,不耐烦的推搡了她一下,道,“赶紧出去!哪里来的丫头,别在这添乱!”

他现在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谢怀渊突然毒发,他的师父又不在府上,这次毒发气势汹汹,给谢怀渊喂了师父留下来的药,也没用,秦志忠完全招架不住。

“我是他请回来的大夫,麻烦让让,我要给他解毒。”容南衣淡淡的说道。

“现在不是你在这里说大话的时候!你才多大?断奶了没有?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人,赶紧把她赶出去!”秦志忠不屑的看了一眼容南衣,骂道。

可远伯在一旁并没有动弹,他也是十分焦急,一个是秦鹿神医的徒弟,一个是谢怀渊亲自带回来的少女,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唔嗯!”

房间内传来谢怀渊的一声闷哼,容南衣拧了拧眉头,不想再耽搁下去。

这种毒,就要在毒发的时候,越早进行拔毒越好。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志忠,反手一根银针射了出去,正中要害。

秦志忠睁大了双眼,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说话,也没有办法动弹了!

“你自己废物,就不要挡道。”丢下这句话,容南衣没有再理会秦志忠,和一旁目瞪口呆的远伯,推开房门进去。
容南衣踏进房间时,谢怀渊已然病倒在榻上。

只见他脸上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散发这一种诡异的潮红,细看之下,竟像是有无数红线游走于肌理之下一般,骇人可怖……

容南衣不由得嘴角一抽,这谢怀渊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他中毒的程度远强于妹妹当年,却不想竟能支撑这么久。

“你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本王解毒!”谢怀渊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容南衣嗤笑一声,没想到这个谢怀渊都病成这样了还威胁人,但天大地大病号最大,她立刻开始着手配药。

幸而药材都工工整整摆放在紫檀桌面上,她的手飞速的从上面抓取,投掷进缸中捣碎,再取清水搅拌均匀,不一会的功夫,一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浓稠浆绿色糊糊就诞生了。

容南衣端着那药碗,面无表情的走到谢怀渊床榻边道:“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脱?”

谢怀渊虽然被剧痛折磨却还没有失去意识,他一边咬牙切齿抵御难熬的折磨,一边恶狠狠道:“容南衣!你要知道,你要是骗本王会有什么后果!”

容南衣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上手扯开了谢怀渊的衣襟,果然如她所料,谢怀渊上半身皮肤下面的红线纠结的更加密集,流窜的也更加剧烈!

谢怀渊被容南衣的大胆举止弄得猝不及防,但还不待他反应,容南衣已经迅然出手,十数根银针已经有条不紊的遍布在谢怀渊的上身与额角处。

“啊!”哪怕是坚毅如谢怀渊,也未抵制住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一瞬间宛若被厉鬼嚼碎吞噬的痛苦,让他身上汗如雨下。

容南衣的额角也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拿起刚才那碗诡异的药汁,直接用手涂抹至扎了银针的地方。

不知为何,当那粘稠而火辣的药剂涂抹上身时,谢怀渊却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身上的痛楚被那药剂吸走了一般,配上容南衣细腻温凉的小手游走于周身,一种诡异的暧昧气息升腾起来。

剧痛后的舒适就像是催人安眠的良药,谢怀渊一时间只觉得头脑昏沉,渐渐合上了双眼……

就在这里,只听“哐当——”一声。

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气喘吁吁的把门推开,一见容南衣还在那处,刚想上前制止。

却被容南衣沉着冷静的气场和骇人的表情震慑住了。

不知为何,那一刻,这个弱柳扶风的少女身上,竟让他看到了摄政王的影子!

只见容南衣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老头顾不得那么多,赶紧上前走到谢怀渊卧榻旁边,一见眼前的场景却是实打实的被震惊到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他老糊涂鼻子出了问题,厚敷在谢怀渊身上的药剂中,有大半是毒药!而且是剧毒!

还有那前所未见的针法,再加上眼前这个看着不过及笄之年的小姑娘,秦鹿一时间冷汗淋漓,这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但当他强自镇定下心神细细看去,却发现那针法似乎另有玄机,倒像是他从前失去一半的古籍上记载的手法!

而这边容南衣还在一错不错的观察着谢怀渊身上的情况,见时机成熟,猛然道:“你!去帮我把他下身的衣物也解下来。”

秦鹿一愣,她这时在跟谁说话?难道是在命令自己吗?

先不说是在吩咐谁?你一个小姑娘在男人的卧房里又是脱男人衣服又是扒男人裤子……这名声以后传出去还要不要了?

秦鹿神色一正道:“这里不需要姑娘了,老夫名叫秦鹿,摄政王的……病,一直是老夫负责的,请姑娘出去吧。”

他本以为他的措辞已经十分客气,却不想容南衣回头看他冷冷道:“让你干你就干,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要是能治好他身上的毒,也就轮不到我了!”

秦鹿刚想发火,但见谢怀渊此时的状态确实是比他压抑毒素时好了很多。

既如此,不如看看这个女子是在耍什么名堂!

于是他二话不说走上前去,麻利的褪掉了谢怀渊身上的衣物,只余下一块布料遮掩最隐秘的部分……

容南衣全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困扰,上前麻利的施针,敷药,一系列流程下来,忙活的满身大汗……

而有幸目睹全过程的秦鹿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这小姑娘并不是个骗子!而且医术远在他这个神医之上!

摄政王究竟是在何处遇到了这般神仙的人物?

这时,容南衣转过身,一脸倦容道:“他身上的毒素已经被我施针排除了一些,但是要彻底根除,却是时日良久,你先命人带他下去洗干净了吧,我要先回去歇一歇了。”

刚才谢怀渊的情况险象环生,哪怕是她医术高明,也得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分神,现在危险解除,只觉得困得要死……

给她一张软床她能睡一天一夜!

“是,我现在就去叫人……”在这个神秘少女的面前,自傲如秦鹿也不由自主的低声应承下来。

而容南衣刚踏出卧室房门,就被一直等在门口的秦志忠抓了个正着!

刚才秦鹿赶回时就解了秦志忠的穴位,只见他拽着容南衣怒不可赦道:“好你个女娃娃!要不是我师父赶到!你就闯了塌天大祸了!要是摄政王因为你出了危险,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来人啊!给我把她扔到摄政王府的地牢里,严加看管起来!不能让她跑了!”

秦志忠除开担心谢怀渊的病情,更是恼怒于方才的丢脸,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点了穴位定在那里,又被骂成废物,让他这个神医徒弟如何能忍?真当他秦志忠是吃素的吗?

此时的容南衣已经累的不行,哪还有精力跟这个只长了身子却没长脑子的男人拉扯,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把他给囫囵个丢出去的时候,卧房内传来一声老者的怒喝声。

“秦志忠!你这个孽徒!还不快给我放手!”
秦志忠一见竟然是自己的师父秦鹿跑了出来,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迎上前问道。

“师父,摄政王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我看刚才这个女娃娃在里面不知道搞了什么鬼,徒儿没拦下她,是徒儿的不是!”

说罢,眼神又恶狠狠的剜了容南衣一眼。

却不想“啪嗒——”一下,秦鹿毫不留情的对着秦志忠的脑袋瓜就是一巴掌,把秦志忠打的头晕眼花。

“以后,你面对容小姐记得给为师客气点!”

随即,秦鹿转头向容南衣微微欠身道:“容小姐,是我管教徒儿无方,今天您受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容南衣点了点头,由着碧川领着回了自己的小院。

秦志忠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不会是眼睛花了吧?刚才自己的师父竟然对一个小丫头片子毕恭毕敬?

似是看出了秦志忠的惊愕,秦鹿淡淡道:“摄政王的病情那般严重难以捉摸,为师从未想过能够根除,只求缓解。但这位容小姐的出手,竟然让为师看到了根除的希望!”

“看来,我这神医的称号,也该拱手让人了!”

秦志忠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兀自愣在了原地。

秦鹿看了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儿,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吩咐道:“你去找两个小厮伺候摄政王沐浴安寝。”说罢,也飘飘然离开了。

……

第二日。

谢怀渊幽幽转醒时,蓦然一惊。

若是从前毒发,需得折腾到第二日清晨才能入睡,睡梦中一直噩梦缠身,醒来时身上酸痛难忍。

但昨晚除了一瞬间的剧痛外,之后的感觉竟然是那般舒适,不仅一晚好眠,而且……

谢怀渊突然想起昨日,容南衣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抚摸过自己身上时,那种战栗的舒爽……实在是有些让人沉醉啊……

“摄政王,您醒了?”远伯一见谢怀渊转醒,连忙唤道:“秦大夫,王爷醒了。”

秦鹿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一见谢怀渊转醒,连忙起身给谢怀渊把脉。

良久,见秦鹿的眉头越皱越紧,谢怀渊忍不住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秦鹿赶紧道:“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摄政王是在何处遇到了这般精彩绝艳的女子,老夫行走多年,白得了个神医的名号,可真是汗颜啊……”

“那,我的毒?”

“我听容南衣小姐说,只要时日良久,彻底根除,不成问题!”

见秦鹿都对容南衣这般褒奖,谢怀渊终于放下了戒心。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左相徐成光也算是养了个有用的女儿。

想到这里,谢怀渊微微一笑道:“赏!”

也就还在容南衣睡觉的功夫,大批的仆佣涌入了容南衣的小院,赏赐之丰厚,令人咂舌。

不过半天的功夫,左相错抱回家的女儿,曾经的左相家大小姐,容南衣,被摄政王青眼有加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左相府自然也不例外。

“什么?容南衣那个贱人竟然被摄政王看中了?”徐曦月躺在贵妃榻上,任由侍女春桃伺候着自己往脸上上药。

她的脸被谢怀渊的人打的皮开肉绽,就算是用上最好的药,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是养不好的。

一想到这处,徐曦月心中又恶狠狠的咒骂了容南衣一番!

“是啊。”侍女春桃嘟嘟囔囔道:“小姐,奴婢说句掏心窝的话,虽然摄政王喜怒无常,但是架不住他权势滔天啊!而且,长得还那般俊美!”

“小姐貌美,要是小姐能够努力拿下摄政王的心,以小姐的身份想要嫁进摄政王夫成为王妃并不难,这样好的机会,可不能让给那个鸠占凤巢的贱人呀!”

一听春桃这话,徐曦月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的想法,被权势蒙蔽了双眼!

那谢怀渊分明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根本没有心!

“以后,不许再把心思往摄政王身上打!听见没有!”徐曦月疾言厉色道。

春桃被吓了一跳,连忙俯身跪下道:“是!小姐,以后奴婢再也不敢说了!”

徐曦月微微一笑,起身亲自将春桃扶起来道:“春桃,我刚回左相府,人生地不熟,心中,其实是把你当好姐妹看待的。”

“以后我们主仆一心,等你到了年纪,我一定给你指一个好婚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春桃感激的差点落出泪来,曦月小姐人也太好了!

“现在陪我去找一下父亲大人吧。”徐曦月的嘴角勾着莫名的笑意,“摄政王我徐曦月是无福消受了,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得为我的好姐姐打算呀!”

春桃听着一愣,赶紧抬脚跟上徐曦月的步伐。

相府书房中,徐成光正在看书。

一见刚认回来的女儿徐曦月走了进来,赶紧一脸慈爱道:“曦月来找为父,是有什么事情商议吗?”

徐曦月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剪水秋瞳,看着格外动人。

只见她盈盈拜下道:“曦月前来,是想求父亲一件事的,还望父亲能够成全。”

“什么事你只管说,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我还有什么不能应允的呢?”徐成光皱眉道:“还不快快起身,再累到自己。”

曦月起身,盈盈道:“曦月所求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姐姐,南衣。”

“你为那个逆女求什么?”

“虽然是姐姐鸠占凤巢,让我与父亲母亲十五年未得相见,但是姐姐也是无辜的,她一个弱女子,无名无份的在京城,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曦月是想请父亲收姐姐为义女,继续养在府中,直到婚嫁。否则,姐姐居无定所,万一做出了什么有伤风化之事,丢的也是父亲的脸啊!”

徐成光皱眉,“那逆女昨日出去后,现如今都不知在何处了!难道还要我整个京城寻她不成?”

“曦月来求,就是因为听说姐姐现在,身处摄政王府中……”徐曦月小心翼翼道:“姐姐是清白女孩,无名无份就跟着摄政王入了王府,只怕是不加以制止,就要名节受损啊!”
“你说什么?”徐成光拍案而起。

“你说那个逆女,现在在摄政王府?”

徐曦月见徐成光这般恼怒,赶紧道:“听说是昨日,我被摄政王责罚后,姐姐离府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摄政王,然后就跟着摄政王回了摄政王府。”

“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要不是我,姐姐也不至于离家出走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挽留她了,就是这个逆女不知好歹!”徐成光皱眉安慰道。

“可是现在,知道的人自然明白是姐姐任性妄为,但不知道的,没准就会在后面嚼舌根,说是爹爹心狠抛弃了养了十五年的女儿!”

“一想到爹爹要担上这莫名的冤屈,女儿心中就跟着难受。”

徐曦月一语点醒梦中人,徐成光蓦然一惊。

他突然意识到,要是外人以讹传讹,诋毁了他徐成光的名声,可就坏了。

“那……”徐成光有些犹豫。

“爹爹,我们还是赶紧去摄政王府把姐姐接回来吧,毕竟,除了左相府,姐姐在哪里呆着都不合适。”徐曦月娇滴滴道。

虽然打心眼里厌恶容南衣,但是容南衣可是个绝好的工具人啊!

只有容南衣在,才能衬托出她的温婉夺目,况且容南衣,还有大用处呢。

想到这里,徐曦月眼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冷意。

徐成光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们就去摄政王府把你那个不成器的姐姐接回来吧。”

说罢,徐成光向摄政王府递了拜帖,立马套上马车出发了。

摄政王府门前,远伯已经在这处候着徐成光的来访了。

“左相大人亲登摄政王府,可是有什么事找摄政王商议吗?”远伯笑道。

“本相此行来并非是跟摄政王有事商讨,而是得知小女南衣在摄政王府上叨扰,便匆忙赶来,怕小女不懂事,惹恼了陛下。”

徐成光清楚远伯并非普通仆人,不敢摆左相的架子。

“既如此,二位先随我去大堂稍后吧,老仆要先向摄政王禀明原由才行。”远伯笑得和蔼。

“那就麻烦远伯带路了。”徐曦月微微福身。

徐成光满意的笑了笑,不愧是他徐成光的女儿。这浑然天成的贵气。哪怕是流落在外十五年,礼数教养也与京城中那些名门千金并无两样!

徐曦月踏进摄政王府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就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上一世,她是怀着多大的惊喜期待嫁了进来,又是带着多大的惶恐不安绝望而死!

容南衣,都是容南衣,这一世,她要让这个贱人也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两位贵客先用些茶水糕点,稍后老仆片刻。”远伯微笑的退了出去。

……

“砰砰——”远伯轻轻叩响谢怀渊的书房门。

“何事?”谢怀渊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摄政王,左相大人和相府千金前来拜访,说是要接容小姐回去。”

“还有这事?”谢怀渊微微一笑,玩味道:“这毕竟是左相府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既然他们来寻,就让他们直接去找容南衣吧。”

“是。”远伯迟疑了一下,退回到大堂中。

“摄政王有事不能作陪了,请左相大人和千金直接跟老仆来吧。”

徐成光和徐曦月赶紧起身跟着远伯。

摄政王府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景色美不胜收,但徐曦月根本没有看景的心情。

她在摄政王府中一直谨言慎行,毕竟要是一两句话说不好,自己这个没用的爹也护不住自己。

她的脸现在还坏着呢!

但是听得谢怀渊没有功夫前来,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

一会就走到了容南衣院中。

徐曦月见一个侍女站在院内,上前笑着说道:“我是徐曦月,这位是左相徐成光,我们是特意来此寻姐姐南衣回去的。”

碧川看了眼笑语嫣然的徐曦月,心头下意识不喜道:“二位请在院中稍后,我去请小姐出来。”

徐曦月愣了一下,这婢子可真是无礼,竟然让自己站在院中等着?

但这毕竟是摄政王府,徐曦月也不敢造次,只得僵硬的笑道:“那就麻烦您了。”

听得徐成光和徐曦月竟然追到了这里,容南衣不由得有些头疼。

这徐家人怎么还阴魂不散呢?

大概了解到徐成光父女二人此行的目的时,容南衣眉头微蹙。

她总觉得,徐曦月像是带了什么目的性一般,执意想要带自己回左相府……

而且她的直接告诉她,这个徐曦月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

但她昨天的确没注意到一点,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她的确不应该多在摄政王府中逗留。

不说别的,谢怀渊心思深沉,本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主。

既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搬出去。

心头打定了主意,容南衣正了正神色,走出房门。

徐曦月见容南衣出来,赶紧道:“姐姐,我和爹爹可算找到你了,昨日你任性离府,爹爹为了寻你急的吃不下睡不好。”

“你还是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左相府并不是我容南衣的家,左相大人也不是我的生父,我为何要回去?”容南衣挑眉道。

“你……姐姐,有些话,本不是妹妹应该提醒你的。你和摄政王男未婚女未嫁,就这么贸贸然住在了一处,岂不是玷污了姐姐清白的名声?到时候传扬出去,还以为是爹爹教女不善,养出了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儿。”

徐曦月苦口婆心道。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自有安排。”容南衣的神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徐成光忍不了了,怒斥道。

“你这个逆女,是想气死我不成?就算你不是我徐成光的亲生女儿,我也养育了你十五年!你就是这么报答对你有养育之恩的人吗?”

“难道相爷的养育之恩,就是心情不好一顿毒打?”容南衣讥讽道。“还真是让我深刻的感觉到了如山父爱呢!”

“你!”徐成光气的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怎么能这般跟爹爹说话呢?”徐曦月痛心疾首道。“要不是你把爹爹惹得雷霆大怒,爹爹怎么会……”

“行了,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演双簧,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怎么?左相大人好大的官威,难道还想强行把我绑回去不成?”

徐曦月一噎。

这容南衣怎么和上一世不一样了?明明是个愚蠢贪婪的蠢货,这一世怎么伶牙俐齿了起来?

“我们王爷说了,容小姐在摄政王府上一日,一日就是贵客,容不得别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乱嚼舌根。”碧川道。

她实在是看不上容小姐的这位养父和所谓的妹妹,这两个人和容小姐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

“行!我们好言相劝你不听!也不必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以后你自己的路,你自己选,只要别后悔,回来哭着求我就成!”徐成光怒道。

这容南衣今天可是狠狠的下了他的面子!

“爹……”徐曦月一惊,自己还没说完呢,怎么徐成光就要走了?

还真是草包丞相,根本耐不住性子!

“赶紧走!”正在气头上,徐成光不由得也对徐曦月呵斥起来。

“慢着!”容南衣突然道。

徐曦月心头一喜,这傻子果然是经不住吓,赶紧转身道:“姐姐,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之前收养你十五年的人,住在何处?”

徐曦月脸色一僵,这个贱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南衣冷笑道:“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不适宜住在摄政王府上,现在又问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自然是回去探视一下我未谋面过的娘亲了!”

徐曦月一愣,上一世容南衣就是死也不愿意见她的生身母亲,怎么这一世突然肯了?

难道是因为她自己是重生而来,所以改变了一些东西吗?

不过,没事的。

徐曦月默默安慰自己道,这容南衣不过是一个再渺小不过的蝼蚁,自己可是九天翱翔的凤凰,命格贵重!

一个容南衣,也影响不到自己什么!

“你可别后悔,那可是京郊的贫民窟,你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见过那般苦楚的场景。”

“废话怎么那么多?我让你说你就说。”

徐曦月咬了咬牙,早晚有一天,她要狠狠的收拾容南衣这个小贱人!

一连串说下地址后,徐曦月跟着徐成光匆匆离开摄政王府。

容南衣心中默默将地点记了下来,回首对碧川道:“你去帮我通知远伯,备上车架,我要去一趟。”

“是。”碧川点头。

这样的小事,似乎不必禀告摄政王了。

……

当摄政王府的豪华马车行至到脏乱差的贫民区时,甚至连一条好走的路都没有了。

容南衣只得让碧川搀扶着自己出了车架,步行去寻自己的母亲。

贫民区阴暗无光,泥泞不堪,甚至连一处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一个个搭的好似危房。

连一向处事不惊的碧川见到此情此景,都不由得微微皱眉。

但见容南衣却面不改色,不由得心下惊奇。

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左相府废物大小姐吗?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贫民窟中的老老少少此时都蹲在门口拿这个破碗吃饭,何时见过这般华贵的人物驾临这里?

只是容南衣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板着脸的摄政王府侍卫,见此情况,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纠缠。

容南衣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地方,敲了敲那低矮破旧的房门。

“谁呀?”门内传来一声略有些沧桑的声音。

一个中年妇人打开房门,只见她脸色苍白,似有病态,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却苍老的不成样子……

她看着容南衣的脸,怔愣一晌,嘴里喃喃道,“小姐……”

见这中年妇人这般态度,容南衣不由得心下起疑,但还是问道:“你是徐曦月的养母吧?”

“是我,是我。”那妇人眼中一下子泛起泪花,道:“你应该就是容……徐南衣吧?”

“别这么叫我,我是您的孩子,我姓容,不姓徐。”容南衣笑着说道。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妇人也是特地来左相府寻过她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原主说什么也不想见她,甚至直接命人把她轰了出去,说自己没有这么丢人的娘!

可怜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妇人。

容南衣看出了这位妇人的窘迫,直接上前,轻轻搂着妇人道:“母亲,我回来了,之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会好好的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孝顺您的。”

妇人被容南衣说的热泪盈眶,喜极而泣道:“南衣,我……我叫艾淑,别站在外面了,进里面说话吧,就是家里有些简陋,你别介意……”

容南衣抬步进去,让碧川和侍卫们在外面等候自己,毕竟是自己的家事,她不愿让摄政王府的人窥探。

说艾淑的房子说贫民窟,都是抬举的了。

家徒四壁来形容这间房子,实在是太合适不过。

一个三条腿的桌子在角落苦苦支撑,剩下的一条腿则是拿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石头垫上的。

除了桌子,整个屋子中似乎只有一个破水缸,还有做饭用的灶台。

哪怕是活了两世,容南衣也没见过这么破旧的地方……

但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异味,可见艾淑是个爱干净的人。

容南衣捡了一个小凳坐下,艾淑忙忙碌碌的用碗盛了水递给容南衣道:“南衣呀,渴了吧,喝口水。”

“好。”容南衣笑着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艾淑的眼中满是震惊,她没想到容南衣竟然就这么毫不嫌弃的把水喝了。

她本来还以为,容南衣会拒绝……

正当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容南衣起身笑着道:“娘,今日摄政王府的人跟着我过来的,我现在要出去跟他们说清楚情况,我从今往后,就住在这里了,让他们先回去。”

“南衣……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吗?”艾淑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自己的住所实在是太破败了。

“娘,这里是我的家,女儿不住在这里,又该住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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